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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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75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4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6群雄探路

  陳明亮立了大功,因為嚇退魏氏兄弟,這廝被緬甸這邊的人稱呼為「一丈青臉」,這邊方言獨特,意思是青皮臉,能唬住人。陳明亮把魏氏兄弟兩千人馬給唬住,這真不是蓋的。

  膽氣魄力絲毫都不能差了。

  不過算起來,想當初陳明亮被徐海兵叫道中海幫忙,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跡之路竟然源自這裡,前所未有的感慨。

  而徐海兵一別之後,陳明亮也是知道,狗日的自己興許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不過誰他媽的知道呢,前後活了二三十年,雖然也熱血沸騰過,卻沒有這樣連靈魂也在燃燒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的最好辰光,就在這裡了。

  家裡頭婆娘孩子只知道爺們兒老爸在外頭打拼,過年也不回家,至於拼了個啥,娘兒兩個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在河南老家,陳家的房子那真是蓋的讓人沒的說,氣派,三里外都能看到金光燦燦的琉璃瓦。

  都說財不露白,可老陳憋了幾年的火氣了,一下子噴了出來,村裡頭的村長治保主任都是眼珠子鼓在那裡。

  直娘賊的,那陳家老大是不是在外面搞了金礦,這鈔票,真是不要錢啊。

  仨月蓋了個五層小樓,還請了保姆,這在河南農村,還真是不怎麼容易見到的事情。原來那個黃皮踏實的婆娘,如今也知道上鄭州做個水療,弄個按摩,兒子上學也有車子接送,這日子,拿命換來的,陳明亮卻是覺得很值。

  「操你娘的啥叫一丈青臉啊!老子還真是不信了,狗日的陳明亮,你孫子現在名頭響亮啊。媽的,連芒市的爛婊子都知道你的大名兒了。」

  芒市內外,那些賣淫的小姐們都是知道,人家張老大的手下,有一員藝高人膽大的大將,乃是唱了一出空城計喝退魏氏兄弟的陳明亮,號稱「一丈青臉」。

  不過這名頭怎麼聽都覺得糾結。

  倒是在南定城,這廝的「一仗穿山豹」名聲依然響亮,那個「一丈青臉」,也就是普通平頭老百姓的閒扯,只是嘛,現在陳明亮真是風光無比。

  連鮑有祥都知道張賁手下這員大將,竟然有這等魄力,面對兩千號人馬竟然敢可了勁的忽悠,把魏氏兄弟給嚇破了膽,轉悠了一下就他媽的撤了。

  「去你的,老子當時嚇的都快尿了。」陳明亮倒是痛快,擺擺手,瞪了幾人一眼,如是說道。

  「哈哈哈哈,這狗日的,還矯情了。」

  「媽的,老子當時可真是攥了一把汗,老子要是垮了,後頭就是南定城,魏氏兄弟朝前打上一波,還有個鳥的力氣防他們?老子可真是不敢再一回了。」陳明亮心有餘悸地說道。

  虎大高摸著大光頭,突然道:「說的也是,這一回,咱們人手確實不過,按說也是,咱們手頭緊張了一些,養這麼多人也覺得有些吃力,再說地盤也不大,菲爾普斯雖然滅了,可他娘的他地盤離咱們隔了幾家,撈也是給別人撈去,奶奶個熊的,真是不痛快,不痛快啊!」

  張賁在座上,他左右是巫行雲和關山,背後是虎纛大旗,上面是一個虎頭紋,又有幾個龍驤幡子,垂下來幾十條明黃布頭,氣派的厲害,這排場臉面,什麼都有了。

  現如今,他們也不往外,只管守著這一畝三分地。

  菲爾普斯被他們滅了,又嚇退了魏氏兄弟,此時魏氏兄弟如果惱羞成怒過來火拼,也只有死路一條,緩了一口氣,他們還算個蛋啊。

  「頭前弟兄們也是看過賬本的,合計也合計過了,做師爺賬房掌櫃的幾個先生也了話,咱們如果不能今年再多賺一筆,還能不能維持這麼多人馬,也是個未知數。不過有人說讓那些本地蛋子學國內屯兵的做法,我覺得還是靠譜的。至於鈔票嘛,國內能賺的國外能賺的,咱們都醒目點。來的專家也了話,說是修鐵路的話,靠著瀾滄江就行,北上進四川的那條,我覺得可以,買賣嘛,做一個是做,做兩個也是做,能賺錢,為什麼不做?」

  他面色如常,又道:「按那些人說的,鐵路要修,就得一年兩年的,這裡頭要保駕護航,安保費給個千兒八百萬的咱們不幹,王宏圖也是去打聽了消息,能有個兩三千萬,立馬兒就到賬一半,這買賣,還是成的,只是嘛,到了緬甸境內,這路權,咱們得攥著,賺誰的錢不是賺?國內都算是自家人,少一點兒沒事兒,反正修路的資本又不是咱們出。合計一下,這得擴多少人馬?得算清楚了,國內過來一個人,你要是給個五六萬一年,那就沒勁了不是?」

  「照我看,要不咱們就用金子付賬,加點兒錢,來的人不少的。雲貴川兩廣西康,算上衛藏那邊兒,混吃混喝想要出人頭地的不少。漢人不夠了,不是還有苗人藏人白族傣族嘛。現在誰不是操著一口成都官話?扯了一身皮,還認得出個蛋。」虎大高大大咧咧地說道。

  「前頭苗子來修路,王宏圖應承了下來,看著沒事兒,可總琢磨著不靠譜,但是將來要發達,缺人手肯定是不行的。緬甸這邊缺文化不識字的文盲太多,不靠譜,要不蓋個學校,路一修,搭著國內,也就沒了擔憂,你們看,如何?」

  說這話的,卻是很少說話的金沙江槍王,他對西南熟絡,更是對金三角有足夠的認識,這裡的人沒文化,文盲太多,如果就這時候辦學校,那自然沒問題的,一開始的投入雖然大,但是長久來看,五年就成啊。

  十五六歲進學校學上五六年的中國文化,熏陶一番,出來就自帶民族自豪感,這是全世界哪兒都找不到的特別文明之處,到時候,這些人進了部隊,打起來才果斷,才有士氣。

  沒文化的大兵終究是不行的,士兵必須要有文化,文化程度高了才行。

  「話是這麼說不假,可前頭要投的錢太多,這麼多人,十好幾萬,能搞的就算只有三萬,他媽的得多少學校?不成不成。咱們沒那個錢。」

  「這錢大了去了,你一個學校往糙了算給個兩萬,修條路你就不能不講究吧,大幾千萬的投入扔進去,如果啥也沒看到,這不是扯淡嘛。」

  會算賬的一幫人在那裡叫喳喳起來,張賁也是皺著眉頭,想不出頭緒,這個,他真是不在行。

  楊波又道:「我們不出,讓別人出。」

  「誰出?誰這麼好心還幫著建學校幫咱們暴兵?」

  「華南鐵路局啊?問他們要錢。就說沿著鐵路站得修學校,先頭修鐵路的時候,路基肯定要打,路是提早有的,咱們揩油,不算什麼吧。更何況,現如今緬甸境內已經打出了狗腦子來,誰最靠譜?我們啊,讓他們出錢,還怕沒錢麼?」

  「屌!又不是棒槌,憑什麼出錢?」

  「蠢!為什麼不出錢?沿路不過是蓋點房子罷了,缺的也不過是老師,咱們從雲南中師拉兩百老師還不帶忽悠的你信麼?」

  楊波撇撇嘴,和幾人爭論了起來。

  「誰能回國內的,舉舉手,這差事辦起來不爽利,你們哪個熟絡的,跑一趟。」

  「人少了不行。老大,您想想,如果碰上吃卡拿要的,咱得先蛻層皮,靠不住啊,地頭上就算楚家兄弟能幫忙,可他們算個蛋啊。華南鐵路局,那可是朝南的大衙門,而且也不在雲南啊,跑一趟,真得掂量著。」

  中央和地方博弈,箇中滋味,還真是讓人難以明白。

  不過張賁卻是有些明白,道:「楊波在國內也得縮著,他不能去。關山能去,可談判不靠譜,照我看,讓幾個師爺走一趟,如何?」

  「帶二十個弟兄過去,有事兒也好照應。」

  「關山也去好了,站在那裡,談判也有氣勢。不過真他娘的扯淡,到時候咱們就往上面捅,最多是下邊兒的人在那裡胡攪蠻纏,想賺點油水錢。」

  「保不齊的事情,都得警醒點。」

  這幫鐵漢子打打殺殺可以,可玩文縐縐的齷齪花活兒,可真是不得勁,沒有那麼多的本事。再一個,這光景回去,誰知道會不會被逮住了槍斃?

  雖說是在緬甸打打殺殺,可一想起國內的鐵拳鎮壓,還是瘆人的慌。

  「日他娘的,過年老子就打了個電話回家,老子這回也去一趟,正好死回山東看看我婆娘,順便把咱兒子婆娘接到芒市去。」

  「放你娘的屁,你腦子灌了黃湯沒病吧,這光景帶過來頂個錘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外面是個混世魔王?」

  陳明亮瞪了他一眼。

  虎大高搓搓腦袋,抹了一把臉:「老子有個婆娘在這裡,也好收了心,不去那婊子堆裡打炮不是?」

  「你火氣大,管不住褲襠裡的老2,還他媽的怪起沒帶著婆娘了?」

  這兩貨一吵,那鬱結的氣氛立馬兒消散。

  張賁想了想,道:「這樣吧,我親自回去一趟,先見見楚天雄楚振雄兩兄弟,還有那個趙雷,少不得要他出手幫忙,這一票,拉點雲南的地頭蛇進來沒壞處。咱們反正也不吃什麼大頭,修鐵路,沒咱們什麼事兒。只不過這個銅礦,咱們攥在手裡,怎麼搓怎麼捏,都是咱們說了算,誰也別想染指。這可是一塊大肥肉,油水多的是,少不得要讓咱們少折騰二十年。」

  「說的可不是哩。」

  眾人不知道老大為什麼要親自去一趟雲南,不過巫行雲卻是多少能夠感受到一點,這廝恐怕是想要看看國內的風向如何了。

  張賁和他巫行雲兩人,那可真是一到國內冒泡,就會被一群特工給盯上,還不帶重樣兒的。

  當初尚和心保住張賁,那真是煞費苦心,和上面周旋斡旋,和下面那真是各種招呼理由,更有同僚掣肘,雖然李牧之現在還沒下台,但是從國內的風聲來,怕不是這廝已經快要從特勤處滾蛋了。

  再一個,尚和心還是錦衣衛指揮使的時候,美國人在西太平洋的情報組織基本上都是滅的一乾二淨,當然也談不上全部都殺了個乾乾淨淨,而是讓他們撤離這裡,態度打出來,就行了。

  外高加索一番折騰,那更是糟糕到了極點,中情局的佈置被一鍋端,俄羅斯那邊也算是領情,雖然老毛子做事兒一向是粗暴簡陋,可那回普京還是在訪華之前進行了友好申明,這也算是中俄雙方的立場問題了。

  「這一去,可真是要小心一些。」眾人如是說道。

  「咱們現在佔了臘戌銅礦,雖然席丹瑞和鮑有祥還沒有反應過來,可說不得早晚就知道,再一個,日本人那裡齷齪不斷,要搞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仇也很大,怎麼料理,咱們人在緬甸,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沒辦法。」

  「怕個屌,實在不行,跑去香港飛日本,滅了他們!」虎大高如是說道。

  陳明亮白了他一眼:「廢話。」

  此時此刻,還沒有到開堂的時節,算算日子,也快要到了,沒有多少天。農曆的四月初二,就是黃道吉日,到時候,虎纛龍祥出來,大纛號令,這幫豪傑,那真是要堂堂正正打出旗號來,到時候廣英雄帖,有多少人山呼海嘯過來瘋魔一把,還不得而知。

  只不過現如今,知道那是中國虎在緬甸搞風搞雨的,也真是不多。達芙妮號的費德羅雖然知道是張賁,可他不會說,如今他還要靠著四海實業的力量做航運,奧納斯希家族的事業,真正是到了低谷。

  而此時在國內,一幫人也在那裡算計著。

  楚家兄弟兩人還有黃四郎的幕僚律師團都齊聚長沙,兩湖大地,朝廷的龍興之處,掃了一遍江水,大樓望去,是一派蓬勃向上。

  「從橫斷山脈過去,著實有些冒險了一些,而且路也長。按照以前的鐵路考察地理志,從昭通鹽津過去,也不是不可以,經過昆明再南下,接通緬甸,一路過去,有驚無險,而且成本也要低。不過嘛,這只是意見,具體怎麼修路,不是我們要關心的事情。」

  黃四郎的律師團邊上就是幕僚,他們先開口,楚家兄弟都不懂這個,雖然有鐵路專家在,雲南省的鐵路局也過來了人,不過也都是聽,今天的主角,卻是華南鐵路局的一干大佬。

  這些人掃了一遍,雖然中央早有開西南的意思,可是邊境不穩定,難以為繼,當初又沒錢,諸事不順,現在嘛,拳頭硬了,腰包也鼓,該砸基礎建設的時候,就不要含糊。

  而且修路能帶動多少產業也是看得見的。

  邊上礦務局的人則是急忙插了話說道:「路肯定要修的,那個富礦,開出來,可真是要緩解不少壓力,依我看,就在雲南省建個煉銅廠,也不是不能的事情,路近一些,也可以先做粗銅,供應全國沒問題啊。」

  幾人都是不說話,鐵路局的大佬們看著材料,思索起來,做得好,這就是大功一件,不說是開疆拓土,那也是不世之功。

  心中琢磨著,黃四郎邊上的老孫輕聲說著什麼。

  黃四郎一愣,然後向眾人告了個罪,然後起身出去,拿起電話,道:「喂?人在哪兒?」

  「就在樓下。」電話裡傳來了張賁的聲音。

  黃四郎帶著保鏢們下去,一輛寶馬X3裡面,張賁朝他揮了揮手。

  黃四郎上了車,問道:「你突然回來,難道緬甸的事情擺平了?」

  他指的是前陣子的戰事,雖然國內對緬甸不關注,可緬甸打了仗,現在內戰,全世界都知道。而且那幾天戰鬥這麼激烈,不少人都湧入了雲南省,這事情是沒法不讓人知道的。

  張賁道:「我是過來看看風向,再一個,也好有所準備,楚家兄弟靠不得靠得住也不想去考慮了,我的意思是,以前阿爾瓦耶夫那個死胖子不是有意做銅管嗎?我雖然不懂做生意,不過既然中緬二號公路已經修到了包德溫礦區,現在在臨滄建個煉銅廠,不是正好嗎?」

  黃四郎笑了笑:「哈哈哈哈,還真是巧了,想一塊兒去了,前頭礦務局的人還正就是搶著說這話呢。怕不是也有人想要來分一杯羹,琢磨著,這消息,在京城肯定是傳開了,到時候搶奪的人,肯定不少。我有一個想法,正好想要和你商量,也算是釜底抽薪。」

  「噢?」張賁看著黃四郎,車子在路上開著,能夠看到江水和橘子洲頭,張賁笑道:「那讓我猜猜看,你這個計策是什麼。」

  「噢?我洗耳恭聽。」黃四郎看著張賁,說道。

  張賁道:「你想在緬甸建廠。」

  黃四郎一拍掌,讚許道:「有眼力。不錯。老孫也是這樣想的,現在芒市雖然是珠寶生意拿大,但是我們也不在芒市做,畢竟做起來不方便,可以沿著公路建廠,等鐵路局的規劃出來,就可以動手。別人不能在緬甸做,我卻是能做的。到時候分賬,錢賺三十年都不怕!」

  他雄心壯志可見一斑,此時此刻,黃四郎也早就沒有再局限於一城一地,而是高屋建瓴,有了居高臨下的大氣。

  有著雄才大略的雄心壯志和實力,再加上如今的格局和氣魄,外援內功都是一流,他黃四郎怕什麼?

  黃雲圖為什麼會垮?不是因為黃雲圖不會做人,是他格局太小了。盯著中海一畝三分地,哪怕這個中海富可敵國,那有怎樣?到底只是一城而已,太小太小,容不得強龍猛虎在這裡折騰。

  所以,黃四郎才會四處出手,蘇商務實求真,支持黃四郎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你就不怕到時候投資雞飛蛋打?緬甸局勢,可真是不好說啊。只要一人鐵了心要炸你的煉銅廠,這就是廢了的事情。」張賁提醒道。

  黃四郎卻是說道:「怕什麼,實在不行,裂土封王就是,薩爾溫江以東你統一一下不就行了?到時候和佤邦緬甸軍政府分庭抗禮,還能有人說個不字?沒成大事之前,人人都會說你是一個威脅,當真的做了之後,成事之後,誰還能多放一個屁?」

  他此時意氣風,大氣磅礡,已經不似當年。

  張賁笑了笑,道:「夠氣魄,不過,這也是我的第二套方案,本來就是要過來和你商量的,具體怎麼操作,我那邊一個人都不懂,打打殺殺可以,能做經濟之事的,除了王宏圖還算靠譜之外,都是扯淡。」

  黃四郎見他提到了王宏圖,也是愣神道:「說起這個王宏圖,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都小瞧了他啊。王鼎鑫有這麼一個兒子,真是不遺憾不虧了。」

  張賁道:「這人眼力手段都是不錯,而且務實能幹,現在也是氣勢洶洶,要在邊境幹一番大事業,邊境上,知道他拚命三郎名頭的,可也是不少。」

  「哈哈哈哈,陳明亮一張鑽山豹的名頭,也是如雷貫耳啊。我人在中海,費德羅的人也在那裡說緬甸的局勢。連英國人的陸軍都被你滅了,你這能耐還真是不小啊。」

  「菲爾普斯原本或許還算一個威脅,可惜在緬甸趾高氣昂慣了,沒有了銳氣,碰上我們,也只有縮卵逃竄,生死是有定論的。」

  黃四郎點點頭,默許了一般,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打出旗號來?」

  「四月初二,是個吉日,到時候嘛……哼哼,也好順帶給你出口惡氣。」張賁獰聲說道。

  黃四郎一驚,輕聲道:「你要對陳果和邵帥下手?」

  他手掌作刀,往下一切,看著張賁。

  張賁點點頭:「拿他們的人頭來祭旗!」

  「你這是準備和陳家的人來硬的?」黃四郎問道。

  「怕什麼,人在緬甸,山高皇帝遠,他還能讓核彈轟死我不成?」

  張賁臉色沉著,倒是鎮定。

  黃四郎唔了一聲,輕聲道:「那夏真真呢?」

  「陳家敢靠近她,我就敢金鑾殿上白虹貫日!」

  張賁話一出口,讓黃四郎整個人渾身一顫。

  夠狠!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5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7被盯上了

  張賁話音剛落,卻聽得車內步話機響了起來:「老大有點子在後頭跟著,兄弟們幫你擋一下,你們先走!」

  「看得出什麼來路嗎?」虎大高拿起步話機,沉聲問道。

  另外一頭的車內,是三宣堂的敢戰士劉成坤和劉成虎,兩人都是虎將,戰力非凡,在野戰軍服役過,槍法一流,會操控蘇聯產的卡車炮,也會使用美蘇兩國兩成的地面車輛單位。

  近戰也是水準之上,靠得住。

  「老大,你們先走一步,點子有點扎手,開車的是個高手,車裡面有幾條槍,老大,保不準我們被算計了,可能落誰監視裡去了。」

  劉成坤咬牙算計起來,劉成虎在副駕駛位置上,將一把馬克西姆手槍炮加上了子彈,然後扔到了後面的一人手上,又自己抽了一把雙管霰彈槍。

  「前面咱們堵一下」劉成坤看了看位置,沉聲說道。

  長沙市的工業園區靠著江水,那邊是美國液空公司,本地人稱呼為液空廠,液氮庫有三座,新建的管道佔地面積極大。

  張賁稱作的寶馬X3開的方向就是那裡。

  因為那裡建築複雜,容易遮擋。

  「怎麼會有人這麼快就盯上我?」張賁皺眉。

  邊上黃四郎沉聲道:「不,未必是盯上你,可能盯上的是我,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比較說得通了,我的電話可能被監聽,也有可能盯住我的人耐心好的可怕,一直等你出現的機會。」

  「我現在改頭換面,在國內,誰還能把我怎樣?」張賁冷笑。

  黃四郎搖搖頭:「這個世界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藉口。」

  張賁沉默不語,對開車的劉元震說道:「大劉,我們找個地方,你送黃總先走,務必繞回鐵路局。虎哥你和我留下,會一會這些客人。」

  虎大高猙獰一笑:「哼哼,正合我意,虎爺今天要讓這些孫子開開眼,知道知道什麼叫做閻王不好惹!」

  他手中一把魯格P85,車座底下掏出一把意大利產的霰彈槍,子彈一推,劉元震沉聲問道:「當家的,你一個人太冒險了,等弟兄們靠上來再下車吧。」

  「放心,前面就是液空廠,我自有辦法。」

  他這般說話,臉上自負無比,虎大高心中暗暗佩服:帶種!

  後頭跟著的是一輛國產吉普,速度極快,正在為張賁遮擋著那些突然躥出來的車子,從車後鏡看去,能夠看到那車內的人至少神色鎮定無比,少不得是些狠角色。

  「公路上不好動手,大家心照不宣,看來,都是準備在液空廠碰個頭。是騾子是馬,叫喚的是狗還是老虎,溜一圈!」

  張賁好整以暇,手中握著一把bitt1r手槍,這把G2手槍是滅了菲爾普斯繳獲來的,好東西。

  常用於歐美特種部隊,各種優勢,屬於經典槍型。

  主幹道上,呼嘯而過的幾輛車子讓過路的人都是破口大罵,連連唾罵這些人開車不要命,有人看到這些車子都算是過得去的好車,又連忙罵這些人實在是為富不仁跋扈無比。

  十分鐘後,劉元震將車子迅拐入了工業園區,這裡道路清楚的很,張賁和虎大高不緊不慢地下車,腰間還掛著烏茲衝鋒槍,在國內,弄大槍耍那真是要了親命的事情,不過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

  劉元震也沒有墨跡,直接動車子,從另外一側轉了出去,車內黃四郎心中暗暗有些焦急:到底是誰,竟然動作這麼快。

  張賁看到寶馬X3開遠了之後,才肅然轉頭對虎大高說道:「來者不善。二劉小劉沒攔住他們!」

  「操!這兩個廢物!」

  虎大高咒罵了一聲,手中的霰彈槍卻是拍打了一下:「不過老子懼他個球囊,當家的,咱們在這兒幹一票,會不會被條子拎過去吃槍子兒?」

  「跑的快點兒,應該沒事兒。待會兒如果要交火,你給我少出手,一切讓我來。」

  張賁給自己的雙手戴上了皮手套,雙目中的神色嚴肅無比。

  虎大高也難得看到張賁這樣嚴肅,心中暗道:來的人有這麼厲害?

  張賁卻是懶得分析和解釋,他能夠猜得到,或者說,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人員之後,剩下的那個再怎麼不可能,它也是真正的答案。

  天津衛,還在療養院休息的尚和心聽說了一些事情,反應過來後,那幾個洋洋得意之輩走了之後,他才冷笑一聲:一群鼠輩,簡直就是國家恥辱,少不得要自取其辱了。

  有幾個中將過來和他下棋,對弈數局,都是和局,場面上也廝殺的好看,尚和心手中的佛牌把玩著,他安靜下來不去思考問題的時候,還是讓人覺得非常的可靠。

  一個中將小聲問道:「老尚,你透個底,李牧之這人,到底可不可用。你說句痛快話,也要一句實在話。」

  尚和心突然睜開了閉著的眼睛,一掃之前的恬淡安靜,目光灼灼道:「李牧之可以是一個幹將能吏,卻拜不了將,掛不了帥印,因為他的氣量不夠,說的透徹些,就是心胸狹窄,容不得別人,也輸不起。他氣急敗壞了,到頭來,也只會是兩敗俱傷。但是若棄了李牧之不用,實在是可惜,這個真小人,對外對內一樣狠,讓他專心對外就好了。」

  他這般說話,其實已經是在給李牧之說好話了,不過,如果有人仔細想想,換成中將的位置想想,又覺得尚和心實在是歹毒陰毒到了極點。

  他明著好像是為李牧之說話,可是連續提到李牧之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又提到李牧之對外對內一樣狠。

  讓李牧之專心對外?

  話是不錯,可是,道理是死的,規定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說的輕鬆,李牧之會輕而易舉就聽誰的話?

  絕無可能的事情。

  他李牧之能踩著屍體上位,也能心裡狠把大佬拉下來,這廝做的出來,幾個中將都是面有不悅,又不好直說,心中那點兒心思,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不過尚和心卻是淡定無比,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心中暗道:我尚某人就算好說話,可也不代表我不記仇,李牧之,你的真小人,做到頭了。

  這一番話,便是壓死李牧之的最後一根稻草,哪怕現在李牧之還攥著代理特勤處處長的位置,對外還是個一個局的局長。

  長沙,中緬鐵路的討論還在進行,此時專家組的人也已經到了。

  華南鐵路局的大佬們都是得意,心中暗道:這時候,少不得要來求我們,這個政績誰拿不是拿?現在還有餘力修建鐵路的,除了我們局,還有誰?

  物少價高,就是這般簡單。

  不過場內的人也都不是傻蛋,專家組裝模作樣一番,先說路途遙遠不易修建,又說地形複雜成本太高,接著又是生態環境人居文化……

  全部都他媽的扯淡。

  過了一會兒,黃四郎突然返回了會議廳,他一出現,在場不少後來到場的年輕人都是臉色一變。

  有幾個京城來的太子黨小聲問道:「黃鼠狼居然也在這裡?」

  有兩個年輕女人心中咒罵起來:這條黃鼠狼還真是無寶不到,就這麼一點肉湯也要搶,吃相也太難看了一些。

  她們這樣罵著,卻忘了,自己的吃相,也好不到哪裡去。

  黃四郎面色如常,身後跟著進來劉元震,老孫看到之後,點點頭,劉元震在那裡給老孫做著手勢。

  老孫一愣,看了看黃四郎,黃四郎拿起手機,打了一排字,然後遞給老孫,老孫看到之後,微微皺眉,然後也輸入了一排字,交給黃四郎。

  黃四郎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牛三路帶著七八個保鏢站到了走廊裡,一時間,外頭的氣氛有些詭異起來。

  而老孫,則是突然起身,毫無腳步聲地離去。

  他氣質超凡,走路無聲,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過等他走了之後,幾個年輕人才互相之間小聲地嘀咕著什麼。

  老孫出了走廊,對牛三路說道:「三路,少爺這裡不安全,驚醒點。」

  「孫先生,既然如此,您還要去哪兒?」牛三路有些奇怪地問道。

  老孫解開了身上的江南漢服,那褂子是黑色的,裡面是白色的短襟,他將黑色的褂子搭在了牛三路的手上,然後道:「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裡注意點。」

  牛三哥點點頭,然後正色道:「放心吧孫先生,我保證少爺沒事兒!」

  他拍著胸脯,顯然是鬥志盎然起來。

  老孫點點頭,緩步走了出去,不過這時候樓梯上上來了一票保鏢,這些人都是雜七雜八,各有古怪,牛三路幾人在這裡,倒是不說話,老孫腳尖在一個消防箱上一舔,整個人如燕子一般,彈射了出去。

  隨後在半空中跨出一步,雙腳錯開,竟然是落下的時候在光滑的牆壁上連續舔了兩下。

  啪嗒一聲,落地恍如無聲。

  京城孫氏落葉腿,動輒快如閃電,靜則如龍如蟒。

  嗖的一聲,老孫竟然閃入了兩棟樓的夾道中,不一會兒,消失不見了。

  那些保鏢一開始聽到什麼聲音掉下去,探腦袋看了看,卻現什麼都沒有,臉上鬱悶奇怪無比。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6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8液空廠大戰(1)

  「來了!」

  虎大高深吸一口氣,正待舉槍朝前,張賁一掌拉住他的肩頭,沉聲道:「走!來者不善,不是善茬,你進廠區,我來應付。」

  隨即拿起手機,打通了劉成虎的電話:「二劉,趕得上嗎?」

  「老大,點子扎手的很,溜過去了!」

  劉成虎此時也是咬牙切齒,對方明顯車技一流,耍著他們玩兒,劉成坤雖然也在努力地控制著車子,可是對方的手段遠在他們水準之上,單憑車技而言,無話可說,甘拜下風!

  虎大高聽得這些話,嘴中罵道:「廢他媽的,這麼不頂事兒!操!」

  咒罵了一聲,倒是沒有在這裡糾纏,拎著雙管霰彈槍,朝著廠區走了。

  而那頭一輛國產吉普,直奔張賁,彷彿要撞死他一般,逕自朝著張賁撞了過來。

  張賁早早地就爬上了冷卻塔,目光清冷,在懸梯上俯視著這些車子,嘎吱嘎吱的車子輪胎打滑的聲響傳來,地面上一排排的黑色輪胎剎車痕。那些越野車都是打著轉轉,隨後下來十幾個手持大槍的神秘人。

  這些人不聲不響,其中一人拿起手中的輕型狙擊槍朝天一看,啪的一聲就是開了一槍。

  叮噹一聲響,冷卻塔被打了一個火花出來。

  張賁瞥了一眼,在冷卻塔後面閃避著,此時此刻,少不得要一場惡戰。

  摸了摸身上的兩把手槍,心中大定,又從對面的玻璃中觀察著反射過來的景象,他雙目目力恐怖無比,看得清清楚楚,這些人的領頭人,竟然是個女人。

  如果瞧的仔細,張賁還能看得出來,這女人,他還認識。

  還交過手。

  伊娃.麥肯娜!

  她居然出現在這裡!

  「中國虎!你今天跑不掉了!」

  張賁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美國賤女人難道逃出來了?不對!周圍的人不是美國人,地道的中國人,身手動作應該也是朝廷的人。難道說……

  「伊娃.麥肯娜兩個月前降了。」天津衛的療養院內,一個年輕人朝著尚和心作報告說道。

  笑面虎微微點頭,心中卻是有些讚賞起來:李牧之雖然是真小人,可心狠睚眥,是個沒有容人之量的雜碎,處理這些洋鬼子,倒是正好。

  不過他既然決定要瘋魔一把,又何嘗看重這一時風頭,哪怕是在天津衛再帶上一年兩年,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那閒雜他們有什麼動作?」尚和心輕聲問道。

  那年輕人小聲道:「傳言……李牧之欲立大功而補大過。」

  尚和心臉色一變,沉聲道:「他果然是要自尋死路,如果特勤處也惹上干係,恐怕他只能把牢底坐穿了」

  「原來是你這個美國婊子沒想到啊,你也居然有投降的一天怎麼?難不成你成了雙料間諜,又給美國人做事又給中國人做事?」張賁在冷卻塔上大聲地說道。

  卻是一句話就刺中了伊娃.麥肯娜的死穴。

  不錯,這個女人確實是投降了,叛逃到了中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該透露的情報透露的一乾二淨,再加上她如果想要以美國人的立場來做事,是絕無可能洗刷恥辱一報前仇。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按理說像她剛剛投誠,是絕無可能讓她出入行動。

  但是不巧的是,正好有事情需要她配合,於是便出現這個女人投誠不過兩個月,就在任務行動中出馬。

  而且還在這次圍攻的任務中,擔當了類似美國特工編制中指揮官的那種職位。

  這個女人雖然性格偏激手段狡猾,可是其反特工經驗豐富,並且有很高的暗殺技巧和經驗,對付張賁這種怪物級的妖孽強人,非用到她這樣的人不可。

  特勤處不是沒有這樣的強人,幾個外勤的處長主任都是此中高手,別的不說,巫行雲號稱第一戰刀,又豈是浪得虛名?哪怕是美國方面的CIA東京高官,本來駐紮兩百餘人,聽聞特勤處第一戰刀現身日本,不過是短短兩個星期,就撤走了六十七人。

  此中微妙,不足為外人道了。

  「你以為我們不會算計到你嗎?今天你可真是沒有機會了呢。」

  伊娃.麥肯娜冷笑了一聲,拿起對講機,突然道:「行動!」

  後頭原本快要追上來的劉成坤車子一頭扎入了一輛重卡的車上上,當場車內幾人就頭破血流七葷八素,還有沒有喘氣都不知道了。

  而天上,兩架陸航直升機竟然突然出現在了上空,張賁一驚: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這女人難道算到這個地步了嗎?不可能的!

  他不可置信,卻聽到伊娃.麥肯娜冷笑得意:「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中國虎,你的實力真的很強,很可怕,至少我所知道的CIA中最強的那支小分隊,都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你絕對是王牌中的王牌怎麼樣?如果你放下武器投降,明天你就會是我的同伴,我們拋棄前嫌,攜手起來的話,誰是我們的對手?」

  張賁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臭女人,你想唬我嗎?以你的心胸,怎麼可能想出這樣的辦法,能夠算計到我這一步?不過,你以為我就沒有辦法撤出去了嗎?你以為我沒有考慮到在這片工業園區,很有可能被你們包圍嗎?哼哼……說到底,還是要看誰的拳頭硬,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也好,也好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他這樣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十幾個狙擊手到位,張賁的目力耳力此時聽的清清楚楚,聽風變位的放大版本,便是如此了。

  不過饒是如此,還是讓那些外圍想要衝進來的南定軍成員頭皮麻。

  劉成坤從車子裡爬出來的時候滿身血污,正在口中吐血。

  五六個身穿防彈衣的特戰隊成員剛剛衝過來要制服他們的時候,卻聽到啪啪啪啪啪一連串的打擊聲,接著,那一支小隊竟然全部倒在地上,身上沒有傷口,想來都是暈了過去。

  劉成坤睜開血眼,想要說話,張了張嘴,卻看到一個人影過來,將他拎了起來。

  而在另外一邊,虎大高狼狽逃竄,一邊跑一邊咒罵,不過耳機裡卻傳來了張賁的聲音:「虎哥,有多遠跑多遠,跑到弟兄們那裡去,我自有辦法脫身!」

  「當家的,你不是在說笑吧!這裡少說有百八十號人圍過來!天上……天上還有直升機,四面二十幾個路口已經封了一半了,當家的,當斷則斷,要跑快跑啊!」虎大高著急說道。

  張賁沉聲道:「放屁!如果老子跑的話,你們就糟了,老子不動,他們就不敢動,人少了……嘿嘿,他們可真是沒那個勇氣這樣托大啊!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今天老子少不得要大開殺戒!」

  他掛斷了電話之後,手中捏著手機,冷笑一聲,他知道現在狙擊手的位置差不多都到位了,只要他一動一出現在鏡頭中,就是槍聲大作。

  什麼狗屁談判,都是詐他的。

  伊娃.麥肯娜是最希望自己死的人之一。

  想當初要不是自己,她也不可能被逮住,更加不可能有家不能回。

  想做雙料間諜?她還嫩了一些。中國特工的反滲透也是比較詭異的一種情況,這些洋鬼子,終究還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樣一回事。

  張賁開始深吸一口氣,倒計時……

  而此時,在外圍,劉成坤只覺得自己可能是在黃泉路上了,可能現在自己就是魂靈的狀態,要不然,自己不動彈,怎麼就走了呢?

  定是被黑白無常給牽著走了。

  他此時是胸腔大出血,已經快要不行了。

  不過可不是他一個人,救護車內,一個個都是上了擔架,隨後送到了長沙市的一家私人醫院,黃四郎在那裡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

  至於車子裡的槍械,也早就處理的一乾二淨。

  許久之後,黃四郎才有些擔憂起來:這一次,恐怕是遭了反撲,咬的厲害,張賁雖然凶悍,也不知道能不能頂住。

  撐過去,華南鐵路局只要能拿下這個工程只要沒壓力,怎麼說都是賺錢的買賣。

  想當年為了開中緬邊境,芒市的街道修建起來,僅僅用了十六天而已。

  這不僅是地面道路,還有兩邊房屋的地基和若干毛坯房。

  這種造房子修路的水平和速度,非常的快。

  當然,中緬二號公路修的可能要慢一些,遠沒有別人想像的那麼快。

  黃四郎出了醫院,返回正在安排酒席的酒店時候,幾個青年男女路過時側著身子微微一笑:「黃總,還真是貴人多事啊。」

  有兩個女人衣著時尚光鮮,臉上更是潔白無暇,手中拎著一隻小包,以為點綴,很是有一番貴氣。

  「噢?只是為些阿堵物奔波罷了。事多也是正常的。俗人一個嘛。」

  他這邊談笑風生打機鋒,在美國液空廠那裡,張賁已經閉著雙眼倒數到了一。

  嘭!

  叮叮叮叮!

  一腳重踹在冷卻塔上,接著冷卻塔的鉚接泡釘全部一個個彈飛,揚起一片塵土水泥粉塵,天空中濛濛的厲害,那瞬間,狙擊手都是扣動了扳機。

  宛如玩第一視角射擊遊戲,砰砰砰砰砰砰砰的槍聲大作。

  伊娃.麥肯娜這個女人也是咬牙切齒地扣動了扳機,一槍打出去,就是讓人膽顫心驚簌簌簌簌聲音,子彈就跟不要錢似的,傾瀉在了地上。

  而在液空廠四周,出了三個保安剛剛被特戰隊制服打暈過去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人。

  張賁雙手持槍,交錯著手槍,雙臂宛如十字架,整個人從冷卻塔位置上墜落的時候,初度極快,未落地之前,就已經開了三槍。

  六子彈快射了出去,可惜,只打中了兩人,落地之後,嘭的一聲滾地,毫不猶豫地彈射出去。

  落地的位置瞬間打起一片塵土,全是彈坑。

  暗道一聲好險,卻因為身處險境,倒是讓自己越地精神抖擻起來,此時此刻,張賁倒是有些懷念緬甸的打打殺殺,那感覺,自然是無比爽快,酣暢淋漓。

  「張賁!你惡貫滿盈的日子到了!」

  一人大喝,雙目睚眥欲裂,口中咬牙切齒,大吼一聲,竟然是一門火焰噴射器。

  背上兩個液化罐,一道火龍噴了出來,張賁暗道僥倖。

  那瞬間,他就沿著旁邊的安全過道閃了過去。

  狙擊手所在的位置他一清二楚,單手抄起一柄奪路而走拿來的消防斧,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就是一斧子甩了出去。

  那消防斧在半空中就更是一枚飛碟似的,速度又快又勢大力沉。

  嘭的一聲,巧合無比,竟然是將一個狙擊手直接從制高點砸了下來,斧頭刃沒入了胸膛之中。

  「隊長——」那狙擊手墜落下去的瞬間,步話機中傳來了戰友的一聲大吼。

  這是本能,而非戰術條例。

  誰曾想過,對手竟然妖到這樣一種地步,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惡貫滿盈……哼哼!」

  也不管後頭那人到底吼叫什麼,天上的陸航直升機正在盤旋,兩門航炮早早地瞄準了地下,當然,在這裡可是不能開火。

  張賁也是藉著管道區的遮掩,使得自己不至於長時間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中,這附近,便是幾個冷卻倉庫,有兩個液氮庫房,是快速製冷的房間,尋常人進去都得穿著厚重的防護服,便是如此,還經常讓人覺得寒冷無比。

  對付張賁,伊娃.麥肯娜嚴肅參考了當初尚和心為了對付張賁的一些構想,這些構想對伊娃.麥肯娜來說,都是極為有用的東西,尚老闆如何都想不到,他當初那些放棄的念頭,落在有心人手上,那真是絕妙的點子。

  張賁被算計到了液空廠,也是拜那些點子所賜。

  只是,張賁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闖入液空廠,也是無奈之舉,對方的行事作風,實在是和尋常的警察有著不同之處。

  尋常暴力機關興許還要顧及公共安全的問題,但是他們不需要,扯個理由就是黑社會火拼,什麼不行?

  就像黃四郎說的那樣,這世界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理由。

  張賁這下子也算是明白了過來,黃四郎為什麼這麼說了。

  「好膽!」一聲大吼。

  張賁一腿掃了出去,在一處狹窄的鋼結構通道中,竟然出現一人,想要和他近身搏鬥,這種勇氣,不可謂不勇猛。

  明知道張賁近戰搏鬥單挑幾乎到了頂峰層次,可還是敢於出手,這真是勇氣可嘉,膽氣十足!

  一路上鞭腿,如果踢中,等於說是踢爆了對方的腦袋,卻不料,對方竟然雙手彷彿將他的鞭腿拉下來似的,硬生生地擋住了。

  嘭的一聲,整個人撞擊在了鐵絲網上,而這時候,後頭趕來兩個特工,張賁抬手就是兩槍。

  啪啪槍聲一響,兩人倒斃,鮮血滴落在了鋼結構過道上。

  被一腳掃在鐵絲網上的這個彪悍漢子凝聲道:「張賁!你也有今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哼!想我死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個!」

  卻不料,這漢子得意地昂著頭:「但卻是我山西龍家報的仇!」

  這漢子手中套著一個拉環,張賁見狀,一個箭步躥了出去,然後趴臥在地上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巨響,轟隆一聲,兩邊的冷卻塔陡然被炸的偏向一個方向,接著嘎吱一聲撞擊在了一起,隨後嘎吱嘎吱地鋼架樑開始扭曲,不一會兒,就朝著一個方向倒塌。

  這冷卻塔裡裝什麼還不得而知,張賁在全部崩塌之前,雙手力,整個人躍起來就躥了出去。

  天空中的直升機也一時間有點懵,才多久的時間?不過是分分鐘,竟然就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太可怕了

  山西龍家?那個龍家的餘孽?哼,還真是賊心不死,死有餘辜!

  他丟了一把手槍,將背上的那把意大利產霰彈槍拿在了手中,整個人靠著液空廠的管道區鋼架樑,時不時地朝著遠處放上一槍。

  轟!卡嚓!轟!卡嚓!

  連續的射擊,打出的子彈打在那些瓶瓶罐罐上,出非常不爽的聲音。

  伊娃.麥肯娜咬牙切齒,獰聲道:「哪怕是屍體,只要讓他停下來,都是值得的,快點——」

  她吼叫起來,真是瘋狂無比。

  而張賁則是手持霰彈槍,且戰且退,心中琢磨起來:現在四面八方到處都是特工,怎麼出去確實是個難題,實在不行,殺出一條血路來。

  此時在千里之外,尚和心匆匆趕赴京城,之前已經通了電話,總參直屬特勤處的會議室內人滿為患,尚和心趕到的時候,推開門,逕自走到中央那人面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然後唾罵道:「白癡!自取滅亡!」

  張賁心中也算計起來:狙擊手一時半會兒搞不定,他們人多勢眾,少不得要點別的法子才能拉近實力。

  他瞄了一眼冷卻庫,心中有了一計,只是那裡距離管道區還有一片開闊的地帶,貿然衝出去,也只是活靶子,必須得想個辦法。

  但是時間不等人,在狹窄的管道區內,隨時都可能撞見任何一個特工……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7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09液空廠大戰(2)

  「嗯?」

  啪啪啪啪啪!

  單手撐住一根鋼架樑,肌肉賁張,瞬間人就飛了上去,張賁身手以乎尋常的靈敏在那裡活動,周圍跟隨而來的狙擊手不得不轉移了狙擊點,同時在對講機中大聲報告道:「不行!沒辦法瞄準,這傢伙的移動度太快了!幾乎每個動作都是戰術規避,沒辦法瞄準!」

  「都他媽的給我直接開槍!掃死他!」

  一人大吼,竟然是把人驚到了。

  這支狙擊分隊的副隊長,隊長剛剛被張賁砸死,瞬間他就成了指揮官,對付張賁這種怪物,看上去,也只剩下這樣的辦法了。

  「可惡!這個傢伙怎麼會動作這麼快!」

  這些狙擊手能夠瞄準率極高的物體,這些都是精銳,抽調過來配合了有一段時間,也曾執行過一些特殊任務,在東北亞邊境很是活躍,只是現在,看上去在兩湖匯聚,三江而達的長沙,運勢差了一些。

  「好強!」

  對手覺得張賁妖孽逆天,張賁何嘗不覺得這群人的素質高的離譜,反應度也是一流水準,現在看來,如果暴露到空曠地段,他要不被打成篩子也是不可能了。這幫人是鐵了心要他的命!

  「怪物!真是怪物!」

  伊娃.麥肯娜素來知道張賁厲害,可是再一次真正感受到這個傢伙完全施展開來的實力,還是震驚無比。

  普通的熱武器根本沒有太大的效果,那個一心想要復仇的龍家子弟,引爆身上的炸彈之後,也沒有將張賁炸死,反倒是將兩個冷卻塔炸的坍塌,形成了粉塵迷霧,空氣中逐漸出現水霧,霧氣層層,狙擊手越發地難受。

  「等一下,讓他們進去!現在是低視力環境,槍械的威脅度太低了!」

  天空中的直升機依然在盤旋,撲撲撲撲的聲響,螺旋槳彷彿是要捲動這些霧氣一般,能夠看到,這四周的境況已經越來越出了控制。

  「糟糕了,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伊娃.麥肯娜也沒有料到會變成混戰,對方還只是一個人。

  只是,這次的機會,實在是太好了。

  跟蹤黃四郎至今,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動手,在這兒,張賁的單人力量看上去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強悍。

  事實似乎真的是這樣,因為張賁現在在逃竄的樣子。

  「人進去了沒有?」

  一個真正的現場指揮官突然出現在了伊娃.麥肯娜身旁,他手中的對講機閃爍著指示燈,忽明忽暗。

  「進去了!」

  接著,便是看到八個身形度極快的人進去,這八個人的行動和其餘的戰士有著本質的區別,他們並非是戰場上的動作,更像是一些格鬥高手。

  「嗯?要近戰搏殺嗎?」

  張賁耳力極好,聽的清楚,這時候湧進來的幾個人,絕對和那些職業軍人不一樣,搏鬥能力遠在他們智商。

  「呵啊——」

  一聲爆喝,伴隨著一陣罡風,張賁單手舉起,啪的一聲,一條鋼腿掃中了張賁的面門兩寸處。

  速度極快,張賁若不是反應敏捷,還真是會被一腳掃中。

  單手握住那人的腿肚子,突然力,手指嵌入肉中,已經狂性大的張賁獰笑道:「哼哼,不知死活!給我去死!」

  竟然是要捏斷那人的腿骨,那人也不慌張的樣子,突然另外一隻腳向前重踢,這是一腳重舔,架勢十分明顯。

  「戳腳!」

  「算你有眼力!」

  張賁此時在第四層的管道區的鋼鐵管道上,周圍的霧氣越來越重,冷卻塔因為爆炸和對撞,此時已經將空氣中的水汽給凝聚了起來,霧氣濛濛,根本沒辦通過肉眼去辨別景象。

  「好膽!不過很好,連戳腳們的高手也出來了!四周布點狙擊手,近距離搏殺還有戳腳高手,大手筆,真是大手筆!」張賁不懼反喜,大聲地說道。

  對手雙腳一個連環腿,張賁雙手舞動,啪啪作響,拳腳相撞,那真是聲音浮空,如浮雷陣陣,伊娃.麥肯娜只覺得耳機裡傳來的是音爆聲響,瞬間就將耳麥拿了下來,左右那些狙擊手也是震撼無比。

  他們對於那些搏殺高手的實力並沒有一個完整的認知,但是看到張賁之後,他們才知道,以前他們殺的那些「高手」,根本就是一堆矬鳥。

  「來得好!」

  「張賁!今天定要斃你於此地!」

  話音剛落,又是一人浮空而上,來者不善,雙手拉著鐵臂,嗖嗖向上,過來之後,朝天就是沖天一腳,一腿定江山!

  山東的譚腿!

  「哈哈,老子還真是運氣不錯,前有戳腳,後有譚腿,而且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兩位想必都是宗師境界了吧!武道宗師……」

  「殺!」

  「殺!」

  兩人異口同聲,都是回答了張賁。

  張賁頓時大為震撼:果然是宗師,這種精神氣,絕非烏合之眾。

  又心中判斷道:兩人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正是驕陽當打,力量渾厚,看上去應該是用過什麼迷藥,保不準就是三二三實驗室的試劑,哼……看來,那人欲殺我而後快已經到了極點。

  他正驚訝於兩個宗師圍攻於他。

  空氣中罡風陣陣,呼嘯而過的鞭腿掃腿,這種大開大合,根本就不是什麼收斂的打法,兩個宗師又都是身強體壯,看上去都是精煉於實戰,竟然不輸給張賁的瞬間反應,想必有著令人稱道的一番奇遇。

  「哼!果然是好手段,腿法犀利,大開大合,根本不拘泥於形勢,這樣的戳腳譚腿高手,我竟然是第一次遇到!」

  他心中震撼,原先的手槍也不知道扔到了哪裡去,此時此刻,兩把破槍根本沒有卵用。

  不過背上一把意大利產的霰彈槍,卻還是在那裡,隨時可以抽出來來上一發,不過這個境況,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施展出霰彈槍的威力。

  周圍又都是金屬鋼鐵,多半都是要減掉威力,讓人大為不爽。

  「嗯?竟然還有人!」

  轟!

  那一道鐵絲網竟然被一拳打破,張賁整個人腦袋一歪,一隻戴著護指的拳頭砸了過來,接著,一個巨漢從那邊撞了出來。

  張賁雙手力,竟然是要角力,同時左邊一歪,躲過戳腳宗師的陰損一腳戳,同時想要將那來人的雙臂拗斷。

  卻突然現那人肌肉一繃,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力。

  嘭的一聲,張賁放棄了角力,倒不是他沒有這樣的力氣,而是這樣一來,他除了會中一腳譚腿,還會被拖延在原地至少一秒鐘。

  一秒鐘,可以生很多事情了。

  嘭!

  鐵絲網一陣震蕩。

  譚腿宗師一臉失望,他剛才如果一記顛倒掃掃中,張賁後背起碼要麻上半秒,運氣好的話,少不得斷了對方的脊樑骨。

  當然,身為宗師,自然知道對方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給他。

  張賁自然也沒有表現的那麼愚蠢無腦,對方顯然是沒有兇猛到了極點。

  「八極貼身靠!又是一個宗師!」

  張賁震撼無比。

  三個宗師,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在下吳連城,有禮了!」

  來者自報家門,顯然,這人是個鐵血硬漢子,而且生猛無比,自負無比。

  這三人,年齡相差無幾,多半都是四十歲左右,這個吳連城更是肌肉達渾圓,肚子上練出了提轄肉,乃是河南山東的路子,剛猛無比,一拳一靠一撞,手法嫻熟且先不提,這種迅猛如龍的感覺,讓人實在是無法想像,這是近身八極的手段。

  如果說這是美國人的角鬥表演賽,倒也就罷了,可是顯而易見,並非如此。

  宗師境界,能夠融會貫通,最後悟出許多東西,張賁自然知道這一點,因為他是少年宗師,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張賁你也是少有的奇才,更是少年宗師,自然知道,這一分一秒,都是沒有任何猶豫,今天,你必須死!」

  吳連城聲音如洪鐘大呂,更彷彿是吼出來一般。

  耳朵裡只會讓人覺得嗡嗡嗡的聲響。

  這邊是吳連城的秘密了,這廝,必定是練了什麼不知道來路的呼吸法,並且極為有效果,氣勢這麼悠長,打持久戰,根本就不吃虧。

  相比較兩個腿法高的宗師,顯然不敢主攻,反而是輔助吳連城。

  主要是這裡地形不開闊,周圍都是鐵架鋼樑,拳法施展開來,自然有其手段。

  周圍的霧氣已經到了白的地步,伊娃.麥肯娜只知道上面乒乒乓乓的金屬碰撞聲音,卻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此時此刻,她是對這邊的妖孽人物,有了直觀的認識。

  而那些知道底細的,更是最這幾個朝廷鷹犬佩服無比,心中暗道:厲害,果然厲害!

  遠在京城的尚和心正在平靜地說著一句話:「多年心血栽培如果付諸東流,到時候如何對外施展,不知道誰來負責,哼!」

  他幾乎是從未火,但是這一次,卻是連連暴怒,可謂是一改笑面虎的風格,彷彿是第一戰刀巫行雲靈魂附體一般。

  那些大佬們都是目瞪口呆,奇怪道:「老尚,你不會是危言聳聽吧!」

  「拭目以待,最好如此吧!」

  尚和心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這時候,便是有人看到,尚和心的手掌,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連尚老闆都要抖一下,真是不知道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竟然會到這樣一個地步。

  只是在長沙的液空廠內,鏖戰依然繼續。

  霧氣擴散的範圍已經越來越廣,囊括了整個管道區,已經蔓延到了空地上,那片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此時狙擊手已經沒辦法看到人影。

  「熱成像儀呢?」

  伊娃.麥肯娜一把奪過一個大兵手中的熱成像儀,然後看著畫面上的圖像,只看到,幾個紅色黃色橙色的人影正在高地運動。

  一群指揮官頓時目瞪口呆,伊娃.麥肯娜更是驚詫道:「我的上帝……這、這都是些什麼人!」

  那畫面上,原先還是橙色的人影,突然一個個升溫,變成了紅色,隨後運動的度越來越快。

  空氣中,砰砰砰砰的聲響,宛如手槍開槍,氣球爆裂。

  震蕩開來,霧氣也不顯得那麼粘稠。

  「呵啊!」

  吳連城提了一口氣,一拳向下砸了過去,這泰山壓頂的氣勢,真是洶洶而來,洶洶襲來,張賁也是不慌不忙,他更是兇猛到了極點,也是爆吼一聲,拳頭成掌,手掌進而成爪,一爪抓了出去。

  兩人都是近戰搏殺的肌肉猛男,一口氣爆喝出來,氣勢都到了巔峰。

  如果對拼,就是氣力和氣勢的對決,誰強誰弱,一下就能分曉。

  啪!

  吳連城一拳打實在了,可是感覺到的手感卻是很奇怪,彷彿是打在了什麼雞蛋殼上,手腕一滑,他驚呼一聲:「糟糕!」

  「哼!」

  張賁冷哼一聲,他肩頭一抖,竟然是將吳連城的拳頭卸掉了勁道。

  這手段,和一樣功夫極像。

  那便是早期的太極拳。

  提到太極拳,許多人的腦海中一般就會浮現出慢悠悠的公園老太太模樣來,其實不然,太極拳在早期,就是生猛無比的剛猛拳法,拳頭拳拳到肉,練抗擊打能力更是一流水準,出師嚴格要求,真是苛刻到了極點,展到後來,甚至會形成出師的時候就已經身上傷疤無數,肌肉剛硬無比。

  張賁並不知道太極拳的路數,或者說,並不是很明白,但是這瞬間,他腦海就能浮現出應該是這樣做的想法。

  這邊是宗師境界之人的本能反應,也是多年搏殺留下來的極好生理反應。

  吳連城的確很強,強的離譜,但是張賁也不差,甚至可以說,這一瞬間,吳連城輸的不能再輸,如果左右不是還有兩個宗師高手,張賁要必殺他,簡直就是呼吸之間而已。

  「哼!」

  聽到一聲冷哼,張賁一抓抓過去,竟然是沒有抓爛吳連城的胳膊,反倒是感覺抓到了一片鋼盔上。

  正覺得奇怪,才現,這竟然是一個人頭。

  張賁那一瞬間的力量,起碼在一噸朝上。

  可是竟然抓不破一個人頭?

  張賁此時才能判斷出來,這是一個大光頭,抓不爛的原因只有一個,這是一個橫練功夫的宗師高手!

  四個宗師圍攻張賁!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8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0液空廠大戰(3)

  一抓抓去,竟然是感覺到那光頭頭頂,形成一個鵝蛋大小的包,橢圓形,和打磨過的鵝卵石一樣,手掌手指擦過,竟然是被一股大力頂了回來。讓張賁大為驚詫,心中也是驚異:京津金剛門?這運氣的絕技,居然還有傳人?

  張德功早年在津門混跡的時候,遇到過一些偏門高手,這些人,想要成為一代宗師極難,但是要說手段如何,讓張德功也是佩服無比,走口外那些年,蒙古人的王爺貴族要請保鏢,可是一尊金佛請一個金剛門的高手三年。

  因而金剛門又稱作「金佛三年」,名聲在外,雖然新中國建國後所有練武門派協會家族堂口全部被打倒,但是也不乏靈活變通之輩以流傳形式存活下來。

  「金剛門的金頂運氣法!哼!橫練外家高手真是奇了怪了,今天難道老子犯了太歲,連連倒霉!」張賁嘴中彷彿抱怨,卻是充滿著自負和不屑。

  那金剛門的宗師高手不聲不響,只是一板一眼地一拳一腳殺來,配合著八極宗師吳連城,左右夾攻,竟然是三人全部殺入另外一側的鋼絲網之中,這金屬網對於這等高手來說,竟然已經不起作用,若是用科學來解釋,真是沒辦法解釋。

  這橫練肉身的宗師高手雖然不說話,心中卻是暗暗佩服:不愧是張耀祖的兒子,連我的出處都能報出來,厲害,厲害至極。

  他們四個宗師,拳腳手眼都已經到了巔峰狀態,人的一生,雖然青年時代活力四射,可要說力量渾厚,便是四十歲為分界線。

  人們常說,四十不惑,這聽上去彷彿是閱歷和人生眼力,實際上,人的肉身,也是如此,四十歲,不惑!

  因為力量已經渾厚無比,沒有任何疑惑,不需要提高,不需要減少,只需渾厚渾圓穩重,一板一眼,有力無比。

  勢大力沉的攻殺,周遭白霧濛濛,更似雲裡霧裡,根本看不清楚,天空中的直升機也不敢靠近,那霧氣越來越重了,倒掉的冷卻塔似乎是造成了什麼連鎖反應,管道崩裂,開始有大量的冷卻劑暴露在空氣之中,而有個水塔似乎也倒了,地面上竟然還有冰塊形成。

  伊娃.麥肯娜此時此刻,竟然覺得有些冷。

  「糟糕了……這事情竟然這樣大條!」

  她邊上一人驚呼,然後連忙拿起緊急電話,撥通之後大聲喊道:「快快派武警過來封鎖液空廠!權限?!權限你媽逼!都他媽的給老子過來!老子就是領導!」

  這事情,絕對不能曝露出去,周遭聽聞這邊爆炸聲的居民和外來務工人員已經開始往外面走,裡面的爆炸聲讓不少人都是紛紛傳言那美國人的化工廠爆炸了。

  一聽說這個,不少人就立刻浮現出有毒物質有毒氣體,恐慌陣陣,逃散之人更是多不勝數,人潮湧動,竟然是驚動了長沙市的頭面人物。

  而上頭已經派出武警,層層封鎖,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京城,總參特勤處的會議廳,幾個中將面面相覷,今日長沙之事,和當年圍捕孫中出,何等的相似,這……竟然又是一個輪迴麼?

  尚和心嘴角發白,他已經知道,這一次,恐怕張賁真的是要大開殺戒,他當年累積下來的力量,如此之多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少不得死傷幾個,可是……幾個死傷,也不是他可以忍受的。

  一個宗師高手,配合三二三實驗室的試劑,強悍無匹,可以說,只需要一把自動步槍,就是一個人形殺戮機器,這一點,尚和心知道,別人同樣知道。

  但是,有人要搏一搏,不論怎樣……如此多的高手,怎麼可能制止不了張賁?

  聽上去是那麼回事。

  張賁雖然被算計了兩步,可是他根本不擔心,自負之處,也不足為外人道。

  處處先機的一方,此時卻是最為緊張的,誰知道裡面生了什麼,全部都是白霧,消防車剛剛過來,就被攔了下來,二線部隊的大兵們都是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生了什麼。

  本來還要散發防毒面具,得知詳細情況之後,於是作罷,只是幾個生化工兵進去之後,還是讓人感覺一陣戰慄,難道真生了什麼?

  直升機已經有一架撤離了,繼續下去,根本於事無補,此時的白霧已經瀰漫大半個廠區。

  這三百畝地面上,伸手不見五指,只有裡面的打鬥聲音,讓人心悸。

  熱成像儀也已經失效了,因為此時根本看不出熱源來。

  雖然……那五個人身上都是皮膚微紅,微微散著熱氣,但是體表都是附著著一層薄薄的霧霜,到了這個地步,拼殺之處,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雙眼已經沒有太多的用處,哪怕是張賁,雙眼也不可能穿透晶霧看到人影,此時此刻,就是幾個宗師高手在那裡聽聲辯位,不停地有大喝的聲音爆出來,以此來判斷聲音的反射位置。

  張賁雙耳抖動,他突然眉頭一挑,心中一愣:嗯?怎麼還有人?

  「問道居士!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吳連城一聲大喝,只聽得破空聲傳來,那聲音,五方雷動,破空聲因為晶霧的存在,更是獵獵作響,這人,穿著一身勁裝,絕對是個勁敵!

  啪啪啪!

  張賁雙拳舞動,以一個乳虎探爪的手勢,硬碰硬地殺了過去,手腕和手腕對撞,來者顯然驚訝了一番,他這是偷襲,但是卻還是被對方這個年輕宗師給擋了回來。

  張賁的呼吸法十分粗糙,但是,他有生命之泉維繫,實際上來說,呼吸法的作用對於他而言,已經微不足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目標一樣,呼吸法和生命之泉,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不過,這個問道居士,到底是何人?手上的勁道卸力方法,十分的詭異。

  張賁沒有看出來這人使用的是什麼手段。

  不過兩人交手一共三拳三掌,張賁皮糙肉厚,自然是渾然不懼,不過那人卻是驚異地嘆了一聲:「張家虎賁,名不虛傳,比起劉師兄的橫練功夫,還要強上一線。」

  那金剛門的大光頭,倒是默認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遇到張賁這樣的怪物,不承認也沒辦法。

  只不過,現在外面狙擊手佈置了多少還不得而知,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此時張賁出去,面對的將是成百上千的自動步槍掃射,甚至是火箭彈的轟殺,逆天而行,也要有一個限度。

  「來者何人!我爪下不殺無名之鬼!」

  張賁此時狂性大發,靈台雖然清明,可是內心之中熱血噴湧,已經熱血沸騰起來,從來沒有這樣刺激他過,比起達芙妮號上的廝殺,那真是高了幾個層次。

  這些人,都是真正的宗師高手,且境界眼力都是一流水準,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都必定使用了某種方法,強化了身體的素質,所以,這些宗師,比起傳統的宗師,強悍兩倍三倍或許都不止。

  但是,饒是這樣,竟然是五個宗師拿張賁都沒有辦法,而且看上去還是處於下風,如果讓這狂徒施展開來,他們還有勝算麼?

  於是五人更是暗道:若是尋常,這人豈不是無敵了?

  若論拳腳手眼,恐怕,能夠和張賁匹敵的,藍色星球之上,也是屈指可數。

  「河北李成功。」

  李家形意拳。

  五方六合形意拳。

  又稱形意六合五方拳,算是秘傳,毀於十八世紀,後又興盛,在十九世紀末年小爆了一下,抗戰內戰之後,銷聲匿跡,文革時候李家宗祠被毀,遂凋零減少,只有寥寥數人還修習防身手法。

  但是沒想到……幾十年一隔,太平年月,還有個宗師出來。

  若是尋常人,被三十五年形意宗師一掌拍到穴位,非死即傷,別人興許會撇撇嘴,表示不屑和扯淡,但實際上,哪怕是普通人,掌握了穴位法的話,殺人於無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遑論這等熟練到幾乎可以說是五感盡失也能動手的強人。

  「沒聽說過!」

  張賁爆喝一聲,拳頭交錯,他力的方式,縮了回去,短拳快出擊,就彷彿是鼓手在那裡敲打著鼓面一樣,兩隻拳頭就是鼓槌。

  但是,張賁的短拳卻是非同小可,破空聲啪啪作響,只讓人聽的頭皮麻。

  此時他們六人在高處,已經到了管道區的一個六層平台,按理說,高處的視線應該稍微好點,但是令人絕望的是,這裡的霧氣更重,甚至李成功一腳落地的瞬間,就感覺到這裡的鐵板絲網上,竟然是形成了冰層。

  水汽加重,四周的氣溫開始降低。

  對於宗師高手來說,運氣得當,寒暑不侵,零下十度自處一天坦然自若。

  「好快!」吳連城輕聲驚道。

  李成功號稱問道居士,自然是平日裡常看道藏,雙手接了下來,坦然自若,並沒有一開始的驚異。

  他們五人圍攻,左右前後佔據方位,聽聲辯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遠非那些只練不打的花架子能夠比擬的。

  這裡哪個人沒有一二十次的生死搏殺?誰沒有練場上千數百?誰沒吃過千斤補藥,百斤神湯?鮑參翅肚只當漱口,山珍海味只是便飯。

  練武之人,一定要吃得好,吃得多,吃得飽,吃得精。

  糙米養不得猛漢,無肉不可有龍象之力,虎豹吃豬,方能銳利牙齒,強健體格。

  一靠練,二靠打,三靠悟,四靠養,五靠吃。

  沒有這五樣,絕對沒可能成為高手。

  梆梆作響……

  這裡,應該是個內水箱,聽那聲音,那水箱應該沒有裝滿,拳頭打在鐵皮上,出的聲響,讓人一驚。

  張賁一手按在閥門上,法蘭盤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李成功大聲提醒道:「小心,這廝凶性大了!」

  嘭!

  張賁收身後撤的時候,單腳踩在鐵壁上,一手扯住閥門,肌肉鼓起來宛如蟒蛇,遒勁有力,猛然之間,一道水柱噴了出來,隨即張賁整個人彈射出去,伸手抄起那落地的水花,手中竟然是冰水混合物。

  「都去死——」

  狂性大的張賁將手中的冰水混合物甩了出去,啪啪啪作響,打在人身上,輕而易舉地暴露了對方的位置。

  哼!

  噗!

  吳連城的拳頭沾染了冰水混合物,只覺得一股寒意沾染在雙臂之上,他本來身上微熱,體力正值充沛,當打無比,可是這瞬間,讓人打了一個冷顫。

  本以為這是環境的緣故,卻不料,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一記重踹,直中胸膛,心胸遭受巨大的壓力,好在他修行八極拳多年,胸肌達,承受這股大力的時候,竟然還在計算這力道有多強。

  凶人一個這廝一腿過來,少說上千斤的力道。

  實際上,張賁這一腳本就是虛招,沒有踢實在,他本想接住反彈的力量給吳連城致命一擊,但是沒想到這裡的鐵絲網似乎是受到寒冷的緣故,變得很脆,吳連城整個人撞飛出去,嘩啦啦的作響。

  六層高樓的位置墜落下去,吳連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在半空中調整身形。

  嘭!

  重重地墜地,哇的一口濃血噴了出來,吳連城大呼一聲:「快來救我!」

  他竟然還有力氣喊這個。

  伊娃.麥肯娜此時已經面無血色,她終於明白,尚和心發跡,絕非偶然,這些妖孽如果投送美國,真要玩起末日革命,全世界捲入大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快!快去救人!」

  伊娃.麥肯娜旁邊那人趕緊讓醫護組跟上,這些大夫護士都是穿著棉大衣,衝了過去,一個排的全副武裝的特戰隊護送前進。

  霧氣之中,全靠定位裝置追蹤,吳連城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他如果不喊那一聲,興許還能挺上一段時間,可是一口氣被他喊出來,氣也散了,精氣神傷了許多,也是對張賁這種怪物的威力,有了更加深刻的感受。

  不過,總算能夠保住性命,將來調養,也不是不可能復原。

  「撤!撤!撤!」

  特戰隊的成員都是知道上面生什麼,吳連城的近戰搏殺,他們一個排根本不夠看,可是現在,竟然直接從上面墜下來,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是誰?!」伊娃.麥肯娜連忙追問。

  「吳連城!」

  「啊?!竟然這麼快就被轟殺下來?」

  京城,總參特勤處,尚和心聽說吳連城已經被轟殺下來,頓時嘴角一抽,指關節不自覺地捏緊,他雙目緊閉,已經不敢去想像了,吳連城什麼手段,他很清楚,他手下最精明強幹的十八王牌,如果只論近戰搏殺,也只有幾個人可以匹敵,可是,前後事情不過才二十幾分鐘,竟然已經到了宗師高手被虐的地步?

  「吳連城死沒死?」尚和心問道。

  此時已經過來待命的三號趕緊說道:「沒有,只是內臟大出血,正在搶救,三二三實驗室的人也已經乘坐專機空降長沙了。」

  長江中部,此時此刻是一片風潮,不少人都是關注起來,那些外國特工,嗅覺何等敏銳,第一時間讓國內的代理人出手,這些代理人,多半都是媒體成員,當年要製造和平演變和顏色革命留存在中國的一些人。

  這些無良媒體和無良媒體人,立刻行動。

  只可惜,第一手資料是無法知道的。

  對外只說是液空廠生嚴重安全事故,正在警戒。

  美國液空公司不允許中國人進入,但是公司負責人高層還沒開口說話就被火氣大到想殺人的武警支隊支隊長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老子打你了不起回家種地,狗日的都他媽的給我老實點!」

  這大兵將軍帽一扯,鬆開上衣的扣子,帶兵將人控制住,所有的監視器和廠區都被監視起來,哪怕是長江水面,也是有巡邏艇在那裡佈置著。

  這一回,可真是行動果斷驚天動地,唯有精英特戰隊和特勤處的人,才知道,這裡面生的事情,恐怕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想像。

  美國人最終沒敢強硬,雖然可能有機密技術洩密,不過那是後話,現在,暴怒的一群中國軍官很有可能把他槍斃然後說一聲是蓄意反抗……

  「圍殺他!」

  一聲暴喝,一道破空聲襲殺而來,這速度,這準頭,這力量,快如閃電,動如螭龍,生猛無比。

  一把刀!

  「哼!好一把快刀!」

  張賁冷笑,他此時佔據有利位置,居高臨下,李成功深知這樣攻殺,只可能被張賁單對單的轟殺致死,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不過張賁卻已經知道,這裡何止五個宗師,分明還有黃雀在後。

  這一把雁翎刀,可真是一把好刀!

  有人興許不明白為什麼不使用槍械,其實,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開槍之後沒有判斷準確,暴露自己,只有死路一條,而刀路詭異,如影隨形,宗師境界的控制,可以說是渾然一體,消弭無形,這也是為什麼哪怕是現代軍隊中,巷道遭遇,也是徒手匕搏殺,因為環境決定了武器的限制。

  「都一起出來吧!我倒要看看,還有多少宗師高手等著我!」

  張賁大喝一聲,雙手成爪,拱手具備!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19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1液空廠大戰(4)

  口出狂言,大膽狂徒,這樣的人,落在尋常人眼裡那是極為討厭的嫌惡的,但是落在習武之人眼中,卻實在是太過正常不過了。一個習武之人,如果連老子就是要做天下第一的念頭都沒有,如果連必勝大勝完勝的自負都沒有,成就格局說是蠍子尾巴,也不為過。

  李成功修習形意三十五年,五歲開始修行,站樁三年至八歲開始搭架子,輔助以架子拳作為框架,但是沒有定型,九歲開始真正做形意五方,十歲做形意六合真意,十二歲乃有小成,隨後開始對練千餘場,曾為曾經的一些偏門同門師兄弟報仇尋仇十餘次,自己被仇家找上門十餘次,生死搏殺三十餘次,手上手段如何,不需要多考慮。

  他本是名門之後,祖上也曾是廬陽節度使,貞觀年間河東李家是他們祖上的最早發跡,後來雖有衰敗,但是精氣神沒有變,後人有崛起的一天,也屬正常。

  張賁的實力雖然膨脹,但是並沒有熱血到沖昏頭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但是卻一定要自負,要有做天下第一要有天下無敵的自負,稍有猶豫或者不果斷,哪怕是一絲絲懷疑自身的實力,就會如激流驟斷,寸進艱難。

  所以,從小到大,哪怕在部隊裡被他老子張耀祖扔到新兵營和那些成年大兵摔跤,也不曾服軟過,更是十二歲就在連隊裡做散打教官,本身天賦,已經是超乎常人許多。

  李成功臨場也曾算計過,張賁從他們掌握的資料上來看,拳腳那真是強的離譜,但是槍械兵刃,僅僅是熟練罷了,李成功分析過,也揣測過,更是將張賁對決過的不少高手都拿出來分析,才覺得,若是有五人將張賁的身體慣性打出來,驟然之間,再有三人手持兵刃突然入場,偷襲之下,未必不能重創此獠。

  但是李成功也承認自己失了算計,這廝凶焰滔天,簡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那雁翎刀的刀客一刀回轉,本就是洛陽刀的「峰迴路轉」,講究力大迅猛,如奔牛而出,犄角衝撞,力求一刀斃命。

  所以這洛陽雁翎刀,又稱「一刀乾坤」,不少曾經的關西刀客,在沒有掌握修身養性的呼吸法之前,便是只練這一刀,一刀下去,判生死,斷勝負。

  不過此番前來的這位強人,卻不是一刀判生死的亡命之徒。

  嗖!

  破空聲詭異起來,另外幾人,都是耳朵一豎,他們不知道這位刀客使了個什麼法子,竟然讓刀打出了旋風來。

  張賁一個鐵板橋,只覺得刀刃擦著鼻翼而過,呼呼作響。

  「屌!雁翎刀耍出旋風來!」

  他心中暗暗佩服,若是能夠看得到,他便是知道,這位刀客竟然在雁翎刀的刀柄根部加了一個圈,拇指扣住宛若軸承,單手力,刀刃就是這般旋了出去,本來可能沒辦法夠到的地方,只需一轉,就能產生威脅,可惜,別人施展這種法子,興許就是手指斷裂,這人卻是不一樣。

  因為這個刀客,右手有六根手指!

  「來者何人!」

  張賁突然爆喝一聲,那刀客收刀的瞬間似乎想要說話,卻聽得一腳橫掃,勢大力沉,嘭的一聲,那刀客只覺得整個人就像是被裝甲車撞上一般,若不是雙手早就戒備,恐怕整個人就要被當場掃死。

  「好!夠狡詐!」

  「來而不往非禮也!」

  那刀客咬牙蹦出來這麼一句話,張賁則是回了他一句。

  想來也是,刀客偷襲了一刀,張賁詐了他一腿,算是平了。

  不過這時候,眾人已經發現,他們的位置,竟然已經到了管道區的下方冷凍庫房的頂上,左邊是液氮冷卻倉庫,右邊是恆溫庫房。

  都是詭異的地形和環境。

  稍有不慎,這幾人都是要凍傷。

  不過想來能到這裡坦然處之的,就沒有幾個正常人。

  張賁耳朵抖動,他落地之後,雙腳稍稍地錯開,地面傳達過來的感覺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沒有真正落地,而是在一處三層樓或者四層樓的倉庫頂上,而且這個倉庫,頂棚可能還是一個穹頂,帶著一點弧度。

  「對我有利,他們人多,必然無法全部在平面上與我搏殺,這霧氣可能還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只要瀰漫到液氮倉庫,那裡是長江江畔,老子就有機會逃走!」

  他此時此刻,已經有了計較,也不用想的太多,那雁翎刀刀客殺出來的時候,張賁其實察覺到,還有兩人從旁側立,卻是沒有出手,想來,驟然從常溫進入低溫區,要適應五感,也是不易。

  不過很快那兩人,也活動了起來,張賁仔細辨別他們的呼吸,能夠發現,這兩人的呼吸頻率一樣,都是緩慢有力,他隱隱猜測,這兩人,應該是同門同派的師兄弟,而且,還使用的是同樣一種兵刃。

  卻是不知道什麼了。

  卡!卡!

  兩聲金屬結合的聲響,張賁神經緊繃,耳根聳動,腦海中開始構造到底是什麼東西起來,他此時此刻,已經忘卻對付他的人,一共是八個宗師高手,五個拳腳宗師,三個兵刃宗師。

  不過八極宗師吳連城因為失算,被張賁一腳踹下六層樓,重傷被搶救,現在只有七人圍殺張賁,這廝也真是好運的很。

  從古至今,除了猛將名帥,以及皇帝大臣,還有什麼人值得動用八個宗師圍殺?更何況,對方還只是雙十年華的後生罷了。

  張賁也是不無得意,他心中爽快,又是熱血沸騰,心中更是自比中古英豪,雖然身處末武時代,卻有著萬丈豪情,將來身死人滅,也要讓國家重器知道,他這大膽狂徒,也曾在廟堂前凶焰滔天過。

  嘎嘎嘎嘎嘎……

  張賁雙掌捏成拳頭,出了激烈的指關節聲音,矮身作勢,左腿下屈,右腿力,突然爆起來,他每一腳踩在頂棚上,都是嘭嘭嘭的聲響,震動出去,彷彿是有人在用鉛錘重擊穹頂一般。

  哪怕是天空中的直升機螺旋槳聲音,也被掩蓋了下去。

  遠處的伊娃.麥肯娜,那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周圍的狙擊手越發的多了,數十條狙擊步槍瞄準了可能出現的空隙點,只要有黑影,就是準備一槍,但是裡面的訊息顯然無法得知,不過已經掌握了控制室的武警頭目將地方讓了出來,幾個頭頭入內後從那些采音器中聽到了聲響。

  不過是數秒光景,那拳拳到肉的形象已經在腦海中渲染出來,恰逢張賁一腳重踹,而破空聲的嗡嗡作響,噗的一聲,金屬交鳴的刺耳聲音,將整個控制室都刺激的都快崩潰。

  有個文職少校竟然尿了……

  那武警支隊長聽得出來,這是利刃將金屬板或者鐵皮刺裂的聲音,十分刺耳,摩擦的聲響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最糟糕的是,抽刀的瞬間,又是一陣尖銳的刺耳聲。

  那已經尿了的文職少校,竟然一屁股靠在了牆上,邊上若不是有人扶著,可真是要滿地癱軟了。

  「滾!丟他媽的人!」

  而在外圍,一身穿白袍,臉上蒙面的人物突然鑽入了白霧之中,四周的制高點上,每一個地方至少有六七八條狙擊槍,同時還有三五個警戒之人。

  但是那白袍客,宛若鬼魅,他穿著一雙千層底的布鞋,步履生風卻又無聲,整個人在牆壁上的突只管腳踩手攀,嗖嗖嗖地向上,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當然,看得到的人肯定是沒有的,那人的身形之快,在這迷霧之中,根本無法察覺,更何況,伊娃.麥肯娜沒有注意到的是,熱成像儀在形成一段橙黃色影像之後,又迅恢復了尋常模樣,彷彿是錯覺一般。

  白袍客登上一頂,在迷霧中緩緩走動,兩個警戒的特戰隊成員左右而立,他們背對著那些狙擊手,戴著防毒面具,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是現在事情如此緊張,說他們穩如泰山,絕無可能。

  兩人站定,迷霧這裡要稀薄一些,驟然之間,似乎突然現身旁多了一個人影兒,嚇了一跳,正待開槍,卻悄無聲息地軟了下去。兩人癱軟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前方的兩個狙擊手正屏氣凝神,這裡還沒有像冷卻塔那裡那樣寒冷,不過霧氣不斷地侵襲過來,還是讓他們有些不適應。

  「媽的,有點冷。」左邊的狙擊手整個人趴臥在狙擊槍旁邊,朝旁邊輕聲說道。

  正要轉動一下脖子,卻突然覺得後頸一麻,腦袋一歪,也是癱軟下去,整個人就要墜地出聲響的時候,一隻腳的腳背抵在了這個大兵的腰間,然後緩緩地放下去。

  不過是三分鐘的時間,這狙擊點的人,全部報廢。

  「劉團,三號狙擊點沒有消息了。」

  「什麼?誰帶的隊?哪個班的?」

  「陳國棟帶的隊,剛才……」

  「別說了!」

  團長手一擺,因為他突然現,底下已經有了騷動,幾個營長都是朝這邊小跑,也不知道是生了什麼事情。

  ……

  「現在好了?」

  尚和心猛地一拍桌子,將報告摔在桌子上,他很想咆哮一下,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然後轉頭問三號:「上面還在開會嗎?」

  「還在開會,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有消息。」

  「他娘的,如果損失無算,老子要李牧之的狗命!」

  尚和心破口大罵,他本來不想摻和,但是沒想到這一回真是失算到了家,瘋魔瘋魔,把多年積攢的家底都要敗進去,這算個什麼屌事兒?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夠幹掉張賁也就罷了,可他媽的根本就沒有勝算。

  之前步步算計,從跟蹤黃四郎到定點圍殺,又選擇了液空廠這種人少地形特殊的位置,他們更是和地面部隊多方配合,早就演練過,卻沒想到,還是一招低估滿盤失算,尚和心也是有些自責,如果自己來的話……

  他這樣想著,卻又立刻搖搖頭,張賁這人,只會越挫越勇,越是困難艱險,越是能夠爆出驚人的力量,而且這廝無所顧忌,行事作風,已經越來越有他父親張耀祖的痕跡,恐怕……到時候,少不得就是一次老山圍堵。

  當年可真是轟動一時。

  大軍出行,打的不是越南小崽子,而是為了抓一個陸軍團長。

  張耀祖被逮住的時候,那不屑嘲諷的表情,可真是把當年主持輪戰的長氣的臉都歪了。

  不過也是那一次,張耀祖的人生軌跡,才生了決然相反的道路。

  真是令人唏噓,當年張德功差點成為軍閥,張三賢差點成為土匪頭子,張耀祖差點成為亡命之徒,現在……

  張家的小老虎,他便是軍閥、土匪頭子、亡命之徒……

  齊活了。

  祖上沒幹成的事情,他全部幹成了,還幹的有聲有色,讓人嘆為觀止。

  「尚總,又出事了」三號突然神情緊張,將一份報告送來。

  「又怎麼了?死了誰?」尚和心已經有些麻木了,冷聲問道。

  「沒死誰,而是外圍的狙擊點,已經被端掉了六個,幾十號人全部打暈。」

  「什麼?!」

  尚和心猛地站了起來,雙目圓睜,他在天津城養氣,到了這個地步,什麼狗屁養氣功夫,死球去!

  活見鬼了!

  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情況。

  他突然覺得今天的腦子可能不夠用了。

  張賁也就罷了,這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而且,只是打暈不殺死,想來也是留有底線,這人,想必也沒有想要和暴力機器對抗,但是他絕對有對抗的實力,那麼,怎麼會這樣呢?

  只是尚和心自己也沒有發現,他自己並沒有往組織方面想,而是情不自禁地就認為是單槍匹馬一個人幹的。

  或許,正是因為張賁正在大神威,讓他也不由自主地去想是不是又有什麼妖孽人物又出馬了吧。

  「難道又是哪個怪物出手了?」

  尚和心這樣想著,摩挲著下巴,他要冷靜下來,否則,今天或許真的要錯亂了。

  ……

  液空廠的液氮頂棚上,沉重的喘息聲傳來,伴隨著液體的滴答聲,毫無疑問,有人受傷了。

  「山兄,你怎麼樣?」

  問道居士李成功在一處避雷針上扶住了雁翎刀的刀客。

  這刀客沉聲道:「怪物!絕對怪物!山某人以為有了試劑,身體素質已經超越巔峰數倍,卻沒想到,還會被重創,這人,不可想像!如果沒有試劑,豈不是也只有被虐殺的份?」

  「原來是洛陽山家的人。」

  張賁聽到李成功的話,終於拼湊出了訊息,猜出了這個雁翎刀刀客的來路。

  更是知道,這人興許和武當劍俠飛天那個雁翎刀刀客陳振俠是師出同門,興許也是師叔師傅輩的人。至於在別的門派下面行走做個小徒兒,在以前,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山家早年是餘杭有名的望族,後來北遷,在洛陽落腳,本來是文氣十足的文人世家,到後來也是亂世出英雄,一手洛陽刀,也是名不虛傳。

  再加上文人養氣的功夫向來獨到,所以做學問人的一口浩然正氣,正好可以和洛陽雁翎刀的迅猛殺伐調和,也使得山家的洛陽刀,獨闢蹊徑,當年江湖山,也是名噪一時,絕非什麼籍籍無名的鼠輩。

  「老子山不動!今天拚死也要將你這個魔頭擊殺在此!」

  山不動站了起來,撕出一張布條,將腰腹間的傷口纏繞起來。

  張賁此時也顧不得放狠話,因為另外兩個兵刃大家,實在是太過犀利了一些。

  他方才開口說話,不過是正好趁著換氣,擾亂對方心志罷了。

  此時此刻,卻是容不得他說話了。

  嗖嗖嗖!

  破空聲陣陣,張賁身形更是快了起來,他能夠知道,對方用的是短槍,甚至可能是雙槍,因為對方的度太快了,頻率之高,他沒有見過。

  至少,在此兩人之前,張賁沒有遇到過出槍度如此之快的妖孽,所以,他猜測可能是用的短槍或者雙槍。

  張家五虎純陽槍,出槍度並不快,張耀祖和張三賢都是天生大力的猛人,所以向來都是將大槍當做綜合併且,砸、蹦、戳、挑,什麼好用用什麼,十分實用主義。

  而這兩人,自始自終,腳踩頂棚沒有聲響,出槍瞬息無聲,又從來不說話,更是讓張賁感覺到一種不適應。

  他甚至猜測,這兩人會不會是啞巴?

  張賁猜對了一半。

  「什麼?!你說那兩人是盲人還是啞巴?!」

  伊娃.麥肯娜瞪大了一雙眼睛,她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不夠用了,怎麼會這樣?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幾近崩壞了。

  張賁出現已經是沉重的打擊,現在看來,事情絕對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個世界上的怪物,太多了。

  「那兩人出手,再加上李成功和山不動,勝算加了五成。」

  京城內,尚和心突然這樣說道,但是馬上又搖搖頭:「不對不對,張賁如果適應下來,恐怕這原先的勝算,都成了失算!」

  各方心思奇特,而大戰,還在繼續。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0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2液空廠大戰(5)

  臨場對戰,尤其是生死搏殺的時候,可怕的不是對手強,而是對手來路神秘,出招詭異,於常理完全不同。比如尋常的一記正拳,一尺就是一尺,你卻要多打出一寸二厘來,那便是讓人難受之極。

  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道理是一樣的。

  張賁也管不了那麼多,此時頂棚已經被打穿,連續的刀砍槍戳,拳打腳踢,這八個人又都是實力怪異至極的傢伙,頂棚原本是鋼架樑,卻搖搖欲墜,寒冷的環境之下,驟然降溫,果然是吃不住溫差,鋼鐵變脆了。

  轟隆一聲巨響,最終這頂棚也是崩塌,張賁在鋼架樑上兔起雀落,連續的翻滾,而四周則是傳來陣陣撞擊聲。

  那另外七人,同樣是在那裡做出了應變,身體得到強化的宗師高手,果然不可小視。

  實際上,張賁從一開始就是全力以赴,從未留守,只是,少了許多算計,拳拳到肉也是沒有辦法,七個人都不是什麼庸手,配合得當,雖然差了一個吳連城,可水平依然高的驚人。

  張賁本身就是宗師境界,自然知道到了這個地步,眼界和判斷都是遠常人,更是兼具對危險的身體臨機一動,這一點,是一流高手所無法具備的。

  境界沒到就是沒到,別人怎麼說怎麼解釋,也無法理解,這就是所謂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不過墜落過程中,張賁並非沒有動作,他手中強行拗下一根橫樑,這橫樑長約五米,少說也有千兒八百斤,但是這廝雙臂力,舞動起來,竟然將這鋼樑當做十八偏門兵器中的一仗銅人來用。

  山不動是關西刀客,對勢大力沉的兵刃瞭解頗深,聽到風聲,他就知道張賁這頭猛虎肯定是在施展他的一身怪力。

  於是大聲提醒道:「這廝定是拿了什麼重傢伙,兄弟們小心!」

  說話的當口,卻聽到兩聲嘭嘭聲響。

  梆梆作響,竟然是兩把銀槍撞擊在了那鋼樑上。

  張賁腳踩頂棚的支撐承重橫樑,雙臂支撐,鋼樑上還有兩人,那兩人,雙目緊閉,口不能言,卻是耳朵轉動,一擊即中,立刻閃開。

  彈射的度快如閃電,這身法也是詭異,定是學過什麼輕身的法子,而且皮膚堅韌,也是用什麼詭異的藥水泡過。

  眾人入了倉庫內,霧氣少了許多,雙方的視力已經清晰,張賁隔空就將背上的意大利產的霰彈槍握在手中。

  卡噠!

  砰砰砰砰!

  連續四槍這槍一共是十二子彈。

  卡噠卡噠的彈殼落地聲音,那山不動是個硬漢,見張賁掏槍就開,知道不妙,問道居士李成功離張賁只有七八米遠,躲肯定躲不過了。山不動拼著全力,將李成功一把推了出去,同時將雁翎刀架在面門前,希望能夠擋一擋。

  「山兄——」

  李成功驚呼一聲,他簡直無法相信山不動竟然會突然躥出來將他推開,這個距離,根本沒辦法閃開。

  噗噗噗!

  一槍打空,三槍轟擊在山不動的肉上,這洛陽山家的刀客,前胸被打爛,當場噴血一口在那把寒芒畢露的雁翎刀上。

  「老子和你同歸於盡——」

  山不動衝了過去,一把抱住那鋼樑,隨後力,顯然是要和張賁一起墜入地面。

  但是他力量根本就不是張賁的對手,張賁天生神力,也是一聲咆哮:「你們已經沒有勝算了!」

  雙臂力,那肌肉塊塊隆起,如巨蟒螭龍,嘭的一聲,將山不動釘死在了穹頂的支撐樑上,整個鋼樑將山不動完全貫穿,內臟脊椎骨裂成數段,更是身體被斷成兩截。

  張賁雙手力,將山不動的屍甩了出去。

  到了此時,視線完全恢復之後,已經沒有任何顧忌了。

  李成功在半空中連續變幻身形,也是悶聲落地,他卻來不及去悲痛山不動的慘死,大家在其位謀其政,各司其職,死得其所!

  張賁此獠,不死也得死!

  他身上還有通訊器,突然冷聲道:「開火吧!連我們一起轟炸!」

  問道居士李成功,將身上的布衣扯去,露出身上的強壯肌肉,上面紋著精忠報國,前胸更是有形意六合五方拳的觀想圖案,那便是一個李氏太虛圖,最早源自李淳風,如萬字太極圖一般,都是觀想的圖案,寓意深遠。

  他視死如歸,更是知道俠以武犯禁,所以,大錯和小錯之間,他也有考量和權衡,而非兔死狐悲。

  從結果上來看,張賁的死,於國而言,便是大利,他想過,所以才同意出手。李牧之算個什麼東西,他也有資格來命令他李成功?

  吳連城重傷,山不動慘死,這更是激了李成功擊殺張賁的迫切心思。

  所以,他向指揮塔申請了一起玉碎的請求。

  向我開炮?

  誰知道呢。

  張賁冷眼看去,他知道各自有著不同的理念和立場,於張賁而言,如果他是李成功,他也會那麼做。

  憑心而論,張賁並不想殺了山不動,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些時候,你們明明可以做朋友,卻不得不互相殘殺,這就是立場,這就是堅持。

  沒有為什麼,因為問題即是答案。

  張賁並沒有猶豫,他手中的霰彈槍依然開火著,砰砰砰砰!

  又是四槍,這一次,六大宗師都是沒有中槍,李成功閃避的快,同時在通訊器上大聲地說道:「這裡是液氮倉庫,只管炸,就算沒有直接炸死,這廝也會被瞬間凍成冰塊,沒有活的可能!」

  李成功的吼聲在倉庫內回蕩起來,張賁這時候才現,他所處的四周,到處都是管道和鍋爐管,一個個排列起來的鍋爐更是將這裡的情況顯露無比。

  張賁臉色一變:這些人……夠狠的!

  就憑李成功的視死如歸,這人,就當得上英雄二字。

  ……

  「李成功說直接開火?!」

  尚和心一愣,此時特勤處還在開會,他卻沒辦法干擾,這一次已經打出火氣來了,沒有任何解決的餘地,張賁僥倖逃走,雙方也只會保持鎮定,不會進一步激化,這真是讓人無話可說的事情。

  人在緬甸,張賁無事。人在國內,和朝廷,和軍方,就是死敵。

  必須要有一方倒下,但是很顯然,朝廷和軍方是不可能倒下的,那麼,只有張賁死了才行。但是張賁也不會束手就擒,所以,這是一個平衡,一個死結。

  尚和心甚至覺得,張賁是不是早就有了這樣的覺悟,和國內暴力機關來一次正面交鋒,以此來決裂,心態上來說,張賁還少了許多張耀祖的極端。

  這一次,張賁劍走極端,不死不歸了!

  死掉的,正是在中國的張賁,活著的,是無家可歸的張賁!

  「李成功的位置在哪兒?!」

  指揮塔的人在李成功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這頭凶頑猛虎,必須死在這裡,這是他們的堅持和信念,也是榮耀之所在。

  雙方都沒有錯,雙方也都沒有問題,各自堅持,便是要用拳頭炮火來說話,一張嘴說不清兩個道理

  「我們正在確認!」

  而這是,指揮塔的團長又問道:「來的那個神秘人找到沒有?」

  「沒有,似乎已經不在這裡了。」

  霧氣中,二十六個狙擊點全部被神秘的白袍客解決,哪怕剩下的狙擊點早早地就收到了通知和提醒,還是難逃毒手,這種詭異的手段,讓人實在是無法相信,這真是一個人幹的。

  但是,可以確認的是,確實是只有一個人。

  不過,那白袍客從對講機中聽到了李成功的請求之後,亦是毫不猶豫地脫離了這片已經火藥濃烈的地方,繼續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工業園區的邊緣,一人緩緩地看著那軍隊戒嚴的區域,嘆了口氣,將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點燃之後,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站中。

  這白袍客,竟然正是黃四郎身旁的那個中年人老孫。

  「竟然狠到這個程度,張賁到底做了什麼不共戴天的事情?」

  老孫不解,尚和心同樣不解,李牧之更是不解。

  他是想要解決掉張賁,但是,他的設想並不是這樣的,軍隊出動武警戒嚴,特戰隊的狙擊手布控,這他媽的哪裡是他想要的結果?

  現在事情的等級高的可怕,李牧之完全無法理解,怎麼自己的算計,就成了這個鳥樣?而且似乎還到了根本沒辦法解套的地步?

  最糟糕的是,李成功申請同歸於盡了。

  也就是說,至少裡面又出現了傷亡,並且李成功判斷沒有多少機會,才會這樣。

  卡噠!卡卡卡卡卡卡……

  空槍了。

  張賁將霰彈槍扔在地上,一腳踩上去,嘎啦一聲,這把霰彈槍就成了零件。

  肩頭上扛著那根鋼樑,宛如漫畫中的野蠻人,張賁獰笑一聲:「同歸於盡?李成功,你還真是有膽色!」

  到了此時此刻,張賁完全就是大反派,是的,就是大反派!

  李成功面無表情,從旁拿起一根倉庫內的撬棒,雙手舞動,亦是一個棍花,冷靜地看著張賁道:「當年張耀祖被老山圍捕,也是名噪一時,不過那是在人家的地頭上,也算是不傷國本,你比你老子狠。」

  言外之意,就是張賁人在國內,卻也敢弄出這樣的動靜,這是在嘲弄張賁。

  張賁臉色一變,冷笑道:「老子怎麼做,還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

  「反正要死了,就讓你也見識見識,我李成功的形意六合槍!」

  這撬棒頭上亦是尖的,長不過三米,份量卻是很重。

  頭頂的頂棚已經破了洞,不斷有霧氣湧進來。

  張賁雙手持著鋼樑,雙腳踩在倉庫內的鋼板地表,走路都是嘎嘎嘎嘎嘎的擠壓聲音。

  那金剛門的宗師亦是找到了兩根鋼筋,拗成圓圈,握在手中,這邊成了護指拳套,他是橫練外家功夫,尋常手段傷不了他,同樣,尋常兵刃也施展不了他的威力。

  這護指拳套,足夠了。

  戳腳和譚腿兩個宗師則是一人手中一把中扳手,卻是警惕著,手持兵刃,他們並不是什麼手段高之輩,唯有圍攻時候,腿腳並用,才能轟殺張賁。

  只是,張賁雖然此時狂暴,靈台卻是清醒的很:李成功這廝,心機很深,他這般做派,便是要吸引我的注意力,但是實際上,這裡兵刃最強的,還是那兩人,雙手短槍,聽都沒聽說過,威力不小,根本沒辦法下手。

  他又轉念一想:照這麼說,李成功方才申請同歸於盡,未必不是亂我陣腳,這炮火轟炸,沒有幾分鐘是做不了的,李成功難道是想用這時間差來滅我?

  他想了許多,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不過心中暗道:哼,拿生死來要挾我,根本就是不值一哂,老子要死怕死,早就死了!

  「去死!」

  李成功率先動手,張賁的心神卻一直在意著那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雙槍高手,這兩人都是瞎子,這一點,張賁可以判斷出來。同時很有可能,他們還是啞巴。

  唯一從外界獲得訊息的感官,便是聽覺和觸覺。

  他們的皮膚比常人也要敏感的多,空氣的陣陣波動,他們的身體也能夠感受到。

  所以,先前轟擊張賁,也是一擊即中,張賁反擊卻慢了零點五秒。

  這個時間差,掌握起來,詭異到了極點。

  李成功的撬棒宛如一把大槍,手臂力,單手竟然將這撬棒就握在手中,張賁看的真切,李成功的槍法,絕對不凡。

  旋勁一發,張賁也顧不得那麼多,鋼樑直接悍然砸下!

  李成功整個人卻是冷酷無比,身體側過一線,最多只有幾公分,就這般擦著李成功的胳膊朝著地面去了。

  這到底不是幾十斤的玩意兒。

  張賁根本沒辦使喚如手臂一般,暗道一聲糟糕,卻還是一腳抬起,猛地一舔。

  這法子現學現用,正是之前戳腳高手的暴力一舔。

  誰曾想到,用到了這裡。

  李成功卻是不慌不忙,那撬棒旋勁既然出來,側向的力道就影響極小,唯有正面暴力對抗,才能解圍。

  不過張賁也是凶頑到了極點,一看這般無法解圍,於是整個人矮了下去。

  鋼樑砸地,這裡鋪就的都是厚重鋼板,瞬間就是轟的一聲,接著是激烈的金屬交鳴,雙臂傳來的大力,讓張賁也覺得要吐血。

  只是這時候,張賁整個人就衝了出去,那鋼樑直接扔在地上,雙手一撤,單臂去握那撬棒,左臂微曲,這是一個盤古開天的手勢,同時右臂收縮,手掌成拳,一拳平整轟了出去。

  李成功知道這廝是要以招換招,不過既然他有了必死的覺悟,這也沒什麼。

  反倒是臉上浮出笑容,旋勁撬棒帶走張賁肩頭和斜方肌結合部的皮肉,嗤的一聲,一塊帶血的皮肉沾在撬棒上,因為溫度太低,這撬棒冰冷無比,凡人血肉皮膚,自然沾上就撕開一塊。

  李成功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自然是知道的,因為他的手掌,也已經沾在了撬棒上。

  張賁手掌沒有沾上,那是因為他手上多了一層薄薄的保護膜。

  李成功暗道一聲可惜,臉上一片坦然,張賁一拳轟出去的時候,拳頭帶動的氣勢轉化為一掌手刀。

  嗤!

  手指插入李成功的心口,胸骨折斷不說,肋骨斷裂數根,穿心死!

  李成功雙眼微縮,卻依然沒有放棄,他之所以用單臂施展旋勁,那是因為……他要囚禁張賁!

  左臂猛地抓住了張賁的胳膊,嗖的一聲,整個人向前!

  「此時還不動手,更待何時?誅殺此獠,為國為民——」

  李成功大吼一聲,五人同時圍攻過來,勢不可擋。

  張賁正待脫身,李成功卻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胳膊,同時獰笑一聲:「張賁!我說過,今天是你惡貫滿盈的日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黃泉路上有人陪,哈哈哈哈——」

  李成功大笑起來,死死地扣住了張賁,卻是有一種快慰,死就死吧……

  但是,他沒有從張賁的臉上看到任何恐懼、驚慌。

  反而,看到了一種笑容,詭異的……邪惡笑容。

  「老子就是大反派!」

  張賁咆哮一聲,讓所有人都驚懼的事情發生了。

  李成功的身上開始冒出冰晶,並且冰晶不斷地蔓延,開始包裹起來,張賁猛地一腳踹在鋼樑上,那鋼樑飛出去立刻扎爆了一只液氮罐,噗的一聲,本來就寒冷無比的空氣瞬間又驟冷無比。

  而此時此刻,那些招呼在張賁身上的槍頭、鋼鐵,卻出了叮噹聲響,嘎吱嘎吱,因為,有一樣東西阻擋了它們的前進。

  雙槍客,譚腿戳腳高手,金剛門的橫練太保劉師兄,都是驚駭莫名,他們不明白,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事情生。

  這根本無法理解!

  而此時此刻,在外面,直升機已經得到命令,射對地導彈以及集束火箭彈!

  呼嘯而出的火箭彈和導彈瞬間從頭頂的窟窿鑽了進來。

  轟轟轟轟轟!

  整個倉庫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得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是緊張莫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下,可以安心了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1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3到底死沒死!

  二十四發火箭彈,八枚對地導彈,就真是一輛裝甲車,也夠犁上十幾二十遍了。但是美國液空廠的液氮倉庫內,生了什麼不得而知。武警沒有衝進去,特戰隊的成員也是小心翼翼才摸到那片已經面目全非的廢墟中去,至於連環爆炸什麼的,根本沒人去理會那個了。

  媒體雖然連續報道,但是一切風向都是指責美國人管理不善操作失當,如此云云,至於申訴什麼的,都是後話。

  尚和心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當地地炮團的團長陳平安扯著橄欖綠的棉襯衫,頭一次覺得這開春的日子,怎麼就他媽的這麼熱!

  「瞧著操行媽的還得折騰倆月仨月!」

  陳平安將軍帽一甩,整個人窩囊地坐在辦公桌前,幾個同僚也是過來安慰,連忙說道:「這事兒……詭異的很,咱也查過,和這個一樣的事情,只有兩樁。你遇到了,也不知道算是運氣還算是倒霉,反正,就這麼著吧。」

  「日他娘的,邪性了這事兒,你說,這麼大的動靜,就他媽的連逮什麼人都不知道,還保密,保他個龜蛋的密,老子大不了回家種地不幹了!」

  陳平安話說完,又覺得窩囊至極,最後抽著悶煙,兩瓶二鍋頭那真是一口悶,花生米簌簌地響,碾碎了的花生皮兒多的是。

  一地的煙頭碎屑,外頭還站著一個班的憲兵,眼神盯著人毛,瞧誰誰都像是活該關禁閉的架勢。

  幾個同僚又道:「安心著吧,哪兒有你的事兒,也不是誰都都能頂槓的。這件事情,他就是一件功勞,大家都搶著要背黑鍋呢。」

  陳平安點點頭,嘴中不屑:「誰稀罕!娘的!」

  不過他雖然罵著,卻心中暗道:這抓的找的,到底他媽的是誰?那天來的部隊,瞧著就和野戰軍不一樣,特戰隊也就罷了,後頭過來的人,到底是什麼人?連軍區的長都低調的很,這到底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就找了這些廢物東西給我?給我重新找!」

  尚和心終究還是沒在直升機發射導彈之前拿到權力,至於李牧之,他只是一個代表罷了,要尚和心滾蛋的人多如牛毛,就跟要尚和心留下的人一樣多。

  權衡平衡,就是那麼回事兒了。

  他尚老闆什麼風浪沒見過?早八輩子就有了這個覺悟。棋子嘛,誰還不知道自個兒的歸宿?只是,尚和心太過不甘心了一些,李牧之能起來,那自是上頭的人想要打殺一番,將他拿掉換走,正是因為高層換屆,雪藏他,乃是為了將來重新啟用他。

  到時候,新的頭頭上位,換屆開始,就是復用之恩,要他尚和心記住新一任的恩德罷了。

  尚和心懂,更是透徹無比,算無遺策尚和心……可惜,那又怎樣?權謀權謀,先有了權,才能有謀。

  危機危機,有了危,才有了機……

  還輪不到他尚和心出來挑三揀四,哪怕功勞比天大!

  翻著幾張照片,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回事兒,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拍攝的角度不一樣吧。

  那照片上,一地的碎冰塊,到處都是冰渣子,四處散落的雜碎更是數也數不清,冰塊中還夾雜著碎肉和器械兵刃,八大宗師,三二三實驗室試劑培養半年多,最後死了七個重傷一個,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

  最讓人火大的是,張賁到底死了沒有?

  從內心出,尚和心是希望張賁死了的,死了,才能少事端,少麻煩,才能省心,才能少了讓上頭黯然傷神的不可控制人物。

  哪怕就是現在,張家大院四周監控的人就有百八十個,還不包括阿富汗烏魯茲甘根據地那兒又派遣了兩支小分隊,明是支援實則監視。

  生了個「好」兒子的張耀祖,也是讓人不放心。

  這個世界上,總歸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張耀祖不以為意,聽聞兒子在國內國外已經是凶名在外,遠比他當年還要凶頑滔天十倍都不知道,在目瞪口呆過後,竟然是哈哈大笑然後爽快無比,垂地一般地痛快,讓周圍的人都是不知道該唾罵還是跟著傻笑。

  「尚總,您覺得……張賁死了沒有?」

  已經從日本返回的一號小聲地問尚和心,尚老闆雖然沒掌權,可是現在特勤處關係微妙,按理說,一國的秘密特工高層,派系之爭應該少一些,但實際上那都是扯淡,哪怕是美國人,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也都是狗嘴裡面全是毛,爭?為什麼不爭?有人有利益有鈔票有權力有賤人聖人的地方就有爭!

  不爭的才是傻逼!

  「一號,你說心裡話,你是希望張賁死了好呢?還是不死的好?」尚和心坐在京城私人的屋子裡,問一號。

  一號想了想,誠懇道:「我希望他不死的好。」

  「三號,你呢?」尚和心又問三號。

  「我希望他死了好。」

  尚和心默而不語,許久之後,嘆了口氣:「你看,連我們自己都覺得糾結,死還是不死,其實決心難下。李牧之能上台,有他的能力,但還是要看上頭栽培,這時候,不過是需要有人過度一下,你們左耳進,右耳出,法不傳六耳,知道沒?」

  幾人點頭,尚和心又道:「上峰要他死,這個決斷下來,具體操作的,無非就是李牧之而已,恰逢其會。我之所以出來唱反調,也不過是上頭需要有人出來唱唱黑臉紅臉白臉,什麼人擺什麼譜,心裡知道但是別說出來。如果張賁沒死,那麼今後只要別大張旗鼓,上峰應該不會想再要他的命了,因為沒有理由和必要了。」

  一號二號三號四號五號或坐或立,老老實實地聽著。

  他們五人,將來也是要進特勤處高層掌握實權的,尚老闆現在,不過是教導一些他們原本或許不懂不明白的東西罷了。

  「此一時彼一時的玩意兒,我此時也在想,居高臨下的看,張賁不過是一隻無關大局的螃蟹罷了,抓他,或許會被夾上一下,還有點痛。可是天下這麼多的狼蟲虎豹,總得震懾一下吧,雷霆的效果,也好讓那些不知道好歹的人知道,這天下,還穩固著吶,想著上位想著上台放屁的人,還是老老實實趴臥在廁所裡頭,別出來瞎咋呼。」

  他閉目而談,許久沒有這樣的說話,一番話,讓五人都是覺得新奇又心悸,這比生死搏殺還要讓人覺得諱莫如深,又覺得心潮澎湃和激動。

  「尚總,可是……」一號正待說話。

  尚和心睜眼說道:「可是什麼?可是為什麼還要和張賁合作是吧?」尚和心冷笑一聲,「這世道就是這樣,合作可以有,雷霆一擊也可以有。多大的本錢玩多大的局,他聽得過去,就能做大,怎麼玩兒或許就可以有發言權,就這麼簡單。」

  尚老闆此時的表情,倒是不像是在說張賁,而是說他自己。

  做為棋子,作為大多數人眼中的朝廷鷹犬,他看得到許多黑的白的不見天日的東西,也更加明白赤裸裸的利益關係是多麼的牽動人心。什麼理念信仰,歸根究底,還是一個利益上的分配問題。

  明白,但不代表自己可以去改變或者說操控,這就是現實。

  所以,明白的越多,越是憤怒自己的弱小,也越是感慨世界透徹的背後,幾乎都可以用利益來歸納。

  假如人類還是社會性的動物的話。

  「權勢滔天也是過眼雲煙,就這麼回事兒了。」

  尚和心竟然是自嘲地笑了笑,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至於天津衛直闖京城衙門,那是他要表的態,那是他要告訴上頭,他錦衣衛前指揮使尚和心,對朝廷還是忠心耿耿的。

  不論將來換了哪個BOSS當家,也是如此。

  唱一出揮淚斬馬謖,他還是會的。

  只可惜……美國液空廠不是定軍山,老黃忠沒有斬了夏侯淵。張賁也不是夏侯淵,李牧之更加不是老黃忠。

  或許,再等上幾個月,一換屆,他尚和心,又是立馬就會重啟復用,成為國之基石,朝廷棟樑吧,又或許,到時候他還得指揮緹騎,四散鷹犬,搜羅廣布,和那些敵國宵小來個龍爭虎鬥吧。

  可是這江湖上層出不絕的草莽英豪,卻一次次地洗刷著尚老闆眼中的世界,總有想要逆天的螃蟹出來揮舞著大螯,改一改末武時代的命。

  「革命革命,先要革的,就是自己的命!」

  尚和心總結了這句老話,又心中默默道:張賁,你如果活著,是又一個張三賢呢,還是又一個張耀祖?還是和你曾祖張德功一樣,娶十個八個漂亮老婆,老老實實地找個地方混跡下去?

  但是尚和心又笑了起來:「哈哈,這小子,才不過二十歲罷了吧,人活一世,哪裡耐得住寂寞喲。」

  嘖嘖咂嘴,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尚老闆前所有為的瀟灑。

  下台闖衙門,這些對他來說,家常便飯,浮云爾。看透之後,一切過場,都和演戲沒有區別。

  偶爾瘋魔一把,也是要冷眼看看,這曼妙的爭鬥掙扎,到底是怎樣一個大起大落,你唱罷來我上台,好不熱鬧。

  「尚總,那還查不查?」一號小聲問道。

  「按你自己的判斷來做吧,這陣子,就不要去多想了。」

  尚和心揮揮手,又想起了什麼,道:「碰到李牧之的時候,就告訴他,做真小人就要做的徹底點,瞻前顧後又沒有算計,和蠢豬有什麼分別?」

  「照直說?」一號奇怪地問。

  「照直說。」

  ……

  沙洲市中心小學,五年三班有個十歲的俄羅斯小姑娘,這誰都知道,小姑娘什麼都強,這誰也都知道,人家就是個瓷娃娃,在學校裡就是最受歡迎的女生。那些傲嬌的小正太,凡是不服氣的,都被人家拖到女廁所打了一通,連六年級最強壯高大的男生,都被打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可誰家的父母都不認為這麼可愛動人乖巧的小姑娘,還是個外國友人,她能打得贏自家的小崽子?

  於是那些給父母家長學校老師打報告高壯的小正太們,少不得被爹媽又是一通收拾,苦不堪言。

  甜甜的微笑,背著雙肩紅色的書包,舔著棒棒糖,微卷的頭上紮著蝴蝶結,穿著紅色的小皮鞋,白色的絲襪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

  哼著好聽的歌兒「卡秋莎」,俄羅斯小姑娘手裡拎著一包這個月收上來的「保護費」,招搖過市……

  「小葉子,你真是太好了,怎麼天天都有零食吃的啊。」

  女生們都是很喜歡和葉卡捷琳娜同學一起回家,因為只要和她一起回家,除了許多帥哥明星的寫真集有的看,還有數不清的零食讓她們挑。

  最重要的一條,難道不覺得和一個外國女生一起回家,會被人關注的多一些嗎?

  卡秋莎表示毫無壓力:「倫家在學校最受歡迎啦,嗯,這樣說,會不會顯得倫家很驕傲?」

  俄羅斯來的小姑娘忽閃著一雙寶石眼睛,看著她的那些好朋友們。

  好吧,女生們都是懷著好奇和羨慕,和這個國際友人走在了一起。

  小學生的時代,少女們的嫉妒還沒有萌芽,這個時候對異性的好奇,也實在是太淺薄太淺薄了一些。當然,起哄的時候,她們也是會很滿意羞澀的紅暈以及男生們的哄笑口哨。

  這只是小學。

  不過有人玩的太high,而且可能脫線了。

  「可是……小葉子,你太厲害了誒,六年級二班的那個大個子,聽說有一米八五那麼高誒,比我爸爸都高,他都經常送牛肉乾給你的說……」

  「就是就是,男生好像都很怕你,聽你的話……」

  「那是倫家可愛動人,他們仰慕……咦?有字。」

  卡秋莎正要吹牛,卻看到地上有幾個奇怪的粉筆字,是俄文。

  小甜瓜。

  卡秋莎愣了一下,又朝前走了幾步,又有:鎮定如常。

  接著:是我。

  「小葉子,你怎麼了啊?」

  女生們奇怪地看著叼著棒棒糖,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的卡秋莎。

  穿著短裙,踩著紅皮鞋的卡秋莎突然反應了過來:是哥哥!

  「啊,你們想吃炸雞翅膀嗎?」卡秋莎突然問道。

  「請你們喝可樂吃薯條。」

  五年三班的女生們一窩蜂地嘻嘻哈哈地擁著卡秋莎朝著白鬍子爺爺的店裡去了。

  遠處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兩千緩緩地靠了路邊,收停車費的大媽熟練地從腰包裡撕下一張收據,然後遞到窗口:「五塊。」

  車窗內也是遞出來五塊錢。

  車後座一人輕聲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和平時一樣。」

  「過去一個人看看。」

  「我去一下。」

  快餐店內,一窩小女生買了許多可樂和薯條,放了一堆的雞翅在那裡嘻嘻哈哈,店內的氣氛也是瞬間活潑了許多。

  「番茄醬,我要很多很多番茄醬!」

  「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大款卡秋莎小朋友很淡定地在那裡操控著場面。

  十分鐘後,卡秋莎從轉椅上跳下來,然後問服務員:「姐姐,洗手間在哪裡吖?」

  服務員微笑著說道:「我帶你去吧。」

  到了女洗手間,服務員依然保持著微笑,很高興地提醒道:「這裡有衛生紙哦。」

  「知道了,謝謝姐姐。」

  卡秋莎很是平常地哼著歌兒,跑到了女洗手間內。

  到了裡面,她跑到最裡面,然後開始數,在第四個位置上停下,推開之後,走了進去。

  服務員在外面和同班的人輕聲笑道:「剛才那個小女孩,不像是混血兒啊,可是沒想到中文這麼好。」

  「就是就是,看著就想捏捏她的臉,好可愛的嘞……」

  而小蘿莉自己坐在抽水馬桶上,然後輕聲叫了一聲:「哥哥?」

  「莎莎,是我。」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卡秋莎嚇了一跳:「哥哥你做了變性手術?」

  「是變聲器!」

  「噢……」小蘿莉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失望。

  「捲筒紙裡面有一封信,你帶回家,交給你真真姐,明白了嗎?」

  「哥哥你不回家嗎?在玩遊戲?」

  「記得哥哥交代給你的任務,做得好,給你十個小甜瓜。」

  「真的?哥哥你會不會騙人?」

  「我說話算話。」

  「好啊。」

  廁所內兩個聲音都是很低,外頭的大廳內,一個身穿便服的男子點了一杯可樂,隨意地坐在那裡,耳機內傳來聲音:「怎麼樣?」

  「上廁所,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尋常聚會。」

  他聲音也是很低,一切彷彿都很如常,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廁所內,卡秋莎將捲筒紙拉了很長一段,果然找到了那封信,然後將信封塞到了內褲裡,將短裙放下,哼著歌兒,輕鬆地朝外走去。

  一群小女生在那裡嘻嘻哈哈地說著學校裡的奇怪男生,又在那裡交流著一些男子組合的新專輯或者演唱會,卻是發現,她們的小葉子,今天好像特別特別的開心。

  而小蘿莉,一邊喝著可樂,一邊心中暗爽:小甜瓜呀小甜瓜,咿呀咿呀喲……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2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4家中安穩

  「嫂嫂還會丹青?」

  對於秦似月近乎無所不能的能力,夏真真五味雜陳,就差來一句羨慕嫉妒恨了。秦似月精通琴棋書畫針線園藝,還能燒一爐子自製的陶瓷,更絕的是,秦似月還會計算機編程以及有一張律師證……

  關山怎麼找到的老婆,已經無從考究了。

  張家大院內,也難得一堆女人扎著,卻也看不到幾個青壯在家裡吆喝。

  周遭的河灘裡,也不見往日裡下河摸魚的張家男人。

  老頭子們都是抽著悶煙,前頭幾天東邊三行裡開了喪,死了誰且先不提,有幾個老婆子在那裡巴望著本家的三少爺,雖然鈔票送到了手裡,卻也是一陣陣的眼淚水往下掉,可心狠的一群爺們兒,死活沒有說是眉頭皺一下。

  女人們吵鬧過,最後卻是拍著大腿哭嚎:「嫁到張家來喲,吾命何其苦喲……」

  那江南蘇州府的清平樂,唱出了哀婉的調子來,哪怕是一向為人尊敬的本家三少爺張三賢,這一回,也有些哆嗦著嘴唇,輕聲說道:「太平年月……還要死人嗎?」

  一個二十六歲的漢子,留下一個老婆一個三歲的小崽子,望著萬念俱灰的女人和一臉懵懂絲毫沒有害怕彷徨的小子,三老爺掉了眼淚兒。

  頭前過來投效的一群美國那邊的客人,也總算是有點明白,這地方,和別處,他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家族?家族你母親的蛋!

  這份衝動和感情,無人能懂,付出和回報,無私奉獻和不求回報。

  一種是理所當然,一種是精神,就這麼簡單。

  過了年之後,才算是消除了那些鬱悶,而本家的大院子裡,女人們也是扎堆地忙活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關山的婆娘身子骨也硬朗起來,有了肉色,調養如此之久,也已經算是恢復了不少,還能畫一幅雪地紅梅圖,一群婆娘嘰嘰喳喳地點評,哪怕屁的國學也不懂,也能扯兩句這硃砂怎麼瞧著是過期的?

  「小時候學過,手生了。」

  秦似月的頭也長長了不少,雖然自己的丈夫不在身邊,可她雖然覺得相聚時難別亦難,但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小人,是真男人。

  夏真真雖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可是那內心的一片赤誠,在女子中,也是這般的稀少。

  人們常說,赤子之心,又或者,便是要稱呼她是赤女之心?

  秦似月說,夏真真,是張家的奇女子。

  她沒有說是夏家,夏真真不傻,聽得出來。更是有些高興和得意,總算是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這一家子的男人,都是神經病……

  「紅糖水,放了甜薑的,趁熱喝了。」

  老媽是個忙碌命,過年的時候,家裡面五個男人只有老頭子還有大伯張明堂在,連張驍騎,也不曾回來,他被叫到哪裡去詢問去了。

  一去就是一個月還要多,回來不回來,都沒個準信兒。

  這一年,張家大院裡面搭伙兒吃年夜飯的多的是,冷清的多,但是焰火卻也多了十幾倍。萬里江山一片紅的千大焰火,沿著河岸放了不知道多少,讓人以為這裡是不是打仗了一般。

  男人們不在家。

  但是知道這裡的人,都是猜測,這張家的男人們,到底幹什麼去了?市長秦朝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他生怕這票不知道好歹的土鱉又要拿他開涮,惹出了禍事來,又是堵了他市政府的大門,世道,便是人人艱難。

  「嬸嬸,您也歇會兒。」

  秦似月微微一笑,將絲帛上的一筆紅砂點上,才收了筆,雙手按在膝蓋上,坐在了一旁的紅木椅子上。

  院子裡倒騰著刺繡的大嬸們都是吵吵嚷嚷地過來喝著紅糖水,又剝著花生,吧唧著嘴巴連珠炮一般的女人們都是嘻嘻哈哈起來,這日子總是有著勁頭。

  正說話著,家常拉了一半,外頭的車子動機聲音由遠及近。

  「小姑娘放學了,快去接她。」

  「小葉子唸書不得了厲害的,門門第一。」

  「我去接她。」

  馮慶華正待出去,解開圍裙的時候,張三賢已經反背的雙手,手裡攥著一支旱煙桿子,然後挪著步子,幾個老頭子也是起身朝外走。

  「不要了,我去就行。」

  老傢伙說了話,跟著的張家小崽子張恆在旁邊候著,又老老實實地跟了出去。

  馮慶華笑道:「爸爸倒是喜歡這個蘇聯來的小細娘。」

  「什麼蘇聯啊,就是俄羅斯。」

  「俄羅斯不就是蘇聯嗎?」

  這群大媽屁也不懂,又開始閒扯起前蘇聯和俄羅斯的區別,而外頭,張三賢瞇著眼睛,看到小姑娘蹦蹦跳跳地雙手拉著雙背肩的紅書包,腳上的紅皮鞋锃亮,這小女孩兒可真是聰明又伶俐,讓人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

  「爺爺好,爺爺們好。」

  小蘿莉的聲音又甜又脆,臉上的兩個酒窩一笑就深深地凹下去,好看的很。

  「莎莎,來,給你的。」

  張俊才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小東西,那是他們去市政府開老兵會的禮物,一盒特級核桃酥,好東西,小姑娘很喜歡吃,因為是特供,所以也沒得賣,吃點拉倒的事情。

  老頭子去趟京城,蹭吃蹭喝,也蹭了一車這玩意兒,不過也沒多久,就吃了乾淨,真是不知道怎麼一個行情了。

  「謝謝爺爺。」

  小蘿莉雙手接過,脖頸上竟然還繫著紅領巾,這一張外國人的臉,總是讓人覺得奇怪一些,老傢伙們雖然見識過當年前蘇聯過來的小姑娘,可真是沒覺得那日子裡的姑娘們有這個好看伶俐的。

  「今天好像很開心啊!」

  公交車緩緩地開走,一幫老頭子簇擁著一個小女孩兒,倒也是一大奇景。

  「嗯!」

  手指頭嫻熟地打開了盒子,撥開一張紙,裡面是核桃酥,味道奇香無比,卡秋莎往嘴裡倒的時候,還不忘點頭答話。

  回到家中,小姑娘哼著歌兒將書包扔在客廳的紅木沙上後,換上了拖鞋,然後扯著夏真真的衣服擠眉弄眼。

  傻妞問道:「莎莎,怎麼了?」

  「姐姐,給你看一樣東西喲。」

  夏真真一愣,被卡秋莎拉到了房間內,只看到卡秋莎將短裙一掀,然後手探到了純棉內褲中。

  「莎莎你幹什麼?」夏真真驚問。

  只見小蘿莉從裡面摸出一封信……

  「嘿嘿……」

  將信教給了夏真真,小蘿莉才笑瞇瞇地往外跑,窩在正在幫忙的海倫順便,膩的要死地在那裡吃著核桃酥,卻是天真爛漫到了極點。

  夏真打開了信封,抖了抖,那筆跡將她嚇了一跳!

  她摀住了嘴巴,將這封信從頭看完之後,神色有些慌張,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在抖,坐在椅子上,從邊上的飲水機中倒了一杯水,才嘴中喃喃:「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她卻突然神色一變,從抽屜內拿出了一把車鑰匙,然後衝了出去。

  門外,張三賢問道:「要到哪裡去?」

  「我出去一下!」

  她開著紅色的奧迪A4出去,到了一處停車場,雙手按在方向盤上,呼吸有些急促起來,接著,竟然是換上了一副墨鏡,戴上了手套,一身行頭颯爽無比。而紅色奧迪的旁邊,卻是一輛黃色蓋拉多。

  蘭博基尼。

  「她急急忙忙這是要去哪裡?」馮慶華問道。

  張三賢搖搖頭,這個孫兒媳婦平日裡就是這樣毛毛躁躁,不過好在大是大非拎得清,算是有賢,是個能旺夫的女子。

  一如秦似月說的那樣,夏真真,她可以算是張家的奇女子。

  京城,尚和心雙目緊閉,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想多說什麼,李牧之整個人就沒有出過總參大院,出入左右都是安保人員,小心謹慎到了極點。

  「怕死怕到這個地步,窩囊廢!」

  有人這般嘀咕,但是李牧之彷彿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行事作風雖然還依然犀利,可是那股精神氣,真是被抽空了。

  內外之敵,都是不可估量。

  緬甸境內,南定軍的部隊陡然蟄伏下來,彷彿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要發生一般,但是南定城並沒有崩壞。

  維持大局的人,一共是五人。

  張大山張小山兄弟手握重兵,本家的張姓子弟也是頗為凶悍,三宣堂堂口過來的人也因為馬克的緣故,並沒有出現什麼齷齪,雖有些微的不滿,但也不至於爆發。

  虎大高陳明亮自是不必多說,靠的是能力和功勞震懾緬甸東北,一仗鑽山豹的名頭響亮無比。

  而關山,則是真正的穩妥猛士。

  芒市、南定兩地,那些有所異動的頭人土族,似乎是受了什麼攛掇,想要鬧事,早上剛剛聚集了千餘人,晚上就是人頭擺放在了菜市口。

  關山平日裡話不多,但是這緊要關頭,讓人駭的魂飛魄散,南定軍內頓時士氣維穩,並無大礙。

  只是……

  張賁遲遲不出現,強如虎大高,也是咒罵不已,唯有巫行雲一人,卻是對此絲毫沒有動搖。

  當日,京寧高上,飛車如虹,小金牛一閃而過,而後面,跟著數輛黑車,始終沒有放棄追趕的意思。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3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5殺人要殺誰

  情報匯總,四月一過,高層內部小有動盪,兩名大員落馬,省部大員落馬速度比之地方強臣更是快了三分。尚和心開會的時候,更是對這種權力交替的變革有一種直截了當的感覺。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只是小事,長沙液空廠一戰,正主是死是活,那頭猛虎到底還活著與否,才是他真正關心的。

  這世道,定下了規矩,便是要有人來遵守。

  不能因為「正義」「善良」以及以「正義」「善良」的名義就可以規避,正如槍在惡人手中是為惡,在善人手中,它也未必是「善」,如果秩序之下不允許人人佩槍,那麼便是無關乎善惡正邪,如是而已。

  看得透徹了,才會拍一下大腿,或者又有些感慨。

  張賁強大,同時似乎又有「正義」在堅持,心中的「正義之火」熊熊燃燒,耀眼的讓人無法正視,可是,那又如何?便是如此,就能放任他去殺人放火不成?

  哪怕刀斧加身,只要有秩序和規則在,那些不合規矩規則的出千出格之輩,就要接受出局的判決。

  早晚伸頭一刀的事情罷了。

  尚和心和張賁早有默契,唯有不同的是,這一刀來的早晚如何。

  修修補補一年之多,也算是仁至義盡,尚和心自認從私人角度出發,已經擔負了足夠的風險和仁義。

  儘管這仁義……就他媽的是一堆狗屎!

  「沒死嗎?」尚和心手指撫摸著幾顆天珠,由夏魯寺活佛加持過的寶物,果然是不一樣。

  手下的十幾張王牌早早地進京述職,這世界上,便是沒有密不透風的墻。

  因為早就知道高層對自己的恩威並施,尚和心反而更透徹,也是更加的坦然自若,這雖然不啻是在給高層的人放點脾氣,卻也讓上頭換了一票人馬,也會對他放心的使用。

  這朝廷上下,唯有尚和心,是忠心耿耿的人物,而且身負重寶,乃是人才中的人才,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掛印名帥。

  「尚總,李牧之還是沒有出去。」一號低聲說道。

  「連大院的門都沒有出嗎?」尚和心問道。

  一號道:「沒有,連外出的會議都沒有參加,全部推了。」

  「都已經一個月了,他是見不到張賁的屍首不安心啊。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過,如果張賁不死,他早晚會來找上李牧之。」

  尚和心如是說道,心中卻是轉過一個念頭:李家的人會如何自處?恰逢朝堂湧動,這種種變數,李家的人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招惹一支讓人生畏的力量。

  南定軍雖然是強者如雲,可畢竟不死國內的部隊有著戰鬥傳統和意志,確切地說,是沒有明確為何而戰……這是一種信念和精神,尚和心清楚這些,所以他對於一支南定城的軍隊,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南定軍裡多有虎豹猛人,這些人,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個,就是生猛無比,絕非烏合之眾,若有人效仿張賁,天下大亂指日之事。

  華北李家有人戲稱是當代門閥,軍政大員皆是不少,國民企業亦有斬獲,可以說是多面強姓,比之別家,有著令人驚詫的手段和能量。

  李牧之,不過是這個龐然大物中的一個罷了。

  尚和心之所以不願意和李牧之正面交鋒,一是不想讓這個真小人太過激化進而影響到整個特勤處,二是李牧之雖然嫉妒嫉恨於他,但是有李家支撐,沒必要這樣糾纏,最後一個則是李家欲做呂不韋,尚和心卻不想做嫪毐。

  「只是,張賁招惹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些。陳家,邵家,現在一個李家。他終究還是太過瘋狂了一些。」

  這世上,從未有過這樣張狂的人,將那些居住輕重,隨時有機會染指國器的人或者家庭得罪了一遍,這種人,簡直就是怪胎。

  而過了許久,在京寧高速之上,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蓋拉多正在瘋狂飆車,快如閃電,後面的十幾輛黑色奧迪A6全部被甩了出去,車子下了高速之後,那車子在另外一條道路上開始狂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車子經過徐州的時候,速度變慢了下來。

  在一座立交橋附近,十幾輛黑車將這輛蘭博基尼堵了下來。

  黑車內下來一個個身穿西裝之人,打首的一個是負責中海的MSS成員伊藤雲,這廝衣服內掛著手槍,將嘴裡的半截香煙碾熄了之後,走了過去,拍了拍蘭博基尼的車頂,那蓋拉多的引擎還在咆哮。

  「喂,夏小姐,該歇歇了。」

  剪刀門打開,車內坐著一個女人在瘋狂喘氣。

  但是……

  她不是夏真真。

  「夏真真呢?」

  「我、我不知道……這、這車真爽……」

  那女人弱弱地說了一句,低下了頭,然後又輕聲道:「我、我有駕照的,今年剛考的……」

  「車主呢?」伊藤雲一拳頭砸在車頂上吼道。

  「她、她說這車送給我了,讓我隨便開……你、你們要的話,就……就拿去,不要通知我學校……」

  「你媽的一月份拿到駕照四月份就他媽的敢開超跑?你他媽的能不能放點心思在唸書上?!操你媽的!」

  伊藤雲猛地一腳踹在蓋拉多的輪胎行,然後咬牙切齒道:「他媽的,跟丟了?什麼時候跟丟的?」

  仔細一想,突然有些懵了。

  「我操!大爺的……」

  中海市,剛剛上了一條輪船的夏真真在房間內拿出一隻手機,然後撥通了一個神秘的號碼,這號碼在這隻手機中一直存著。

  卻是張賁和尚和心之間的聯絡方式,極少用到的那個號碼。

  夏真真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一會兒,一人接了電話。

  「喂?」

  「要普洱茶嗎?雲南的普洱茶。」

  「是好茶嗎?」

  「好茶。好的很。」

  「我要。什麼時候能有?」

  「隨時都可以。」

  「那發一點給我,我最近也嘴裡清淡,沒味道。」

  說罷,這電話就掛了。

  總參特勤處,李牧之那裡有人來到了李牧之的辦公室:「處長,這是您要的。」

  「放下吧。」

  那人走了之後,李牧之將光盤放入電腦中,這是一份對尚和心電話記錄的所有備份,都是家中的。

  都是一些零碎的錄音,還有電視電話購物還有廣告。

  一切似乎都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最近的一段錄音,讓李牧之精神一振。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是經過處理的,應該用了變聲器,內容上判斷的話,也聽不出太多的問題來。

  只是,李牧之很敏感,所有他在猜測,這到底是誰。

  想了想,他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尚和心的號碼,在屋中的尚和心接到了李牧之的電話號碼,然後道:「找我有什麼事情,李處長?」

  「你過來一趟。」說罷,掛斷了電話。

  「尚總。」三號臉色一變,看著尚和心。

  尚和心站起身來,將風衣穿上,不屑說道:「李牧之現在和太監一樣了。」

  不過前頭打來的那個電話,卻是讓尚和心內心一陣震動,他怎麼都沒有料到,張賁竟然還活的好好的。

  那普洱茶的推銷其實是他們的暗號,是不是好茶說的就是指如今的環境境況如何,有沒有是指要不要碰頭,什麼時候有是問什麼時候可以碰頭。這是最簡單的暗號,李牧之當然明白,而尚和心自然也是沒有掩飾的意思。

  甚至對張賁來說,他自己打這個電話也沒問題,但問題就在於,除了那支手機,他從其他的地方撥打尚和心的號碼,都不會有人接聽。

  所以,他需要夏真真,夏真真也不負他所望,大膽地引蛇出洞,然後金蟬脫殼,那些MSS成員本能地以為這個暴走瘋女人一定會選擇自己狂奔,卻沒料到,一眨眼,竟然就出現在了東海的游輪之上,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而張賁要見面尚和心的目的,很單純也很簡單,他要殺人。

  但是他找不到那個人,所以,需要尚和心幫忙。

  如果尚和心不幫忙,他就只好闖一闖了。

  尚和心幾乎能夠猜到張賁現在的所思所想,但是他並不急,著急的不應該是他,而是李牧之,以及李牧之背後的人。

  其他的,管他娘的鳥事兒?

  「這一次,恐怕李牧之會求我。」尚和心突然冷笑一聲說道。

  一號隨同而坐,輕聲問道:「尚總的意思是……李牧之會希望尚總幫他一把,救他一命?」

  「他已經廢了,將來的位置,怎麼升也輪不到他,在軍政之中,若無魄力,這種人,要來何用?他的銳氣已經沒了,全靠往日裡的手段維持,最是無用。」

  一號點點頭:「他不能服眾了,哪怕以前的那些手下,哪怕再怎麼忠心耿耿,也看得出來,李牧之的路到頭了。絕無可能再更進一步。」

  「或許李家的人是希望李牧之從這裡鍍層金再轉道仕途,不過顯然,這裡掉進了坑裡,李牧之被玩死了。」尚和心把玩著手中的天珠,冷靜地說道。

  到了大院,一行人氣勢洶洶,倒不似是被請來叫來的,反而是來問罪的也似。

  「哼,果然如此。」

  尚和心到了走廊裡,盡頭出,一排過去全是安保人員,身穿勁裝,左顧右盼,那些在外面行走的書記員和檔案員們都是竊竊私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笑面虎又回來了?

  算無遺策尚和心給人的感覺可真是非常的犀利,一般人的印象中,尚和心更是那種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不過,他們都猜對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推門進去。

  一號三號留在外面,左右而立,那些安保人員和他們兩人比起來,天差地別。

  房間內,李牧之坐在辦公桌前,手一伸,道:「坐。」

  「不知道找我什麼事情?」

  尚和心自顧自地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側目看著李牧之。

  李牧之此時臉色蒼白,有些糟糕,不過還是帶著一股戾氣,語速有些快地說道:「你知道的,不過,尚和心,別以為你已經贏定了。」

  「恕我直言,我從來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過,你還不配做我的對手。」

  尚和心難得這般直截了當,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噢,忘了和你說了,張賁還活著。」

  李牧之的拳頭捏出了聲響來,身軀一震,尚和心很滿意他的反應,依然自顧自地說道:「他最近是要來找我呢。你說,我這是見了好呢?還是不見的好?不過想來這廝也是個狂徒,殺了就是。可惜啊,我尚某人實在是膽小如鼠,不若你李大官人有這樣的魄力,明知道對方是條瘋狗還要硬上,嘖嘖,佩服佩服,佩服無比。」

  他臉上譏諷之色,浮於言表。

  「尚和心,你不要得意,張賁不過是一隻螞蚱,我要碾死他易如反掌!」李牧之冷聲說道。

  尚和心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牧之,你可真是太好笑了。你在我尚某人這裡放狠話,這不是和放屁一樣麼?我尚和心可真是怕你這樣的真小人喲,你李家家大業大,不是有人還戲稱你們是當世門閥,李唐代隋麼?不過我瞧著,怎麼你們李閥大家,也怕一條瘋狗啊!」

  尚和心的面目,已然是不將李牧之這種層次放在眼裡,李閥?哼,時候未到罷了。尚和心沉浮多年,更是經歷過三十五年來的各種大事,他很清楚,這年月之中,若有人想要做大,早晚都是一個死字。

  這中國的天下,就是靠打掉門閥買辦,賣國求榮的雜種才立國的。

  現在卻想要逆潮流而上,想要做國人頭上的太上皇?當他媽的別人都是死人嗎?

  「尚和心,把張賁的動向說出來。」

  李牧之雙目宛如被激怒的鬣狗,盯著尚和心,尚和心卻是渾然不覺一般,無所謂道:「抱歉,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如果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到你這裡來了。我一定會把他的行蹤透露給你的,你不去殺他,可真是少了許多戲碼啊!」

  李牧之突然大吼道:「尚和心!不交出張賁,今天你也別想離開這個房間——」

  「急了急了,著急了!哼哼,李牧之,你堂堂少將大員,李家有名的靠奮鬥爬起來的後輩,現在李家要扶你,結果你趴下了,怎麼?李家的人扛不住了?怕惹火燒身,讓你趕緊麻利點兒?撇清如果那麼容易,這世界就簡單多了。不過很可惜,李牧之,張賁在哪兒,我不知道。留我?你夠這個資格嗎?」

  說罷,尚和心站了起來,大搖大擺地打開房門,門外,走廊中那些安保人員全部倒地不起,一號和三號氣不喘心不跳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輕聲道:「尚總,現在就走嗎?」

  「走吧。」說罷,三人就這般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大院。

  背後傳來李牧之瘋狂的吼叫聲,那歇斯底里的聲音,實在是讓人打著戰慄。

  唯有那些文員,才真正知道,原來笑面虎身旁的那些人,竟然狠到這個地步,強悍的離譜。

  東亞能源集團的總部,華北李家的大院之中,一群人端坐在那裡,為首的一個老者冷聲道:「李牧之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了,惹上這種禍事,還需要大家共渡難關……」

  「難關?這算什麼難關?不過是一個爛命一條闖江湖的瘋子罷了。我就不信他還是三頭六臂,我用人堆,用子彈掃,用炸彈抗,這總行了吧!」

  「你嘴裡說的李牧之已經試過了,八大宗師只有吳連城一個人僥倖活了過來,現在還在療養院休養著。」

  「李玉鯤人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事。」

  「沒仔細看過資料,看了視頻,能知道這是什麼瘋狂之輩嗎?這種瘋子……實在是曠古罕有!」

  會議之中,與會之人原本都是一方大佬或是高官或是集團總裁公司董事,這些人在軍政商三界頗有地位,平日裡都是有著話語權的翹楚之人。

  可這時候,堂堂精英卻受不得一個草根的瘋狂,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而在天津衛,尚和心回到了他在天津衛的老巢之中,那輪渡的碼頭之上,游輪上下了人來,兩個面目尋常的男人到了渡口,見到一女人說道:「普洱茶到了嗎?」

  那女人一愣,隨即道:「在哪兒結賬?」

  「上車結賬。」

  半個小時後,又是一輛車子過來,黑色的奧迪A6L,那女人下了車,又上車之後,才看到裡頭一人,那人她見過,印象深刻。

  「張賁能有你這樣一個女人,真是三生有幸。」

  「說這麼多都是廢話,我男人想幹什麼我清楚。」

  夏真真冷面掃了一眼一向自若的尚和心,這堂堂尚老闆也是被嗆了一下,臉色尷尬,於是道:「好吧,張賁他想要做什麼?」

  「殺人。」夏真真面無表情地說道。

  彷彿是在說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

  尚和心頷首,隨後又問:「殺誰?」

  「誰殺他,他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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