[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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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72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04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96三虎從來路不同

  農曆的臘月剛到,便下了一場雪.這北國的風光,最是怡人懷念的,就是這漫天的鵝毛飄雪。張家大院的老傢伙們就這樣踩著雪,踏上了前往東北的列車,從京城,去那多年之前的鴨綠江。

  而這時候的張賁,在南定城內,拿起了電話,卻想了想,還是放下了聽筒,他沒有勇氣打這個電話。

  恍若是近鄉情怯一般,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於是,就這樣拿起電話掛斷之後,再也沒有拿起來過。

  節堂外,一個個身強體壯抬頭挺胸的壯漢手持著傢伙什站著,側目而立,看著從裡頭過來的張賁,眾人都是抱拳,行了個禮。

  張賁穿著一身筆直軍裝,上頭沒有什麼裝飾,腰間是一把五四大黑星,一把軍刺扣在長筒軍靴的裡頭,站著,就是一條好漢子。

  「晚上雲南那邊的電信老總要請你吃個飯,您瞧著,是不是去一趟?」

  王宏圖穿了一身長袖棉毛衫,腰間掛著一個玉珮,此時卻再也沒有吊兒郎當的氣質,端的是有一番姿態,說是蹁躚美男子也不為過。

  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茍,露出了光潔溜溜的額頭,面若冠玉,手上戴著大碧綠扳指,一塊大金錶,後頭站著兩個三宣堂的劉家子弟,乃是配給王宏圖的保鏢。一個叫劉洪濤,另外一個叫劉洪志。

  三宣堂裡面不算太上得了檯面的子弟,不過,廣西子弟多有彪悍熱血之輩,論起悍勇果敢,卻是不差的。

  「就一個人?」張賁奇怪地問道。

  王宏圖神秘一笑,低聲道:「還有一個邊防大隊的大隊長,一個緝毒警察大隊的大隊長,還有一個雲南省蠶桑協會的會長。還有嘛,省旅遊廳的三個頭目。」

  張賁一愣:「你怎麼和他們接頭的?」

  「您忘了?楚振雄楚天雄兩兄弟他們可是心有餘悸,現如今,誰不知道緬甸出了一個猛人,手底下數百亡命之徒?」

  王宏圖聲音壓的低,他坐的是白扇子交椅,周遭幾個坐交椅的大漢倒是沒有說什麼,唯有張大山和張小山兄弟兩人,橫挑眉毛豎挑眼,怎麼瞧王宏圖都不是什麼好鳥。

  只是,現如今也得承認,中緬二號公路,對外是異常的低調,外交部方面,也是往低了說,只道是有條小型的商貿公路正在修建。

  這他媽的全部都是扯淡,公路又不會說話,還能知道自個兒身上爬的是人是畜生,是貨物還是槍炮?

  「沒想到,這兩人的能量如此之大。」

  張賁倒是有些意外,這時候,時機很是微妙,四周打探邵帥陳果生死的人,多的和狗一樣,哪怕是傻子,也會往張賁身上去想,張賁也是來者不拒,你們只管來,我也只管招待,給錢就行。

  關山端坐左右,他坐的,乃是力士交椅,速成靠山板凳,乃是最頂級的保鏢才能坐的。左邊是關山,右邊是巫行雲。

  巫行雲這廝則是雙目閉著,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聽到張賁和王宏圖的談話,還是有些暗暗心驚:厲害,竟然能夠搭上這樣一條線,這樣說來,倒是減緩了不少。

  將危險降低到最小的方法是什麼?和敵人捆綁在一起。

  到時候,只有你宰了他們的份兒,而沒有他們碰你的可能。

  到了省部大員朝廷大臣的份上,真要說是割肉止損,也是決心極難,所圖所思,實在是寬廣到了極點。

  而且,張賁有意無意地透露著一種訊息,或許……邵帥和陳果沒死?

  只有南定城內的幾個小頭目,才覺得奇怪,他們不明白:老大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竟然就是不殺那兩個賤人。

  張賁已經跳出了圈子,到了局外,他現在,已經是沒有多少算計,只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端的是殺伐果斷。

  「你把咱們的投資清算一下,也好讓大家心中有個底。」張賁手一伸,對王宏圖說道。

  王宏圖笑了笑,點點頭,對坐在長桌前的幾十個大小頭目道:「咱們大的就不提了,和人叉著,錯綜複雜,拿的都是回頭錢,就不入賬了。但是這零零碎碎,還是要說說的。半年來,入賬存檔的黃金一共是九百四十六公斤,還有半斤多的零頭,咱就當紅利發了下去,那些升了級的弟兄,一人小半兩,這個是沒跑兒的。諸位過過目,對對賬,看準不準。」

  從張大山開始,那賬單先是傳閱了一圈兒。

  幾個大隊長都是點頭,虎大高更是摸著大光頭:「娘的,老子當十幾年的兵,還真是頭一回兒拿黃金當紅利,奶奶個熊的……」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虎大高一愣:「笑啥!笑啥!老子說錯了?笑個球囊!」

  張賁拿起一塊煮好的臘肉,用刀子劃了片兒,刀子扎著肉片兒,往嘴裡送。

  一群大小頭目也是動了刀子,油膩膩地抓著豬手雞腿牛肉塊,香味飄出去,那些逛蕩打掃的緬甸女人都是直吞口水。

  陳明亮隨手拿起一塊雞腿,朝著一個正在倒水的緬甸女人喊了一聲,那女人小聲地走了過來,陳明亮笑了笑,將那雞腿給她,然後道:「吃吧。」

  那女人倒是老實,竟然真的是接了過去,然後迅速地消失在了大廳。

  「老陳!你娘的你家裡有婆娘了吧!狗日的你這孫子可不地道啊!」

  虎大高猛地一拍桌子,瞪圓了一雙牛眼,看著陳明亮。

  「去你媽的蛋,這娘們兒長的像老子死了的大姐,老子心軟不行啊!」陳明亮白了他一眼。

  眾人也是哈哈大笑,大廳內的氣氛倒是歡快了起來。

  王宏圖又將一份東西拿了出來,聲音壓低了說道:「這個,是咱們半年來繳獲的美鈔還有人民幣,珠寶什麼的,既然現在南定城有人為咱們吃下,也就入賬了。你們看看,這數目對不對。」

  眾人見他眼神詭異,頓時來了精神,關山第一個看,接過去,眼珠子明顯瞪了一下,眾人更是驚詫,連一向沉穩的老關都這模樣了?我操,到底怎麼回事?

  這些大小頭目都是知道這玩意兒不是分贓,就是讓自個兒心裡踏實的。

  不過真當看到一長串兒的零,那感覺,真是爽到了極點。

  做賬的是建行的人,雲南省那邊的幾個行長都是擦著冷汗吸涼氣的。他們算是弄明白了,這年頭,還真有搶錢發家的。

  不過人家是在緬甸地頭上搶,輪不到他們瞎咋呼。

  「我地個娘咧,這、這麼多的錢啊!」

  虎大高不窮,中海幹了一票,夠他吃喝到老死的了,可是人活一輩子,給老婆孩子賺夠了,也該是活泛活泛了,人嘛,沒點追求,早晚就是屍居餘氣。

  現如今,張老虎有想法,出來要大幹一場,什麼條條框框恩恩怨怨,殺,殺,都殺了個乾淨。

  有人要逞兇鬥狠?行啊,先過咱爺爺手裡一把八一扛一關再說!

  這天下的紛爭,總得有人做些不地道的事情。

  大爭之世,百家爭鳴,便是誰人來做兼愛非攻?

  於是,這緬甸的土地上,有人扯著一面大旗,就差替天行道四個大字。

  俗不俗?俗!

  弱智不弱智?弱智!

  蠢嗎?蠢到了極點。

  可便是如此,總是要有這樣的人來做。

  這天下豪傑,就沒有敢白虹貫日的囂張無畏無知之輩?

  有的。

  張賁便是有了這樣一個覺悟。他可以無畏無知,亦可無知無畏,到了最後,卻還是要做魑魅魍魎牛鬼蛇神頭頂上的一把刀,懸著,也好讓人心中忐忑,到了底下,不至於一群人狼吞虎嚥,吃相太過糟糕了一些。

  張三賢當年那輩子理想主義者打下了偌大的江山,萬民簇擁過,行走至此,便是要回望一下,終究是完成了嗎?

  他們的路,到此為止了。

  兒孫呢?還在奮鬥的路上。

  張三賢夜裡頭睡覺,也會輾轉反側,他的大兒子沒什麼好說的。成了事,也有了家,磕磕絆絆,到底還是畫了個圓。

  可是得了他衣缽的張耀祖呢?這個兒子天生就是煞星,天煞孤星,要千里遁走早晚伸頭一刀嗎?他不服。

  於是期望更下一代,驀然回首,一陣戰慄。

  自己的小孫子,走上了比他老子還要瘋狂的不歸路。

  有偉人曾言: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

  張賁的一隻腳,就是踩在了不歸路上,並且一路狂奔,死活沒有回頭。

  捨得捨得,有了做烈士的覺悟,亦是有了和天下英豪為敵的覺悟。

  嘴上喊的是兼愛非攻,手上的戰刀,卻是不見血不入鞘。

  北國下著雪,張老三的祖孫三代三頭老虎,卻是沒有走在一條路上。

  張三賢走的路,雪地裡面一步一個腳印。張耀祖走的路,懸崖峭壁,那裡,其實本就沒有路。張賁走的路,翻山越嶺,哪裡危險重重,哪裡磨難浩劫,哪裡就是他的路。

  一晃而過,竟然是到了張賁也雙十之齡,白駒過隙,也不外如是了。

  節堂上,一摞摞的賬本,王宏圖目光銳利,他能夠感覺到一種潮流在手指之間湧動,是的,一種從弱小朝著強大變化的力量感,噴湧而出的暢快。

  雖然男兒匍匐羽翼之下多少有些讓人自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居張賁這等英豪麾下,王宏圖有一種得以發洩,得以一展抱負的酣暢淋漓。

  他等這樣的日子有多久?

  父親王鼎鑫護著他圍著他,周遭的狐朋狗友追著他繞著他,他窒息致死快了,在破而後立的過程中,他懷疑過,彷徨過。

  但是現如今,他也是敢拎著一把自動步槍在修路的工地上,和一群緬甸土霸王對峙的純爺們兒。

  這個改變,他銘記五內。

  有一個大英雄在身後鎮著,心中的安寧,真是不足為外人道。

  「賬目你們也過一過,電子賬就不給大家看了。內帑的本金還在,我們還要在國內做些黑白來去的買賣.你們看不懂,就不拿出來現了。」

  王宏圖這般說話,虎大高倒是無所謂,拍著胸脯道:「沒關係,老子現在鈔票賺夠了,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婆娘小娃子吃飽喝足,家裡面三層小樓蓋起來,娘的,老子圖個啥?不就是圖個痛快嘛!張兄弟,您現在是咱們這幫人的頭頭,是大檔頭,是老大,拿捏章程你說了算,老子頭一個服你!吉時已到,咱海碗喝一杯磕頭酒,眉頭都不皺一下!」

  虎大高的身量放在那裡.大嗓門嗡嗡嗡的響,節堂內的人都是鼓噪起來,連連叫了起來。

  現如今,緬甸內的衝突亂到了極點,緬甸北部已經發生了激烈的交火,內戰一觸即發,這時候,稍有差池,若是內部不全部捆綁起來,就是死路一條,他們想的明白,更是知道,這領頭人,當家的,要做的穩,做的牢,他們才能一展胸懷,才能有錢有臉有口氣!

  求財的求生的求發洩的求一張臉面的……

  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端坐著斜坐著站著靠著的,都是巴望著張賁。

  那紅布頭蓋著的匾額下面,張賁坐著,手虛按在桌子前,又灌了一口山泉水,嚼了一口雲南的萬山老林臘肉,才沉聲道:「咱們求的什麼,你們心裡要有一桿秤。堂堂正正四個字,能喊得出口,才是真漢子,純爺們兒。」

  他站了起來,目光肅然,正色道:「黑的白的,總要有人去做,若是嫌棄髒了手,咱就大搖大擺地去了,有怕的爺們兒嗎?」

  「沒有!」

  那一聲大吼,震天響。

  「老子捨得一身剮,你們敢跟著老子闖一闖嗎?」

  「求之不得!」

  「弟兄們,咱們來自五湖四海,往後,多關照了!」

  「大幹一場!」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05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97吾軍壯否

  離農曆新年也沒有多少天,京城內的佈置也是越發地有了年味,到了這時候,最是要安穩,受不得半點兒動盪。

  比起國外絕大多數國家的不安定,中原大地的這種安穩,也算是持續了半個多世紀,這條條大路上,車水馬龍,雖然大雪紛飛,可是擋不住來去老家的車流。

  而在緬甸,琢磨著打個電話回去的男人們都是抽著悶煙,好半天,沒有撥打出手機上或者電話機上電話號碼。

  雲南省那邊派過來的電信設備管理員拿著兩份工資一份津貼.也算是過的不錯,一個月能有兩萬多的收入,這讓不少人眼紅。不過這個錢,不好拿。搞不好,小命搭進去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到了臘月二十八的時候,快到小年夜,兩個設備管理員和維修工就被人塞在裝甲車裡,前往邊境,送他們過境。

  等到了臨滄的時候,南定城的民政司檔頭關山給他們一人一根金條,這年終紅包壓歲錢,可真是給的重了一些,讓那倆小子差點跪下來磕頭。

  真心實意的。

  郵政和銀行的人也是一起回來的,這幫人不明白南定城內的人到底是圖個什麼,也不明白那個年紀輕輕的軍閥頭子想要幹什麼,可是,賺著這錢,他們不覺得昧良心,覺得安心的很,眼睛沒瞎,知道好歹。

  不著落的幾個月,總覺得跟做了夢一樣,來年,還要去的。

  南定城如今也是一大勢力在薩爾溫江移動,勢力範圍可以說是從芒市開始,路修到哪裡,哪裡就是張賁的勢力範圍。

  收服的十一路本地人馬,其中七成被石覺星這個老神棍一套稀奇古怪的宗教理論給糊弄了過來。

  臘月二十八的早上,實際上,是一座佛塔建好的日子。

  剪綵,跳傀儡舞,跳緊那羅神鳥舞,跳瑞博大鼓,跳兄弟舞,乍一看,這裡頭的意味濃重了一些。

  石覺星那套信我佛者皆胞波,就像是毒藥一樣,給人希塑。

  張賁也算是明白了過來,那些有道高僧能夠度化的,其實只有他們自己,其實只有悟性極高的慧者。

  而那田間地頭字都不認識一個的人,還是老老實實地燒一炷香,捐了香油錢,再唸一聲南無阿彌陀佛,於是就是佛家的人了。

  雙手合什,只要誠心誠意,哪怕是惡貫滿盈,也能立地成佛。

  愚昧即是毒藥的催化劑,張賁沒有理會石覺星如何傳播扭曲佛教教義,因為石覺星做的事情,於他而言,便是大大的有利。

  什麼緬族,什麼瓦倫族,什麼克倫族,什麼克欽族,在宗教的洗腦過程中,這種殺傷力極強。

  怪只怪,這裡的文盲太多,這裡沒有義務教育制度,這裡沒有真誠的人傳播知識。

  甚至,當那些英國佬出現在仰光和曼德勒的時候,張賁人在薩爾溫江的山地中,也能夠知道那些人的動靜。

  英國陸軍聯合軍種特種偵察團,俗稱SRR,因為緬甸內部可能爆發內戰,所以在今年的十月底,就開始陸續訓練親西方的反政府武裝,也就是俗稱的克倫民主軍,雖然這支部隊號稱「民主」,但是實際上,對外和其餘的反政府武裝發生衝突的時候,那是相當的不「民主」。

  奸殺率最高的一支反政府武裝,正是他們。

  哪怕是緬甸人口最大的緬族,一般的村鎮遭遇這支反政府武裝,女人就是他們發洩獸慾的對象。

  而英國觀察員則是從來都是無視這一點的。

  民主,從來都是顛覆以及自己上台統治的藉口而已,尤其是.西方在經歷了野蠻和赤裸裸的兩次世界大戰之後。

  SRR的第一大隊長官菲爾普斯雷喬納森上校本來是英國皇家空軍的一名戰鬥機飛行員,當然他如何轉到了陸軍,還不得而知。不過從他極度保密的身份來看,很有可能和電影中的詹姆斯邦德先生有的一拼。

  當然,哪怕是現實中的詹姓斯邦德先生,也只是爛狗屎一樣到處製造麻煩的雜種。

  「長官,我們的人回來了。」

  就在張賁在薩爾溫江沿岸設立據點的時候,菲爾普斯雷喬納森也開始了對南定城這顆釘子的偵查。

  實際上,只要是親華勢力,都是菲爾普斯在緬甸要拔除打擊的目標,而緬甸軍政府因為不論西方還是中國都不敢得罪,所以一直處於微妙的中立狀態,弱國外交之悲哀,可見一斑。

  「通信、交通、銀行、商貿……唔,這些中國佬可真是不讓人喜歡。如果他們還留著那條豬尾巴鞭子該多好。」

  吃子一口奶油芝士麵包,身旁的隨軍廚師是個曼徹斯特人,順便一提的是,他是曼城隊的球迷,而不是曼聯。

  「洛尼,你覺得這些中國人想幹嘛?」

  菲爾普斯喝了一口咖啡,他喜歡這裡的咖啡,很香。

  廚師聳聳肩:「我只是個廚師,長官。」

  邊上那些克倫民主軍的緬甸人眼巴巴地看著菲爾普斯,這個英國「紳士」似乎是吃飽了一般,伸了個懶腰:「下午茶結束了,好吧,或許我們該從美國人那裡弄點別的裝備,讓中國人從這個土地上消失。」

  「您的演講稿。」邊上的一個類似戰地記者一般的士兵將一張紙遞給了菲爾普斯。

  「謝謝,中士。」

  菲爾普斯拍了拍這個中士的肩膀,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什麼叫民族性的獨立和自由?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嗎?」

  「是的長官。」中士有些緊張地說道。

  「聽上去可真有煽動性,幹的不錯,中士。」

  說罷,他拿著演講稿,走了出去,外頭,站著六百人的克倫族人,這些人,都是當地克倫族人的頭人送來的青年,他們會接受軍事訓練,並且為「民主」的克倫族人的未來而戰鬥。

  當然,雖然這些克倫族人都是文盲,可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民主」。

  「偉大的……克倫……」菲爾普斯停頓了一下,心中暗道:這真他媽的噁心,一群黑皮猴子居然非要用偉大這個詞兒。

  不過「紳士」上校還是保持著微笑和挺拔的身姿,他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偉大的人,如果能夠將這個國家重新點綴在大英帝國的女王王冠上的話。

  ……

  南定城內,張賁將隨身攜帶的一排手雷解下來,放到一旁,偏廳坐著幾個西裝革履和身穿迷彩服的中年人,還有一些年輕人,都拿著東西,勝利賓館外頭,停著二十幾輛車子,密密麻麻地連著,很有氣勢。

  如今的南定城,和國內的普通小縣城,感覺也差不多了,馬路修建的還算整齊,雖然「烏衣巷」的存在多少還是讓人有些曖昧,慕名而來的國內遊客也是大有一試便知的荒唐。

  嘗嘗緬甸土妹子的味道,也算是國內男遊客的一點點趣味,倒是感覺了一些異域風光之外,還有一點點留念。

  多少人看到這邊密密麻麻的漢字廣告牌目瞪口呆?

  他們差點兒以為這裡是國內,而不是什麼緬甸城內。

  若不是看到這裡的人實在是長相和漢人大相逕庭,真是要糊弄住不少人。

  「幾位,來的真是早了。請!」

  張賁過來偏廳的時候,一邊走一邊穿上一件黑皮軍裝,腳上的長筒軍靴,踩著地板磚咵噠咵噠的響。

  過來這裡之後,其中兩個人那真是老交道了。

  一個是邊防大隊的大隊長陳一真。一個是緝毒警察大隊的大隊長熊紅軍。

  兩個都是土生土長的雲南人,標準的滇西漢子,個子不高有些精瘦,可是身上的肉都紮實的很,很有勁。

  「張總客氣了,客氣了。」

  幾人都是起身和張賁握手,一一寒暄過來。

  另外一個是雲南省電信的老總,號稱「一把刀」的楚有良。矮胖的那個戴眼鏡中年人,則是雲南省桑蠶協會的會長,楚有德。

  從姓氏就能聞著點味道,兩個和楚家兄弟脫不了什麼干係。

  尋常人若是看到邊防和緝毒警兩個體系的實幹頭目在這兒,或許會大吃一驚,覺得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實際上,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中緬邊境,要打擊犯罪,基本上就是中國單方面使勁,緬甸那裡勢力錯綜複雜,今天興許還當老大的那人明天就嗝屁了。朝不保夕之輩,多的跟狗一樣,隨時隨地都能死的大佬更是多如牛毛。

  就這個行情,你要想長時間的靠上頭談,那成本多的能嚇死人。

  於是便是變通了許多,讓下頭的精兵強將出去談,省時省力,還能高效一些,就算有貪污腐敗,也是有限,抓大放小,不至於禍害全局,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也要這麼做一下。

  而張賁帶著一票人馬,如迅雷一般降臨緬甸,打下一片地盤.讓人側目的同時,上頭也早早地讓人前來接觸。

  最重要的是,陡然發現南定城的老大竟然是張賁,還管著中緬二號公路的安危,更是讓人側目不已。

  中緬邊境上,現在誰不知道南定城的老大就是越南猛虎張耀祖的兒子張賁?

  老撾越南那邊,也早就傳開了。

  邊境上,一條線過去,哪怕是瀾滄江,也擋不住這樣的消息。

  而這消息的源頭,還是張賁自己放出去的,他要看人跳腳,看人著急,看人撕破臉皮。

  陳果和邵帥還捏在他手上,什麼時候捏死,這是他的事情,但是至少在這倆雜種被捏死之前,這就是一塊護身符,誰也別想玩什麼貓膩。

  這就是術。

  張賁要以力證道,可是也不是不知道變通的人,別人不是要玩法術勢嗎?好啊,老子陪你玩個夠!

  京城內的頂級豪族陳家怒不可遏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張賁這個狗雜種,拿捏住了他們的軟肋。

  雖然至今還沒有確認陳果和邵帥的死活,可是時不時地在京城有這兩人的音頻優盤出現,無論如何,讓陳家和邵家,都要心存僥倖一番。

  最可惡的是,沒人能夠證明是張賁控制著陳果和邵帥,可是一切跡象和動作表明,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在了張賁的手中。

  總參直屬特勤處的代理處長李牧之,從來沒有這樣痛恨一個人過,尤其是,這個人已經壞了也不知道多少次好事,儘管之前張賁根本不知道李牧之這個人的存在。

  「陳隊長,熊隊長,請了。」

  張賁身材挺拔,高大威猛,左右又是關山和巫行雲這等猛漢,護衛左右站著,那氣勢真是不一樣,讓富甲一方的楚有德也是羨慕不已,楚有良更是低調的很,絲毫沒有國內那頤指氣使的領導架子。

  派頭什麼的,在這眼前一個武裝份子頭目面前,那就是一個屁。

  人家一聲號令,就是上千人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算個屌?

  熊紅軍和陳一真心中震撼,也是暗暗慶幸,這廝幸虧沒有想要販賣軍火走私毒品,否則,離著中國邊境線這麼近,還這麼勢力龐大.可真是讓人沒辦法應付。

  不過兩人和張賁打的交道也不短了,自是知道這位南定城的總頭目有著和周遭軍閥不一樣的做派,這種人,哪怕是見多識廣見慣了氣度不凡的首長,也得承認,眼前這人可真是有大將氣量,元帥風範。

  而成立不久的緬甸南定集團,更是雜七雜八的業務都包了起來,旅遊、絲綢、糧食、家電、建築、安保、玉石、礦藏……

  張賁能量在緬甸能夠十拿九穩的地方,南定集團就伸到哪裡,這種網絡覆蓋,說穿了,就是資本殖民主義的溫和版,中國人終究做不出和西方殖民者一樣的惡魔做派來,至少在緬甸,在南定城的方圓百里內,當地人的日子,過的可是比別處好的多。

  一條路帶來的效應,也讓不少人看到了甜頭,想要奪取這份果實的人,也就越發多了。

  雖然有薩爾溫江擋著,可這西岸的野心,那真是快要將薩爾溫江給截流了。

  當地人有的人害怕,害怕這日子突然就沒了,可又覺得,這南定城裡的人這麼厲害,如何都不會被河西的人打趴下吧。

  看到河畔密密麻麻的碉堡,許多人的心思安定不少。

  這天,之所以和南定集團有著密切聯繫的幾個國內頭面人物到場,那是因為,今天是臘月二十八,石覺星主持的一個佛塔,修建完畢,這佛塔的名頭倒是不小,供奉的是鬥戰勝佛。

  那佛塔四周刻畫的,便是人人知道的鬥戰勝佛,也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

  一隻猴兒,手中的金箍棒舞動的可是虎虎生威。

  中央佛塔是白色的,高八點八米,取了個吉利的數字,底座直經三點三。周遭是八個附屬小塔,塔裡面鏤空,各自供奉一個小佛陀,也端倪不出什麼感覺來。

  此時還沒有揭封,佛塔上還有各種菠蘿揭諦大封印。黃紙上的紅筆書可是十分的中國化,當然,緬甸當地人是不懂的。

  那些緬甸當地女人還跳著宮廷舞阿迎舞,脖頸手臂腰身,眉目上點的一抹硃砂,更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女人們跳著舞,不時地還有丑角出來插科打評,外圍則是男人們跳著兄弟舞,手中拍打著象腿鼓,那聲音清脆響亮,乒乒乓乓,倒是頗為動聽。

  周遭的人站著不少。

  握著一把零三自動步槍的大兵穿著是國產九七式作戰服,怎麼看怎麼像美帝國主義的風格,絲毫沒有土八路的味道了。

  就這身行頭,扔外頭讓人瞧了,除了認為這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別的啥也不會認。

  熊紅軍和陳一真瞧了這裡的佈置,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怎麼都沒有料到,張賁竟然會想到這麼絕的點子,什麼最容易將不同民族的人弄的勢同水火又可以親如兄弟?

  宗教!

  再貼切一點,是貧窮狀態下的宗教洗腦。

  而石覺星,是得道的玄門正宗,卻是無量的有道高僧,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個伏牛山青雲觀的掌門人,有著讓人看不透的狡黠和高深莫測。

  這個人可以幾個月不洗澡千里迢迢從河南趕到緬甸,也可以大大咧咧地將幾十年沒有剃的頭髮一下子就剃了個精光,什麼是瀟灑自得?

  這就是了。

  現如今,那些半大年紀的小孩子,都是扔到了學堂中,這學堂,掛的名頭倒是挺好的,取了個寺廟的名,名叫:至善寺。

  只是這至善寺裡頭講的都是漢話,寫的都是漢字,說的都是漢家兒郎好風光,林林總總,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潤物細無聲啊。

  外頭有張賁槍炮齊整軍馬雄壯,裡面有石覺星一張大嘴上下一碰就是成百上千的小崽子被忽悠的一愣一愣。

  知道底細的熊紅軍和陳一真,更是感慨這緬甸本來就是一個地理名詞,這樣搞下去,將來這裡的人,豈不是到了只知華夏乃不知有緬甸?

  不過這事情,便是和他們沒有干係了,張賁要怎麼做,做什麼,與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正當時,卻看到佛塔四周,豁然開朗,數百大兵陣列,一排排地站著。

  鋼槍锃亮,軍服筆挺。

  張賁扭頭笑問:「幾位,我軍壯否?」

  他這一問,倒是有周公謹的意氣風發!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06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98不破不立,當作如是觀

  立佛塔,中國的西南邊陲,也就是東南亞一帶,是非常重大的一個儀式和活動,尤其是在緬甸,緬甸號稱佛塔之國,自然有其道理。全國佛塔數量超過十萬座,這種規模,非是國內之人可以想像,其佛教信仰之廣泛,絕對不在泰國之下。

  一般來說,立佛塔需要有道高僧佈施作法,各種形式要做的讓人覺得虔誠並且高深莫測,種種形象,更是難以描述。

  別人請上一個名寺的住持大師,就覺得臉上增光不少,南定城內外,種種謎團,也在這五百軍士的陣列之後,終於揭曉。

  「諸位觀我軍威壯否?」一聲得意的大問,讓人渾身一顫。

  倒不是張賁擺著架子顯擺,但是這適當時候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也是必備的需要。

  其實,臘月二十八的時候,算是黃道吉日。

  請來的各路軍閥頭子還有毒梟蛇頭,足足有百餘人。

  連緬甸軍政府的羅星漢中將,也到了場,更是有坤沙、魏學兵、林飛虎一票悍勇賊頭,這些人,誰手上不是千兒八百的鮮血?哪個不是修羅場上的地道屠夫?在這兒,就沒有真正的好人。

  哪怕是張賁,也不過是千百萬屠夫中的一個,甚至,還是那惡貫滿盈的屠夫之一,便是如此,又如何?

  誰敢說一個不字?

  這世界,潛台詞從來不是什麼公平,那一套把戲玩爛了之後,套用一句不當的話,透過現象看本質,這本質,就是公平和正義只在大炮射程之下

  羅星漢是緬甸軍政府的人,可是這廝也不是什麼好鳥,任何政府之內,傾軋爭鬥都是正常,席丹瑞這個信佛到迷信的老東西,對於手下這些擁兵自重的雜碎,自然是沒有好氣量。

  想當年常凱申玩死胡宗南,不也是如此麼?

  唯一不同的是,常凱申的實力可是要比席丹瑞強得多。

  現如今南定城突然打開一片局面,其囊括的勢力範圍,竟然比不少著名的反政府武裝還要強上一線。

  以南定城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出去十一個鎮子,每個鎮子之間都是柏油路溝通,之間更是有碉堡、村寨、洞穴連接,每個碉堡村寨都是有南定軍的敢戰士,配合十幾二十個當地的民兵,雖然戰鬥力不行,可是一般警戒的話,倒是綽綽有餘了。

  因為手段和宣傳的緣故,再加上本地的怕死帶路黨也多的是,賣主求榮的絕對不少,又欺負緬甸本地人對民族概念淡薄,而且南定城也沒有緬族高層那般的壓迫性民族政策,所以整個南定城,便是有了一派祥和的氣象。

  要做到這一點,非有容人氣量而不可,石覺星要看一看張賁的心胸如何,這一次,連伏牛山的妖道,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這浮躁的現世當代,真有這大心胸大氣量的人。

  一切種種,都是緣分。

  左右看去,張賁邊上站著的,左側是羅星漢,右側是林飛虎,排開是坤沙和魏學兵,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流氓頭子或者軍閥頭子。

  強盜窩裡拔尖兒的人物。

  「不錯!都是精兵悍將!」

  「張總麾下兒郎,名不虛傳吶!」

  眾人說著話,各自心中揣測:這廝到底有打著什麼主意?

  羅星漢就是過來扯虎皮撈錢的,張賁隨手送上五萬美金,對羅星漢來說,這就是一筆大禮了。正所謂養賊自重,羅星漢也不是腦抽的主兒,只要席丹瑞沒死,還沒下台,就是下台了,他羅星漢也不會全力剿匪。

  這些反政府武裝,關他的屌事兒,他巴不得真打起來,到時候往哪兒鑽都不會死,更何況,羅星漢的算盤打的精著呢,現如今緬甸軍政府內怕席丹瑞怕的要死的多的是,多年前政治改革民主化失效,邙山素雞那爛婊子除了讓人送死什麼都不會,現如今緬甸國內那些「精英」也便是和全世界的「精英」一樣除了嘴炮就是縮卵。

  革命革命,首先要敢於革自己的命,才能革國家的命。

  不敢?縮卵?那你算個雞巴的民主鬥士?

  這就是羅星漢的真實想法,很現實,也很正常。

  這年頭,還真就沒見過靠著嘴炮逆天改命的。

  席丹瑞靠的是嘴炮?他娘的這個老神棍靠的就是槍桿子,手上的大炮軍隊邙山素雞有什麼?除了上下兩張濕潤潤的嘴,什麼都沒有。

  扔監獄裡除了讓獄警們爽了兩把,還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羅星漢能穿著軍政府的中將軍裝大搖大擺地來南定城,為什麼?那是因為席丹瑞還沒說讓他打呢就算說了,他來了又怎樣?說一聲這是他羅星漢中將閣下和南定城南定集團總裁張賁的私人友誼不行麼?

  看穿了這些,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道義?道義這個小娘們兒就只跟刀子是親家!

  「張總,你這些兵可真是雄壯啊!前陣子我聽說有支非洲來的僱傭軍溜到國內了,和那克倫民主軍勾搭上了,您看,要不咱們合作一把,將這支人馬給滅了?」羅星漢推了推墨鏡,戴著大簷帽,手上戴著皮手套,如是說道。

  張賁也是看著前面,爽利笑道:「將軍大人好氣魄,不過我南定城不像將軍那樣攢著勁道,還得守著家業守著這條中緬公路啊!」

  他並不接話茬,卻看到羅星漢彷彿是在看什麼,拿起望遠鏡的瞬間,輕聲道:「彈藥我承擔八成,夾擊菲爾普斯的部隊,你看怎樣?席丹瑞已經批了二十卡車的物資給我,成的話,說一聲。」

  「成交。」

  張賁看著前面,吐了兩個字,臉上微微一笑:「羅將軍,待會兒我給您請一塊佛牌來,也好沾點佛氣。」

  話音剛落,梵音陣陣,阿迎舞的美麗女子們扭動著她們的身姿,種種風舞,那真是美不勝收。

  再仔細瞧瞧,這些女子都是窈窕無比,面容也是嬌俏。

  士兵方陣一散,便是看到排場極大的僧侶團隊進入,梵音陣陣的金剛經和波羅蜜多心經,西藏夏魯寺的佛爺來了二十四人,而國內三十座著名寺廟的各藏經院首座全部到場,這些老和尚中氣十足,用梵音唱念佛經,那真是手到擒來。

  張賁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讓三十座著名寺廟的藏經院首座全部到場,這些高僧能來到這裡,給的人另外一個人的面子,乃是張賁的狗友,那個僧道兩精的玄青道友,黃東是也。

  打首的那個狀若青面獸楊志的傢伙,便是換上了僧袍的黃東,此時他一臉神聖,唱念著金剛經,那架勢,真是虔誠到了極點,便真的似那佛陀一般。唯有知道他底細的張賁,才知道這廝不過是扮道士像玄門正宗,扮和尚是佛門至尊。

  上天下地,就是這獨一號兒了。

  黃東被張賁派人找到的時候,也是驚了一跳:這小子死去緬甸了?操!這他媽的什麼時候的事情?不是做夢吧!

  果斷不是做夢。

  乘著汽車從中緬邊境一過,黃東就知道,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隨後看到以前一本正經跟個正人君子的張賁突然換了一身行頭,玄青道友腦袋裡蹦躂出來的本能兩個字就是:大帥!

  穿的跟拍上海灘電視劇一樣,那模樣,活生生的北洋軍閥。

  瞧著那模樣,就是將段祺瑞的照片換了個人,特別威武。

  筆挺的黑軍服,顯得有些邪惡,完全不像是什麼愛好和平和維護和平的武裝力量,事實嘛,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了。

  黃東在宗教界的江湖地位不小,再加上這些年儒釋道都有重新抬頭的趨勢,心神拜佛的人多了,便是讓這些專業技能強悍的人在圈子內有口皆碑。

  你當這些藏經院的首座為什麼跑過來唸經誦佛?你當他們真是一心向佛眾生平等?錯,大錯特錯!除了靈隱寺雲海藏經樓首座海空大師是想要一睹佛塔之國的佛緣,其餘的二十九個首座大師,無一不是因為張賁撒了大把的金元。

  三十座寺廟的大雄寶殿正廳佛祖像都要鍍金身,香油錢每家二十萬,這就是六百萬的現鈔票扔出去。且不提包吃包住送到緬甸南定城,就說這過來的好吃好喝,享受的他們快要舒服死了。

  明天就是完工回家,他們有個鳥蛋損失。

  張賁所要的,無非就是讓這邊緬甸當地人知道,想要比佛緣?老子南定城這才是高僧雲集,佛緣深至。

  用心險惡之處,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便是石覺星,也深深地被張賁的排場和手筆嚇了一大跳。

  那些跟著張賁大幹一場的好漢們,也都被張賁深不可測的關係網感到驚詫,連宗教界都有這樣大的能量,深不可測。

  要的,就是這種雲裡霧裡看不通透的底細,在緬甸,一切從頭開始,只有張賁唬人的,沒有別人可以唬他,這就是跳到局外自己開局自己玩的好處。

  規則,唯有他一個人說了算罷了。

  破而後立,說的,興許就是如此。

  「這頭老虎,難道真的是佛緣深植?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有道高僧上門誦經念佛?更有西藏大喇嘛助陣,非同小可。密宗都能出手,總得有個理由吧!」

  坤沙心中轉過許多念頭,他是信佛的,雖然是一代毒王,可是坤沙非常的虔誠,他是地道的佛教徒,石覺星那套眾生平等在他這裡的銷路不錯,能讓這廝反思。

  只不過,能販賣雙獅地球牌四號毒品的毒王,恐怕在美金和佛陀之間選一個,最後還是得選美金。

  坤沙並不知道,夏魯寺活佛駕前大喇嘛金剛多吉,便是和張賁有著不解之緣,更有衛藏小僧,妙音江央贈刀,其中友誼,更是深厚無比。

  若是多吉佛爺不派人來,才覺得讓人好奇呢?

  就是這樣,如果張賁讓人去泰國一趟,請白象寺的住持高僧阿信大師來一趟緬甸,也必然是沒有問題的。

  苦行僧阿信的佛法,可也是舉國聞名,在老撾和緬甸,頗有名氣,因為泰國曼谷灣海嘯那陣子的行事,也使得阿信在東南亞都有不少擁躉。

  若是阿信到場,恐怕羅星漢都要用驚疑的目光看著張賁了吧。

  不過,現在嘛,效果已經達到了。

  至少現在那些歸附南定城的僕從軍,當地人組成的民兵,看到這麼多的高僧之後,都是臉色凝重,崇敬無比。跳著緊那羅神鳥舞的人更是激動不已,在外面跳的越發的麻利。

  佛塔上纏繞著紅絲綢,這紅絲綢,是南定集團麾下的染色廠染的絲綢,這絲綢,也是南定集團自己織的,用蠶絲,正是南定城和薩爾溫江之間山上的蠶絲。這種蠶絲,韌性足,不易斷,並且夠白夠柔順。

  上色之後,盡顯高檔蠶絲本色。

  楚有德來南定城幾次,目的就是談好生意,做一筆絲綢的大買賣。

  實際上,楚有德的嗅覺不錯,滇絲和蜀錦一樣有名,更是和蘇杭絲綢一樣質地上乘,在唐代也都是貢品之一。

  只是後來雲南省內養蠶的人越發的少了,再加上吃飯要緊,養蠶風險不小,一旦遇到不需要收購蠶絲,就是大麻煩。

  然後就是雲南瘴氣重,蠶寶寶的成活率也是個問題。

  而且雲南不少地方都有一種體型碩大的食肉蠶,這種蠶蟲非常喜歡吃桑蠶,雖然這種食肉蠶有很高的醫用價值,可是養活不易,同時破壞性卻很強,成為種桑養蠶的一個重要阻礙。

  但是在緬甸,卻沒有這樣的擔心。

  因為在薩爾溫江以東,這裡的水汽稍微重一些,過了雨季之後,氣候是逐漸恆定,和春季差不多,氣溫非常適合蠶蛹生存,繅絲的時候,絲的質地很好,就能夠製成非常好的滇絲,在外價格,也是不菲。

  一般來說,尋常一百元的衣服,加個零賺出十倍利潤完全沒問題,還一個就是可以轉手出口,這也是不菲的來源。

  尤其是這種蠶絲剛剛被打上了南定牌的標籤,現如今在海外很受關注,歡迎未必談得上,但是其低廉的價格,高檔的質感,卻很受不少設計師的喜愛。

  楚有德則是過來談判南定牌絲綢的進一步代理。

  如果能夠做下中國轉口貿易總代理,這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能夠摟的錢,絕對輕鬆破億,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

  正因為如此,楚有德才來南定城的次數,越發的多了。

  回想起來,張賁連基本的商業知識都不具備,可是,現如今卻是要坐著南定集團總裁的椅子,要為成千上萬人謀一口飯吃,其中變化,還真是讓人驚訝無比。

  正所謂不破不立,張賁有此造化,正是其破了國內的重重亂局,一拳打出了一片天地來,在這邊陲之地,虎入山林,如魚得水,各種手段齊上陣,端的是生猛無比。

  佛塔上的紅綢子剛剛揭開,裡頭的鬥戰勝佛像燃著油燈,使得原本就栩栩如生的鬥戰勝佛像,現在看上去更是威猛猙獰,彷彿真的是在和人戰鬥。

  精神所在,激勵眾人。

  石覺星人在遠處,看著這裡,口中喃喃道:「不破不立,當作如是觀。」

  他這樣說著,有些彆扭,又想起那個把自己都算計進去的尚和心,更是唏噓不已,想起尚和心種種,石覺星還是感慨道:「這個人倒是不會算計,卻是憑著一口熱血,一雙鐵拳,打出了一片生路來。尚和心,你若是想要還有後路,恐怕,少不得這個人幫你一把,真是誰也說不出來的際遇,讓人無話可說喲。」

  他長嘆了一口氣,手中的雞腿扔到嘴裡撕扯了一下,美滋滋地暗爽著,毫無得道高僧玄門正宗的樣子。

  在臘月二十八這天亮了佛塔,這名聲傳播出去,自然是讓人更加地瞭解到,這南定城,是個好地方,人家老大都是信佛的,還修了佛塔,自然是心善。

  這樣的想法,是自然而然的,根本都不需要去勸說,就能力挺南定城,至於南定城的老大是哪裡人,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唯有中緬二號公路修道薩爾溫江河畔,才真正是讓人反應了過來,這路,竟然修的這麼快?

  只是,大過年的,不能回家,委實地讓工人們感覺有些鬱悶。

  不過王宏圖將工人們接到南定城吃年夜飯時候,這些勤懇老實的工人看到那人山人海圍著佛塔又唱又跳,又是歡呼又是笑,都是震撼無比。

  誰能想到,這地方,竟然是這般的熱鬧。

  接著是南定城外密密麻麻的武裝份子,少說也有三四千人,更有軍政府的人馬在那裡和反政府武裝分子對峙,似然沒有造成什麼衝突,不過卻也讓人知曉,這地方,還真他媽的沒辦法一口咬定是王道樂土。

  等到臘月二十八一過,到了小年夜的那一天,那票大和尚送走之後,聞風前往南定城叩拜佛塔的佛教徒多的和狗一樣,也有人因為緬甸很久沒有蓋佛塔了,想要在這裡沾沾佛氣,於是選擇留了下來。

  一人留下,便有一人前往灌輸石覺星的妖魔化佛教教義,到了最後,真的是只知道有薩爾溫江南定城,卻忘了緬甸是個國家名詞了。

  果真是:不破不立,當作如是觀!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07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99自作孽是為哪般

  原本立佛塔,是要有些祭品的,只是,遲遲沒有看到,讓羅星漢也是奇怪的要死,周遭那些站著的大小軍閥,哪怕對張賁再是如何羨慕嫉妒恨,卻是不敢多說什麼。

  等一眨眼,便看到,外頭一排捆綁著二三十個身穿軍裝的人。

  這些人,都是精悍強幹,一瞧就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爺們兒。不過,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好鳥,在萊別山上火並勾當就先不提。張賁讓出鮑德溫礦區之後,最後的結果便是這群人得寸進尺。

  公路修到礦區,沿著萊別山南下,結果在這裡遭了一劫。

  雖然沒有人員傷亡,可是工程器械毀了一半,鬧事兒的人揚長而去,讓人咬牙切齒。

  這些人,便是緬甸反政府武裝中極為微妙的一支,名叫佤族佛教聯合軍,原緬甸政府軍五七五旅旅長,人稱大象的阿加耶,對外號稱為了佛教徒而戰鬥,誓要和基督教軍相抗衡。

  軍政府一直是以夷制夷,屢試不爽,這人,也是從佤族聯合軍中反水出來的,雖然佤邦軍和政府軍多次聯合絞殺,都是沒有成功。

  最重要的是,支持阿加耶的人很多。

  不少人都是參加了佤族佛教聯合軍,青少年拿起槍來,戰鬥力也是非常的恐怖。

  不過,既然惹到了老虎頭上,該有一番廝殺。

  王宏圖當日提著一把自動步槍,心驚膽顫地和對方對峙,晚上事情在南定城傳開之後,張賁親自帶著三百人馬,殺向萊別山,一路借道,也沒有人敢阻攔,再一個,想要落井下石弄死阿加耶的雜種多不勝數,張賁出馬,正好隨了他們的心思。

  「啊?」

  「竟然是阿加耶!」

  「他……他怎麼在這裡!」

  「難道說,前天的事情,是真的?」

  一些人不可思議起來,都傳說著前天的事情,原來,前幾天張賁親自帶著三百人馬出城,那真是大張旗鼓,彷彿深怕別人不知道他要打阿加耶似的。

  不少人嗤之以鼻道:「這樣大搖大擺,等過去了,人都跑了,別人知道你要幹什麼,還等著讓你抓?傻瓜一群。」

  只是沒想到,被罵做傻瓜一群的張賁一行人,不僅回來了,還抓了阿加耶手下一共三十二人。

  讓羅星漢嘆為觀止。

  這位緬甸軍政府的中將心中暗道:這小子的手段,深不可測。阿加耶我屢次圍剿,每次都沒有得手,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條狐狸還是落在了人家手裡。

  這邊做潮濕買賣的魏學兵暗暗咂舌,朝著身後一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也是瞧瞧地離場,在這兒,可真是不好運啊。

  惹惱了這頭猛虎,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張賁!我呸!龜兒子的!你一個中國人跑到我們佤族人的土地上來幹什麼?緬甸是緬甸人的緬甸,不是你們中國人的緬甸你以為抓住我就行了嗎?我的兒郎們會為我報仇的!」

  阿加耶大聲吼叫,他眼珠子一轉,罵的極為痛快,因為他看得清楚,那檯面上,有羅星漢還有林飛虎等人,他可不笨,前頭求饒張賁理都不理,阿加耶知道,自己的生死幾乎是已經注定,只有在這裡,興許還能搏一搏。

  不過他小瞧了張賁。

  只看到張賁冷笑一聲,不屑道:「阿加耶,你死到臨頭,還真是不知道你犯了什麼錯。二號公路,天大的好事,讓老百姓賺錢吃飽不要種鴉片,有什麼錯?你非要亂搞,怕不是踩到你的痛腳,壞了你的好事吧!大家賺了錢,誰還去種沒良心的罌粟?你不過是依然打著旗號招搖撞騙,依然是想要統治別人而已。」

  「天真!」

  張賁突然大喝一聲,話鋒一轉:「想要從我這裡逃出生天,絕無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今天鬥戰勝佛的佛塔立起來,也要那你的血祭奠一下,否則,還真是浪費了你這身肉呢!」

  猙獰看著阿加耶,這佤族的漢子頓時又驚又怒,終究還是忍不住崩潰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張賁,我服軟,我服軟啊,我是畜生,給我一次機會啊!都是他們,都是他們的蠱惑啊!」

  阿加耶大聲地嚎叫起來,讓周圍圍觀的人都是一驚,誰也沒料到,這位響噹噹的漢子,竟然服軟求饒起來,跟個娘們兒似的,沒種的可以。

  羅星漢側目用餘光掃了一眼張賁,心中暗道:這人,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阿加耶就算能逃出生天,恐怕也是廢了,想要再拉起人馬來,絕無可能,這樣也好,少了一路悍將,到時候,也省得有什麼背後插刀的事情。

  魏學兵和林飛虎則是暗暗嘲諷:我操,虧老子當初還把他當做一條漢子,沒想到就是一堆爛狗屎,爛泥扶不上牆,孔明山上好歹也牛氣過,到了這裡,竟然縮卵孬種了,狗日的雜種!

  至於阿加耶口中所言的「他們」,在場的人可真是沒有自覺,過來圍觀的老百姓只當是別的軍閥頭子,頓時對那些台上的軍閥頭子臉色不善起來,唯有張賁知道其中的底細,或者說,他一早就知道,阿加耶為什麼要壞他修路大事。

  只是,他不去解釋,便是另外的考量了,能夠讓南定城的人恨上一陣,未必是什麼壞事。如此一來,反倒是能夠團結一心就是了。

  阿加耶口不擇言,大聲道:「張賁!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今天能殺我,明天就能殺魏學兵,後天就能殺鮑總——」

  他大聲地吼叫起來,張賁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手指向下一揮,冷冷道:「吉時已到,差不多就動手吧!」

  一聲令下,哭嚎的聲音越發的大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這佛塔周圍,宛如是有人要以身伺虎一般,落在老虎的口中,連肉渣滓都沒有剩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

  那槍聲是連續不斷,行刑的木頭樁子上,一個人打一槍,腦袋瓜子打成了爛西瓜,行刑的屠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玩這個,可真是一點壓力都沒有,只是這場面,讓人實在是沒辦法覺得喜慶起來。

  一票當地人目瞪口呆,誰曾想過,萊別山上風光過的阿加耶,死的這麼離奇這麼快。而阿加耶一死,石覺星心中大定,現在,他宗教洗腦的最大阻礙,已經完全沒有了。什麼佤族佛教聯合軍,已經成為了過眼雲煙,隨著阿加耶的死,這支部隊,不會再崛起了,張賁也不會留給他們任何機會。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大聲地叫喊起好來,這些人,不少都是中年人,個個精神飽滿,充滿著理想,那種幹勁,絕對不是尋常人可以有的。

  這些人,便是七十年代來到緬甸的中國知青,有知識,有熱血,雖然幾十年磨礪已經歲月不再,可是這種精神,卻讓人能夠感受到一種熱切在,這種熱切,都彷彿快要如一種狂熱一般,讓人興奮。

  瞥了一眼那些老知青,張賁暗暗記下,邊上王宏圖心領神會,已經讓人吩咐了一下,讓人去了人群中,將這些老知青全部召集了起來,要做什麼,還不得而知。

  阿加耶一死,羅星漢第一個帶頭鼓掌,接著是林飛虎和魏學兵,台上的大佬們都是鼓掌起來,國內的一些基層實權人物,如熊紅軍陳一真等人,都是面面相覷,心道:這就殺了一個大毒梟軍閥頭子?

  這也……這也太扯了吧!

  在楚有德等人眼中,這些緬甸毒梟軍閥,都是神秘的不能再神秘的人物,他們有三頭六臂,做事絕對是犀利無比。

  卻沒想到,他們可真沒有傳說的那麼厲害,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吃了一槍花生米炒豆腐,也是要腦袋瓜子裂了半拉,死的不能再死的。

  沒人滿血滿魔原地復活,這世道,還是刀子槍子兒的天下。

  強權遠勝公理。

  「張總,有魄力。」羅星漢一臉肅然,一邊鼓掌一邊說道。

  張賁點頭笑道:「剿滅這些不安定份子,義不容辭。不過有句老話說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阿加耶壞我好事,正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死有餘辜。」

  他客套話說的順溜,羅星漢笑了笑,道:「阿加耶是軍政府通緝的要犯,也是美國政府懸賞兩百萬美金的人,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中將閣下用兵如神,上下一心,麾下戰士前赴後繼,終於在中緬二號公路萊別山斷,擊斃匪首阿加耶極其心腹黨羽三十二人。其餘負隅頑抗之輩,也一一被擊潰。」張賁笑看羅星漢,如是說道。

  話音剛落,羅星漢突然激動道:「張總,此話當真?」

  「當真。」張賁正色道。

  「好正所謂,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兩人擊掌,這買賣,就算成了,功勞,就是落在了羅星漢的腦袋上了,誰也不明白這裡面的厲害,但是張賁知道,羅星漢知道,於是,隨他去吧。

  別人興許肉疼這個功勞,可是對張賁來說,在緬甸立功,他找誰邀功去?緬甸軍政府?中國人民政府?還是美利堅合眾國聯邦政府?

  透過現象看本質,這些功勞雖然很強大,可是對張賁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要維護的,不過是南定集團在緬甸的利益,以及國內賦予這條公路的期望。

  他要做的,不過是將這份期望做大,這邊是他安身立命的最大保證。他只要做大,不做什麼偏門買賣,不做特貨,整個中緬邊境,誰能拿他怎樣?沒人可以拿他怎樣。

  所以,哪怕是佤族佛教聯合軍被他一舉擊潰,五二五旅的旗幟也被他繳獲,可這對他來說,有什麼傷害嗎?沒有。

  從芒市到南定城,這片地區,現如今,他的實力最強,擁兵千餘,僕從無算,更有石覺星帶著一票被洗腦洗的都快要升仙的當地僧侶前往布道。

  金元槍炮開道,莫敢不從!

  手段,以力證道的過程中,都是細枝末節,拿來就是而已。

  林飛虎和魏學兵暗暗心驚:這個張賁實在是可怕,這麼大的功勞,讓出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羅星漢也是好胃口,竟然在這個時機吃下這個功勞,他就不怕瓦族人剝了他的皮嗎?

  羅星漢怕不怕?怕他怕的要死,他的第二軍在薩爾溫江以西可就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可是他為什麼又要了這個功勞呢?那是因為,有了這個功勞,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帶著第二軍返回緬北,那裡軍政府的部隊人多勢眾,在那裡混吃等死,毫無壓力。

  再一個,現如今局勢微妙,內戰一觸即發,可是不代表摩擦不存在,少數民族對軍政府的反抗越發激烈,軍政府方面連連吃癟,需要一些強心劑來讓人增強信心。

  可是遍看緬甸,政府軍有大規模勝跡,並且能夠擊斃一些著名反政府武裝頭目的,根本就是一個都沒有。

  偶爾來一個不著不落百十來人的組織,就立刻大肆報道,就差說緬甸統一和平就在明天了。

  羅星漢如果操作得當,想要一舉升班,不是沒有問題,中將軍銜,足夠他混資歷混功勞簡歷到軍政府的核心中去了。

  那些部長對席丹瑞膽顫心驚,未必沒有想過重新找一個靠山。

  他羅星漢手握重兵,又不是什麼廢柴,再加上行事作風很對人胃口,那些文官對他的好感,肯定是要上升不少。

  此間種種,才是羅星漢的考量。

  張賁知道,但是正因為知道,才會給羅星漢這個人情。

  至於說要剿滅菲爾普斯,還是等羅星漢有了動作,再說吧,其餘的,可都是真真假假扯淡裝純的東西。

  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得不讓周遭的群雄承認,這南定城的威力底氣,恐怕是遠遠超過他們。就憑羅星漢這種表情和做派,再看不出什麼端倪貓膩來,那真的是要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於阿加耶,這個自作孽不可活的白癡,誰管他?

  鬥戰勝佛的佛塔立好之後,到了小年夜那天,羅星漢的一批軍火到了,其中還有一兩樣羅星漢點名要送給張賁的小玩意兒。

  「老大,這是什麼?這麼大的箱子!」

  幾人在那裡圍觀著,大隊長們都是罵罵咧咧地讓人將炸彈地雷榴彈炮還有子彈往倉庫裡搬,還有一些迫擊炮,機關槍更是有十來挺,真是想不明白,羅星漢怎麼就這麼大方?

  張賁卻是不知道,席丹瑞得知羅星漢立了大功,竟然是直接增加了一倍多的補給,裝備更是挑揀著好貨色給。

  雖然不少人都知道阿加耶是張賁弄死的,可是現在仰光和曼德勒都在宣傳羅星漢的剿匪功績,誰也沒辦法說什麼,於是最後,也都是默認了這種大人物的遊戲。

  羅星漢上了報紙,意氣風發,要不了幾天,興許就會跑到軍政府裡頭去當大員,他的第二軍擴軍之後,還要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拆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張賁皺眉問道。

  「這玩意兒是那些人說專門送給你的,兄弟們都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好東西。」

  大兵們都是眼饞的要死,如果是什麼重機槍,說什麼也要弄在手裡把玩把玩。

  「拆開看看!」

  下了令,幾個大兵立刻吭哧吭哧地拆開了木頭板的箱子,裡頭是零零散散的零件,仔細一瞧,才知道,這貌似是大口徑狙擊步槍,而且是一把巴特雷。也就是美軍稱呼的反器材狙擊步槍,內部代號M107,十二點九口徑,這玩意兒在現代的局部戰爭中,用處極大,威力驚人的同時,作為定點大目標獵手,絕對是狙擊手的最愛。

  「娘的,這他娘的不是巴特雷嗎?真他媽的夠闊氣的!」

  「屌,美國貨!」

  「格老子的,和M16比起來,這玩意兒才是槍啊!」

  「老大,讓弟兄們過把癮怎樣?」

  這可不是什麼蓬皮杜的格調,一把大口徑狙擊步槍,扔在南定城,也是稀罕物,對南定軍來說,絕對是必需品。

  周遭不少反政府武裝擁有火箭彈和裝甲車,這把巴特雷,算是物盡其用了。

  羅星漢這麼大方,倒是讓張賁有些始料不及。

  卻不知道的是,羅星漢之所以這麼大方,那是有著別的打算的。

  原來,席丹瑞大將原本是要將羅星漢調往緬北的,可是現在薩爾溫江以東問題重重,第一百一十七軍又在泰緬邊境養賊自重,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普遍現象,這就使得席丹瑞要做出改變,不管怎樣,一定要讓軍政府的部隊打出一兩個勝仗來,也好讓內戰如果突然爆發的時候,可以震懾群雄,讓人不敢造次。

  而羅星漢可沒有那麼大的本錢,他可不認為自己可以橫掃八方。

  但是他不能,可有人能打能戰啊,便是南定城的張賁。

  羅星漢也想過了,與其磕磕絆絆,倒不如聯合起來,將來的事情,再說吧。

  這便有了羅星漢大方的一出。

  而張賁,握著這把巴特雷的時候,笑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08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0十六號,沒有希望

  班弄城外,當年昂山奔走而來的班弄協議早早地成了廢紙,緬甸聯邦也完全淪為混亂之邦,一如外人所看到的那樣,這塊是非之地所衍生出來的罪惡,超過了別人的想像,以至於在席丹瑞給錢給糧給裝備的時候,羅星漢也決定置身事外。

  中國人的渾水,他們還是不去趟的好。

  「張賁!你最好交人!我知道他們人在這裡!」

  手持九二手槍的漢子戴著墨鏡,一身黑風衣,宛如拍黑客帝國一般,但別以為他這是為了拉風,這人,有著不容小覷的力量。

  當初尚和心一手栽培的十八張王牌之一,東南亞事務處處長,對內代號十六號。

  「你唬我?」

  張賁冷眼掃視,手中亦是一把九二手槍,兩人對峙,在四面八方,一共是大小槍械一百一十六,狙擊人,瞄準鏡的十字準星偶讀瞄準了十六號。而讓人驚詫的是,這裡,竟然只有十六號一個人。

  特勤處的悍勇之輩,果然不同凡響。

  張賁看著十六號,十六號內心平靜,聲音更平靜:「我知道你能力超絕,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身上綁滿了烈性炸藥,只要你們誰動一下,大家同歸於盡!」

  十六號另外一隻手將黑風衣拉開,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炸藥捆綁在身上,更是有十幾顆手雷掛在風衣上,這人根本就是個炸彈人。

  這景象,讓張賁為之側目,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張賁卻冷聲道:「不放。」

  十六號一驚,他頓時知道,眼前這人,強硬之處,真是寧折不彎,到了這個地步,竟然也是面不改色,絲毫不退讓。

  「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你這票弟兄死在這裡?」十六號大聲地吼道。

  張賁冷笑道:「你炸死我們,還有上千弟兄給我們報仇,你說,你的人防得住嗎?防得了一時,防得了一世嗎?廟堂青龍被斬,若是來一次白虹貫日,你覺得你今天是賺了還是虧了?」

  「你唬我?」

  十六號竟然和張賁一樣,說了這麼一句話。

  張賁冷笑:「不服?如果是尚老闆在這裡,早就引爆了,還會等到現在?十六號,你和你上頭的人,給人舔屁眼的資格都不夠,單刀赴會以為很屌?你倒是引爆給我看看,我倒,你是縮卵了還是純爺們!」

  十六號此時心中驚駭:可惡,這群瘋子!瘋子!

  而在圍牆上窗戶口廳堂內的幾個壯漢,卻是臉上興奮猙獰,便是一種極為衝動的要將人的腦袋扭斷的興奮。

  吧嗒!

  十六號將九二手槍扔在地上,雙手高舉:「認輸。」

  張賁不屑地笑了笑,他自始自終,都沒有認真對待這次單刀赴會。

  尚和心的十八張王牌,他清楚的很,這種事情,他們做不出來的,真到了做這樣事情的地步,那只能是……要亡國了

  「我是空槍。」

  張賁扣動了扳機,啪,一聲空響,卻讓十六號身體顫了一下,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

  「我可以見見他們嗎?」十六號問道。

  「你是他們什麼人?」

  「我是陳果的哥哥。親哥哥。」十六號如是說道。

  張賁一愣,於是道:「可以。」

  毫無疑問,陳果和邵帥還活著,而且就在張賁手上,活的如何,還不得而知,不過只要還沒死,就有希望。

  張賁和他老子一樣心狠手辣,陳家上下都知道陳果可能凶多吉少,可是張賁實在是刁鑽到了極點,他遮遮掩掩又不直言,只是讓人來來去去,讓人弄些風聲出去,到了最後,陳家上下咬牙切齒卻絲毫沒有辦法。

  中海的黃四郎也嘆為觀止,想起張賁那恐怖的記仇特點,暗道當初沒有招惹上這樣一個對手,幸好還是朋友是同一條戰壕中的人。

  那曾經在四九城叱吒風雲的太子黨,現如今,竟然連吃一頓飯上個廁所都要打申請,悲劇之處,不足以為外人道。

  萊別山的公路下,是一處工地,工地上開山挖石,碎石子自然是運送到幾個城內,因為簡易公路已經修通,中卡也能夠過去,往來之間,從芒市到孟傑,想要弄的舒服點的頭人土司還有軍閥都是紛紛購買。

  一車的碎石子,折算成人民幣,可能有八九千的毛利,這在國內其實也不算什麼,當年碎石料緊張的時候,萬把塊的毛利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只是沒想到在這裡,這些土司頭人軍閥手上的餘錢,這麼多。

  就在這片開山的工地上,關押著大概兩百名的苦工。

  黑人白人棕色人種,大多數都是在緬甸討生活的傭兵,有幾十個職業殺手,其中不少人都是東亞東南亞地區很有名的人物,如南朝鮮的樸成棟,北朝鮮的金大元、阮東成以及東北亞女殺手沙皇蔡玉妍。

  僱傭兵有不少著名的傭兵大隊小隊,其中以索馬裡的「十三勇士」,印度東北的「獨立聯合軍」,剛果的「兀鷲小隊」還有利比亞的「地中海帝國」最為著名。

  不過到了緬甸,他們想來是沒有機會去享受未來的美好生活了。

  在這裡,他們只能當苦力,吃不飽,沒機會逃走,四周除了山就是山,最讓人痛苦的是,這裡一個礦場,是馬蹄形,而公路在馬蹄形礦場的另外一側,也就是說,他們得翻過垂直平坦的峭壁,上下落差一百多米,整個地方,就是一個大坑。

  鮑德溫礦區的邊緣地帶,地形複雜,地質更是讓人無法捉摸,甚至張賁在這裡還開出了四塊上上品的翡翠,一些不怕死的珠寶商,慕名而來,拜謁了南定城的城主,南定軍的總頭目之後,就是要提出要看一看貨。

  不少人猜測,在這塊地上,興許要出個玉石坑了。

  只是對張賁而言,毫無意義。

  那些挖著石頭,成天打炮眼爆破的一群可憐蟲都是叫苦不迭,每隔三天,才會有肉餅吃,而沒到這個時候,就是爭奪食物最激烈的時候,如果太慢,興許就是沒有一塊肉餅可以吃,只會剩下蔬菜湯,一些些碎肉渣滓。

  痛苦的現實,讓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陳果和邵帥如何受得了?和一群窮橫爭奪食物?別天真了。

  「這裡?」

  十六號雙手被拷著,蒙著眼睛送到了這裡,解開了黑布之後,睜眼看到的,是巨大的礦場,礦場四周,每隔十五米就是一個身穿軍裝的戰士,而戰士和戰士之間,還有手持半自動步槍的當地僕從軍,軍裝次了些,不過卻也扎眼,讓人感慨張賁的手段,卻是嘆為觀止。

  「張老大,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要對鮑德溫那群婊子養的動手了?聽說北邊已經和軍政府開打了,薩爾溫江兩邊鬧的厲害,哈哈,那票雜種可真是耐不住寂寞啊!」

  管著這片砂石廠礦場的,是虎大高,乍一看一個大大咧咧的猛漢子叫喊張賁老大,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不過十六號卻是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個壯漢,怕不是就是從部隊裡出來的,還是一等一的精兵強將。

  不過論誰當了十幾年的大兵,都是精兵,不會是孬種。

  「帶他去看看那倆小子!」張賁對虎大高說道。

  「行啊!」

  虎大高突然猙獰一笑:「這兩個死賤種,今天玩死他們!」

  邊上十六號身軀一顫,卻是一口氣忍了下來,只在心中哀嘆:報應不爽啊!

  確實是報應,而且報應來的如此之快,讓人目不暇接,那堂堂陳家,居然拿一個江湖扛把子沒轍?這真是滑稽之談!

  十六號在懊悔的同時,又深深地憤怒起來,突然沉聲道:「張賁,你這麼做,有失道義吧。」

  他便是盯著張賁,張賁卻是冷笑道:「道義?道義是給不縮卵漢子的,和你家這個陰險狡詐的弟弟,你說我們講什麼道義?講道義?你覺得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十六號無話可說,只是跟著虎大高前進,這一路上,便是不少人側目看著南定城的大當家行走在前頭。

  那些被張賁拿下的傭兵和殺手,都用奇怪複雜的眼神看著,這個人,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深不可測啊。

  有幾個傭兵手中拿著石頭,還沒怎樣了,一槍托就砸了過來,一個當地僕從軍用流利的英語罵道:「FUCK!YOU!」

  他是這樣的賣力,以至於讓人沒有發現,張賁側目掃視的時候,那些傭兵和殺手,都是立刻老老實實地幹活,竟然是連對視的勇氣都沒了。

  被奪了精氣神的可憐蟲,哪怕當初再怎麼悍勇,留下的評價,也只是外強中乾了。

  十六號跟著走,終於看到了兩個身影,瘦弱,憔悴,無力,甚至彷彿是要倒地不起一樣,讓十六號驚呼一聲:「果果!」

  這一聲喊,讓正在搬運石頭的陳果側目看來,竟然是愣在那裡,然後將石頭一扔,哇哇大哭起來,大半年來,他受過的種種折磨,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他甚至不知道這個盡頭在哪兒,可惜,沒有希望。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09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1莽漢謀國

  距離張賁入緬第一次大開殺戒,已經過去了半年多,如今國內外都在關注著緬甸內戰的情況,國際人權組織已經派出了觀察員,當然,已經有一些「有良心」的人權組織成員表示,有的地方正在發生大屠殺。

  西方世界支持的克倫聯盟軍和克倫民主軍瞬間給他們這些「有良心」的人士打臉,響亮的一個耳光。

  事情源於緬甸南部的一次衝突,有兩個村寨之間發生了衝突,結果克倫人中的激進份子,將著名的少數民族聯盟領路人馬沙,槍殺於自己的住宅中。

  就在一張中國產的塑料椅子上。

  一向同情克倫人並且認為他們遭受重大迫害的西方世界,以及西方世界的人權組織,幾乎是統一保持了緘默,彷彿這件事情並沒有發生一樣。

  最重要的是,在馬沙被槍殺後三天,克倫人內訌以及對克欽族還有其他種族村寨城市的攻擊,導致了將近兩千五百人的死傷,其中包括了大量的婦女和兒童。

  內戰不僅僅在緬甸北部爆發,佤族聯合軍和政府軍發生了激烈的交火,而在南部,少數民族反政府武裝在幾個邦進行了激烈的戰鬥,大小戰鬥超過一百四十次,互有勝負,死傷超過三百人,政府軍方面則是宣佈殲滅敵軍千餘人,己方傷亡七十餘人。

  種種動作,在滋生著戰爭暴力以及鐵血狂潮的同時,張賁在南定城也在關注著這裡的一切。

  十六號見到了陳果,卻帶不走他,十六號很清楚,張賁可以讓他見到陳果,卻是不能夠讓陳果返回國內的。

  為什麼還留著?

  在張賁完全將國內力量刷新之前,陳果就不能死。

  陳家的死對頭或許會弄死陳果,但是現在,不是那麼回事兒。

  中緬二號公路,高層的權力鬥爭且先不談,大方向的利益誰也不能夠做出出格的事情來,陳家還沒有蠢到自毀長城的地步,雖然陳果落在張賁手中,悲痛欲絕的陳老爺子幾欲吐血,可是,既然發生了,就要咬牙堅持。

  談,不斷地談判,只要保住命,怎麼都行。

  邵家的人也是這個態度。

  「錢不是問題!什麼都好說!」

  陳老爺子一輩子風風火火,刀山火海沒有皺眉頭,可是到了這個關口,快要入土的人,終究是服軟了。

  什麼叫做亡命之徒?

  這才是!

  張賁就是要讓他們知道:陳果沒死,邵帥也沒死,但是他們吃著苦呢,他們隨時可能死呢,死了可就沒戲唱了!

  要什麼?!你能拿什麼我就要什麼!

  實際上,張賁現在完全無法當做別的勢力來看,他現在就是緬甸國內的一支軍閥,而且實力不容小覷。雖然在緬甸國內錯綜複雜的大小軍閥中,不值一哂,但是論起戰鬥力和韌性,南定軍如果說第二,就沒有人說第一。

  說穿了,還是軍隊骨幹的問題。

  優秀的戰鬥成員,更加優秀的士官以及下級軍官,有著多年作戰演習訓練的退役老兵,還有熟悉金三角和東南亞緬甸地區地形的西南悍匪。更是有廣西雲貴川一帶要討生活的山民鄉民。

  這一切,實際上是一種七十年前的老套路,但是,屢試不爽。

  拳頭槍桿子美好希望和大餅,一塊塊地撒,在國內,或許是處處掣肘,一個巨大的規則之下,張賁的拳頭,除了破壞,卻是無法建立任何秩序的,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國內,只有惡貫滿盈的一天。

  若是扔在人堆裡,他也算是殺人盈野罄竹難書的那種大罪犯。

  世界級的大罪犯總共就那麼幾個,張賁是誰?威遠堂家主張德功的重孫兒,哪怕張賁未必對威遠堂有什麼歸屬感,可是這種由張老三傳承下來的古樸卻不陳腐的氣質,讓人不得不嘆服。

  「北斗導航。」

  王宏圖擦著冷汗,將一堆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張賁的桌前,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張賁的胃口多大,或者說,這人,究竟有沒有害怕的瞬間?哪怕是一秒鐘?

  王宏圖自認自己有著不輸給黃四郎的能力和才情,但是他也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氣魄心胸還有處事能力,被黃四郎甩開了十條街。

  雄才大略四個字。

  現如今,國內年輕一代身上,能夠套上這四個字的,唯有黃四郎爾。

  遠在加拿大的黃家老主人,現如今,也只能是從渥太華的收費電視屏道,才能夠知道,原來在國內,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

  這裡有人說著英語,有人說著法語,卻沒有人恭敬地用一聲中文喊一聲爸爸或者爺爺。

  他一敗塗地!

  「是不是覺得我膽子很大?如果將來清算,我死無葬身之地?」張賁看著王宏圖,平靜地問道。

  他此時辦公的地方,是勝利賓館的後廳,外頭是個秘書室,裡面一共是七個秘書,身份駁雜,不過卻是精明強幹,這些人來的時候興許還只是覺得好奇,有些人來自一些廣西的老堂口,四十年前堂口宗族祠堂被砸了個稀巴爛。

  於普天大眾而言,便是沒有比這更正確的事情了。

  皇帝不下鄉,家法大於國法。這樣的日子,便是再也不用去回味了。

  去蕪存菁,那好的,就要保留,不好的,就要斬去,這邊是浩浩蕩蕩的革命,有了革掉自己小命的覺悟,便是可以毫不猶豫地革掉時代和世界的命,於是,成就一代偉業,成為一代偉人。

  有的人懂,但是他假裝不懂。有的人完全不懂,卻非要假裝懂。

  於是,聰明的人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這樣做,會不會太大膽了一些?會不會讓國內的人懷疑你的舉動?」王宏圖問道。

  張賁搖搖頭,道:「不會,只知道打打殺殺爭地盤的小軍閥,落在他們眼中,格局就是這樣了,就算成氣候,也有限。」

  王宏圖眼睛一亮,說的不錯!

  如今南定集團有了自己的獨立財務部,會計不少都是昆明財經請來的幾個講師,為首的幾個,卻是張家大院那些做算賬的,有一個老頭兒還是當年大隊上的老賬房,可別以為只是打算盤的破落會計。

  這年頭,會算賬和會做賬,那根本是兩碼事。

  只是別人無法明白,這南定城的人,還要做什麼賬?

  別人不清楚,王宏圖可是心中門兒清,這是要玩一票大的。

  包德溫礦區,這裡紛雜的礦物且先不提,就憑它附近的兩個玉石老坑,就能夠把人勾住。

  東南亞幾個股票交易所可都是掛牌幾家大型珠寶公司的股票的。

  黃四郎指派來的幾個大會計師,可都是準備好了一手絕活,就等著張賁這邊生活,而他們就要在東南亞的股票市場上,做空玉石公司。

  緬甸內戰,就憑他們那點兒存活,根本休想維繫下去。

  必須要有強力的代理人在緬甸,可是,鮑德溫礦區,除了政府軍和佤聯軍之外,真正有戰鬥力的,無非就是南定城而已。

  現如今,連芒市關口也落入了南定軍的手中,羅星漢為了養兵自重,所以也要養賊自重,再加上,張賁在王宏圖的建議下,給羅星漢在國內開了戶口,隨時可以在席丹瑞發飆之前,跑到雲南享福,誰也沒有一點點辦法。

  羅星漢將他的政府軍從芒市撤出,基本上就造成緬甸東北部一塊大約七千平方公里的地方,完全成了南定城的掌控範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裡的交通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到處都是山,又隔著一條薩爾溫江,一旦出現發難情況,全部都是苦戰。

  因此,為了保證中緬二號公路能夠穿越包德溫礦區,修建到緬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張賁決定主動出擊。

  而這一次,張賁背後的影子,讓人有些側目。

  已經將近十五年沒有看到中國軍方在東南亞地區的背影了。

  芒市落入張賁手中的第二個月,也就是農曆新年的正月,有一支友好互助交流團出現在了芒市,二十名下級軍官,全部都是來自一線部隊。

  訓練武裝份子。

  因為情報的可靠性,以及統治這片地區首腦份子的可靠性,總參方面也下達了指示,這個指示是不會因為個人恩怨和矛盾衝突而改變的。

  號稱是印度洋出海口的宏大計劃,如果這個計劃有人保駕護航,並且有一支可靠的力量在緬甸做代理人,這是很容易實現的。

  唯一讓人頭疼的是,顯然,張賁是沒辦法控制的。

  尚和心給出的建議,遠超別人的想像。

  李牧之在咆哮的同時,也已經知道,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大家都在等待這個小人的下台之日,數著日子過,便是李牧之的悲哀之處。

  不過事情遠沒有這樣輕易地結束,且先不說緬甸內部的反華勢力,或者說是親西方反政府武裝份子,單獨就緬甸軍政府而言,張賁出現在緬甸,也是眼中釘肉中刺。

  席丹瑞可以放任張賁做大,那是因為反政府武裝之間發生內訌,對他來說就是好事兒,張賁也確實如席丹瑞預料的那樣,將周遭的反政府武裝料理的乾乾淨淨。

  可是,壞就壞再太乾淨了。

  七千平方公里!

  這是什麼概念?

  這差不多就是中國東部一些發達地級市的轄區面積了。

  想像一下,當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控制著一個無錫市面積大小的地盤,並且手上還有上千精幹武裝份子,並且拿捏住了一國之重要礦區的要道,又有薩爾溫江這樣的天險擋在身前,背後就是偌大的中國。

  這種感覺,何等的霸氣。

  緬甸東北地區雖然交通不發達,但是在芒市,還是有不少活躍的商貿隊伍的,再加上這裡不少華商都是有自己的安保隊伍,因此一般人到了這裡,還真不敢拿他們怎樣。

  但是很不巧的是,張賁自己也是中國人,自家人的底細,自然是清清楚楚,請了那些安保隊伍的頭目,二四六說開,那些腰纏萬貫趾高氣昂的富商頓時服軟,該交的錢一分都沒得少。

  稅比國內重些,卻是賺得多,再加上張賁應該是這片地區最兵強馬壯最靠譜也最讓人放心的武裝份子頭目,而且知道底細的人,還知道張賁不遺餘力為中緬二號公路保駕護航的原意之一就是,這廝在國內的身份,還拿捏著鼎鑫房產。

  王宏圖吹拉彈唱鼓噪一番,更有四海實業在國內斷其後路,這些在緬甸富商,平時為富不仁慣了,這緊要關頭還想囂張,就只有被摁在菜市口槍斃的份。

  南定城內一聲槍響,身家過億的六個老總全部歸西,連哭爹喊娘的機會都沒有。

  抄家,玩了幾百年的玩意兒,又是拿了出來,六個身家過億的老總,足夠讓張賁一口吃胖。

  王宏圖本來以為張賁這樣是不是吃相太難看了一些,卻不料前後不過是兩個禮拜,原本裝模作樣撤回國內的一些商業協會又灰溜溜地返回了芒市。

  這從頭到尾,本來就是一個笑話。

  揮著支票本喊著要張賁的腦袋?死在鮑德溫礦區礦場上的殺手和僱傭兵能拿腦漿嗆死你!

  不過是剛到正月底,張賁的心狠手辣,已經遠超別人想像,可以說,和他老子張耀祖,已經沒有太多區別。

  芒市上下依然是繁榮一片,開著金店玉石店手錶店的老闆該幹嘛幹嘛,保護費年年交,唯一不同的是,交的人不一樣罷了。

  只不過,現如今,也沒人說張賁吃相難看,在緬甸,本就是實力為尊,實力不夠的,只能自認倒霉,裝逼不成反被打的,那更是死有餘辜。

  逞兇鬥狠殺伐果斷這而都不管,這個地方,若是想要玩些花活兒,還真是有名撈錢沒命享福。

  這就是虎皮,也是一張臉。

  這就好比明明是個出來賣的爛婊子,但也受不了天天被人妓女妓女的稱呼。

  張賁自認還沒到爛婊子不要臉的地步,心狠手辣之餘,也終究是屠夫手段手下有懷柔之心,說句不好聽的,扔在緬甸東北地區這七千平方公里的地面上,敢出來放狠話的人,恐怕毛都還沒有長齊呢。

  「現在地盤已經有了,找個由頭,拿下鮑德溫,公路一定要修過去。」張賁看著王宏圖,如是說道。

  王宏圖點點頭:「工期不是問題,只要安全跟上,一切都不是問題。只是,最近在鮑德溫礦區附近轉悠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他的擔憂倒是真切的,原本被南定軍打散的人馬,湊齊的話,也能有五六千人,只是這五六千人完全就是散兵游勇,成不了氣候,而其餘的軍閥也吃不下這麼大的胃口,別的不說,吃喝拉撒五六千人,一天花銷就是如流水一般。

  緬甸雖然是主要糧食出口國,可不代表底下的人真就吃的飽。

  混個肚兒圓,基本上就是這邊人的真實想法。

  張賁在南定城打打殺殺,做的一系列事情,讓席丹瑞完全看不懂,羅星漢或許懂了,不過這廝就是要裝傻,誰也不能說破什麼。

  而手底下大幾千人,都巴望著,等著,看著張賁到底什麼時候扯開大旗真的就搭起戲台唱大戲。

  誰來唱紅臉,誰來唱黑臉,林林總總,讓人無法理解,開堂之事,可大可小。

  比起這個,他老子張耀祖反倒是越發的瀟灑,讓人越發的佩服起來,也不得不承認,張耀祖此人,絕對是殺伐果斷到了極致,曾經做到的事情,是張賁如今也做不到的。

  張賁正在吩咐著房間內的十幾個賬房、師爺、會計,卻看到房門一開,張大山張小山前後腳的進來,張大山一臉的激動興奮,然後大聲道:「小老虎!菲爾普斯這個婊子養的終於動手了!」

  「什麼意思?」張賁問道。

  張大山哈哈大笑:「羅星漢的人剛剛轉道緬北,克倫民主軍就打下了萬森,你說,現在席丹瑞坐得住嗎?北邊已經開打,那邊一七一區也已經公開和政府軍開火,現在是一片亂戰,到處都是槍炮。」

  「打開電腦。」張賁立刻說道。

  這時候,一張張衛星圖片在顯示了出來,只看到,在標注出來的位置,確實有交火的痕跡,只是看上去,政府軍還沒有下狠手,馬沙剛死,現在各方都是火氣很大,除了政府軍和反政府武裝之間,單單反政府武裝內部,內訌也造成了幾百人的死傷。

  現在大半個緬甸,就是一個火藥桶。

  人權組織觀察員已經撤到了仰光,或者轉道去了泰國,現如今,大戰可能已經無法避免了。

  或許正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點,這些反政府武裝在西方勢力的蠱惑之下,準備先發制人。

  從策略上看,絕對是沒問題的,只不過,羅星漢前腳剛走,後面就起火,恐怕席丹瑞和羅星漢心中都不是滋味。

  席丹瑞不希望羅星漢做大,而羅星漢則是不想返回薩爾溫江,這裡面的說道,就是複雜了。

  只是,張賁知道此時此刻,他一舉站穩腳跟的機會,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0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2各有謀算

  菲爾普斯上校在緬甸的日子過的和滋潤,哈瓦那雪茄,曼德勒的咖啡豆,最好的金三角大麻,還有仰光送來的英緬混血兒。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美金英鎊還有歐元貌似一時半會兒還用不出去。

  南渡河,南蘭城,菲爾普斯實際控制和指揮的克倫民主軍拿下了這座緬甸中部地區的小城,這裡有大量的緬族和其他的少數民族,緬甸軍政府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五二三旅還沒有進入指定待命區域。

  而第五二三旅的旅長羅馬多也是打定主意先不管,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他收了一大筆錢,真正的一大筆錢。

  三十萬美金。

  出錢的人是個身材敦厚強壯的日本人,自稱山崎熊二。

  是從雲南省跨境而來的,表面上是以遊客的身份行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一號中緬公路下來之後,就直奔曼德勒,佤聯軍和政府軍的人似乎都沒有找他麻煩。

  日本三井財團和富山財團都在緬甸有不小的投資,超過一億美金。

  席丹瑞收錢收到手軟,自然是不會得罪這些有錢的日本小崽子。

  「情況,就是這樣。」

  菲爾普斯上校前面,端坐著一個日本人,正是來到南蘭城的山崎熊二,四面八方穿著不整齊軍服的克倫人拿著槍,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身材敦厚的日本人。

  他穿著一身旅遊裝,背上背著一個包,拿出一台筆記本,上面對張賁進行著詳細的介紹,讓菲爾普斯大為驚詫。

  但是上校是大不列顛的皇家衛士,他有著自己的正確判斷和頭腦。

  「這個中國佬,真有這麼厲害嗎?」

  菲爾普斯皺著眉頭,有些不可置信,如果這些是真的,那麼這個中國佬,絕對是和中情六局那些最頂級特工一樣,屬於超一流水準的地球人。

  而且,有消息表明,在阿富汗地區,中美雙方都有超現代特殊兵種出現,其戰鬥力是現代普通士兵的二十倍以上,就彷彿是古代一個農夫和一個全副武裝戰士的差距。

  或許差距更大。

  「請相信我。」

  山崎熊二臉色嚴肅,然後將一隻手提箱放在桌上:「所以,菲爾普斯上校,我們才會讓您更加的小心小心再小心,這是一頭猛虎,不是小貓,不能夠大意。這裡是您的酬勞,十萬美金,如果您能夠解決掉這頭猛虎,再加一個零。並且,會有一大筆金子送到您的手上。請相信我們的誠意。」

  菲爾普斯瞬間動容,他千里而來,除了大不列顛過去的榮耀在激勵著他,最重要的是,他在這兒,能夠做一些以前不能做的事情,能夠賺許多以前賺不到的錢。

  一百一十萬美金,一大筆金子?

  這聽上去可真是有誘惑力。

  「NO,我拒絕。不不不,我不能冒險。」菲爾普斯連連搖頭。

  「兩百萬。」

  山崎熊二認真地看著菲爾普斯,「錢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一切好商量,但是前提是,我們要看到那頭猛虎倒斃在地上,而不是繼續爬起來張牙舞爪,他實在是太可怕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山崎熊二的表情很嚴肅,很認真。

  「這不是錢的問題……」

  「三百萬!」

  「成交!」菲爾普斯眼睛一閉,咬牙說道。

  他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山崎熊二並沒有嘲笑菲爾普斯貪財,在這裡,求財求生的人多的是,不差菲爾普斯一個,只是,眼下如果只有菲爾普斯一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所以,山崎熊二還秘密地會見了政府軍第五二三旅的旅長羅馬多,讓他的部隊陽奉陰違,在南定河西岸遲遲沒有推進,菲爾普斯和羅馬多才沒有發生交火,這也讓雙方多為慶幸。

  不打仗就有錢拿,何樂而不為?

  菲爾普斯和羅馬多都不是蠢人,在這樣一個緊要關頭,恐怕進入緬甸渾水摸魚的人,多如狗一樣。

  山崎熊二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主上所謀,已經明確,如果不去除這個心腹大患,將來在中國東南亞發展,都是步履維艱,這樣的人,既然已經成為了敵人,就不需要再有什麼顧忌,我輩理當為主上謀斷,為主上分憂。

  他想的是這樣的簡單。

  身為武道派,類似國人眾的山崎流武道宗義,讓其深受古代軍國主義思想的洗禮,如果成為戰士,他會是最優秀的那一種。

  但是,現實是很簡單和赤裸裸的。

  中國猛虎現在的力量,膨脹的太迅速了。

  從來沒有人可以像張賁這樣,大搖大擺地在緬甸佔地七千平方公里,而沒有人大張旗鼓過來找麻煩的。

  從來都沒有。

  最可怕的是,中國政府最忌諱的邊境事端,落在張賁身上,竟然也是四平八穩,雖然有鼎鑫建築的種種功勞在,可這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情,從內心出發,王宏圖也有一種榮耀感,但是不強烈。

  反倒是在張賁的羽翼保護之下,他這種自豪感,很是膨脹,詭異的心態。

  微妙的情況,緬甸內戰爆發後的事情,已經完全影響到了東南亞的金融市場。

  主要是一些寶石公司受到重創,隨後波及到其餘的相關產業,以及基金。

  在東南亞市場上大肆動作的人不在少數,雖然不能保證有沒有索羅斯這樣的金融大鱷再度出現,但是這個脆弱的市場環境,因為沒有完整的工業體系,或者說,沒有基礎製造業支撐國家經濟,他們脆弱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被掠奪,毫無辦法地被掠奪。

  許多人看不起製造業,認為是低附加值產業,並且舉例說明歐洲諸國已經開始削減製造業,轉而第三產業蓬勃興盛,鈔票多多。

  卻似乎又忘了一點,支撐起國家崛起的,那必然是工業,而製造業,便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資本控制國家,和國家控制資本,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不少人,想要混淆這一點,這種人,便是國賊。東南亞諸國,這般的國賊,多如過江之鯽。

  日本的財閥政治將所有的問題都推給社會之後,也就變得更加赤裸裸和肆無忌憚,正如大多數人所看到的那樣,財閥在進行資本滾動的同時,並沒有像他們宣傳的那樣,底層的人可以享受到資本帶來的福利和幸福,輿論和現實的體驗,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因而,當這種資本控制國家乃至人民的方式受到內部和外部的挑戰時,這些大資本家,財閥政治的寡頭,就會情不自禁地將這種人或者組織抹殺,因為這是一種階級的對立。

  張賁,正是極為有挑戰力的絆腳石,讓人痛恨,讓人唾棄,讓財閥寡頭和大資本家深惡痛絕。

  這不僅僅是日本一國之內的痛恨,乃至中國,乃至美國,乃至東南亞,都是如此,這樣的人,無法讓這些高高在上之輩高興起來。

  而日本財閥動作這麼快,只是因為,他們的顯性衝突,更加的劇烈罷了。

  僅此而已。

  「日本的雅庫扎,還真是死不悔改啊。」

  張大山將手中的情報扔在桌上,雖然他們的情報一向很落後,不過總算也是情報,時隔兩個月,張賁也終於知道,到底是哪幾家日本財閥對他出手,種種跡象表明,他和這些日本財閥的衝突,似乎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兩大財閥家主被殺,巫行雲還在他的團隊之中,成為左膀右臂也就罷了,這種實力的野蠻庇護,是在給這些不可一世的日本財閥打臉。

  響亮的可以。

  美國人沒有繼續在張賁身上糾纏,那是因為衝突還沒有到不可調和的地步,正如內格羅蓬特秘密訪華後的結果表明,只要不去刺激招惹這頭中國猛虎,一切都還是很安靜和淡定的。

  但是,中國離日本太近,日本在西太平洋地區的經濟依賴太強,也就是說,這種深層次的衝突,會讓日本人在荷爾蒙的爆發基礎上,還有更深遠的考量。

  尤其是,現如今的張賁,已經佔據一地,彷彿是日本江戶時代的一個軍閥國主。

  這很能刺激日本的諸多財閥。

  所以,雖然上下一體都在全力謀劃,可是到了最後的直接交鋒,也不過是赤裸裸的刀劍無眼。

  而這一切,真是不巧,卻是張賁最擅長的一項。

  唯有一人看得透徹,那便是三井財閥的三井友住,這個已經開始身體走下坡路的男人,看的很明白,和這頭中國猛虎的衝突,從來都是一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他們其實一直在做賠本生意罷了,而這些在爭奪日本領袖位置的財閥之間,卻是刻意地淡漠了這一切。

  反而是讓張賁越做越大。

  「愚蠢之輩。」重新返回中海的三井友住,如是說道。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日本國人眾的鍥而不捨精神,還是讓張賁眾人眼前一亮,不得不說,這些傢伙的韌性,超乎想像。

  六十年代出生的日本精英,其銳利進取的精神,絕非之後的日本新生代可以比擬的。

  只是,也僅此而已。

  「怎麼了?」

  芒市內的富商們如今都是服了軟,不過張賁也沒有現在就前往芒市,而是人依然留在南定城,現如今南定城可謂是橋頭堡,從地形上來看,和芒市就是腹背交錯,背後就是中國大陸,茫茫邊境,遠不可及。

  「羅馬多停下來了,陽奉陰違。」

  陳明亮氣喘吁吁,他是連夜從南定河趕回來的。

  偵察兵出生,自然有其能力。

  「看來,菲爾普斯的能量不小。」

  邊上的巫行雲突然插了這麼一句話,冷不丁的一句話,卻讓巫行雲又反應過來:「不對,羅馬多沒有理由停下來,除非有什麼讓他可以停下來的利益。這人貪財無比,看來,是有人塞了錢,讓他停下來。菲爾普斯也不是什麼好鳥,千里求財,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兩頭拿捏。」

  巫行雲的話讓張賁眼睛一亮,眾人面面相覷,那幾個師爺都是有些擔心,看上去南定城得罪的人還不少。

  巫行雲沉聲道:「定是有人在背後使壞,要攛掇羅馬多和菲爾普斯對我們下手。」

  「照這麼說,就能夠說明白在西北的鮑有祥為什麼突然從中緬邊境撤走,本以為是要和政府軍大幹一場,可是羅星漢到了緬北,也是沒有大動作,只能說明,這是要圍攻我們。誰這麼大的手筆?難道說,是……」

  「不可能!」張賁斷然搖頭。

  他看著巫行雲,如是說道:「陳家還沒有昏頭到禍國殃民。我們在這兒,雖然是其眼中釘肉中刺,可是與國有利,中緬二號公路,如果沒有我們保駕護航,就絕無可能修過去。而且,陳果還在我手上,諒他們也不敢!」

  巫行雲突然又道:「那麼,還會是哪家仇家?」

  「日本人。」

  幾個人突然眼睛一亮,異口同聲。

  算起來,確實是這樣。張賁和幾個財閥的恩怨且先不論,就拿巫行雲來說,連殺兩個日本大財閥的家主,這就是赤裸裸的挑戰,這是要和日本財閥集團開戰,但是巫行雲非但沒死,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中緬邊境,雖然沒有逃回國內,可是現如今國內已經是沒有巫行雲的立足之地。

  和張賁一樣,他們沒有在國內繼續停留下去的可能。

  而尚和心要修身養性,人不瘋魔枉活一遭,前錦衣衛指揮使現在就是要作壁上觀,他要看,看到張賁這票狂徒到底要做出什麼瘋狂之事,到底能夠掀動多大的風浪來。風高浪急,這天變幻莫測,大爭之世之下,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或許明年今天,就是張賁的祭日也是說不定。

  「這些日本雅庫扎,還真是鍥而不捨,我等,已經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只不過,好歹陳家這種人還沒有到昏頭的地步,哪怕是生死之仇,也要放下。這些日本人,恐怕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有錢能使磨推鬼!」

  幾人如是說話,從門外進來的金沙江槍王楊波開口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當斷則斷!」

  「老大,魏學剛的人可能要抄咱們後路。」

  張賁一愣,瞇著眼睛道:「真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魏學剛要反水了。」

  南定城和魏學剛魏學兵兩兄弟的地盤交錯,所以結尾同盟,以鮑德溫礦區和薩爾溫江為控制範圍,囊括了六城數十個鎮子。

  張賁控制了兩個城,一個是北邊中緬邊境的芒市,一個是貼著薩爾溫江的南定城。人口數萬,卻是不如魏學剛和魏學兵。

  這兩兄弟控制的地盤,號稱是緬甸民族同盟軍,控制地區一萬兩千平方公里,或者說是活動區域才對。

  這一帶多山多水,並不適合大兵團作戰,人越多越麻煩,所以,往往都是精兵強將,才能打出生死來。

  見識過了張賁的能量,還敢這麼做,只能說明,魏學剛魏學兵兩兄弟有了底氣,必定是有了什麼外援。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老子還怕他們不來呢!」

  風風火火的虎大高剛從礦場回來,現在雖然還沒有開打,礦場自然也是照常運轉。鮑有祥之前也給張賁留了話,兩人多有合作,出錢出力的事情沒少幹,分賬也是三七開,南定城有這樣大的規模,一是鮑有祥沒辦法在緬甸東北地區控制,二是張賁出現的太強勢,不若做個順水人情。

  鮑總的眼光獨到,自然看得出來,這頭猛虎興許也是中國東南亞經略的一步棋,雖然這步棋是不受上峰控制的,可也畢竟存在在那裡,不能無視。

  或者說,不能等閒視之。

  「這樣一來,倒是可以明白了鮑有祥和坤沙的動作了。如此看來,坤沙扭扭捏捏這麼久,也是有所異動,不過到底是個明白人,沒有被沖昏了頭腦,緬甸東南和東北只有互為犄角,才能夠防止克倫人和政府軍的突然行動。」

  張大山突然問道:「小老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早做決斷!」

  張賁道:「好!既然大家都有了決心,那我也不用顧忌了。先打南蘭城,擺平菲爾普斯,集中力量消滅他。至於魏學兵魏學剛,需要一人前往牽制,唬住這兩兄弟,拖上幾天。」

  「誰去孟傑?」張賁環視四周,突然問道。

  「我去。」

  陳明亮已經勻氣結束,站了起來道:「那裡地形我熟,而且魏學剛魏學兵兩兄弟本來就是欺軟怕硬,不像菲爾普斯,才是心腹之患,有所傾向好了。」

  「人宜少不宜多,一個中隊即可。」

  「再加一支小隊。配六個狙擊手。」

  實際上,南定城內,還有幾樣利器,是魏學兵魏學剛兩兄弟沒有的,便是兩輛老舊的五九坦克,還有兩輛裝甲車,上面焊接了兩挺重機槍,作為移動的火力點,生猛無比。

  一個中隊也就是三四十人,五十人差點兒,陳明亮又加了一支小隊,也不過是五六十人,用來給魏學兵魏學剛撓癢癢,還真是綽綽有餘。

  關鍵是,他們有坦克,魏學兵魏學剛沒有。

  「嘿,這還真是春秋戰國,今天盟約明天毀約,盟誓如放屁,果真如此。」

  幾個師爺一邊笑一邊搖頭。

  這幾個月來,這裡的進賬驚人,南定集團的收益遠超國內任何新生的公司。

  同時在邊境一帶,鐵路運輸過來的鋼材卸下來之後運往緬甸公路,不少都是直接送到了芒市和南定城。

  做什麼,還不得而知。

  三日後,南蘭城外的幾處村寨都被輕鬆攻克,羅馬多得知此事,本想漁翁之利一下,但是轉念一想,不如等張賁和菲爾普斯拼個你死我活,到時候白撿便宜。

  卻不料,克倫民主軍的戰鬥力興許還不如一群腐女,前後一共六次戰鬥,每次都是被打的潰不成軍。

  菲爾普斯暴跳如雷的同時,也很清楚,對方絕非是尋常的武裝份子,雖然日本人山崎熊二早有提醒,可惜菲爾普斯還是輕敵了一些,儘管他認為他已經很高估了那群中國佬,但是現實卻很殘酷。

  「FUCK!這些該死的中國佬!」

  菲爾普斯兩支傭兵大隊也遭受了重創,死傷三十餘人,這已經到了菲爾普斯忍受的極限,這些傭兵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精英,死傷兩個就讓他肉疼不已,雖然這是由英國政府秘密支付的賠償撫恤金,可是菲爾普斯拿錢爽快慣了,讓他從手上過數以十萬計的英鎊溜走,還真是痛苦不堪。

  「上校,我們往哪兒走?」一個中士問道。

  「去機場,然後去內比都。這兒我們已經沒辦法待下去了,這些中國佬不會放過我們的!」

  菲爾普斯眼神中浮現出悔恨之色,但是,那些美金已經落在了他的口袋裡,有了這個,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至於克倫人的駐歐洲代理人,這他媽的關他鳥事兒?

  舔他的蛋去吧!

  「菲爾普斯會從哪裡突圍?」

  「趁夜色,最快的方法應該就是前往包德溫礦區以東的機場,然後轉道雖然隨便去哪個太平地方,他要抽身,本來就很容易,緬甸又不是他老家。」

  「這英國鬼子撈夠了,差不多也是想要脫身了,我們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狗日的不讓讓他痛快了,照我看,先鍍堵了他的去路,設下埋伏,在南定河邊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殲滅他的全部力量。」

  「兩支傭兵大隊主力還在,正面火拼不合算。」

  「放心,我們還有一個寶貝疙瘩在呢。」

  張賁並不知戰事,他只做決斷,所有戰事謀劃,都是由這些行伍出生之輩來討論,他只要腦海中過一遍,覺得可以,便做決斷。

  菲爾普斯要跑,這是毋庸置疑的,其保命用的主力傭兵大隊也不過是兩百多人,現在死傷三十幾人,如何讓他受得了?

  英國陸軍就算現在立刻空降幾十人,也是杯水車薪。

  怪只怪,在緬甸打,雙方都沒辦法發動更多的人。

  克倫人在這片地區,也是毫無優勢,說到底,終究只是少數民族,成不了什麼氣候,還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張賁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會這般大膽,說的不好聽點,大家都是沒有群眾基礎,大哥不笑二哥,就是這般回事。

  「菲爾普斯逃不掉的。」

  在駐紮的地方,一些傷員已經送了回去,而虎大高嚼了一口牛肉,拍了一下罐頭蓋子,大聲說道。

  眾人都是瞭然,白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

  「不過,老子倒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現在這個行情,很不對勁。如果羅星漢也就罷了,這婊子樣的和席丹瑞不對付,陽奉陰違擁兵自重,這可以理解。但是菲爾普斯還有魏學兵魏學剛這麼容易就拉出來打,且還不說周圍大小十幾個和我們不對付的仇人,這些人馬扯起來,滿打滿算,少說一萬人有的吧。再一個,第五二三旅的羅馬多,這個小子……陰的很,保不準,要下死手了。」

  虎大高行軍多年,對各種氣氛極為有嗅覺,他這般說話,倒是提醒了張賁,在這緬甸,他們這支人馬,說穿了,就是處處是敵,白天還在談天說地的朋友,興許到了晚上,就是抄起傢伙火並。

  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南定城崛起不過才半年而已,就打下偌大的地盤,手下精兵強將逾千,還有南定集團這樣不用交稅全是淨利的大塊頭,芒市的富商還要往上繳稅,說穿了,就是保護費。

  你上繳了,那麼你就還能安穩地做你的買賣,你不交,就是死路一條。

  六個億萬富豪說殺就殺,這等凶悍的氣勢,確實是讓人無法淡定起來。

  而那些軍閥武裝頭目看到的,卻不是這個氣勢,而是其中的利潤。

  利益之所在,才是讓人瘋狂的目的。

  這才有了各路人馬的謀算,張賁在算計鮑德溫礦區,在算計著中緬二號公路,在算計著席丹瑞的邊境經略,別人自然也在算計著他。

  國內處處險地,讓他掣肘無比,索性撕破臉皮,跳開了去,於是種種現象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更是有各種人物在那裡上台唱戲,唱不下去的和想要上來唱的,那形形色色,真是歎為觀止。

  便是如此,張賁也覺得,在這裡,終究還是要海闊天空一些。

  爾虞我詐,最終還是要看誰的拳頭夠硬,誰的槍更快,誰的炸彈炸的更響。

  但是,到了如今,他的眼界眼光早就不同,張賁想到的另外一個事情是:他周遭的勢力既然如此蠢蠢欲動,那麼,身為緬甸現今最大的軍閥頭子,緬甸的軍政府首腦,席丹瑞,這個老傢伙,到底是怎麼看待南定城的?

  正所謂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張賁這樣一頭猛虎待著,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席丹瑞不會不明白,可是,至始至終,半年多來,席丹瑞一句話話都沒有提到過緬甸東北,這究竟是為什麼?

  張賁和虎大高一樣,也是心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1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3南定河水怪

  浦定河,河岸兩側亂木雜草,偶爾還能夠看到亞洲象出沒,也有緬族人趕著象群,從南定河徜過去。

  河岸兩側,分佈著大小十七個佛塔,如果不是戰爭,這倒真是個祥和的好去處,休養生息,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意味。

  卡噠!

  一把AKM子彈上膛,在一處榕樹林中,垂下來的鬚根宛若幔帳,遮掩著光線。在樹根的凹槽中,突然一雙眼睛睜開,白的有些恐怖的眼仁,臉上抹著油彩,很重,身上包裹著偽裝服。

  朝著不遠處打了一個手勢,接著,原本平淡無奇的一處草皮竟然聳動了一下,平且緩慢地移動。

  遠處,傳來了河水被拍打的聲音。

  嗚嗚嗚嗚嗚的雅馬哈發動機聲音傳了過來。

  是小船。

  大概有二十艘,每艘裝著二十個人。這些人的裝備都很精良,統一的美軍制式突擊步槍M16。身上的戰術背包中,放著一些凌亂的東西,胸前掛著兩顆手雷!臉上抹著輕油彩,打量著四周,因為太安靜,讓這些見多識廣的戰士都是警惕了起來。

  「約翰!怎麼了?」在側後的一艘船上,菲爾普斯嚼著口香糖,問道。

  「上校,這附近不是很安全。」

  這裡是一片開闊水域,岸上也算是開闊,雖然有榕樹林,可是這裡能藏人嗎?

  菲爾普斯拿起望遠鏡,看了過去,他小聲道:「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問題,確實有些詭異。」

  雅馬哈的馬達聲音還在響著,嗚嗚嗚嗚的聲響讓人覺得很煩躁。

  樹林中,一切都很安靜,什麼都看不出。

  只是,菲爾普斯察覺到了一個不同:這裡沒有鳥群。

  「注意警戒——」菲爾普斯大聲地吼道。

  前面就是開闊水域過去的拐彎,他們會減速,在這兒,可真是一個麻煩的事情。

  「有情況!」一個軍士長突然大喊了起來。

  噗!

  那個軍士長喊完的瞬間,身旁的一個中隊長就已經被爆了頭,他可是戴著頭盔的,但是子彈從右邊太陽穴穿透,從另外一側穿了出去,血珠蹦了出來,接著那個中隊長就墜入了南定河。

  撲通一聲。

  「敵襲——」

  「開火——開火!開火!開火!」

  「散開——」菲爾普斯大聲地吼叫起來。

  但是只看到樹叢中,嗖嗖嗖嗖,竄出來十幾枚火箭彈。

  接著,砰砰砰砰!

  轟隆轟隆。

  一艘衝鋒舟被擊中。

  嘭的一聲就炸成了渣滓,其餘的衝鋒舟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波及,但是沒有別的衝鋒舟被命中。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船上的機槍手開始掃射岸上。

  岸上也是槍聲大作,火舌、子彈,還有吼叫。

  「他娘的!老子幹死你們——」

  虎大高拎著一挺機槍,在一棵大樹後面,靠著河岸,不停地掃射,接著又開始高速奔跑,迅速轉移了位置。

  當他離開那棵大樹的時候。

  嘭嘭嘭!

  瞬間那棵樹就被打爛,接著嘎吱嘎吱地哄然倒塌,倒是讓人驚詫了一下。

  「是那群婊子養的中國佬——操!婊子!」

  菲爾普斯拿起一隻多功能榴彈發射器,這是一種類似左輪手槍的連發榴彈發射器,砰砰砰砰!

  連續打了四發,岸上的震盪爆炸也是很激烈。

  英國人也有火箭彈,美國產的七十三毫米FLY二代。

  「幹掉他們!」菲爾普斯咆哮起來。

  M16同樣噴射出了火舌,子彈,消耗大量的子彈,菲爾普斯耗得起。

  噗!嗤——

  火箭彈噴射而出,劃出一條火龍,轟隆一聲巨響,在樹林深處爆炸。

  「還擊!給我打!狠狠的打——」

  菲爾普斯沒有傻,這時候如果逃,除了被人掃死,根本沒有機會,所以,他們必須打下去,甚至反過來進攻河岸,當然,這時候的時機很糟糕,太狼狽了。

  不過菲爾普斯有其判斷,因為在這個河岸口,根本沒辦法佈置更多的兵力,對方藏的好,只能說明,他們兵力很少。

  到了那片開闊區域,水面上根本就沒有威脅,人的兩條腿跑不過衝鋒舟的。

  正如菲爾普斯所下達的命令一樣,衝鋒舟在前進的過程中,依然不停地射擊著,依靠的就是大量的子彈傾瀉,彈殼落在水面上,會不自然是發出一聲滋的聲音,想來,這彈殼也是發燙的厲害了吧。

  再往前走,就是臘戌,那裡就有一條岔路口,那群中國人還沒有將力量發展到這裡,更何況,這裡是佤聯軍的地盤,南定城有那個勇氣和佤聯軍對抗嗎?

  菲爾普斯冷靜地判斷出,對方除了在臘戌之前就把他們幹掉之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但是菲爾普斯不會認為自己連衝到臘戌的本錢都沒有。

  「注意隊形!他們沒有辦法在開闊水域攻擊我們!走——」

  菲爾普斯的判斷奏效了,他很冷靜,當然,也很熱血沸騰。

  底下的人有些是來自英格蘭教區的虔誠教徒,不過這時候拿去突擊步槍射擊的時候,可真是沒看出來有哪個地方是在和上帝福音有關聯的。

  「菲爾普斯要跑!」

  虎大高大聲地喊道,左右已經有人開始和他一樣狂奔,四周還能夠聽到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的掃射聲音,亦是有斷斷續續的爆炸。

  雙方都是知道目的地在哪兒。

  虎大高心中小聲地嘀咕了起來:老大到底有沒有辦法搞定?

  菲爾普斯的船率先衝入了開闊水域,這瞬間,讓他有些興奮。岸上的中國人明顯沒有別的辦法,他想要得意地笑一下。

  不過在他要說話的瞬間,似乎是感覺到有什麼聲音在船底傳來,菲爾普斯的神色一緊,接著,他看到水底下氣泡翻滾,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那裡游動。

  一個黑影。

  接著,那些跟上來的船都是這樣,感覺到船底有什麼東西傳來。

  岸上的虎大高等人,本以為可以將菲爾普斯直接留下來,沒想到還是沒辦法,在水上雙方如果直接交火的話,勝負難料,這樣的埋伏,還是讓人覺得有些無奈。

  看上去菲爾普斯他們要逃出這片水域了。

  虎大高頗為焦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已經圍追堵截了十幾次的菲爾普斯從眼前得意地溜走。

  再過一棵樹,他就真的要逃走了。

  不過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他的船整個發生了爆炸,彷彿是深水炸彈一樣,那船當中直接被炸裂,胳膊大腿漫天飛舞,還能夠看到雅馬哈的發動機直接爆炸。

  菲爾普斯到死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得意一下,而這時候,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因為河岸上漂浮而過的碎肉,就有他的份。

  這一幕讓虎大高震驚不已,瞪大了一雙眼珠子,喃喃道:「我操,牛逼了!」

  而這時,轟轟轟的爆炸聲接二連三,一共是十二艘衝鋒舟被炸成了碎片,虎大高頓時怪叫一聲:「啊呀——」

  水底下,一個黑影如森蚺一般游動著,呼嚕嚕地聲音,嘩啦一聲,一個浪花翻了起來,絕對是沒有引起那些驚慌失措大喊大叫之人的注意。

  這些傭兵大隊的人,怎麼能夠想像平日裡耀武揚威非常囂張的菲爾普斯,竟然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而且還是死無全屍,這根本就是一種絕望。

  「噢,他媽的!噢狗屎!上帝啊,撤退!我們撤退——」有人開始大聲地咆哮起來。

  也有人朝開始大聲問道:「難道是水雷嗎?是水雷嗎?」

  這小小的南定河,怎麼可能有水雷?

  這是防水定時炸彈而已。

  來芒市訓練戰鬥人員的隨行技術少校送的。

  都是好東西,可惜只有一箱。

  可是就算是防水定時炸彈,可以炸船,那至少得安放在船下吧。這得需要人吧。

  潛水之後,在渾濁的南定河裡,能見度可以忽略不計,同時要想人在水下靈活,要找這樣的人,可真是非常的困難。

  要知道,從菲爾普斯的那條船開始爆炸,前後一共是十二艘。

  如此高效如此精準,這些人在水下,難不成還都是人魚了不成?

  若是這些人知道,其實這是一個人搞定的,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誰知道呢。

  反正他們現在的表情已經可憐到了極點。

  那種心驚膽顫的模樣,讓岸上用望遠鏡觀看的大兵們很是興奮。

  吵鬧聲中,狙擊手們連續出手,更是有人砰的一聲巨響,這是一挺巴特雷。威力大的驚人,瞬間就將一艘船打成了兩截。

  船上的人紛紛落水,有些人落入水中之後,因為本身就重傷,更是撲騰了一下就沒有浮起來。

  「救救我!救救我——」一個英國大兵大聲地喊道。

  「手!手給我!把你那只該死的手給我!啊啊啊——上帝!上帝!上帝!那是什麼,那是什麼——」

  本來要去伸手將水中的人拉起來,可是那瞬間,突然那個落水的人整個人彷彿被什麼拽住了一下,嗖的一聲就沉入了水中,接著再也沒有浮起來,一連串的氣泡,咕嚕咕嚕的冒泡,然後渾濁的河水更加的渾濁了。

  船上的人看到了水中的顏色變得宛如玫瑰一般。

  這是一場噩夢。

  如果可以醒來的話,那該是多好啊。

  「我的上帝啊!我的天吶!我要離開這兒!離開這個鬼地方!」

  大喊大叫的人都有。

  岸上,虎大高終於反應了過來:「我操!太牛逼了!」

  狙擊手們已經開始停止了射擊,只看到,噗的一聲,一支梭子將船上的舵手扎穿,這梭子,是從水中射出來的,上面還帶著一根繩子。

  噗的一聲,心臟被扎爆,胸腔被扎穿。

  嘩啦一聲,舵手被拽入了南定河中,然後什麼都沒有泛起來。

  剩下的六艘船,所有人都開始驚慌失措。

  他們本想衝過屍骸殘片,可是水面漂浮而過的屍體和衝鋒舟殘骸,讓他們沒辦法衝起來。

  而後面的舵手不斷地死亡,這種恐懼,宛若遭遇了鬼魅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是惡魔還是鬼神,我的天吶,我想要回家太可怕了!」

  「別他媽的像個娘們兒!用手雷炸!炸死他們!」有個壯漢站了起來大聲吼道。

  他這樣話音剛落,就看到梭子從他的身後扎了出去,噗的一聲,鮮血噴射而出,嗤!又是一聲,稜子迅速地從他的胸膛中抽了出去,然後是更多的鮮血。

  惡魔一般的地獄遊樂場。臘戌城很近,不過看上去,他們是趕不上了。

  遠處,傳來了馬達聲,只有三艘船,船頭架著重機槍,有七八門火箭炮瞄準著這裡,船越靠越近。

  「都放下武器投降,否則全部消滅!」拿著高音大喇叭的張大山用英語大聲地喊道。

  剩下的人掙扎了一會兒,面面相覷,看著河面上的浮屍殘骸,然後看了看水上岸上的種種持械戰士,這些英國佬縮卵了。

  不得不服軟。

  「別開火!我們投降!投降——」

  似乎是害怕他們還開槍似的,一群人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槍,他們還剩下七十幾個人而已。

  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停止了殺戮。

  這讓英國佬們感覺稍微好受了一些,至少這樣看上去,不用感覺那種讓人戰慄的恐怖,那種感覺,很糟糕,非常非常的糟糕。

  「我操!」

  虎大高將手中的機槍抗在肩頭抗,終於看到了水下到底有什麼竄出來。

  只看到一團黑影從渾濁的河水中一躍而起。

  扶著船舷躍出了水面,然後落在了船內,高大的身軀環視四周,這些英國佬都是目瞪口呆,此時此刻,他們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描述。糾結震驚到讓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賁。

  他們完全無法理解,人類是如何在這樣條件下的水下持續作業超過十分鐘的。

  或許更久。

  因為菲爾普斯那艘船發生爆炸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張賁在水中之前待了多久也沒人知道。

  也就是說,這個南定城的軍閥頭子,南定軍的總大將,本身的身體素質,就遠遠地超過尋常人。

  「過來把傢伙都收走!」張賁朝著張大山說道。

  張大山跨過船來,大聲道:「好傢伙!厲害!」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2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4呲牙咧嘴,爪牙笑臉

  「又失敗了。」

  山崎熊二整個人頹廢無比,暴力對抗的結果就是這樣簡單,你死我活,幾家財閥的代表正跪坐在榻榻米上,身前的案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清茶,雖然茶杯中的茶梗懸浮著,可是卻絲毫沒有讓人打起精神來的好消息。

  「大本營對我們的行動十分的不滿意。」山崎熊二正色說道。

  「可惡……難道真的又要花費大量的金錢,然後什麼都收穫不了嗎?那頭中國猛虎,難道真的不是凡人之軀嗎?我們……我們的損失已經很大了。」

  雖然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可是這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的糟糕。

  京都至東京都最大的四家財閥,雖然都樂意投入這個成本,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張賁這頭猛虎的崛起。

  經濟上,因為中國市場的大環境,他們並不能夠像再日本或者東南亞所做的那樣,進行自上而下的控制和干擾。

  比起本土優勢,張賁和黃四郎組成的聯合體才是真正有殺傷力的一支力量。最重要的是,中海市是中國最大的工業商業城市,是遠東的經濟活動中心。而且在未來的十五年中超越東京都,並不是什麼奢談,而是正在前進的必然結果。

  東方剛還能當幾年中海市的市長,黃四郎就有幾年的時間來進行發展壯大,全國佈局,四海實業穩紮穩打,並沒有全力去做金融這種沒有根基的行業。因而即便受到可能存在的商業經濟衝擊,也不會動搖根本。

  這就是戰略,黃四郎雖然年不足三十,卻有著超遠的眼界。

  加上在極端狀態下,有張賁這樣的強援出手,黃四郎更是沒有太多的顧忌。

  中海市本土的中國商人和日本財閥遙控的合資企業,在偌大的長江三角洲,展開了激烈的角逐。

  而在商業交鋒之外,是另外一個戰場。

  四大財閥組合的大本營佈置的「虎狩獵」計劃一次又一次的挫敗,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姑息的地步。

  張賁不死,不論從經濟還是危險度方面來看,都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中國國內想要張賁死的人多如牛毛,可是真要讓這群外強中乾的廢物下定決心,卻反而還不如日本財閥這些有著直接衝突和顯性威脅的外國人。

  中海市的巍峨大廈之中,跪坐著的浦島居正目不斜視,看著三井友住,道:「主公,以上就是山崎熊二的佈置,雖然從表面上看,多方發力,有著成功的幾率,但是張賁身旁的高手如雲,強手如雨,山崎熊二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能力。」

  三井友住點點頭,他一向認為這是以卵擊石,尤其是,用的是對方最強的一項能力去交鋒,這根本是自取其辱,甚至是自取滅亡。

  大本營中的財閥家主們想些什麼他並不清楚,但是三井友住因為三井財團的內部傾軋,確實在海外投資中獲得了極大的利益。

  主要是本家無暇兼顧海外的投資,三井友住於是逐漸將這些資源掌握在了手中。也因為其手腕和活動能力的爆發,三井財閥的本家也似乎是突然重視其這個低調的三井家的庶出。

  三井友住的話語權從他在三井家的百人會議中,就能看出來。

  他如今是坐在二十四個首排位置中。

  「浦島君,如果山崎熊二有下一部動作,你就保持沉默吧,這項計劃,毫無疑問,只有失敗的可能。那頭猛虎已經超出了大本營的估計,可能,也超出了中國政府的估計,他已經失控了。」

  三井友住的話如醍醐灌頂,讓浦島居正茅塞頓開,他之前始終無法明白,為什麼突然張賁就跳出中海跳出中國,跑到緬甸那個鳥不屙屎的地方。

  現在三井友住的一番話,卻是點醒了他。

  他身上的傷患還沒有完全完好,雖然有光子實驗室的特效藥,但也只是加快身體的復原速度而已,並沒有因此而就完全完好。

  鬼名山九人眾,已經除名矣。

  「但是……如果張賁不除,主公在東南亞的佈置……」

  「他人在緬甸,在緬甸內戰沒有結束之前,想要染指東南亞,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不瞭解他的家庭構成,以他的出身來看,恐怕他的忠義之心,遠超我皇國志士。中緬二號公路,也是他的一種態度,從政府的角度來看,這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雙贏的局面才是長久的局面,他的避險嗅覺不錯,同時……也能夠跳開政府的影響和控制,這就是一種天生的本能。不過……你說的對,將來,終究還是要面對他的,只是,該怎麼應對呢?這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難題。」

  三井友住無奈地搖搖頭,卻是沒有再冥思苦想下去。

  而此時,已經是農曆二月初八。

  張賁張耀祖張三賢都沒有回家過年,而揚州張家張德功在門口守盼了一個月,臘月十五盼到正月十五,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盼到。

  兒子沒來,孫子沒來,重孫子更是沒來。

  張家大院也過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寂寥新年,冷清的可以。

  別人都是好奇,張家的男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只有熟絡的人,才會說上一聲:哪裡去了?去外國承包工程去了,賺大鈔票去了。

  於是那些人便噢了一聲,羨慕的眼神浮於言表,卻又不知道,這工程,可真是太大了,賺的錢,也是讓人心驚膽顫,時不時地要抽冷一下。

  菲爾普斯被滅,英國陸軍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誰都沒臉去將這份情報繼續往上遞。

  皇家空軍和皇家海軍的冷嘲熱諷就差說「大不列顛的榮耀還是由我們來創造吧」這樣的榮耀。

  而這個情報自然是不能夠讓他國知曉,只是讓人慚愧的是,從巴黎到柏林,西歐十五國幾乎人人都知道一般,都知道,那約翰牛在緬甸,吃癟吃到了極點。

  高盧雄雞在論壇上甚至大言不慚:英國陸軍的無能,再一次體現的淋漓盡致。

  約翰牛的軍迷只在論壇上回復了一句話:馬其諾防線的法蘭西陸軍發來賀電!

  這些,都是在萬里之外的調侃,但是在緬甸的南定河,收拾了行裝,在臘戌和鮑有祥的一支千人部隊擦肩而過,鮑有祥緊張無比,但是又震驚無比。

  他是知道菲爾普斯這支部隊的戰鬥力的,兩支傭兵大隊,五百餘人。各種迫擊炮榴彈炮還有火箭筒,榴彈發射器基本上是班級配置,統一的美式裝備,精良無比,各種高精尖武器,在緬甸的各方反政府武裝中,一向是奇葩一朵,十分耀眼。

  但是當年曾經喊出克倫獨立的克倫民主軍,竟然被打垮到了這樣一種程度。

  那些本地洗腦過度的克倫民主軍且先不提,單單那兩支傭兵大隊,竟然也被剿滅的乾乾淨淨,剩下七十幾人活著,還是全部被俘,這等戰績戰力,他鮑有祥可不認為自己做得出。

  不錯,佤聯軍是能夠拉出萬把人打會戰,可不代表他們就能橫掃緬甸,否則也不會偏安佤邦一隅,南北還不能呼應,其中艱辛,也是不足為外人道。

  想當初鮑總還得種鴉片賺錢買軍火,現在雖然洗白,可也實在是日子過的太緊,手下精兵悍將也就算了,那些瓦族人弄點鈔票不容易,如果沒活路,誰他媽的跟你鮑有祥造反?

  所以,他還得為底下的人謀算。

  因而,但凡有能團結的力量,鮑總總是要放下身段,結交一番。

  張賁在南定城打下偌大的地盤,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將來在緬甸呼風喚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中緬二號公路已經修到了南定河,這條路線,是緬甸軍政府和中國政府談判之後確認的,直接奔著臘戌而來。

  臘戌是哪裡?是佤邦北部東南門戶,這裡還有一個飛機場,鮑有祥的錢不少都是要從機場來賺,雖然機場不是他的,是外國公司投資的,可是將來收回機場,不也是他佤邦的功績?

  但是現在,兩支部隊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寶貝機場附近打生打死,如何讓他不心驚膽顫?

  只不過,對方的做派,還是讓鮑有祥在心驚膽顫的同時,佩服無比。

  因為張賁讓人路過臘戌的時候,將二十箱手雷,一車彈藥還有黃金百餘斤,當做見面禮,送給了鮑有祥。

  這等魄力,可不是誰都做的出來的。

  「娘的,瞧瞧那去狗日的眼珠子,都他媽的要瞪出來了,裝什麼大頭蒜,奶奶個孫子的。呸!」

  虎大高咒罵了一聲,邊上張賁道:「爪牙要露,可笑臉也要露。呲牙咧嘴不知道收斂,把佤邦的人也招惹過來,我們還真就吃不消了。不過現在嘛,也不知道陳明亮那裡如何了。」

  他眼神略微嚴肅。

  魏學兵魏學剛兩兄弟,絕非善類,突然發難,必有原因,此時此刻,陳明亮和他們應該是已經交手了吧。

  只不過,只有區區幾十人六個狙擊手的陳明亮,如何阻擋住魏學兵魏學剛兩兄弟的人馬?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3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5臘戌銅礦,一口吞下

  三月初,日本住友銅業株式會社的一支地質礦物考察隊返回仰光,回到日本進行進一步礦物分析後判斷,他們所到的山區,應該是一片淺層紅銅礦。四氧化三鐵的成分極高,並且在這片山區周圍,還沒有任何武裝力量介入。

  那是一片無主之地。

  距離臘戌大概是三十公里,距離中緬二號公路大概是十五公里。

  這是一片交匯處。

  住友銅業株式會社的現任社長,住友能源投資公司董事長安培青川在一次「白水會」會議上,向住友集團、軟銀投行、三井重工、三菱製造提交了分析報告,並且詳細地解說了這片銅礦的儲藏量。

  因為緬甸現在內戰,如果此時向佤邦和緬甸軍政府提出買斷開採期限的話,將會非常的划算,可能只需要用到千分之五的價格就能獲利。

  這也反映出這片銅礦的含銅量之高,確實非常罕見。

  只不過,事情在三月中旬的時候,出了一點點小插曲,因為張賁的南定軍正在南定河附近和克倫民主軍作戰,為期四天的戰鬥中,菲爾普斯的部隊三戰三敗,連連退卻,最後在臘戌城外被殲滅,也造成了緬甸聯邦第二次內戰中最大的殲滅戰。

  而克倫民主軍主力被全殲,其餘的大股部隊也被擊潰,現在剩餘的散兵游勇,只能在南定河下游打游擊,並且不敢北上。

  此時的南定軍,風頭之盛,遠超常人想像。

  而最糟糕的是,對於南定城的南定軍,西方媒體至今還沒有詳細的第一手資料,只是從緬甸軍政府那裡得知,有一支神秘的部隊突然冒了出來,不僅佔據了良好的地理位置,似乎戰鬥力還非常的強。

  實際上,巧合之處就在於,這片銅礦離的中緬二號公路太近了,張賁為了保護工地不受其餘的武裝力量騷擾,將巡邏隊散的很遠,並且還專門開闢了一些隱秘的山道,好讓戰鬥人員迅速穿插。

  而隨行的一些爆破專家中,有一個是從成都軍區臥龍銅礦調過來的,本來只是在礦區進行雷管實驗的爆破專家,結果鬼使神差地出現在了緬甸。

  為期四個月的外放,身為一個銅礦區的爆破專家,其對礦藏的基本認識還是有的,在那片無主之地發現了礦藏之後,這個爆破專家因為對此並不敢肯定,所以建議張賁讓國內派幾個銅礦專家過來。

  最後礦石專家過來之後,判斷出,這裡是一處富礦。淺層紅銅礦,甚至在兩個山谷中,還找到了露天的紅銅礦礦脈,散落的礦石到處都是。

  這裡如果有一條對外公路的話,將會是一筆不可想像的財富。

  而也是在三月中旬,也就是南定河之戰剛剛結束的下午,陳明亮擺出了空城計,竟然是大搖大擺地將幾十號人馬佈置在前線,後面是十幾個簡易掩體,裡面全都是用乾草撐起來的頭盔和油彩面具。

  乍一看,上百條大槍擱在沙包上,還有六七挺機關槍,更是有魏學兵的幾個偵察兵被陳明亮的六個狙擊手聯手幹掉。

  這一個突然下馬威,讓魏學兵和魏學剛大為驚詫。

  「媽的……張賁那個狗日的,不是去打菲爾普斯了嗎?怎麼回事!」

  魏學剛猛地一拍吉普車的蓋子,魏學兵思索地問道:「難道那廝還有兵力?不可能啊,菲爾普斯上千條快槍,還有迫擊炮榴彈炮,裝備精良,兩個傭兵大隊有名的狠角色,張賁就這麼自信,能夠擺平菲爾普斯?」

  「你說……會不會陳明亮這個狗日的詐胡?」魏學剛眼珠子一轉,突然問道。

  魏學兵咬咬牙,獰聲道:「不如,上前去試探試探?」

  「有沒有底氣,一試便知。」魏學剛點點頭,統一了魏學兵的建議。

  他們兩人合計了一下,便派出了一個使者,往前面去談判。

  「陳頭兒,他們來人了。」

  此時陳明亮的心臟都快到嗓子眼兒了,這一手,可真是玩的絕,空城計,媽的,還真不是人唱的。

  那頭幾個大兵要不是都是精兵強將,早年都在邊境和武裝份子交火過,誰他媽的敢這樣托大,幾十號人,敢和上千人對峙?

  可是陳明亮吃準了魏學剛魏學兵兩兄弟不敢冒險,就算南定城只有上百條槍,真要是血拼,魏學兵魏學剛應該清楚,他們可真是耗不起的。

  在南定城這裡耗死,明天林飛虎就能抄了他們的老窩。

  就現在,在那邊兩個城裡,說魏學剛魏學兵沒留個七八百號人馬,誰他媽的信?林飛虎在一旁虎視眈眈,將鮑有祥從薩爾溫江以東詐出去之後,便是佔據了原先的幾塊地盤。

  也算是有模有樣地拉起了架勢。

  但是林飛虎也清楚,他沒辦法像以前一樣的。

  在邊境,如果種鴉片,到頭來,除了讓中國政府厭惡,說不得最後還要被使絆子下黑手,被黑死在中緬邊境,已經不少人了。

  他林飛虎可不傻。

  所以,鴉片是絕對不能碰的。

  只能說,必須找一個別的路子。

  張賁能夠修路拿到路權,那是因為他底子厚,中國國內背景放在那裡,更是手頭攥著什麼寶貝,讓中國政府似乎頗為傾斜,這一點,林飛虎清楚,魏學兵魏學剛也清楚。但是為什麼魏學兵魏學剛兩兄弟敢動手?

  那是因為,這兩人打定主意,如果拿下了張賁,他們不就拿下了路權嗎?不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做一回代理人嗎?張賁可以做的,他們憑什麼不能做?

  腦子一熱發昏的人,不在少數。

  「前面可是南定城的朋友?」

  這邊派來一個雲南方言的漢子,個子高高,精瘦強幹,說不得是個風裡雨裡的好漢子,只可惜,跟了魏學兵魏學剛這倆雜碎,埋沒了。

  陳明亮使了一個顏色,手底下的人打出了一隻旗號,乃是一個陳字在上面。

  對面的人本來就知道是他陳某人駕到,卻還要這般做,必定是試探虛實。

  陳明亮倒也不懼,冷笑一聲,又使了一個顏色,那七八個高音大喇叭突然響了起來,那是一早就錄好的玩意兒。

  這光景,就是直接放呢。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你們已經進入南定軍的攻擊範圍!給你們三分鐘時間!」

  那聲音極大,是陳明亮自個兒的聲音,接著就是幾百號爺們兒的吼聲,那聲響,彷彿是一道氣浪,呼啦啦地過來。

  來的那個雲南方言漢子,愣了一下,只覺得前頭藏著的人馬,怕不是小一千人吧。

  別說他了,後頭魏學兵魏學剛拿著望遠鏡看的時候,看到那一排排的帽子鋼盔還有步槍,那真是臉都綠了。

  魏學兵扭頭說道:「媽的,陳明亮這孫子夠陰的,瞧著才百多號人,恐怕坡上還藏著幾百號人。你看,那樹叢搖動,明顯和風向不同,這狗日的是想要陰我們一把!」

  那山上,樹木之間有繩子纏繞著。

  幾個力大的壯漢,正在拉扯著,樹木搖晃的方式,和風吹的完全不同。

  這一驚一乍,讓魏學剛有些惱怒,喝道:「媽的,老子就不信咱們小兩千號人還幹不過他們老子用裝甲車開路!這群臭婊子養的,老子不信這個邪!」

  咕嚕咕嚕咕嚕……

  那裝甲車開出來的時候,著實把人嚇了一跳。

  陳明亮也是額頭上冒著冷汗,邊上一個鐵兄弟問道:「陳頭兒,咋辦,這群狗日的有裝甲車!」

  上面架著兩挺機關槍,左右還跟著幾十個步兵,手持AKM,一看就是長久在這種狀況下活動的,嫻熟的很。

  陳明亮深吸一口氣,突然跑到了一個狙擊點,這時候高音大喇叭裡傳來聲響:「前面的裝甲車注意!再繼續前進,我們將要開火!警告,繼續前進,我們將要開火!」

  那裝甲車咕嚕咕嚕地前進,雙方的頭腦們都是緊張不已,魏學剛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要繼續試探,因為他感覺,這前面的人馬,太像是裝腔作勢的了。

  再一個,他想要賭一把,賭張賁沒有那麼多的兵力分散。

  他知道張賁有多大能耐,南定城能弄多少人馬?他就不信了,當地那些左右都不分的土包子,還他媽的能夠成精兵?

  當然不能。

  不過唬他們兩兄弟,卻是綽綽有餘。

  車子推進了二十五米,這個距離中,一切都似乎很激動。

  氣氛很緊張,雙方還在克制,雖然之前在偵察兵之間,已經有了幾次交鋒,魏學兵魏學剛兩兄弟的偵察兵基本被全部擊斃,完敗。

  陳明亮趴在地上,這是一把大口徑步槍,也就是美國人傳說的反器材狙擊步槍,這是一把零六年的巴特雷。

  試槍是虎大高試的,是把好槍。南定城內的十幾個狙擊手都是對它愛不釋手,這真是非常犀利的武器。

  一槍出去,什麼都被打爛。

  「他娘的婊子……是非成敗,就看這一槍了!老子他媽的拼了!」

  他戴著耳機。

  瞄準鏡中,真是清晰無比,扳機扣動。

  砰的一聲巨響

  世界為之震動。

  ……

  兩天後,南定城三喜臨門。

  一是殲滅菲爾普斯嚇退魏氏兄弟,二是芒市的商業稅又漲了百分之五,三是已經確認那片礦區不論是國內高層還是黃四郎的四海實業,都有能力和興趣投資。

  更加震撼的消息是在三月底,這片已經在國內被命名為臘戌銅礦的山區,一條鐵路規劃的計劃,陡然之間,被提上了議程。

  實際上,中緬鐵路很難修建,除了因為山區的原因,還有就是南北縱向的河流都很多,而且水流湍急,想要修建鐵路鋼架橋,十分不易。

  再一個,臘戌銅礦的地理位置太微妙,如果太侵入,是否會引起鮑有祥的不滿並且引發佤邦內部的抱怨情緒,這一切都是不得而知的。

  不過讓人佩服的是,在剛剛打了幾仗還沒有休整完畢的張賁,竟然是大張旗鼓地派出了一個大隊加一個中隊,佔據了這片無主之地,對外宣稱是要維護中緬二號公路的工程推進安全。

  媽的,他們佔據的山頭,最近的一個,離中緬公路都有二十二公里,最遠的,差不多就到臘戌城了,離著有三十五公里。

  鮑有祥差點以為是不是張賁和政府軍要聯手了。

  箇中微妙,讓人真是苦笑不得。

  而最暴跳如雷的,恐怕就是住友銅業株式會社的社長安培青川,同時還有軟銀集團的總裁孫正義。

  孫正義對實業其實一開始並不感興趣,他主要是對IT和第三產業的高科技方面投資很有眼光,立足也一向長遠,號稱是「三百年軟銀帝國」,但是不幸的是,不論孫正義如何強大,他都不得不向一個組織低頭。

  並非是日本政府。

  而是……美國資本集團。

  由美國資本集團操控的美國政府對於從日本韓國兩國身上剪羊毛收取保護費,那真是相當的嫻熟和理所當然。

  孫正義雖然在日本國內有五十年一出之天才,四百年財閥後之驕陽的評價,但是這幾十年來,孫正義不止一次感受到被美國閹割後的日本是多麼的悲哀。

  保護費、保護費、保護費……

  哪怕軟銀帝國再怎麼強大,也無法抗衡美國的航母艦隊本位制。

  所以,從零一年到零三年的轉型之後,孫正義在零六年進行了第二次轉型。

  那次轉型的誘因,其實源自中國。

  國家之崛起,其根基是工業,只有龐大的工業力量,才是真正的強國大國。如果因為金融賺錢就全部搞金融,軟件地位超然就搞軟件,那麼世界性的大國應該是印度和新加坡。

  而不是美國和前蘇聯。

  孫正義能夠感覺到中國的國家力量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他在零六年之後的兩百多個投資公司中,其中八十六個公司和實業掛鉤,這多少讓人有些不解,但是只有明白人才知道。

  孫正義這廝,是開始準備從源頭來壯大自身,擺脫從中間入手的尷尬。

  而這次「白水會」的會議,他是雄心勃勃的,這個難得一見的富礦,如果操作得當,未來幾十年不愁。

  可是現在,被那頭中國猛虎給攪了局,叫孫正義大為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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