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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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76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4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6螺旋紋敲門問路

  中海,四海實業依然沒有將總部遷回這裡,市長東方剛也知道一些事情,他有點不明白黃四郎為什麼要和錢過不去,四海實業的高層,則是完全不明白黃總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孫,你說,張賁死了沒有?」

  「應該沒死。」老孫目光灼灼,十分篤定。

  「噢?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死了的話,上頭一定會大張旗鼓的。當年對我,也是這樣,更何況,這一次動手的人,絕對不是尚和心,所以,更加證明,張賁沒有死。」

  黃四郎情緒上並無波動,只是認真道:「這麼看來,這裡面……確實是有人想要掀起風雨來。按理說,張賁的存在,既然可以共存,還能作為前驅猛士,國內沒什麼理由和他決裂,唯一可以解釋的,那就是,想要他死的人,在立場和利益上,嚴重衝突。」

  老孫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階級立場嗎?」黃四郎笑了。

  這個解釋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

  買辦賣國者最懼怕的是什麼?是一腔熱血可仗三尺劍的豪俠。

  若是豪俠熱血沸騰,在眾人眼中近乎無知,那又如何?可血濺五步,足矣。這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風花雪月,想要什麼都拿到好處,未免也太吃相難看了一些。

  「如果我料的不錯,張賁現在應該已經北上了。最多這幾天,應該會有動作,到時候會出現什麼狀況,不得而知啊。」老孫如是說道。

  「再現老孫你當年中原圍捕的盛況?」黃四郎開玩笑說道。

  「張賁殺氣,遠勝我巔峰狀態。若論生死搏殺,生存的能力而言,巔峰狀態還差他一線,他並非是戰無不勝的,一槍打中了腦袋,也會開花,問題就在於,人的精神氣會使得自己的感官提升到一定匪夷所思的程度。」

  老孫手指關節粗大有力,摩挲了一會兒,才道:「少爺,您有所不知,就彷彿人沉浮商戰多年,對於市場的走向,經濟的變化規律,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彷彿是能夠預知走向一般,十分的神奇,而武道一途,大同小異。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人的感官,會發生極大的變化,五感放大,在生死搏殺的基礎經驗之上,形成了類似第六感的預判,這種人,就是武道一途的極限。」

  「極限實戰武士,你說過。」

  老孫點點頭:「這一次,張賁可能進化了。」

  黃四郎目光圓瞪:「進化?」

  京城,一處胡同口,賣油餅的一個小攤販正在煎著油餅,一個壯漢站在面前,道:「來十個油餅。」

  「好嘞,您稍等,一會兒就給您裝上,您是要多點兒蔥花還是多點兒搾菜?」

  「隨意。」

  滋啦滋啦的聲響,小半天,胡同口過來三個年輕人,穿著花襯衫,各自一條七分褲,腳上是一雙裁剪適中的布拖鞋。

  打首的一個,嘴裡叼著一根煙,眼睛朦朧,頭髮染了一半黃,人精瘦但是戾氣很重,看得出來,就是京城裡頭的小混混。

  「我操!你個傻逼還在這兒賣油餅!你媽逼沒聽到老子昨個兒和你說的話呢?你媽逼的不給錢別想在這兒賣……」

  「滾!」

  那小子話還沒有罵完,一隻大手將他的喉嚨卡住,單手拎了起來,旁邊兩個小混混當時就驚醒了過來。

  「大爺的!操你大爺的!撒手!撒手!你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操!弄死丫的!」

  左邊一個抄起一塊板磚,右邊一個則是從褲腰帶上抽出一根鋼棒。

  二話沒說就砸了過來。

  嘎啦!

  一拳砸中了左邊那個鼻樑骨,當場就骨折了。

  隨後一記淋漓的掃腿,右邊那個被攔腰掃在了墻壁上,啪的一聲響,那真是直截了當的一擊,絕對骨折了。

  「斷了斷了斷了!哎喲媽呀,我骨頭斷了喂……」

  「還沒斷呢!」

  那巨漢獰笑一聲,一腳踩在那人的胳膊肘上,嘎嘣一聲,骨折了。

  慘叫一聲,又是一腳踩在臉頰上,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另外一個想要跑,那巨漢隨意地一腳鏟在地上的半截板磚上,啪的一聲,正中後背,咕嚕嚕地一聲響,那人就倒地不起,抽抽了兩下,只是在呻吟慘叫。

  「油餅糊了。」那巨漢依然單手拎著黃毛小混混,看著小販兒說道。

  「啊、啊……」那小攤販腦袋有點懵。

  變化來得太快,這一瞬間,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謝了。」

  巨漢衝小攤販點點頭,拎著十個油餅一邊走一邊問旁邊的黃毛小混混:「說吧,打哪兒混,跟的哪個老大,老巢在哪兒?老子幫人幫到底,送人送到西,既然削了你們,為防止你們報復這家小販,還是將你們一鍋端的好。」

  「大、大哥!都、都是誤……誤……」

  「誤會?」

  「對對對!誤會!誤會……」

  黃毛小混混連連點頭,生怕這傢伙突然將他打的骨頭折了。

  「我這人……最喜歡誤會。」踩著那趴在地上被板磚撂倒的小混混背上,想了想,還是將地上這人的手指骨全部踩爛,骨裂之後,才朝前走去,那黃毛小混混當時就尿了,見過心狠手辣的,沒見過這麼瘋狂的。

  那胡同口一共是十來輛三輪車賣早點兒,就這會子,瞧見這個陣仗,都是逃命的份兒,哪兒還敢在這兒做生意?

  這小胡同來的人不多,早上趕路上班的人多半都在這裡吃個早點。

  「嘿!今兒早上丫都中邪了怎麼著?怎麼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啊!大爺的,爺們兒早上還沒吃飯吶!得,跑麥當勞吧,又得二十塊錢,操行的,這他媽的都是什麼日子!」

  早上出來沒瞧見賣早點的爺們兒都在那裡叫罵,就別說那些老娘們兒了,居委會的大媽們則是在那裡奇怪:奇了個怪了,早上賣早點的怎麼不來了啊,我孫子的豆漿還沒著落吶……

  「聽說你們這一行,比的就是心狠手辣看誰黑不黑,然後和局子裡頭的人關係好不好?是這樣嗎?」巨漢一邊吃油餅一邊問道。

  「不、不知道啊大哥,咱,咱就是……」

  「那好,你就別說話了,你指的地方,我已經知道了。到了之後,我就把你放了,沒事兒,別害怕,我是個好人。」

  「大、大哥真幽默……」

  黃毛小混混心中一陣悸動:好人?好你媽啊!你丫要是好人,老子都他媽的是聖人了,操,今天是犯太歲是怎麼地?撞上這等二愣子。

  來到了一處類似筒子樓的地面,院子裡有數不盡的人在那裡刷牙,打偏門口有倆年輕人瞧著這邊,看到黃毛小混混被卡住了脖子拎在半空中,兩隻小胳膊攥著巨漢的手腕生怕一不小心就上了吊。

  那模樣,真是好笑到了極點。

  有人小聲竊竊私語:「那不是那家的嗎?」

  「被人尋仇上門了?」

  巨漢站定在院子中央,然後大聲吼了一聲:「鄭老三!你訂的人民日報到了!」

  那大嗓門一開口,吼的聽收音機的老頭兒都是一個激靈,沒睡的都他媽的全部爬了起來,然後嚎喪一樣地大吼大罵:「誰他媽的這麼缺德啊!大清早的嚎什麼嚎,丫打小練嗓子練破了吧……」

  嘁哩喀喳,嘰裡呱啦,老娘們兒老爺們兒都躥起來刷著牙看著罵,跺著腳罵街的賊婆娘本來是要囂張兩分鐘的,卻不料,看到外頭黃毛小子被一陌生男人卡住了喉嚨之後,整個人就立馬兒蔫吧了下去,縮回去該幹嘛幹嘛。

  「誰訂人民日報了?誰他媽訂人民日報了?老子什麼時候訂了那個破報紙了?老子……嘿!小四兒!小四兒你怎麼了小四兒?!」

  那叫鄭老三的漢子,穿著一條白背心兒,手裡還拎著一瓶燕京啤酒,屋子裡頭少說還有十一二人,左右兩個門房裡頭,還有一二十個,想來,都是混跡在這一片的混子。

  「聽說你就是鄭老三,在這片兒混的最大的頭頭?」

  「是又怎樣?你把我兄弟放下來!」

  這鄭老三剛說完話。

  那巨漢就將最後一個油餅吞了下去。

  點點頭,巨漢道:「是就好,我呢,正好瞧見了,順手做點兒好事兒。我是個好人,初次見面,不成敬意。」

  說罷,將那名叫小四兒的黃毛小混混摜在地上,哎喲一聲,痛的滿院子的人都覺得渾身發脹。

  「小四兒!」

  「弟兄們上!」

  「削死他!」

  「幹丫挺的!」

  正聒噪著,讓人驚駭的一幕出現了。

  那巨漢一腳踩在那黃毛小子的手腕上,嘎嘣一聲響,骨頭寸斷,慘叫聲響徹庭院,左右胡同那頭的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堪比殺豬的聲響,把正待動手的那票人都是震懾在了那裡。

  誰曾想過這等狠人,就這麼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正所謂,除大奸,亦是要懲小惡。不巧的很,被我撞見了。諸位,你們自己打斷一條胳膊呢?還是我來動手?」

  巨漢站立在那裡,聲音這會兒不高,可是那氣勢,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鄭老三祖上其實是滿族武家,後來改了姓,也改了戶籍,別人都不是很清楚他其實老姓遠的很。

  「操他媽逼的!削死他——」鄭老三突然大吼一聲,從花壇底下抄出一條一尺來場的鋼刀,衝了過去,他只當這是仇家尋來的高手,來找他麻煩了!

  「嗯,有點兒氣勢,本好人,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將來你們缺胳膊斷腿等救濟,少不得要記得我一份功勞,我可是大好人!」

  一腳掃過去,來的兩人兩個人跟疊羅漢似的,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在了水泥臺的自來水管上,嘎吱一聲,兩人慘叫一聲,那真是斷了骨頭上了內臟。

  巨漢突然動身,快的驚人,樓道裡的人端著面盆的,嚇的手裡的面盆哐噹一聲全部落在地上,那幾個本來塞著耳塞聽收音機的大爺,眼睛是閉著的,這會子突然睜開眼睛還搖頭晃腦哼著定軍山。

  卻不料,眼前是一片打打殺殺,讓大爺有點懵,心道:這是不是聽戲聽糊塗了啊?

  於是閉上眼睛,又睜開……

  「哎喲媽呀!」

  那大爺從搖椅裡爬起來,速度之快,讓人不得不嘆服,這身手,哪裡像是幾十歲的老大爺啊!

  不過是短短兩分鐘,那些想要從正門逃竄的人,都被一個個地拉了回來,打斷手腳,扔在地上,宛如豬狗一般地扔在地上,那些想要上班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他們怎麼想得到,這票人,平日裡兇狠慣了,成天琢磨著從別人身上摟錢,游手好閑,好吃懶做,在鄭老三的牽頭之下,為禍一片兒。

  「別過來!你他媽的別過來!你過來老子捅死你!」

  巨漢看著正在聲嘶力竭的鄭老三,面無表情,從旁邊的水池裡拎起一塊白毛巾,應該是塊女人用的毛巾。

  擦了擦手,手上全是血漬,地上那些斷牙,都是帶著血筋呢。

  「好了,聽話點,過來讓我打算一條胳膊一條腿,咬咬牙,這事兒就挺過去了,將來想要做壞事兒,就沒資本了不是?」

  「我錯了!我改邪歸正不行嗎?我知錯了!我給您磕頭!主子!爺!爺爺!求您啦!奴才求您別這樣行嗎?奴才知錯了……」

  這鄭老三,竟然直接跪了下來,手中的一尺來長白鋼刀,攥了一半就鬆手了。

  巨漢走了過去,笑道:「你看,你這人就是不誠實,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都跪下認錯了,還攥著這般刀幹什麼呢?你呀,就是欺軟怕硬。你看我,就是一個大好人,你說是吧。」

  「是你奶奶個孫子!」鄭老三突然暴起,一刀刺了過來。

  噗的一聲,刀鋒入肉的聲音很是清晰,鄭老三大喜。

  卻突然表情跟吃了大便一樣的,動彈不得。

  只看見,兩根手指頭夾住了刀鋒,穩穩當當,那巨漢微微一笑:「瞧著你這兇悍模樣,嚇死我了,你說,要是我這兒差個半分半里的,豈不是讓你得逞了?來,兩條胳膊伸出來,我打斷了就了事……」

  「別殺我!別殺我啊!」

  「殺你?別說笑了!像你這樣的惡人,不是應該承受了一輩子的痛苦,再去死,更好嗎?」

  按住了鄭老三的胳膊,這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呼喝:「不許動!」

  後頭,是三個警察,民警,很是緊張的樣子。

  不過巨漢理都不理,只管將鄭老三的胳膊全部捏斷,寸斷,慘叫聲傳出去幾里地。那些小孩子還沒上學,父母們都是摀住他們的眼睛,不讓他們看。

  「打完收工,本人做好事不留名,學習雷鋒好榜樣!」

  掏出一副墨鏡,戴上,然後得意一笑,一個縱聲,嗖嗖嗖地踩著圍墻樓道,就翻上了房頂,讓那些看的人,都是目瞪口呆,這巨漢在屋頂大聲道:「警察!保重!咱們來日有緣再會!」

  說罷,那三個民警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巨漢飄然離去,這身手,簡直是匪夷所思。

  「我操!大爺的,剛才那人……那人……那人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嗖的一下子就上了房頂……我操……」

  嘰裡呱啦的人多了起來,地上,卻是躺著三十幾個為禍一方的黑社會團伙,當然,他們還只是雛形,還沒有真正形成組織,不過現在嘛……他們已經成為了歷史,不會成為黑社會,更加不會有任何機會去禍害別人。

  改邪歸正?等他們從病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再說吧。

  「噢?也就是說,他人已經到了京城?」尚和心問道。

  一號點點頭,道:「四號、五號、七號、十三號一起追蹤,都跟不上,他比之前還要敏捷靈活的多,應該遠超我們了。」

  「三天之內,西城所有涉黑的團伙全部被一鍋端……嘖嘖,他這一聲問候,還真是特別的很。既讓人知道來了一頭不知道深淺的猛虎,也辦了一件讓人爽快的事情。」

  尚和心點點頭,手指頭敲著桌子,道:「能判斷出他的活動規律嗎?」

  「尚總,您自己看一下吧。」

  地圖打開,每個活動過的位置都用紅筆點了一下,尚和心看了之後,用一支筆將這些紅點慢慢地連接了起來。

  竟然是形成了一個螺旋形。

  「西大街那裡誰是有點名氣的?」

  「聽說是個叫老黑的。」

  尚和心唔了一聲,將那一條線劃過西大街,圈了圈,道:「走,我們去西大街,好好會會他。」

  「尚總,這是?」一號不解。

  「看不懂?哼哼,也對。這小子本來就是個瘋子。你沒瞧見嗎?順著這個螺旋紋,一條線過去,他撞見哪家殺哪家,就這麼簡單。趁那個老黑死之前,咱們先趕上。碰頭之後,就知道這廝到底他媽的要做到哪種程度!」

  尚和心沉聲說道,臉色肅然,他從夏真真那裡,已經知道了張賁的瘋狂怒焰,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的擔心,一旦這個傢伙暴走,京城大地,天子腳下,會發生什麼,不得而知……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5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7嘭!

  京城,城西關下,那一片金碧輝煌的娛樂城附近,分佈著三個派出所,一個警察局分局。黑夜之中,霓虹沖天,燈紅酒綠,數不盡的豪車名爵如夜間啼鳥,悄然卻又高調地進入了這些宮殿之中。

  燈紅酒綠……殺人夜!

  「歡迎光臨!」

  熟練的問候,微笑服務,雖然穿著剪裁得體的制服工裝,甚至在脖頸上還繫了一條絲巾來遮掩忽隱忽現的乳溝,可依然動人異常。

  這僅僅是迎賓的禮儀小姐而已。

  客服的經理和大堂經理手握對講機走了過來,人人打著招呼,那態度彷彿是看到了親人一般。

  不過這一回,幾個經理都是微微驚愕,眼前此人,好生的高大威猛。

  戴著一副墨鏡,身上穿著一套厚重的呢子中山學生裝,黑色的,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脖頸上還掛著什麼。外面是類似大氅的披風,亦是黑色的,那大門口停著的一輛黑色凱迪拉克越野重型凱雷德,便是此人的座駕。

  霸道無比,彪悍無比,這人,絕非善類。

  經理們都是老練的人物,什麼人沒見過,臉上依然是微笑不已,道:「先生真是好久沒來了,先生今天要玩點什麼?」

  「嗯。」

  巨漢點點頭,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好使嗎?」

  「好使!好使!貴客請進,請進。」

  那便是一張貴賓金卡,這是真正的金卡,用的是雲南老金礦的黃金,這家金碧輝煌娛樂城的老總,便是從雲南混跡過的,外號老黑,在火車站一帶開始發跡,二十年前也是亡命之徒,現如今卻是洗白了過來,漂白過後,過往的經歷,也便成了一種資歷。

  這張金卡,發出去一共只有六十七張,非老黑之座上賓頂上客不可得。

  「樓上樓下的姐妹們,快來接客啦~~」

  不過是前後一變,專用的通道口,竟然是保安林立,美女如雲,這些女人個個姿態妖冶,有著豐滿的胴體和各色各樣的裝扮,這裡一晚上也未必迎來一個貴客,這會子,他們一向訓練有素的服務水準,發揮的淋漓盡致。

  巨漢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摩挲了一只金屬盒子,邊上一個經理以為是煙,正待上下掏出火機點火,卻沒看到,那巨漢打開盒子,拿出來的竟然是一根棒棒糖。

  含在嘴裡,把人震懾了一下。

  「不錯,不錯……很好。」

  巨漢點點頭,露著白齒笑著說道:「你們老闆,還真是個妙人。」

  那經理正待說話,卻聽得巨漢不等他說話,就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上樓上樓,去叫你們老闆來見我。」

  說罷,從身上掏出一疊鈔票,少說萬兒八千,拍在經理身上,微微一笑,邁步上前,上樓的光景,從第一層台階開始,每一台階都有一個美人兒跟著,上了一層樓,便是二十四個美人兒。

  「瓊林宴,好名字。好名字啊。」

  巨漢感慨了一下,繼續朝著三樓去了,他卻是沒有坐電梯的打算,這兒,是貴客迎門的地方罷了,上頭如何,且先不去想像,單單就這裡女人們的水平,已經將那些別處的紅姐兒甩出去三條街。

  那頂樓會是如何的風光旖旎,又不得而知了。

  ……

  金碧輝煌娛樂城外,一輛輛黑色的奧迪A6L正停當在那裡,車內,尚和心雙目緊閉,冷聲問道:「他到了?」

  「到了,氣勢很張揚,開著一輛凱迪拉克的重型越野凱雷德,黑色的,瞧著是新車,不過上了牌照。」一號沉聲說道。

  「看來,他也學會在國內安排人了。不知道是誰在國內接應他,緬甸那邊,看來也沒有問題了。」

  尚和心長嘆一口氣,真是沒有料到,這樣一頭猛虎,活生生地被逼到也會學會狡兔三窟起來,真是不知道是幸事還是禍事,這裡頭填了多少人命,才造就現如今的狀況?真是要謝謝李牧之那個蠢貨了!更要謝謝李家這幫貨色……

  「尚總,那我們現在就上去嗎?」

  「等等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裡是誰的產業,總得有人出來走出頭鳥送死的,我瞧著,死上一票人,我們再動身,偶爾也得活動活動,給人擦屁股的事情,雖然不想做,但有時候做了,也是好事。」

  尚老闆為人精明,計算到毫釐之間,他有著自己的想法,更是知道此時此刻這個微妙的時間段內,恐怕李家的人已經有了一鼓作氣的想法,但是一鼓作氣勢如虎的並非只有李家,張賁同樣是憋著一口氣,他按照一條路線直接將城西攪動成這個模樣,未必不是想要宣告自己的存在是無法掌控的。

  京城的公安局局長少不得在這段時間如熱鍋上的螞蟻,走馬觀花,恐怕都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尚總,我有一事不明。」三號突然開口,問道。

  他身材敦厚,宛若老農,瞧不出有什麼模樣來,當初和張賁也有照面合作,更是動用直升機為張賁打掩護,算得上是有眼力的一員悍將,巫行雲出走,也未嘗不有他這樣的人睜一眼閉一眼。

  「噢?說說看。」

  「城西混亂,誰都知道,如果是我,為什麼不在東城做事呢?那裡……不是外國人多一些嗎?」三號如是問道。

  尚和心眼睛微微一瞇:「外國人會沒事兒找你小老百姓麻煩嗎?這頭老虎說穿了,還是內心天真的很,也很直截了當,有理想的人啊。他老子爺爺是個什麼模樣,你們也是知道的,正是因為如此,才顯得我輩有些不坦蕩了一些,不過,順其自然吧,他能走到這個地步,未必不是我們推波助瀾的緣故。」

  自嘲地笑了笑,因為身份和位置,他要做的考量自然不可能和張賁一樣全靠熱血拳頭就能解決,甚至熱血在很多時候,要可以地壓制。

  因為身處高位,各種事端皆無小事,一舉一動,都可能關係到成千上萬人的性命,這邊是尚和心多年來的堅持和操守,也是為什麼說尚和心對共和國最是忠心耿耿的緣故。

  國家興盛,百姓興盛,才是尚和心的底線。

  人權人權,什麼是人權?生存權就是最大的生存權!

  其餘的,都是扯淡,是放屁!

  「原本黑的灰的,沒人去做,他這麼一通亂來,自下而上,反倒是有一種以下克上的劍走偏鋒,少不得城西洗牌連鎖反應,層層傳達,最後又是一陣活動,這政策通告恐怕得一次次地變動,那些坐穩屁股的,又更是緊張兮兮活動開來,這便是好處了。人嘛,得動著,才能腦子想事情,才能做事,否則,不就是尸位素餐了?」

  尚老闆把玩了一下佛珠,正此時,嘭的一聲響,從十二樓上,玻璃碎裂,一人從那樓上飛了下來,噢,那可不是飛哩……

  「啊——」淒厲的慘叫聲。

  嘭!

  啪!

  踢騰了一下,死了。

  接著……

  嘭嘭嘭!

  連續三個。

  「啊啊啊啊啊——」

  啪啪啪

  連續三聲。

  又是三個,死了。

  其中一個貌似還是一個警察,瞧著,地位不低。

  「殺了個什麼?」尚和心面無表情地問道。

  他吃了一顆藥丸,語氣平淡到了極點。

  一號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隨意道:「可能是這片兒的二三把手,死了。落地兒前就被扭斷了脖子,下手挺狠的。」

  「動手嗎尚總?」三號問道。

  「不著急。讓他繼續玩一會兒。這會兒,人家在興頭上呢。」

  尚和心微微一笑,這一幕,真是在死人的背景下,慘烈到了極點,又有著一種邪惡的美感。

  若是人人如魔,一心一意,那也未嘗不是什麼壞事兒。

  ……

  十二樓上,原本歡聲歡笑的大廳內,一片死寂。

  那門口,一只巨大的沙發橫著,上面坐著一個巨漢,手中捏著一隻綠色的酒瓶,咧嘴笑著,看著這邊,大聲道:「來,妹妹們,給哥哥我跳支群體脫衣舞唄,哥哥我可是有的是錢。」

  那些近乎赤裸的女人們都是嗚咽在那裡,哪怕是再怎麼見多識廣的,也沒看過直接將警察局副局長當狗一樣捏死扔樓下去了。

  左右保鏢連動身的勇氣都沒有,這孫子太他媽的彪悍了。

  地上全是炸彈,散落在那裡,手中攥著一只引爆器,沒人敢動。

  「兄弟哪條道上的?兄弟殺了人,少不得要跑路,兄弟我不才,準備一點薄禮,護送兄弟出境……」

  嘭!

  一槍打爛了頭頂的吊燈。

  巨漢撇撇嘴,道:「操八百萬的吊燈,老子一槍打偏了,可惜可惜,本來是想要整個兒掉下來的,居然才碎了一片兒,這水晶做的,挺貴的。可惜了。」

  站了起來,他身材巨大,穿著一雙大頭黑皮靴,一身的彷彿大氅的披風,黑披風一甩,拉風到爆,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撿起一根單管大獵槍。

  「喲!美國貨!雷明頓的!有錢人啊!」

  嘆一聲,往嘴裡咕嘟咕嘟地倒了兩口酒,這酒瓶子上,赫然寫著幾個字:紅星二鍋頭!

  「哎呀,這酒量,也真是得靠練的。」

  巨漢微微一笑,拿起這把雷明頓,然後衝最近的一個小姑娘喊道:「妹子,你叫什麼名字吖?」

  「大、大哥……我、我叫……我叫汀蘭。」

  那高級援交女唯唯諾諾期期艾艾,怕不是都要軟下去了,身上就掛著一隻肚兜兒,肚兜上繡著一支蘭花。

  「挺懶?懶不好,人不能懶,得勤快啊。妹子得勤快才能掙錢,妹子一個月有多少錢?」這巨漢又灌了一口,笑著問道。

  「三……三萬……」

  「三萬?!不少了!做十年,少說也三百萬了。有前途。」

  這巨漢又笑了一下,然後道:「哥哥我喝醉了,知道哥哥我喝醉兩次幹了啥麼?」

  巨漢伸出兩根手指頭,將二鍋頭塞到這名叫汀蘭的交際花手中。

  汀蘭搖搖頭。

  巨漢拍著胸脯道:「咱被倆大美妞給上了,嗝!」

  他嗓門極大,拍了拍雷明頓,然後撓撓頭:「這美國貨怎麼玩兒啊。」

  啪嗒!

  嘭!

  一槍崩了出去,當場就將一群人掃在地上。

  這槍威力不小。

  「操!嚇死老子了,這大老美的東西,動靜怎麼這麼大,坑爹啊!」

  咒罵一聲,將這把單管大獵槍竟然直接拗彎,扭成了麻花兒,將那些圍觀的一群人嚇的面無人色。

  在場的人中,但凡剛才說話的,此刻都是閉了嘴,眼前這個,分明就是一頭凶獸,之前那副局長開口呵斥,連人帶跟班,五個人全部被當場扔出了玻璃,那防撞玻璃根本就禁不住那股大力,當場就破成了渣滓,半空墜地,死的不能再死,這世道……保不住的事情啊。

  「兄弟冷靜!」

  首座那位,臉是一陣青一陣白,他不知道今兒晚上到底犯了什麼事兒,怎麼就撞上這種玩意兒,看上去,還是個二愣子。

  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首座這位輕聲道:「兄弟,我能接個電話嗎?」

  「可以!我是非常開明的,大好人一個,電話,只管接!」

  他大手一揮,那架勢,真是牛叉到了極點。

  拍了拍邊上已經嚇得尿了的汀蘭,輕聲道:「妹子,把酒拿好了,哥哥我完事兒之後還得接著喝呢。」

  說罷,將黑披風一甩,那件黑色的中山學生裝鬆開了紐扣,邪惡地笑了起來,中山學生裝解開之後,只看到,他腰間插著兩把手槍。

  沙漠之鷹。

  這槍尋常人用起來不方便,但是對於這個巨漢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玩兒似的,後坐力?等它有了火箭炮的水準再說吧!

  「嘿嘿嘿嘿……今天,老子就要替天行道!你們誰做得惡最少,老子就饒他一條狗命,其餘的……排著隊的殺!」

  「狗日的!和他拼了!」

  嘭!

  前後都是一句話,那人剛剛喊完就是整個腦袋被打爆,番茄醬一樣兒,嘭的一聲,腦袋瓜子就炸裂,紅的白的到處都是,那感覺,真是驚駭到了極點。

  「黑老大……老黑……金碧輝煌娛樂城!哼哼,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天上人間嗎?」

  這廝陡然之間,雙目凶狠起來,雙手持槍,砰砰砰砰砰砰砰!

  這突如其來的爆發,讓人無法相信,這廝真的就是個瘋子。

  首座那黑老大,正是金碧輝煌娛樂城的老闆老黑,城西二環和三環之間最厲害的一個黑老大,和警察局的兩個副局長都是鐵哥們兒,三個派出所所長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的存在,而警察局局長?早他媽的被架空了。

  這片兒,就數他說了算。

  可是千算萬算,誰還能算得到這種不知道從哪兒蹦躂出來還捏著一張金卡的二愣子?尤其是,這二愣子喝了一瓶二鍋頭之後,他娘的婊子居然就開始到處殺人。

  五個警察其中一個副局長一個教導員也就罷了,媽逼的剛才獵槍一槍打出去,當時就將三個老總打死。

  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啊!東亞能源集團下曾經的高官啊,李家的忠僕啊,就他們的死在這兒?

  這他娘的婊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操他媽的!這小子肯定就是鬧事兒的那個東邊兒十幾個老大,死的不明不白,都說是被個雜碎尋仇,肯定是這個臭婊子養的幹的!小的們,你們誰幹了他,老子二把手給他做,還給一千萬賞錢!」老黑大聲地吼叫起來。

  這瞬間,就是瘋狂。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巨漢按下了遙控器。

  誰也沒有發現,四周立刻爆炸。

  轟轟轟轟!

  老黑只看到這大小總統套房和大廳,全部火光沖天,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人直接掀飛。

  只有位置恰到好處的人,才能避免。

  那些原本來這裡找樂子的人,死的真是不明不白了。

  老黑雙目圓瞪,睚眥欲裂,就算這廝死了,他也別想好過了,這裡面有多少大員多少老總,他還不清楚?

  就這樣死了?

  到時候這些人背後的勢力,活剝他的心思都會有。

  「殺了他——」老黑站起來大聲吼道。

  卻聽得一聲冷酷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喂,你說要殺誰?」

  老黑渾身發抖,他一世英名,就這麼栽了?

  「黃泉路上沒老少,記著,殺你的,是個好人。學習雷鋒好榜樣,我做好事不留名。別怪我,怪只怪,你是壞人。上路吧。」

  嘭!

  老黑沒來得及動彈,就看到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將他的腦袋扎穿,酒瓶子爆裂,渣滓粉碎的一塌糊塗,一股酒香伴隨著一股血漿的氣息混合起來,飄蕩開來,實在是讓人感覺到一種詭異的觸覺。

  巨漢緩緩地走到已經面目癡呆的汀蘭身旁,拿起那瓶二鍋頭,笑道:「妹子,謝了,給你一張名片,有事兒找我。」

  他放了一張名片在汀蘭的乳溝裡,上面寫著,職業:絕世大好人。電話:保密。地址:緬甸那塊兒。

  這時候,回過味的警察已經烏拉烏拉地響著警笛朝著這邊趕來,而這時候,尚和心笑道:「走,動身吧。」

  還沒等警察衝進去,十幾輛黑色奧迪A6L將警車全部堵住……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6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8嘿!!!!

  警車一開始只有三輛,都是三菱帕傑羅,但是被奧迪A6L攔下來之後,那群警察掏槍的同時立刻呼叫支援,前後一共是二十六輛車子,還有幾輛武裝防彈車,車上下來兩隊防爆特警。

  此時在金碧輝煌娛樂城外,早就沒有人,記者們雖然想要圍觀,卻被警察拉出來的警戒線隔開數百米。

  尚和心穿著黑風衣,戴著墨鏡,這片兒的警察頭子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特勤處辦事,你們在外面警戒就可以了。」

  一號冷冷地看著他。

  警察局的一把手,身材削瘦,有著常年幹警的利落,是個很有氣勢的中年人,但是卻銳氣消散了很多,直到現在,瞬間點燃了他的銳氣。

  兩個副局長的屍體就在前面十幾米處,腦漿迸裂,血流滿地,五具屍體張目在此,有一種說不出的諷刺感來。

  「我羅援朝,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們拿出證件來,否則……」

  卡噠。

  一把九二手槍抵住了羅援朝的眉心,周圍的警察統統拔出佩槍,長槍短炮立刻對準了這裡的所有人。

  一號冷笑一聲,從身上拿出一張證件,單手打開,然後沉聲道:「你有的選嗎?」

  「不要磨蹭了,進去吧。」尚和心冷聲說道。

  一號嘲諷地看了一眼警察局長羅援朝,將槍收了起來,兩排黑西裝的銳利壯漢,跟著尚老闆朝前走去,而爆炸聲還不時地傳來,天空中的玻璃渣子不斷有落下。

  「局長,我們……」

  「原地待命,警戒起來!」

  羅援朝第一次覺得這樣狼狽不堪,哪怕是被兩個副局長架空,也沒有這樣的讓人覺得自己是廢物過。

  大廳中,還有人躲藏在一些隱蔽的地方,樓層之中,不斷有人要往外衝。

  「都他媽的原地待著!」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號朝天連續開了七槍,那槍聲讓外面的警察們都是心頭嘎登一下,兩個趕來的刑警大隊的幹將正待衝進去,卻被羅援朝攔住:「不用了。沒事。」

  有兩個記者冒死衝了進來,對著地上的屍首就是一通猛拍,想要衝進去的時候,卻看到一隻大手將他的相機拿走,單手捏碎,接著後面的攝像機也被踩成了渣滓,攝像師和記者都是蒙在那裡。

  無冕之王……

  「這裡不許採訪。」十八號瞥了一眼這個冒死衝進來的記者,冷冷說道。

  羅援朝對旁邊人道:「去把那兩個記者帶走。」

  幾個警察過去,將兩個記者帶走,他們還待吵鬧,卻看到從樓上又飛下來一樣東西,轟的一聲,碎了個稀巴爛。

  是那只價值八百萬的水晶吊燈。

  滿地的水晶渣滓。

  「羅局長,我們要控訴!控訴!嚴厲地控訴!」

  「帶走吧。」

  羅援朝揮揮手,他十分地不耐煩,今天的事情,倒是有些奇特,這突然躥出來的特勤處,實在是很少有公開行動,沒想到,他羅援朝還能撞上一次。

  那個為首的人……是誰?

  大廳內已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是畏畏縮縮地抱頭蹲在地上。

  尚和心拿起手機,打通了十二層上的電話。

  叮鈴鈴鈴……

  「喂。」

  「我到了。馬上上來。」

  「好。」

  十二層上,樓道口一只巨大的沙發擺放在那裡,上面坐著一個巨漢,手中拎著一把沙漠之鷹,右手是一瓶紅星二鍋頭。

  後面的過道上,擠滿了一群想要出來而不可得的富商權貴。

  那巨漢就這般坐著,面無表情,旁邊一群人都是從窗戶口偷偷地看著,他們看到,貌似警察來了。

  有救了嗎?

  「警察同志們都是辛苦了。你說,他們會上來救你們嗎?」

  「一定會的。」也不知道是誰,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

  卻不料那巨漢嘿嘿一笑,並不反駁。

  「嘿……」

  搖搖頭,又是燜了一口酒。

  噠噠噠噠……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原本的地毯也早就爛了個乾淨。

  打頭上出現的是十三號和十四號,這是兩個和關山一般體型的巨漢,身材高大,兩米巨漢,但是身手也非常靈活,精通一百四十二種常用槍械,多面手,絕對犀利。

  尚和心被掩護在後面。

  「喝一杯?」巨漢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問道。

  尚和心朝前走,十三號和十四號順勢一左一右閃開。

  「有必要在京城搞這麼大嗎?」尚和心問道。

  「你居然不驚訝我還活著?」巨漢突然問道。

  「哼,你如果那麼容易死,李牧之也不會這樣緊張。他可是對生死判斷最是敏感,現在,恐怕一心聯合他能聯合的力量,將你絞殺。」

  「嘿……就怕他不來啊。不過……尚老闆,你居然敢來見我,不怕朝廷將你掃地出門嗎?」

  尚和心微微一笑:「尚某人對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朝堂紛爭,換什麼人上台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忠於朝廷,願效犬馬之勞,如是而已,需要思考嗎?」

  「便是做鷹犬,也要做的得體啊。」巨漢點點頭。

  這話,倒不是什麼諷刺,每個人所要做的,都是這般。

  在一個威權的社會中,依然在上升期中,追趕四百餘年來的落後,何等艱難,因而自有決絕之輩,甘為犬馬。

  非是不智,而正因為是太明白這些,所以要下這樣的決心,才最為艱難。

  因而,也只有這樣的人,才值得那些五步見血的豪俠佩服,因為他們是做不到的,所以他們可以匹夫一怒白虹貫日,卻無法去指責那些想要崛起想要追趕的人。

  「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吧。」尚和心又問道。

  「你找我來,想必也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尚和心點點頭,正待說話的時候,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突然開口大聲道:「你們警察怎麼和這個強盜這麼和顏悅色,你們簡直就是……」

  砰!

  沙漠之鷹,一槍爆頭。

  腦袋瓜子當場打爛,一群人立刻尖叫起來,尚和心沉聲道:「張賁,你的戾氣越發的重了。」

  「事情一結束,老子人就出了中國,戾氣再重,也撒不到國內。放心,我還沒到癲狂的地步。」

  張賁站了起來,身上酒氣很重,緩和了語氣,拉開窗簾看著下面的密密麻麻警車,笑了笑:「尚總,我再欠你一個人情怎樣?」

  「李牧之的事情,我幫不了你。我不會告訴你李牧之人現在其實已經去了山西,也不會告訴你李牧之會去東亞能源集團的總部,更加不會告訴你李家上下已經嚴正以待準備圍殺你,同時,我也沒有告訴你,其實就在外面,李家的人已經佈置好了天羅地網,準備將你弄死在城西。」尚和心面無表情地說道。

  張賁咧嘴一笑,「嘿,尚總,聽人說你號稱算無遺策,又號稱是笑面虎,更是有尚可喜的外號,可是怎麼瞧,你也不像是賣國求榮的漢奸。你說,你圖個什麼?」

  「你在外面,掀起風浪,血雨腥風,其實和我沒有關係。不過,至少可以轉移一下敵人的注意力,也能分擔一下我們的壓力,你的作用很明顯。」

  尚和心長嘆一口氣:「若你早早歸順於我,又何苦有今天的事情……」

  「他日我緬甸立國,併入中國,也是封疆大吏,到時候。少不得你尚總見了我也要打聲招呼!」

  他突然面目可憎起來,聲音威猛的可怕,充滿了無盡的戾氣煞氣,這一句話,把在場的人都是嚇了一跳。

  緬甸立國尚且不提,那後面一句併入中國……實在是讓人心驚膽顫的話語。

  豪言壯語,便是一閃而過麼?

  有些人,便是充滿著這樣的激情,行事作風,從來沒有想過,他要做的,其實會和理想大相逕庭麼?

  張賁知道這一點,他隨便說說的……

  「你們……你們……」

  過道上,剩餘的人瞪大了眼珠子,看著這些人,簡直不可置信,他們也不是傻瓜,早早地聽出來,這些黑衣人,必定是國家的人,而這個凶頑悍匪,絕對不是什麼善類,可是竟然有「勾結」?

  「尚總,有人知道我們的陰謀奸計了呢。」張賁輕聲道。

  尚和心微微一笑,將墨鏡拿了下來,擦拭了一下,「滅口,乾淨點。」

  一句話,就是這般輕鬆。

  十三號十四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抽出兩把九二手槍,啪啪啪啪啪的槍聲想起來,統一都是眉心一槍,不論男女,皆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走廊裡,本來還有二十來人活著的,卻沒想到,死的這麼徹底。

  不消三十秒,這裡再是沒有人活動。一地的鮮血。

  「現在就沒人知道了。」尚和心冷靜地說道。

  張賁將手中的二鍋頭喝了個乾淨,從窗戶裡扔了下去,隨後道:「有趁手的傢伙嗎?我也好跑的快一點!」

  尚和心點點頭,十三號走了過來,從身後拿出一把AUG,交到張賁手中,然後道,「仿製的,能用就行。」

  拿走了這把槍,掂量了一下,張賁道:「打個電話給李牧之,讓他把脖子洗乾淨點!」

  說罷,他人走到窗戶口,尚和心微微皺眉,卻看到他縱聲一躍,竟然是背著槍,尋著牆壁外的凸起不停地左右跳動,那速度之快,實屬罕見。

  抬頭看見這等憾事的人,不計其數,警察們也是嘆為觀止。

  尚和心微微側目,沉聲道:「這廝果然又變強了。哼,李閥?」

  他重新戴上了墨鏡,隨後道:「下去吧。」

  一行人緩緩地下樓,而天空中,到了六層光景,張賁突然猛地一彈,朝著警車方向躥了過來。

  一群警察大為驚詫,只看到,轟的一聲,一人重重地撞擊在車頂上。

  尋常人,恐怕早就死了個乾淨。

  卻令人驚駭的是,那巨漢竟然沒事兒一般地站起來,然後慢條斯理地打開車門,似乎是因為撞擊使得車門變形,他便將車門扯去,嘎吱一聲,金屬門就跟麻花兒似的扔在地上,周圍的警察還沒有反應過來。

  羅援朝更是腦袋裡嗡嗡嗡地作響,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張賁上了車,發動車子之後,那些警察才反應過來,而此時,令人更加崩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停著的奧迪A6L,竟然全部發動,讓開了一條道。

  「這遙控裝置還挺好用的。」

  尚和心將手中的遙控器扔給了一號,然後緩緩地帶著人出了大廳。

  中間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或者說,事情前後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似乎根本就沒有頭緒。

  「羅局長,交給你了。」尚和心拍了拍羅援朝的肩膀,帶著人,慢條斯理地離開。

  而外面,呼嘯而過的車輛足足有三十餘輛,過去五百米,就是京城的二環。

  張賁一腳油門踩到底,撞飛一只垃圾桶之後,後面的車輛逐漸跟了上來。

  尚和心看著這些,心道:李牧之的佈置本來是沒有錯的,只可惜,他還是太過慣性思維了一些。

  當然,尚老闆如果不來攪局的話,張賁能不能出來,也是一個問題,但是因為這個意外,使得張賁竟然出乎意料地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衝了出來,羅援朝一頭霧水的當口,在京城二環上瘋狂追趕的車輛讓那些車道上的私車又驚又怒。

  「尚總,他這是想要幹什麼?」

  「耀武揚威一把,然後大搖大擺離開,他還是沒死心,要讓全天下看看他這份囂張。不過……倒是很有氣勢。」

  尚和心笑了笑,又道:「今天我們見過張賁了嗎?」

  「沒有。」左右齊聲說道。

  「李處長的行蹤是一級保密嗎?」

  「是。」

  「哦,挺好的。」

  尚和心點點頭,想了想,破天荒地拿出耳機塞到耳朵裡,用手機聽著收音機,音樂台貌似在放一首歌:都是月亮惹得禍……

  原本應該朝西逃竄,但是張賁一反常理,竟然是直奔建國門,春水街一過,更是在步行街上橫衝而過,無比暴力地穿過街道,大搖大擺地囂張衝卡。

  朝著京城外去了。

  「他已經出京城了。」

  太原城外,車隊極長,悍馬無算。

  車內,李牧之臉色一變,他本來是藉著張賁落腳京城,一招瞞天過海。

  這請君入甕的手段本來是極好,可尚和心來攪局,想必也是早就決斷,誰都沒有料到尚和心會在最緊要的當口突然出手,最可怕的是。這前後的準備,似乎都廢了。

  既然李牧之知道瞞天過海,尚和心自然也能夠識破他調虎離山計。

  張賁和尚和心之間的默契,尋常人便是怎麼都想不通了。

  不過,此時此刻,李牧之卻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糟糕了……」

  何止是糟糕啊。

  李家地位最高的李程月,便是從烽火歲月拼搏而來的,地位崇高,有著極高的精神追求和革命理想,但是事到如今,家族的演變,顯然是他無法控制的。

  一切的一切,終究還是利益說話。

  他沒有辦法抗拒這一切。

  「玉鯤,聽說牧之要回來了。」

  李程月頭臉周正,面目嚴肅,傳言祖上更是有皇族血脈,當然,這就是野史了,聽個笑話即可。

  「已經到了太原城外。不過京城傳來消息,有人大張旗鼓地做了一些事情……」

  李玉鯤臉色也不是很好,他是政客,各種算計雖好,但卻受不得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一頭不受控制的老虎,他還是好老虎嗎?當然不是。

  「且先寬心,一人之力,終究不可能撼動參天大樹。」

  李程月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官拜尚書,做過副相,有什麼好怕的?一頭猛虎,再狠,他能狠到哪裡去?

  只是,如果早知當初的話,那該多好。

  這世上,就沒有早知當初。

  李家和張賁的立場,決定了,他們在不同時間段上的革命性,是不一樣的。

  天下為己任的烽火時代,不同於如今的安穩之日。

  第二天的時候,在三晉大地之上,高速公路的一旁,一輛已經散架的警用三菱帕傑羅在一旁停屍。

  車子裡什麼都沒有。

  周圍沒有什麼痕跡。

  警察們找到這輛車子的時候,在三菱帕傑羅二十米開外,至少有五輛車子被打爆,地上發黑的血漬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還有三十五具屍體,彈孔更是將車輛打成了馬蜂窩,死者都是死前有過激烈的掙扎或者恐懼。

  透著詭異著不同尋常。

  雖然警方和新聞單位通氣,也報道了關於京城二環「飆車黨」錄像,但也最多讓人茶餘飯後拍桌子罵娘而已,事情的背後發生了什麼,還不得而知。

  山西太原,偌大的城市,能源中心,四通八達,從古至今,都是一處寶地,多少英雄豪傑在這太原城魂歸天際。若有人招魂,這裡,會有多少殺氣騰騰的亡靈撲面而來?

  不得而知。

  東亞能源集團,天能大廈的門前,一壯漢戴著墨鏡,穿著一身黑色的T恤,手中拎著一只旅行包。

  門口的保安警惕地看著。

  只看到,那壯漢朝前走去,保安拿起對講機,大廳內不少人都是站了起來。

  門口,壯漢單手伸入旅行包中,抽出一把AUG……

  「嘿!山寨貨,也挺好用的!」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7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19黃沙百戰穿金甲

  「瞧見那隻畜生了嗎?瞄準牠的腦袋,你眼睛要看得清楚,要看到牠被打爆腦袋的一瞬間是個什麼模樣,這樣,你的槍法就準了。」

  十三歲,張耀祖帶張賁去騰沖測繪,路遇豹子一隻,張耀祖遂讓兒子拿起步槍將那只豹子射殺,五十米。

  嗒嗒,嗒嗒嗒……

  卡卡!

  天能大廈,這附近的人都是驚駭莫名,以為名震山西的各路悍匪又殺了回來,卻不料,這大廈中,只有一人罷了。

  李牧之擦著臉上的汗,道:「乘直升機,直接走。」

  李玉鯤身為京官,省部大員,若是外放也必定是一方督撫,權力極大,可是此時此刻,竟然要為了一只窮橫跑來跑去,何等的倉皇,讓人情何以堪?

  這白面郎君輕微地推了一下眼鏡,冷靜道:「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這裡,最重要的是,他的目標是你,你隱藏好了,沒事兒。」

  他話音剛落,畫面立刻出現了雪花,接著是一片漆黑。

  攝像頭已經滅了十餘處。

  樓梯內,死傷無數,從來沒有這樣血腥過。

  外頭,已經早就衝來了武警官兵,只不過,大門早早地被炸塌,整個天能大廈,進出不得,唯有從上面,才能離開。

  李牧之一臉錯愕:「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這不可能!」

  李玉鯤冷笑一聲:「尚和心。」

  「這個死賤種——」

  李牧之瘋狂大吼,李玉鯤站起來給他一個耳光:「你號稱真小人,總參堂堂少將,連這點出息都沒有,你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性命攸關嗎?這是李家的一個坎兒!到底我們做武松上了景陽岡,還是成了虎口中的大餐,一切過了今天再說。李牧之,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個時代不一樣了,越是太平,越是受不得刺激,這條餓虎,他就是從來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電話陡然響了起來,李程月的聲音顯得蒼老,他已經九十有四,算是耄耋之年,百年也就是六年光景,原本沒什麼事兒,成為百歲老人不是什麼問題,不過現在嘛,李家上下,原本渾渾噩噩的人,也知道,家裡頭可能遇到了麻煩事兒。

  動用武警……

  哼哼,怎麼不動用一線野戰部隊呢。

  呼哧呼哧……

  「媽的。」

  一顆子彈從臉頰擦過,帶走一片血肉,顴骨可見,不過此時的恢復度極快,根本不懼,手中的AUG早就打光了子彈,腰上插滿了九二和五四,背上掛著兩把AK,這模樣就是渾然一搏。

  他可以死,但起碼也要讓人知道,這世上,不是誰都可以任人擺佈。

  京城,尚和心閉門不出,駐地守衛森嚴,夏真真人在京城,卻是要尚老闆保全安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怕是張賁也會找他麻煩。

  苦差事,卻讓尚老闆也算是忙裡偷閒。

  現如今,朝廷恰逢權力更替,最是受不得刺激,但是接二連三地這般瘋狂,京城內外更是雞飛狗跳,而在太原,更是一派瘋狂。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

  鎮壓?

  對方不過才一人而已。

  當年打遍華北無敵手,鐵拳無敵孫中出,也不過是山東河南河北中原大圍捕罷了,尚和心更是前線指揮的一員,孫中出雖強,還不是束手就擒?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總參上下,有意讓特別行動處出馬,但是仕廣仁不在,彷彿之間,似乎是沒有得力幹將可以力拼。

  尚和心?

  誰都知道尚老闆此時此刻,巴不得李牧之全家死光光。

  便是朝堂上,想要李家死光光的,又何止是一人兩人?

  有滿腔抱負之人,最恨門閥家族的復興,扼殺潮流,阻遏時代,便是吃相也太難看了一些。

  政治舞台的新生代,皆是拭目以待,這一場草根和權貴的戰鬥,究竟會是怎樣一種結局。

  黃巢在世?霸王復生?

  力能扛鼎之輩,到了如今,還能承受這個時代的能量嗎?

  哪怕是門閥家族,也在與時俱進啊。

  「老子他媽的不要命了——」

  一聲大吼。

  天能大廈中,巨漢衝鋒,只看到,他宛若瘋虎,衝刺的度極快,兩把AK開始瘋狂地掃射,樓梯上的武裝人員無一不震駭,當時是,槍火飛揚人影閃動,呼喝陣陣如臨戰陣,卻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光景。

  烽火迷離,竟然有一種淒美的狀態在。

  張賁吼出這一聲的時候,李玉鯤將手中的紫砂壺捏斷了,他渾身一顫,冷聲道:「走,上頂樓!」

  直升機已然動。

  張賁連續開槍,整個人在走廊兩邊的牆壁上不斷地跳動,對面,是一挺機關槍正在掃射,這天能大廈之中,重兵埋伏,顯然,是等著他來的,又或者說,這是早有打算,李牧之小心翼翼,佈置的確實得當。

  但是,張賁早就視死如歸,他只要一個道理,還有一口熱血。

  「血氣方剛,上不能戰陣殺敵,下不能扶持正義,算什麼血性?」

  張家大院中,老頭子如是教導著家中的小崽子,看著外頭一臉黑的黑衣大漢,他卻是一點都不懼,這天下,還是太平的。

  ……

  「打死他!打死他——」

  那盡頭,一人大聲呼吼,張賁跳躍起來的瞬間,手榴彈就扔了出去,轟的一聲,火光噴射,身死人滅。

  一路過來,恐怕早就百人斬了吧。

  這樣的戰績,全世界又有幾人?

  「嘿……李牧之,你逃得掉?」

  張賁將手中打光了子彈的槍械全部扔掉,整個人開始瘋狂衝鋒起來,這是三十五層,他直接朝著防撞玻璃撞了過去。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輕易地死掉。

  但是,他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一個手段。

  嘭!

  整個人撞出去的瞬間,單手扣住裂縫出,玻璃瞬間將他的手掌劃爛,慣性巨大,憑藉蠻力,將自身固定在玻璃牆上。

  嘭!

  一掌砸爛玻璃,接著……嘭!

  又是一掌。

  他就這般扣著玻璃朝著頂層快地攀爬,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宛如一隻巨大的壁虎,在這玻璃牆上游動。

  每次一爪拍爛玻璃,都會留下五個恐怖的帶血孔洞,玻璃上的血漬,都是這般的新鮮紅艷,瘋狂的傢伙。

  李玉鯤站在樓道口,思索了一番,道:「你先走。」

  李牧之看了一眼李玉鯤,他心中一暖:「二叔,多謝。」

  他以為李玉鯤是有人性,或者說,他以為李玉鯤是準備留下和那頭瘋虎談判。

  看上去,李玉鯤似乎確實是有這個打算,但是李牧之是真小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爬上了飛機,他得離開這個鬼地方,這一次,他要逃的遠遠的,絕對不告訴任何人,絕對不會再讓張賁找到。

  他本來想要躲入部隊中去的,但是上頭並沒有同意,從中作梗的人毫無疑問,便是尚和心無疑。

  尚老闆的算計,也是冒險的,但是,尚老闆賭的就是張賁還活著,所以,這一切的所作所為,就是建立在張賁還活著的情況之下,天可憐見,這頭瘋虎居然真的還活著,這世上,真就有這般強硬的人物。

  霸王復生,也就如此了。

  直升機已然升空,李玉鯤站定在樓道口,目送直升機離去,似乎一切都是風平浪靜,張賁也趕不上李牧之。

  正待回轉的時候,那直升機突然轟隆一聲,生了劇烈的爆炸,接著,呼啦呼啦地朝著這邊撞了過來,轟的一聲巨響,強烈的爆炸將整個樓頂就震動起來。

  李玉鯤早有保鏢壓倒在地上,樓道口上的鐵門也救了他們一命,李玉鯤驚魂未定,還沒有打開門,但是他完全不明白,直升機怎麼就爆炸了。

  而在六十五層的樓層上,張賁單手將自己拉了上去,方才兩顆手雷扔出去,還真是費了一些氣力。

  「哼!不知道殺的是誰!」

  整個人一躍而起,到了頂層,四周是避雷針還有殘破的天線,火光殘骸之中,踩著這些殘骸,張賁緩緩地從火光中走了過來。

  上衣早就撕爛,精赤著上身,黝黑泛紅的皮膚上佈滿了臨近增添的傷疤,雖然很快就會復原,但是現在,還是血肉模糊,走路的時候,手掌處還在滴血,他的雙手都已經爛的不行,恢復力還沒有到立竿見影的地步。

  倒握著一把軍刺,頭一歪,看著鐵門,冷笑一聲,緩緩地走了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爆炸?」

  李玉鯤的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是家中有人想要幹掉李牧之,而順便將他李玉鯤也做掉。

  當然,聽上去有那麼點兒意思。

  前年中海黃氏沉浮風雲,黃雲圖亦是有這樣的決斷,讓不少家族的年輕一代都是感受到了老一輩人的狠辣,心有慼慼然也屬正常。

  但是,李程月絕非這樣的人物,他不是黃雲圖。

  不過,李玉鯤身處高位,自有自己的想法,陰謀論,是本能的反應。

  按照常理,他應該轉身就走,而不是繼續停留在這裡,但是,他還是讓保鏢打開鐵門,他想要知道個究竟。

  但是,當打開鐵門的瞬間,就彷彿感受到一股血氣直接衝了過來,巨大的黑影擋住了鐵門。

  面目可憎的巨漢,宛若青面獠牙的厲鬼,站在火光之中,冷笑猙獰地居高臨下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隻即將扔到十八層地獄油炸蒸煮的鬼一樣。

  「喂,剛才死的……是哪個?」

  張賁單手將李玉鯤拎了起來,冰冷的聲音讓李玉鯤這個前途無量,有生之年很有可能問鼎內閣之人,寒到了骨子裡。

  「李、李牧之。」

  多年的養氣,還是讓李玉鯤沉著了下來,兩個保鏢在瞬間就被削掉了腦袋,最後一個則是還沒有開槍,就被軍刺釘死在了牆壁上,鋼筋混凝土也無法阻擋這股巨力。

  將軍刺從牆上拔了出來,張賁微微一笑,盯著李玉鯤:「我認得你,你上過電視,朝廷大員。嘖嘖,怎麼,有什麼要和我說的沒有?」

  「張賁,你如果投效……」

  嘎吱!

  「對不起,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當場將李玉鯤的脖子捏碎成了爛橘子,這一瞬間,張賁更是透徹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在偌大的中國,確實已經沒有他尺寸的立足之地,他已經無路可退,但是,他不想讓這個國度遭受不可磨滅的傷害,所以,他要離開。

  「我退無可退,也無怨無悔。」

  站定在六十六層的高樓之上,張賁將李玉鯤的屍體扔了下去,自己也是縱身一躍,朝著一側的大樓躍去。從這一天開始,他將再也無法在中國生存。

  最後那句話,卻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對李玉鯤的最後獨白。

  黃沙百戰穿金甲,哪裡無畏殺伐,便是他。

  ……

  三日後,震懾東亞,囊括亞洲三成電力的李閥,中生代幾乎被血洗一空,這偌大的國家神器,終於再度回歸社稷,然將來是否會再落入他人手中,卻又不得而知。這一切,已經是翻過一頁了。

  若是將來還有悍勇之輩五步見血,白虹貫日,張賁也只會嘆一聲「好彩」,卻是不會有更多的悸動,就是如此。

  李程月心肌梗塞,一命嗚呼,前來追悼的內閣大臣、副相皆是感慨,卻又連續督促總參以及直屬特勤處,對張賁此獠,連連警惕。

  這世界,已經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到了如今,恐怕鮮有人再嘗試以雷霆之擊,前來狩獵猛虎,尚和心感慨的同時,又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失控之輩出現,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整個體系之內,震動無比,刷新氣象,變幻莫測。

  緬甸,東北南定城,城中大旗獵獵作響,紅底黃色虎頭紋,後面一顆大五星,偌大的虎頭,便是和大五星渾然一體,獵獵紅旗,在風中作響,偌大的廣場之上,一個個身材提拔的敢戰士站在那裡。

  司令台上,一身勁裝的張賁站在那裡,左右而立關山和巫行雲,關山雙目平淡,冷靜無比,巫行雲手執英雄帖,道:「諸位,請了。」

  「請!」

  敢戰士們齊齊端起手中的烈酒,海碗一碗酒,巫行雲為前頭一排人倒上酒,酒罈子從平桌子上劃過,嘩啦啦的滿是酒香。

  這一干大佬,都是面色肅然,拿起了手中的酒碗。

  「此次廣英雄帖,就勞煩諸位辛苦。」

  「乾。」

  「乾。」

  喝完之後,這一隊人,就是要奔赴各地,廣英雄帖,這所有的手段排場,都要拉出來,各種人物排場,都要用上,卻也不知道,南定城要做何等的事情。

  後頭站著的白扇子師爺王宏圖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玻璃種玉珮,這是一隻雙面雕工的翡翠貔貅,價值不菲。

  液空廠一戰,過去已經有兩月,時值酷夏,氣候反常,時不時地暴雨驟降,不過這也倒是讓緬甸內戰稍稍地安穩了一下,佤聯軍和軍政府的部隊打打談談,也有好幾個月,南定城和那邊魏氏兄弟的摩擦也是不斷地升級。

  張賁沒有回來之前,南定城是打是緩吵鬧不已,現如今,卻是定下了計策,少不得要來一次火拼。

  只是,他身為數千人吃飯的龍頭,有著自己的立場,當家的吃肉,也不能讓手下的人喝湯。

  再一個,因為南定城的詭異存在,西方媒體,尤其是北歐和德國媒體,大多都在宣揚中國進行大國沙文主義,對周邊國家有輸出革命的嫌疑。

  當然,外交部也是非常頭疼當下的情況,張賁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個意外組成,緬甸內戰更是將錯綜複雜的事情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要揭開,很是不易。

  張賁更是連續和國內高層交鋒,只憑一身蠻橫,拼著血肉負傷,冒死也要來一場硬碰硬,這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他沒有什麼好怕的。

  若有聯繫,便是坐實了西方媒體的口實,若是不聯繫,卻是讓國內比較被動。

  唯有尚和心倒是大搖大擺,提醒了一下之後,外交部只管假撇清,這世上,對外的手段,無非比的就是誰的臉皮厚,誰的心腸黑,誰更加的不要臉。

  手中刀子夠利,手下馬仔夠多,白扇子師爺談判的時候,才可以更加的不要臉,更加的心腸黑。

  「撿回一條命,倒是輕鬆了許多。」張賁笑著自嘲道。

  虎大高倒是安慰道:「當家的,回不去,就回不去了,以後把這裡打下來,哪裡不是家。」

  陳明亮瞪了他一眼,沉聲道:「老虎說的倒是不差,不過,我們裝備不夠,缺槍缺炮缺彈藥,人馬不足,補充不起來。」

  張賁倒是鎮定,道:「不用擔心,我們直接和國內做生意就是了。現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國內部隊裡用不掉要過期的彈藥,一卡車一卡車的往緬甸拉就是,坦克、裝甲車、迫擊炮、榴彈炮哪怕是直升機,他們敢賣,我們就敢買。」

  他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毋庸置疑了。

  陳明亮陡然站起來,拔高了音量說道:「老大,此話當真?」

  「你當我這條命,是白撿的嗎?」張賁雙目一閉,淡然說道。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8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20帶刺黃瓜一千四

  勞動節五一黃金周,緬甸別的地兒還是一派熱火朝天,鮑有祥拉了起碼七八千人,正兒八經地在緬北和軍政府死磕,這會子國際觀察員一派悲天憫人的價值,如果按照人權人士的做法,這緬族人對佤族人的壓迫是有目共睹,但是落到這群國際觀察員的筆下,那自是一片狼藉。

  佤邦幾乎和反人類恐怖分子劃上了等號。

  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那群狗操的雜種想要的只是一條聽話的狗,哪怕這個時代是美利堅在統治,卻也挨不過這大英帝國曾經的意淫,偉大榮耀之類的暢想,很容易就使得約翰牛就高潮,卻忘了之前菲爾普斯的覆滅,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情。

  這事情席丹瑞做的不地道,不過緬甸這邊識字的人才幾個?文盲一抓一大把,洗腦也就極為的方便。哪怕是在中國國內,亦是有茅欲濕此類磚家叫獸在那裡鼓吹,底層人民比起穩定的物質生活,更企盼傳說中的民主自由……

  興許是各方面的妥協和博弈吧,英國人想要在緬甸東北搞人權觀察員,這事情也獲得了大老美的首肯,不過美國新拍馬上任對著星空流淚的黑人總統奧斑馬此時不宜操之過急,緬甸東北水太深,有妖怪……

  美國的偵察機上一次在大西南邊境上空打醬油飄過,已經是上個世紀就是年代的事情,這一次,卻在三個月內出勤九次,比起伊拉克還要頻繁一些。

  究其原因,也是因為南定軍似乎拉到了一支數量不菲的軍火。

  價值兩億美金的軍火。

  黃四郎也是咬著牙出了這麼一大筆錢。

  黃金周一過,三天就是南定城內設立虎纛大旗,這便是要正式廣發英雄帖,要揚名立萬了。

  當年雲南的知青林明賢在這裡混跡,也不過是打下了一片小地盤做點不乾不淨的買賣,但是張賁卻是凶狠的異常,究其原因,恐怕也是因為實在是沒有了退路。

  邊境一側,一號和三號都是穿戴整齊,戴著墨鏡,一號手一揮,後頭一輛輛東風和解放卡車朝著緬甸境內開,此時是晚上兩點鐘,也不知道會有些什麼,這車子瞧著和工程車輛是沒什麼區別的,不過車裡面裝的是什麼,卻是不知道。

  「這是京城有人托付過來的。」

  一號手中兩只大保密箱,三號亦是兩只。

  打開之後,裡面密密麻麻全是美金。

  「什麼意思?」

  一號冷笑一聲:「想要李牧之全家死光光的人,不止你一個。上頭大佬發了話,你做的不錯,要謝謝你。一千五百萬。一千萬走黃四郎的四海實業,這裡是五百萬。」

  三號一如老農一般的淡定,將墨鏡拿下來之後,正色道:「按理說,我們和你本不應該走的這麼近,不過,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把你推出去,也絕非尚總本意,幾次交鋒,也算是知道了清楚。你將來怎麼樣,下場如何,想必也有了決斷,尚總本人也讓我給你帶句話:需要什麼,只管開口,大幹一場,這世道,少不得瘋瘋癲癲的人。」

  張賁拱拱手,倒也不忌諱什麼,邊上巫行雲上前一步,一號本能地想要拔槍,不過還是壓制住了這種衝動,將手中的保險箱遞給了巫行雲。

  「你也好自為之吧。」一號終究是沒有忍住,衝巫行雲說道。

  巫行雲看了一眼一號,道:「我做什麼,清楚的很。」

  三號搖搖頭,道:「現在美國人應該盯上了,不過這一次,應該是英國人做先鋒,輿論媒體武器裝備,他們是兩手準備。席丹瑞雖然對國內很恭順,卻也不是什麼好鳥,老謀深算的很,你還是早作打算。」

  他們正說話著,那邊一個少將叉著腰,嘴裡罵罵咧咧道:「媽了個巴子的,都他媽的不知道方向盤扶正啊!操!」

  狠狠地一腳踹在吉普車上,望著這邊,張賁也是看了過去,這裡是曾經廢棄的關閉卡口,這一次的交易,要承擔極大的風險,這個人是臨滄這邊的一個師長,大名王英明,小名熊膽子。外號「熊王爺」,絕對是心黑手辣的猛將。

  個子不高,不過身上的肌肉倒是賁張的很,氣勢也是洶洶,扯開了上衣,穿著一條迷彩背心,露著一巴掌寬的護心毛,黑黝黝的胸毛很是嚇人。

  一臉的凶相,在家裡就是絡腮鬍子,部隊裡自然是刮了個乾淨。

  手按著吉普車,正在那裡罵罵咧咧。

  張賁一行人走了過去。

  這票人,在這種從底下摸起來的老丘八眼裡,那真是不入眼。

  但是張賁是什麼人呢?緬甸東北這塊兒實力最強的軍閥頭子。而且貌似還根正苗紅,老子是越南猛虎張耀祖,爺爺更是當年讓日軍華北司令部蒙羞的華北三飛虎。風雲際會,變的真他娘的快。

  生活就是個婊子,你嫖了可以不給錢,但她能讓你尖銳濕疣或者梅毒,欲罷不能。

  「抽嗎?」

  遞過去一支芒市的翡翠煙,這煙本來是一家商戶的,不過被張賁殺了,也就是那次一群做生意的想要玩手段,被南定城的大軍滅的一乾二淨,於是這煙廠就落在了張賁手中,或者說是落在了南定軍集團中。

  「抽!怎麼不抽!不抽是龜兒子!」

  王英明接過了翡翠煙,啵滋啵滋瞇著眼睛,正好一輛解放卡車過去,他大手一攔,然後吼道:「停會兒!靠邊!」

  汽車兵方向盤打了打,後頭的車子繼續過。

  王英明一手將後頭的銷子拉開,嘩啦一聲,後護欄蕩下來,王英明將一只木頭箱子拉了過來,哐噹一聲拖在地上。

  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將箱子撬開,裡頭是嶄新的一把半自動步槍。

  五六式。

  這槍雖然停產了,可不少軍火庫還保留著,槍身油光锃亮,保養的極好。

  喀拉一聲。

  王英明將槍拉動。

  然後道:「雖然這買賣老子不應該過問,不過,你小子也是清楚的,一分價錢一分貨,這黃瓜條一千四賣給你,可別忘了咱的功勞。」

  「帶刺黃瓜一千四,確實划算,下個月十五,我送十車水果兩車香煙兩車燒酒兩車乾貨,怎麼樣?」

  張賁看著正在那裡吞雲吐霧的王英明,如是說道。

  黃瓜條其實就小地方的說法,一般很少有人將大槍說成黃瓜條的,也只有像王英明這種配備地炮團高炮團重炮的師長,才有這個底氣,說白了,就是大傢伙見識多了,什麼半自動全自動,你媽的有老子的榴彈炮給力嗎?炸你娘的都不帶重樣的。

  因而黃瓜條其實就是戲謔不屑的說法。

  至於說帶刺黃瓜,其實就是說這大槍附送子彈,多少且先不論,其實步槍彈價格不菲,並非是誰都能消費的起的。

  瞧著那些武裝份子身上掛著一串兒特厲害,其實也捨不得打,打完了就沒了。

  不過張賁自然是不懼的,黃四郎和他湊兩億美金,那真是血拼了。

  這邊軍火庫庫存其實很難用出去,演戲也挨不上,能賣出去,其實就是好事。但是賣不賣張賁,這是一個問題。

  不過有尚和心從中斡旋,再加上中緬鐵路果然上了議程,其中還需要張賁保駕護航,就是值得得了。

  再一個,國內對於礦藏的消化能力極強,雖說地理書從小就寫著,我國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其實不然,除開石油黑金之外,其餘的金屬礦藏並不豐富。大多數的燃油都是依靠進口,鐵礦石和銅礦就更加不用說了。

  當年江西一座銅礦,多少人打出狗腦子來,就不多說了。

  煉油廠和鋼鐵廠其實就是等米下鍋,說白了,哪怕是一個地球放在中國人面前,也是有多少要多少。

  鮑德溫礦場以東發現銅礦,這本來就是強心劑,而還是個富礦,礦業部門跟吃了偉哥一樣的天天上書。

  聞著腥味的各路人馬的表現更是離譜,鈔票就是不要錢似的一千萬一千萬往上加,利益啊利益,哪怕張賁是軍閥,這夥人也是拼了老命也要上了。

  華南鐵路局也是在這個情況下才反應過來,從一開始居高臨下,到現在天天磨著測繪,那真是天壤之別。

  各方湧動,鐵礦、銅礦、木材、香料、寶石、煙草……這些原材料的需求量,在巨大的市場胃口之下,根本是不足一曬,最重要的是,中緬二號公路儼然已經通了大半,緬甸近的就跟家裡一樣,交通上的問題只要不是問題,哪怕你是一座鈦合金的山,也能把你砸開。

  高層自然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張賁幹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既然他人不在國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李家上下的覆滅,不可謂不驚心動魄,有人要嚴加追查,錦衣衛指揮使李牧之死在太原就先不說,東亞能源集團動盪,儼然是要危急華夏國器,不過可謂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穩定之後,這事情能淡漠下去,就淡漠了,將來誰還知道個底細?

  至於那些原本就幸災樂禍的,巴不得這頭瘋虎再來一次殺戮,將他們的死對頭弄了個乾淨,只不過,這些就只能腦補一下,心中意淫了。

  所以說,應該是各方博弈的結果吧,張賁只要這次不再踏足中國國內,就沒有任何事情,將來如何,自然是將來的事情。

  MSS方面可謂是灰頭土臉,但是不得不承認,新中國幾十年來,真正沒辦法的一號猛人,張賁算一個。

  不過值得讓人欣慰的是,這廝好在讓CIA和FBI也是絲毫沒轍,更是讓MIA和ODNI連續吃癟,更是大快人心。

  於是,到了五月黃金周的時候,正值旅遊旺季,芒市旅遊迎來高峰,往來的車輛極多,晚上也是如此,也是趁著晚上,這批軍火的第一批才送到了緬甸境內,前來接手的張賁也是稍稍情緒不定了幾個鐘頭,直到一號和三號來了之後,才總算又是那番殺伐果斷的做派。

  「菠蘿三十六個一箱,帶把的也有,不過少一些。其他的小鋼炮第二批到……」王英明沉吟了一會兒,突然正色道:「兄弟,你是中國人嗎?」

  「是。」張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王英明將嘴裡的翡翠煙猛吸了一口,然後呸了一口渣滓,然後捏著煙蒂,將煙頭扔在地上,猛地一腳踩上去,捻熄了之後,才道:「行!衝你這句話,老子今兒晚上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他個子比張賁矮了許多,不過氣勢卻是不差,拉著扶手,上了吉普車,猛地一關門,然後從窗戶裡對張賁道:「兄弟多保重,給你老子爭臉。」

  說罷,他大手一揮,對駕駛員道:「開車!」

  車子一發動,倒車之後,就沿著公路,往回走了。

  王英明一走,張賁將地上的那箱大槍拎了起來,甩上了卡車,巫行雲接過一把嶄新的五六式,將一發子彈上膛,道:「槍不錯。」

  對著遠處就是一槍。

  啪!

  一隻咕嚕嚕發呆的貓頭鷹應聲落地,一聲槍響,驚的一群大兵神經兮兮,巫行雲的槍法確實不錯。

  「要是能有水陸坦克就好了。」

  輕型和中型坦克,在緬甸這片鬼地方,非常的有用。如果有直升機的話,那就更棒了。當然,現在還不能做的這麼露骨。

  陳明亮和虎大高帶著人將軍火卸下車的時候,臉都是咧著的,一個勁的笑,這裡的槍,起碼能裝備五千人。

  一人三桿槍,沒問題。

  「媽的,好槍!」

  「好個屁,都是老槍了。換兩千九五也成啊!」

  兩人說了一會兒,還是擦拭了一下這些老槍,哈哈大笑起來。

  後頭還有六輛老式裝甲車,油漆是新刷的,保養一般,好在有兩個維修兵剛退役,正好就發配到這裡來了。

  這倆大兵來這裡的時候還老大不情願,發現這裡和國內其實沒什麼大區別之後,當下竟然也是毫無壓力起來,再一個,好吃好喝,餘錢也是不少,倒也談不上什麼太大壓力。

  「坦克……你怎麼不說要戰鬥機轟炸機的?」一號冷笑一聲,看著巫行雲。

  巫行雲看著一號道:「你敢賣,我們就敢買。你還怕我們沒人會開飛機?」

  瞧著巫行雲這架勢,一號別過頭去,不去理會,只是提醒道:「美國人現在已經派了特種戰的教官和訓練團隊去了仰光,英國人也派了一支加強型的特工隊伍進入了緬甸,你們自己最好好自為之。」

  張賁道:「多謝。」

  一號也算是把話全部帶到了,權力交替,李牧之一死,尚和心重新啟用,不可謂不順理成章,再一個就是東亞局勢已然刷新,朝廷有意向外開拓,不用尚和心聯絡四方也委實說不過去。

  越南老撾這些撮爾小國也就罷了,只是日本印度之流,還是頗為費一些周章,不過這時候突然殺出來一個張賁,倒是一枚楔子,緬甸雖小,卻是在馬六甲的上方,若是打通西南要道,直入印度洋,這印度便是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出海口,才是振興華夏之利器。

  海路決戰雖然是必然結局,但是這復興的道路,卻不知道要多少人來堆,多少血肉來抵擋,一個殺伐果斷之輩的出現,也不知道是何等逆天的運氣。

  張賁並非無法理解自身的處境,也知道自己的位置正好契合了國家的利益,所以,哪怕是殺到這個地步,國內無立足之地,他還能保存自身,這便是利益之所在。

  一萬多支槍,算上子彈,一共是一千八百萬。這僅僅是大槍的價錢,其餘榴彈炮、迫擊炮價格更是不菲,火箭榴彈發射器也有四百多具,半半舊半新,還算地道。

  「十一挺車載三管電動機槍。」

  陳明亮清點了清單,拍了拍一輛吉普車上的電動機槍,托著彈鏈,得意一笑。

  「十四點五的。」

  虎大高雙手握著手柄,深吸一口氣,手指搭了一下扳機,獰笑道:「有了這個,滅掉魏學兵魏學剛這兩隻狗雜種,簡直易如反掌。」

  「就靠裝備壓死他們!」

  對付這些地方武裝,不需要意志層面和戰術層面的東西,只需要靠裝備壓,碾壓過去,無往不利。

  魏氏兄弟的兩千多條槍,在這些火力面前,根本就是渣滓。

  這些是第一批次的軍火,炮彈一千多發,五十五的榴彈炮三門,迫擊炮十五門,三管十四點五的電動機槍六門,車載的,吉普車是簡易改裝,能夠看到明顯的鉗工痕跡。

  手榴彈五十餘箱,足夠支撐幾次大型武裝衝突。

  「熊王爺還真是有魄力,真敢將軍火庫的東西往外拉!」虎大高拎著一把九五狙,從狙擊鏡中瞄準了一下東西,將槍放下,拍了拍,感慨道。

  「和他應該沒有多大關係,當家的應該和上頭有默契吧。」

  陳明亮擦拭著手中的一把九二,上面的槍油亦是锃亮。

  嶄新的槍,氣勢就是不一樣。

  「不管他了!有了這萬把條帶刺黃瓜,薩爾溫江以東,就是咱們的天下!」

  虎大高獰笑一聲,將一把五六式拉了一下槍栓,然後噠噠噠噠地朝天放了一排槍!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29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21岳王爺,排場!

  岳王爺的金身早在年前就已經立好,又請了關二爺,更是讓關山手持青龍偃月刀,身披鎖子甲,蟒袍掛身,紅色大氅拉出去有一丈多,身量擺在那裡,便是活生生的關二爺。

  這就好比是台灣那邊請三太子,這岳王爺關二爺,便是兩尊武聖。岳王爺是戰爭武藝皆是無雙,關二爺則是江湖上的漢子敬佩的多。

  「大纛發令!請岳王爺!」

  張大山嗓門極大,他此時一身的黑皮,大吼一聲,聲音傳出去能有一里遠,來去的大街上,紛紛擾擾都是人頭,南定城外,是車連著車,人挨著人。

  手持鋼槍的南定軍一身的武裝,那九七式的迷彩服,叫軍作戰靴,清一色的國內高檔貨,算是半賣半送,尚老闆也算是仁至義盡。

  到了如今,張賁也是沒有任何機會在國內生存下去,前後的掙扎,也終於到了這別無選擇的地步,想起來,也真是歹勢的很。

  壘起來的點將台,四周是八面十六樁烽火狼煙,每個烽火台下,皆有一個通道,一面面旗幟獵獵作響,各路人馬都是到了。

  此時十六抬的架子,上面是岳王爺的金身,丈二的岳王爺像,金甲用去金箔一百六十斤,雙目是黑珍珠,耀眼的很,一顆就要五六千美金,十分的稀少。腰間是斬妖除魔劍,身披大宋鎖子甲,坎肩上連著大氅圓環,嘩啦啦的作響,又是一挺丈二有餘的銀槍,槍頭锃亮,上面有一撮紅纓。

  岳家槍法的大槍,眼睛都讓人注視了過去。

  十六抬的架子,自然是十六個大漢,這些大漢,各個身高體壯,精赤著上身,頭上裹著一條紅巾,身上紋著精忠報國,左膀是虎字,右臂是虎頭紋。

  呼喝陣陣,便是統一的一米九的身量,肌肉塊塊隆起,身上的汗珠子打濕了腰間的扎馬布頭,腳上是千層底的陝北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絲毫聲音都沒有。

  「請岳王喲!」

  「嘿喲嘿喲!」

  「氣勢高喲!」

  「嘿喲嘿喲!」

  「殺韃虜喲!」

  「嘿喲嘿喲!」

  「百戰勝喲!」

  「嘿喲嘿喲!」

  ……

  喊著號子,人人腳步一樣,這金身黃金金箔用去一百六十斤,銀槍是白金一層,裡頭是份量扎的人晃動的山巖,那便是數噸,十六個人,也真是不輕鬆的事情。

  這些抬槓的桿子,也是極為的考究,不能太乾,不能太重,不能太粗,不能太扎眼,這是「四不」,要承力不顫,要彎曲不晃,要無聲無裂,要紋理清楚,這是「四要」,前後在雲貴川找了百餘棵大樹,才找到這麼一顆巨松,泡了八十餘天,才終於趕製了出來這幾十根抬槓。

  岳王爺請了出來,「武穆」已經是武家品格中第二高了。再往後,蒙元滿清不用提,大明朝則是沒有出不世之功的猛將,明太祖朱元璋雖然得國很正,但卻是個皇帝,說不得這個。

  那些海外洪門的,都是羨慕不已,望著這裡,小聲嘀咕道:「娘的,排場倒是不小,我們都只敢請了關二爺,沒想到,竟然將岳武聖都請了出來。真是……」

  他們中有人打出了「洪」字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似的,卻不料,自個兒卻先打了起來。

  原來,洪門之間亦是有分支和齷齪,但就是美國,加州德州和金州,就有三門四堂共七個分支,互相之間誰都不認賬,當年辛亥年鬧革命,雖有人搞投機,組了一個什麼什麼黨想要撈點當口,卻不料最後只會耍嘴皮子的孫大炮後輩不濟,丟了江山,於是落了個裡外不是人。

  丟人丟到緬甸來,也是讓人嘆為觀止,除了讓人嗤笑,真是不知道還剩下什麼了。

  為了搶個「洪」字旗,怕不是有二十來號人馬自稱是洪門正宗。你打出紅底金字,我便是黑旗紅頭,頗有爭個臉上光彩的樣子,讓一些海外華人更是羞愧難當,以為恥辱。

  更是有一票台灣來的下九流黑幫頭子,他們哪裡見過這等排場。

  原本一兩個號稱是三合會竹聯幫的大佬不屌緬甸這幫人,卻不料第二天就死在了家裡,重重保護之下,竟然死的不能再死,更是留下一封信,讓繼任的老大自己看清楚了是不是要服個軟。

  彈丸之地的黑幫,終究是沒見過世面,一打聽,才知道,這竟然是緬甸的軍閥,和國內關係密切,說不定還是什麼神奇勢力,再加上薩爾溫江以東的勢力被清了個乾淨,現如今如果說不知道張賁可以,不知道南定城的南定軍,那便是騙人的了。

  「那幫美國挖礦的,還真是不要臉。」

  一個台北的新上位的大佬歪著腦袋說話,嘴裡叼著一根翡翠牌的香煙,他是吃得出好壞來的,南定城貌似也不是很傲氣,見他要抽煙,就塞了二十箱在他車上,這個大佬連連稱讚。

  小心翼翼地面見南定城第一戰刀巫行雲,這大佬剛剛上位,前面死了三個在南定城人手上,發英雄帖的小兄弟也是一戰成名,兩把烏茲衝鋒槍橫行高雄,更是把人打的懵了。

  這年頭,還真是沒見過,誰手上有這麼多坐山虎過江龍的。

  「那個兄弟呀,我們嘍,都是請三太子的啦,這個金光閃閃的,那個是誰的嚯。」

  這大佬年紀不是很大,脖頸上掛著金項鏈,起碼是拇指粗細的,帶來的兩個貼身保鏢,貌似是台軍退役的特種部隊,不過這倆孫子跑到這大兵扎堆的地方,也真是慫的一塌糊塗,還不如他們老大來的給力。

  巫行雲按捺著煙霧,平靜道:「岳飛岳鵬舉,武家聖人!」

  能被稱作聖人的,必然是要有大功德的,且先不論忠義如何,就憑驅除韃虜這一條,便是稱得上「聖」。

  「岳飛岳那個什磨……是哪裡人嚯,怎麼還給人刷金身嚯……」

  「大宋名將。」巫行雲不耐煩地說道。

  那大佬噢了一聲,便是不說話了,轉頭小聲地問道:「大宋是哪塊地方,是外省嗎?」

  那兩個保鏢小聲地說道:「是宋朝啦。」

  這大佬才恍然大悟,一拍腦門,才站到一旁,不再廢話了。

  前頭能從十六門入場的,都是手中握了香,敬了岳王爺之後,才聽得點將台上身披犀牛甲的張大山又吼了起來。

  「大纛發令!擂鼓鳴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兩通牛皮大鼓,那聲音真是如雷貫耳。

  實際上,這些大鼓便是架在十六處的烽火狼煙下,嘭嘭嘭的聲響,就像是打雷了一般,傳出去,讓南定城的一些佤族苗族傣族都是一陣驚愕,紛紛側目:「這是要鬧啥子喲,是不是要打仗嘞嗦!」

  「不曉得,那頭有個娃娃,說找不到活路,來城裡頭打工撒,硬是換了一張本本,才找了一個燙衣服的活路幹,曉得不,城裡頭你要是不識字,莫得用的嗦……」

  這些娘們兒懂個雞巴,在那裡扯著東扯著西,又不想在雲南省的邊上吃苦,便跑到這裡來看看,先頭家裡的男人跑到公路工地上幹活,倒是能吃個飽,一個月也能有個兩千多塊的餘錢。

  更是有生猛的,讓自己的婆娘出來賣,工地上給那群飢渴的快要擼管擼到斷的爺們兒幹,賺了一個月的皮肉錢。

  卻不料這利市終究還是被發現了,那男人被打了一頓,便扔了回去,娘們兒倒是爽利,竟然直接就去了烏衣巷,大搖大擺地出來賣,讓人哭笑不得,更是不得不感慨,這世道竟然是到了笑貧不笑娼的極點。

  因為文盲沒出路,要唸書的也就多了起來,反正管飯,就是先生嚴了些,不會就打,會了就不打,就這麼簡單。

  倒是學的快,沒文化氛圍的邊境地區,唸書的人腦殼子都是不開竅的,讓教書匠恨不得用鎯頭砸他們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面塞的是不是爛稻草,學一趟馬加爵都比這個爽快。

  可又挨不住南定城給的鈔票多,紅紅綠綠的人民幣,那真是比在境內做代課老師爽利的多。

  再一個,這邊好歹也是城裡,跑到山區,那真是翻山越嶺挑燈夜讀,改個功課用掉一根蠟燭,心疼半年多。

  娘們兒們扯著雞巴蛋子,聽得又是一聲大吼,那長長的號角開始吹響,小羊皮鼓開始急促地敲打起來,這真是要點將了。

  三通鼓,一排排的人物入場,打頭的是南定城這裡的一干大佬,各個雄壯威武,聲勢浩大的很。

  清一色的陸戰軍裝,還是嶄新的九七式軍裝,這姿勢做派,一如當年的美帝國主義的架勢,很有邪惡的霸氣。

  腳上是锃亮的長筒軍靴,佩刀的幾個頭目都是肌肉發達,撐的上衣鼓鼓囊囊。

  虎大高陳明亮左右而立,便是執刀槍警戒,站定之後,後頭各是兩隊大兵,嘩啦啦地行動,手中的五六十步槍架上了刺刀,這是臨時架上去的,卡卡卡卡的聲響,把那群過來看的人都是嚇唬的一身發毛。

  來的人當中,不少都是做生意的。

  他們便是要從一條門進來,十六個門,便是不同身份和關係,親近遠疏,有著區別。

  客卿師爺們是要入座的,坐的是前頭一排的正面朝南交椅,就在大將總帥的下方,身為當家的,自然是虎纛龍祥,後頭打好幡子,左右虎賁猛士站立,這才顯得霸氣十足,所謂舞干戚,休甲兵,便是如此了。

  只有干戚舞動,虎賁展現肌肉,才會讓那些不服氣的夯貨服軟。

  若是不服軟,就打一場好了。

  「上賓客卿,四海集團總裁黃四郎,玉如意一對,龍泉劍一口,九尺珊瑚一座,珍珠顆,禮多不明,貴客入座——」

  張大山念白結束,從正門過來,便是張小山領著上賓客卿黃四郎入座,黃四郎倒是不客氣,從國內趕來,一身黑衣披風,左右是保鏢跟著,老孫立在身後,他入座之前,倒是朝著四周拱拱手。

  不少人竊竊私語:「啊?四海實業的黃總居然也到了?竟然還是上卿?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少人還不知道黃四郎和張賁早就聯手,眉來眼去,也不知道多久了。

  黃四郎坐下之後,臉上頗為得意,這種排場,真是從來沒有感受過,周遭數萬人甚至是十數萬人,都是眼珠子瞧著。

  落座之後,一面幡子打了起來,嘩嘩地作響,迎風獵獵,上面一排黑色大字:四海集團總裁黃四郎。

  氣勢真是沒的說。

  誰也沒有料到,這第一個出來,竟然就是黃四郎,身份特殊,還是上賓客卿,放話出去,那也就是說將來黃四郎有難,這南定城的上千妖孽,隨時都可以給他支援,國內一些聞風過來的老總,都是臉色發苦,心中暗道:這搞個屁啊,黃四郎這個臭婊子養的居然和這個軍閥勾搭上了,龜兒子的,這不是明擺著來橫的嘛。

  說的沒錯,還真就是來橫的。

  老孫站在後頭,看著四周,心中也是震撼無比:好傢伙,來的人真是不少,三教九流,怕不是數萬人,連一些工商巨頭都來到這裡,這些人,倒還真是敢抽空赴險,真是不知道哪裡來的膽氣。

  但是老孫轉念一想,又覺得十分合理,正所謂風險和利益並存,現如今南定城的大軍是對薩爾溫江一線所有礦藏利益的保障,若是和南定城張賁搭上線,撈到一口湯,那也是一二十個億的鈔票,這年頭,只要有錢,殺老子殺娘都行!

  怨不得眾人赴湯蹈火一般地朝這裡跑,跟誰急都行,別跟錢急!

  「我的個老天!那人好像是華天通信的老總!他居然也來這個鬼地方!」

  一人驚呼,卻被人一巴掌扇過去:「瞎嚷嚷什麼,就你知道?小點兒聲,當這兒是國內?給你來一發你媽逼的死了都得喊爽!」

  那人縮了縮脖子,竟然是對那打他的人感謝道:「多謝兄弟提醒。」

  正說話著,張大山又是一聲大吼:「大纛發令!請十方師爺!」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30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22大龍席,帶路黨

  若有人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現,這十六個通道,就是十六條小龍,龍爪處便是龍驤大旗,獵獵作響,龍頭直奔點將台,這便是十六小龍迎虎將。但是,這所有的交椅拉出來一排,卻是有三兩只位子空著。

  空在那裡,卻是不知道為什麼。

  「馬總,不知道那位置留給誰的,居然比黃四郎還要高。」

  山西一個煤礦集團的老總,身穿一身狩獵套裝,長筒的馬靴,看上去絕非善類,乍一看,和當年的山東響馬,倒是有的一拼。

  被喚作馬總的,一副養氣有餘的模樣,很是有道家風範,他穿著一身錦袍唐裝,手中是一枚紫砂壺,輕輕地就著壺口啄了一口清茶,這便是滇東北的土茶,叫做苦丁茶,但是卻是碎葉子的山茶,極為粗糙,茶葉梗子到處都是。

  但是這股清香飄出來,卻比什麼龍井觀音大紅袍,要強得多。

  「陳總有所不知啊,那位子,表示當家的家裡面還有長輩活著,這位子是要留著的,只是……不曾看到這位當家的家裡人啊。」

  馬總面帶嚴肅,他接到英雄帖的時候,著實是懵了一下,不過現在,卻是心中澎湃,這裡的鐵礦豐富,聽聞華南鐵路局將要主持中緬鐵路,外交部也在和美國英國斡旋,上了聯合國提議程,這裡頭的說道,就多了。

  他的政治眼光只能說是一般,靠的是穩紮穩打,才在魚龍混雜的山西站穩腳跟,前陣子東亞能源集團高層覆滅,偌大的李閥,能說話的都死了個乾淨,這裡頭的花頭,真是多的讓人驚詫。

  便是費盡心機去打探,得到的答案卻是模稜兩可,哪怕是平日裡意氣風發的警察廳的廳長大人,現如今,也沒有一方提督的霸氣,反而是有些三緘其口,這裡面,更是讓馬總有了計較。

  隨後應下英雄帖,才知道,這請他的人,是何等生猛的一人。

  緬甸東北實打實的扛把子,南定城的當家的,姓張名賁,熊虎之將。

  這人,怕就是那人了吧。

  馬總突然有想起來,當年軍嶂山麓之中,陶家之後覆滅,端的是倒霉到了極點,而那時候,馬總並不知道張賁的存在,雖有留意,但幾次尋找無果之後,就放棄了,卻沒想到,在這裡,彷彿之間,有一種天差地別的感覺。

  「風雲際會化作龍啊。」

  感慨了一下,卻有覺得說是化作龍不太正確了一些,張賁此人犀利之處,行的是雷厲風行,作風硬派,絲毫沒有如龍一般的夢幻不可捉摸,是實打實拳拳到肉,便是一頭山中老虎是了。

  都市的鋼鐵森林之中,依然保持著赤子之心的,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又等了一會兒,卻聽得張大山一聲大吼:「貴客臨門——」

  這一聲,卻是讓人一愣,都是目光看了過去。

  卻看到一中年人,臉色略有侷促,不過身旁站著張小山和楊波。

  「大纛發令!請恩師陳淮安!」

  這便是一陣吸氣的聲音。

  陳淮安?誰?哪家集團的老總還是哪個大佬?沒聽說過啊。

  眾人驚詫莫名的當口,陳淮安自己也是有些忐忑,他雖然行事作風硬朗,更是當過兵,可是這會子看到這麼多長槍短炮,而且貌似還有這等威猛雄壯之人在左右,有些集團的老總更是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有些澎湃。

  「陳院長,隨我來就是了。」張小山面色溫和,如是說道。

  楊波身為手槍隊的教頭,又是手槍隊的隊長,立了幾個功勞之後,在南定城的地位不小,旁邊站著,不少人也是認了出來。

  臨滄那邊的警察局的局長,自然是知道楊波是誰,不過在緬甸地頭上,大家也沒有什麼生死大仇,只管把酒言歡就是了。

  「娘的,老子還真是沒來過這裡呢。」

  陳淮安叫喳喳地落座,竟然是在黃四郎的上首,那一排長輩的座位,竟然給了陳淮安一張。

  見他以恩師的身份坐下,幾人連忙問道:「張大當家的恩師是哪門哪派的師傅,怎麼沒有聽說過?」

  又有幾個中海過來的老總,思索了一番之後,才反應過來:「原來如此我想起來了,這當家的,曾在中海念過書,沒想到,才一年的書而已,就將他老師拉了過來,這有什麼好請的。」

  「你們幾個,有所不知了吧。尊師一道,可是極為重要的一項忠義,這是有考量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定下來的規矩,將來南定城裡如果要民治,老師的地位自然要穩定下來,否則,出了亂子,倒霉的事情才叫煩人。」幾個聞出味道來的,在那裡得意說道。

  陳淮安落座之後,左顧右盼,只認識一個黃四郎,黃四郎倒是笑道:「陳院長,放心好了,沒什麼事情的。」

  陳淮安點點頭,又有人將差點小吃送上來,他倒是雙手裡地在那裡剝著瓜果,竟然真是吃了起來,有滋有味,心態陡然之間就變化了不少。

  不過這光景下,還有幾張位子,總是讓人覺得有些發毛。也不知道會是哪個會來。

  陸續的人馬已經開始進來,外頭的長槍短炮拉出來炫耀了一圈兒,這是給緬甸當地人看的,也得耀武揚威一番,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實力。

  對付這些土老鼠,根本不需要什麼戰術戰略,只管實力碾壓,一路碾壓過去,輕鬆的很。

  到了如今,已經不少人知道,這南定城掌控的緬甸東北,怕不是富礦連成了一片,軍政府的席丹瑞大將還沒有反應過來,在日本急的調教的孫正義還在叫罵,他風頭的一家鐵礦公司,連續受挫,數以百億計算的日元正在打水漂,這讓孫正義實在是惱火的很。

  不過今天南定城這麼熱鬧,各方人馬也是大張旗鼓地過來瞧個究竟,日本人自成著,又有幾個武道派的武士抱胸環伺,這些彷彿明治維新時候的國人眾,看到這些華人如此大張旗鼓這麼囂張,真是讓他們不痛快到了極點,彷彿是一根骨刺扎在了背上,實在是鬱悶到了極點。

  浦島居正此人,也在這裡。

  不過此時雙方已經罷戰,三井財團內部的權力鬥爭也已經拉開帷幕,關西的財閥開始互相的爭奪日本控制權,三井友住算是掌握了三井財團日本本土的三成能量,算是極為有可能問鼎三井家長寶座的人選。

  這位低調了一輩子的老傢伙,陡然發力,卻是讓人措手不及,三井博文死在他的前面,這裡頭的說道,又是讓人不清不楚了。

  東亞的經貿,撇開日本去說是不可能的,日本在經濟領域的影響力,若是故意不去理會,那是自欺欺人。三井財閥內部傾軋,也確實震蕩了亞太的經貿活動。不過,一切的起因,卻是因為巫行雲在日本之行的瘋狂廝殺。

  這才是導火索。

  死的人,都是一方諸侯,現在,卻將偌大的江山留下來,讓人撕咬。

  巫行雲離著日本人不遠,他一聲不響,站立在那裡,浦島居正看到他之後,雙目雖然一閃而過的憤怒,但是又沉默了下來。

  可以說,巫行雲日本一行,和刺殺斐迪南大公引爆巴爾幹,進而形成一次世界大戰,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倒霉的是關西財閥,但也總有人要從內心感謝巫行雲,那便是三井友住的幕僚團隊了。

  沒有他,興許三井友住還需要五年的機會去等三井博文,但是現在,卻是不一樣了,論起三井家族的雄主之姿,恐怕唯有三井友住,還能當得起這樣一句話。

  「筆頭,那人……不是支那人的特工嗎?」

  一個日本人正小聲地這般說話,話音剛落,卻突然感覺胸口一通,一柄長刀將其貫穿。

  刀名海座頭……北野武道家的傳家之寶。

  「你——」

  浦島居正雙目圓睜,看著握刀的那人,不是巫行雲是誰?

  嗖!

  帶血的海座頭,架在了浦島居正的脖頸上,冷冷地看著他:「野狗對著猛虎嘶吼,卻忘了自己的實力究竟是怎樣的了。尤其是……這裡還是猛虎的地盤。」

  浦島居正雖然憤怒,但是竟然咬牙躬身,九十度鞠躬行禮說道:「我為我的人出言不遜深刻道歉。」

  刀刃上的血珠子嘀嗒嘀嗒地落下,巫行雲面無表情,揮舞了一下刀,一個刀花落過,收入刀鞘之中,竟然是看也不看,轉身離開。

  台上正在剝著芒果的陳淮安看到這裡的情況,當時就哽住了,當場殺人?這、這也太火爆了吧!

  雖然早就聽說緬甸這邊瘋的厲害,金三角那裡更是人命不值錢,可真的看到這樣直接砍殺的,那真是刺激到爆棚。

  周遭的人也是大為緊張,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這頭瘋子。

  巫行雲這頭畜生,本來就是MSS第一戰刀,威猛無比,犀利到了極點,自逃出中國之後,已經是和放虎歸山沒有任何區別。

  他在日本幹的那些事情,每一條拎出來,都是千刀萬剮的罪名,再殺一兩個,又算得了什麼?

  眾人驚詫,可南定城的人倒是略微的緊張而已,想來,也是看得多了,有些麻木。

  在芒市和南定城這裡,那些想要鬧事的,基本上都被宰了個乾淨,殺到手軟,不過現如今,誰要說南定城的戰力差,恐怕自己都會咬到舌頭。

  「去個人,把人拖走。」

  張小山微微皺眉,巫行雲這人……實在是殺氣太重了一些,也只有張賁,才算是全面的優勢壓倒,不論是哪方面。

  大龍席的位子上,現如今依然只有陳淮安,人們也是隱隱猜測,難道其實就只有恩師這樣一員在這裡?還有人呢?

  別人都在那裡揣測,可外頭卻是有著別的事情。

  就在南定城以南的一百公里出,魏學兵的人馬已經團團包圍,千兒八百人的隊伍,被活活地包圍,堵在了一個村子裡。

  這村子,就在小河邊,靠著林子,原本沒有什麼,很是偏僻,但事情壞就壞再,魏學兵手下有人強奸了一個當地的克倫人,原本別的女人或許就不掙扎了,被誰奸不是奸?但是這女人是要去南定城的烏衣巷出櫃的,有了一層膜,原封貨的價錢也要高上十幾倍,頭一次還得有花紅錢。

  這下子被魏學兵的手下奸了,頓時怒不可遏,硬生生地毀了她的財路,自然是惡從膽邊生,毀了身子毀了財路,兩條大恨,頓時無明業火三千丈,跑去南定城帶路了。

  魏學兵此時此刻,把那小崽子輪了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外頭還有千五百的熊虎猛士,堵在那裡,迫擊炮打了三輪,三四百人衝出去投降去了,將槍一扔,趴地上五心朝地,匍匐在那裡,姿勢倒是很有一點風範。

  「這是你的賞錢。」

  三宣堂的敢戰士,第六大隊的大隊長劉成虎將一疊人民幣給了那女人,那克倫女人連連道謝,全然是忘了自己被奸污的事情,歡喜地去了。

  後頭更是有一輛小車子,載著她,朝著南定城而去,這女人,是要奔南定城的烏衣巷,和那正兒八經開店做生意的談一談價錢,做個小店裡的粉頭,有個三五年,也夠她在緬甸搞一塊地養老了。

  劉成虎拿起大喇叭,大聲喊道:「魏學兵!你個婊子養的今天逃不了了!爽快點的,趕緊投降!老子還能給你在當家的面前求個情否則……今天你們全都要死光光!」

  魏學兵眼珠子一轉,額頭上的毛子汗都出來,嘴裡咒罵道:「臭婊子養的,廣西的三宣堂媽逼的跑老子地頭做什麼,好好的國內清福不享,死到緬甸這鳥不屙屎的地方胡天胡帝,都他媽的是傻逼!瘋子!」

  他咒罵著,詛咒著,彷彿這樣就能活下來似的,不多時,那邊轟轟轟轟轟的炮擊聲音開始了。

  落地的炸彈炸的到處都是彈坑,觸目驚心到了極點,魏學兵知道,他今天這個坎兒,邁不過去了。

  一咬牙,魏學兵拿著手槍道:「拼了!」

  說完的瞬間,卻感覺到太陽穴上一冷,黑洞洞的槍口頂著他。

  「對不起老大,我們不想死……」魏學兵多年的副手,雙目糾結地拿槍頂著他說道。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31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23背靠社稷

  魏學兵落馬,十分鐘後傳遍南定城,更是有人聽說,此獠首級已經用石灰裹好,馬上就會過來梟首示眾,聽著驚悚,聞著膽寒,如此手段,實在是不知道是個哪出。那些西方歐美的特工,都是面色一變,怎地都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狀況。

  內比都,席丹瑞接見了英國的大使,同時一通會晤的,還有德國大使以及日本大使,三個強國同時出現,確實讓人為之色變。

  這一時間的變化,自然是瞞不過國內,在席丹瑞接見三國大使的同時,京城內一場會議也在緊鑼密鼓。

  尚和心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在會議桌的一處閉目,只是聽,沒有說。

  李家覆滅,在場開會的人,對尚和心都是更加忌憚三分,可以說,如果沒有尚和心橫插一槓,李家絕對沒有這麼快被殺個乾乾淨淨。

  這只笑面虎手頭上,握著全中國幾乎是小一半的情報,在場眾人的人頭,都是高高懸著的,想要叛國?可以,你家裡人休想有個好果子吃,哪怕是到了國外,恐怕也就是二等公民的待遇而已。

  尚老闆的手段,極盡殘酷,嚴厲之處,已經是非人的程度了。

  這一回,雖然李家的死敵政敵都是對尚和心的手段大為嘆服,又是連連示好,但是卻不得不提防著他,這只笑面虎,太可怕了。

  做他的敵人,實在是有些如履薄冰。

  唯有那些堂堂正正,一身正氣絲毫不懼的人,才不怕他。

  錦衣衛指揮使的名頭雖然響亮,可到底只是朝廷鷹犬,特工頭子,還不能到台前來呼風喚雨。

  「情況大家都是知道了。礦物、商務、地質,幾個部門的同志都是進行了評定,智囊團的意思和分析大家也都清楚了。緬甸這塊兒,我們放著一直沒動,緩衝地帶嘛,但是又不能閒著。現在大家都知道,芒市過去,現在那裡改成了南定城,具體情況就不贅述了。」

  主持會議的是個中年人,有著如日中天的那種霸氣。

  說話的時候,那種上位者的油然決斷,卻是很有魅力。

  「無非就是兩點。一,這是一塊大利益,不能讓給國外勢力。二,如何將這塊利益納入控制。」

  他說完話,就整個人環視四周,手指交錯,目光掃過之處,人人都在沉思,在這裡的人,都是一方獨擋的人,手段非凡,這些技術性的官僚,還沒有腐朽,在實幹的問題上,卻是當仁不讓的。

  「這個張賁,靠得住嗎?」

  有人突然發問,不過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有點措辭不當,又加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他穩定緬甸東北的能力,靠得住嗎?」

  「我覺得沒有問題。」

  一人手中持著圓珠筆,戴著一副圓框眼鏡,這是一個社會科學院的高級工程師,目光灼灼道:「實際上,我親自在芒市和南定城度過了一段時間,根據我的判斷,這人雖然年輕,但是手段很強,確切地說,是針對性很強,暫時來說,很長一段時間內,這裡都會由他控制。」

  「問題在於鮑德溫礦場附近,這裡才是真正的爭議地點,緬甸內戰,此時在哪裡打起來怎麼打,都是可能的。」

  「他能堅持住嗎?」

  「和緬甸軍政府還有佤聯軍比起來,似乎還弱小了一些。」

  「不過我覺得可以支持一下他維護國內企業的利益嘛。」

  「我們表決一下吧。」

  ……

  兩個多小時的會議,不算長,也不算短,會議結束的時候,尚老闆才睜開了雙眼,他胸膛明顯地起伏了一下,然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手指關節有些發白。

  主持會議的那人看著尚和心,突然說道:「老尚,往後的工作,還希望你多多配合。」

  他伸出了手來,看著尚和心。

  尚老闆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伸出手,和這人緊緊地握手,然後鄭重道:「一定的。」

  各方的博弈,都在這些豐富的礦藏上爭奪。

  而中國礦務局派出的專家再次傳回了消息,在薩爾溫江的上游,發現了金礦,確切地說,是混合型礦脈,在金礦礦脈沿線,是兩條山谷,並行的河谷河床左側,也就是偏東北的地方,是一處中型煤礦。

  這片原本鳥不屙屎的鬼地方,現在……遍地是黃金。

  「絕對不能夠讓國外勢力染指!」

  這是這次會議之後的唯一綱領。

  哪怕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最重要的是,緬甸東北地區最大的軍閥,也就是張賁,是親華勢力,或者說,完全就是中華勢力的一個延伸。

  尚和心臨時受命,全權負責對緬甸的情報工作,其中兩顆軍事衛星有三個月的使用權限。至於一些偵察機,也在不停地活動,成都軍區方面進行空中支持。

  南定城內部,張賁的鎮定沉著,讓人有些驚詫,不少人不明白為什麼當家的就這麼淡定從容。彷彿從來都不是孤立母國之外,而是在華夏黃土之上一般。

  農曆的四月初二,公歷的五月十一,張賁在南定城立旗,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堂,但是這排場已經打了出來,正式開堂的綵頭,還沒有出來。

  這綵頭,到底有多大的規模,還不得而知。

  但是各路人馬已經躍躍欲試。

  不論是黑道白道還是巨富豪商,都是蠢蠢欲動,這是一塊寶地,如果沒有公路,這裡就是不毛之地,是鳥不屙屎的鬼地方,但是現在,它就是寶地,是聚寶盆。

  張賁已經拋出了甜頭。

  前來觀摩張賁立旗豎起虎頭旗掛起虎賁節堂牌匾的人,都一人拎了一枚金牌,這金牌上面便是一頭虎踞山頭朝天嘯的雕刻,大手筆。

  也不知道花銷了多少黃金,卻是讓人有一種震撼。

  而在廣場上,那偌大的沙盤,不是緬甸東北還是什麼?

  一條公路沿著山腰蜿蜒進入,谷底河流,清晰可見。

  但是那一處處化出來的區域,卻又讓人眉目清晰了起來。

  那綠的,就是緬甸翡翠的玉石坑。那黑的,就是煤礦。那金光閃閃的,就是那條神秘的金礦礦脈,而那赤紅的,正是讓人垂涎三尺的赤鐵富礦。

  關山手持青龍偃月刀,站在點將台上,張賁身穿颯爽軍服,宛如三十年代的軍閥頭子,長筒的馬靴锃亮,腰間是一把斬馬腰刀,配著一把大口徑的手槍,戴著手套,因為身材高大肌肉厚重的緣故,使得他看上去分外的猙獰,面目輪廓越發的清楚起來。

  那些第一次見到此人的客人,都是暗暗咂舌,一些女人都是微微側目,閉上眼睛,竟然是不敢看他,誰都知道,這傢伙的煞氣,已經重的驚人。

  這便是活生生的軍閥嗎?還是中國國內出去的那種?

  一些人有些好奇,他們都在和平年代生存著,始終不明白,軍閥軍閥,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但是眼下瞧見了,才渾身一顫,只覺得,這樣的人,還是不要靠近自己的好,自己的生活中,還真是不需要這種殺伐果斷的軍閥頭子。

  張賁將腰間的腰刀鏘的一聲抽了出來,讓人毛骨悚然,都是渾身一顫,哆嗦了一下,指著那條赤鐵礦的礦脈區域,張賁朗聲道:「鐵礦。」

  這一聲話,讓那些國內匆忙趕來的鋼鐵廠老總們躍躍欲試,卻又不敢說話,正此時,卻聽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勝利鋼鐵廠可以從這裡進口礦石嗎?」

  「可以。」

  話音剛落,那些其餘的鋼鐵廠老總都是一身顫動,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叫喊起來:「我們華陽鋼鐵集團……」

  「我們萊鋼……」

  「我們清河鋼鐵……」

  ……

  這一陣陣的嘈雜,讓不少巨富豪商都是不屑,心中暗道:成何體統。

  那些香港來的珠寶公司,還有新加坡的珠寶公司,都是微微側目,頗為自傲和不屑,唯有幾個澳門來的大佬,老老實實地站著,卻是不囂張,又兩個可能是十四K的香主,地位不高,但是說話警醒,又是孝敬的好,竟然是讓張小山頗為點頭。

  提前領了他們過來說話。

  不過他們也是有眼力勁,竟然連忙道:「好說好說,大家都是中國人,他們先,他們先……」

  立旗掛牌匾,這是開堂最開頭要做的事情,當下的時候,這些混江湖的人,反倒是清醒的多。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會說話,從澳門那裡過來,還知道禮數,不容易了。

  提到了中國人三個字,倒是讓張賁高看了一下這澳門的黑幫,比起台灣那邊剛上台的那個幫主,實在是有著本質的區別。

  「先出錢,後拿礦石。運輸隊……只做五家的生意。路修通了,就可以開運,臨滄是中轉站,昆明、昭通、桂林,三處為總中轉站,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張賁手下的幕僚,也早有計較,此時張賁說出來,更是輕鬆無比,眾人一愣,又是琢磨了起來,其實,運輸的成本,已經是低的不能再低了,不過相比較起來,如果是太遠的鋼鐵廠,就有些不划算,最好還是有鐵路,這樣還能划算一些。

  比起從澳大利亞進口鐵礦石的風險,顯而易見,這裡好歹是自家人,而且設備什麼的還沒有安裝,吃頭湯,將來的生意才做的長。

  沒有傻逼,眼睛都放得很亮。

  「沒問題!沒問題!」

  這一聲聲的叫喊,如何讓人相信,這些一方豪強,其實都是大型企業的總裁或者掌舵人?這宛如街頭小販賣菜一般的光景,決定的,可能是數以百億計的價值,讓那些隨同而來的女人們都是目瞪口呆,這種事情,這輩子,見識過了這麼一次,興許,也是足夠了吧。

  不過,人們又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一個人身上,那便是一開始開口詢問的那個女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外國女人。

  但是,這女人的中文說的極好。

  梅爾波娃.阿爾瓦耶夫。

  那個格魯吉亞的大洋馬。

  「真是令人驚訝,啊哈。」

  她聲音不高,充滿著被戲耍的那種自嘲,還有一種慍怒在,彷彿是被欺騙了許久之後的怨憤,但是,她卻忘了一點,她是以什麼資格和身份呢?

  「沒空搭理你。」

  張賁側目,將佩刀指著幾處綠色的地方,畫了個圈:「六個玉石坑,規模都是中型,設備都沒到,玉石的樣品,想必也有人看過了,實力為尊,先到先得。」

  這話比起先頭的赤鐵礦,更是霸氣。

  一句實力為尊,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張老大!我們萬福珠寶……」

  「張生,香港的陳先生一直很仰慕你……」

  「仰慕你老母啊!滾!」

  「我們可以出設備和工人,不知道……」

  「值百抽五啊大佬,張將軍,我們很有誠意的……」

  此時此刻,已經群情激動,在圈子裡面的人早就反應過來,全部一窩蜂地湧動過來,而外圍的人,則是似乎是知道消息慢了一些,只能安心地等著。

  起先那些香港新加坡的珠寶商人還在嘲笑鋼鐵廠的老總如何的不給力,此時此刻,卻也是這樣的緊張,深怕錯過了這次分享實地玉石坑的機會。

  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緬甸內戰,泰國又出現政局動蕩,各大珠寶公司的玉石存貨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雖然大多數人都有存儲毛料的習慣,但是很可惜,如果沒有穩定的貨源,注定會被擠兌乾淨,玉石一途,拼的除了一開始的財力,最重要的是,途徑一定要穩定,所以才會出現許多珠寶公司後發先至,正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大量的貨源,哪怕是做二道販子,這輩子也不用愁。

  不過現在,東南亞諸國都是或政局或局勢或經濟不穩定,完全無法穩定珠寶的價格,尤其是玉石的價格,已經上漲了百分之一百二十多,可即便是這樣,在中國和海外的華人圈子裡,玉石的消耗量依然遞增。

  尤其是因為得知主要的產玉地區都內戰或內亂,有眼光的人也有選擇性地進行投資玉石,只待增值出手,這便是宛如房地產一般的盛宴,唯有珠寶商在其中,痛並快樂著。

  四月份銷售額超過一億的公司就有三十二家,這還僅僅是港澳台和新加坡的數據,如果算上中國內地和北美公司,就不知道是多少了。

  雖然新加坡屬於反華急先鋒,但是不得不承認,在賺錢和抱大腿以及看風向的能力上,李氏父子有著獨到的判斷。

  緬甸局勢,他們一眼下注在了張賁身上,第一次的投資就有兩個億美金,這等魄力讓港澳台三地的豪商都是目瞪口呆,不過,李光耀父子有著自己的判斷,他們明確地判斷出來,中國政府對於此地的軍事力量,可能要扶持了。

  之前的外交部發言,便僅僅是一種官面文章罷了,實際的動作,才是最緊要的。

  李光耀父子沒有判斷錯誤,雖然他們是華人,但卻又反華,同時卻又極端地追逐利益,以維持李氏父子在新加坡的統治地位。

  一切只待解開面紗。

  席丹瑞是否能夠借助外力降服這薩爾溫江以東的域外天魔,還不得而知。

  現在嘛,一場瘋狂的盛宴,刺激的這些商人都在不停地追逐著這瘋狂的利潤。

  「真是壯觀。」

  巫行雲站在關山旁邊,關山此時一身關二爺的打扮,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晃動了一下,上面嘩啦啦的作響。

  「怎麼,有話說?」

  巫行雲側目看著關山。

  關山突然看著人潮,道:「巫兄,可以問你一些私人問題嗎?」

  「但講無妨。」

  巫行雲手按在海座頭上,顯得有些輕鬆。

  「你有家人嗎?」

  鏘!噠!

  巫行雲拇指一推劍格,又迅速地收刀,到底是沒有出刀。

  「我知道你問我的意思,以前怎樣,還不知道,不過現在,哪怕是曾經有,現在也只能當是沒有了。」巫行雲冷冽說道。

  關山點點頭,道:「我有一個妻子,我想讓她過的好一點。張兄弟是個絕世的奇人,我做不到像他一樣忘我捨身,但是,我也想助他一臂之力,還他一個還不清的恩情。算起來,巫兄弟,你和張兄弟很像,不過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巫行雲突然自嘲地苦笑一聲:「哼,我還不知道麼?我巫行雲,早就被仇恨狂暴充斥了內心,現如今,不過是行屍走肉的殺人機器罷了,等哪天殺不動了……算了,想必老子也沒有殺不動的那一天,真有的話,那只能說老子已經死了!」他咬牙切齒,狠歷地說道。

  關山點點頭,道:「這便是你巫兄弟的氣魄了。關某不如,不過,關某卻是看得出來,巫兄弟也是個愛華夏愛到至深的人。只是,你就不怕,愛祖國愛的太深,而她卻不愛你麼?」

  巫行雲哈哈大笑起來,他笑的極為暢快,手指指著關山,彷彿是看到什麼極大的笑話似的,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關山啊關山,你也算是堂堂的漢子,怎麼也和娘們兒一樣唧唧歪歪起來。我巫行雲,別的不敢說,精忠報國四個字紋在身上,那不是為了好看的!我愛國,那是我的事情,至於國愛不愛我,誰他媽的有功夫去操心這個!將來百年之後,看怎麼說我,便知道這母國上下,到底是否是愛我的!關山,你終究只是一個練武的江湖漢子,你還差得遠!」

  巫行雲抽出了手中的海座頭,目光灼灼,獰聲道:「我能在張賁這裡服軟,不是因為別的,不是我巫行雲怕了他,也不是因為我巫行雲膽小縮卵想要躲在這裡,而是因為,我能夠感覺到,張賁之狠辣,遠在我之上,他不像我,還會將愛國這樣的話冠冕堂皇地掛在嘴上,他連說都不會說,他只做他的事情,你明白了嗎關山?於他而言,什麼我愛國還是國愛我,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和念頭去想這個……他只是在做!」

  關山雙目圓睜,終究是沒有了勇氣和巫行雲對峙,他也不是什麼平凡之輩,但是在這裡,他能夠感覺到一股熊虎豺狼的激情,這是野獸一般的瘋狂,粗糙的,不加以掩飾的力量。

  不過,巫行雲這番話,還是宛如棒喝,讓關山恍然大悟起來。

  原來,都是他小肚雞腸了。

  於張賁這票人馬而言,那些什麼愛國的話題,都太遙遠了一些,他們看中的,只是這條路能走多遠,或者說,能走多遠,那就走多遠吧。

  身死人滅?哈哈哈哈……

  背靠社稷,這堂堂正正的一代偉業,竟然只是一個熱血青年的一番掙扎麼?還是說,他本就想著要這樣衝出去,奮力衝出去,一拳砸爛了那些規矩,然後,飄然離去,留下一番點評,留下一番驚魂未定。

  悵然之處,讓關山有了一絲明悟,惶惶然之中,他終於明白,他在追求上,少了一點點什麼,少的那一點點,叫做信仰。

  底下的紛雜吵鬧,幾欲要打起來的各路珠寶巨頭,手中揮舞著支票本,大喊大叫,哪怕是年過六旬的老者,此時也是一邊朝著嘴裡噴著氣霧劑,一邊大聲地叫嚷著金額,彷彿不這樣,不顯得他的誠意一般。

  能夠將數以億計的生意當做賣菜一樣地往外撒,也唯有南定城這裡的一票人馬了。

  看著這紛紛擾擾的人,張大山冷笑一聲,不似常人地低沉說道:「娘了個逼的,老子還當這些鳥人下面鑲金帶銀的,沒想到,還是和老子一樣嘛,嘿嘿,嘿嘿嘿……」

  他難得做一回靠大嗓門露臉的事情,左右的跟班都是老老實實地站著,兩個剛退伍的大兵眼睛裡還有些不可思議和震驚,這裡的一切,和以前看過的緬甸,一樣又不一樣,充滿著神秘。

  張賁並沒有去理會那些珠寶巨頭的呼喝,只是在一處黃金色的地域又畫了一個圈:「這條黃金礦脈……」

  「張總我們很有誠意的……」

  依然嘈雜……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32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24車馬營盤,烽火連天

  立旗之後,需過了離火四月才能正式開堂,時間可能長可能短,其中的綵頭越好越大越能耐,越是能夠顯示出這個堂口的實力。

  就好比以前賣米的米鋪子,剛開舖子半價賣米如果能夠撐上仨月,這個米鋪的名聲絕對是小不了的。名氣要打出來,也快,叫的也響亮。

  這就是一種力,可能是財力,也可能是魄力,不一而足。

  不過在緬甸這塊地上,就是綜合的實力。

  錢、人、炮、地盤!

  「南定軍實力雄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時候,奮力一搏,將資金抽過來,將來分紅,回報豐厚啊!」

  「可是……張賁此人,到底是否有信用可言,我們並無從得知啊……」

  香港這邊的幾家珠寶公司在那裡開著小會,正說著,突然一陣驚呼,鑼鼓敲響。

  「怎麼了?!」

  「出了什麼事情?!」

  他們推門出去,卻聽得一人大喊:「香港陳先生斥資六億,要做一號坑的盤子,已經定下合同了!」

  「啊?!這、這、這……怎麼這麼快!」

  幾人更是驚呼,陳先生,就是陳六福,他的六福珠寶在香港也是中上實力,但是斥資六億,卻是他現在能夠拿出來的全部極限,或許之後公司的賬面上,就只有幾十萬的領頭,下個月的工資就可能發不出來。

  但是陳六福卻定下來這樣一個合同。

  一號坑的所有基礎建設都是他來出錢,工程隊他來解決,可能租用鼎鑫建築,王宏圖志得意滿地在那裡和陳六福握手,儘管滿頭大汗,但是這個原本出生潮州的香港大亨,卻心情有些激動。

  他是冒險,不過這個險,卻是值得的。

  一號坑出了三套冰種飄花,幾百萬上千萬的貨且先不去論它們的價值,這個坑其實是個古代坑,只是因為緬甸內亂,廢棄了而已,現如今,再重見天日的時候,便讓人以為這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陳六福有老一輩的玉石志,知道這裡有古代的老坑,手底下的三個師爺親自觀摩了一番之後,有七成把握這裡是老坑。

  七成,這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陳六福決心在自己退位之前,將六福珠寶做到天大,也要榮登一下香港珠寶商的龍頭交椅,他有這個急切的願望在,所以,四十八歲的陳六福和二十歲出頭的王宏圖握手的時候,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陳先生,你的決定是極為正確的。」王宏圖認真地說道。

  他咬耳小聲地在陳六福的耳朵邊說了一句什麼。

  陳六福雙眼一瞪:「什麼?!此話當真?!」

  他普通話不是很好,帶著濃重的潮州話的味道,不過卻也顯得出他急切的很,邊上的三個師爺也不知道陳先生到底是怎麼了,只管看著。

  王宏圖點點頭:「我們南定軍,上下奮勇,理當如此。」

  陳六福雙眼放光,連連點頭,又道:「好!好,好!」

  他連道三個好,突然一拍掌,道:「王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看看二號坑三號坑?你知道……」

  「王先生,貪多嚼不爛,我們當家的不喜歡太貪的人。這句話,是我私人提醒您的。」王宏圖正色道。

  陳六福一怔,掏出一張白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然後道:「是、是,說的對,是我急切了。」

  眾人驚詫的時候,這時候聽到一陣柴油發動機的咆哮聲,嘩啦嘩啦的履帶前進的聲音傳了過來,兩輛裝甲車哈拉哈拉地朝前開著,冒著青煙的兩輛老舊裝甲車停在了場地上,外頭又是五六輛的光景,接著是兩輛解放大卡車拖著兩隊兵,後面是四輛東風大卡車,同樣是裝著大兵。

  全副武裝的大兵嘩啦啦地下來,手中的八一槓都是嶄新锃亮,有些混江湖的,眼珠子放光,一下子就認了出來,更是有部隊裡出來的人知道,這票人馬,怕不是剛剛換了裝備吧。

  這些人,都猜的不錯,不錯,這確實都是嶄新的裝備,卡車上放著兩挺重機槍,後頭是迫擊炮,還有一門榴彈炮,幾個小隊長都是背著火箭榴彈發射器,然後打著報告,一副中國軍隊的做派,更是震懾群雄。

  暗道這份實力實在是咂舌的時候,又聽到後面嘩啦啦啦的聲音傳了過來,於是五六輛大卡車,不知道是什麼牌子,車頭平整的很,車頂上都坐著大兵,手中握著算盤機槍,脖子上掛著望遠鏡,又兩個捧著九五狙,就這麼拉著把手,站在一側。

  車子一停,就嗖嗖嗖地利落下來,帶隊的第六大隊的大隊長劉成虎身材高大,從一輛吉普車上下車之後,朝著點將台行了一個軍禮,隨後才大聲喊道:「賊酋魏學兵!已被我六大隊剿滅!梟首示眾!」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比起張賁,這魏學兵魏學剛兩兄弟在緬甸金三角附近的名聲,更是讓港澳台的人清楚一些,走私毒品的幾個大亨,除開鮑有祥和坤沙這種一代毒王,那些有名的大佬,魏氏兄弟,就是其中翹楚。

  當年在越南河內爆發的百噸毒品案,就是魏氏兄弟做出來的。

  港府特批的一批懸賞,魏氏兄弟就在前十之中。

  這兩人,便是凶名在外多年,是數一數二的窮凶極惡。

  可是,現如今……貌似是死了?還被人剁了腦袋,還得掛在太陽底下曬乾?

  裹著石灰的魏學兵的腦袋就這麼吊著,一個大兵將手中的長槍卡上了刺刀,然後挑著魏學兵的腦袋,在大場上走了一圈。

  南定城內的人,都是知道魏氏兄弟的凶名,陳明亮和虎大高,兩員虎將和此獠都有交鋒。

  陳明亮的成名一戰,正是戲耍了這兩人。

  也足可見魏氏兄弟的威名。

  只是沒想到,三宣堂的劉氏子弟,終究是沒有辱沒門風,雄風不減當年。

  劉成虎一臉肅殺,行禮之後,只管列隊,帶著大兵們站在一旁,那小兵走到點將台下,正要往下走,卻聽到張賁喊道:「等下。」

  小兵站定,行了一個軍禮。

  張賁單手將那人頭拎了起來,手上沾滿了石灰,周遭的人都是紛紛側目,不少女人都開始乾嘔,有的人甚至已經嘔吐。

  而南定城的居民,附近的村民都是一臉驚愕地看著這一方霸主到底要看什麼。

  只看到,張賁張口淡然說道:「不錯!確實是魏學兵那狗雜種的腦袋!好!劉成虎,記你一個功勞!」

  「是!」

  劉成虎行了一個軍禮,深吸一口氣,不知不覺地捏了捏拳頭。

  話一說完,周圍爆發出驚人的呼喊聲。

  當地人不少人都受過魏氏兄弟的折騰,少不得痛恨這票毫無底線的雜碎,輪到張賁手上雖然也有殺人,但殺的都是道理俱在,現在魏氏兄弟折了一個,起碼就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物,便是這般簡單了。

  陳六福見狀,心中更是堅定要投資緬甸東北的信心,他知道現在中國政府肯定也在支持張賁,他相信,多則三年,遲則一年,薩爾溫江以東,肯定會改姓張他有這個預感,而且非常的強烈。

  這等強軍在手,魏氏兄弟要翻盤,絕無可能,現在魏學兵一死,魏學剛除了投奔其餘勢力,根本沒有出路。

  張賁將手中的人頭一扔,一人出來接住,眾人看去,突然有一群操著西南口音的人驚呼道:「龜兒子滴!嘞個不是金沙江的波娃兒嘛!」

  不錯,正是金沙江槍王楊波,此時他一身黑色短衫,唐裝打扮,腳踩布鞋,身材也比之前更加的強壯,他身為張賁手槍隊的隊長,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周圍知道的人紛紛打聽,想要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這樣讓人驚詫。

  有幾個攀枝花那裡來的鋼鐵老大咂舌擦汗,小聲地說了一下金沙江槍王楊波的來歷,更是講述了一番那傳奇故事,聽的人更是側目:操,這樣厲害的人,居然是這個軍閥頭子的跟班?

  黃四郎見到張賁的排場,心中震撼之餘,又是暗自慶幸道:當年一個念頭閃過,沒想到今時今日,會是這般光景,時光荏苒,到底是風雲際會化作龍,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虎嘯山林的時候啊。

  他心中感慨張賁,何嘗不是在感慨自己,他和張賁互為引援,他有錢,張賁有力,財力財力,只有能夠將財物力量結合起來,才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否則,想要拼錢多?他黃四郎當初中海紛亂的時候,早就該被人吃成骨頭渣子了。

  他沒有死,反而四海實業一句做大,將姚氏的船運瞬間壓制下去,正是因為白道有東方剛為盟友,黑道有張賁以為支援,誰也不想惹上那條瘋狗。

  張賁這樣的人,在明面上打打殺殺,已經讓人震駭莫名。

  那中海以一當百張正南的名聲,至今還在流傳,而當時,這樣的人,居然是在暗處,讓那些想要下手的人,何等的不自在。

  即便有人出手,如劍俠飛天這樣的高手,也不得不承認,落在下風,也是不冤枉。

  老孫在後面輕聲道:「少爺,張賁的實力,也終於成了氣候。至多一年時間,薩爾溫江以東,就是他的天下。而且……照我推斷,他和尚和心的默契極為微妙,說不定就是這個時候,尚和心已經在謀算如何給他支援,而不落給洋人口實。」

  「老孫,你的意思是,將來薩爾溫江以東,大有可為?」黃四郎微微側目。

  老孫笑了笑:「車馬營盤,烽火連天,他手下強兵無算,三宣堂勇毅堂這些人都落在他的手中效力,那個劉成虎,不過是三宣堂的敢戰士而已,現如今也憑藉一番功勞做到這等地位,榮耀財貨都是次等,這些人,追求不一樣。但是,不是人人一樣,所以,錢、權、女人呢,該有的,這裡也會有。一旦薩爾溫江以東平定,和緬甸軍政府分庭抗禮,或許,才是真正精彩的時候。」

  黃四郎沉思了一會兒,道:「老孫,你當年在西南混跡多年,東南亞諸國你也給我說過,難道這裡,就沒有人真的可以為難住張賁了嗎?」

  老孫想了想,道:「東南亞諸國之所以起不來,根據我當年的感覺,應該無非就是中美英法俄的操控,也就是說,這是五國共同的期望,沒有哪個大國希望在交通要道上,有哪個國家是政局穩定繁榮向上的,否則,就不好操控了。」

  黃四郎點點頭,深以為然。

  「看來,早晚都是一場血拼,就看張賁的底氣如何了。」

  「他的底氣,比少爺都要足啊。」老孫意味深長地說道,見黃四郎不明,老孫才嘆了一口氣道:「將故土親友都撇下,孤身在外,已經是絕了退路,楚霸王背水一戰,也沒有比這個更加苛刻,你說,他已經什麼都放得下了,還有什麼比一無所有更加有底氣的呢?」

  黃四郎突然渾身一顫,雙目微紅,喃喃道:「是啊,他好像真是一無所有了。」

  他是個商人,還是個寡頭,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動容,不得不承認,張賁這樣的人物,熱血到了極致,根本就沒有極限,或者說,除了一腔熱血,他還有別的嗎?或許沒有了。但是,無關乎其他,這正是此人要追求的。

  所以,才有這般魄力勇力毅力魅力吧。

  所以,才會有這般多的血氣方剛的悍勇之輩跟隨於他。

  這些熊虎之將,這些虎賁猛士,前赴後繼的同時,又有著讓人震撼的動容。

  絕非是什麼輸出革命,而是一種道義所在,當在國內勇士無用武之地的時候,若不想沉淪泯然,需毅然出行,燃燒自我,張賁能夠做到,自然能夠影響到他人也做到。

  這種共鳴,黃四郎隱隱能夠察覺到。從一開始,他就能感覺到,張賁和別人,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人頭懸掛,在那點將台前,一枚人頭升起來,這便是能嚇住小孩子哭的魏學兵,死的時候,恐怕都不知道,自個兒陷入絕境的時間,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車馬營盤,在南定城的四周,一共是四個駐地,四個大隊分別佔據,又在薩爾溫江河岸有一支大隊,在南邊有一支大隊。

  共六支大隊,兩千多號人馬,個個都是精兵悍將,徐海兵在國內因為被叫去詢問,便是知道張賁在京城太原,做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只是,此時此刻,徐海兵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虎大高和陳明亮都陷了進去,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事到如今,他能夠做的,就是問問看,當年那些哥們兒,當年他帶的那些兵,有沒有興趣,去緬甸大幹一場。

  這世道,便是要變天,也要從他們開始。

  徐海兵想著變天,美國人何嘗不是如此。

  坐上美利堅大統領的奧斑馬口中喊著提高福利的同時,卻繼續簽發了阿富汗增兵的命令,雖然小布什在伊拉克的矬事還沒有擦乾淨,但是這並不妨礙美國大統領閣下可以在轟炸喀布爾的同時去領諾貝爾和平獎。

  也就是這一年,越來越多的人將諾貝爾和平獎稱呼為炸藥獎,屁股做歪到火星上的委員會早就被人唾棄成了一堆爛狗屎,政治訴求的意味越來越濃,也是在這樣一個紛紛擾擾的時節,英美聯手派遣三批特工和正規軍的教官前往內比都,訓練緬甸政府軍的一些精銳部隊。

  同時,前所未有的英國軍事援助在緬甸這塊地方時隔六十年之後,又出現了。

  當然,任何西方媒體都選擇性地緘默,彷彿這些都是正義使者,和平友人一般。

  國內一些「有良心」的媒體同樣表示這是和平的福音……

  一如張賁車馬營盤烽火連天,席丹瑞已經開始準備自己的退路,他知道自己需要冒一點風險,但是他不敢得罪中國,所以,有意無意地錯開了和薩爾溫江東北出的摩擦,南定軍的戰鬥力也確實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至於佤聯軍,他們在和政府軍交手的同時,也在警惕著緬甸東北的興起勢力,張賁的實力越發地雄厚,他們就越發地不安。

  儘管,雙方使用的是同一種文字,講的是同一種話。

  矛盾就是矛盾,尤其是,牽扯到了龐大的利益。

  到了如今,如果還不知道在中緬二號公路附近發現了巨大的富礦,鮑有祥沒反應就應該去吃屎了。

  只是……難道在和政府軍膠著的同時,還要去得罪南定軍嗎?他沒有那麼傻,所以,他在等待,或者說,他在觀望,希望有人能夠去教訓教訓南定軍。

  魏氏兄弟一死,這個念頭更加地強烈了。

  在薩爾溫江以東,有實力和張賁對決的,只有兩人,一是林飛虎,二是張齊福。

  但是這兩人,都是明哲保身之輩,張賁的實力膨脹,又有華夏資本的支撐,財雄勢大,更加上魏氏兄弟兩次吃癟,這一次更是死了一個魏學兵,還能不能支撐下去剩下的四個城鎮,已經是一個問題。

  於是,立旗這天的時候,到了晚上八點鐘,想要在南定城的賓館和張賁談判的大佬們多不勝數,其中一票人馬,正是來自澳門的十四K。

  為首的兩個,其實都是比較低調的香主,十四K早年分裂,早就不復當年輝煌,他們想要繼續發達,唯有依靠澳門本土的富豪或者賭王。

  那些做賭業的大亨,才是他們繼續維持下去的資金來源。

  來的這兩人,一個叫吳孟亮,外號鯊魚亮。一個叫沙慶春,外號炮錘沙。曾經都是紅棍級別的金牌打手,升了地位之後,也就顯得不是那麼衝動,但是那種現代黑幫的江湖氣,卻是非常的重。

  不似香港的一些大頭黑幫洗白之後和那些紳士沒有兩樣,這兩人的做派還是那種你喝酒來我碗乾,因為張小山才會將他們引薦過來。

  只是,這一回,貌似他們並非是以黑幫的身份,而是以賭場的代理人出面。

  「張生,您有所不知,沈先生腿腳不方便,現在坐著輪椅,醫生讓他去了南洋休養身體,我們兩個是沈先生的心腹,什麼事情都可以拍板的,今天帶著做賬的師爺過來,就是來問問張生,您發過來的英雄帖,上面說的話,可是當真的?」

  額頭上冒著汗,一臉忐忑說話的這個瘦高個就是鯊魚亮,吳孟亮雖然號稱當年的紅棍,能打能殺,可是,這眼前的人是誰?殺人不眨眼的緬甸軍閥,手上幾千條槍幾千號大兵的一代猛人。

  「放心,我不隨便殺人。」張賁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把吳孟亮和沙慶春嚇的魂不附體,等聽清楚這句話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抽空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一些。

  「你們敢投多少錢?」張賁突然問道。

  後頭一個師爺捅了捅吳孟亮的後背,這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別人,不過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吳孟亮小聲道:「張生,如果是在芒市,我們開個場子,鬧市的地盤,我們能投十個億。實打實的十個億。」

  想了想,又追加一句道:「張生您說過的,芒市要做成拉斯維加斯,澳門將來的賭場日子不好過,等過了五十年,就未必有賭場了。沈先生本來就實力不如別家雄厚,大賭王有自己的大賭船,我們卻是沒有的,日子越發地不好過,張生的實力我們有目共睹,財雄勢大,兵多將廣,我們信得過,所以,十個億,只要張生點頭,隨時可以開始動手。」

  張賁面無表情,只是看著吳孟亮,咬咬牙,吳孟亮又道:「張生,其餘的一點點孝敬,我們都擬了單子,您過過目。」

  他的普通話說的極好,到不死陳六福那樣的彆扭,沒有口音。

  邊上旁聽的人,都是微微一驚,張賁將單子拿起來看了看,隨手遞給了旁邊的張大山,這大嗓門的畜生偷偷瞄了一眼,頓時心中撲通撲通,又暗罵道:操!娘了個婊子的,十個億的大生意,沒想到老子也有插一隻腳的時候。

  他美滋滋地得意,環視四周的時候,才發現,那些旁聽的人,早就眼冒綠光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33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25這不是一個人的戰鬥

  轟!

  一百毫米的線膛炮,五九式坦克的炮塔噴出一條火龍,劃破天際,在班旺的城頭炸開,纖細的灌木根本就無法阻擋現代工業製造出來的機械力量,扛著單兵火箭炮的一支小分隊配合三輛五九式坦克快速跟進,沿著平緩地帶看過去,是訓練有素的一群戰士。

  虎大高手中拿著望遠鏡,有些不耐煩地拿起步話機,在裝甲車中吼道:「陳明亮,你媽逼的在幹什麼東西!」

  夾攻班旺,是在立旗之後需要做的一場大事,魏學兵兵敗瑙連,魏學剛率領殘部退守班旺,隔著一條公路,那裡就是中國。

  陳明亮冷冷回應道:「誤不了你的事情!」

  天空中突然啪的一聲,亮了半邊天,是信號彈。

  此時已經是四月初六,過去四月初二立旗已經是四天。

  在瓜分緬甸礦藏資源的盛宴中,華人的龐大財力,終於讓人為之側目。張賁也是知道,此時此刻,恐怕自己的名聲,已經落入各路英豪的桌案之上。

  將來的活動,恐怕已經無法讓人輕視。

  便是此刻,留在南定城內只待消息的人,也是不在少數。

  他們想要看看,這南定軍,到底是個怎麼強法。

  當今世界,縱觀全球,戰力非凡的軍隊,細細數來,也就那麼幾支力量罷了。緬甸這塊小地方,內亂頻發,別人或許會小覷,但是正因為熟知這裡,有些人才會更加清楚,這裡雲集著全世界三分之一的傭兵組織,戰力雖然駁雜,可卻並非什麼不可一戰的雜碎。

  林明賢林飛虎此類且先不提,就算是魏氏兄弟,也僅僅是在張賁的南定軍面前吃癟,當年河內百噸毒品大案,可是風光了一把。

  與此同時,留守在南定城的一些大佬,還在擔心的事情是另外一件。

  環球時報以及英國泰晤士報都在報紙頭版指責中國政府在緬甸所做的大國沙文主義,而令人驚訝的是,在第二天,國內官方報紙同樣回應了英美兩國,指責西方以英美為首的國家正在對緬甸進行顏色革命和暴力煽動。

  雙方吐口水三天,分別在人權、生活狀態以及社會穩定上進行對話和抨擊,駐華美國大使表示環球時報並不代表美國政府的官方態度,而英國人則認為這是嚴正以待的時候到了。

  「大英帝國?哼!」

  張大山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英文報紙扔到一邊,周圍聚集著十數個還沒有走的大佬,他們有些擔心,緊張的神情浮於言表,不過張大山還是叼著煙,無所謂道:「英國人想要搞事,你們就拭目以待好了。」

  大英帝國?大陰蒂國吧!

  正如菲爾普斯的悲劇並沒有讓英國方面認識到緬甸局勢的複雜性,在他們眼中,不論是佤聯軍還是南定軍還是克倫同盟軍,彷彿都是一個樣,都是中國政府扶持的一般,卻忘了,只要是人,就有不一樣的地方,如果這麼輕鬆就能判斷陣營,那真是太簡單了一點。

  但是,席丹瑞並沒有在英國人的蠱惑之下,就開始對佤聯軍進行猛攻,同時,薩爾溫江以東地區,依然沒有去染指。

  這是很不划算的事情。

  席丹瑞當然可以這麼做,但是,其中的維護費用之高,恐怕不是他可以承受的,那一片地區的地形太過複雜,甚至還有二次世界大戰遺留下來的雷區,數以千計的地雷也讓席丹瑞非常的頭疼。

  不過,他還是派出了一支軍政府比較引以為傲的部隊,內比都王牌旅,番號五二六,旅長阿卜杜,是個屬於迷信武力,同時非常彪悍的猛將,在席丹瑞手中,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少將軍銜。

  按理說,按照南定軍現在的實力,和緬甸軍政府死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至少在明面上,南定城還是緬甸軍政府的管轄範圍,當然了,席丹瑞沒有敢派人過來管理就是了。

  而中緬二號公路,則是大局,誰也不敢鬧事,有鬧事的,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夠不夠。

  維持這條公路,除了張賁和鮑有祥的意願之外,哪怕是軍政府的大將席丹瑞,同樣不希望中緬公路這件事情黃了。

  弱國無邦交,這一點,席丹瑞很清楚,所以,他要抱大腿。

  而且不能只顧著抱一條大腿。

  他敢抱美國人的大腿,因為美國人的實力世界最強。他也要抱中國人的大腿,因為中國人離他的老窩實在是太近了一些。

  他不想做當年的越南人,被打的抱頭鼠竄,到最後還不得不等候著中國人的部隊輪換練兵。

  但是,席丹瑞也並非沒有火氣,他知道張賁的背後勢力便是中國,這種默契,根本不需要去明說,因此英國泰晤士報派出亞洲記者以及國際人權組織的人權觀察員的時候,他親自前往仰光迎接,這便是說明了他現在的立場,他的火氣很大。

  實際上,美國人並沒有太多的意願和興趣在緬甸摻和,尤其是,這裡已經是糜爛一塊,到處都是內亂內戰兇殺。

  再加上伊拉克的撤兵問題一直困擾著美國國防部和美國政府,同時在阿富汗,美軍陷入了和當年蘇軍同樣的問題,阿富汗人號稱是帝國墳場,絕對不是說笑的。

  英國人去了,然後他們撤了。俄國人也去了,然後他們也撤了。

  現在,輪到美國人這樣呼喊了。

  高達六千億美金的戰爭費用,而對手都是一群土老鼠,這種全副武裝卻打不死一隻蒼蠅的感覺,非常的糟糕。

  煩躁的白宮除了在形式上支援一下英國人的行動,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餘力去提供這方面的幫助,因此在仰光出現的特工團,其中過半都是英國軍情局的,而美國人大多數都是文職或者是觀察員。

  這個消息尚和心傳遞給張賁之後,當天就下定決心直接和魏學兵決戰,一路平推,從瑙連打到班旺,坦克裝甲車開道,榴彈炮火箭炮傾瀉過去,張賁也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打仗就是燒錢。

  但是,連下兩城之後,困頓在班旺的魏學兵已經惶惶不可終日,他知道,他的末日來的有點快,快的讓他都快要忘記當年他在這裡可是呼風喚雨。

  這裡不是中國,可是對面衝殺過來的人,喊的可是中國話。

  沒機會了。

  為了防止魏學兵殘部拼死反撲,所以虎大高和陳明亮的一大隊和二大隊協同作戰,一共是三輛五九坦克,三輛坦克定在前面,屬於常規的步坦協同,步兵在後面跟進,除了防止正面火力之外,還要給坦克以保護,防止對方在最後瘋狂關頭,和坦克同歸於盡。

  「班旺什麼情況?」張賁拿起步話機問道。

  「現在已經開始有人逃竄,形成難民流了。」

  楊波的聲音傳了過來,早就一天前,金沙江槍王就憑藉其對中緬邊境的地理熟知,繞過了重重哨卡,在地雷陣附近趟過去,安然無恙地帶著人出現在了班旺。

  魏學剛的一支手槍隊,五十五人,都所在班旺的老巢中,站起來來回踱步的魏學剛一臉的焦急,在出城的道路上,他有幾門小炮在那裡正在不停地開炮。迫擊炮也不算是太糟糕,好歹也是八十年代的蘇聯貨,物美價廉而且皮實,扛得住。

  「大哥我、我們撤吧!」跟了魏學剛多年的一個左膀右臂連忙勸說道。

  「撤?撤哪兒去!後面就是國境線,難道讓老子去國內送死嗎?老子犯的事情,扔國內可以被槍斃十回!」

  魏學剛嘴唇發白,他越發地惶恐了,突然吼道:「都給老子頂住!老子沒活路,你們也沒有活路!南定城那群狗日的,就是要趕盡殺絕,你們不拼一拼,就他媽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喊的聲音很大,卻是沒多少人給他反應,士氣低落,魏學兵落馬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就人頭掛在了南定城上,張賁立旗,他們不是不知道,想要折騰點事情,卻沒料到魏學兵手下一人管不住自己下面的小頭,終於被一個女人給禍害了。

  「跟他們拼了——」

  魏學剛扛起一挺機關槍,拎起來,朝著外頭去了,這時候,魚死網破也好,總是要掙扎一下的。

  逃到中國固然能夠避免被張賁屠戮,可是,落在國內,還不是要接受審判?他死不足惜啊!否則,怎麼會在緬甸混跡!

  惡貫滿盈的日子要到了嗎?

  「大哥!我們往南!逃到林飛虎那裡去,我們兩家合併,好歹也是能夠拼一拼啊!」

  聽到這句話,不少人一個激靈,彷彿是反應過來,連忙湊過來大聲道:「大哥!說的不錯啊!我們投奔林飛虎去吧,他手上幾千號人馬,兵多將廣,人多勢眾,現在薩爾溫江以東能夠和張賁對抗的,非他不能啊大哥!」

  「大哥!難道兵哥的仇不報了嗎?兄弟們現在落魄,將來東山再起,這個仇,早晚還是要報的啊大哥!」

  魏學剛反應過來,渾身一顫:「對!投奔林飛虎,投奔他去!」

  「來人!備車,衝出班旺,再給林飛虎打電話,快點!」

  外頭已經隆隆聲音由遠及近,一隊殘兵倉皇逃過,魏學剛大聲吼道:「你們跑什麼?!老子還沒死吶!」

  「大哥!坦……坦克!坦克啊!」

  隆隆隆隆……

  那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魏學剛雙目圓睜:「坦克!」

  在城西,一片坦途,兩邊的灌木林子全部被碾壓的乾淨,三輛坦克車大頭,後面是三輛裝甲車,一大堆手持八一槓的大兵跟著坦克過來,車頂上,兩挺七點六二毫米並列機槍正在不停地吐著火舌,子彈呼呼呼呼地從頭頂飛過。

  要道口的路障掩體後面,本來有一個連的兵力,幾十號人懵了,誰曾想過,這才多久時間,南定城居然能拉出三輛坦克車來,這他媽的還要不要人活?

  一百毫米的線膛炮,對著前面就是轟的一發,火舌一閃而過,濃煙滾滾,接著是遠處的一輛老舊卡車被擊中,正要驅車逃走的那些魏學剛人馬立刻哇哇大叫,當場被炮彈轟死的人就有五六個,地上一個大坑。

  車長九米的五九式坦克咕嚕咕嚕地履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更是讓人激動不已。

  車內,坦克手滿頭大汗,這是新兵蛋子,其實當了兩年兵,不巧的很,他們都是坦克手,只可惜不是什麼王牌師,普通的野戰部隊,這種老舊坦克會開,也知道如何開炮,可是沒這樣真正將炮管對準活人,還是和他們戰友一樣,拿著槍的活人。

  「我有點噁心。」

  車手剛剛說話,車長過來就是一個耳光:「噁心你媽逼!給老子認準了!」

  喇叭裡傳來吼聲,虎大高正在大吼:「我操你媽的,都他媽的給老子看準一點!」

  坦克車以三十五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開始推進,兩邊的步兵已經開始追擊那些逃竄的潰兵。這種虐殺最是有效。

  跪射的老兵熟練地在子彈打完之前將彈夾磕上,都不帶拉槍栓的,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火舌噴射而出,三二三的點射,周遭已經是哭爹喊娘,那些抱頭鼠竄窩在混凝土房間裡哭泣的平民都是忐忑不已。

  魏學剛看到城西已經完全頂不住,也顧不得周圍還埋的伏兵是不是發動了攻擊,只管帶著自己的手槍隊還有一票人馬,朝著南邊去了。

  他逃的極快,吉普車嘩啦一聲發動,嗚嗚嗚嗚嗚地朝著南邊就走。

  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那些伏兵,其實在步坦協同進攻的過程中,早就被陳明亮的兩個中隊包了餃子。

  情報啊情報,頭頂有著衛星,張賁根本不懼在任何人。

  至於以為自己還能逃出生天的魏學剛,並不知道在南邊,會有誰等著他。

  噠噠噠噠……

  「大哥!大哥!有埋伏啊大哥!」

  「媽的!老子和他們拼啦——」

  魏學剛大吼一聲,從吉普車上站起來,將一挺機關槍架在大腿上,噠噠噠噠地開始瘋狂掃射,但是這是徒勞的,根本就沒有打中任何人,反而是被伏兵連續開槍,點射射中了胳膊。

  「大哥——」

  「衝衝衝!衝出去!張賁,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他吼的聲音極大,後面的兩輛卡車開始掩護他的吉普車衝鋒,那車子上的大兵們開始還擊,但是迎來的卻是六枚火箭彈。

  嗖嗖嗖嗖……

  呼呼作響的破空聲,轟隆!

  劇烈的聲響。

  劇烈的爆炸。

  零件飛散,到處都是火焰火花,這實在是太過殘酷了一些。

  「我的兵——」

  魏學剛雙目圓睜,睚眥欲裂,他的所有本錢,就是靠著這些人馬才有的,可是現在,他似乎快要一無所有了。

  遠處,隆隆的聲響傳來,班旺失守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張賁的人馬太強悍了,他根本不是對手。

  「大哥!大哥!班旺……班旺看樣子……」

  「不用管了!衝過去!老子就不信了,老子就不信現在就要亡了!」

  吉普車並沒有開始加速,另外一輛吉普車在前面衝刺,但是不過是一秒鐘,立刻就是車毀人亡,反坦克地雷。

  磁性引爆。

  懵了。

  都是燒錢的物件兒,卻沒想到南定城有這樣雄厚的本錢,魏學剛這下子明白過來了,他不是在和張賁鬥,他在鬥的人,比天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天要亡我啊!不是啊!」

  魏學剛捂著胳膊上的傷口,突然狂吼起來,一臉的張狂模樣。

  「張賁!你這個狂魔!你不得好死——」

  吼聲陣陣,那淒厲的感覺,真是恐怖到了極點,他此時已經是七竅流血,巨大的衝擊波使得他再也沒有氣力爬起來,癱軟在了吉普車中,整個人被吉普車壓在了下面。

  剛才是一枚火箭彈從他身旁爆炸了。

  這時候,火光之中,他看到一列列大兵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些人都是穿著九七式作戰服,嶄新無比,只怕是連不少國內的大兵都沒有穿過。

  一個巨漢腳踩中國陸軍作戰靴,身上掛著一件防彈衣,戴著頭盔,臉上的油菜重的可怕,但是魏學剛還是認了出來,這人是誰。

  「張賁!你這個……狗雜種……」

  魏學剛咬牙切齒地從牙齒縫裡蹦出來這麼一句話,但是張賁絲毫不為所動,單手將吉普車掀翻,魏學剛整個身子已經軟在地裡,根本無法動彈。

  張賁冷冷地看著他,道:「土雞瓦狗,螳臂當車!」

  「張賁!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早晚……早晚有一天……你也要和我一樣……死無葬身之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砰!

  大口徑左輪手槍扳機扣動,直接將他的腦袋打爛。

  槍口冒著青煙。

  張賁將大口徑左輪手槍收入皮套中,然後冷冷道:「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你該上路了。」

  「來人!動作麻利點!弄好地堡,哨卡!」

  「是!」

  立旗之後三天,魏氏兄弟佔據的四城全部落入張賁手中,薩爾溫江以東北部半壁江山,改了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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