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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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63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44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36代理人始末【4】

  因為泰國軍隊戰力低下,所以泰國政府高層都是以期望謀求國際政治上的優勢來取得勝利。就在國際禁毒組織對金三角地區進行調查,五方四國都是有人跟著。不過朝廷卻是知道,這又是一出自編自導自演的爛戲,華盛頓方面一直希望在中國邊境將一切單方問題國際化。

  而泰國則是美國的鐵桿走狗,儘管這只走狗和日本韓國有點不一樣,它知道害怕中國。

  朝廷上下自然沒辦法通過行政手段阻止國際禁毒組織進入中緬邊境以及金三角,因為到時候任何報道甚至是官方報告都會有極大的傾向,去向全世界引導一種輿論,那就是金三角的蓬勃發展,其實是中國人的扶持,再進一步去闡述,金三角的覆滅,是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的努力……

  所以,這時候,必須要有人出來幹髒活。

  整個金三角地區,只有一人最適合幹這樣的髒活,並且……沒有幾個人敢正面指責。

  張賁。

  建軍節之前,必須將此事辦妥,但是新上任主抓公共治安的副總理卻從種種報告中,有一種擔憂,他擔心,緬甸那頭猛虎會不會做的太過過火,如果將國際禁毒組織的觀察團全部滅口……這並非是沒有可能。

  所以,在媒體報道的遮掩之下,身為長老,副總理大人親赴雲南省,一路過去,無人知曉。

  王英明身為扶持戰略的終端直接負責人,除了外圍安保的問題,他還要一路詳細解釋這裡的情況,並且將薩爾溫江以東的環境和勢力構成重新講述一遍。

  提到張賁的時候,種種事跡讓副總理羅統一微微皺眉。

  不為別的,從前並非沒有扶持代理人的經驗,但是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地方軍閥扶持起來的時候,實力膨脹的速度有些讓人側目。

  同時,這個軍閥頭子似乎在治理問題上,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錯誤,這有些讓人值得警惕。

  可是王英明避重就輕,春秋筆法,羅副總理又怎麼可能聽得清楚,只不過身居高位,早就有著本能的一種分析能力,他知道王英明在打馬虎眼,部隊可能有什麼潮濕的活兒也交給了張賁去做,這事情,就不需要他來直接過問,而是總參的事情。

  實際上,就在此時,臨滄有總參總政總後三位大佬親臨,華髮鷹眼,氣勢凜然地在一處軍事管理區內討論著什麼,似乎是互相之間亦有不待見,總政的那位文職中將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

  而許久之後,來這裡負責情報管理的MSS西南部主任高雄將一些情報擬好,遞了過來,隨即又遠遠地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他當然知道美國人又要來一場自編自導自演去愚弄世界,如何解決,是個難題。

  是靠智慧斡旋還是靠暴力推翻,種種手段,他並非腦海中沒有閃過,可是,當得知竟然是要去薩爾溫江以東尋求某種手段的時候,他便知道,論起心狠手辣,和這些軍方大佬比起來,那些所謂的政客,真是未夠班。

  假如,給這些軍方大佬一個藉口,或許……一切都可以摧毀吧。

  一千四的大槍說賣就賣,軍火庫內的槍支數以萬計,在昆明的一處軍火庫,本來有大槍四萬餘支,幾個月前清倉一萬餘支,薩爾溫江以東現在幾乎是人手一把嶄新的大槍,箇中原因,值得玩味。

  這一次,是衛星電視會議。

  終端車在緬甸那邊,也是有的。

  張賁親臨,軍政兩方的大員早就好整以暇,這邊王英明告退之後,直奔邊境,吉普車熄火停當下來,他就跳下了車子,跑進了中緬邊境緬甸一側的補給站。

  房間內,一群人穿著都是九七式的作戰服,為首的張賁腳上一雙陸戰靴,一條迷彩褲,上衣是黑色短袖緊身作戰服,腰間一把三稜軍刺,頭髮板寸,臉上稜角分明。

  「王師長。」

  王英明點點頭,抄起桌上的一瓶礦泉水就是一通猛灌,然後哈了一口氣道:「行了行了,快點開始,那邊來的大人物都等著呢。」

  投影儀將畫面投送在了幕布上,他們這邊在座的,除了馬克,能來的都來了,一個個臉色彪悍桀驁,顯然就不是容易降服的那類人。

  外頭更是有便裝持槍人員明哨暗哨三十餘處,衛星車隱藏在一處,從外頭看,也看不出個究竟來。

  這場會議,其實就是碰頭。

  照本宣科一般,但是來的是軍方大佬和副總理,位高權重,又是實權人物,前後幾乎可以用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張賁沒覺得這趟髒活有什麼難的,但是卻知道,一旦露陷,朝廷就沒辦法正面庇護,一切後果都要自己承擔。

  這是一種偏政治上的風險,髒活之所以是髒活,就是要做的別人察覺不到,這才是最高境界。

  朝廷來做,並非是做不好,而是風險太大,尤其是在大環境下,絕對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但是美國人無暇兼顧,和他們玩什麼狗屁政治手段就太扯了一些,直接暴力推翻,最是能夠震懾。

  羅統一按照高層的想法,只是希望南定軍能夠製造一片軍事交火區,使得國際禁毒組織沒辦法去炮製假新聞和報告,知難而退即可。

  正值緬甸內戰的微妙時刻,但凡有中華一方力量滲透,就可能造成地區霸權主義的口實。薩達姆時期的伊拉克號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被車翻的緣故,也無非就是地方霸權主義抬頭,但是在全球霸權的美國人面前,還是非常的不夠看。

  一切的一切,皆是利益而已。

  「如果要這麼麻煩,倒不如全部弄死算了!」張大山呲牙咧嘴地說道。

  房間內的一群彪形大漢頓時連連稱是,虎大高捶了桌子一拳,大聲道:「大山說的不錯,他們不是帶了一票僱傭兵嗎?哼哼,正好可以有藉口,到時候說懷疑對方是反政府武裝,誰還能說個不是?只要活的幹的快一點,嫁禍給蒙泰軍或者坤沙,有他們死的,一石二鳥之計。」

  張賁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道:「這支隊伍人比較多,也比較分散,暫時營地在泰國那一邊,我想……可以先讓馬克截掉他們的後路……」

  「不行馬克他下手太黑,搞不好全部弄死……」

  「不就是要全部弄死嗎?」張大山睜大了眼睛,有些奇怪地看著發話的陳明亮。

  正喝水的王英明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嗆了老半天。

  全部弄死……

  張賁瞪了他一眼,然後道:「按照這份報告上說的,應該是一百七八十人……人不多,可帶的傢伙不少,清理的乾淨也就罷了,可要是席丹瑞和泰國人都動了部隊,就不好說。說白了,這票人馬的作用,就是轉移國際視線,專門噁心中國用的。」

  「我就日了,這些雜種全部弄死有什麼不好的?殺一個是殺,殺十個也是殺,怕什麼?」張大山大為光火地說道。

  王英明愣了半天,他有點搞不清楚這票人到底怎麼混過來的了,全部殺光?開什麼玩笑?當年鬼子也不敢殺到底啊,殺到最後,會手軟,會後怕……

  可是眼瞧著,這幫人,似乎壓根兒就沒想過那一茬兒吧。

  「別忘了,還有一頭美洲虎在旁邊虎視眈眈,博尼斯等著機會給你們一路人馬攔腰來上一刀,你們受得了嗎?再一個,席丹瑞現在得了美國援助,還有印度阿三拿著盧比從旁耀武揚威,少不得要來試探試探,或許連試探都沒有,找個藉口就過來了。得防著。」張賁皺眉說道。

  他們這邊其實還在討論,臨滄那邊大佬早就準備離場,只是這邊聽得的消息,都是太過血腥了一些。全部殺光,倒並非不可以考慮,也絕對是個好手段,可其中要承擔的壓力,就有些無算了。

  一旦失手……

  屠殺的罪名,遠比潑髒水還要可怕。

  ……

  「柴油兩千噸,各類子彈三十萬發,再給我六門一二零的炮,裝甲車按特種裝甲團來算,分期給,如何?」將手中的報告朝桌子上一扔,張賁看著王英明,如是說道。

  王英明愣了一下,從桌上拿起一包煙,抽了一顆出來,點上之後,腦袋向後歪了一下,瞇著眼睛吐了一個煙圈,才緩慢說道:「你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漫天要價確實沒問題,但你這個價,讓老子怎麼還?」

  邊上虎大高也是聽得有些肉瘆,側目掃了一眼當家的,心中暗道:咬了一口帶血的肉下來。

  前頭張大山早就離了補給站,這邊一門榴彈炮拖走之後,王英明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上回五九式坦克算了兩百多萬的價錢,已經是很划算的買賣,這會子,卻有點讓人心驚肉跳。

  「你不要唬我,那邊大佬有總後的中將在,我眼睛沒瞎。」

  張賁正色看著王英明,新官上任的王師長嘴角抽了一下,打著哈哈說道:「你倒是眼睛尖,不錯,前頭的一萬餘支大槍,一千四的價錢,也是這位首長定的,和老子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張賁點點頭,想了想,道:「我獅子大開口,你回去只管說分期就是了,錢我是少不了的。再一個,老撾那邊如果不方便動手,我也可以幫忙清了乾淨。你們有國境線,我可是沒有的。」

  他說的,便是坤沙此獠,逃到老撾躲著,以為還能在老撾發財,卻不知道這金三角一片兒,早就被滲透的乾乾淨淨,前陣子投誠到張賁這裡來的幾號毒梟,除了獻上千八百萬美金之外,更是要做一票投名狀。

  蒙泰軍的一個營,被他們三路人馬打了個殘廢。

  這個投名狀,夠狠也夠徹底。

  想要再尋什麼退路,絕無可能。

  張賁也不客氣,來者不拒,這三路人馬被打散的乾乾淨淨,身邊的保鏢也是從張小山手下抽人,說白了,這薩爾溫江以東,便是絕對沒有這些人翻江倒海的機會。

  這幾個豪客,山大王做慣了,也見識了前後各家大佬死了個乾淨,明白和這條占山猛虎沒辦法抗衡,還不如做個富家翁好了。

  張賁知道他們心意,人馬打散,昆明城裡一人一套別墅,南定城更是一人一套大宅子,女人不缺,鈔票不少,車子不是悍馬就是寶馬,最不濟也是野馬肌肉車。

  各家自有各家的思量,出路如何,不就是這樣嗎?

  原本去中國國內混跡,沒有關係,落戶都絕無可能,可在這裡,操作得當,你操著一口雲南方言,把你老家寫在昆明城都沒有任何問題。

  也是藉著朝廷的東風,國際禁毒組織的人前腳到,馬克就抄斷他們的後路,而張大山帶著坦克裝甲車,只管碾過去,那票護送的僱傭兵連抵抗都沒有,直接投降。

  只是這一回,問題有點不一樣……

  博尼斯奉命營救,本來這應該是極好的一次導演。

  但是就在薩爾溫江以東,江右萬薩拉城,博尼斯知道自己遇到了老朋友。

  「你還活著?」張賁全副武裝,手中拎著一挺重機槍,隔著薩爾溫江,大聲問道。

  博尼斯臉上的傷疤微微收縮,他臉上的油彩不是那麼重,獰笑一聲,將嘴裡的口香糖吐在了地上,大腿外側是一把蘭博4的戰刀,機加工的土刀,威力驚人。

  「果然,你果然在此,哼哼……看來你很不願意看到我活著啊。」

  博尼斯左右都是大兵,同樣是全副武裝,只是,那些超級戰士卻不在此地,博尼斯目光掃視了一番,他在判斷,為什麼南定城的總頭目,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裡。

  張賁站在一輛六二坦克車車頂,一條腿踩在炮塔上,重機槍擱在上面,氣定神閒,平靜說道:「不管怎麼說,既然來了這裡,就不要回去了,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上帝保佑美利堅……」

  「我記得你可是不信上帝的。」

  博尼斯竟然悠哉哉地掏出一支雪茄,給自己點上。

  「如果你自殺,我或許就信了。」

  張賁將彈鏈一撩,扣動了扳機。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45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37代理人始末【5】

  七十六點二英制反坦克炮二十二門,七十六毫米山地炮,還有八五式牽引榴彈炮,緬甸軍政府東北軍區,臘戌地區的半數裝甲部隊在薩爾溫江以西整裝待命。

  還有當年遺留下來的六九式和八零式,還有中國產的六三式輕型水陸兩棲坦克,論起緬甸境內的針對性兵種數量,席丹瑞手下十個軍區一共有三十萬大軍,但是他沒有辦法將所有的兵力都集中起來,畢竟,整個軍政府除了面對印度洋的一方是沒有防禦壓力,其餘的地方皆是壓力極大。

  尤其是在鮑德溫礦區以西,承擔的壓力極大,薩爾溫江以東原本也是錯綜複雜,各種戰鬥成員犬牙交錯,如果一路平推,遭遇到的抵抗難以承受,從根本上來說,整個緬甸就是等落單和擺爛。

  誰更不爛一點,誰就能活下去,誰就能地盤打大。

  哪怕是席丹瑞本身,他當年靠的也是一票人馬在手,軍權在握,才能上台,才有好下場,他這麼做,自然有人有樣學樣,想要席捲緬甸,絕無可能。

  於五大流氓常任理事國而言,整個世界任何紛爭頻繁的地方,都是對他們有利的,因為只有紛爭,才有衝突,才有流血,才能派出人權觀察員,才能派出維和部隊,才能控制地方,才能扶持代理人,以期獲得更大的利益。

  世界太大,早就容不下六十億人爭奪資源,這世界,便是如此的。

  縮小到緬甸這彈丸之地,也是如此。

  張賁對外爭奪,自然可以看做中國對外延伸的一種掙扎和奮起反抗,這種碰撞,是史無前例也是波瀾壯闊的,張賁只是縮影,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是中國人在奮起反抗完成偉大歷史使命的種種縮影。

  必然性,歷史的必然性。

  「去死吧——」

  喀拉。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十二點六高射機槍,兩千五百發子彈,沿河而觀,只看到河東岸的一側,一輛五九改坦克快速地向前推進,不斷地碾壓土丘和灌木,而在東側,一輛六輪輪式裝甲車同樣在高速運動,車頂上同樣噴射出一條火舌。

  幾乎是同時,張賁和博尼斯扣動了扳機。

  那些粗壯如牛的喬木,當場被攔腰截斷,那種瘋狂的感覺,現代軍事力量的瘋狂,掃射而過,這是一種不可阻擋的威力。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轟轟轟!

  七十六毫米的山地炮朝著對岸放炮,雙方的迫擊炮一共是二十六門,博尼斯帶來十五門迫擊炮,英制長程迫擊炮,可以使用多種彈頭。張賁一方則是尋常貨色,十一門迫擊炮的唯一特色就是堅固耐用並且便宜。

  「去死吧!這裡是你的墳場——」

  博尼斯雙眼血紅,在格魯吉亞他沒有殺死張賁,反而差點被一擊必殺,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非常的痛苦,進一步的強化肉體之後,在光子實驗室的進化,使得博尼斯有一種急迫想要證明自己實力的地方,於是,他被投送到了阿富汗,在那裡,他已經證明了未來世界最強戰士的能力是無容置疑的。

  全天候全地形全方位,沒有任何不適應的地點環境……

  只可惜,這是現在還無法量產的戰士。

  「神祐美利堅!!!」

  博尼斯拿起一桿巴祖卡,瞄準了對面,他知道,只要這麼一下,那輛該死的五九改中國坦克就會嘭的一聲爆炸,會形成燦爛的煙火。

  嗖……轟!

  天空中已經烏雲密閉,到了夏季末,這時候的天氣,已經無法琢磨,臨近傍晚,那璀璨的並非是煙火,而是人類歷史上最傑出的作品之一。

  轟隆!

  河岸上空,煙花四射,濃煙滾滾,兩枚火箭彈在河岸上竟然對撞,巧合中的巧合。

  雙方不斷地向著一側運動,以期達到運動中避開對方的火力並且殺傷對方的有生力量。

  就在二十公里外,就有軍政府的一個混編旅,滿打滿算的五千人,可是,這五千人,能不能拉過來打,博尼斯心中很清楚,他還沒有傻到以為席丹瑞可以控制軍政府的所有軍隊,中央情報局的成員還沒有到吃屎的地步,什麼人適合控制,什麼人不服管教,他清楚的很。

  「嘁!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運……」

  「長官!長官——」

  博尼斯一愣,正待繼續來上一發的時候,卻聽到他的軍士長正在大聲地叫喊著什麼,這位英勇的阿富汗戰士,跟隨他從洛杉磯去了阿富汗,又從阿富汗跟著他出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取……不過就在這瞬間,他大喊的一瞬間,砰的一聲槍響。

  狙擊手的子彈永遠是這樣的不可捉摸。

  博尼斯這樣的極限戰士,可以輕鬆地察覺到四周環境的微妙變化,但是他的軍士長並非是超級戰士,儘管他們的戰鬥力已經遠超地球上的絕大多數人類。

  一切都變得這樣不可思議。

  博尼斯眼睛順著軍士長手指的方向看去,天空中,愈發的昏暗,但是遠處的火光重重,還有濃濃的黑煙沖天而起。

  遠處,那一切,盡收眼底。

  當初在這裡停靠著的衝鋒船和裝甲船,全部被擊沉,熊熊燃燒,河面上,漂浮著一具具全副武裝成員的屍體,這裡有美國人,也有英國人,也有澳大利亞人,也有加拿大人…………

  「這是怎麼回事?!」博尼斯瞪大了雙眼。

  河對岸,子彈依然在傾斜著,宛如傾盆大雨,不斷的子彈掃射過來,呼呼作響,更是有炮彈的呼吼,更是有火箭炮的怒吼,這天上地下,便是戰爭的一個縮影,緬甸內戰至此,依然超出了一般代理人的做法。

  張賁越界了。

  是的,但是……這真是他要準備的。

  圈地慢慢發展?這不是他要的。

  只圖薩爾溫江以東地區,和緬甸軍政府分庭抗禮?同樣不是他要的。

  緬甸境內的鐵路公里恐怕遠超想像,一條鐵路……哼,又怎麼滿足得了偌大中國的胃口。

  這世界上,總要有人為正確的歷史軌道付出代價,不成功……便成仁。

  「博尼斯……今天是你的死期——」

  張賁怒吼一聲,滔天的彈雨傾斜而來,雙方的激戰,使得黑暗的天空大地都彷彿燃燒了起來,熊熊烈火,甚至偶爾還能夠看到殘缺的野生動物屍體,就這樣內臟七零八落,殘亂的煉獄,兩頭魔獸的廝殺,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是一頭魔虎的傾力進攻。

  博尼斯他不會明白張賁為什麼有著這樣大的意志去維持那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的信念,這種無謂的犧牲,真的對嗎?遠處的船隻由遠及近,那是兩艘武裝鐵甲船,很尋常的船隻,扔在世界各地的海軍陣列中,恐怕只能算是小舢板,但是在薩爾溫江上,這一艘裝甲船,就是一個可怕的殺人機器。

  最重要的是,這船,不是緬甸軍政府的……

  有人作弊了。

  「你會下地獄的——」

  呼吼著神祐美利堅,博尼斯帶來的美國大兵開始運動,在附近,一共有四輛悍馬裝甲車,還有一輛八輪裝甲運兵車,車內下來六個全副武裝的戰士,這些戰士有些與眾不同,他們看上去就像是科幻電影中的戰鬥機器,彷彿是沒有感情似的。

  「注射試劑——」

  博尼斯下達了命令,他的眼神越發地猙獰,他從來沒有這樣想要殺死一個傢伙,哪怕是張耀祖,哪怕是仕廣仁,他都沒有那麼強烈的虐殺傾向。但是面對這頭中國虎,他知道,如果不殺死他,天下大亂……

  滲透,有時候並非是一種物質上的能力,更多的……其實是一種精神,一種意志。

  將一種精神和意志傳達過來,滲透過去,產生的變化,更加的驚人。

  張賁身旁並沒有超級戰士,也沒有人類龐大帝國所需要維持世界霸權的未來戰士,他只有一口熱血,只有一口熱氣,面對騰騰的敵人,面對洶洶而來的瘋狂殺戮,他只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白虎節堂——」

  南定軍上下,便是知道,驗證自己心口那跳動雀躍的靈魂,驗證自己敢戰猛士的成色,這一刻,到了。

  「有——」

  數百英豪齊齊應和,天上地下,改顏色之輩,終究是大好男兒。沒有風花雪月,沒有誓言承諾,只有怒吼,只有鋼槍,只有……

  「上刺刀!」

  唰!喀喀喀!

  幾十年以來,或許人們都以為,刺刀將會退出歷史的前沿,是的,在高科技的戰爭之下,刺刀這種代表落後武力的兵器,怎麼可能還會用到?

  但是,薩爾溫江之上,將會是璀璨的一幕,熱血噴薄,雙方都為之顫動,要的是一種鋼鐵和熱血,塗抹在各自盔甲戰袍之上的,只有敵人的血,還有……自己的。

  「決一死戰——」

  八一槓,五六式的三稜軍刺,明晃晃的刀槍,吞吐天地海納百川的氣魄,生當作人傑……

  運動二十八公里,炮彈一千六百發,子彈數以萬計,浮屍數十,虎賁之士壯烈五十六人,負傷之輩無算,義無反顧之猛士,還在衝鋒的道路上。

  河床低淺,這裡就是決一死戰之地。

  殺死那頭猛虎!

  這是雙方的共同信念。

  中國虎和美洲虎,必定要有一人倒下,牠們都是來自地獄的魔獸,強大、恐怖、無所畏懼,在戰鬥中進化,在戰鬥中不斷成長,不斷虐殺對手以提升自己的勇氣和信念。

  他們都是代理人,都是各自祖國的走狗。忠實的……走狗。

  但是,這又算得了什麼呢?義無反顧一詞,就是為的這一刻。

  「殺啊——」

  「神祐美利堅!」

  「為了自由——」

  坦克突然轉向,炮塔轟的一聲咆哮,一百毫米的線膛炮噴射出一條火龍,就彷彿是要將這世界最邪惡的一幕給刷新,他們在這裡遭遇,便是歷史注定需要的一個縮影和注腳。

  生和死,只為鋼鐵和屠刀。

  啪啪啪啪!

  槍聲不會停,猛士的腳步更加不會停。

  河床上,兩個集團,兩種理想和信念的鋼鐵碰撞,履帶的不斷推進中,碾壓過去的血肉之軀,都是無所畏懼。

  呼吼聲中,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但是,這沒有任何可以值得感慨的地方,戰車上,跳下來的戰士越來越多,這片河床,來年的時候,或許,魚兒會肥了一圈又一圈吧。

  血已經噴射而出,噗的一聲,就像是要照射出帶血的彩虹,這暈染的模樣,就像是瑰麗的國畫一樣,裝甲上的血漿肉糜,卻又彷彿是梵高的油畫……

  這就是兩種不同的文明啊!

  嘭!

  「你知道的……我是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博尼斯的雙眼圓睜,他的肌肉膨脹,是這樣的勇猛強悍,沒有任何選擇,這就是一場廝殺,他猙獰地看著張賁,手中的蘭博4戰刀,橫刀一斬,叮的一聲,張賁小臂上的鋼鐵護甲輕鬆抵擋住了這種斬擊。

  同時軍刺扎了出去。

  一聲低吼:「活下來的……才是正確的!」

  「沒錯!」

  博尼斯整個人後退,張賁迅速將軍刺向上一提,卡撻一聲,軍刺上了八一扛。

  舉槍。

  卡達!

  啪啪啪啪啪!

  博尼斯就像是靈活的猿猴,做出了驚人的反應,他後空翻,單手彈射,左右閃避,恐怖的預判能力。

  張賁臉上無比冷靜,只是抬槍,三十發子彈……空了。

  卡噠卡噠……空槍兩聲。

  端起刺刀,開始了衝刺。

  而在不遠處,雙方的火炮還在對射,死傷無算,各自的力量都發揮到了極限,往往會出現炮彈轟擊在彈藥箱的周圍,產生激烈的爆炸。

  衝擊波可以瞬間將一個強壯如牛的戰士震死,沒有一秒鐘的猶豫和僥倖。

  死無葬身之地,便是說的此時此刻。

  熱血衝鋒的道路之上,血染薩爾溫江,這片刻的喘息,為的只是袍澤最後刺刀的一霎那。

  天空的低矮,雲層滾滾,沒有翻江倒海的霸氣十足,只有一聲虎吼的全力以赴。

  沒人可以在這裡退縮,後退,即是倒下。

  只有贏的,才是正確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46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38中南猛虎【1】

  千里之外的京城,愁雲重重。

  就在兩個小時前,美利堅駐華大使洪博培秘密會見朝廷兩大長老,事情始末從來沒有這樣容易猜到過,或許,誰都沒有料到,中美兩國的衛星掃過緬甸上空的時候,得到的答案有些匪夷所思吧。緬甸政府軍哪怕裝備到了牙齒,卻沒有一顆戰士的心。

  「轟死他們狗娘養的——」

  張小山百里馳援,十餘輛火箭車,四管六管八管十二管二十四管,從十公里到百多公里各類型火箭彈傾瀉而出,這一次是要席丹瑞的命根子,一舉絕了他投降美國的心思,最重要是,直接將他打成殘廢。

  張賁不惜傾力一戰,借道泰緬邊境是假,幹掉博尼斯是真。

  這頭美洲虎從泰國曼谷灣帶來的那點家當,在排山倒海的火力面前,也無法繼續維持下去,死傷無算,前後望不到邊的屍體和殘骸,焦土連綿不絕,到處都是哀號聲。

  而在薩爾溫江下游,雙方的近戰已經到了犬牙交錯的地步,放冷槍的機會越來越少,刺刀,砍刀,匕首……這種情況,在叢林戰中隨處可見,到處都是可以藏身的灌木,戰士們咬緊牙關,背靠著大樹,口中的血水緩緩流下,不停地喘著粗氣,這種緊張,這種肌肉酸楚,這種從心臟到毛孔的熱血沸騰,前所未有。

  「來吧……來吧……讓爸爸瞧瞧,小雜種……過來啊,過來吧。」

  虎賁節堂的敢戰士,出身廣西三宣堂的劉成定,手中的五六式軍刺锃亮瓦藍,透著陣陣寒光,他知道自己只要將這把趁手的傢伙刺出去,就是一次生死角逐。

  他知道大當家的在面對著什麼樣的對手,不可忽視,更加不可企及。

  遠處……河床之上,博尼斯喘著粗氣,雙目圓睜:「不可能……哇!」

  他左眼的傷疤顫動了一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對面,左邊眉骨被刮了一刀的張賁倒握著兩把軍刺,四周還包圍著六個超級戰士,這些配備外骨骼,身上的減重裝甲能夠輕鬆防禦尋常彈片步槍彈的射擊,只是……他們的反應力,遠沒有極限戰士那樣可怕。

  儘管他們的戰鬥力,已經非常的超常。

  「實力提升的大門,永遠都是虛掩的,你還不夠驕傲……」

  獰聲說完,再度暴起,他左右閃避的速度極快,拳王阿里的蝴蝶步和軍事格鬥技的交叉步將河床的淺水濺起陣陣水花,白花花的一片,血紅色的河水中翻滾著不停跳躍的魚兒,那些被驚動的鯰魚,竟然是吃水奮力,不停地向著上游游動,這裡……太可怕了。

  周遭的動物早就不敢動彈,或者驚動的四散逃竄,沒有任何生命可以在人類社會的工業力量下抗衡,這是唯一可以不斷朝著大自然威能邁進的力量。

  這就是文明的力量。

  「給我去死——」

  蘭博4的戰刀,長四十三點三公分,刃長二十七點八公分,吹毛即斷,斬釘截鐵,奈特公司的頂級做工,土刀中的精華。

  美洲虎博尼斯將這把蘭博4舞動起來,暴起斬下,他能夠清楚地判斷出張賁的位置,正如張賁能夠輕鬆判斷出博尼斯的位置一樣。

  進化,是戰士的追求,不斷地變強,不斷地提高。

  黑暗中前行的戰士,才是最偉大的戰士。

  叮!嘎吱嘎吱……滋滋滋滋……

  六十HRC硬度的合金鋼,兩種冷兵器的碰撞,不同於傳統兵刃交手的一板一眼,更不似那種演武的花活,這一瞬間就很有可能判定了生死。

  鏘鏘鏘!

  在美洲虎和中國虎交手的瞬間,六個超級戰士的右臂統一伸出來一柄一尺長的動力刀,同樣是合金刀,但是看得出來,這是一種遠超正常兵器硬度的材料,或許,張賁手中的兩把軍刺,毫無勝算,只是,張賁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這些超級戰士正面交鋒。

  他唯一要殺死的,唯有博尼斯而已。

  這些超級戰士……炮火堆積,不斷的虐殺,總是能夠殺死的。

  「呀啊!」

  軍刺扣住了劍格處,蘭博4戰刀的刀鋒發出了激烈的摩擦,滋滋滋滋的火星四射,黑色的刀背無法折射出兩頭魔獸的凶殘野蠻,這種暴力手段的極致,讓人看不到人類這種溫血動物的任何哪怕一丁點溫柔,只有殘忍、抹殺、毫無秩序。

  這是一種最可怕的生物,地球歷史上,最可怕的生物……沒有之一。

  「雜種!去死!」

  博尼斯的吼聲震天響,他的左邊肩胛骨被扎中了一刺,張賁的刺殺差了幾公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比起老辣的極限實戰武士,張賁僅僅是新丁而已,只不過,他的天賦遠超常人,也是一時無兩的水準,更有令人想不到的極大秘密,他的勝算,永遠要比別人的估計,高上那麼一點點。

  「你逃不出這裡的,博尼斯!」

  京城,談判正在繼續,擦著冷汗的洪博培他不知道此時的心情是如何,或者說,他一直希望這個偌大的國家直接崩塌,混亂,陷入無秩序,但是看到那狂暴的一幕,他彷彿又有些顫抖,如果這樣的龐大國家陷入混亂和無秩序,這種無秩序一旦對外輸出,暴力的衝突升級的話,放眼全世界,又有哪個國家和力量,可以阻止這種狂暴無序呢?

  他這是一瞬間感悟到的,正如沒人願意看到美國崩塌一樣,同樣沒人願意看到中國崩塌。

  大國之混亂,攪動的,是全世界。

  只有LOAEN(這裡看不太清)才會在無能的基礎之上,將可憐變成可恨,想要裹挾整個世界和社會同歸於盡。

  這個世界,絕對不能由流氓無產者操縱,更不能由鍵盤政治家來攪動,不論任何時候。

  國務院副總理羅統一雙目緊閉,他在總參的會議室中,有些無力,辦公室秘書小心翼翼地將檔案分發,幾個大佬臉上都是一陣黑一陣白。

  顯然,這不是他們要的。

  結果太過狂暴,或者說,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這種不可控制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只是……似乎已經沒有辦法了?

  從一開始,就是從一個別無選擇到另外一個別無選擇。

  那頭猛虎給人的不是清水,而是毒藥,飲鴆止渴,無疑是慢性自殺。

  毒並快樂著。

  而在中海市,東方剛和黃四郎在辦公室談論了一個下午,而隨之到來的,還有雲南省的礦物廳,還有雲南省的幾家大型國有鋼鐵廠和煤礦廠。發電廠的幾個黨委書記也在這裡。

  會議討論的重點,毫無疑問是如何保證雲南省的礦藏暫時不開發,進而將能源的觸手,撫摸在緬甸這塊膏腴之地上。

  交通不便?已經在修了!

  一條不夠?再修一條!

  底氣在哪兒?黃四郎要給底氣。

  但是黃四郎的底氣,還是要從張賁這裡來抽。

  這種地方和中央的博弈,讓人心驚膽顫,卻又不得不承認,很刺激的同時,又讓人很享受,各種蓬勃的力量交織在一起,各種機遇,各種不可理喻。

  黃四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爺爺黃雲圖掌控中海的感覺,恐怕就是這般吧,激動人心,權柄在手,天下我有。這種隱藏在幕後,將各種人物調動起來,長袖善舞也好,如沐春風也好,他享受這樣的快樂。

  一種可以將野心不斷傾瀉,卻沒有人能夠阻擋的快樂。

  甚至,有些人是明知有危險,卻還要不得不硬著頭皮陪自己跳舞……這就是一種權力!

  強有力地……揮舞著拳頭,狠狠地打在世界和秩序社會的臉上,這是一種痛快。

  甚至一度地,會讓人產生一種個人智商遠超社會群體智商的快感。

  當然,那是虛幻的,黃四郎會克制這種自大傲慢,他不是靠野蠻力量上位的張賁,更加不是瘋狂到無視國家暴力機關威脅的張賁,同時,他無法做到和張賁那樣,各種情感說斷就斷……他是沒辦法做到的。

  人道不是天道,天道可以毀滅紀元,冰封千里,萬千生靈死於瞬間,他不是天道,所以,他做不到。

  瘋魔一把的尚和心尚老闆尚且要回歸本性,又何況是他黃四郎?

  人的智慧,終究沒有辦法超越這個世界的設定構成,於是愈發地謹慎起來。

  站得越高,看的更遠。

  「現在一天可以從緬甸拉一百二十車,臨滄、昆明、昭通,這三處,就是中轉站。供應四川、貴州還有廣西,幾個鋼鐵廠先練粗鋼,然後在加個價朝華東供應,最後一站就是中海,這條路線,已經定了下來,各省沿途都有承擔,利潤可觀,現在南朝鮮那邊,也開始進口,有幾家鋼鐵廠當月就實現了利潤。」

  「但是緬甸現在打仗打的厲害,駕駛員都有些不敢走薩爾溫江那裡,雖說那裡有部隊,可部隊到底不是咱們的解放軍,靠不靠得住啊……」

  「都說是鐵老大煤老二,南邊的煤,含硫的多,但是緬甸那裡的小煤礦,雖然分散,質量卻好,如果運到華中,倒是好東西,兩湖這邊的發電廠,靠重慶那邊的,已經下了訂單,但是,鐵路不到,運費太高,不划算,雖然定的是半年後的單子,錢也有人收了,賬目雖然混亂,不過現在賬目少,理順還是容易的,只是……如果鐵路一旦通了……到時候,恐怕亂子也比較多吧。」

  雲南省的各路人馬都是擔心,哪怕是楚家兄弟也分了一杯羹,當今天下,邊陲之地的豪客,是沒辦法和中原大地京城魔都的大拿爭雄,但是,想要富甲天下,倒不是難事,只要,黑手下得去,敢將他國之人不當人看,就能賺錢賺到手軟。

  黃四郎砸錢數以億計,各種物資無算,張賁身負重擔,也絕非是一己之力,黃四郎將未來二十年的基業,都壓在了張賁的地盤之上,薩爾溫江以東降服,黃四郎已經嘗到了勝利的果實,他知道只需要兩年時間,就可以打造一個龐大的帝國,儘管這個帝國,其實質還沒有佈局天下,但是要將能源、礦產、金融整合在一起,形成實質性的寡頭,卻是有希望的。

  更何況,有祖輩父輩這樣的人給他趟雷,他不可能重蹈覆轍,並且,最重要的是,張賁這樣的人間兵器,就是他的最大保障,他能夠和東方剛平起平坐,侃侃而談,將雲南一省大員俯瞰其下,不是沒有倚仗和道理的。

  錢財基業,是一隻手,外力強援,是另外一隻手。

  他現在還不是寡頭,離的很遠很遠,但是,影響一地經濟走向的實力,已經具備,裹挾江淅富商的利益,捆綁在一起,這種威力,足以震懾群雄,他也不是兩年前的黃四郎,更加不是中海黃氏震蕩的餘孽。

  他就是黃四郎,不是黃氏第四子。

  「黃總……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和建議?」東方剛側目,突然轉頭看著正在思索的黃四郎,脫口問道。

  他知道黃四郎和張賁的關係微妙,誰也不知道他們底下的交易有多少,但是東方剛清楚,張賁這樣的逆天之輩,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他知道張賁去了緬甸,但是,並不知道緬甸現在在發生著什麼。

  甚至,全世界都不知道翻天覆地變化的緬甸國內,並非到處都是戰禍連綿,至少,南定軍集團麾下,虎賁節堂的大旗之下,是太平社會,安穩無憂。

  黃四郎看著一臉肅然的東方剛,隱隱覺得,這個中海市的市長大人,終究還是想要稍稍地剝離四海實業的影響,他們的合作終究只是合作,還沒有到利益裹挾的地步嗎?

  黃四郎心中轉過一個念頭,卻有冷笑起來:東方剛,你上了船,得了好處,現在想要下船,哪有那麼容易?中海市的市長,不是那麼好當的……

  但是他臉上卻是浮現出一個微笑,淡然說道:「沒什麼好的想法和建議,修鐵路,又不是我們能夠說了算的,這是要鐵道部上頭拍板的事情,更何況,緬甸內戰,誰知道那裡什麼時候就熱火朝天起來,說不定……咱們現在的投資就會打了水漂不是?」

  他這樣一個微笑,讓雲南省那邊的大員們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不解,緬甸的行情如何,別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雖然中海市這邊的人不清楚真實的狀況,可是雲南省上下,可都是打定了主意,先不做省內的礦藏,專心將緬甸的地底的東西給挖出來。省內的東西能省則省,留著將來,也是幾十年的資本,不論是政績還是業績,都是極大的保證。

  更何況,南定軍上下,是個什麼態度,他們也清楚的很,手上拿紅色大團結拿到手軟,否則,也不會如此賣力促成此事,辦事得力的同時,民間的好評也是如潮,讓一方大員都是有些自得。

  可是,為什麼在這裡,四海實業的老總,和南定軍總大將關係匪淺的黃四郎,卻說這樣的話呢?

  幾個礦物廳的人物眼珠子一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一臉肅然的東方剛,又看了看微笑瞇眼的黃四郎,心中凜然,顯然是知道了緣由:看來,這兩人,也是貌合神離啊。

  雖然沒有在中海風花雪月兒女情長,但是這些大佬離開中海的時候,還是獲得了重要的訊息,中海的資本集團將會迅速進入雲南省進行操作,雖然現在鐵道部的聯合公司賬目混亂,可還沒有到糜爛的地步,事情開始才幾個月,數十億的資本操作,將來還會滾動到百億為單位,這是一塊巨型的蛋糕。

  比起資本操作,這種實業的投資,效益雖然沒有那麼快,但是卻腳踏實地,屬於橫練功夫,而且於國於民,都是千秋工業,人活一世,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濃墨重彩,哪怕只有一筆,也是划算的。

  只不過,這一筆要劃下來,卻還是要看到南定軍這票悍勇之輩的廝殺。

  噗!

  「我操你祖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喉管碎裂,夾帶著碎肉的血水落入薩爾溫江的河水中,接著是一群鯰魚衝了過來,呼啦啦地扭動,接著將這些碎肉吞了個乾淨。

  三宣堂的敢戰士將八一扛的槍栓拉了起來,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掃射出去,灌木叢中,幾個白皮黃毛的美國大兵被當場打成了馬蜂窩。

  而這位敢戰士的脖頸上,早就被一枚子彈洞穿,血水油油,他雙眼圓睜,卻是死不瞑目,倒下的瞬間,似乎還要吼叫什麼,卻是再也沒有氣力,八一扛的槍頭,叮的一聲,頂在了一塊河灘上的巨岩上,這位敢戰士,竟然是寧死不倒。

  寧做戰死鬼!

  「隨我殺——」

  近戰,刺刀和戰刀的對拼,張小山百里馳援,火箭炮的洗地之後,抄起步槍手榴彈,開始包圍博尼斯的人馬,近戰搏鬥,一柄中國大砍刀雙手橫握,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這本家的五虎純陽刀,竟然是這樣的陌生,只是將一人砍翻在地,不等那美國大兵喊出「HEIP」,就讓那亡靈去見了上帝。

  濺起水花的薩爾溫江,來年的魚兒,可真是肥的可以呢。

  「小老虎!小老虎你在哪裡?!」

  張小山呼吼起來,左右是張家大院跟隨出來的幾個年輕後生,臉上抹著血肉油彩,也不知道殺了多久,這叢林中的廝殺,還是讓人無法完全適應起來。

  「小山阿哥!那邊!那邊……」

  喊了一聲,噗噗噗噗噗……一排排子彈打在水面,濺起一片飄花的冰晶迷霧,也不知道這是落雨陣陣還是飛花繽紛,真是漂亮啊,這水花……

  「臥倒!」

  轟!

  轟轟轟!

  迫擊炮開始轟擊,六零炮和七十五毫米炮,似乎是有人開炮了,無差別的攻擊嗎?已經敵我不分到神經錯亂了嗎?

  張小山看了看灌木叢後面的那些緬甸雜種,又看了看遠處的張賁正在奮力廝殺,博尼斯和六個超級戰士,一對七,這一戰,熱兵器和冷兵器的交織,數十年以來,未曾見過的近身搏殺,數十年來,彷彿不再出現的刺刀對殺,數十年以來,最為強大的戰士在這顆星球上的碰撞。

  「神祐美利堅——」

  叮!

  嘭!

  肌肉碰撞,鋼鐵碰撞。

  「呵啊!」

  張賁咬緊牙關,上鞭腿激烈的橫掃,嘭的一聲,博尼斯的蘭博4戰刀都來不及阻擋,只感覺到自己的左上臂發麻的厲害,他都覺得自己的胳膊可能要斷了,如此強壯的自己,竟然被這頭猛虎逼迫到這種地步?最令人驚駭的是,現在是還有六個超級戰士在他的周圍助攻,圍殺之下,雖然張賁不見得游刃有餘,但是卻招架有力,還擊迅猛,絲毫不落下風。

  「隨我來!」

  張小山手一招呼,手中的八一扛槍栓拉動,半跪射擊,嗒嗒嗒,嗒嗒嗒,嗖嗖嗖嗖嗖……

  灌木四周的樹葉打的飛花四射,儼然就是一派瘋狂之色,也看不到人影憧憧,到處都是炮聲,到處都是爆炸聲,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血肉橫飛,畫面感十足,卻不是電影,這是真正的廝殺,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不不不,那不是笑話,更不是誇張。

  浮屍上百,已經將薩爾溫江的淺灘河床給阻塞起來,血水汨汨,不時有倒下的戰士死在這條流淌的長河中,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是怎樣的情況。

  脫力的戰士,或許倒斃在河水中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沒有力氣再從淺水中爬起來,最後溺斃在河床上。

  「去死吧!」

  嗒嗒嗒!

  兩個緬甸炮兵在驚駭的眼神中,被當場打爆了腦袋,腦漿飛射,紅的白的,將綠葉紅花都沾染成了最骯髒的畫面,張大山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耳朵被打掉了一塊,血流如注。

  「老子操操恁個娘——」

  他從地上抄起一把花機關,彈鏈一掛,卡撻一聲,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地瘋狂掃射,到處都是倉皇逃竄的緬甸政府軍的軍人,這是一場屠殺,沒錯!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47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39中南猛虎【2】

  邦桑城內,前來歷練的張家大院小崽子們都是一臉興奮地打量著周圍,張三賢將張恆送了過來,老頭子人在昆明轉了一圈,張明堂親自送自己老子回了家,他有點搞不明白,為什麼老頭子將家裡頭的小崽子送到這種鬼地方去吃什麼勞什子苦頭,一個個苦哈哈曬的跟非洲黑皮一樣,除了兩隻大眼珠子還瞧得出是中國崽子,其他的,還真是掉渣掉到了極點。

  誠信紙業集團邦桑辦事處,這邊的聯絡員個子瘦高瘦高的,前面薩爾溫江炮火連天,這邊都聽得見,到底誰打贏了,還不知道,守著邊境線隨時跑到中國一邊去的平頭老百姓都是巴望著,也不知道巴望個什麼希望南定軍打贏的人有,希望南定軍死個精光的人也大有人在。

  各種潮流湧動,讓來到這裡體驗人類掙扎的張家小崽子們都是眼觀耳聽,見識了各種潮流,各種人情冷暖變化,見識了華夏之外的生存狀態,一種截然不同的掙扎。

  「大阿嫂,這裡就是外國嗎?和家裡,不是沒什麼不一樣嗎?」

  張恆坐在筆記本面前,他上著網,抬頭看著正在朝南觀望,扶著欄杆的夏真真。

  傻妞穿著一身白色素裝,腰間環扣著一條銀製牛皮帶,颯爽的派頭,腳上是一雙皮靴子,裡面插著一把匕首,衣服裡面,扣著兩把九二手槍,戴著一頂鴨舌帽,不仔細瞧,都會覺得,這是個出來旅遊的大戶人家的妹子。

  精緻的面容,頗具英姿的氣質,還有讓人著迷的雙眼,好一個精緻的美人兒。

  「一樣嗎?那是你沒用心看。」夏真真笑了笑,搖頭看著張恆。

  這底下流動的人群,各種不同的情緒在瀰漫,戰爭,炮火,離的這樣近。

  夏真真心中也是激動萬分,她知道的,她知道,她的男人,在做著世界上最傑出的偉業之一,義無反顧的時候,連她這樣的女子,也為之傾倒,為之瘋狂。

  無怨無悔的一腔熱血,噴射出來,灼燒著靈魂。

  她愛這樣的奇男子,於是同樣義無反顧地為其努力,為其奮鬥。

  一個女人的奮鬥史,就是一段浪漫的愛情史,或許太過瓊瑤太過柔弱,但是夏真真不會讓自己成為外強中乾的花瓶,她是堅強的奇女子,要讓人佩服,要讓人戰慄,要讓人驚嘆萬分。

  望著人群,似乎有著躁動,突然,有人躥出來,掏出了一把半自動。

  人群一陣驚呼,還沒等樓上的小崽子們反應過來,噠噠噠噠,槍聲大作,在夏真真冷漠的眼神中,那人爆體而亡,身上打成了馬蜂窩,撲街在地,血流如注,不一會兒,將沙土的黃色街道,染成了玫瑰的血色。

  「現在,還一樣嗎?」夏真真回頭,冷冷地看著張家大院的這些小崽子。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七個少年,只是一瞬間,人生觀的扭轉就到了極致。

  或許他們並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飛機上,本家的三阿公,正閉著眼睛,做出了一次又一次的抉擇,選擇犧牲自己是艱難的,選擇犧牲一群人……卻是沒有立場和偉大卑劣之分的。

  有人要痛恨,也有人要驚歎,更有很多人在那裡佩服的同時,默默地為之癡狂和祈禱。

  「大……大阿嫂……那、那個人……」

  「嘔——」

  張恆是見過世面的,但是還有幾個十二三歲的小崽子,卻是見不得這個,當場吐了起來,扶著欄杆,剛要往下吐,卻又想起地上有人有槍的,害怕的時候,竟然是縮了回去。

  「啊!」

  一個小傢伙兒正要縮回去,卻發現被人一把頭髮揪住,整個人被按在了欄杆上,扭頭看去,竟然一臉肅殺的夏真真,傻妞用冷酷無情的眼神看著他們,然後道:「誰也不許退!」

  「阿嫂……阿嫂……嗚嗚嗚嗚嗚……」小傢伙兒們哭了。

  張恆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腸胃在蠕動,彷彿有一種難受要噴出來,但是他要壓制住這樣的感覺,他去過鴨綠江的,他知道抗美援朝的,他聽了三阿公的話,知道那過去的故事。他已經十六歲了,他不是小孩子,十六歲,已經可以扛槍上戰場,然後……慷慨赴死了。

  他是張家的男人,他是鐵打的張家漢子,他叫張恆,他流著祖輩那英雄的血統,他要學會堅強,還有,義無反顧,和他本家的阿哥一樣,勇猛地,果敢地,殺氣騰騰地,活著。

  這一幕,被不遠處的誠信紙業的職員們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大老爺們兒都是兩腿直打哆嗦,雖然知道這個娘們兒犀利無比,可是當看到一個女人從冰雪美人霧中來,一下子變成不愛紅裝愛武裝,這種直觀的即視感,彷彿是一記重錘砸在他們的胸口,痛,非常的痛,還很讓人戰慄。

  打著擺子,想要充一下大男人的面子,卻發現外面一具屍體被拖走就像是拖走一條野狗,人命不值錢,很多人在國內經常這樣說,可是在這裡,這些人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做人命不值錢。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絕對不會選擇來這裡。

  生和死的風險,哪怕是千百倍的利潤,在真正看到生死一瞬間就可以判定,或許就不會這樣輕鬆地認為,追逐利潤可以讓無數人瘋狂了。

  遠處的炮聲越來越激烈,那五十五毫米的自行火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拔到了薩爾溫江以東,這場戰鬥,或者說,原本是一場驅逐,演變成這樣的遭遇戰,前所未有。

  張賁這頭瘋狂的猛虎,一手策劃了這場決裂,他要讓席丹瑞知道,搖擺不定和綏靖,只有死路一條,更是要讓美國人知道,想要國際化?可以,來吧!如果沒有撕破臉皮的勇氣,這裡就是墳場。

  博尼斯可以氣勢洶洶的來,他同樣可以氣勢洶洶地殺過去,誰也不比誰少一個零件。

  一等一的殺戮者,都是凶殘的暴虐殺人機器,還分什麼正義和邪惡呢?

  人權觀察員?國際禁毒組織?

  墳場啊墳場,為的,就是這些人準備的。

  全球前二十的時政新聞欄目,都開始播報這樣一條新聞:緬甸內戰爆發了自內戰以來最大的一次武裝對抗,大量人權觀察員以及維和武裝力量遭到恐怖組織的襲擊……

  恐怖組織?武裝對抗?

  錯!

  這是戰爭!

  「……我們需要支援,這裡……他們……傷亡……」

  殘破的視頻片段,戰場上的視訊效果到了最低程度,一段畫面播放過後,電視機前的人們看到的是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迅速穿越河流,然後激烈的炮火聲掩蓋了這一切。

  這場戰鬥竟然是這樣的激烈。

  席丹瑞在得知自己的混編旅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火箭炮的飽和攻擊之中,他的表情簡直豐富到了極點,連續呼叫博尼斯所部,但是得到的都是中斷的訊息,這裡發生了什麼?薩爾溫江以東到底有什麼?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的五千人馬,裝備精良的混編旅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他派出了偵察部隊去偵察效果,但是在臘戌以南七十五公里處,除了一片焦土,除了殘肢斷臂還有深不可測的彈坑,還有爆炸殘留的焦土味道,嗶嗶啵啵的四周,氧氣稀薄到了極點。

  偶爾有一個活著的人,也是渾身血污,黑不拉幾,嘴中發不出任何聲音,搶救的手段無效,最後不得不將這樣的人注射了毒針。

  與其在痛苦中死去,不如安樂中死去。

  別無選擇。

  「開炮——」

  轟轟轟轟!

  「開炮——」

  轟轟轟轟!

  轟隆轟隆的爆炸聲,炮火陣陣,連天不絕的焰火,不斷有人從火光之中衝鋒出來,五九式坦克的線膛跑,一百毫米的孔洞中,火龍呼嘯,沒人去計較柴油會用掉多少,也沒有人去計算什麼摩托時間,坦克內的裝甲兵汗流浹背,他們是這樣的緊張,國內最優秀的坦克兵,拿著高昂的軍餉,做著這顆星球上,最值錢的殺人工作。

  他們要做的,只是將操縱桿控制好,車長的命令下去,然後炮手不斷地瞄準。

  就是這樣的簡單。

  「開火!開火!開火!」

  呼呼呼呼呼!

  火箭彈就像是一枚枚飛速流星,劃破天際,那聲音充滿著現代化的鋼鐵力量美感,動聽極了,就像是科幻的一種美麗描述,愛到極致,就是一種殘忍。

  張小山的臉上全是鮮血,他的耳朵被打掉一隻,左耳冒著血,不得不纏繞著繃帶,接通了馬克部,那頭同樣是炮火陣陣,不斷地有槍聲大作的聲音傳來。

  「我是馬克!我是馬克!報告你現在的位置!」

  張小山聽到馬克的聲音之後,大聲地吼了起來:「包餃子啦——」

  這一聲大吼,讓馬克臉上猙獰大喜,他高舉著胳膊,吼道:「弟兄們——」

  「嗷嗷嗷嗷嗷嗷——」

  「包餃子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人類最偉大的發明是什麼?

  火藥?槍械?坦克?

  都不是。

  人類最偉大的發明,是發明了一種不斷進化的殺戮理念。

  一種理念,一種立場,一種決絕。

  「生死就在今日虎賁節堂——」

  「有!」

  「隨我殺——」

  ……

  嘭!

  一人撞擊在了巨岩之上,濺起水花飛石,到處都是錯愕眼神,一個超級戰士的呼吸越發地急促,試劑的強大力量使得他們進化出了更加強健的骨骼和肌肉,現在科技的力量,讓他們具備常人無法想像的外骨骼和合金裝甲,渾身上下,就像是中世紀的鐵罐頭,但是他們更加的強壯,更加的敏捷,更加的有戰鬥素養。

  合金刀長達半米,揮舞起來,就是密不透風的刀陣,張賁冷眼掃視,周圍膠著在一起,根本就是犬牙交錯,不分你我彼此,一如當年的朝鮮戰場,在那裡,近戰之勇猛,無人可以匹敵。

  勇氣,來自奮發的鬥志和力量,武器可以給人勇氣,但它不是最重要的,人的意志力不能夠左右物質世界的變化,但卻能夠讓人更加充分地利用物質世界產生的文明力量。

  這就是不同。

  「去死——」

  五六式軍刺扎了出去,唯一的結合部,就是裝甲的薄弱環節。

  滋啦一聲,掀開了胸甲的一層,那超級戰士雙目驚駭,想要反抗,卻突然發現,這頭中國虎突然肌肉賁張,彷彿陡然膨脹了許多一般,一聲大吼,軍刺沒入胸膛,接著噗的一聲,入肉聲清晰無比,博尼斯喘著粗氣,瞪大了雙眼,他這時候有些動搖自己的信心了。他知道張賁很強,也知道他成長的極快,但是,格魯吉亞一別,從阿富汗戰場返回,他以為他已經強大無比,這頭中國虎將會被他輕鬆踩在腳底,但是他知道他錯了,錯的離譜,事情絕對沒有這樣簡單,看到的答案,未必真的就是答案。

  價值數百萬美金的超級戰士,死於一把或許價值數百人民幣的合金鋼五六式軍刺……而這個價值,或許更多的是收藏的價值。

  「我說過……這是你們的墳場。」

  獰笑的中國虎,眼神中的火焰在飛花流轉,他的雙目如電,掃射著這些同樣有著必勝信念的戰士。

  博尼斯覺得自己可能中計了。

  他想要撤退,但是……他帶來這麼多精銳,難道……就這樣扔在這裡嗎?

  難道說,他要刷新美軍在單次衝突中的損失記錄嗎?

  一對父子,兩個男人,都是這樣的不可摧毀和壓服嗎?

  暴力和野蠻,對抗這樣的男人,真是……讓人有一種無力感。

  美利堅迷信的,是武力。但是,唯武力制勝論的傢伙,都被掃入了歷史的垃圾場,過去現在將來都會有無數人去證明武力至上這個理念,但是絕對不會有例外,這樣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哪怕是張賁自己,他行的是暴力手段,但是卻並不迷信這一點,在液空廠大戰的時候,他就知道,也深信武力不是唯一,人的一生中,想要抗衡的力量,絕對不僅僅只有武力……

  「鮑瑟斯!挺住!夥計挺住!求你了夥計,挺住!你要活著回去!」

  或許是他的隊友,或許是什麼好朋友,那個叫做鮑瑟斯的超級戰士,雙眼不斷地瞳孔潰散,另外一個戰士在張賁抽掉軍刺之後,扶住了倒下的戰友。

  而博尼斯則是和張賁再度交手。

  這種力量和力量的對撞,越發地充滿著仇恨和發洩。

  一種頂端的發洩和仇恨,沒有為什麼,只為仇恨而已。

  利益的延伸到了最後,形成了戰爭,形成了仇恨,形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中國虎知道,但是他來了這裡。廝殺的這樣痛快和酣暢淋漓,給無數人帶來災難的同時,又為無數人提供了保障。將來有人評說,也不知道說他是一個大英雄還是一個大惡棍。

  或許都有吧。

  美洲虎也知道,所以他也來到了這裡,正如他信仰的那樣……神祐美利堅。

  所以,他要將那些可怕的敵人消除,他認為的自由世界,是不可以被這樣的野蠻之輩玷污的。

  不過,在中國,這裡也有一句和神祐美利堅幾乎是一個意思的話,它叫做……天祐中華。

  「我要殺了你——」

  「殺了他——」

  嘩啦啦……

  水花四射,張賁越發地調整著自己的心率和呼吸,他的雙眼更加的冰冷,宛如一頭隱藏在灌木叢中的猛虎,他的行走和動作越來越敏捷,他的判斷越來越提前,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亢奮。

  一個笑容,都充滿著挑釁和得意,殘忍的笑容帶走生命,脆弱的可怕的生命,在這樣的殺戮機器面前,抗爭都是徒勞的。

  「呼哧呼哧……」

  博尼斯喘著粗氣,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因為節奏被打斷,因為鮑瑟斯的死,使得他的體能開始下降,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極其的危險。

  這周圍的人,不斷有人倒下,靠近博尼斯和張賁的人,被輕而易舉地殺死,只要一個照面,就是一刀下去,人死幻滅,根本沒有第二下。

  南定軍的敢戰士有人倒下,也有人怒吼著衝鋒。

  博尼斯的屬下也在勇猛地搏殺,同樣有人倒下,不知道是不是都有戰至最後一人的覺悟,但是有人看到了結果。

  「包餃子啦——」

  「包餃子啊!」

  「幹掉這群狗雜種——」

  「日他們先人——」

  如果將一種野蠻描繪成淳樸,那麼,現在,可以算是一種。

  儘管這種野蠻的淳樸,是這樣的血腥殘忍,讓人不忍多看一眼。

  煉獄,河水紅到了極致,就彷彿是血漿在攪拌,不由得有人遙想,這要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凡爾登的絞肉機戰場上,該是多麼壯觀的一幕,或許那個時候,遠超現在的搏殺吧,那時候……屍體絕對是堵塞一條小小的河流這麼簡單吧。

  四面八方,隆隆的發動機在咆哮,天上地下,到處都是炮彈的爆炸轟鳴,周遭,一個個殺紅眼的中國爺們兒,凝視著這裡,包圍圈……越來越小。

  「弟兄們!包餃子啦!」

  「虎賁節堂——」

  「有!」

  「殺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48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40中南猛虎【3】

  「……我們會致力於緬甸的和平統一以及民主進程……」

  「我們緬甸社會民主聯盟的宗旨是為全緬甸的繁榮富強作出一份貢獻……」

  「安定、團結、統一,是我們的意願,從來沒有改變過。」

  一段緬甸同盟白皮書,聯邦緬甸的全國各地,只要能夠收到信號的地方,都可以收聽這樣的廣播,緬甸語、西南官話、克倫土語、克欽土語四種語言演講,其中緬甸語是張賁親自演講。

  薩爾溫江以東,打殘緬甸聯邦軍政府的七成外國軍事援助團,尤其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在這次損失中,或許持續的損失將會超過兩千萬美金,這還不包括美國官方自身要對其士兵的撫恤和補償,整場遭遇戰,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席丹瑞的一個混編旅,將近五千人,全部成為炮灰。

  那是一支真正的美式裝備混編旅,但是在多管火箭炮的洗地之下,全部夷為平地,沒人知道對岸的人如何獲得坐標的,唯一可以得出的一個結論就是,這一場戰鬥,絕對是一場大戲的序幕。

  拉開了,展示出來的,是鋼筋鐵骨還有肌肉,武裝到牙齒的一群瘋狂之輩。

  席丹瑞聽到這份八月講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思考。

  全力一戰?不不不,他不會那麼做的,他沒有實力去和任何一家龐大的反政府武裝火拼,他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撐一場圍剿,所以,當美國援助出現的時候,他很高興,以為這樣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但是事與願違,那些華人的野蠻手段,遠超當年。

  在薩爾溫江以東,多少年來,當年輸出革命的那些知青,看到一隊隊的大兵,穿著沒有標識的九七式作戰服,手持八一槓,掛著西瓜雷,腰間別著五六式軍刺,熱淚盈眶讓這些人到中年的爺們兒都是嚎啕大哭。

  誰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就來了這裡,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可以這樣前赴後繼。

  洗腦?扯淡。

  「恐怖主義!絕對的恐怖主義!」

  聯合國大會,緬甸內戰被提上議程,美方代表大聲地吼叫,那模樣極其猙獰,超級大國的暴力因子,讓與會的十五國理事國都是微微側目,哪怕是美方代表的智囊團,也是提醒他們的發言人不要太入戲。

  英法兩國唯有英國人表示同意,法國人棄權,整個大會有些鴉雀無聲,目光矚目在另外兩國身上。

  俄羅斯人氣定神閒,中國人正襟危坐,各有不同的表現。

  輪到俄羅斯代表發言,在常人看來傻大黑粗智商低的老毛子卻石破天驚地做出了截然相反的舉措。

  「按照國際法和聯合國大會的流程,我想我們應該繼續派出人權觀察員,同時派出維和部隊或者維和警察。否則這就是通過聯合國大會以期干涉他國內政,這是違背聯合國大會精神的,我們堅決反對!」

  眾人嘩然,誰也沒有料到,出頭的……竟然是俄羅斯人。

  「棄權。」

  中國人棄權,俄羅斯人的表現,足夠了。

  七月三十日,中俄簽署了西伯利亞天然氣開發項目,價值二十二億美金的投資,而在中歐會談中,中法代表單方會談,簽署了一項關於農副產品的貿易合同,以及鐵路項目的若干合作協議。

  微妙啊微妙,這偌大的世界,便是被大國瓜分。

  「沒有理由和證據顯示這個組織進行恐怖主義。」

  張賁的頭像被拍在桌子上,數百人在屏幕上盯著這個男人……就是這個傢伙嗎?看上去,還真是年輕呢。

  非常任理事國日本代表河田若木微微地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目光一閃而過的是驚詫,他早年曾是孫正義軟銀帝國的一位智囊,從政之後,逐步走向國際政治,活躍於日本的脫亞入歐計劃,更是對南美洲的幾次動亂有著獨到的見解和判斷。

  但是眼前亞洲的情況,卻是一個火藥桶接著一個火藥桶,讓人感慨著這顆藍色星球的不可靠。

  這個傢伙……

  河田若木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當然知道這個傢伙是誰,但是誰曾想過,兩年前,確切地說,三年不到,竟然發展到這樣一種規模。

  美國人的軍事援助團,說消滅就消滅嗎?而且……似乎並沒有直接證據顯示,是他幹的。

  恐怖主義的帽子,因為俄羅斯代表的反對,沒辦法扣上,如果美國要強行推動這樣的打擊機會,或許……中國和俄羅斯,會更加的高興吧。

  但是美國代表還沒有沖昏頭,如果推動了這個決議,那麼將會是把責任推到聯合國身上,美國本身將會降低許多風險,以期完成報復行動。

  只是,老謀深算的絕非只有美國人一家,法國、俄羅斯、中國,都有著各自的政治願望和利益紐帶,如果美國強行推動決議,得到的結果,只會更加糟糕,這是美國智囊團所不希望看到的。

  因為帶來的糟糕結果會有三點。

  一,美國的霸權形象將會越發強烈,將世界上大多數的第三世界國家推到反美陣營中去,很有可能形成又一次全球反美浪潮,甚至可能會超過伊拉克戰爭那一次。

  二,美國在伊拉克的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儘管已經開始從伊拉克撤軍,但是每天遭受恐怖襲擊的壓力還是很大,即便是宣佈伊拉克戰爭結束的當天,依然有美軍士兵死於路邊炸彈。而阿富汗戰爭還在持續的膠著狀態,更是有不知名的力量在支撐著阿富汗的反美武裝,美國政府實質上,並沒有同時支撐三處局部高烈度戰爭的能力。

  三,如果發動戰爭,恐怕會引起亞洲國家的全力反彈,甚至連其走狗韓國日本都會形成反美思潮,畢竟,亞洲依然還是亞洲,它不是美國的加利福利亞。

  微妙之處還有另外一點,事前不少知道一些消息的國家,以為這次是中國人出頭,但是誰也沒有料到,歐洲人眼中的亞洲國家俄羅斯,竟然出乎意料地出馬,而中國人依然是萬年如一的棄權……老謀深算還是低調?還是說這是一場懦弱?

  不事關利益嗎?這應該怎麼判斷呢?

  不少人都在揣測,這次五大國之間的齷齪,又會發展到怎樣的一種烈度,但是八一建軍節,中國國內全國慶賀的時候,國際在線的新聞有一行短訊稍縱即逝:中緬二號公路順利完成通車,二期工程將會在今秋動工。

  是的,中緬二號公路,已經順利通車,長達四百公里的中緬二號公路,雙向四車道,沿途共有大小哨卡一百四十餘處,更是有不同保衛處八十餘處,更有大量的衛星電話和緊急電話,有雲南省省公安廳和緬甸聯邦政府的聯合警察巡邏車。

  當然,那聯合警察巡邏車上,從車子到乘員警察,全部都是中國產,唯有車門上有一行小字,用了緬甸文。

  八月三日,薩爾溫江特區成立,傳說中的緬甸「土生土長」華人張賁在眾望所歸之下,被「選」為特首,麾下南定軍集團部隊改稱薩爾溫江特區衛戍軍。南定軍集團的高層組成政黨性質的緬甸社會民主同盟,該同盟的宗旨是,建立一個「統一、和平、和諧」的新緬甸,黨章大綱一共是二十四條,共分一百六十二小項,注釋無算。

  入盟成員一共六千四百三十二人,不包括今年六月份之後入緬的華人戰士。

  雖然未必做到東亞震盪,但是,中南半島之上,讓人惶惶不可終日之輩卻多不勝數,見過心狠手辣的,但是,這樣心黑手狠,難道張賁就不怕天譴嗎?

  許多人都在戰慄,生怕這個大魔頭盯上他們,席丹瑞更是在大將官邸中破口大罵,打砸傢俱器皿,更是抓狂欲死地吼道:「侵略!這是侵略!顛覆!這是顛覆!」

  無恥之徒……說的就是張賁整個南定軍集團,從經濟、政治、軍事上,無一不是如此,但是,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美國人不是要推動聯合國決議嗎?要派維和部隊?好啊,來吧!

  他做出這件事情的時候,早就已經料想到了現在的狀況,他甚至有了最壞的打算,丟掉薩爾溫江以東的南部地區的全部地盤,死守芒市,甚至連發家之地南定城,都可以丟到角落裡去。

  但是很顯然,哪怕是橫行霸道的美國人,也沒辦法發動三場戰爭,這不是冷戰,沒有那麼多盟友給他輸血,他玩不起這樣的規模,第五艦隊就算是躍躍欲試,可是阿富汗屁股上的屎還沒有擦乾淨呢,他們玩不起的。

  看穿這一切,才會這樣大張旗鼓,更是厚顏無恥地在電台發表講話。

  「我們強烈譴責對國際人權組織觀察員以及國際禁毒組織觀察團的恐怖襲擊,在對罹難人員沉痛哀悼的同時,我們呼籲各方保持冷靜克制,但是同樣要聯合起來,嚴厲打擊販毒武裝團伙以及恐怖組織,為緬甸周邊地區的和平,做出自身的努力和貢獻……」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49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41天下武家拜虎賁【1】

  「在下周萬頌!聽說石師伯在這裡管事,想來討口飯吃!」

  南定城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大門外,一面善青年站在那裡,雙手下垂,穿著一雙黑布白底的鞋子,形象有些淳樸,但是瞧得出來,這傢伙來路可真是不好說。就憑他這身身量,放人堆裡也扎眼的緊,可不是什麼不入眼的貨色,眼瞧著他站那裡快要三四個鐘點,看門的兩個小戰士面面相覷,他們通報了不下三次,裡頭的老道士可從沒說過認識什麼周萬頌……

  混飯吃的?

  被人冷落在外頭,時不時地有車子進進出出,裝甲車上的大兵們叼著南定城新開煙廠的捲煙,嘴裡啵滋啵滋地抽著火兒,眼光落下來的時候,看誰都跟牲口死人一般,讓這站著的小子渾身的不自在。

  「你去,讓那小子在外面賓館住一個晚上,大夏天的,別中暑了。」

  馬克咬開一瓶啤酒,遞給邊上一個小跟班兩百塊錢,讓他去領那個名叫周萬頌的離開。

  「是。」

  小跟班才十四五歲的光景,三宣堂過來行走的小崽子,名叫劉恆才,恆字輩裡頭行五,馬克和三宣堂的人平時都叫他小五,論起輩分,馬克的地位是超然的,因為他是七星旗僅剩的一顆碩果,七星旗就剩下他破軍一人,其餘的,早就沒了傳承,死光了。

  說的不好聽點,就是都死球了。

  「小五人呢?」

  前後腳,劉成棟跑來將一箱汽水放桌子上,這邊過來開會的頭頭們都是隨意地起了一瓶兒,約莫十來分鐘的樣子,另外一邊過來另外一幫人,雲南省那邊過來的,這趟子的活兒幹的可是夠毒的,南定軍連戰連捷,拼了一通,竟然是將美國人在緬甸的那點家當,都灰灰了。

  聯合國大會上他們又逃過一劫,萬事大吉。

  至於席丹瑞發表的什麼夏季講話,誰他媽的聽他個雞巴廢話,薩爾溫江以東,早他媽的姓張了,誰還能說個不字?憑的,就是這上上下下幾千號大兵幾千號人馬的實力。

  席丹瑞不是有三十萬大軍嗎?好啊,儘管拉出來遛遛,能不能打,能不能做事兒,靠的可不是什麼上下兩張嘴,憑的是手上的刀子。

  「外面那小子咋呼的很,我讓小五領著去賓館住一晚上,不是……我說那石老頭兒到底幹什麼去了?老這麼躲躲閃閃的,也不是個事兒啊。」馬克奇怪地問道。

  劉成棟笑道:「馬哥,你有所不知,說不得外頭那小子,還是石老頭年輕那會兒造的孽呢?」

  「哈哈哈哈……」

  幾人哈哈大笑了一會兒,這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倒是規規矩矩,條條框框出來,竟然是有模有樣了,有了章程,才算是有法可依,就彷彿是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總得依著,憑著當家的一身熱血,打下這片疆土,也著實的不易。

  這天張賁倒是不用出席會議,都是一些零碎的事情,馬克坐鎮,白扇子師爺們出腦子,能拍板兒就早早地把事情了了。雲南省林業廳要怎麼個弄法,其實和他們也沒有多大的關係,這裡的事情,得往高處弄,現如今,要說小視薩爾溫江特區,倒是太過托大了一些,張賁演了一出斬顏良誅文醜,提著博尼斯的腦袋,偌大的功勞,可不是一省之力能夠吃下的。

  就是這光景,邊境口上,二號公路的卡口上,出入境的過路費兩頭收,互相不差著什麼。只不過這回來的人都是比較特殊的人物。

  三二三實驗室就來了七八十人,虎豹騎大統領,特別行動處處長仕廣仁也是摩拳擦掌,在阿富汗鏖戰幾個月,互相奈何不得對方,可沒想到,張賁竟然生擒了博尼斯,這消息傳到京城,不可謂不震動。

  高雄身為MSS西南情報處主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腦袋裡嗡嗡的響,他把這消息傳達到京城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升官的日子又要來了。

  天意。

  生擒博尼斯……當日那一戰,無比艱難,博尼斯悍勇難敵,但是那六個超級戰士卻是有極限的,圍殺之下,根本就沒有出路,重重包圍,四面八方一共集結了三千五百多兵力,還不算幾十門大小火炮,更不算斥資兩億多購入的各類多管火箭炮和火箭車。

  為了這一仗,尚和心動用了軍事衛星襄助張賁,圍殺博尼斯,這絕對不是檯面上的事情,只能說,張賁和尚老闆之間的默契,委實讓人有些駭然。

  六個超級戰士被殺,實在是屬於必然,但是博尼斯最後被擒,卻並非是他逃脫不及,而是這廝竟然力竭了,及時趕到的馬克和張賁兩人聯手,將此獠終於擒下,三人大戰,馬克肋骨斷了五根,左眼被挫傷,視力嚴重下降,肩胛骨骨裂,大腿中槍四發,好在都不是致命傷,還不至於一命嗚呼。

  張賁並不比他好多少,身上全是刀傷,額頭更是中了兩槍,子彈卡在了骨頭處,無比猙獰,不過最終還是將博尼斯的四肢打斷,廢了一乾二淨,將此獠生擒。

  在外風聲,自然是博尼斯已死,但是生擒博尼斯的消息傳到京城,駐華大使洪博培就三入中南海……箇中原因自然是不用多說。

  但是三二三實驗室出馬的緣故,乃是要從博尼斯的血液中,找到光子實驗室的試劑配方,逆向合成光子實驗室的重要發明。甚至主管此事的幾位科學大能,多有解剖博尼斯的意思,不管怎麼說,這頭美洲虎,想要重見天日,在這幫瘋狂科學家的手上,還真是非常的不容易。

  芒市卡口,出入境的收費站,兩邊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行人一張五塊錢的通行證,可以一天來回一次,車輛則是國內省道卡口的計費,倒是不貴。只不過公路修起來,不收錢是不可能的,按照常理,公路誰修的,就得誰收錢,但是在緬甸境內,張賁只管收自己的錢,雲南省那邊雖然多有談判,都被張賁擋了回去。

  讓那般官僚都是痛罵緬甸土鱉吃相太難看,聽說此事的中央大佬知道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心說邊遠之地的刁民也就是這般了。

  不過倒不是張賁吃相難看,這也是迫不得已,黃四郎前後投入之大已經不可想像,砸入緬甸以及張賁國內運作的頭上,已經超過二十個億,黃四郎家大業大,手下員工同樣數以萬計,如果有一天資金崩潰,後果同樣不堪設想,所以這一年多來,兩人都是在和死神跳貼面舞,每一步都是踩著鋼絲,只要一步失足,興許就是萬劫不復。

  但是天可憐見,兩人都是熬了過來,中緬二號公路通車兩周之內,四海實業的賬目就開始刷新不已,至於薩爾溫江特區這邊,收過路費雖然卻是手段拙劣了一些,可是資金回流迅速,且多是現鈔票,解決燃眉之急,倒是非常的不錯。

  尚和心也知道張賁思量甚多,於是左右斡旋,也算是促成此事,修路的工程隊也逐漸歸國,王宏圖著實鬆了一口氣,前面打仗那會兒,中緬二號公路上連續七八天過去的都是蒙皮大卡車,車子上裝的全部是軍火,火箭炮就不說了,那些子彈都是成箱成箱的往上裝,手榴彈更是木頭箱子裡塞著稻草,觸目驚心。

  好在沒打出什麼前線吃緊的事情,一戰成名,薩爾溫江特區成立當天,緬甸軍政府連個屁都沒有放,畢竟幾十年來,緬甸這裡的反政府武裝起起落落也不知道有多少,多他張賁一個不多,少他張賁一個不少。

  唯一不同的是,能將薩爾溫江以東統一,這手段和實力都是非同小可。席丹瑞他恍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席丹瑞畢竟不是緬甸的國王,手底下的人也打不出尊王討夷的旗號,薩爾溫江以東四百多萬人口,雖然資源未必比別的地方要豐富要好,但是身在毗鄰中國,貿易通達,更是處於金三角的交匯處,當年毒品貿易頻繁的時候,導致這裡形成了不少風光無限的城鎮。

  星羅棋布,少說也有一二十個地方是報出名號有人知道的。

  張齊福籠絡緬甸東南那會兒,這邊的人馬都是齊活兒一般地鬧彆扭,說好聽點叫有膽識,說的不好聽點,這他媽的就是傲嬌,還是欠操的那種。

  臨到張賁帶著南定軍人馬過來轉悠,有幾個土霸王土財主以為這小子了不起也就是個小軍閥,還能和坤沙相提並論,誰也沒聽說張賁有什麼蓋世功業啊?是,南定軍是打了幾次勝仗,收拾了幾票人馬,可那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吧,那陳明亮虎大高的名頭,可比你強多了。

  於是有幾個山寨的頭人要給來人下馬威,要給臉色看,都說邊陲的蠻子不懂事兒,得讓諸葛孔明出馬,七擒七縱才顯示得出本事來,仔細想了想。果然是這樣的,這些人,果然都是吃硬不吃軟的,你要是給了好臉色,他們只當是你服了軟,怕了他。

  結果豺狼遇上了虎豹,張賁一票人馬,悍勇非凡,根本不來那套,但凡不聽話的,千兒八百的寨子裡頭直接拿人,反抗?兩槍托砸過來,敢呲牙咧嘴當場槍斃,不服帖的直接槍斃,根本不給他辯解討饒的機會。

  頭一天還有人不信邪,要聯合起來,結果十幾門山地炮轟隆隆地過去,繳獲來的英制七零炮威力也算是厲害,三天就將這些土包子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第五天的時候,能說話的人都在紙頭上按了手指印,到了月底的時候,該進學校唸書的娃子都得死去學校。

  本來是不情願的,可是聽說包吃包住還一家給一百塊錢,屁顛屁顛將女娃兒朝天卵子的東西都送了進去,事情還沒有結束,為了集中勞力,為了種地,將人全部集中了起來,有點當年集體承包制的感覺,一個山頭少說有四百多畝山地,種甘蔗的話,能種老大的一片。

  前頭還以為這頭大老虎要吃的是鴉片殼子的飯,沒想到這和一代毒王坤沙大為不同,種的都是經濟作物,他們一邊種,山道下修的公路也開始動工,本地人有些棒棒想要打秋風,誰知道但凡晚上摸黑去工地順東西的,都被打死,第二天娘們兒去哭鬧也是一頓好打,絕對不給任何機會。

  知道害怕的土著才死了心,只管折騰自己的幾百畝地,想要去北邊找活兒幹的,自然有人組織起來,撐著敞篷的大卡車,哈喇哈喇地搖搖晃晃,去北邊的血汗工廠上工去了。

  一個月千兒八百塊,拿的興許辛苦了一些,但是勝在穩當,過來開廠子的老闆都是雲南省那邊的人,再不濟,也是港資或者台資,也有東南亞那片的華人資產,這些人,倒並非真是看中這裡的地段如何好,而是過來結個善緣,哪怕是香港的李超人,也是嘴皮子動了動,就是六千萬的資本砸下來,在這裡弄了一個紙巾廠。

  紙漿直接從班旺的誠信紙漿廠進貨,而在邦桑城,則是另外一家紙漿廠,也是誠信集團的下屬子公司。

  夏真親自坐鎮,外人還不知道這個彪悍女人,其實男人就是南定軍的大帥張賁,更是不知道為什麼周遭來的兩隊大兵,遇誰都是眼高鼻子朝天,可是跑到這邊來,見了夏真的車子那是老大的一次敬禮,規矩的讓人側目。

  於是謠言紛紛,都是讓人不斷地揣測,這女人的來頭,到底有多大,竟然讓不可一世的南定軍也這樣的拘謹拘束起來。

  改成緬甸薩爾溫江同盟軍的南定軍,現如今也算是兵強馬壯人多勢眾,各方側目的同時,也在風起雲湧地想著別的東西,在國內不得志或者說是不得已的武家人物,都是過來探探風水,知道底細的,則是大搖大擺地過來討個生計活路,倒是不顯得多少見外。

  以那個在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大門外吵嚷的年輕人為例,此人名叫周萬頌,今年已經二十八歲,擅使一把袖裡劍,號稱近身三尺袖裡乾坤,冷兵器的門道上,屬於數得上號的人物,要叫華英雄一聲師叔,和劍俠飛天四人算是同門師兄弟。

  不過和劍俠飛天四人練的是外家純陽路子不同,周萬頌既然號稱近身三尺袖裡乾坤,自然不是大開大合的路子,呼吸法是以「寧靜致遠」著稱的,淨水三清吐納法。需要五心朝天打坐,換氣頗為複雜,可以說是內家劍的典範之一,於近身刺殺而言,絕對是一流水準。

  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不動則已,動則迅猛如電不可阻擋,因此周萬頌雖然在外面賣相矬了一些,乾嚎的時候跟個要飯的牲口也沒有什麼區別,可不能小瞧了他,真要是讓他靠近三尺之內,怕是張賁這個級別的超一流高手,也未必閃避得過周萬頌的一擊袖裡劍。

  當然,以張賁和馬克的反應,或許選擇的絕對不是閃避,而是讓周萬頌刺上一劍,然後一掌掌斃周萬頌。

  只是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和張賁馬克那樣妖孽如鬼魅?尋常人遇到周萬頌這樣的傢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武當山三清觀一脈,一共傳有七路功法,周萬頌號稱近身三尺袖裡乾坤,但是真正的名號,在武當山門七七四十九派之中,比劍俠飛天這樣的名號還要高一層,號稱武當山七劍。

  而周萬頌,就是天璇星周萬頌。

  周萬頌是四歲修行,一直持續到二十歲上大學的時候,都名聲不顯,不過二十一歲的時候,此人做了一件事,這件事導致了他不得不逃的遠遠的,甚至可以說是遁入山門也不為過。

  周萬頌原名叫什麼不知道,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在荊門市路過一處中學弄堂,碰上一夥當地有名的惡霸,這票惡棍正要擄走一個走夜路的女學生,拖到弄堂裡就是要輪姦,周萬頌見狀,無明業火三千丈,六劍殺了六人,仗劍而走數百里,逃出警方的追捕之後,返回武當山三清觀,尋求庇護。

  一個七年,警方順藤摸瓜,終於尋上了武當山,不得已之下,周萬頌只好繼續跑路,天下之大,想要跑其實也可以跑,可是跑到哪裡去窩著,這是一個問題。

  無奈之下,武當山的總掌教,身為武當山七劍的師叔祖,指點他們,尋了伏牛山的路子,奔緬甸石覺星那裡去也,伏牛山莊伯陽一個電話打過去,只說是去了就行,也不說該怎麼報名號,周萬頌腦子也不靈光,只管在那裡乾嚎,大夏天的跟個犀利哥似的,把這邊的緬甸土包子們都嚇了個半死。

  不得已之下,馬克才叫人把這廝拖走了事。

  今日非是石覺星不講情面,而是老道士人壓根兒就不在這裡,而是跑去邦桑城扮伊斯蘭教的先知去了,這狗日的老牛鼻子捧著一本古蘭經,嘰裡呱啦地講了一通,把那幫穆斯林忽悠的一愣一愣,小帽子一摘,死去班弄又換上一身袈裟,口中喊著南無阿彌陀佛,念珠那都是玻璃種的翡翠。

  一副有道高僧的模樣。

  誰又能想到,這老傢伙其實就是個老混蛋,忽悠人都不帶重樣的。

  奔頭前誰能想到這老雜毛還有這等本事?可你扛不住人家英語法語德語三料冠軍,傳播基督教教義也是一把好手,這廝還自稱是聖彼得大教堂的牧師,過來播撒主的神恩……

  連馬克這王八蛋也不得不佩服,石覺星這個老道士,牛逼!非常牛逼!

  都說耶穌是三位一體聖父聖子聖靈,瞧著石覺星那必須是千面老妖怪,真要是做了邪教頭子,那肯定比小日本的奧姆真理教教主麻原厲害。

  ……

  「我不走!我是來找我石師伯的。」

  周萬頌脖子一梗,斜眼看著捏著兩百塊錢過來帶他去賓館的劉恆才,十四五歲的小崽子嘴裡嘟囔了一聲:「也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野漢子,居然打秋風到我南定城來了。」

  天璇星周萬松反倒是瞪了他一眼,道:「我幾時打了秋風?我說了,我可是過來找我石師伯的,我石師伯義薄雲天大德之士,還需要你們來給我接濟?到時候我吃的好睡得好,你且羨慕去。」

  「腦子有病。」

  劉恆才白了他一眼,捏著兩百塊錢看了看,然後拿起對講機,喊道:「他不走。」

  會議室門外,一個警衛員跑進去和馬克小聲說了此事。

  馬克一愣,樂了。

  站起來,打開窗戶,拎起一把自動步槍,然後吼道:「小五,讓讓。」

  劉恆才聽了,趕緊跑到一邊去。

  啪啪啪啪啪!

  地上的灰塵被打起來一尺高,風一吹,嘩嘩地走了。

  這一手,可是把周萬頌嚇了一大跳。

  樓上馬克大聲吼道:「這位兄弟!這裡可是官府衙門,您可別站錯了位置,咱們朝南開的大門,那是摟錢用的,您可別堵了咱的財運!」

  周萬頌眉頭微微一皺,嘴裡卻是嘟囔道:「這人就是個蠻子,我不和他一般見識。」

  然後又瞧了一眼不遠處戲謔打量著他的劉恆才,道:「那個小後生,你不是要帶我去賓館的麼?咱們還是走吧。」

  劉恆才瞪大了一雙眼珠子,心中暗道:這人的臉皮可真是厚的可以。

  屋子裡一票人都是被馬克這手嚇了一跳,哪有這樣的,直接抄起步槍就砰砰砰砰砰砰砰!這樣嚇死人的好不好。當然幾個打仗順手慣了的,都是笑著問道:「那小子神神叨叨的,你理他做什麼?」

  「說不定真是石老頭的家裡人,保不準的事情。那老神棍妖的很,得罪了他,少不得晚上吃罪,還是先不要做什麼惡人。」

  尼瑪,你這算是好人嗎?

  說笑了一番,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外頭終於清靜了下來,街道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人們只是在忙碌的時候才會多上一句嘴,講講那個奇怪的傢伙,站在大馬路上,衝著發展委員會大吼大叫。

  芒市卡口,張賁和王英明握了握手,就進了會見室,這時候外頭停著一輛裝甲運兵車,車子外頭站著一票人馬,個個手持鋼槍面目肅殺,顯然都是一把好手,連王英明這樣的人物,也是眼饞地掃了幾眼。

  他眼力極好,瞧得出來,這幾個,恐怕是北邊幾個軍區剛剛退役的老兵,少不得有一兩個兵王在裡頭。

  「仕處長,多日不見,容光煥發了許多。」張賁笑了笑,和後頭跟進來的仕廣仁,打著招呼。

  仕廣仁冷笑一聲,看著張賁,四處打量了一下:「比不上張大帥你啊,這家大業大,氣魄也不一樣了。聽說趁我不在家的時候,還和人打了一場,鬧的京城太原都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怎麼,長沙液空廠一戰,還更漲了幾分膽氣不成?」

  「我只殺該殺之人,也只殺想要殺我的人。」張賁笑了笑,倒是沒有和仕廣仁爭什麼口舌之利。

  仕廣仁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持續下去,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他是要表示不滿,畢竟,他不在國內,去阿富汗打仗的時候,才出了張賁這檔子事情。又聽聞尚和心從中有幫兇嫌疑,仕廣仁越發地怨恨尚和心起來。在這廝看來,尚和心這廝,簡直就是個有娘生沒爹養的雜種,陰謀詭計玩的厲害,根本就不像是個爺們兒。

  只是他也知道,人在江湖不由己,加上和張耀祖算是打出了戰友情來,看到張耀祖的兒子在這裡興風作浪,也不得不承認,老子英雄兒好漢,說的真是他們這一家子。

  「外頭……就是博尼斯?」仕廣仁將一顆煙叼在嘴上,瞇著眼睛,看著張賁,問道。

  張賁點點頭。

  看到張賁點頭,仕廣仁將嘴上的煙一把抓下來一扔,猛地站了起來,「我要看一下!」

  「我也要看一下!」

  三二三實驗室的幾個專家教授都是連忙跟了過去,這裝甲運兵車周圍的大兵,看到一個少將過來,都是趕緊閃開,本能反應,但是又覺得不妥,立刻將槍提起來,對準了來的幾人,喝道:「不許動!」

  仕廣仁腳步一縮,才想起來,這裡不是國內,這些人也不是他的手下,這些大兵雙目凜然,顯然有些彆扭的同時,更多的是直接服從了張賁的命令。

  「讓開吧。」張賁過來說道。

  幾個大兵才讓開。

  仕廣仁微微側目,扭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張賁,若有所思,隨即又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拉開車門,嘩啦一聲,便是看到在這車子裡面,躺著一人,坐著四人。

  躺著的那人,正是美洲虎博尼斯,他的四條胳膊已經全部廢掉,根本無法動彈,頭部被固定,營養液不斷地注入他的體內。

  顯然,張賁並沒有騙人。

  「哈哈哈哈,博尼斯!你也有今天!」

  仕廣仁大喜,正要關門,卻見一個教授拿起一支針管,跳上車給博尼斯就來了一針,抽了一百毫升的血,才一臉滿足地跳下車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50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42天下武家拜虎賁【2】

  人在薩爾溫江特區南部地區逛蕩了一圈,石覺星帶著一票緬甸收養的徒子徒孫,倒是小日子過的不錯,接了個電話,聽聞武當山的七劍字號,其中的天璇星周萬頌來了緬甸,老道士眉頭一皺鬍子一吹,驚呼了一聲:「啊吔!難不成老道我的禍事曝露了?」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齷齪的事情,當不得別人去說,也是眼神踟躕,滴溜溜地轉,張賁前頭打了勝仗,後面席丹瑞兩萬大軍耀武揚威,恰似要決一死戰,只可惜沿途過去地堡暗堡無算,席丹瑞的兩個團被挫傷幾次,這兩萬大軍彷彿是驚弓之鳥,生怕自己真的就和那混編旅一樣,五千人馬在營地裡就被一鍋端……

  多管火箭炮洗地……還真是想得出來的。

  又因為博尼斯這頭美洲虎的緣故,在芒市交接之後,王英明向張賁承諾,這一次,將會有一批物美價廉質優的好貨色送來試用,一句話,不要錢。

  六套衛士1制導火箭彈系統……一百六十公里指哪兒打哪兒。

  比起美國人惜身愛命的做派,薩爾溫江特區這邊,倒是窮橫多的是,頭前的一哨人馬在泰緬邊境試了壞,蒙泰軍的部隊被截了後路,倉皇向西逃竄,又因為被打殘,反倒是被緬甸政府軍當做薩爾溫江那邊的南定軍。

  卻不知道,這邊早就改稱緬甸薩爾溫江特區同盟軍,私底下,卻又是叫做薩爾溫江特區解放軍……名字聽著就特別的滲人。

  席丹瑞在內比都下達了死命令,不打過去,但也得防著別人過來偷雞摸狗……那虎賁節堂的雜碎們,心黑著呢,吃相難看的張賁在中緬二號公路直接弄了收費站,誰還嫌錢咬手不成?

  本身緬甸政府軍和佤邦的鮑有祥,和雲南省的貿易也不曾停止過,中緬二號公路通車,他們也能賺錢,一年一個億不算多也不算少,於他們頭頭而言,賺多少都是淨的,只是有些憋屈,命脈拿捏在了張賁的手中,確實非常的痛苦。

  而中緬二號公路,和成昆公路鏈接,也就是說,起點在昆明,卻可以當做貿易中轉,昆明發車去芒市,也就是三個半小時的理論車程,當然那是扯淡,一般來說昆明到芒市要四個半小時,過後的一百多公里公路,雙向四車道,總投資其實只有六點八億,但是為什麼會號稱百億投資呢?

  那是因為當時張賁樹招兵旗的時候,尚和心就有提點,再加上黃四郎有意分流矛盾,對外輸出資本,這裡的資源確實值得一搏,再加上珠寶公司和澳門賭場的風險轉移,配套的基礎設施,其實底線是在三十五億,隨後將各大公司企業還有政府行政部門的投入算進去,跑算的話,也在七十個億朝上。

  這種算法本來就是放屁,而且離百億也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喊出百億投資,當時把鮑有祥嚇的根本就不敢出包德溫礦區,臘戌城下取了克倫民主軍的狗命,鮑有祥也只能遠遠地看著,卻始終沒有出手。

  想當初,整個緬甸,能夠發動一萬人戰役的軍事組織,可是他堂堂佤邦鮑總啊。時至今日,這位被美國中央情報局懸賞五百萬的軍閥,竟然也是縮了。

  當然他還沒有和張齊福那樣縮的厲害,林飛虎跑路南下,老家被抄,跑去河西投靠,猜曼拉攏席丹瑞發飆,各種原因,還不是當初的一條公路一票人馬打出了的聲勢。

  這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讓人完全看不透看不穿,但是值得佩服的是,張賁這樣簡單直接的腦袋,卻憑藉直來直去的法子,穩定了手中的力量,集中了優勢的力量,平定地盤上的各種反抗勢力。刀斬亂麻也不為過,也怪不得隨著他的實力膨脹,尚和心越發地扶持,之後液空廠大戰,京城太原兩地大鬧一場,雞飛狗跳,可謂是共和國六十年來最彪悍的亡命之徒。

  若不是其身份和手中利益特殊,恐怕槍斃一百次都不為過。

  一件件算起來,一條中緬二號公路,立下的功勞,不知道要讓多少人騰飛暴富。

  芒市西進入佤邦到包德溫礦區北三十公里,這條百公里的公路,按照黃四郎的預計,還有王宏圖的操作,年收益少說也是三個億,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些賭石的行家裡手,以前運輸毛料或許還有些戰戰兢兢,但是現在,正大光明的很,出關即可,十車八車地往外拉,一車十幾二十噸,一次幾百上千,現鈔票絕對好使。

  而中央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緣故,還有另外一層考量,那就是讓人民幣在這片地區要形成一種硬通貨的趨勢,簡單地講,就是類似世界貨幣一樣,於整個地區的貿易活動息息相關。

  這裡面的水,就深的有些過頭,還不是張賁這種檔次的貨色可以接觸和理解的。

  朝廷老謀深算之輩多不勝數,智囊團也是做出了一次次的評估和判斷,張賁的變數,正是他們在東南亞戰略部署的一個重要棋子,儘管這個棋子,完全沒辦法做到讓他們滿意和放心。

  尚和心知曉張賁活捉了博尼斯,更是知道他將此獠送於仕廣仁,三二三實驗室來的一票瘋狂科學家更是一人從博尼斯身上抽了一管血,人們常說落在這票人手裡,不是被解剖就是被切片,看來,終究還是說有道理的。

  三二三實驗室主管逆向工程的楊教授就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博尼斯押送國內,沒進實驗室,楊教授就有意將博尼斯的生殖系統切除泡福爾馬林研究……

  好在這事兒被總工攔了下來,否則確實讓人哭笑不得。

  薩爾溫江特區和朝廷的貿易活動越發頻繁,玉石毛料,金礦、銅礦、鎢礦、煤礦、木材、石料,這些生意分包給了至少一百二十家企業,單單以石料為例,上好的石料,一輛東風重卡的毛利是一萬人民幣,這是二度轉手後的銷售額,臨滄一個砂石廠,本來是臨時搭建的,鼎鑫建築之前就是從這裡開工,本來就是佔地四十畝,但是不到六個月,就變成佔地一百四十四畝……

  利益的驅動,確實不可想像。

  芒市的機場,修建實際只用了三個月,而且按照南航的意思,只要出得起錢,三個月十個這樣的機場都能搞起來,讓人嘆為觀止。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變化極大,甚至比起雲南省的邊境城市來說,薩爾溫江特區的北部還要繁榮一些,芒市的賭場已經成了規模,前後一共有四家澳門賭場入主,澳洲那邊的墨爾本賭場也派人過來觀察,談判之後,也入主一家規模中等的賭場,一時間,不夜城的繁華,也逐漸讓人熟悉了起來。

  隨之增長的電力需求,讓電能過剩的雲南省數錢數到手抽筋。

  雙方皆大歡喜,但是尚和心在開會的時候,就深思過,恐怕張賁這廝,比他想像的要聰明的多,現在尚且有數以億計的利益紐帶,三年五載之後,那麼利益捆綁會是多大的規模?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想像。

  香港的李超人都砸了六千萬結個善緣,澳門賭場一代賭王何鴻燊更是親自前往南定城,這其中就算沒有必然的聯繫,但正所謂蝴蝶效應,或許小小的蝴蝶,就能捲起一場颶風。

  再加上這個時代對於怨意張揚之輩本來就是深惡痛絕,而在緬甸這塊混亂的土地上,卻是大有可為,一夜富貴,或許憑藉的就是一腔熱血,拉起一票人馬,誰能說不是張賁第二?

  當然,有這個念頭的人,都被虎賁節堂的雜碎們碾成了渣滓,死了個乾淨。

  這薩爾溫江以東數百萬人,就不需要其他的人來唧唧歪歪。

  文化、經濟、軍事,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也是為什麼石覺星在此地扮和尚他就是大和尚,扮喇嘛他就是一個活佛……道理誰都知道,可也要見風使舵知道能屈能伸,在這頭猛虎的手底下,玩什麼風花雪月陰謀詭計,都是扯淡,能夠隱藏一輩子算你本事,但要是落了一點下風,露了馬腳,就只能拼死一搏。

  但是搏勝的機會,卻又無比渺茫。

  博尼斯這頭美洲虎以為自己進步就行了,卻不知道,地球一直在轉,世界一直在變,張賁何嘗不是時時刻刻想著如何將這頭美洲虎扭斷脖子?只是,有了更大的需求,或者說,觀念在逐漸改變的時候,利益就變得重要起來。二十二歲執掌權柄,數一數歷史上的人物,多也不多,少也不少。誰也不是十八歲北上殺胡的霍去病,但誰也不是見了刀子就縮卵的窩囊廢。

  求財的求財,求生的求生,這一條薩爾溫江,你不管怎麼說它山清水秀一派自然好風光,也不能抹去它這水裡面染著的是血紅血紅的人血,餵飽那些魚兒的,是一塊塊的血肉。

  事物有美好的一面,必然也有陰暗的一面。

  「這個博尼斯……大功勞啊。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這樣的人物,嘖嘖,你厲害。」

  王英明喝著酒,手裡捏著兩截黑鴨子的鴨架子,香辣的味道,碗裡面是佤族的土酒,邊上站著兩個倒酒的佤族少女,皮膚有些黑,不過看上去精神飽滿,生活未必富足,但也稱不上艱苦。

  比起兩年前,日子自然是好得多。賓館裡一個月也有一千二的工資,如果捨得一身臉皮,去烏衣巷掛牌出軌,有姿色才能的,賺個十萬八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真去做的人,又少了許多。

  「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他被活捉,也不算意外。」張賁平靜說道。

  王英明瞇著眼睛,他身材矮胖敦實,肌肉紮實,卻聽出來張賁這是敷衍的話,猛虎架不住群狼?哼哼,這話也就是誆騙誆騙別人,落到他王英明這裡,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他也算知道張賁過往事跡的,那邊的資料雖然還不是頂級秘密檔案,可也不見得誰都能看一眼。

  王英明職責所在,自然有權查看,知道之後,更是對眼前這個年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子佩服起來,先頭如果說王英明還多有小覷,現在便是將張賁當做一方大佬來認真對待。

  也更加清楚,這個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加不是毛頭小子沒有腦子,蠻幹能幹出這麼大的事業?他不信,也不會認為薩爾溫江現在的天會和以前一樣。

  他也不信如今的緬甸薩爾溫江同盟軍會和那些軍閥的二桿子軍隊一樣,各種不同,還有各種不同的精神面貌和臉譜,王英明能夠感覺到這裡的朝氣,所以越發地擔憂會不會形成尾大不掉的架勢?

  瞧著……有這個可能性。

  「這是一份清單,你自己看看清楚。如果沒問題,三天後可以交易。」

  三天後,美國人的衛星將會通過這裡,過後就是什麼都掃不到了。

  「嗯……沒什麼問題,量足就行。」

  他點點頭,王英明見狀,又提醒他道:「前邊賣泰國的貨,你也做過了,知道怎麼弄,這一回,同樣有一批貨要從你這裡走,輕車熟路,你沒問題吧?」

  王英明盯著張賁,見他不動聲色,周圍幾個警衛員都是互相不對付,瞪著眼睛,老牛鼻子一般地上臉。

  金沙江槍王楊波,這樣凶悍的人物竟然也在左右伺候著,這多少讓人驚詫,巫行雲和關山就更加不必多說,眉目之間更是頗為淡定,恍然不將人放在眼裡。

  王英明知道關山和巫行雲,更是知道這兩人確實有這樣的本錢,只是錯愕的是,這兩人竟然肯給這頭猛虎做事,多少有些想不通,這樣的人物,若為朝廷效力,別的不說,錢財這種身外之物,真是不會短缺的,這幫人,到底圖個什麼呢?

  「好說,交給我吧。」張賁將單子收好,淡然說道。

  王英明點點頭,又灌了一口烈酒,嘶哈了一聲,眼睛一瞇,也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

  過了一天,張賁返回南定城,石覺星接了他的電話,也回了南定城,烏衣巷的巷子口,偌大的牌坊掛著大紅燈籠,左邊寫著燈紅酒綠又一春,右邊寫著風花雪月不了情,橫批:來了就別走。

  又看到左邊的神餘裡擺著文財神管仲,右邊是武財神趙公明。更有關二爺的神像擺正,關聖大帝的名頭,左關平右周倉,立著九尺的赤兔馬,栩栩如生,非常的生猛。

  這巷子口的紅燈籠牌坊下,站著許許多多的人,有人路過有人叫賣水果,也有人兜售著情趣用品,更是有賣化妝品的銷售員在那裡掛著耳麥大聲地嚷嚷推銷。

  一尊石獅子的跟前,站著一個二十八九歲的青年,正是天璇星周萬頌,這廝呆呆傻傻的模樣讓人覺得有趣,穿著更是樸素至極,手裡抄著一隻大卷餅,看著不遠處的一排夜總會妓院,咂吧了一下嘴,兜兒就揣著二十八塊錢,住賓館的兩百塊錢,用的就剩這麼些了。

  「聽說站著吹簫一次十塊錢……」

  他是這般嘟囔著,手裡拿著傳單,是這邊新開的一家妓院,打折的買賣,來的姑娘不算新人,多有從東南亞那邊過來撈金的。

  正琢磨著是不是進去,又琢磨著這樣是不是違反了三清觀的戒律,再琢磨著,石師伯他老人家,應該不會怪罪自己的吧。

  他卻不知道,就在十幾米開外,跟著他的小兵劉恆才,正嘟囔著嘴,很是不爽道:「這人怎麼這樣?要嫖不嫖,要進不進……」

  周萬頌呆呆傻傻,讓馬克也是記的很清楚,這事兒和張賁一說,張賁便是讓石覺星趕緊回來認人,別老是躲躲閃閃,彷彿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在那裡冒酸。

  老道士嘴歪到一邊返回南定城,打路邊就看到烏衣巷那裡的漢子,不正是武當山那塊兒的七劍之一麼?想當初周萬頌無明業火三千丈,殺了六個惡棍千里走單騎,沒想到窩山裡七八年,竟然也成了這副鳥樣。

  想來莊伯陽石覺星這種老東西老雜毛有著鳥樣,便是也得了傳承,否則,徒子徒孫,怎麼也都是這個德行了?

  「周萬頌!你這是要去嫖娼嗎?」

  一聲大喝,男人聽了都覺得臊的慌,有幾個正勾肩搭背進去的,聽了這話,都是低調了起來,老老實實地挨著路邊往裡走。

  周萬頌腦袋一歪,轉過去,看了一眼,眼睛一挑,道:「石師伯?聽說這裡站著吹簫十塊錢……」

  他抖了抖手裡的宣傳單,正要說話,老道士嘴角一抽,罵道:「不知道羞恥的東西,還不快給我滾!」

  「滾哪兒去?」

  「跟我走!」

  周萬頌這麼一問,石覺星這麼一答。

  前後腳,讓過來瞧見的張賁和馬克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這道士的徒弟?怎麼瞧著傻的厲害?」馬克咂吧著嘴,說道。

  張賁笑道:「也是成名過的人物,自有一點性格。」

  「說的也是。」馬克點點頭,深以為然。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51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43天下武家拜虎賁【3】

  武當山共七七四十九派,字號名頭少說也有百餘個,當然流傳下來的,各自山頭可能留下來的最多只有六七十個,現如今還活動的,不是出去做保鏢就是坑蒙拐騙偷,要不就是開個養身堂開個文武學校,正兒八經跑江湖的人物,一個都沒有。

  給朝廷做鷹犬的也有,劍俠飛天算一個。還有當年的斗轉星移,四十年代的賞善罰惡。

  名頭聽上去挺裝逼,但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兒,各自門派能不叫起來方便,名頭就是各自的職責所在,察哈爾抗日同盟軍的大刀隊,其中最讓馮玉祥印象深刻的一哨彪馬,那就是「賞善罰惡」,他們也算是武當山走出來的奇葩,祖上其實是南洋水師和福建水師出身,給滿清政府的末代皇朝賣過命。

  北洋當家的時候,又給北洋賣命,後來實在是折騰不起回了武當山,留下來的也沒啥文化,出了練了一手好刀法,真沒什麼值得說道的。

  但是論起拼命熱血,有一說爺們兒,純的。

  那時候敢在華北和日本人死磕的純爺們兒,真的是不多,否則,也不會喊出「華北危矣」的哀嚎。

  好在天可憐見,正所謂天祐華夏,挺了過來,新中國成立之後,忙於建設,各處的寺廟道觀,也就沒落了下來,一手武當流傳的「善惡」純陽刀,就失傳了。

  名字聽上去挺扯淡,故事也多半都有些真真假假,但是論起底蘊,武當還真是不怕誰來著。

  只不過現如今還在混跡的幾波,無非就是劍俠飛天他們幾個,然後出來行走的,也只剩下石覺星莊伯陽這樣的老傢伙,武當山的七劍,也就像周萬頌這種,被警察圍堵的厲害,隨時都要抓了去吃牢飯的,才會往外逃。

  也怪不得南定城這裡,連關山和巫行雲都罵了一聲,這幫道士也是賊撮鳥。

  「石師伯,你給我個差事做做?」

  周萬頌在這邊的一塊「聖地」門口嚷嚷了起來,話說這「聖地」還雜的很,什麼佛骨舍利黑珍珠,土家的大翡翠碧玉盤子……神神叨叨的血色頭蓋骨……

  這尼瑪的都是「聖物」,十幾家古今中外的宗教在這裡扎堆,好在這些宗教也算是不怎麼折騰,就一幫老傢伙還在那裡念叨,年輕的都被趕到工廠學校還有田地裡去了,哪有閒工夫和一幫老東西做禱告?

  有些吃飽了撐的老土族頭人有的是財貨,竟然還跑來這裡捐贈許願,這裡多神聖啊,佛塔到處都是啊,形象都不一樣啊。

  財貨一卷,全部都到了石覺星的包包裡,一轉手,充了公,便又成了緬甸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的東西,這就叫一進一出,給你個地方發洩發洩,誰還真管你禱告是不是詛咒明天張賁就死?

  周萬頌跑來這裡就覺得自個兒真是來對了地方,這地方實在是太適合自己了,混吃等死的日子不要太爽啊。做神棍,誰不會?石覺星能做的,周萬頌覺得自個兒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這個小師侄的水平到底如何,石覺星清楚的很,咂吧著嘴,和張賁說了個清楚。

  張賁於是才奇怪地問道:「七劍?」

  「老年月的名頭,打的字號是武當山七劍,他跟的是三清觀學的養氣,練了一手袖裡劍,做點潮濕的活兒絕對沒問題,這麼說吧,你讓巫行雲試試看他的手段,你就知道了。」

  老道士眼睛眉毛挑了一下,倒是頗有幾分得意,想來是在那裡顯擺自身的武當山出身,卻忘了他只是伏牛山上的道長。

  巫行雲橫眉看著他,又瞥了一眼周萬頌,哼了一聲。

  張賁也覺得有些奇怪:老年月的字號,有武當山七劍這個說法嗎?怎麼沒聽說過?

  但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其實這些名頭倒也不算太重要,重點是,這廝殺了六個人,直接跑路,那真叫是囂張無比,一幫子警察追了八年才找到他的蛛絲馬跡,沒曾想剛說要抓捕呢,人就跑來緬甸廝混了。

  要說俠以武犯禁呢。

  這末武時代,誰要裝逼,誰都要有被輪的心理準備。

  周萬頌就是個呆呆傻傻的二傻子,可這良心還算是好的,爺們兒,沒的說。

  倒不是張賁瞧不起別家,唯獨看上眼這個周萬頌,而是習武之人,如果一顆良心壞了,那真是白活了前面的年月,武道武道,前邊兒一個字是武,後面的那個字,而是一個道。

  不懂道理的練武之人,可一條咬人的瘋狗,又有什麼區別?

  「試試手?」

  張賁側目,看著巫行雲,得知此事的馬克,也是跑過來,擦拭著一把卡賓槍,笑了笑道:「喲,還真是要試試手啊,巫行雲,你可是要手下留情,一刀宰了這小子,也著實可惜。」

  周萬頌側目看了一眼說話的馬克,見他手裡拿著一挺卡賓槍,於是閉嘴,小聲嘟囔了一聲:「他拿著槍,我打不過。」

  石覺星見他不上道,上去依舊是一巴掌:「倒霉玩意兒的,不會說人話啊!」

  巫行雲冷笑一聲,將身上的戰訓服脫了下來,只穿著一件迷彩T恤,將腰間的海座頭微微地推了出來一寸,掃了一眼周萬頌,道:「如果能撐過我三招,可以在我手下混碗飯吃。我們薩爾溫江特區這邊,可是不養懶漢。」

  周萬頌看著巫行雲,小聲問道:「怎麼打都行嗎?」

  巫行雲不理會他,只是握著刀鞘,尚未出鞘,卻已經是一口氣拔升到了頂點,他眉目肅然,凝聚起來的氣勢越來越帶著殘暴的殺意,這種感覺,很是讓人側目。

  關山和馬克都是瞥了他一眼,心中判斷道:這廝真是夠狠的。

  周萬頌彷彿視而不見,兩條胳膊就這樣垂著,走路也慢,就彷彿是個慢性子,別人都在催著走快點,他就是不緊不慢,彷彿天塌下來也沒事兒。

  不過看到他腳步邁出去節奏詭異,張賁和馬克都是眼明心亮,當下就知道,這廝恐怕走的是輕靈迅捷的路子,搞不好……還是個刺客。

  巫行雲氣定神閒,卡噠一聲,拇指將海座頭推出來兩寸,右手按在了刀柄之上,只要一動,就是斬殺。

  看上去這周萬頌,就彷彿真是傻子似的,隨時都可能被巫行雲一刀兩斷。

  一尊佛塔邊上,可以施展的地方不大,空間談不上狹小,不過卻也縮的厲害。

  近身三尺袖裡乾坤?

  知道這個名頭的人,都是打起了精神,馬克更是往嘴裡扔著花生米,嚼了兩口,最終讚道:「有點兒意思,巫行雲,你可得掌好了眼。」

  他話剛剛說完,嗖的一聲叮叮兩聲響,唰唰的破空聲,這廝原來的碎步節奏陡然一變,就彷彿是大鼓轉了小羊皮鼓,嘭嘭嘭地踩著鼓點,矮身的一瞬間,連續小墊步,腦門兒迎著一個角度,巫行雲抽刀不及,劍格先被一把小劍給卡住,面門前兩寸一把明晃晃的小劍紋絲不動。

  跟一條小蛇兒似的,著實讓人嚇了一跳。

  「好!牛逼!」

  這身法和手段,真是絕了,如果要是刺殺,擋得住的人,可真是少見。

  巫行雲當然不會服氣,惱怒地一退,就是要抽出海座頭。

  馬克在那裡咂吧著嘴:「喂喂喂,巫行雲,你小子也忒不地道了。就剛才那手,差不離就該算死了吧。」

  他嚼著花生米,張賁在那裡也笑著說道:「這廝心氣太高,不服氣了。不過正要是搏殺,這個周萬頌,不夠看,但是這傢伙身法和手段有點意思,不知道他的人,恐怕被一刺撂倒的可能性極大。」

  「摸準了,就是個廢物。」馬克不屑地說道。

  張賁卻道:「能摸準他路數的,能有幾個?」

  「說的也是。這小子,我看能操持操持,哪天讓他去弄死席丹瑞,你說怎麼樣?」

  張賁眼睛一亮,笑了笑:「算了,留他在邊上,隨叫隨用,還更好一點。」

  他們這邊說笑著,那裡巫行雲已然是要抽刀斷水。

  「去死——」

  鏘鏘!

  名刀要出鞘,只是就在這光景,白芒一閃,那周萬頌身子骨就跟蠶寶寶似的,扭動起來,兩刀都劈了個空,兩把袖裡劍唰唰作響,嗖的一聲,一把劍飛了出去,嗡的一聲作響,嘩啦啦的聲音跟著出來。

  「鏈子?」馬克一愣。

  「屌!這小子行啊!」

  能玩鏈子鎖劍的人,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來,這玩意兒,靠的就是熟能生巧,就好比是舌頭卷刀片開包,全是練出來的,沒人能夠天生有著凶殘能力。

  「巫行雲吃了個啞巴虧。」張賁如是說道。

  邊上石覺星頗為得意,武當山這大小山頭上,當年練武的那票人,可都是有一手絕活兒,就算不能憑習武的本事吃飯,走南闖北弄雜耍,也能賺個吆喝錢不是?

  袖裡劍出了袖子管兒,當下就把巫行雲的海座頭卡住,原來,這周萬頌練了足足八年的鏈子鎖劍,卡位置精準快和小李飛刀一樣了,巫行雲大開大合是一把好刀,可架不住周萬頌天道酬勤,這手段,還真是克制住了這個拔刀的刀客。

  「相剋了。」關山也是不得不嘆了口氣,說道。

  石覺星得意洋洋:「這小子雖然腦子有點笨,做事兒也沒頭腦,不過勤奮刻苦,這一手,可絕對不是吹牛的玩意兒,怎麼樣,還能入法眼吧?」

  「老雜毛,瞧把你給美的,就這號貨色,老子只要三秒鐘就能一拳砸趴下,讓他扎老子一劍試試?」馬克極為不屑地冷哼一聲。

  老道士撇撇嘴:「道士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和天賦異稟的人說這個,那不是扯淡嗎?老道士我長兩顆健全心臟,照樣比你狠。

  當然這話就在肚子裡說說,真要是和馬克這個混世魔王扯這個,非得出血不可。

  「我認栽!」

  巫行雲惱怒不已,收了刀,整個人立在那裡,他在日本大鬧,也沒吃過這樣的虧,竟然被一個逃犯給弄成這個光景,丟臉丟臉,丟臉之極。

  周萬頌收了袖裡劍,站那裡笑呵呵地看著他,竟然說道:「可不能讓你出刀,出刀不行。」

  張賁安慰巫行雲道:「這傢伙也就是近身暴起非常突然,如果你早有準備,也不會吃這樣的悶虧,托大了。不過你一開始就拉開距離,這傢伙也就有直接棄劍認輸的份。」

  他眼力極好,一眼就把周萬頌的底細看穿,這位天璇星的呆傻漢子愣了一下,扁扁嘴,終究是沒說什麼。

  馬克將卡賓槍扔給一旁的跟班,然後道:「會使槍嗎?」

  「手槍用過,不過槍法不準。」周萬頌老實說道。

  馬克點點頭,對張賁道:「其實讓他做點零碎的活兒,倒也不錯。」

  「巫行雲,讓他跟你三個月吧,練練槍法,到時候做事也是好手。你也正好有個左右手,支應使喚起來,趁手一些。」張賁對巫行雲說道。

  巫行雲還沒點頭答應,周萬頌倒是不樂意道:「你們還沒問過我呢。我是來投我石師伯的……」

  「你石師伯也是我管飯,他聽我的,你聽他的,所以你要聽我的。」張賁看著周萬頌,一本正經道。

  周萬頌腦袋愣了一下,點點頭:「行,那我聽你的。」

  「管飯,一個月拿五千塊錢花銷。你聽我的,現在我給你個差事,做不做?」張賁問他。

  周萬頌點點頭:「你說,我聽著。」

  「跟這位兄弟三個月,他說什麼你照做,這三個月,他的話就是我的話。沒問題吧。」

  周萬頌看了一眼巫行雲,然後點點頭:「行,沒問題。」

  「行了沒事兒了,走吧。」張賁笑著說道。

  巫行雲點點頭,衝周萬頌道:「跟我走。」

  剛走出去沒兩步,那周萬頌又回轉過來,認真問道:「那個……什麼,每個月幾號發錢,我上哪兒領錢去?」

  「有事兒問他。」張賁笑著指著一臉彆扭的巫行雲。

  「行了。我沒事兒了。」

  說罷,拍拍屁股,將兩把袖裡劍一合,裹在胳肢窩下面,屁顛屁顛地跟著巫行雲,朝著外頭去了。

  「這傻子,真他娘的有點兒意思。」馬克嚼著花生米,看著遠去的周萬頌,認真說道。

  「不可小覷,這小子有點水平。」張賁看著馬克說道。

  關山也同意道:「原本以為三清觀的呼吸法失傳了,不過看上去,這人應該有過什麼奇遇,我在龍虎山求助的時候,聽說以前有不少高人在江湖上行走,後來嚴打的厲害,才都紛紛又回了山頭落腳,這人應該碰上哪路高人了。」

  幾人看著石覺星,老道士搖搖頭:「別看我,武當山就剩下幾樣家當,這個三清觀的呼吸法,還真和武當的人沒關係,出口轉內銷,外頭人傳進來的。」

  石覺星沒說謊,這三清觀的呼吸法確實是失傳了,只是周萬頌上山的時候,就會了這個,所以才有收留他在武當,也算是武當山窩藏朝廷欽犯了。

  但這點風險,和三清觀的呼吸法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菜。

  人尚且為財死,鳥何況為食亡,於天下道統之一的武當山來說,小意思,真是小意思。

  不過關山話一說完,石覺星這老東西才跳了起來:「什……什麼?你居然是龍虎山的人?」

  「不是。」

  關山搖搖頭,懶得理他,這老神棍齷齪的很,向來不被關山所喜,兩人極為不對付,當下又提到了龍虎山,關山自然不會說要救治自己老婆的時候,要去龍虎山一趟,石覺星這老道士聽到這個可真是不舒服的很。

  爭道統啊,不過這年月,爭這個……還不如爭兩百塊錢來得划算。

  「對了。道長。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件事情要問你。」

  張賁眼睛一亮,看著石覺星。

  老道士心道這絕非好事兒,但也笑哈哈地說道:「您只管說。」

  「既然是武當山七劍,那麼還有六劍,在哪裡?我遇到過華英雄的師侄四人,也就是劍俠飛天,水平的話,遠不及周萬頌,既然周萬頌是武當七劍之另外六劍,想必也不是什麼庸手,不如,你將他們都誆騙過來好了。」

  他話一說完,馬克斜眼奇怪道:「那些江湖上混不下去的人,才落腳藏在武當山裡,你看看這個周萬頌,還不是殺了人逃命才混吃混喝去的?剩下的人裡面,難保沒有齷齪的雜種。」

  石覺星聽他說話難聽,跳腳罵道:「賊鳥廝,你當我武當山和你野路子三宣堂一樣嗎?就算是殺人,那也是行俠仗義懲惡鋤奸,老道我寫一封信回去……哦不,打個電話回去,讓他們過來,也好讓你見識見識。哼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石覺星拍著胸脯,一臉傲然,拂袖而去,大有不和馬克相謀的意思。

  等老道士也走開了。馬克才道:「這老牛鼻子裝神棍裝的好,可這脾氣沒啥長進。」

  隨後又問張賁:「這些來路未必正的人,你也要用?」

  「一分錢一分貨,髒活兒總得有拿捏得住的強人來幹,否則,損失不起。」

  話說的明白,馬克也是清楚,點點頭道:「好算計。」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52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44謀財害命【1】

  建軍節的時候,很是鬧騰了一番,周萬頌在巫行雲手底下開始廝混,也不知道巫行雲是怎麼想的,扔了一把五四大黑星,就讓他單槍匹馬拿著北斗定位儀跑去泰國將蒙泰軍的二當家給幹掉。周萬頌也是混人一個人,竟然真的就去了。這一去,就是五天三夜。

  按理說,周萬頌在中南半島這塊兒,人生地不熟的,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斬獲。

  但巫行雲這人實在是難以用常理去推斷,事後石覺星這老道士也不得不承認,周萬頌這個傻小子,確實手段犀利的爆棚。蒙泰軍的二當家,人在泰國清萊府大街上,當街被周萬頌手一甩,腦袋就被扎爆。

  一穿倆眼兒,死的極為淒慘。

  時候隨便放了五發空槍,大搖大擺地撤出了清萊府,這底氣,真不知道是他藝高人膽大還是因為腦子不好使,是個傻缺。

  這地方不是沒有見過刺殺宰人的,當家黑社會火拼也不會沒有。可是,這麼離奇的刺殺,袖裡劍當街一甩,近身三尺袖裡乾坤,周萬頌天璇星的名頭,倒也坐的穩當。

  鏈子鎖劍,精準到讓人心寒。

  「他信當泰國總理,也該到頭了。」

  他信下了台,泰國混亂,又恰巧碰上百年一遇的大海嘯,紅衫軍和黃衫軍對毆,泰國國內的矛盾二度爆發,比起前年更勝一籌。

  泰南反政府武裝民間呼聲高了許多,只是行事作風,遠沒有兩年前那麼囂張,這也多虧了張家那幫老頭子實在是太過生猛,當年的事情,至今還是讓人渾身發顫。

  誰還能保不準又出來一個什麼怪物呢?

  「現在做貿易的話,還是划算的。」王宏圖提醒張賁道。

  他算是白扇子師爺的掌座,也就是傳說中的頭把師爺交椅,用行話來說,這叫經略師爺。

  腰間配了一塊大翡翠玉珮,上面雕刻了一隻雄鷹,正是大展宏圖的意思。

  「路還得兩個月才能修好,泰國那邊,我們沒有熟人。」

  張賁皺眉,有些奇怪地看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王宏圖。

  有靠山後的王宏圖,如魚得水,才能得到了釋放。

  此時此刻,自信滿滿,頗為自負道:「泰國物價飛漲,正是廉價日用品進入的好時機。照我看,可以申請一個牌子,做貼牌,從化妝品到衛生紙,都可以做。三恆集團的經貿部已經有所行動,國內資本一旦進入的早,可能就會圈下市場。」

  「怎麼做,我不是很懂,你拿個章程,擬好之後,討論討論。」張賁如是說道。

  王宏圖點點頭:「當家的,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王宏圖沉吟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才道:「當家的想要圈錢,依我看,不如和黃四郎的四海實業聯手,專門開闢一塊戰場,和國內幾家大型房地產公司,來一場廝殺。」

  「國內的行情,絕非是誰先入場誰就贏了先手。而是誰的勢力大,誰的眼光準,誰的預感對,誰才是得了先手。當家的此時在國內的人脈,往大了說,自然是仇家多如狗,死敵遍地走。但是往小了說,這高層一塊兒,當家的有的是本錢和他們扯,您要的是錢,有了錢,才能繼續砸錢在兵馬糧草上。」

  王宏圖眼珠子一轉,又小聲道:「再一個,中南半島,終究只是危局重重的地方,要殺出重圍,唯有靠兵多將廣,還要靠武備精良,南定軍連戰連捷,這是好事兒。可凡事都講究一個利益謀動,打一場,得想著是否能夠撈到本錢,咱們打的不是國戰,也不是死戰,如果能夠貫穿緬甸,經略中南,倒也是好事,只是現在,局勢明顯還不明朗,我們也不能等著別家緩過氣來……」

  他這套理論,兩百年前就有人在操持,大英帝國的風光,可不就是不斷地對外征服,對外殖民麼?王宏圖的話,只要深究的話,無非就是斂財掠奪,雙管齊下,越打越強,越打越猛。

  只不過,沒有兩百年前那麼赤裸裸就是了。

  箇中滋味,恐怕也就只有那些戰亂頻繁的國都,才能夠體會了吧。

  「那為什麼不在股市上圈錢呢?」張賁奇怪地問他。

  王宏圖笑了笑,道:「拿捏住房地產,和人廝殺,才能讓人盯著你,不放鬆,只有廝殺,才能找到敵人的弱點,一擊必殺,蠶食鯨吞,實力才會越來越壯大。別的不說,京城三環四環大開發,價值兩個億的地就有二十二處,鼎鑫建築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實力去操持,缺少的,無非就是和上面通通氣,找人牽線搭橋而已。」

  張賁點點頭,有些明白了過來,於是問道:「做生意,我實在是不行,有些想不明白,在京城,我們又沒有什麼人熟悉行情,總不見得,都讓黃四郎來操持吧。」

  王宏圖微微一笑,輕聲道:「當家的,您家裡……不是還有一位夫人嘛?」

  「夏真?」

  張賁一愣,道:「她人在邦桑城,正在監督紙漿廠的建造,抽不開身,再一個,她懂房地產嗎?」

  王宏圖頗為自得道:「當家的,您有所不知,在京城,夏小姐辦的事情,可漂亮的很。現在讓她殺回京城,恐怕不少人……還得供著她,哄著她,讓著她,由著她……」

  陳家被坑,夏真真單刀赴會將陳振邦給鎮住,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真的氣勢逼人,誰也說不清楚怎麼就陳家將這個虧吃下去,但是看到邊境貿易的蓬勃,才恍然大悟起來,這時候想要分一杯羹,卻是晚了。

  這時候再殺回京城,那些吃不到的人,會不會懷恨在心呢?

  雖說並沒有斗米恩,卻未必沒有升米仇。

  「這事,我找她商量一下。」

  張賁這麼一說,王宏圖點點頭,道:「那我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擬好章程,您過過目。」

  「好。」

  ……

  八月底,天氣越發的熱的厲害,整個京城就跟個火爐子似的,烤的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賣空調的都是賣瘋了似的,空調就是不要錢,裝修工累的和狗一樣。

  就這麼個時候,房地產商的盛宴還在繼續,三環商業街開發,兩塊地,一塊是東北角十字街,一塊是西南角老胡同口兒,兩個地方,都是過了兩億的地。

  按理說這地方價錢的話,合適的很,只是過來分贓的人,委實多了一些。

  金馬大酒店,雲集的豪商有七八十家,新鴻基的新任CEO麥克.斯維爾正笑臉盈盈地和人握手寒暄,這個英國佬面目清爽,倒是頗為長袖善舞的樣子。

  會說流利的粵語和普通話,算是半個中國通,在香港地位也有些微妙,是屬於當年九七年香港回歸那會兒,留在香港發展的英國人之一,十年之後,他賺的錢比那些離開香港的,要多了一百倍都不止。

  這種堅持和眼光,讓麥克.斯維爾獲得了豐厚的回報,同時能夠在新鴻基繼續坐穩他的位子。

  「斯維爾先生,見到您真的很高興。」

  「幸會幸會,我也是剛到京城,香港飛這裡,還真是需要一點時間呢。」

  麥克.斯維爾舉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冒著細微的氣泡,然後微笑道:「這裡的天氣可真是讓人以為到了非洲,真熱。」

  他搞怪似的聳聳肩,然後努了努嘴,幾人都是哈哈一笑,頗為熟絡。

  在另外一側,則是女士們小憩的地方,圓桌沙發,音樂在冷氣的作用下,彷彿音符都砸在地板上似的。

  頭髮梳理的乾乾淨淨,穿著一身素裝,夏真將上衣的小西裝收了收,翹著腿,翻著腿上的一本雜誌。

  雜誌的名字叫做【手槍世界】,一本軍事類的手槍科普雜誌。

  在她周圍,都沒什麼人,一個人空蕩蕩的坐著,不過看她風塵僕僕的模樣,恐怕也是剛到不久。

  圓桌上放著一個號牌,六號,邊上一個侍者將一杯冰蘇打水放在桌前,抬頭說了聲謝謝,侍者倒是很輕鬆地離開了這裡,手中握著托盤,站在了不遠處。

  不少男士都看到了這邊,夏真形象犀利,英氣逼人,不似那些柔柔弱弱做作女子,更沒有故作姿態的小資情調以及賣弄嗲氣,很能夠吸引人的目光。

  如果是一般的宴會,興許這時候已經有不知趣的男人過去答話,但是今天,卻是不行,男人們都是談笑風生,為的就是爭奪這兩塊地。

  時間還早,這會兒也算是休息的光景,男人們在在互相攀談,而在大廳門口,來了一個穿著潮爆,戴著大太陽鏡的都市麗人,手上拎著一隻白色的小包,邁著颯爽步子,高跟鞋和地板的撞擊聲十分的有力。

  這女人,逕自朝著六號桌走來,那姿態和表情,多的是骨子裡的傲慢,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頗具壓力。

  有幾個男人靠在一邊的吧台上,遠遠地看著,這幾人,都是年輕之輩,其中一個小聲說道:「打個賭,那小妞會被趕走。」

  「賭什麼?」

  「聽說天津口開了一家日本優伶館,裡面的美少女很不錯喲。」

  「成交。」

  那都市麗人逕自走到六號桌的時候,微微驚訝了一下,顯然是不可思議的模樣,她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人佔著座兒,難道這裡有人不知道,這是她常用的座位嗎?

  男人們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

  麥克.斯維爾見周圍幾人的目光都是飄忽,看著不遠處,笑道:「你們在看什麼?」

  「斯維爾先生,難道你沒聽說過那個美女嗎?」

  幾人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托著酒杯,看著那個都市麗人,嘴唇不自覺地抿了抿。

  「什麼?」

  「晴格格。」

  ……

  「這個座位……我已經預訂了。」都市麗人開口說道。

  她微微地將大太陽鏡往下拉了一下,低頭看著正在翻閱雜誌的夏真真。

  夏真真將雜誌合上,扭頭看了過去,然後冷眼掃了她一眼,道:「這裡還有預訂的說法?」

  「是沒有。不過這個桌,是我每次來都用的桌子,經常光顧這裡的人,都知道。」

  「你叫什麼?」夏真突然問道。

  「你不知道我?」都市麗人有些驚訝。

  「不知道你很奇怪嗎?」

  夏真站了起來,將那本雜誌扔在桌上,然後招了招手,那侍者走了過來,問道:「小姐您需要點什麼嗎?」

  「二鍋頭。」

  侍者一愣,不過馬上微笑道:「您稍等。」

  夏真舒了口氣,然後轉頭看著都市麗人:「既然這桌子沒規定是誰的,那就是誰先來是誰的,您請便吧。」

  見夏真不讓,還頗為硬氣的樣子,這都市麗人有些發笑,說道:「開個價吧,怎麼樣讓給我?」

  夏真看了她一眼,這女人又追了一句:「在京城,我晴格格還算能說的上話。」

  晴格格?

  「給我一個億,我馬上就走。」夏真看著她,如是說道。

  「你!」晴格格被夏真嗆了一聲,頓時有些慍怒,怒極反笑,平復了一口怒氣,才斜眼看著夏真道:「你很好,倒是很囂張,在京城,真是多久了,沒見過你這麼囂張的?」

  「別裝了,滾吧。」

  夏真搖搖頭,懶得理她,這時候,侍者過來小聲道:「小姐您點的二鍋頭。」

  啪嗒,擰開了瓶蓋,夏真往嘴裡倒了一口,然後坐在沙發裡,雙臂擱在沙發上,手裡捏著扁平的二鍋頭瓶子,扭頭看著晴格格,笑道:「還不走?還格格,真以為滿清還在吶,我管你是格格還是嬤嬤。滾。」

  彪悍之氣,讓對面一幫男人都是目瞪口呆,這邊休息的貴婦小姐們,也是嗔目結舌,見過牛叉的,可沒見過這樣牛叉到爆棚的,不甩晴格格的人有,但是這麼大庭廣眾之下踐踏她的,可真是不多。而且,還是個女的。

  晴格格真名金晴玥,據說是什麼滿清後裔,皇族血脈來著?

  家裡頭也算是有點手眼,平時傲慢也是有些本錢,常把自個兒愛新覺羅氏的出身當做自傲的本錢。

  人前人後,也是不少人叫她一聲晴格格,自己也確實以為自己是個公主的料。

  沒吃過大虧,沒吃過苦頭,但是這樣在另外一個女人的面前吃癟,頭一回。

  「可真是奇了怪了,我說今兒早上眼皮兒老是跳,原來今天要撞鬼……一句話,我問你,你到底讓還是不讓。」金晴玥居高臨下,看著在那裡抿著小酒的夏真,冷臉說道。

  夏真歪頭看著她,搖搖頭:「還沒滾?」

  兩個女人,爭的不是座位,而是一張臉,一口氣。

  誰說只有男人講面子?女人也講。

  當年夏真被轟出京城,陳紫函那囂張的臉傲慢的臉,和眼前這個金晴玥何其相似,但是現如今,想要讓她夏真真乖乖順順地出京城,絕無可能!

  格格?你家祖宗的名字不過是野豬皮而已。

  金晴玥可能真是怒到極致了,在那裡冷笑,拿起了個電話。

  不過是半分鐘的光景,從外頭來了一幫西裝革履的男人,戴著墨鏡,形象和美國中央情報局的探員似的,走到這邊,道:「晴格格,什麼事兒?」

  「這個人,我覺得她不像是好人。」

  金晴玥眼神冷厲,頗為不屑,她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的姿態,非常的不喜歡。

  那幾人點點頭,然後彎腰低聲道:「這位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好。」

  夏真笑了笑,站了起來,將二鍋頭的扁平瓶子放在桌上,痛快的很。

  金晴玥心中正得意,外頭又過來一群人,緊趕慢趕的模樣,過來將幾人擋住,為首的一個擦著汗,喘著粗氣語速極快地說道:「夏小姐,真是對不住,誤會,這些都是誤會。」

  夏真擺擺手,隨意道:「談不上,誰還能計較不成?」

  「喊別人滾的人現在要滾,確實沒什麼好計較的。」

  金晴玥心中也暗道可能這個女人頗有勢力,否則不會驚動這些人,但是卻也不信這來路不明的女人得有多大的能耐,嘴上的便宜能討則討。

  夏真也不多說廢話,起身就走,不過不是往大廳外走,而是朝樓上去了。

  金晴玥一愣,驚愕在那裡。

  今天的拍賣會,就在樓上,這女人……竟然是過來競拍的?

  她還沒驚訝結束,那邊新鴻基的CEO麥克.斯維爾雙眼圓瞪,竟然是將酒杯放下,小趕了兩步過去,在夏真旁邊連忙說道:「夏小姐,原來您早就到了。」

  「剛才在那裡休息。」

  夏真並沒有睜眼瞧這位新鴻基的CEO,洋鬼子訕笑一聲,暗道自己的眼力怎麼就變差了,他鞍前馬後護送夏真前行,到樓梯口的時候,邊上過來兩捎儀表不俗西裝革履的人物,十七八個人,左右並排跟著,打前頭的是鼎鑫建築的王宏圖,這廝將文件教給夏真,恭敬道:「夏小姐,這是當家的給您準備好的資金,您過過目。」

  「行了,上去吧。」

  夏真不耐煩地揮揮手,一票人就這樣消失在了大廳之中,留下六號桌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金晴玥在那裡無比的尷尬和惱怒……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6:53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245謀財害命【2】

  武漢大學的圖書館內,剛入學的一個新生整理了一下行囊,然後將借書證學生證存放好,立刻去了教務處,在班主任驚愕的眼神中,辦好了休學。兩年休學,這事兒輔導員和系主任也全部點頭同意,外頭一輛寶馬X6就是來接送他的,別人以為這一定是個富二代……

  「周師兄,你現在有錢了?」

  新生納悶地看著開車的呆傻蠢笨青年,這二貨衝著副駕駛豎起食指,噓了一聲道:「小點兒聲,我可是被通緝著呢,過兩天……過兩天我還要去一趟緬甸,那個什麼,這些錢你拿著,然後那個什麼,石師伯說的那個事兒你也知道了,答應了人家,你就好好幹,咱們做道士的……求個什麼?不就是……」

  「周師兄,你應該被逮著槍斃,真的。」

  新生雙眼鬱悶地看著他,呆呆傻傻的青年嘟囔了一下嘴:「我現在也是掙大錢的人。」

  他似乎要強調什麼,然後忘了,於是繼續開車,越發地沉悶起來。

  到了機場,接送的人都是個子高高大大,來的五六個人,都是勁裝短袖,黑牛皮的皮靴,戴著墨鏡,就差臉上寫著我是壞人四個大字。

  年紀都不大,看上去都是熱血方剛,年輕氣盛,只是身上的殺伐氣,讓武大的新生很是不爽,總覺得這些人都是太凶神惡煞了一些。

  為首的一個將墨鏡拿下來一折,放在上衣口袋中掛著,然後冷聲問道:「你就是王豪?」

  新生點點頭。

  邊上呆傻蠢笨的青年又接上一句:「對……對!就……就是王豪!就是他,王豪,字……字月經!二十了,武當山的王月經,就是他!一個月做一件好事兒……」

  「周師兄,你他媽閉嘴會死嗎?」王豪側目,斜眼看著一臉傻傻的周萬頌。

  邊上有警察側目掃了一眼,周萬頌嚇了一跳,將墨鏡戴好,裝作路過,上了車子,才都囔了一聲:「我……我又沒有說錯!」

  王豪王月經?這個名兒和這個字……不是很配啊。

  雖說二十歲要取個字,可是這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行了,這次去京城,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夏小姐的安全,明白了嗎?」為首的那個壯漢,如是說道。

  王豪點點頭,那壯漢扭頭跟後面五個人打了招呼:「當家的吩咐過了,你們對京城不熟,行事就聽從他的安排。你們可以質疑,但不可以不服從,明白了嗎?」

  「明白。」

  五人齊聲說道,又一人小個子,矮身過來,貼著壯漢道:「棟哥,這小子瞧著才二十歲,靠譜兒嗎?京城咱們是不熟,可這小子就熟了?」

  「他在京城長大,石老頭他師弟的徒弟,去了京城,少不得要找地頭蛇,這小子斤兩有的。石老頭不會誆騙我們,再一個,京城還有兩路人馬,放心吧,你們這票只能算是備用方案,也算是對你們的考察。這回能不能多撈幾萬塊錢,就看你們這趟的本事了。」

  這人,竟然是三宣堂的劉成棟,沒想到,他也回了中國。

  武漢天熱,如火爐一般,機場上滾燙的就跟鐵板燒,候機大廳裡人來人往,冷氣往下灌也沒鳥用。劉成棟張望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將一只紙包塞到王豪手中,道:「這是兩萬現金,隨意用,你的賬號石老頭已經幫你辦好,等區了緬甸,訓練三個月,一併入賬。」

  「我能申請退學嗎?」王豪抬頭看著劉成棟。

  「不能!東、東家說了,你……你得唸書。」周萬頌在一旁探著腦袋插話。

  王豪白了他一眼:「滾你丫的。」

  豎了一根中指,周萬頌悻悻然地又跑到一邊,讓人真是覺得這廝真是一朵奇葩。

  幾人正待過安檢,卻不料這時候吵鬧的厲害,只看見旁邊幾人正在爭吵,兩老外和四個小姑娘的行禮撞在一起,散落了一地,老外雙手一伸,在那裡一邊抱怨一邊罵。

  正吵鬧著,似乎是小姑娘踩到了一只箱子,那老外猛然將她一推,小姑娘哎喲一聲,正要倒下,卻看到一人躥了出去,單手抄起腰身,左腳發力,右腳旋勁發出,整個人如陀螺一般轉定,起身後一記蠍子擺尾,啪的一聲,正中那老外的胸肌結合部,那地方算是暗門一處,力道過大的話,會致殘,確切地說,是造成內臟部分出血,最後引起技能衰變,影響到行動。

  不是王豪是誰?

  這廝的速度極快,但是卻沉穩有力,和他罵罵咧咧的形象決然不同。

  那老外人有一米九五朝上,不算強壯,但是勝在骨頭多肉多,被這麼一腳上去,竟然沒事兒,退了兩步,叫罵了一聲「FUCK」,握著拳頭就揮舞了過來,本能的反應。

  左右擺拳極為熟練,竟然還有小勾拳,碎步和墊步組合的極好,劉成棟哈哈一笑:「屌,還是個打拳擊的洋鬼子,有點兒意思。正好瞧瞧……」

  那邊保安已經吹起了口哨,機場大廳的警察也開始出動,不過這會兒可沒那麼快,小姑娘剛剛被王豪放下,這廝就已經將外面的一件長袖T恤脫了下來,赤膊著上身,唰唰唰,竟然將衣服一卷,成了一根布棍,手中的腕子上明顯看到血管鼓了起來。

  劉成棟聽馬克說過這玩意兒,張賁也演示過這樣的竅門,三宣堂雖然不學這樣的內家法門,但知道總比不知道的好,只是劉成棟奇怪的是,這小子二十歲,竟然有這樣的能力?

  旁邊周萬頌小聲道:「王師弟練的是真武派的真武劍法,什麼都能當劍使,腕子上的力道最是大,別看他年紀小,他天生腕子粗壯,血管的韌性足,我師叔說過,王師弟三十歲的時候如果沒啥大傷病,劍法上的造詣,問鼎一代宗師的可能性極大。」

  他說話的時候頗為得意,劉成棟倒是撇撇嘴:「什麼屁話,再強還不是一槍撂倒?」

  周萬頌卻立刻脖子一梗:「屁!你們幾個拿著槍,東家一把大快刀,你們休想活得過一刻鐘。」

  劉成棟張張嘴,最終還是無力反駁,張賁那種人,根本就是怪物,哪怕是馬克,好歹還有一個上限,張賁就是無底洞,不論是體力氣力還是反應速度,不是一個星球上的產物。

  王豪連提氣都沒有提,上來就是一個二段踢,老外顯然沒見識,只知道拳頭揮舞,重拳出手一般來說還是給力的,可是王豪恐怕對付這種大個子很有經驗,他人也不算太矮,體重也夠,起碼有七十五公斤,雙腳啪啪兩聲,跟雜耍似的,接著就是布棍噗的一聲,破空聲讓劉成棟很是驚駭。

  咚。

  悶聲響。

  就像是將鼓氣的癩蛤蟆拍在地上踩似的,王豪的布棍一出手,劉成棟就明白為什麼周萬頌說王豪會使什麼真武劍法,什麼都能當劍使了。

  真的是這樣。

  「啊啊啊啊……」

  那老外捂著眼睛倒在地上,一邊吼一邊罵,還沒停當下來,王豪一腳踢在他的腹股溝上,腳尖朝上,這彷彿和戳腳一般的手段,很凶殘,不過正要踢第二腳的時候,卻被人擋了下來。

  劉成棟一腳踩在他的腳尖上,嘎吱一聲響,倒不是腳趾頭被踩斷,而是腳趾被擼直了。

  劉成棟掃了他一眼:「可以了。」

  王豪將T恤抖了一下,穿上,拍拍衣服,將箱子一提,五個人跟著他,就這麼走了。那邊警察剛到,這邊劉成棟就應了過去,打了個電話,外頭過來一輛電動車,車子上下來五六個警察,和劉成棟握了握手。

  「行了,就不折騰了,領走吧。這是五千塊錢,賠這老外的。哥們兒我欠你一個人情。」

  「哪兒的話。」

  為首的一個警察頭子笑了笑,將五千塊錢隨意一扔,劉成棟又信手將一只信封放在他的口袋裡,拍了拍,笑道:「我在武漢待七天,不過卻沒有機會找你喝個酒,事兒多,別見怪。」

  「你小子賺大錢,可別忘了老戰友啊。」

  「哈哈哈哈,愛說笑,混口飯吃。」

  劉成棟和那警察說笑了一番,四個小姑娘的行禮被警察拎上電動車,驚魂未定上了車子,就這麼護送出了大廳,周圍的人目瞪口呆,前後的過程用千奇百怪峰迴路轉來形容也不為過,誰也沒搞明白怎麼就打了起來,也沒搞明白怎麼就一個大老外被弄趴下了,更沒搞明白,眼瞧著可能要倒霉,怎麼就打人的沒事兒被打的被弄走了呢?

  「兩位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誓察就跟沒看見人似的,那邊王豪和五個敢戰士過了安檢,這邊兩個老外一個傻眼一個捂眼,想要破口大罵,卻看到旁邊一個冷眼壯漢掃著他們,先頭要不是這人,恐怕那中國小子還要打的厲害。

  劉成棟看到王豪他們走了之後,才轉身離開,最終還嘟囔了一聲:「王豪王月經?這什麼破名字!」

  而周萬頌則是躲男廁所裡二十多分鐘,看到外面沒了人,才屁顛屁顛地跑到外頭的停車場,結果迎來的是五十塊的罰單……

  好在這小子還沒傻到和這群大媽爭執,趕緊給錢,開著車子走了。

  臨走的時候,還道:「哼,這些臭女人,敢謀我的財,等將來我有了錢,買下飛機場,停車都免費!」

  似乎覺得這個理想還是很給力,呆傻蠢笨的周萬頌開著車,本來是要出漢口機場,結果一拐……奔武昌去了。

  「當家的,是,是……人到了。嗯,那小子身手不錯,比周萬頌可能差點兒,不過比咱們不少人強,而且做保鏢挺有一手,靠得住。就是人可能愛錢,說話也是嗆聲嗆氣……噢,明白了,知道了。是,我一定辦妥。」

  掛斷電話,劉成棟開著車子,帶著人直奔武漢二建局,這是一家被擠壓的快要瘋了的事業單位,舅舅不疼姥姥不愛,和一建三建比起來,這二建就跟是後娘養的一樣。

  局長王傳本就算是想要貪污,也沒地方讓他撈,說白了,這是當年站隊屁股歪到十萬八千里之外的後果。

  數數看,二建打改革開放起,就他媽的從來沒站隊站正確過。

  站隊站錯不難,難的是一輩子站錯,吃了米田共了一般。

  其實在薩爾溫江特區,北邊十五個城,總投資前文表過,囊括中緬公路的話,號稱百億,八月底的時候,夏真真帶著鼎鑫建築,由李超人的大兒子以長江實業還有新鴻基團隊支持,爭奪三環商業區的兩塊地,按理說,如果是外來戶,別說是搶這塊肉了,讓你進來還得有敲門磚。

  可夏真真不但進來了,外有長江實業新鴻基強援,內有陳氏邵氏的力挺,甚至還有一些渾水摸魚的,在李閥碾壓之下翻身的那些人,都為夏真真的團隊搖旗吶喊,造勢之大,在競拍當天,簡直匪夷所思,京城大小媒體來了四十餘家,其中三十多家直接奔著夏真真採訪去了。

  但是傻妞在攝像機面前一句「對不起,我無可奉告!」,真是甩掉到渣,讓一幫女人都是見識了一把什麼叫做純娘們兒,女中豪傑。

  京城的老少爺們兒也是瞪大了眼珠子,暗道:這妞是誰來著?

  陳振邦看著電視,心中一邊是痛,一邊是喜。

  痛的是他的親孫子得掉腦子,雖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但至少現在還活著不是?喜的是,他陳氏上位最多就是這一年半載,誠信紙業集團且先不提,因為這個功勞死活肯定上身了。

  畢竟,能夠減輕污染保證產能,這就是最大的功勞。

  再一個,和緬甸那頭搭上關係硬吃原材料和礦物能源的大家,算起來,除開在野的和港澳台南洋,京城地面上,就只有他陳家,哪怕是邵氏,也只能先眼巴巴地看著。

  這個機會,倒不是說是施捨來的,而是一種妥協。

  陳氏妥協了,但是卻是薩爾溫江特區所需要的,中央高層如何去考量,也只會從代理人這個層面上去操持,陳氏怎麼做,他們不用去管。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張賁這樣做,反倒是讓尚和心越發地驚訝於這個小子成長的速度,又或者說,張賁手下的智囊團,尤其是以王宏圖為首的師爺們,似手並不輸給其餘的智囊團,在這樣一個巨大的棋盤上,一顆小小的棋子如何盤活,需要的並不僅僅是勇氣和精力,智慧也是一種考量。

  商場如戰場,王宏圖和巫行雲有共同的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們不喜歡自己有自我的意識,他們要做一把刀,而握刀的人,則是膽大包天無所畏懼的張賁,他們有自我的意識,就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而在張賁手上,他們就可以無所顧忌,因為所有的壓力和責任,都不在他們的頭上。

  正如尚和心當初對巫行雲的判斷一樣,巫行雲出了牢籠和囚困,於是就瘋狂地殺戮起來,日本的血雨腥風,又何嘗不是一種放縱,而落在張賁手中,終於變成了完美的殺戮機器,讓人羨慕,又讓人忌憚。

  正所謂皇帝不下鄉,中央的大佬也無法分辨緬甸內部到底是個什麼光景,但是薩爾溫江一統,改頭換面,換了姓張的當家,卻是震懾緬甸,如今緬甸亂局明顯,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戰火紛飛,誰是最後的緬甸之主,還不得而知。

  但席丹瑞掌控軍政府,終究還是最大的一方,鮑有祥有心反撲,可是看到張賁在薩爾溫江以東安安穩穩種田,卻又咬牙切齒,不得不承認,比起張賁來說,他佤邦儘管對中國忠心耿耿,可是人脈到底不是從國內出來的,這是一個天然的弊端和缺陷,當聽聞席丹瑞的混編旅五千人馬被對方多管火箭炮集中火力飽和洗地全滅,鮑有祥就知道,他可能已經是代理人當中的備胎,這種感覺,非常的不爽。

  只可惜,五大流氓常任理事國中,不論是哪一家,對外的利益爭奪,手段都是一模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誰看上去做的溫和,誰看上去做的霸道,誰又看上去做的彷彿是善事,誰做的就像是做自家的事情。

  就彷彿那句「擱置爭議,共同開發」,其實就是「我在開發,繼續爭議」,拿到實惠的利益,才是王道。嘴炮如何,根本無傷大雅,甚至可以激發民間的浪潮,這就是一種勢。

  看透了的國家,才能有機會和這五個國家爭雄,看不透,永遠都不可能在地球村上有發言權。

  張賁也並非沒有智慧,武當七劍之一的天璇星周萬頌入了他麾下,他又怎麼可能不做點文章?三宣堂麾下敢戰士出去上百,國內民間數得著的人物,都是知道,在緬甸,有位大人物正揮著金票招募武家。

  八月中旬的時候,二十年前有名望的一票人,都是讓自己的子弟咬咬牙,狠狠心,帶上行囊,揣著幾百塊錢,踏上了去雲南的火車,隨後進入了緬甸,這不是淘金,而是搏命,但在國內,武家搏命就是千萬人行走在獨木橋上,路難走,富貴……更難。

  周萬頌一輛寶馬X6,比劉成棟十張嘴都要有用。

  千里求財的人多,想要找一條活路的人也有,誰也不是傻瓜,只有看到了實惠,才有行動。

  「夏小姐。」

  京城,一處宅院內,王豪穿戴整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他知道,這就是他東家的婆娘,叫夏真真,目前在京城運籌帷幄,是個女中豪傑。

  院子內,四周共有暗哨八處,明哨十二處,王宏圖和六個師爺在那裡擬著章程,從芒市發來的電子郵件內容倒也明白,過來了兩個的特派員,說是要保護夏真真小姐,結果來的人一個是伊藤雲一個是高雄,老高又升了官,伊藤雲繼續他的晚年倒霉運,瞧見夏真現在的威勢,伊藤雲更是憋屈的想要殺人。

  老高有心勸說一下,又想起來,當初自個兒其實就是個狗子,結果現在,貌似混的還不錯,至少比伊藤雲可是要強了幾倍。

  「今天沒什麼事兒,我也不出去,你隨意。」

  夏真看著書,這一次不是雜誌,是【宏觀經濟學】,她看不懂,不過卻也看的津津有味的模樣,讓王宏圖那幫師爺們都是嘆為觀止,來了幾個老外,都是新鴻基那裡的智囊,過來拜見之後,又說著不找邊際的恭維話,最後被打發了個乾淨。

  那些來的人都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有心想要和這位猛女在這兩塊地上合作,卻又覺得是不是時機未到。

  原本起步價兩億一塊地,最後夏真真一共動用了三十六億才搞定,讓她覺得驚訝的是,張賁預備的似乎遠不止三十六億,她男人想的長遠一些。

  虧是不可能虧的,往大了賺可能沒有,但小賺還是有的,關鍵是要在天子腳下立足,這是根本,從京城對外輻射,這才是威力。

  以張賁現有的人脈,他雖然不知道怎麼和人家寒暄套交情,可不代表他手下的師爺們不會操持,一番手段,連李超人也不想惹上這樣的瘋子,竟然真的過來投了六千萬,就足以證明,當初這頭人形暴龍在鋼鐵都市中的行走,就彷彿是一段神話,讓人側目膽顫。

  當官的會想起中海的黃氏變天,豪門會想起李閥覆滅,黑道起家的大佬會想起京城廝殺,撈偏門的更是不會也不想惹上這樣的怪物。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完好無損地活下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上天眷顧。

  而時至今日,緬甸內亂,而其麾下安定如常,說沒有中央扶持之意,恐怕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但越是這樣明顯,越是讓人知道如何做事,於是張賁的人脈,彷彿就給定了性一般。

  哪怕是夏真真不屑理會那所謂的愛新覺羅氏格格,在金馬大酒店灑金三十六億為了兩塊地,這謀財害命一般的氣勢,著實地讓人眼睛刺痛。

  不論是那爺們兒,還是那……娘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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