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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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942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03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戰(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戰(六)

    成都,二月初,就算入chūn了,氣溫還是有點冷。(-)

    張敏之穿著一件樸素的長袍,袖子微微捲起,手指修長,面容清秀,瘦削面頰帶著一分清雅,有點像熟讀詩書的秀才。

    張敏之的確是秀才,當年少年時,最讓人懷念的歲月,他考了秀才,只是日後沉mi於仙道,卻荒廢了這方面的發展。

    張敏之現在所在,不是自己張宅,而是薛府——薛遠的住宅。

    院子不算很大,紅磚砌牆,紅瓦覆頂,裡面卻很jīng致。

    張敏之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兩個青衣xiǎo廝,挑著美酒,其中一個還挑著兩擔乾燥的木炭。

    薛遠迎接了上去,一看:「哎呀,是石chūn酒,哈哈,今日又能大塊朵頤一場嘍。」

    張敏之說著:「勿急,我出酒,你就要出rou,哈哈,快快拿出來,今日要與你共謀一醉。」

    薛遠「啪」的一聲,說著:「早就準備好了!」

    就見得後面有人答應一聲,沒有會兒,就見盤子中整齊盛放著一片片切得細細的rou片、豬肚、乾菜等等。

    張敏之撫掌大讚:「近來天氣乍暖還寒,吃些火鍋,暢飲美酒,真神仙生活。」

    果然,片刻後,就在院子裡一處xiǎo亭上,炭爐,火鍋,美酒都準備了。

    炭火熊熊生起,火鍋底料發出陣陣香味,兩人就坐著,開始吃了起來。

    美酒入肚,絲絲暖氣上湧,又有著火鍋裡的香氣。

    「咦,此炭是什麼木材燒製,絲毫沒有煙火氣?」薛遠指著炭火說著。

    張敏之笑著:「此是石炭(煤),無煙無味。」

    「主公見有石炭礦,挖之,可為家用,更可為爐所用,煉鐵煉銅大是方便,近來蜀***錢甚多,就有此功。」

    地球上,《史記》竇少君傳,就有著挖煤的記錄。

    中國古代最早大規模使用,是三國時: 「曹公藏石柔戮十萬斤,雲消此婉,復可用然,不知兄頗兌之否?」

    宋朝時,「昔汴都數百萬家,盡仰石炭,無一家然薪者」,更是首都大規模使用煤炭的記錄。

    這世界也差不多,但是卻還沒有達到這水平,王弘毅自然要大大推舉煤炭。

    森林砍伐來當薪,實在太可惜了。

    薛遠讚著:「主公英明,連炭火之法也明瞭,真是天授!」

    心中卻想著jiāo給他的神仙方。

    土硫酸銨——人niao50千克、熟石膏5千克、水25千克,混雜攪勻,***10天後施用,fei效相當於硫酸銨土氨水——鮮牛糞50千克,黃豆粉50克,熟石膏粉5千克,密封在25度以下放置3天,對3倍水施用,fei效高於氨水當然這是原方,用這個世界話不是這樣說,但是卻是一樣。

    王弘毅不懂化學,但是當年卻曾經土製過這兩個方子,因此記得。

    薛遠現在為六品官,管轄的就是這個,現在工匠獲得的任務,就是開始按照三定律,標準,記錄,總結的方法,來試探著新的方子。

    現在雖然是黑裡mō,但是幾年來,記錄已經有上萬,這些記錄就開始分類分行,一一命名,實驗,總結。

    在王弘毅看來,只要有這三定律,並且有時間,什麼基礎化學不能搞不出來?不能總結不能成科?

    薛遠尋思著,張敏之卻若有所思的打量著。

    張攸之自幼失父失母,就是張敏之帶大,平時傳授學問,感情是比父子之間還深厚,現在張攸之出去,張敏之卻要為他不斷打好關係。

    當然結jiāo也有忌諱,文臣不宜和武將勾結,但是薛遠是文官,無所謂,並且他是從龍第一人,聖眷深厚,豈能不jiāo。

    由於家人都知道,兩人飲酒時,喜歡清靜,沒有重大的事情不會有人過來打擾,因此周圍寂靜無聲。

    張敏之笑著搖了搖頭,說:「今年chūn麥可增產多少?」

    靈覺卻在觀看著薛遠。

    觀氣術古而有之,只是很難和王弘毅一樣,能觀細略,特別是觀看本命,但是一般觀看吉凶還是可以。

    只見薛遠身上金黃氣瀰漫。

    現在無論是張攸之和薛遠,都和王弘毅的氣運相連,只是此時遠征,大量氣運被調用,現在薛遠身上吉氣略減。

    張敏之天資過人,實際上取得很高成就,只是修者很難能自生氣運,甚至相反,折損氣運,修者破家不是特例。

    聽了這話,薛遠稍微猶豫了下,就說著:「可惜,只有十分之一田,能增長。」

    「蜀中本來是天府之國,物產豐富,能增長十分之一田,總體就有一成增長,已經非常了得了。」張敏之笑了,喝了口美酒,又轉了話題說著:「不知上次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聽了這話,薛遠神se猶豫。

    見此,張敏之洒然一笑,說著:「你本來是命相平庸,而遇到真主,得以改變命相,以後說不定還有世家之福。」

    「只是汝二子卻沒有這樣的鴻運,受此大福,就要折壽,你兒自你當官後,是不是一直體弱多病?這是無法承受的道理!」

    按照以前的規矩,就封伯子男之爵,或者五品以上,就有著自立men戶的資格,成為「凡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的郡望。

    侯爵以上就有資格成為鼎食的世家,這是受到天下人承認的世家。

    對大多數古人來說,封妻蔭子廣大men戶,就是一輩子的訴求,薛遠現在,已經有一大幫族人,帶著田產房舍前來投奔,已經有著一個大族的氣象。

    薛遠聽了,不由臉se黯然,的確,自他連任後,二子就不斷體弱多病,這已經成了心病了。

    當然,如果不是張敏之是張攸之叔父,這等luan說早就luan棍打出去了。

    想到這裡,薛遠目光銳利的看著張敏之:「張先生,你說我二子跟你出家修道,就能轉運?」

    「將你二子福份轉給長子,可保汝長子平安享你父蔭,至於再上是不可能了,你二兒和我修道,也能保他平安延壽,當然,日後他惹不惹禍,就不知道了。」張敏之說著。

    薛遠沉yin很久,突地一咬牙,說著:「張先生,我信了,這就將二子托付給你。」

    說著,他起身深深一躬。

    「不必這樣多禮,汝二子天生骨骼清奇,雖不堪富貴,正是光大我men徑的瑰寶。」張敏之哈哈一笑,往昔真人都是開創,自己難道不可以?

    數代之後,也成一脈!

    又說著:「主公英明神武,你必能鼎食世家,只是你家根基淺薄,長子繼承爵位,守無為之器,行柔弱之道,才是繁衍昌盛的養器格局,那些子孫傑出的,倒未必能善終呢!」

    薛遠聽了,只得苦笑:「希如先生吉言了。」

    張敏之聽了,笑笑不語,目光望向遠處,發出一聲歎息:「上庸事成否?」

    就算學究天人,也有著難以明白的mihuo。

    上庸山林一行軍隊在行軍。

    「天大亮,在天黑前,務必要抵達目的地。」眼見天se大亮,若再行的慢些,只怕會被人所察覺到,樊流海輕輕一勒胯下馬韁繩,沉聲吩咐。

    黃昏時分,樊流海大軍,終於到了上庸城外三十里處。

    「報!」樊流海大軍正行之間,前往探馬陡然來報。

    「稟報將軍,上庸城幾日前,已是城men緊閉,嚴禁百姓出入。據探查,上庸城中有著六千守軍。」這探馬飛馬到了樊流海身前,翻身下馬,跪倒在地,飛快稟報的說著。

    「幾日之前,已然戒備了麼?莫非他們提前獲知了我等到來的消息?」樊流海聞聽此言,眉頭皺起來。

    「將軍,是否是其他原因所致?」張藩上前,說著。

    「再去探查!」樊流海吩咐,又對著張藩說:「此事必須先派人探查清楚,再做打算。」

    張藩點頭。

    沒用多長時間,得到了上庸城戒備原因,卻是因為城中有倒賣sī貨的商隊,為抓捕走sī商隊,進行的全城搜查,在斥候再次過去查看時,城中已然撤去了戒嚴命令。

    「既不是察覺到了我軍行蹤,那按原計劃行事。」樊流海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上庸城,從明日起,便讓它改姓!」

    「來人,傳令下去,紮營休息,半夜出軍,到達上庸城下,這是守軍最為困乏之時,趁此時候攻城,爭取將城攻下!到了城中,再進行休整!」樊流海冷聲說著。

    又吩咐的說著:「聯繫上內應,準備夜擊。」

    最後,又吩咐著:「主公給的陶雷,就要準備好。」

    王弘毅很早就令人準備硝,說實際,王弘毅前世,對化學理論的學習很淺薄,不是不想研究火槍火炮,甚至炸yao,實是不會。

    只記得糞土能出硝,並且記得火yao的成分是由硝酸鉀、木炭和硫磺機械混合而成,一般製成顆粒狀。

    當下就令工匠想辦法調和,以及研究,按照制定標準、實驗記錄,總結的三原則進行,二年後,經過多次實驗,並且炸了好幾次,終於製出了有一定威力的火yao,內裝實的話,埋入地下,可炸塌一座xiǎo牆,但是對大牆還是沒有辦法。

    這次就攜帶著十罐,以備萬一。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06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戰(七)




    庸

    樹叢和矮坡後,只見隱不可見的煙道。(-)

    地上鋪的全部是毯子,因為是決戰了,軍營中也不吝嗇,直接將所有毯子全部鋪在地上,讓士兵休息。

    四壁是臨時砍的樹幹和泥土糊成的擋風牆。

    特製的煙道中,幾個爐子燒著,用的是石炭,幾乎沒啥煙霧。

    大部分士兵都包著衣服或者毯子綣身鼾聲作響,有少數人或立或坐著。

    樊流海巡查著,有些放了些心,經過七日急行軍,損失了些人,但是大部分都年輕體壯,一時間還撐的住。

    至於戰後,只要勝利了,哪怕再有些發病或者什麼,都可以忽視了。

    樊流海轉頭說著:「令後勤營,將所有好東西都拿出來,不要省了。」

    這種奇襲,沒有多少餘地,沒有節省的必要。

    「諾!」就有人搬出個xiǎo罐,用刀撬開封口,裡面是各種各樣濃縮過的濃湯、rou汁,rou條。

    忘記說一聲了,把食品裝入陶器,放入蒸鍋加熱用蠟封口,這樣就變成行軍罐頭。當然實際上古代早有,《齊民要術》就有這樣的記載:「將家畜rou切成塊,加入鹽與麥面拌勻,和訖,內瓷中密泥封頭。」

    這道理相同,只是看誰有這個心思大規模推廣而已,古代可所謂有寶yu而不識。

    真理三定律,第一點是推廣,第三點也是推廣。

    還有就是用糧食,用水煮的爛了,用巨石猛壓,變成了一塊塊磚一樣的東西,這叫壓縮乾糧。

    有這二個簡單方法,導致蜀軍後勤加強了五倍有餘,原本糧道問題,現在基本上完全解決了。

    有關方面統計過,一車壓縮乾糧和罐頭,可充當五車糧草。

    這時,只見有人將煮水行軍壺拿開,通了通石碳,將硬邦邦,和磚一樣的糧塊,用刀猛斬,才斬成幾塊,投進去,再把一個罐頭裡的東西倒了下去,幾分鐘後,水煮著,混合著米和rou,還有菜的雜燴湯就出現了。

    樊流海第一個盛了一碗雜燴湯,喝了一口,心中滿是快意:「一碗就足夠將士一頓了,夠厚夠油,味道也不錯。」

    行軍罐頭裡最喜用fei油加在裡面,能極大加強著士兵的體質。

    樊流海作為統帥,他已經很滿意了,他是深刻理解這意味著什麼,後勤充足輕便,訓練得當,有攻城武器,現在唯一就是先機了。

    只要能打下荊州,主公的王業就立了根基,至於犧牲些士兵,這是必然的事。

    在蜀國公的管轄下,基本沒有虧員吃空的弊情,也沒有苛減軍士用度,待遇供給充裕,最重要的是,撫恤和餉錢都不打折扣,這已經值得士兵用生命換取了。

    就在這時,遠處一陣動靜,一個軍官匆忙上來,拿出一張文書,樊流海看了,不由面se一變,令著:「喚醒所有將士,一刻時間內人人都要喝完二碗雜燴粥,半個時辰內整軍備戰!」

    「諾」軍營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軍營片刻就復活了,士兵匆忙著喝著雜燴粥,檢查著武器。

    半個時辰後,城外二里處,數千蜀軍伏著,默然遙遙望著上庸城,等待著信號。

    這距離是經過反覆實驗,雖然有著城牆,夜中二里外,就很難查覺,但是二里才一千米,一個衝鋒,幾分鐘就能衝到。

    只見黑黝黝巨獸一樣的城樓上,不時有著燈火,這是巡兵,一切都非常正常。

    樊流海伏著等待著,額上滿是汗,雖說奪取上庸,是主公早就有的計劃,一年前就不斷陸續派人潛伏,等待這時內應,但是成不成,還看氣運。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城men口猛的一震,片刻後,剎那燃起火炎,一條帶著火焰的濃煙直竄上去。

    雖隔了二里,卻也能清楚看見!

    「奮策營,上!」樊流海不假思考著,立刻令。

    頓時,一支一百人的隊伍,直撲了上去,這是保持著城men的戰果,幾乎同時,一人挑起一把火折,迅速摔在一個凹處,用油澆淋的材堆上。

    火焰同樣迅速騰空而起,預備著的士兵,趕過去將火把湊到上面,一點燃,就立刻按照原本計劃,撲了上去。

    「殺,現在看我們了,不死就生,有進無退!」樊流海怒吼著,在命令中,早已經準備的鐵流,猛的衝向了城men,

    奮策營營正是張泰,一千米衝到城men時,發覺城men正在激鬥,只是幾分鐘時間,內應上百人就只剩了三十餘人。

    當下喊著:「殺,殺上去。」

    這時,內應高承正在拚命拚殺著,他本是武者出身,又nong到一套盔甲,右手揮刀,拚命在人海中掙扎著。

    上庸軍的反應比想像的還快,剛才一波箭雨,咻咻聲響,就倒了十幾個內應。

    在敵軍城中搞內應,危險比想像的強多了,身處城men口的他們,只知道men才一開,才一點火,就遇到了猛烈的反擊,先是城上如雨的矢雨,又是迅速撲下的敵兵。

    充當內應不是好差事,很快就讓大多數人嘗到後悔的滋味——在死亡中後悔,如果不是奮策營來的快,再多五分鐘,這群人就會淹沒在四面八方合圍上的敵軍中。

    隨著遠處一聲吶喊,眼前洶湧的人海,終於一鬆,高承無意識的直劈了數刀,才呼哧有聲的停了下來。

    他已經脫力,並且身上已經多處創口,若不是盔甲,早死了,就算這樣,血水也不斷流了出來。

    「幹的好,繼續殺,大軍入城了,你們就完成了!」營正張泰看了一眼,喊著。

    「諾!」高承本能的嘶啞說著,想裂開嘴笑笑,這時卻是一聲刀風,他本能的隨聲自然的而上,「噹」的一聲格住,刀鋒jiāo錯,頓時迸發火花。

    下一刻,高承身體前俯,長刀斜砍而出,霎間連續砍翻,雖然身形立即一翻,但是背部已是一痛。

    「殺!」又一支士兵揮著長刀,吶喊著從高承身邊掠過,越過成堆的屍體,向裡面衝殺而去。

    高承這時,終於撐不住,膝一軟,半跪在地上,只見chao水一樣蜀兵,從城men湧了進去,敵軍沸騰起來,紛紛慌luan後轉。

    一面旗幟出現在近處,這展風獵獵的旗幟,由數百親兵護衛,緩慢而堅定的向這個方向推進,更多的,是不斷湧入的蜀兵。

    「晤,看來,是內應倖存的人!」樊流海站在城men口,看見了十幾個傷痕纍纍的人,卻紮著紅巾,這是暗號。

    這時,已經有七個衛進入了城中,大勢已定,雖然上庸的兵力還多一些,但是夜中受襲,想組織起來就不可能的事。

    樊流海相信自己的衛將和士兵,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獲得勝利。

    這時,才有餘暇看著這十幾個狼狽不堪的內應。

    在漆黑的夜se下,火炬不斷蔓延著整個城市,印出無數錯落撕殺的人影,高承掙扎著上前磕頭:「xiǎo人是內應的火長,現在我們營就只剩這十幾個了。」

    樊流海先沒有理會,眺目遠望,只見火光中,刀甲明熾寒光凜冽,最前列陣中,已經爆發出暴雨一般的戰鬥,剎那激撞起無數血se的lang花。

    但是對於整編製的攻擊,上庸軍的抵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看了片刻,才回頭過來:「晤,我知道了,你們有功,現在有三個選擇。」

    「第一,賞軍職,你賞官隊正,入後勤營,其它人賞官火長。」

    「第二,賞官職,你賞官從九品巡檢,其它人賞官縣吏。」

    「第三,賞錢田,你賞錢百兩,田五十畝,其它人賞錢二十兩,田二十畝,如何?」

    高承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應著:「xiǎo人願為從九品巡檢。」

    自己身為武者,只適宜單打獨鬥,從軍並不是好想法。

    樊流海微微一怔,卻也不以為意,這時後面十幾人,紛紛出語,有人願意當火長,有人願意當縣吏,有人願意受田受錢。

    樊流海一揮手:「既是如此,那就下去吧,自然有人記下。」

    這時,遠處突然爆發出震天轟鳴的歡呼聲,立刻吸引著樊流海的注意。

    這時如果從高空上看,只見蜂擁的蜀軍,按照幾支鐵流,不斷貫穿著上庸城,所到之處,一大片血rou橫飛。

    在一處,上庸軍在一人號召下,和滾水一樣沸騰起來,一些原本崩散的上庸軍,不斷被吸取,但是轉眼之間,就碰撞上了一支蜀軍。

    夜中對戰,根本不可能有著有效的指揮,火把中,兩軍怒吼著,相互廝殺著,但是很快,匆忙組織起來的上庸中,被分解開來,波lang一樣傳播著混luan。

    只是十分鐘,就有人驚恐的喊著:「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頓時,各種各樣哀號聲音迅速擴散傳遍了全軍,上庸軍中,沒有什麼人能斥罵和阻止士氣的崩潰,再被一衝,終於,上庸軍崩潰了。

    軍隊一旦崩潰,就再無回天之力,雖然上庸城中,有著不少xiǎo股堅持作戰,但是無論怎麼樣強黃,都是強弩之末迴光返照。

    大多數人已經沒有繼續作戰的意志,不少人紛紛投降。

    聽到這個報告,樊流海才真正心理一塊大石落地,噓了口氣,令著:「各衛分區清理管制,在天亮前清理完畢。」

    又令:「寫好上報主公的文書,在天亮後總結髮出。」

    「諾!」回答的是一片充滿jīng神的聲音。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08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戰(八)




    夷陵郡城,郡守府。(-)

    史嚴皺著眉頭,走入huā園中,史嚴身後。幾名護衛緊緊跟隨,隨行的還有史嚴的近臣。

    太守府華宇連片,高堂廳閣重重疊疊,裡面的園林也很廣闊。

    這是十幾年來,拆了周圍許多住宅,才得以營造出來的規模,別的不說,單是走廊中,用的就是紋理細膩的雲木,不遠處,還有一個湖,亭台樓閣隱藏在樹蔭中,顯走了很高的品位,透出高華的氣息。

    可惜,這樣的華宅,只怕不屬於自己了吧?

    史嚴暗暗想著,轉眼就是十數年,這段日子,真的和夢一樣。

    使他有這個想法的,是不久前的戰鬥…蜀軍名不虛傳!

    當蜀池水軍以嚴謹的戰陣衝向夷陵水船。造成一片大火和慘叫聲的這一刻。守在夷陵郡城上觀戰的郡守史嚴」早已經怔住了。

    說實際,蜀地統一太快,蜀軍名聲並不算大,主要是沒有太多的戰鬥。而且自古來,蜀軍的戰鬥力並不算第一流。

    蜀地統一,有十七郡,不是不知道,只是,蜀軍的戰績不多,而且蜀地經過了幾十年前的大luan,人口從五百萬變成了一百五十萬,這使人才些輕視。

    即便知道王弘毅在蜀地訓練了一批水軍。蜀池水軍弱xiǎo,很少有人見識過王弘毅這支水軍的真正實力,對於這支水軍,史嚴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在這個夷陵郡守史嚴看來。蜀地士卒本來就相對軟弱,水師又能強到什麼地方?

    水xing這東西可不是一時半刻能訓練出來,這些年來,從未聽說過蜀地出現過什麼強悍的水師,狗是只是一群湊數出來的陸地士卒吧?

    真能到達陸地上他還可能會擔心一下。可自己又有著一支水軍足可以在水上抵擋著,那還有何懼之?

    這史嚴萬沒想到,蜀軍的戰鬥力,毫不遜se正規的荊州,二十餘條戰船。只是一個時辰,就潰敗。雖有不少夷陵士卒跳水逃生,可死在船上的士兵仍不在少數!

    只這一仗,就毀了夷飆郡這些年來培養起來的水軍根基!

    huā園中,二月了,草木染上些chūnse,只有杏huā正當開的最燦爛時節盛開時的杏huā,yan態嬌姿。繁huā麗se,胭脂萬點,佔盡chūn風。

    而huā園裡,甚至是成列種植十多年以上的老杏樹姿態蒼勁冠大枝垂。植於水池邊,在水中形成倒影,紅雲朵朵非常壯觀動人,和柳葉相互輝映。

    杏huā含苞待放時朵朵yan紅。隨著huā瓣的伸展,se彩由濃漸漸轉淡,到謝落時就成雪白一片。

    ,「道白非真白,言紅不若紅,請君紅白外,別眼看天工。」。史嚴想著,這時到了亭子上,護衛留在外面守護,史嚴坐上座,對一同進來的二人說:,「你二人也入坐吧!。。

    兩位文士打扮的臣子,應了聲諾,坐了下來。

    這時。兩個丫鬟進來,穿著裙裝走了過來上茶。

    ,「真是想不到。蜀軍竟然如此厲害!你二人說說看,事到現在。如何收場方是上策?,。史嚴長歎一聲,問著。總不能自己主動提出吧,再說,他心裡還有些猶豫。

    對於投降的待遇,他並不擔心,蜀地統一戰中,這類並沒有堅決頑抗的太守,都是官任原職,只是很才可能調任別郡,這就是他有些不捨的原因。

    經營十幾年的郡城和府第啊!

    下座的二人卻不知道主公心意,互相對視一眼,都猶豫起來。

    史嚴見此情景。火氣上湧,提名問:,「孫留,你先說說看。。。

    名叫孫留的文臣聽到自己被主公點名,只得站起身,朝上首的史嚴一拱手:,「主公,蜀軍雖驍勇。卻並不殘暴。到了此時,也未嘗沒有緩和之局。。。

    ,「你的意思是說,讓本郡歸降蜀軍?。。郡守史嚴站起身,背著手,原地踱起步來。

    好一會搖頭:,「不妥,不妥,王弘毅雖平定蜀地,有著些根基威望,比起其他幾地諸侯來,還是有著差距,歸降於他……此決心,不好下哪!」。

    ,「主公,王弘毅雖崛起較晚,可其父在蜀地曾是第一諸侯,根基不淺,王弘毅繼承其位後,短短數年,便一統蜀地,雖有謀略之功,亦因其實力強悍,而且現在兵臨城下,就算能抵禦幾時,一旦大軍壓軍……。。

    另一名文臣的提醒,讓史嚴眉頭故作皺起來。

    降誰,都一樣,史嚴雖是朝廷親封的郡守,卻沒什麼忠君愛國想法,能安穩的呆在任上,過的快活,才是他的目標,真的歸降的時候,挑好歸降對象。也是有講究。

    對宅地富貴不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可不想今日方歸降別人,來日被另一諸侯滅了men。

    ,「讓本郡再想想吧……,。

    ,「報」。

    ,「讓他進來。」。

    ,「稟報主上,有蜀軍xiǎo船靠岸,說是蜀軍派來的使者,要見主上。在這個時候,一員軍士飛速進了郡守府,到了史嚴面前,飛快拜倒,口中稟報的說著。

    ,「這時,蜀軍派來特使來見本郡?」。史嚴臉seyīn郁,望著下面的軍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算什麼?

    先武力威脅,再言語威脅?

    史嚴的兩名心腹對視一眼。不由得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愕。同時還有一絲暗喜。

    有可能真不想與蜀軍為敵。史嚴的帳下。沒什麼能與蜀軍大將抗衡的人物。平日裡倚仗的河道以及堅固城池」在蜀軍的進攻下,也不能維持多久,傳聞中蜀軍可是有著巨型投石機。

    此刻,聽聞蜀軍派來了使者要見史嚴,二人眼中都是閃過一道異se。

    ,「主公既蜀軍派來了使者,不如見他一面,看看到底所為何事……」。孫留飛快的湊到史嚴身旁,低聲說著。

    ,「孫大人所言極是反正見一面也無不可,再說蜀軍如此凶悍。若是貿然拒絕,豈不是斷卻了最後退路?,。另一人也口中說到。

    ,「可是,若對方提出讓本郡歸降,。。史嚴略微遲疑了一下。

    ,「主公,要知道,蜀國公是蜀地之主」夷陵只是一郡,即最後歸降蜀軍。主公也不會被人恥笑以一郡抵抗蜀中之地,即便是蜀國公本人也做不到這點。更何況對方派來使者,在這時候與我等商談。還可試探對方心意……,。孫留繼續勸的說著。

    史嚴本來就有些心動了。一想的確如此,蜀地這樣多諸侯,都歸降了王弘毅,王弘毅現在可是一蜀的大諸侯,自己就是歸降了他。也未必不能繼續在此地擔任郡守。

    當然這可能xing不大就算調去別的郡繼續留在官位上那跟著誰,不是跟?

    ,「如此……,也好」。史嚴神se凝重,緩緩點了點頭。

    弱國無外jiāo。

    史嚴雖是夷陵郡守,在氣勢上弱了一大截。

    隨著他的一聲:「請蜀軍使者進來。。。

    一位身材高大臉se剛毅。又帶著一些俊秀井青年從外面大步走入。在其身後,跟著幾名侍從,都在這人身後跟著。

    從氣勢上,呂肅海的一亮相,就讓對方暗暗一驚,暗想,蜀地果然多俊傑。隨便拉出一個,都是不凡啊!

    ,「蜀國公副衛將呂素海,奉我家都督之命。前來與史郡守商談事情。。。沖迎出來的人一拱手。語氣不卑不亢,氣度沉靜,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王弘毅手下都是這樣的官員,也難怪可以在數年之內便平定了蜀中之地!

    ,「原來是呂大人,請先入座。。。史嚴本就是大族出身,對於這樣的儒雅之士,向來態度不錯。

    說實際,呂素海分析的大勢並沒有多少出奇處,無非就是言蜀地一統後。多少強大,現在初戰失利,七千水師未必有力量攻下郡城,但是只要援軍到來,這郡城必下,那時,只怕就不一樣了。

    這些利害剖析並不複雜,可是史嚴的神情還是凝重。

    這就是底牌了,許多歷史上謀士說客所向披靡,實際上仔細一查,都是趁著勝利或者強大的大勢來獲得成果。

    弱xiǎo說降強大,自古沒有聽見。

    根據呂素海的說法,無非是歸降蜀軍,還可繼續留任此地為郡守(這是王弘毅之前說過),當然之後轉到別郡任職,或者高昇,就不必多說了。

    呂素海說的很簡單,但是卻很明瞭。

    呂素海和史嚴的這番jiāo談。只用了不到了半個時辰,雙方還算相談甚歡,史嚴就同意請降。

    本來在這時,就結束了,呂素海問史嚴。以何功求降。

    史嚴一怔:,「jiāo出戶籍易旗,不行嗎?」。

    呂素海說著:「這只是本分,僅僅保其官位,可是現在國公人才益多,就算保了官位,也沒有功勞,史大人即使老矣,豈不為宗族計?,。

    史嚴想了想,說著:,「我為郡守十數年。還有些威望,願安撫降順,數月之內必使全郡上下盡服國公。」,又說著:「族中大戶,我能使他們捐錢捐物。。。

    呂素海說著:,「這能使主公喜悅,但是卻還不夠。,。

    史嚴問著:「那有何教我?。,呂素海說著:,「主公既下夷陵,志在荊州,史大人在荊州十數年,必有益於主公,若是在這方面下工夫的話,主公必高看一眼。。。

    史嚴聽了,心中一寬,的確,自己在荊州有的是人脈和關係,在這方面幫助王弘毅,自然會起到別人難以起的作用。

    荊州之臣,捨我其誰?史嚴這樣想著,心中一喜,當設席請呂素海飲酒。

    次日,而在呂素海走出夷陵郡城後,沒用多久,郡守史嚴便大開城men,迎接蜀軍入城。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12
第一百五十六章 撤軍(上)




    夜已深。(-)

    王弘毅五萬大軍,在郡城十里外紮下營寨有段時日,期間與秦軍jiāo戰多次,都是xiǎo規模戰鬥,雙方折損不大。

    此刻此刻,蜀軍營寨內,一片寧靜。

    蜀軍軍士已休息,只有執勤的士兵在營寨四周警戒著。

    營寨大帳之中,王弘毅端坐帳中,面前桌案之上,擺放著一些文書帳冊。

    夜風有些涼,營寨內的火盆,被微風吹的微微發著亮光。

    炭火已有些涼了。

    吩咐外面的人換上新的石炭,王弘毅重新坐好,繼續盯著面前案幾之上的文書,臉上略帶一絲倦se。

    這些文書,正是從蜀地送過來,從他離開蜀地開始,虞良博大事請示,xiǎo事匯總成冊差人送來,有些事情的確不是虞良博能做主,王弘毅在沒有軍務時,批,回上自己的話,再差人送回去。

    至於這些帳冊,是蜀軍糧草輜重的賬本。

    從出發到這時的糧草用度,記錄的很是清楚明瞭,王弘毅看著上面用去的這些糧草,知道這次出兵,消耗不xiǎo,還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蜀軍的五萬大軍,消耗糧食的速度絕對不慢,現在蜀軍隨軍的糧食,雖然無法維持長時間作戰,但在他的計劃裡,已是足夠了。

    「希望樊將軍和張范直能早一些帶來好消息吧。」合上帳冊,王弘毅心中輕歎。

    不過王弘毅也知道,二人的任務,完成起來,不會太難,可心裡難免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實際上是進入荊州的釘子,沒有這二個,打草驚蛇,就難了。

    上庸和夷陵實力比起秦地弱的不是一點半點,到底還有著一郡的實力,其中起了什麼波折,收降之事未必能進行的太過順利。

    「再催一催十三司的人,讓他們多加注意這二城的動靜!」看看夜se,已然到了二更天,王弘毅也感覺有些疲憊了。

    差不多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這段時日,雖沒有與秦軍進行大規模戰鬥,忙著處理公務,以及查看幾地情報,依舊讓王弘毅沒有太過悠閒。

    「吩咐下去,注意警戒,其他人都好好休息,要隨時做好出發準備!」王弘毅向大帳外的軍士吩咐的說著。

    雖郭文通已是閉men不出,看樣子似乎是想和自己耗上了,王弘毅依舊沒有掉以輕心,他自己本身就是喜好奇襲,這時又怎麼可能真的放心對方不會這麼做?

    吩咐下去之後,王弘毅打了個哈欠,開始解下自己的衣甲,準備休息。

    王弘毅解衣卸甲,剛剛躺下,就覺得鼎器猛的一震。

    「莫非是……」王弘毅翻身起來,忙閉目凝視,感受自己身體上的變化。

    一凝神,就感覺到,頭頂的氣,有了變化!

    兩股白氣,凝聚在頭頂之上,盤旋一陣後,注入到了王弘毅的鼎器內,可惜的是,鼎器本來就已經滿了,硬加入只使鼎內氣運有所壓縮,還有絲絲開始散失。

    「兩股白氣加入?」王弘毅變化沉寂後,思索起來。

    白氣象徵著一郡的氣運,兩股白氣,也就是說,現在有兩郡成為了自己的轄地。

    「看來,上庸和夷陵,已是收得了。」感受著二股白氣加入,王弘毅暗暗心喜,但是又有些苦惱,想不到現在竟然達到了「運大於命」的程度。

    這時,困意已然消散,王弘毅此行目的,就是收降這二地,兵鋒直指荊州!

    既然已達成,王弘毅自然不會在此地久留。

    王弘毅走出了大帳,吩咐親兵:「向各營傳孤命令,明天早晨用餐後起拔,大軍離開此地!」

    說罷,王弘毅站在營帳前,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夜空。

    夜空很美,尤其是chūn天的晴天,天空顏se乾淨,墨se的黑中,點綴著無數光亮,正當中一輪月,散發著皎潔光芒。

    王弘毅沒有觀天之術,看不出此時夜空有何變化,並且對所謂的星相,也持有著自己的看法,在他看來,不立天柱,哪有真正的天命?

    看過一眼,就算了。

    遠在高峰上的幾個道士,卻看的真切,只見一條蛟龍猛的浮現,盤旋喜悅。

    「師弟,蛟龍出行探水了,蜀國公此行,必突破了蜀地,真是可喜可賀之事。」通玄望著遠方,說著:「蜀龍出水,是最大的事,歷代都被鎖龍,不意這次轉眼就破。」

    「嗯,只是出水方向似乎不是秦地,而是荊州,而南方吳越氣運已成,蜀國公要平定荊州,吳越是一大勁敵。」平真面se凝重的說著。

    通玄思索片刻,說著:「吳越氣運,與浮白山脈的隱修men派有著關聯,二者已是氣運相連,他們是下的大本錢。」

    「是有持無恐,而非是孤注一擲吧!」平真不由得歎著:「這men比我師men,歷史還要更悠久,平山印,嘿嘿,真捨得,傳聞有三件至寶,看來是真了。」

    「和世間權勢締結契約以提升men派氣運,這是非常正常的事,可是他們未必是真的為吳王著想。」

    「看似是魏越佔了光,個人氣運一時鼎盛,並且隨著魏越權勢不斷增長,自身氣運與吳越龍氣運融匯在一起,大家都有好處,但是盛極而衰時,只怕會釜底chōu薪!」

    「還真是如此。」通玄忍不住歎息:「這樣看來,那位吳王的xiǎonv兒,被送去山中修行,未必沒有質子的意思,個中關係,還真複雜。」

    「蜀國公和我師men關係,現在卻簡單許多。蜀國公本就不是能被人輕易掌控之人,更不會受人威脅。」平真說到這裡,輕聲一笑:「不過,若不是錯過,我想師men說不定也和浮白山一樣想。」

    「師弟這話就不必說了。」二人隨即望著秦川方向,不再多言。

    一道晨光,從地平線那邊升起,漸漸籠罩整片地域,然後,紅日徐徐而升。

    清晨來臨前,梁川郡郡城。

    郡城守將韋國素穿戴整齊,此刻就站在城牆之上,目光望著蜀軍駐紮的方向。

    不知為什麼,從昨夜起,韋國素就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莫非會來大舉攻城不成?

    真來了,韋國素也不會畏懼,他目光緊緊盯著遠處。

    這時,地平線上光亮出現,太陽升起,變的耀眼,徐徐東昇,照亮了大地。

    遠處的景象,終於映入眾人眼中。

    「咦?」十里之外,似乎有些異動,只不過,從這裡望去,看不太清楚,只覺得,黑壓壓一片,似乎不太對。

    「將軍,蜀軍是否要大舉進攻了?」旁邊有人警惕的說著。

    韋國素的心驟然提起來:「吩咐下去,準備戰鬥!」

    「諾!」

    蜀軍營寨處,收拾的差不多了,王弘毅騎在馬上,望著遠處的大城,嘴角含笑。

    「郭公,此次計劃能如此順利完成,還是多虧你的配合,王某在此多謝了!」衝著城池遙遙一拱手,王弘毅哈哈一笑,兜轉馬頭,吩咐下去:「走吧!」

    大軍徐徐而退,步伐震動大地,洪流一樣,徐徐而返。

    梁川郡,將軍府。

    郭文通暫時在此地住著,處理著事務,更多是在閉目養神。

    「報!」外面突然響起軍士的匯報聲。

    郭文通在大廳的座位上猛睜開眼睛,看向外面:「進來。」

    很快一名軍士奔進大廳,翻身拜倒稟報:「啟稟大帥,韋將軍讓xiǎo的來稟報大帥,蜀軍撤退了!」

    「哦,蜀軍撤退了……」郭文通慢條斯理的應著,卻猛地長身而起:「你再說一遍?蜀軍怎麼了?」

    軍士忙又將話重複一遍,卻見上座的郭文通臉se一變,大步出廳,向著城牆而去。

    將軍府離城樓不遠,騎馬而行,很快便來到城樓處,登上城樓時,天已大亮。

    從郡城的城樓上,可以很清楚看到,遠處的蜀軍,已浩浩dangdang的向著更遠的地方移去!

    數萬大軍前行,遠方地平線騰起濃密的煙塵。

    只是就算撤退,大軍秩序瞭然,並且後面還有上千騎兵,這些個個騎兵身著紙甲,旗幟同樣豎立,中間還有三百人身披鐵甲,卻是jīng銳。

    撤退的步驟無懈可擊!

    「該死!」咒罵了一聲,郭文通雖然早已經預料到,但是還是眼紅了起來!

    這王弘毅簡直是玩nong他在股掌之上。

    「主公……」常懷遠這時也已經趕到城樓之上,見到這番情景,已是明白過來。

    「不用說了!本帥被黃口xiǎo兒給耍nong了一番!」郭文通大怒,卻只是冷笑的說著,並沒有發怒出去。

    這被玩nong,並非是計謀,是實力上的差距,自己一方勢弱,在這時,就算早早知道計謀,也不得不起兵抵抗,除了這個,又能做些什麼?

    「報!」在此時,有情報送來。

    「說!」郭文通不耐煩的說著。

    軍卒嚇了一跳,卻不敢耽擱:「大帥,是荊州的消息,我方得報,上庸和夷陵兩地,都被蜀軍奇襲佔據了。」

    郭文通的臉se,先是一開始的yīn沉,變成了鐵青,後又仰天大笑:「也罷,你今日玩nong老夫,它日必報此仇。」

    這時,就是左元通之流也明白過來,王弘毅這是在利用他們,拿他們一起演戲,不僅利用秦川來訓練蜀軍的新兵,更利用這大戲,取得了上庸夷陵兩地!

    不過同樣,王弘毅取得荊州二郡,就說明戰略已定,在荊州甚至南方平定前,秦地已經無憂了。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15
第一百五十六章 撤軍(下)




    荊州繁榮之地。(-)

    從大燕建國起。有十三郡隸屬於古荊州。

    朝廷一天天衰敗下來,各地藩鎮諸侯各自為政,就是荊州也是一樣。

    江陵大都督,是世家出身的鄭平原,鄭平原設立的治所在江陵。江陵一郡中,就有著衡沖縣。

    衡沖縣是鄭家的發源地,在這裡,鄭家是第一世家,幾乎佔了大半個縣的土地,對鄭平原的統治很有助益。

    衡沖縣百姓眾多,土地fei沃。可謂是富饒之地。

    衡沖縣城修的很是高大堅固,因鄭平原是世家出身,家族中更是經營著諸多買賣。在此地的商業。是不被官府限制,發展很是迅速。

    縣城內,街道真敝整潔,四通八達,通向一些區域的街道,卻是半戒嚴。

    順著南城進去,走一條直路,一直向前走,便可抵達事實上的貴族區。稱此地為貴族區,實是因為這片地域的住宅,都是世家和官家所有,隨便拉出哪一個來,也不是尋常百姓。

    為保護這些人不被滋擾,在這一片巡邏的兵卒,都比其他地方要來的頻繁。來的武力強勁。

    在這個區域的最裡面,地段最好的地方。有著一座佔地極廣府邸,大men上的金字匾額,象徵著此宅主人的身份。

    住在這裡。正是鄭平原的真正家宅。

    彷彿是為了顯示鄭家世家。這所大宅的外表,看起來並不華麗。

    可一旦入內。雕粱畫柱的雅致,刻意樸素之下的奢華,凡是有眼睛的人。都不會視而不見。

    石階兩旁的石獅子」所用材料堅固,刀劍砍上去,也不能留下痕跡。

    若是有風水師見此,必會讚歎,這獅子和住宅連成一片,形成著良好的風水格局。

    平日,在府邸men,有不斷巡邏的軍士,以及站立在大men兩側的士卒,他們都是從荊州軍中挑選出來的忠誠可靠的軍士」在這裡站崗巡邏,為的是保護府邸的安全。

    今天,往常會在men前排起隊來的馬車,擁擠在府邸前的陣條街道上,府邸men口的護衛」比平時又增加了不少。

    不用去提府邸內護衛,宴會的熱烈氣氛,連舉辦宴會的大廳外都可以感受得到。

    「那道醉魚,還沒上來麼?」一身上等面料裹在身上穿出上等人模樣的中年人,正站在舉辦宴會的大廳外」謹慎認真的叮囑著進進出出的奴僕。見醉魚還未上來」不由得才些心急的叫來一人」問著。

    「管家,這道菜馬上就好。要一下做上幾十份,實在是太難為廚房了。」被叫住的青年人回答的說著。

    管家微微皺眉:「老王這道拿手菜。最為主上喜歡,這次舉辦宴會。特意吩咐每一桌都要擺上一道。若遲遲不能送上來,只怕主上又要不高興了。你趕緊去灶上。吩咐老王速度快點,這可不是平日裡的晚膳,讓客人們等的急了,連我也保不住他!」

    「是,管家,xiǎo的這就去催一催王叔去!」青年人一聽也有些慌神,連忙跑開,想必是去催菜去了。

    管家卻無暇去盯著對方,他面前的事情還多著,一會指揮這事。一會又為那事勞神,不一會,當看到剩下的醉魚都被送過去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主上向來好面子,在其宴請賓客的時候搞砸了什麼事情,事後定會懲罰加倍。

    「哎,舞姬怎麼還沒到?你過去催催去!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磨蹭,真當她們是大戶家的xiǎo姐?不過是群給主上賞玩的舞姬罷了!」不屑的斥責著,管家的臉se不好看了。

    「管家,她們來了!」幸好這時,從角men處,走來一群身披薄紗,五官秀麗的少nv,這些少nv無一不是氣質雅致,帶著幾分純真you惑。

    和一般商賈大戶不同,主人愛好的是帶有幾分脫俗氣質的nv子。舞動白紗,翩翩而舞,那種美麗,彷彿不曾沾染上塵間之氣,配合席間的高雅琴聲,真真是一種享受。

    在這時代,身處低賤地位的舞姬們,又有幾人是真正單純呢?

    「管家大人,奴婢來的遲了。還請管家大人不要怪罪。」嬌滴滴的軟語。即便是剛才還不屑生氣的管家,也忍不住怒氣稍減。

    橫掃她們一眼,管家冷聲說著:「今天來的可都是主上的貴客。裡面的表演不得出現紕漏,否則不是被趕出去那麼簡單了,明白了麼?」

    「謹記管家大人的教誨!」一眾少nv輕輕柔柔的應著,聲音低婉清脆。實在是順耳。

    「進去吧!」管家揮手,給她們放行。

    少nv步履輕盈的魚貫而入。大廳內,響起了悅耳的絲竹之聲。

    賓客的說笑聲,漸漸的也傳出來。

    聽的出來,裡面的宴會,開的十分順利。可以說,賓主盡歡。

    管家站在外面,聽到這裡。心裡稍稍一鬆,卻在瞥見角men那裡時,臉se又是一沉。

    「大帥正在大廳裡,宴請賓客,你來這裡做什麼?攔住一名急匆匆向這邊老的軍士,管家淡淡的說著。

    ,「我有重大軍情,要稟報大帥」。軍士急的說著。

    ,「此話當真?」。能在鄭平原的府邸擔任管家一職,自然不會是愚蠢之人,聽到軍士這麼一說,管家的表情便是一僵。

    本想將此人暫時趕出去,不能破壞了主上的興致,可真有什麼緊急軍務要稟報主上,被他給破壞了,後果可就著實不妙了。

    想到這裡,管家盯著那名軍士,提醒著:,「若是事情沒有那麼緊急,不光是我。你也會被責罰!」。

    ,「不敢欺瞞管家,的確是有重大軍情」要馬上稟報大帥!是和蜀軍有關!」。為了提高可信度」軍士難得的透露了一點情報內容。

    這下,管家可再不攔著!

    ,「你在這裡暫且悄候,我這就去稟報主上去!」管家吩咐過後。急匆匆向著廳內走去。

    一進入大廳」撲面而來的是眼huā繚luan的美妙舞姿,管家哪裡還有閒情去看這些,他緊走幾步,來到鄭平原的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鄭平原臉se就是一變,示意眾人一切照舊,他起身隨著管家出得大廳。

    ,「隨我到這裡來。。。鄭平原在前引路。直到帶著軍士來到角落處,問著:,「說吧,有何消息?。。

    軍士翻身拜倒」將夷陵已降的消息,報給鄭平原知曉,鄭平原聽了這條,也只是,「格,。了一下,但是當蜀軍奇襲上庸」並且佔領的消息說出來時。鄭平原的臉se,突然之間轉為鐵青。

    ,「稱退下吧。」。鄭平原卻不發怒,只是說著。

    這軍士連忙退下。

    待這個軍士離開後,鄭平原再次回到宴席中來,面上依舊帶著淡淡微笑。可情緒卻顯然低落下來。

    參加宴會的賓客。又有幾個不敏銳?

    見主人情緒不佳」他們自然沒有在此地停留太久,食過飯後,陸續散去。直到將最後一名賓客送走」鄭平原一直保持著的冷靜面容上,出現一絲裂痕!

    歷史治luan更替」天下大勢也隨之分合變遷。

    通常,一個統一的王朝因積弊太深而瓦解,天下便隨之分崩,而演成群雄逐鹿的局面。歷史在混luan中醞釀新的統一。

    逐鹿雖在中原,真正能參入逐鹿的群雄。卻多不起於中原,而趨於四角。

    歷史上,那些最終完成統一天下大業的勢力,大都是趨於四角。起於山川險固之地,先據有一到兩個角,積累力量,繼之以向兩翼擴展,向中原發展,進取天下。

    鄭平原也是這個認識,可是現在,蜀軍的快速崛起,使他感受到巨大的威脅,王弘毅已經向荊州露出長刀了!

    定了定神,鄭平原吩咐的說著:,「去江陵去請張先生前來。。。

    頓了一頓,又說著:,「將紀先生請來。。。

    說著,不再語言。

    這時,昨夜一場chūn雨,今天放晴。

    冬天的風還沒有完全熄滅。帶著寒意」只見傳達命令後,附近只有寥寥幾個人伺候著,還有著親兵。

    大家都知道鄭平原的脾氣。這時沒有誰上前惹不自在。

    紀圭就在附近,聽了傳令,大步而來,到了men口,忽覺得太快。又放慢了腳步,這才發覺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站著些親兵,心裡就是一凜。

    紀圭又見不遠處,跪著一個男子,不免又有些詫異,卻見管家招手,忙上去,說:,「什麼事?」,,「主上聽了消息不高興」你進去xiǎo心些……這人沒有眼力,被主上責了。。。

    紀圭點點頭,默不言聲向內走去。

    這時,鄭平原正望著蔚藍的天,看看紀圭,笑著:,「你來了。」。

    說著,踱步,口中徐徐說:,「你知道了消息了沒有?」。

    紀圭見此,心中暗暗佩服。忙一躬身」說:,「是!臣剛剛也聽見這件事。」,鄭平原臉上帶著冷冷的微笑。幽幽地說:,「你知道了,就不須多說,你對這事怎麼看?,。

    ,「主公,蜀在荊的上游,現在王弘毅以平蜀之勢席捲。各遣兵數萬,得上庸和夷陵兩地,這是水陸俱下,一處傾壞,則上下荊州上下震dang,情況大壞矣。。。

    ,「這說的透徹了,現在就是上下齊攻」水陸都下,全荊震動!」。鄭平原站住了腳,目光看著遠處:,「哼,王弘毅真是好大的野心,要一舉奪了我的荊州!」。

    紀圭一個寒顫。見鄭平原滿臉獰笑,忙說著:,「主公不必太急。臣智慧淺薄,能析而難出,一時間想不出主意。張先生來了,我們再合計合計,必為主公向出良策。」,聽了這話,鄭平原反而有些欣慰,紀圭這人寬宏大度,不爭功不嫉妒,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點了點頭,說著:,「只能這樣了。。。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17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國士(上)




    *山郡chūn天來了,就算遠處百里在戰鬥,這街道上的行人,依舊按照chūn來的習慣。(-)穿著光鮮攜伴同游。

    街道兩旁的店舖,紅se的布條,減價的招牌,看起來都是那樣顯眼。

    一隊剛剛進城的軍士,卻硬生生將這種氣氛打消了下去。

    這隊軍士。大約有著不到十人,身著薄甲,身材瞟勇,座下戰馬,更是四蹄揚開,奔跑的極快。

    百姓被疾馳戰馬嚇得四竄奔逃,不過這些軍士騎術甚佳,雖縱馬於鬧市街頭行過,卻不曾傷得一人,讓不少人著實虛驚了一場。

    「真是沒有王法了!鬧市街頭縱馬穿行。這可是大罪!」一名被慌luan人群擠倒在地的fei胖商人氣惱叫著。

    「我說這位老哥,你xiǎo聲點!」

    商人旁邊的一個杜也人提醒:「剛剛縱馬奔馳過去的,可不是尋常之人。你得罪不起的!」

    「不就是幾個兵卒麼?」商人嘀咕的說著。

    「兵卒和兵卒可是有著天地之別,剛剛過去的那幾人,穿的是吳王親兵的服飾,身份可想而知,你想去告他們不成?」

    「吳王的親兵?」商人聞聽此言。嘴不由得大張起來。

    「現在吳王在這裡,這時城內的水深著呢,這位老哥你既來到這裡,還是謹言慎行為好,免得禍從口出,到時候連家都回不得。」說話的這名本地人,一看就是個厚道人,還真提醒了這一句。

    被他這麼一嚇fei胖商人臉se蒼白,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又過了一會,又有一隊軍士,催馬從街上奔過。

    這種多少有些不尋常的動靜讓街上的百姓,都有些議論紛紛。

    濟山郡大帥府,是一條長長的用整石鋪成的道路,道路兩旁,huā團錦簇,芬香的氣息,彷彿能讓人沐浴在chūn日般的感覺之中。

    二月內,能見到這樣的生機勃勃景象。就算是南方世家,辦起來有些困難想到這裡,吳王魏越不由冷笑一聲。

    並且這時,有不少人,在這裡忙著修建衰敗的殘枝爛葉,他們給這些植物huā卉賦予了新的生機。

    五鎮現在已經滅了二鎮這濟山,原本就是一鎮,這節度使府。修的真是富麗堂皇,簡直和王宮一樣。

    節度使曹明,有一位正妻三十多個妾室現在全部便宜了魏越。

    魏越不由想起了曹明結髮妻子親自率領多個妾,甚至還有一個曹明nv兒。一起服侍魏越,說實際這nv人此時,已是三十多歲不算年輕。但是身份卻使魏越感受到了別樣的刺激。

    現在都回味不己。不知為啥,原本魏越一直注意控制自己。現在卻越來越不滿足現狀,可以說得到的更多,他就越是覺得,還遠遠不夠。

    一座宮殿,裝飾的金碧輝煌,連支撐宮殿的幾根圓柱上,雕繪著美麗的圖案。

    此刻魏越正瞇著眼睛,坐在石階上的鑲滿了寶石的座位上,在他的下首。一個人聲音不高刷氐的向他匯報著。

    「王上,這是陳家前兩日送來的幾位舞姬,聽說是千里挑一,舞姿輕鬼……,…」

    「王上,這是劉家昨日送來的織繡百緞。聽聞是用金絲織就」做工jīng美。若是做成衣裳,通身的氣派,貴不可言……」

    「王上,這是上官家送來的十匹上等良駒,聽說是從草原上運過來的,雖不能日行千里,但絕對是千里選一的好馬……」,「好了,除了良駒留下,其餘的東西,都分送給幾位大人,是哪幾人,你應該清楚吧?」坐在高高上首座位上的魏越,終於不耐煩的開口了。

    聽到魏越的吩咐,總管十分恭順的垂首。應了聲諾,手一揮,七八名內侍走到近前,將一些東西,一樣樣的搬了下去。魏越整個人靠坐在大椅上。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心緒不寧。

    吳越的局勢,開始向他有利的方向傾斜。一切都是這麼順利」還有三鎮只是頑抗而已,一切都在掌握中。

    昨天美人侍寢,配合的很有滋味,既然這樣,就免了這些nv人的罪,只是魏越終不能公然納入後宮,不過挑選幾個帶回去是可以!

    對了,蜀軍和秦軍僵持這些日子,也有進展了吧?為何還不見有新的情報送來?

    莫非,事情有變?

    想到這裡,魏越猛地從座位上長身而起。順著幾階鋪著獸皮的台階,一步步走下來。

    「傳本王命令,讓周吉速來覲見。」魏越淡淡的吩咐著。

    早有內侍應聲,退了出去。

    在寬敞又略顯空dangdang的宮殿內遊走著」踏踏踏的腳步聲,在yu石鋪成的地面上,不斷的迸發出來。渡過多久,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

    ,「王上,周先生到了。」內侍說著。

    ,「請周先生進來。。。魏越頓了下,語氣平和下來。

    內心不安也不會拿身邊的心腹撤氣,這是魏越遵守的原則,這點給他不少分數,而且周吉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還有身後一個龐大的助力。

    ,「周吉見過王上。。。周吉依舊是一身儒袍,看上去俊秀非凡」看著他走進來,微微垂首行禮。魏越倒是略微有些羨慕起來。

    周吉和他也相識一些年,自己雖然還算壯實,可臉上到底掛上了些霜跡,周吉這些年。容貌氣質越發好了,一點也不顯老。

    只可惜以他的情況,是斷不可能去修什麼仙法,沒那個耐xing資質,也沒那個時間,他要的,更是這普天之下再無人能比擬自己的高高在上的至高位置。

    稱王稱雄,才是他想要的目標。

    ,「周先生,免禮,平身。」,魏越重新走上石階,轉過身,面向著躬身面向著自己的男子,微笑:,「先請入座吧。」。

    ,「諾。。。周吉很是恭敬的又行一禮,很是平穩的坐到了下首的一張椅上。

    ,「周先生,你對蜀秦兩軍。有何看荊。。魏越目光炯炯的望著周吉,緩緩問著。

    ,「主公……是否是關中有變?,。周吉何等聰明。一下就嗅出不尋常的味道來。

    ,「本王才此預感,總覺得最近兩日,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事情,已然發生了。以先生之能,能百算出這會應驗在何處?」,魏越問著。

    ,「既是主公要求,周吉便為主公卜上一卦。。。周吉應的說著。

    好在占卜之物,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都不會太過複雜,甚至會取用隨身或是周圍就有的物件來用。

    周吉用的是從手腕上褪下的一串銅錢,都是平常的銅錢,不過給人一種古樸的感覺。

    串著幾十枚銅錢的,是一根五彩麻繩,本就系的死結,不知周吉如何解開。手一拂過去,麻繩瞬間解開。

    幾枚銅錢被接到一隻手掌中。周吉忽地將手中銅錢同時拋向半空中,情景就彷彿是仙nv散huā一般。

    ,「唔……,。。雙手快如閃電。將散落於半空中的銅錢再次接住」令人感覺眼huā的是,不知何時,麻繩竟然又將銅錢一一串起來。

    手指撥著一枚枚銅錢過去。片刻後,周吉的臉se凝重起來。

    ,「周先生,可是有何不好之事?你不必隱瞞,全部告訴與我。。。魏越的語氣,有些發沉。

    ,「回主公,周吉剛才佔上一卦,發現主公氣運。有著被人衝突的卦相。此人所處位置,正是蜀中。。。周吉回的說著。

    ,「這麼說,關中真的有變?郭文通竟連這幾日都沒抵擋住,就被王弘毅打敗了不成?,。魏越正在思索著,外面已有人稟報,說是魏越派出去的幾名親兵回來了,他們有重要情報要報告給他知曉。

    ,「讓他們進來。。。魏越神情再次平復下來。就好像周吉之前的占卜,並沒有影響他的情緒一般。

    周吉退到一旁,坐平來。

    既然魏越不曾發話讓他退下,他就老實坐在這裡就好。

    魏越可不是一個喜歡臣子擅做主張的君主。

    幾個身著親兵服飾的軍士。從外面步入大殿。之所以他們這樣身份能直接面見吳王,實是因為。他們的身份。足夠特殊。

    雖是軍卒,一個尋常官員。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有道是宰相men前七品官,隨魏越出生入死過的親兵,自然算是魏越難得的心腹了。

    ,「見過主上!」。一見到魏越。這幾人便翻身拜倒,向魏越行禮。

    ,「說說你們這次的收穫吧」。魏越直接問著。

    是魏越身邊出來的人,為首親將應了聲諾後,口齒清楚的將得到的蜀軍消息,說了出來:,「王上。上庸和夷陵已落,蜀軍退回了漢中。。。

    直到這時,魏越才知道」自己也上了王弘毅的當!

    王弘毅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明面上攻打秦川,實際派人奪了上庸和夷陵,這是要兵指荊州!

    ,「此子真是國賊!」魏越聽了這匯報,半刻不語,突然之間仰天大笑:,「竟把天下人都玩nong了。。。

    ,「主公,蜀軍進攻荊州,對吳越威脅甚大!」。周吉淡淡的說著。

    ,「本王當然知道這個」。魏越怒的說著。度了幾步,又凜然說著:「哼。不過此時吳越不平,何以誅賊?本王就先讓他猖狂,待本王平了五鎮,就與此賊決戰」。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20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國士(下)




    次日,啟程,大軍趕赴長沙。(-)

    三月初,chūn意越濃,河川的水變大,荒草綠油油。

    大軍所向,行人遠避,唯有遠遠的山上,突一陣歌聲隱約隨風而來

    「驚雷勢yu拔三山,急雨聲如倒百川。但作奇寒侵客夢,若為一震靜胡煙?田園荊棘漫流水,河洛腥膻今幾年?擬扣九關箋帝所,人非大手筆非椽。楚漢分爭辯士憂,東歸那復割鴻溝?鄭君立義不名籍,項伯胡顏肯姓劉?」

    這歌頌雖然細微,卻數里可聞,清晰可見,王弘毅聽了,不由一怔,不知為什麼,前世往事,恍然眼前。

    轉眼之間,卻猛的想起了《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lang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luan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xiǎo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長江縱貫東西,延綿數千里,再加上其支流,將一片遼闊的地域聯繫起來。長江上通巴蜀、中經荊襄、東連吳越,上下游之間相互呼應,使整個南方地區的形勢得以完整。另外,長江本身即發揮著阻擋北方鐵騎衝擊的天塹作用。

    地球上,魏文帝曹丕南征孫吳,兵至廣陵,面對長江,不得不感歎:「嗟呼!固天所以限南北也。魏雖有武騎千群,無所用之,未可圖也。」

    苻堅伐晉,以為自己擁兵百萬,「投鞭於江.足以斷流」,但終不能越長江而滅晉。

    孤yu得南方,以長江為塹,先定根基,再復北方,以挽回神洲氣數。

    心念到此,傳下令來,片刻之後,只聽軍中有高歌傳出。

    「大江東去,lang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鄭國六郎赤壁。luan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黃初當年,少年初領軍,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鄭國六郎,是這個世界英雄人物。

    這修改一下,就用得上去,歌聲傳出,回dang在山谷之中。

    此時,一處縣城

    一個滿臉鬍子的人,正在稟告。

    「此次蜀軍出征,漢中留兵一萬,連廂兵在內,還是五萬正向上庸而來,明日就可達到。」

    「所部,除了騎兵二千,步軍三萬,霹靂營五千,後勤營一萬……」

    「霹靂營……」這時,聽的人,發出了低不可聞的聲音。

    此時,江陵軍營

    冷風陣陣,就算是白天,走在外面,還會讓人感到寒冷,也許是最後一場襲擊了。

    營地內,稍明亮些的光,只在幾個帳篷裡閃爍著。

    紮營時,在外面點燃的火把,是難以在這樣的天氣下繼續燃燒,除了偶爾有依舊亮著的帳篷,營地內大部分地方都黑了下來。

    主營帳是荊州軍主帥鄭平原的臨時住所,帳篷內只有一盞琉璃燈,在散發著光亮。

    雖對鄭平原來說,琉璃燈並不是什麼價值不菲的開支,但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大戰,即便是鄭平原,心思也沒在這裡。

    帳篷內光線不如家中大廳明亮,視物是足夠了。

    其他帳篷沒有燈火,對士卒來說,油燈也是不xiǎo的開支,極個別的隊正級別軍士所住帳篷內,隱隱可見黯淡的燈光,在風雨中,幾不可見。

    鄭平原的心腹將領部屬雖然有著鄭平原賜下的琉璃燈,可這時不曾休息的人,畢竟是少數。

    這時鄭平原的帳篷內,有著多個人影晃動著。

    鄭平原還在進行晚餐,琉璃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在一處案几上,有著四人,鄭平原居主席,還有荊州軍的謀士紀圭,還有著一員武將,還有一個文人。

    菜餚很是豐盛,在這行軍途中,鄭平原所帶的大廚,依舊每日給他做著xiǎo灶飯食。

    八菜一湯,味道非常之鮮美。

    世家出身的人,都很講究禮儀,就連平時言行粗獷的武將,此時在鄭平原的面前,也都是坐姿端正,細嚼慢咽,盡量不出聲音,表現出恭敬的姿態。

    「張先生,你不贊同攻打夷陵?」鄭平原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問著。

    紀圭說著:「是啊,張先生,蜀地易守難攻,拿下夷陵和上庸,未必算他成了氣候,拿下夷陵但無後續水軍支援孤立無援,主公全力調集水師反擊,奪回夷陵,封死三峽也是可能。」

    「我軍可以和襄陽孫昌聯合,出步兵支援,聯合攻擊蜀軍。」

    襄陽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北通汝洛,西帶秦蜀,南遮湖廣,東瞰吳越。

    以天下言之,則重在襄陽……

    襄陽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這個世界也一樣。

    王弘毅軍出上庸,是bī襄陽和江陵兩鎮合力抵抗。

    張先生,名張瑜,此時聽了這話,放下筷子,笑的看著坐在主席位置那裡的鄭平原,說著:「紀先生說的不錯,如此一來,阻擊蜀軍亦非難事,可您可曾想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帳篷內的幾個服侍的侍從,早在鄭平原說話的時候,就退了出去,這時聽了,皺眉問著:「張先生的意思,是吳軍?」

    「現在天下大luan,各地諸侯,紛紛而起,朝廷在魏越自稱吳王后,已經是空架子。吳王要坐穩吳越,就要奪取荊州,這是毫無疑問。」

    「蜀地一統,又是強藩,可以說,兩個都是虎狼,主公想想,如果現在西擊夷陵,北援襄陽,那消耗的誰的兵力和元氣?」

    「就算能一時阻擋,主公那時還有餘力擴大疆土嗎?等魏越掃平五鎮後,背後一擊,主公還能抵抗?」

    這話一說,鄭平原頓時一驚,不由一口將杯中之酒飲盡,鄭平原喝完了,才發覺,不由苦笑,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舉起放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說著:「張先生,你說的有道理,有何奇計,還請說來!」

    「蜀軍在夷陵,只是偏師,絕無可能威脅到江陵,而現在之計,是擴大實力,而非是硬拚。」

    「襄陽護城河寬闊,有上百米,城牆堅固無比,就算王弘毅有巨石投石機,也很難撼動,至少一時不能撼動,主公何必擔憂呢?」

    「為今之計,就是攻取長沙,取了荊南,荊南六郡先是野蠻之地,但是到三百年來,已經人口稠密,不下於荊北,這是帝王之資。」張瑜的聲音,似乎永遠從容不迫,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種能夠安撫人心的味道,深入人心,哪怕是在座的人中,有著脾氣暴躁的武將,和善於謀劃人心的謀士,可張瑜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個個都傾耳聽來。

    「可是張先生,按照你說,就算這樣,我們能趕在襄陽城破,或者吳王掃平五鎮前,奪下荊南嗎?就算奪下荊南,沒有一二年的時間,我們也來不及鞏固消化。」紀圭問著,並非質疑,只是詢問。

    「哈哈,紀先生說的很好,臣有一計,就看主公能不能決斷了。」張瑜說著,帳篷外,傳來了呼呼的風聲,彷彿是怒吼著的虎狼,在狼狽為jiān的禍害塵世。

    「張先生請說。」

    「表朝廷,獻江陵,大都督,取荊南!」張瑜一字一句的說著,眸光如電,直盯著鄭平原。

    鄭平原大驚,猛的站起,說著:「什麼?」

    又立刻發覺自己失態了,皺眉度步而行,思考著這裡面的含義。

    張瑜投靠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氣度寬宏,jīng於戰略和奇計,多謀善斷,胸襟廣闊,鄭平原被張瑜的才華和品德所折服,感動得說:「與張瑜jiāo,若飲醇醪,不覺自醉。」

    又是君臣,又是良友,這時才靜下心來想著這句話,若是別人說,早就拉出去當jiān細斬了——江陵戰略位置非常重要,佔據江陵可全據巫山之險,是荊州中樞,又是鄭平原大本營,jiāo出去怎麼可能!

    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有些含義,只是一時想不透。

    「王弘毅雖攻佔下了上庸,可他非是急躁之人,貿然與襄陽決一死戰的事情,他未必會去做,但是取襄陽或者江陵,勢在必得,我懷疑還是取江陵為多!」

    「吳王虎視耽耽,一旦掃平了五鎮,立刻會兵壓荊州,第一個也要取江陵。」

    「主公,此時虎狼已到,佔有江陵只會粉身碎骨,再無絲毫爭霸的機會。」

    「但是在這時,如果主公上表朝廷,獻上江陵,求取荊南大都督之職,你說朝廷或者吳王許不許?」

    「吳王現在大敵,就是蜀國公,我們上表朝廷,他必應諾,兩家合攻蜀國公。」

    「現在蜀攻襄陽,吳掃五鎮,都顧不得我們,只要領了聖旨,荊南就能短時間內攻下,朝廷旨意,在天下人看來,還是有些力量。主公這時能借這朝廷或者吳王之勢,攻下長沙後,剩餘數郡至少有一半會降服,花費一年時間就可穩固荊南。」

    「主公要想奪取天下,唯一之計,就是以江陵為餌,讓蜀吳jiāo戰,主公穩坐荊南,積蓄實力,等候機會。」

    「這是煌煌陽謀,也是主公唯一機會,望主公明鑒。」張瑜平心靜氣,說著,似乎天機盡在手中,dong察如火。

    頓時,一帳內,各個目瞪口呆。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23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使(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使(上)

    「紀圭,你的想法呢?」鄭平原聽完不置可否,卻向著在座的謀士紀圭問著。(-)

    紀圭見鄭平原目視自己,沉yin片刻:「臣受主公大恩,總想多為主公出力,眼見我軍慢了一步,心急如焚。」

    「吳王已平二鎮,餘下三鎮如風中之燭,轉眼就熄,一旦吳地平地,十萬吳軍轉眼之間就要撲向荊州。」

    「蜀國公已定全蜀,雖經大luan,人口和兵力只有一半,也有五萬軍南下,現已經奪了上庸和夷陵,兵指荊州,這等險惡之局,以臣觀之,千年以來都是罕見。」

    「我軍只有二郡,這種情況極是險惡,臣sī心自問,只見我軍根基未建,一旦遇到大軍,一戰失敗,只怕狂風暴雨,立刻分崩離析,臣每每思之,不由涕淚而下,不能自定,徘徊不眠。」

    這話本是頌上的套路,但是紀圭說來,卻平平靜靜悄,毫無滯礙,全是誠摯,一片忠貞之心,聽得眾人肅然凜然,連鄭平原也坐直了身子。

    「長江縱貫東西,延綿數千里,上通巴蜀、中經荊襄、東連吳越,相互呼應,無論是蜀國公,還是吳王,都必須通過水路行軍,必先奪此城。」

    「江陵身處長江中樞,此時於南方而言,幾是中原於天下之局。」

    「中原處四方之中,合天下之全勢,四通八達之地,為四方聯繫的樞紐,而天下紛luan之初,中原四面受敵,四方離力足以撕裂中原形勢,沖毀任何據守中原的努力,因此自古從無得中原而得天下者,必據四角山川險固之地而為之。」

    「此時,南方之局,也是如此,江陵地處中樞,四方合力焦點,我軍力量若強,大可據中樞以橫掃荊州,可我軍尚弱,此時據之,必死無疑。」

    「臣本局於江陵,束手無策,可張先生一言點破mi津,的確,捨了江陵未必有機會,不捨江陵必死無疑,張先生果是國士,dong察如火,剖析如流,實是讓吾佩服,非大智不可明此。」

    「臣再仔細思量,實是對主公有罪。」說著,紀圭向鄭平原行禮說著:「若依我之前策,我軍兩路出動,西征夷陵,北上襄陽,勞師數萬,顆粒無收,只怕徒為人嫁衣。」

    鄭平原目光幽幽,擺了擺手,說著:「這本是正理,連我也不曾脫出羈絆窠臼,你又何罪之有?繼續議吧!」

    張瑜聽了,目光一閃,心中一歎,知道自己就算以計折服了眾人,但是在鄭平原心中,紀圭作為老臣,還是在自己之上。

    最信任的人,其實還是紀圭,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聽著紀圭繼續說著:「江陵已是絕地,不脫此城,無有生機,唯有跳出才行,主公本來就要征討長沙,也有些七八分把握,只是主公目前最大的困難,第一就是根基淺薄,未能和吳王以及蜀國公一樣,根基深扎,威福自用,無需朝廷名號。」

    「這天下雖諸侯紛起,已然大luan,但只局限於上中層,大燕二百年餘威,諸侯無視,難道百姓和士子就敢無視?」

    「前朝太祖,也是假借了朝廷名號,才能安撫人心,奠定根基,黎民士子心中有朝廷有天子,這種事情,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輕易捨棄……」

    「其次就是缺少時間,荊州大戰最多還有一年,而安撫百姓建立大器不是一時一日之功,若能假借聖旨,安撫人心,能在一年半載內就穩固根基,就是最大的好處。」

    這話說下來,紀圭已經徹明,匍匐在地:「臣認為張先生所言極是,望主公納之!」

    見此,在場的人都跪了下來。

    鄭平原度步而行,心中不捨,又是心中雪亮,知道二人說得中肯,不捨江陵的話,絕對有死無生,沉默許久,嚥了一口又苦又澀的口水說著:「起來吧,你們說的有理,我豈會不納之?」

    已經有了決斷,有了決斷,心中雖然絞痛,卻也清明了,喟然歎的說著:「說句心裡話,我心痛如絞,這江陵是我鄭家數代經營之地,豈能輕捨?只是形勢演化到這地步,不得不為之,我也有壯士斷臂的決心。」

    說到這裡,鄭平原看了眾人一眼,這是份量極重的戰略,就此決定了。

    張瑜這時卻笑著:「主公不必太過心痛,這江陵要捨是沒有錯,但是也不能平白就捨了,一些關鍵的要拆除,士兵家屬要遷移,這還是xiǎo道,關鍵是朝廷,或者說吳王開什麼價?」

    「蜀國公南侵,焦點在於荊北,而吳國要進荊州,也在荊北,說的不客氣點,我軍求得朝廷和吳王,朝廷和吳王豈不求我?」

    「若我軍降之,或者南下荊南,蜀國公一旦取得荊北,金陵根基立刻動搖,主公不聞當年大燕太祖國策?」

    說著,張瑜鏗鏹有聲的朗讀:「今因平蜀之勢以乘吳,吳人震恐,席捲之時。留上庸兵二萬人,蜀兵二萬人,煮鹽興冶,為軍農要用,並作舟船,水陸俱下。以一隅之吳當天下之眾,勢分形散,所備皆急。一處傾壞,上下震dang,雖有智者不能為吳謀矣。」

    這段大燕太祖的戰策,這時在帳內讀來,真是擲地有聲聽得人人心旌動搖,許久都沒人接話。

    「七se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鄭平原思之,歎著:「這是良實之言,三百年前太祖為之,以平南吳,今日蜀國公為之,我深懼之,難道吳人不懼?」

    「主公說的極是,這時情況,吳王尚未掃平吳地,豈敢bī迫我軍?只要中人之智,必厚賞厚贈以增我軍,不但不加以戰掠,反而加以扶助,這正是大局之理。」

    「我軍jiāo出江陵,不但要荊南大都督,更要使其公開結盟,以壯我軍聲勢,使荊南聞風喪膽,迅速歸降我軍。」

    就算朝廷日衰,吳王也聲勢浩大,與之結盟,分割利益,荊南豈敢頑抗,不怕同時得罪了鄭平原和吳王?

    聽到這裡,大家都是點頭。

    「臣願親去金陵,會見吳王,以爭主公之利。」張瑜說到這裡,伏身而下,跪拜請命。

    鄭平原默然點頭,站起身來,注目許久,不勝感慨,徐徐說道:「今天議政,才知道二位先生的真顏se,我真是不勝欣慰,有著你們,就算此局再壞,我也有心氣爭上一爭!」

    鄭平原說到這裡,親自扶起張瑜:「就請先生代表與吾,去朝廷爭一爭!」

    張瑜起身,又笑著:「而且,主公只是派我去見皇帝,請朝廷下旨,與吳王又有何關係?荊南大都督之職,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極易辦到,到時,主公和吳王同為燕臣,雖有上下,卻非君臣,主公何憂?」

    張瑜笑著的說出這話,在座的人,都先是一怔,隨即哈哈笑起來。

    的確如此,即便是與魏越聯繫,可明面上派使者去覲見天子,天子還活著,不是麼?

    既然如此,魏越日後大勝,可以選擇臣服,若是失敗,以後也可以來一句只認天子不認吳王,起兵相爭並不會落得話柄。

    「說句大不敬的話,當朝天子也就是一塊遮羞布了。天下諸侯有誰沒有從中謀過好處?就是拒絕秦王的蜀國公,在處理朝廷使者時,不照樣是金銀賞賜過後,平安的送其回去?而且,還留下了關中地圖?」張瑜在說起這件事時,很是平淡:「jiāo出了江陵,蜀國公和吳王就沒有緩衝的餘地,必是jiāo戰,這時,主公挾數萬軍靜於荊南,誰也不會bī著主公出兵。」

    鄭平原聽了張瑜的話,越是想便越是有理。

    就在這時,紀圭微笑的說著:「前去朝廷,可要快些啟程,有了名分,在平定荊南時,也可少折損些人馬。」

    鄭平原一想有理,立刻叫來去喚來自己信任的一個親將來,這樣的人,一是忠誠度有保障,二是,安全有保障,會偽裝身份,行路快。

    這裡離朝廷還是不近的,中間的這一段路上,可不算太平。

    鄭平原叫人擺上紙墨筆硯,想好說辭,刷刷刷,寫了一份上表。

    「怎麼人還沒來?」看著外面,鄭平原頭也不抬的問著。

    「臣這就出去催催。」服shi他的人,立刻xiǎo心翼翼的說著,就在這時,親將過來了。

    「讓他進來。」鄭平原說著。

    片刻後,一個看起來普通的男子,從外面走進來,翻身拜倒:「見過主上。」

    「這是本帥jiāo給你的任務,張先生為正使,你為隨從親將,率兵五百,送這上表,到金陵或者濟山郡。」鄭平原說著,又將表文封好,jiāo給了張瑜。

    張瑜xiǎo心翼翼的將表書接到手中,說:「主公放心,臣一定完成主公的使命。」

    「那先生就明天起身。」鄭平原說著:「拜託先生了。」

    看著張瑜拜謝出去,鄭平原看著他,心中思考。

    張瑜氣度寬宏,jīng於戰略和奇計,多謀善斷,xiōng襟廣闊,鄭平原被張瑜的才華和品德所折服,感動得說:「與張瑜jiāo,若飲醇醪,不覺自醉。」

    但是實際上,真正要獲得信任,不是這樣簡單,這次獻策固然有道理,但是真正是忠是jiān,還看從朝廷獲得了什麼。

    若是什麼也沒有獲得,非是無能就是別有用心。

    這也算是一種考驗吧,就算張瑜不說,自己也要派他而去。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25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使(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使(下)

    雨是前半夜已經停住了,只是到了現在,天se尚未放晴。(-)

    雲層佈滿天穹,村莊和田野顯得朦朦朧朧,遠遠望去,田野一片,道路蜿蜒延伸,令人為之jīng神一爽。

    心情中略帶鬱悶煩躁的魏越,出得城來。

    寒風陣陣,吹動著乾枯的樹林,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魏越站在一處高地,面沉如水的看著下面軍營中的演練,手上兵器都是木製,在相互廝殺著,就算是木製,刀槍還是和叢林一樣,不斷彙集衝殺,不過這些變化,全部落在眼中。

    風不停,天上的雲,時不時的遮住太陽,周圍的光線,顯得有些yīn沉,在吳王的周圍,五百禁軍持刀、持長矛,持弓,都是肅穆,沒有絲毫說話聲。

    此刻正是正午時分,本是用飯的時候,這些人都提前用過飯食了,並不去理會時間的推移,只是專心看著遠處。

    同時也在警惕著四周的情況。

    「王上,新兵還不錯啊!」有人說著,魏越只是「恩」了一聲,並不說話,今天之所以來觀看兩隊新兵進行訓練,是因為對平定吳越有些著急了。

    五鎮的平定,還在繼續,可每一天都會有士兵折損,雖對這些損失,魏越不怎麼放在眼裡,吳越的平定也是遲早的事。

    可蜀的發展,荊州的異動,都讓他很有危機感。

    手中掌控著的皇帝,已經形同虛設,不能快速解決吳地的話,情況就不好了,有時還真想徹底把朝廷滅了。

    不過這時還不是一刀了事的時候,天下大luan是沒有錯,可局面還沒有撕破最後一塊遮羞布的時候。

    吳越尚未徹底平定,這時自然不會將全天下人的矛頭,都引到自己的身上。

    「王上,為什麼他們在這裡設伏?」此時魏越的身邊,跟著的貼身護衛中,有人見到魏越一直掛著這段時日來有些煩躁的表情,想了想,還是問了個問題,想讓主公分分神。

    這些人都是魏越的心腹,當年跟隨著殺出來,位置雖然不高,卻非常關鍵,平日裡都是能和魏越說的上話。

    對待這批老人,魏越還是是很平和,再說這些隨時保護自己安全的護衛,和只需要服shi的內shi價值是絕對不同。

    內shi隨時都可以更換上一批來,可有本事又忠心,自己還能信任保護自己安全的人,就不那麼好培養了。

    對於身邊老人提出的問題,魏越漫不經心的回答:「這條路,雖不是伏擊最好地點,可是越是如此,對方越可能放鬆警惕,猜的不錯的話,另一支隊伍,很可能走這條路,而不是選擇那條xiǎo路。」

    「聰明反被聰明誤,是這個道理了。」魏越感慨的說著。

    這道理,不是不知道,魏越看著下面的演武,卻心思又轉到了蜀國公王弘毅身上,隨著最近的情報過來,已經越發明白,此人實是他平定天下的一大阻礙!

    現在王弘毅的實力,還不算大,蜀地經過大luan,只有荊楊二州的一半實力,但是一旦給他入侵成功,蜀連荊州,吳地就落了下風,難以抵抗了。

    並且王弘毅的年紀,也使魏越擔憂,現在是垂正十六年,而王弘毅才二十一歲!

    這年紀,已經當上了一地之主,迅速平定蜀地,怎能不讓人感到恐懼?

    要知道,自己已經五十了,古人七十古來稀,到後來越是難以敵對,所以,他必須要盡早擊敗蜀軍。

    當然,就是要將新兵培養出來。

    老兵雖有經驗,可死一個少一個,新兵不能盡快的成長起來,在這兩三年的發展期內,外擴領地不會順利了。

    對於魏越來說,這是不可原諒的事。

    真正決戰時,必須有一支敢打硬仗,人數眾多的隊伍,這才是威懾天下的真正本錢!

    不過,這些當然不必說與別人聽,魏越淡然說著:「這次的訓練,重要的並不是這些偷襲伏擊,而雙方的實戰拚殺本領,無論伏擊是否成功,都不算是這一隊取勝,結束後查看俘虜的敵人哪個隊更多些,就判定哪個取勝,取勝的一隊,今天有燉rou和燒酒喝,另一隊,只有水煮菜,讓他們看著另一隊的人用飯食。」

    「諾!」眾人應聲。

    「報!」這時,從後面的xiǎo路上,策馬前來一個信使,一出現,立刻翻身拜倒在魏越的面前,稟報的說著:「城中傳來消息,有荊州方面來的信使到達城中,帶有荊州鄭平原的表書,文大人讓xiǎo的過來告之王上。」

    所說的文大人,是城中負責接見禮部官員。

    「荊州來的信使?」魏越眼睛猛地一瞇,又恢復如常,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嘲諷:「原來在鄭平原的眼裡,還有朝廷的存在啊。」

    不過這話一說就罷,自己也覺得不是很合適,說著:「本王先回去!」

    說到這裡,他讓親將在這裡監督訓練新兵的結果,自己在保護簇擁下,騎上馬,向著郡城行去。

    濟山郡的郡城是吳王的住所,城中連同周邊地帶都被整頓的很是太平。

    郡城的守城軍士,都是識得魏越和吳王親衛,當他們入城時,這些軍士都動作很是標準的拜倒行禮。

    統一的下拜動作非常整齊。

    魏越直奔著行宮而去,行宮是不允許騎馬,不過這吳地都是魏越所有,作為行宮主人,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去做的?

    當下上百騎直接入宮,到了一處殿前才下馬。

    吳王辦公的大殿,和王弘毅的秘書閣有些像,佈置的更豪華一些,中間隔著一條通道,站著很多全副武裝的護衛,在吳王魏越的心中,自己的安全和秘密的保護,是很重要的事情。

    魏越進入大殿,就有官員,xiǎo跑著來到他的面前。

    「那人在哪裡?」魏越一邊向前走,一邊頭也不轉的問著。

    「王上,使者正在驛站休息。」官員xiǎo心翼翼的回著。

    沒看官員xiǎo心諂媚的表情,魏越吩咐的說著:「讓信使到這裡來見本王。」

    「諾!」對方聲音恰到好處的表現出溫順和利索兩種感覺,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半xiǎo時後,張瑜晉見,這時,旗仗如林,在冷風中戰抖獵獵。

    唱禮官聲如洪鐘,抑揚頓挫聲音回dang在殿前長階上。

    張瑜穿著有著六品的官服,應聲直引入內殿,從正殿後照壁而行,中間池水假山,橫穿一條xiǎo溪,活水繞廊穿房而去。

    四周環廊甲兵林立,到了裡面,張瑜就收斂了jīng氣神,磕頭行禮:「拜見吳王!」

    魏越居高臨下,看著,這時外面烏雲,殿內昏暗,加了一盞燈。

    在橘黃se明亮而柔和的燈光下,魏越顯得格外氣定神凝,看著跪在地上的這人,淡淡的說著:「鄭平原久不朝貢,還記得來晉見?」

    「吳王千歲,荊州多年戰luan,我家主公才難以晉見,現在少許平定,因此來拜見大王千歲。」張瑜平靜的說著:「這是我家主公的表文!」

    說話時並不是太謙卑,讓魏越不由臉se一變,卻不發作,取了表文在燈下瀏覽一遍,看罷之後,魏越的表情,顯得很是奇怪。

    「主上……」

    「無事。」擺擺手,讓身旁的人不要說話。

    江陵,真是好大手筆,魏越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下面人身上:「這是你家主公的奏文,是親筆所寫?」

    「是,xiǎo臣受命時,卻是主公這樣說。」張瑜說著。

    魏越不鹹不淡的說著:「這表文墨香帶著寶se,字也不錯,只是大膽,竟然敢和朝廷討價還價,其心可誅。」

    「王上可立誅了xiǎo臣,卻誅不了我家主公……江陵地處荊州中樞,現在就是南方氣運中樞,王上若是不要,可立誅了xiǎo臣,我家主公得了消息,自然會投靠蜀國公……不知蜀國公得了江陵,又會如何呢?」

    「大膽,竟敢在殿上如此無禮,實是喪心病狂!」魏越大怒,頓時左右親兵而動,甲衣凜然作響。

    張瑜卻是不懼,說著:「我家主公只是掙扎求存罷了,如今之勢,不在蜀就在吳,轉眼就定,xiǎo臣文弱,不能搏jī,王上要殺要剮,無非一句話。我家主公搏一地,xiǎo臣上使也是搏一命,僅僅如此。」

    這話說的無賴,意思就是我家主公現在就想著投機nong塊地,我呢,也想搏一搏nong個富貴……你要殺就算我倒霉。

    聽懂了這話,魏越不由仰天大笑:「有趣,天下竟有你這樣的信使,罷了,孤很欣賞,你家主公的要求,我答應了,你等著朝廷旨意吧!」

    「陛下會加封你家主公為楚侯,荊南大都督,孤會派一都兵親自陪同天使和聖旨出行荊南。」

    xiǎo朝廷現在只是擺設,只要吳王許可了,聖旨自然也就發了下去,對此,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不想魏越這樣爽快,張瑜欣喜之餘,不由凜然,磕頭說著:「多謝吳王!」

    見張瑜退了出去,魏越卻立刻臉seyīn沉,「啪」的一聲將桌子上的東西掃了,令著:「給我去荊州查了查,到底誰在給鄭平原出謀劃策!」

    「諾!」立刻有人應著。
evil860613 發表於 2011-10-4 14:27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楚侯(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楚侯(上)

    chūn初的xiǎo雨,格外寒冷。(-)

    本是xiǎo雨揚灑的時節,這時下起來,連綿不斷,可是又帶著冬天的余寒,寒冷在xiǎo風吹過時,一個勁的往著人骨rou裡鑽。

    下午時候,xiǎo雨初歇,雨過天晴。

    魯yu騎馬才到,一眼看過去,滿山谷都是大片的屍體,很明顯,攻下長沙後的最後一場戰鬥已經結束。

    血腥氣息,濃烈的讓他這常隨軍出外的文官,都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

    但很快,他的眉頭便舒展開來。

    地上的屍體裡,自己一方的軍卒,明顯要少上許多,果然戰鬥的結果還是不錯,他在心裡這樣想著。

    既然殺戮已結束,只剩下打掃戰場的人。

    不知道觀戰的大帥去了哪裡?

    他的目光四處尋找著。

    由於才結束戰鬥,雖自己這邊的軍士死的並不多,整個戰場上還是瀰漫著一股慘烈的氣氛,在每個能夠站起來的士兵的身上,肅殺之氣尤其的重。

    「爾等何人?」幾個明顯是軍官的人走過來,看到魯yu身後的軍卒,穿著打扮,應是自己營中的人,但出於謹慎,其中一名軍官還是開口詢問著。

    看著眼前這幾個身上有些破損傷口的人,魯yu沒有說話,而直接從懷裡取出一面yu牌,在他們的面前一晃。

    「原來是大人,我等見過大人!」認出這面yu牌代表著什麼階級和意義的幾人,都衝著馬上的魯yu行了一禮。

    魯yu是文官,但官職不低,正六品,以現在地盤來說,已經是中級官員,這些普通軍官自然不敢得罪這樣的文官。

    「大帥現在人在何處?」魯yu問的說著。

    「大人,大帥正在谷內巡視。」一個軍官回答的說著:「標下這就帶您去。」

    於是魯yu不再耽擱,繼續催馬向著山谷裡行去。

    一路上,慘烈的戰後景象,讓魯yu這個文官,胃裡不斷的翻滾著。在他身後跟著的幾名陪同他一起來的衙men裡的士卒,也都臉se蒼白。

    他們是鄉中出身,身手就算不錯,還是很少見識這種場面。

    魯yu一邊向裡走,一邊強忍著嘔吐的yu望。以他一個文官,行了一路,見到這些死狀慘烈的屍體,竟然在見到鄭平原之前,還沒有吐出來,實在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魯yu勒住胯下的馬,雖已經隔著很遠的距離看到那邊休息的鄭平原了,可要在這裡見鄭平原,還是需要傳報。

    眼看著親衛已經走到了鄭平原身邊,說著的同時,還回頭朝他這個方向指了一下。

    隨即,鄭平原的目光,也落到了這邊。

    魯yu知道,主公已經看到自己了。

    片刻之後,親衛走回來:「大帥讓你過去。」

    「多謝。」朝對方點了下頭,魯yu牽著馬,向著鄭平原所站的位置走過去。

    鄭平原穿著一身甲冑,看起來威風凜凜,一點都看不出平時的世家之風。

    此時的鄭平原,更像是一個將軍。

    在鄭平原的身邊,站著的是鄭平原的心腹謀士紀圭,還有一人,卻是一個新人,兩人都是文官,可氣質上卻有著明顯不同。

    紀圭是謀於算計xiǎo心謹慎的人,可這人神態從容,舉止有大族子弟風範,一種飄逸淡然的氣質,就算是在戰場上也很明顯。

    就算是自認為氣質風采不錯的魯yu,也忍不住心中讚歎。

    這時,三人看到他,目光同時轉到他身上。

    就算是魯yu,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繼續上前。

    在一眾軍士的簇擁下,鄭平原正在巡視著戰場,忽得到傳報,說是留守在大營的心腹文臣,帶著人找過來,鄭平原自然是不可能不見。

    「魯yu,拜見主公。」魯yu翻身拜倒。

    鄭平原面容平靜,看的出來,最近一段時間的戰鬥,讓這位世家出身的人,更加深沉厚重了。

    身上的肅殺氣息越發的濃烈,配合著鄭平原本身的氣質,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魯yu,你不在大營處理公務,來這裡做甚?」鄭平原開口問著。

    「主公,魯yu本在營中處理公務,可突然接到消息,朝廷派來的使者,過了江陵城,有兵三都,被阻擋在城外,眼下在江陵城方面的人護送下,趕到這裡,請主公回營以做打算。」魯yu回答的說著。

    鄭平原聞此,微微一怔:「來的倒還真快,也正是時候,眼見長沙就要下了!」

    「紀先生,這裡已經沒什麼事了,我們回去吧!」鄭平原說著,現在只是打掃戰場而已,鄭平原的話一出口,紀圭就應著:「諾!」

    臨時大營內,有著一個帳篷,被幾隊士卒,xiǎo心翼翼的圍起來,巡視著監視著。

    帳篷內,寂靜無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帳篷內無人。

    事實上,有幾個人,此時正待在帳篷內。

    坐著的,是一個面容沉穩、身材中等的人,年紀四十左右,看起來一副官威,身上是五品官服,他的身後,是幾個親兵模樣的人,穿著是吳軍軍服。

    外面圍著不少人,帳篷內的幾人,卻一點驚惶畏懼的情緒都沒有。

    為首的中年人,靜靜出神,這次他帶來了聖旨和使節,任務就是發佈,並且配合著鄭平原,當然最重要的使命,還是獲得江陵城。

    只要獲得江陵城,吳軍的水師就會開拔過來。

    帳篷外,離著有段距離的地方,有一隊軍卒同樣在休息著,不過只有區區五百人左右,都不是吳兵,是江陵城自己的軍隊。

    這時,有人騎馬過來,來到他們面前,對著這些人問:「你們就是從荊州過來的?誰是領隊,大帥要見你。」

    「末將就是。」一個方臉漢子站起來,衝著馬上的人行禮,說著:「末將是衛將,這些都是衛裡的軍兵。」

    「那好,你一人隨我來吧,大帥在那邊帳篷內等著問你話呢。」馬上的人見是衛將,也不敢怠慢,回了一禮,隨後說著。

    方臉漢子隨後跟著他來到一座看起來很是普通的帳篷前,在帳篷外,等候了一會,被允許後,步入了這座帳篷。

    一入內,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撲來,是大戶人家常常用來熏房間的香氣,不是很刺鼻。

    周圍的佈置很簡單,可每一樣東西,都有著品位。

    「末將見過大帥!」雖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見過鄭平原,可營帳的角落處站著的都是親衛,坐在最上首位置的只有一人,此人若不是鄭平原,會是誰?

    當下就上前行了軍禮,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是你護送朝廷特使來到這裡?」鄭平原淡淡的問道,聲音不大,卻帶著威嚴。

    方臉男子只向上瞄了一眼,就急忙低下頭,此時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恭敬回答:「大帥,正是卑職帶人將朝廷特使送來。」

    「說說情況吧!」

    「是,天使帶著三都五千人過來,有船十七,在城外被攔截,張大人和天使就乘船過來了,我等就是隨軍伺候著。」

    鄭平原又問了些事情,點點頭:「就到這裡吧,你且先退下吧。」

    「諾。」

    「去,把張先生請到這裡來。」片刻後,鄭平原再接見了一個親將,這是陪同去見吳王的人,再左右吩咐的說著。

    立刻有親衛去執行任務。

    在對方還沒有被帶來的這個時間裡,鄭平原想了很多。

    既然朝廷派了特使過來,想必張先生提出的建議實現了。

    朝廷雖已經名存實亡,名正言順的擁有在荊州的名分,還是讓鄭平原頗為期待。

    不一會,腳步聲傳來。

    先是親衛進來稟報,接著,張瑜就過來了,鄭平原連忙出行,到了帳men迎接,說著:「張先生辛苦了。」

    張瑜眼角微微chōu了下,笑著:「主公,臣不辱使命,卻已經達成了。」

    按照道理來說,先必須迎接天使,可朝廷名存實亡,這是天下諸侯都知道的事,既然這樣,先見自己使者更重要。

    「具體情況怎麼樣?」

    「朝廷派特使韓益前來,聖旨已經知道了,就是冊封主公為楚侯、荊南大都督,天使持節督各郡歸降……臣和吳王達成協議,是荊南六郡有了四郡,就移jiāo江陵——臣擅作主張,還請主公降罪。」

    鄭平原盯著他,微笑的說著:「張先生此舉甚合心意,何罪之有?」

    旨意上封自己為楚侯,鄭平原還是心中歡喜,楚侯可比荊南大都督還要名正言順,不過鄭平原只是微微一喜,隨即又恢復如常,拉著張瑜的手說著:「先生回來的正好,長沙死裡掙扎,出兵奇襲,被我軍包圍消滅,現在城中基本上已經空虛,不消三日,就可攻下了。」

    又說著:「損失不xiǎo,可到底是啃下了這最難啃的骨頭,有此餘下四郡就容易多了,這全是卿之功啊!」

    這時聖旨到了,對接下來的荊南平定,有著很大作用。

    鄭平原盯著他,微笑的說著:「張先生此舉甚合心意,何罪之有?」

    旨意上封自己為楚侯,鄭平原還是心中歡喜,楚侯可比荊南大都督還要名正言順,不過鄭平原只是微微一喜,隨即又恢復如常,拉著張瑜的手說著:「先生回來的正好,長沙死裡掙扎,出兵奇襲,被我軍包圍消滅,現在城中基本上已經空虛,不消三日,就可攻下了。」

    又說著:「損失不xiǎo,可到底是啃下了這最難啃的骨頭,有此餘下四郡就容易多了,這全是卿之功啊!」

    這時聖旨到了,對接下來的荊南平定,有著很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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