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嬌妻如雲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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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5 16:04: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0 2261554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15
嬌妻如雲第八百九十一章:宮中之役 三-
    方啖被人抬著,四肢不能活動,只能對金殿上的趙恒道:“微臣不能行禮,請陛下恕罪。”

    趙桓見了方啖來,連忙道:“今日輔政王有些話要問你,你既是身體不便,也不必擔心,輔政王並不會對你如何,只是問幾句話而已,你如實答就是。”

    趙桓的話中隱含著幾分告誡,是讓方啖放下心,不必害怕沈傲動刑。

    方啖道:“臣遵旨。”

    沈傲也是開門見山,搬了個椅子在金殿下危襟正坐,冷冷地問:“殿下何人。”

    雖是明知故問,可是言辭很是冰冷,讓方啖不禁感受了幾許壓力,方啖答道:“下官瑞國公方啖。”

    沈傲淡淡道:“方啖,王問你,先帝靈柩到了京城,你是否帶了三萬禁軍出城?”

    方啖道:“下官是奉旨行事。”

    沈傲笑得更冷,道:“既是奉旨,這麼你在城外與王奉旨討伐沈党,又王乃是jiān賊,陛下已有密旨,令你誅殺,這句話是真是假?”

    方啖一時詞窮,可是他畢竟不是蠢人,事到如今,是萬萬不能牽涉到趙桓的,連忙分辨道:“下官只是笑而已。”

    “笑?”沈傲冷笑道:“是笑還是假傳聖旨?”

    承認了,就是讓趙桓與沈傲公開決裂,以現在趙桓的處境,只怕趙桓的皇位不保,他方啖的人頭也要落地。可是不承認,人家又要賴一個假傳聖旨,方啖唯一的選擇只有一個:“下官只是笑。”

    沈傲冷哼一聲,道:“拿著聖旨和皇上來笑?”

    方啖道:“下官當真是笑,別無它意,下官在汴京,早就聽殿下風趣,因而藉故與殿下玩笑,是下官孟浪,請陛下與殿下責罰。”

    沈傲怒道:“你還要抵賴?”

    方啖方才得了趙桓的暗示,知道沈傲不能對他動刑,再者這裏是講武殿,皇上也在著,沈傲便是有天大的膽,也總要注意一些影響,不至於出爾反爾,這時候他反倒定下了神,無論如何也是不能鬆口的,便道:“下官絕無抵賴,陛下對輔政王甚是倚重,屢屢對下官,輔政王有經世之才,治國安邦皆賴輔政王也,試問陛下出這番推心置腹之詞,豈會下旨誣輔政王為叛黨?下官身為皇親,只是有些得意忘形,錯了話,還請殿下恕罪。”

    沈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淡淡地道:“只是錯了話?王你是不肯招認了,既然如此,來人,把人證帶進來。”

    滿朝文武,包括趙桓在內,都不曾想到沈傲連人證都找到了。趙恒此刻有一種不的預感,這沈傲明顯是意猶所指,早有準備,莫非當真是有鐵證?

    可是在此之前,趙桓已經當著眾多人宣佈讓沈傲禦審,連太皇太后都請了來,這時候就算反口也來不及了。

    過不多時,便有兩個如狼似虎的校尉押了一個內shì來,趙桓定睛一,卻是從前跟著自己在東宮的隨shì內shì劉進。趙桓駭然,道:“他是朕……朕的……”

    沈傲冷冷回眸了趙桓一眼,道:“陛下方才,讓王禦審,就是陛下也不許干涉,君無戲言,莫非陛下要反悔嗎?”

    趙桓感受到了沈傲的眼神中殺人的目光,只把後頭的半截話吞回肚中去。

    沈傲著這內shì,言語冷酷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劉進。”劉進也是稀裏糊塗地在宮裏被校尉抓了來,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這時見沈傲冷眼著自己,嚇得腦後冷颼颼的,哪里敢有隱瞞?

    沈傲繼續道:“王再問,你從前在哪里做事?”

    劉進道:“曾在東宮隨shì陛下。”

    “這麼你是陛下的心腹了?”

    劉進不敢吭聲了,心翼翼地了趙桓一眼。

    沈傲繼續道:“那王問你,宣和三年臘月初九,你去了哪里,見了誰?”

    聽到宣和三年臘月初九,劉進思索了一下,臉色頓然驟變,忙道:“奴才忘了……”

    沈傲冷笑道:“忘了?不會吧,這麼大的事,你也會忘?你當王欺嗎?來人……”

    個校尉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掏出匕首來,想是早有準備。

    講武殿歷來不准帶兵刃進入的,除了沈傲那御賜的尚方寶劍,百年來從未壞過規矩,這時候滿朝文武見了,都是大驚失色,趙恒差點兒沒有昏厥過去,期期艾艾地道:“輔政王你……你……”

    “口!”沈傲猛地起,聲色俱厲地大喊一聲:“誰敢多言,殺無赦!”

    誰也不曾想,沈傲這時候竟是爆發出如此怒火,一時間誰也不敢話,什麼祖法,什麼規矩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動刑!”沈傲大叫一聲。

    兩個校尉二話不,一個按了劉進,另一個直接抓他的手,狠狠地將他的手展開放在地上,用腳踩,伸出劉進的食指出來,用手上的匕首狠狠一剁,劉進淒厲大吼一聲,血光濺開,一截手指已斬了下來。

    這樣的一幕,把太皇太后嚇得不輕,不過太皇太后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深望沈傲一眼,心知沈傲必有用意,也就不發一言。

    至於趙桓,只剩下身如篩糠了。

    沈傲又問:“,宣和三年臘月初九那一日,你去了哪里,見了誰?”

    劉進咬著牙,痛得死去活來,含含糊糊地道:“奴……奴才忘了!”

    沈傲又是冷笑:“你忘了是嗎?,那王就叫人來提醒你,來人,帶第二個證人。”

    端端的一個禦審瑞國公,審到了現在卻讓所有人暈頭轉向了,不知道這沈楞子到底劍指何方,可是等到第二個證人被帶到時,又是滿殿譁然。認識這證人的人不少,此人曾給先帝練過丹藥,先帝臨死之前,也早有御醫曾隱隱約約透露先帝的死與這丹藥有關。

    許多人醒悟,審的是瑞國公,問的卻是先帝毒殺一案,來……

    那一道道目光,都落在了沈傲身上,沈傲的臉色猙獰,竟如憤怒的雄獅,赤紅著眼睛按了腰間的劍柄,整個人佇立在殿下,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讓人不自覺地望而畏。

    太皇太后也不禁霍然而起,嘴chún顫抖,手指著那術士想什麼,卻是一字都吐不出,想必也是太jī動了,邊上的敬德了,連忙將她扶。

    金殿上的趙桓喉結滾動,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霎時醒悟,似乎明白了什麼,整個人癱在了御座上。

    沈傲的目光如刀一般在那術士身上掃過,指著內shì劉進厲聲問術士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術士偏頭仔細辨認了劉進一眼,道:“人認得。”

    沈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會認得他?”

    術士道:“人黃亭,河間府人,與宮裏一個叫劉鄔的公公是同鄉,劉鄔公公見我落魄,是有一樁富貴要送給我,我當時吃了豬油méng了心,又尋不到什麼業,便答應下來,後來劉鄔給了我一百貫錢,卻不叫我做什麼,而是讓我去一個道觀裏修行,足足過了一年,才又來尋我……”

    沈傲不耐煩地道:“王要問你的是這劉進是怎麼回事?你在何時見過他的。”

    黃亭嚇得不輕,經過拷打之後,他倒是真正老實了,一點也不敢隱瞞,道:“就在宣和三年臘月初九那一天,劉鄔公公尋了我,有個貴人要見我,便帶了我去一處宅邸,就見到了這個公公,這個公公給了我一個秘方,是要提攜我,還將來能到先帝邊上做事,有取之不竭的榮華富貴……”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真相已是呼之yù出了,滿殿霎時譁然起來,先帝原來竟當真是被毒殺的,更有不少大臣不禁翛然淚下。

    沈傲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劉進的身上,道:“這麼,先帝是你指使毒殺的?”

    劉進這時已是hún魄出竅,嚇得肝膽俱裂,連忙矢口否認道:“不……不是……”

    沈傲冷笑道:“這麼在你的背後,還有人指使你?”

    劉進偷偷了趙恒一眼,又搖頭,道:“奴……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是嗎?毒殺先帝的主謀便是弑君謀逆之罪,王查過,你是穎昌府人,家裏還有父母,有兩個兄弟,兩個兄弟下頭,還有七個子,更有六個侄孫,除了這些,你的那些遠親,那些鄰居,都在九族之列,非但你要受千刀萬剮之刑,但凡和你沾親帶故的,都是車裂之罪。你若是坦白從寬,把主使你的人出來,王只殺你一人,可要是抗拒到底,按規矩,便是滅你滿門。”

    劉進嚇得癱了過去。

    金殿上的趙桓此時醒悟,不禁大叫道:“不要審……不要審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16
嬌妻如雲第八百九十二章:朕受命於天 是為天子-
    趙桓的話,此刻誰都沒有理會,朝中之人的目光俱都落在了劉進的身上。

    沈傲逼視著劉進,冷冷道:“你不說?你是宮裏的人,也知道犯了這麼大的事,早晚有你開口的時候,何必要做別人的替罪羊?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毒殺先帝的?”

    劉進怕面色蒼白如紙,一副似乎還在猶豫的表情。

    沈傲淡淡道:“來人……用刑吧。”

    聽到沈傲的話,劉進的心底防線像是給驚嚇得徹底地崩潰,道:“奴才說,奴才說。”他畢竟是宮中的人,多少知道這裏頭的事,犯了這麼大的事,正如沈傲所說,便是想死,人家也未必肯讓他死,更何況還要填上闔家闔族,與其如此,倒不如痛痛快快說出來。

    劉進道:“宣和三年臘月初九那一日,奴才確實見過方士黃亭,是…是奉了陛下的意思,令為他先帝煉製丹藥,不過此事還要見機行事,雖是見過了他,也只是有一面之緣,具體的事宜,是另一個內shì負責。”

    沈傲冷笑,問:“那個人可叫劉都?”

    劉進道:“沒錯,正是他。”

    沈傲道:“可是他此前已經病死了。”

    劉進道:“其餘的,奴才都不知道,只知道劉都奉命尋找術士,奴才……………”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已是水落石出了,群臣目瞪口呆,腦子皆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原本對趙桓,他們的印象只是昏聵二字,況且趙桓的存在,已經損害到了他們的利益,對他們來說,擁護沈傲奪權只是涉及到利害關係的問題,可是誰曾想到,趙恒竟是弑君弑父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金殿上看去,金殿上的趙桓已是面如死灰整個人像是呆了一樣。

    這件事原是極為隱秘總共也就那麼寥寥可數的幾個人知道,趙桓不會想到,最後居然在此時此刻,讓沈傲借著禦審的機會公佈於眾。

    趙桓豈會不知道事情公佈出來的後果?此刻他的腦子已是嗡嗡作響,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逆孫!”太皇太后已是怒不可遏地站起來,目視著趙桓,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沈傲卻只是淡淡道:“來人,把黃亭和劉進二人押下去,擇日問斬。”說罷又朝向方啖道:“瑞國公,方才的證詞你聽到了嗎?”

    責啖目瞪口呆,心知大事不妙,驚愕地看了趙桓一眼,卻還是搖頭道:“下官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沈傲淡淡地繼續道:“那本王再傳個人證給你看。

    來人,將第三個證人帶上來。”

    還有證人……

    文武百官已是吃驚到了極點,趙桓弑父的事還沒有消化過來,已有校尉拎著一個人進來了。

    帶進殿的人衣衫襤褸,身上傷痕累累,百官之中仔細辨認都覺得此人很是陌生。校尉將人押上殿,這人立即哭哭啼啼地跪求哭告:“學生萬死,萬死……”

    沈傲冷冷道:“說罷。”

    “是是我說學生叫劉文靜,懷州人,家父曾在遼東做過一些生意,後來殿下清查懷州商賈之事,家父家父是死有餘辜…可是學生吃了豬油méng了心心裏不忿,對殿下常有抱怨之詞,再後來,李邦彥尋了我,叫我去尋金人給金主完顏阿骨打送一封書信……………”

    劉文靜想必早已吃夠了苦頭,招供得倒是爽快,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沈傲淡淡道:“書信?誰的書信?”

    “皇上的書信……”

    又是趙桓……

    這一下當真是舉朝譁然了,女真與大宋的戰爭迫在眉睫,那時候的監國太子卻送給金人書信,這書信裏寫著什麼只怕用屁股都能想出來。

    若說弑父是〖道〗德問題,那麼通敵就是賣國了,這兩樣哪一個都不是朝中震毅諸公能夠接受的。

    沈傲冷冷一笑道:“這份書信,現在就在本王手裏。”他從袖中取出一份書信來直接走到氣得瑟瑟發抖的太皇太后身邊,道:“請太皇太后過目。”

    太皇太后接過信,只略略看過一眼,勃然大怒道:“遺笑大方,趙氏的臉面都丟盡了。”

    趙桓這時候只有目瞪口呆,依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喉結不斷滾動,既是驚訝又是恐懼。

    沈傲旋過身,目光又落在方啖的身上,道:“瑞國公,還有本王來尋證據嗎?本王再問你,到底是你假傳聖旨,還是這聖旨確有其事,方才這些人的下場,你也看到,你自己想清楚一些,是自己背這黑鍋,還是道出真相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一個弑父、一個通敵,趙桓是鐵定完了,方啖哪里還敢再抵賴?心理防線迅速崩潰,道:“下官不敢再隱瞞,這陛下確實下過一道旨意,讓下官誅殺殿下,討伐沈黨。”

    沈傲冷笑道:“本王有何罪?陛下為何要誅殺本王?”

    方啖期期艾艾地道:“陛下說殿下圖謀不軌,是亂臣賊子。”

    沈傲哈哈大笑起來,隨即旋過身,面向金殿,狠狠地瞪著趙恒,一字一句地道:“陛下,臣已經審完了。“趙桓默不做聲,好不容易才打起一點精神,道:“嗯嗯朕知道了。”

    沈傲踏前一步,上了金殿的玉階,道:“可是本王有一句疑問,陛下當真視本王是亂臣嗎?”

    趙桓期期艾艾地道:“沒……沒有!”

    沈傲冷笑道:“陛下身為天子,為何出爾反爾?明明下了聖旨,指斥本王是亂臣,現在卻又矢口否認,難道一點擔當都沒有?”

    這一句話戳穿了趙桓的自尊,趙桓不禁怒道:“好,你要朕說,朕就說,朕做太子十幾年,父皇卻只寵倖似你這種外臣,冷落我這嫡長子嗣,你們搬弄是非,竊奪我大宋神器,不是亂黨又是什麼?沈傲你就是亂臣賊子,朕只是恨不能誅殺你,否則又何至於有今日?”

    沈傲大笑,一步步走上金殿,這高高在上的丹犀之上,站著兩個人,一個凜然佇立,龍行虎步,宛若天神。另一個卻是佝僂著身子,臉色不定,失hún落魄。

    丹犀之上,從來只有一個能站著,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這至高無上的皇權?

    井臣們仰目觀瞻,可是誰都沒有做聲,更沒有人站出來,告訴沈傲已經逾越了自己的身份。

    沈傲笑夠了,冷冷地打量著趙恒,一字一句的道:“陛下弑殺君父,通敵賣國,構陷忠良,這難道就是君王該做的事?事到如今,陛下有何打算?”

    趙桓臉色蒼白,嘴哆嗦了一下,鼓起勇氣攥著拳頭道:“朕是天子,受命于天,你是何人?竟敢指摘朕的過失?若你還知道一分君臣之道,就快速速退下請罪,朕赦你無罪。”

    沈傲的臉漸漸冷了,手按住了劍,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讓人畏服的氣勢,一字一句地道:“本王若是不退下呢?”

    趙桓嘶啞著聲音道:“你你難道敢弑君嗎?”

    沈傲緩緩抽出腰間的尚方寶劍,長劍光芒一閃,下一刻,劍芒已刺入趙桓的腹部,沈傲用盡全力,身體也貼在了趙恒身上,低聲在他的耳畔道:“陛下敢,本王為何不敢?”

    趙桓的鮮血濺射了沈傲的一身,趙恒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用嘲諷的眼睛打量他的人,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捂住了腹部,踉蹌了幾步,才發現滿殿之中儘是沉默,沒有人替他說話,沒有人站出來,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漠視,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們……你們怎敢……朕……受命於天……………是為天子……王者承天意……你……你們……”

    趙恒再也說不下去了,無奈何地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浸染了丹犀,順著臺階流淌下去。

    沈傲收回了劍,旁若無人地旋過身,從這丹犀之上向下俯瞰,講武殿內,誰也沒有說話。

    鴉雀無聲,足足一炷香時間,連咳嗽的聲音都沒有。

    沈傲這時候在想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站在這裏,他仿佛看到了萬里的山河,看到了千千萬萬的芸芸眾生,站在這裏,他似乎有了一種yù望,生殺奪予,皆在一念之間。他還看到,天子暴怒,在萬里的邊疆,因為這丹犀上的怒火,無數的人在廝殺,曠野上的伏屍層層疊疊,鮮血流到了千里之外。

    他站著,像是成了一名畫師,他提了筆,蘸了墨,墨汁飽滿,而在他的身下,一副萬里長的畫卷一覽無餘,畫卷中有歌舞昇平,有人間困苦,人生百態,而他仍然握著筆,似乎在思考,在疑慮,因為他下筆時,改變的不止是這萬里的山河,而是改變千千萬萬人的命運。

    沈傲闔上眼睛,深邃的眼眸中,閃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光澤,他的身上仍然染著血,血水順著袍袖滴淌,他微微抬起下巴,眼中直視著遠方,帶著一種無以倫比的驕傲,微微張開了。,他的口裏一張一合,可是沒有發出聲音,因為這個聲音,只有沈傲自己才能清晰聽見:“朕受命於天,是為天子。”

    ………………………………………………………………………………,

    吊針專業戶繼續吊針去了,這一次病得太重,流感的頭暈、眼痛、

    咳嗽、鼻涕的症狀都有了,最近的章節也非常不好碼,腦袋昏昏沉沉的不知該怎麼寫,吊針回來之後,看看能不能三更吧,老虎只能保證儘量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17
嬌妻如雲第八百九十三章:兄終弟及-
    而這時候,太皇太后終於反應過來,方才沈傲的舉動實在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心情複雜地看了沈傲一眼,陡然覺得這個人立在丹犀之上,竟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氣概。

    太皇太后心中一驚,立即對敬德耳語一句,敬德頜首點頭,站出來,朗聲道:“太皇太后懿旨。”

    這一聲嘶喊,讓所有人都回過神來。

    沈傲走下丹犀,拜倒在地:“臣沈傲接旨意。”

    文武百官紛紛跪倒在地:“臣接旨。”

    原本的懿旨,自然是不能念了,畢竟此前趙桓的罪狀只是天怒人怨,只是昏聵無道,而現在,這幾條罪名已是蒼白無力,真正的罪狀只一個弑父之名,便足以讓他死無葬身。

    天子雖然神聖,雖是受命於天,可是真正的正統卻是血緣的繼承,只有流著皇室的血脈,在嫡長子制的禮法之下才是名正言順。趙桓是嫡長子,也正是這恒古傳下的禮法,才給予了他這個名份。

    只是皇權之上,隱隱還有一個約束的力量,那便是禮,禮之不存,國必亡。所以對這天下來說,禮法最為重要,禮法可以用來約束臣民,同時也可以用來約束宮室,趙桓觸犯的恰恰是禮法中最不能容忍的一條——弑父、弑君。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趙桓之所以受人尊重,他的權力來源也正是因為禮法中的這句話,可是一旦他弑殺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君上,那麼他就已經破壞了這個法則。他從趙佶繼承而來的正統性也變得蕩然無存。

    敬德隨機應變,直接道:“太皇太后懿旨:皇子趙桓,弑君罔上,通賊竊國,今已伏誅……”

    這一道懿旨,也算是蓋棺定論,算是做了一個總結。

    只是懿旨的最後,卻是這麼一番話:“國不可一日無君,今先帝新喪,眾臣可速速推舉賢良宗室子弟,繼承大統,以安國家。”

    敬德念罷,已退到了一邊。

    趙桓完了,主持這朝議的,自然成了沈傲,沈傲坐在丹犀下的椅上,道:“諸公,太皇太后的旨意已經明言,國不可一日無君,只是不知宗室之中,誰可繼承大統?”

    滿朝文武這一下總算打起了精神,不管如何,現在最緊要的是挑選出一個新皇帝來,趙桓死有餘辜,可是這國家總還得要有個人來做主,不少人心中已有了人選,可是事到臨頭,卻又謹慎起來。

    太詭異了,殺趙恒,絕不會是輔政王率意而為,那麼太皇太后,此前難道就沒有與輔政王商議過?一定有過商議,而且今日這朝議,本就是太皇太后和輔政王串通好的,他們既然已經決定除掉趙桓,難道心裏就沒有新皇帝的人選?

    人選一定有,現在只是走走過場,看大家怎麼說罷了。

    能站在這講武殿的,哪個不是久經宦海的老狐狸?這麼一想,立即就想通了,既然是走過場,自己貿然推舉出一個皇子來,到時候若是太皇太后和輔政王不滿意,難免對自己有看法,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一不小心,可就要陰溝裏翻船。

    所以滿殿又都是沉默。

    沈傲顯得有些不滿意了,又問了一遍道:“事情緊急,諸位不必多慮,儘管暢所yù言吧。”

    大家都裝糊塗,有人道:“殿下,臣等愚鈍,還請太皇太后和殿下擇選賢明。”

    沈傲不禁啞然失笑,心裏對這些老狐狸認識更深了幾分,便道:“本王豈敢做主?宗社之事,自然該太皇太后定奪才是。”

    大家把皮球踢給沈傲,沈傲索性踢給太皇太后,踢皮球是在場之人最擅長的事,水準絕對讓後世國足高山仰止。

    太皇太后聽了,不禁為之氣結,要她來說?她總不能厚著臉皮說晉王可以吧?這種事,當然是群臣再三懇求,輔政王一力促成,她這太皇太后再猶豫再三,推拒幾下,最後才扭扭捏捏捏著鼻子認了的。

    太皇太后不禁瞪了沈傲一眼,淡淡道:“哀家是個fù道人家,外朝的事哪里知道?諸位都是國家柱石,哀家當然聽聽你們怎麼說?”

    結果大家都不說,都裝傻子了。百官們不說,是怕說錯了話,若是平時的時候暢所yù言倒也罷了,可是這節骨眼上卻是一字都不能錯的,這是很嚴重的政治問題,若是今日推舉了一個皇子,結果是另一個皇子登基,將來的皇帝想起今日這一幕會如何想?這烏紗帽還想頂在頭上嗎?

    至於沈傲,其實也有考量,晉王是自己的岳父,這人名聲太臭,自己若是厚顏無恥地說晉王賢明,多半會被人笑掉大牙,沈傲不是什麼愛惜羽毛的人,可是總覺得在這講武殿裏睜著眼睛說瞎話實在是一件羞澀的事,當然不肯開這個頭。

    這時候太皇太后又來催問,倒讓沈傲為難了,沈傲只好板起臉,道:“太皇太后說的是,你們都是國家柱石,這等事,自然要群策群力,怎麼能個個推諉,楊真,你是門下首輔,你先來說。”

    被沈傲點中,楊真不禁苦笑,這是把自己這把老骨頭往火坑裏推啊,不過楊真畢竟是有幾分擔當和膽色的人,這時候也當真是為朝廷考量,他正色道:“皇九子康王趙構,素有賢明,頗有文采,可以安國。”

    他這寥寥數語,立即讓太皇太后面露不喜之色,眼睛立即又看向沈傲,給沈傲使眼色,沈傲也是無語,心裏想,你自己說要問大家意見的,現在意見出來了,傻眼了吧。看來這爛攤子還得自己來收拾,這壞人也只有自己來做。

    沈傲沉默一下,道:“趙構生性懦弱,不可以。”

    楊真見沈傲言辭jī烈,極力反對,也就不再說什麼,拱手道:“殿下說的也有道理。”

    有了楊真這麼一出,大家就更不好發言了。

    沈傲的臉微微一紅,才道:“倒是本王想起一個賢明的宗室來,本王在坊間的時候,常常聽人說晉王趙宗大智若愚,敦厚有禮,更有長者之風,滿腹韜略,常人所不能及。倒不如兄終弟及,如何?”

    敦厚還有禮,這滿朝的文武聽了,都是目瞪口呆,晉王是什麼鳥,大家會不知道?上房揭瓦、偷雞mō狗肯定有的他份,至於什麼敦厚,什麼有禮,和他沾什麼邊?

    可是有心人立即明白了,晉王是輔政王的岳父,是太皇太后的嫡親子嗣,晉王不上位,還有誰能得到這二人的支持?太皇太后想必與輔政王早已商量好了,兄終弟及,這倒也無不可,畢竟大宋十代君王,兄終弟及的已有兩次,禮法上倒也說得過去,不至於遭人詬病。

    於是有人道:“皇子年幼,兄終弟及倒是利國利民的辦法。”

    大家紛紛點頭,這個道:“不錯,不錯。”那個說:“唯有晉王可以服人。”

    還有些臉皮薄一些的,如楊真,只好不發一言。好在像他這種臉皮薄的異類畢竟不多,做官的若說自己臉皮薄,那城牆豈不是情何以堪?

    太皇太后這時候說話了,一副猶豫的樣子道:“晉王可以嗎?”

    沈傲心裏想,是你逼著我說可以的,現在又來問我,臉上卻是鄭重其事地道:“非晉王不可。”

    大家都道:“可以,可以。”

    太皇太后便道:“既如此,那便擬懿旨,立即請晉王速速入宮。”

    這件事定奪之後,所有人都鬆懈了一口氣,其實挑選晉王,倒也沒什麼不可以,不過也有人生出疑惑,晉王只有一女,並無子嗣,且又無妾室,眼看這個模樣,今生是別想再生出龍子了,若是將來……到底是兄終弟及呢,還是……

    不少人目光,深深地看了沈傲一眼。

    輔政王高明哪,瞧瞧人家的手腕,翻雲覆雨,做了婊子還能立牌坊,往後得好好學習。

    沈傲此時卻帶著一種濃重的倦意,這種鉤心鬥角,總是令他疲倦,可是他立在這名利的漩渦之心,卻又不得不比別人更加陰險狡詐,這種心理的矛盾,使他此刻都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明明站在丹犀之上,他生出一種難以遏制的yù望,可是現在,他又疲倦了,沈傲心裏問自己: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是夏日泛舟,還是生殺多予?

    從前的沈傲,一心只想著享樂,為了享樂,他不顧一切地去奪取名利,一步步攀升,直到如今,已是位極人臣,富有四海,jiāo妻如雲,可是到了現在,站到了這個高度,他又發覺自己未必只想要這些,他所要的,似乎還有一種東西,這東西mō不著,也猜不透,偏偏卻綻放著yòu人的氣息,讓沈傲yù罷不能。

    “我變了嗎?或許,人總是會變的吧。”沈傲自嘲地笑笑。方才聽到太皇太后請晉王入宮,沈傲心裏居然有點酸酸的,有一種強烈的失落。!。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18
嬌妻如雲第八百九十四章:抗旨-
    懿旨到了晉王府。

    晉王府這邊因為是國喪期間,所有娛樂一應廢止,趙宗閑來無事,正陪王妃說著話,其實趙宗是好動的性子,這一趟回到汴京,又開始想念泉州的諸般好處來,喋喋不休的念叨著泉州的見聞,王妃卻是聽得無趣,淡淡笑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想著玩兒,你可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趙宗想了想,好不容易才道:“若不是國喪的話,東平坊與馬軍司有一場蹴鞠賽。”

    晉王妃不禁訝然,道:“今日是朝議,事關著整個天下的大事,更決定了你那女婿的浮沉,你竟一點也不關心?”

    趙宗這才記起,便笑起來,道:“我哪里不知道?故意與愛妃說笑罷了。不過沈傲那小子一向鬼主意多,自然不必擔心。”

    晉王妃心裏卻總是懸著心放不下,她比趙宗想的透徹,今日的朝議,是皇上與沈傲攤派的日子,最後的結局是如何,誰也沒有預料,畢竟沈傲雖然占著上風,可是皇上畢竟是皇上,千百年來,與皇帝作對的人又有幾個得了善終。沈傲是晉王府唯一的女婿,晉王的血脈都得指著他來延續,當然不能掉以輕心。

    見趙宗莫不關心,晉王妃顯得有些生氣,卻又無可奈何,這位晉王爺什麼都好,偏偏就是貪玩性子多了一些,做事瘋瘋癲癲的。

    正說著,外頭有人來報:“王爺、王妃,有懿旨來了。”

    晉王妃豁然而起,道:“只怕是講武殿裏見分曉了。”

    趙宗笑道:“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說了沒有事的,偏偏愛妃這般hún不守舍,若當真有事,就該當傳來聖旨了。”

    二人一同出去接旨,那捧著懿旨的太監正是敬德,敬德見了趙宗笑嘻嘻的道:“恭喜晉王,賀喜晉王,太皇太后請殿下速速入宮,有天大的好事等著晉王呢。”

    趙宗眼睛一瞪,道:“什麼好事?”

    趙宗畢竟不是外人,敬德是太皇太后的心腹,當然不敢瞞著這位太皇太后的心頭肉,故意壓低聲音,道:“殿下只怕要君臨天下了。”

    趙宗眼珠子一轉,不禁拍手道:“啊?讓我登基?這麼說內庫裏的東西都是我的了?”

    敬德聽的無語,乾笑道:“是,是……”

    趙宗大叫:“好極了,本王這便入宮。”

    晉王妃卻是臉色冷了下來,拉住趙宗道:“你入宮去做什麼?”

    趙宗道:“自然是登基了。”

    晉王妃卻是冷笑:“登基?登個什麼基,你這樣子,哪里能做皇帝?這種事自然是萬萬不能應的。”

    趙宗一頭霧水,道:“這又是為何。”

    晉王妃冷笑:“不成就是不成,天下這麼多大事,到時候都要你來決斷,便像先帝一樣,明明也是貪玩的性子,卻還得操勞案牘,我只問王爺,王爺做的來嗎?”

    趙宗這時醒悟,道:“做……做不來。”

    晉王妃冷笑道:“你若是做不來,整日遊手好閒,便是昏君,且不說對不起天下黎民,列祖列宗在上,瞧見你這般胡鬧,你心裏安生嗎?”

    趙宗猶豫不定的道:“不……不安生。”

    晉王妃道:“做了皇帝,更是不能離宮,成日只能在那洞天大的地方,你耐得住?”

    趙宗一拍手,大叫道:“虧得愛妃提醒,這皇帝本王是萬萬不能做的。”

    晉王妃卻是恬然的tiǎntiǎn嘴,其實她的心裏,卻另有打算,方才說的,雖然也是不許趙宗登基的理由,可是真正的理由卻只有一個。晉王妃的年紀已經大了,不能生育,這些年來,只生了個清河郡主,現在趙宗是王爺倒也罷了,可是一旦登基,群臣必然是要趙宗誕下子嗣好繼承大統的,做了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誰能攔得住?到時候群臣回應,太皇太后催逼,少不得這趙宗要被哪個狐狸精mí惑了去,晉王妃年紀已是不小,論姿色哪里是那些狐媚子的對手,現在她還能做個晉王圍著團團轉的王妃,可晉王若是登了基,那她就算做了皇后,多半也是遭人冷落的國母了。

    這裏頭的干係孰輕孰重,別人不知道,晉王妃卻是心裏清清楚楚,當然不肯做這等虧本的買賣。

    晉王妃道:“既然王爺不願登基,就萬萬不能入宮,不管是誰來請,也決不離開晉王府。”

    趙宗對晉王妃言聽計從,又被晉王妃的言語嚇住,立即道:“好,決不入宮。”

    一邊的敬德聽得哭笑不得,道:“王爺……”

    晉王妃態度冷淡,道:“敬德公公,你不必再說了,回宮複命去吧,就說晉王身體有恙,入宮的事就休再提起了。”

    敬德哪里不知道晉王妃的厲害,連忙道:“奴才知道了。”說罷落荒而逃。

    講武殿裏,滿朝的文武還在焦灼的等待著趙宗前來,太皇太后還在震驚于趙佶毒殺之事,心中滿是悲涼,好在她不是個懦弱的女人,早已見慣了大風大浪,仍是危襟正坐,一副恬然的樣子。

    沈傲則是坐在椅上,闔著眼睛打盹。至於其他人只能站著乾瞪眼。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太皇太后已是不耐煩了,抬起眸來,問身邊的內shì道:“晉王為何還沒有到?”

    內shì只好飛快跑出去問,又過了片刻,敬德才氣喘吁吁的回來,他出現的時候,滿朝文武都打起了精神,可是看到敬德的身後並沒有趙宗的身影,眼中都不禁閃過一絲疑惑。

    敬德到了太皇太后身邊,輕聲在太皇太后耳畔耳語幾句。太皇太后臉色一變,低斥一聲:“荒唐,這個時候能有什麼病?”

    敬德當然不敢說這是搪塞之詞,是晉王妃挑唆出來的,那晉王妃畢竟身份非同凡響,晉王對她言聽計從,又是沈傲的岳母,說了她的壞話,以後還能在宮中待得下去,敬德只好道:“太皇太后,如今該怎麼辦?”

    太皇太后沉默了一會,道:“叫輔政王到跟前來說話。”

    敬德跑到沈傲身邊,低聲說了幾句,沈傲便快步走到太皇太后身邊,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太皇太后壓低聲音道:“趙宗請病,不肯入宮,如之奈何?”

    沈傲倒是沒有預料到趙宗會玩這麼一出,雖然知道這位岳父的性子多變,還想不到這一次人家又要玩一次大的,沈傲想了想,道:“無論如何,便是綁,也要將他綁來,太皇太后,現在全天下都在看著,若是晉王再不來,只怕……”

    太皇太后道:“宗兒的性子,哀家再明白不過,叫別人去,只怕會被打回來,只能勞煩你帶著禁衛跑一趟,敬德,你也跟著去,不管如何,晉王一定要入宮,他玩了大半輩子還不夠嗎?”

    太皇太后冷若寒霜,似乎也是動了真怒,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已為晉王鋪平了道路,可誰知趙宗竟這般不爭氣,實在教她失望。

    太皇太后淡淡道:“記著,人一定要帶到。”

    沈傲心裏苦笑,只好道:“他不來,我只好弑殺岳父了。”

    太皇太后先是一驚,但見沈傲一副開玩笑的樣子,也便笑起來:“去吧。”

    沈傲帶著敬德離開講武殿,立即引來竊竊sī語,其實方才敬德孤零零的回來,這些老狐狸就大致猜出了一種可能,現在輔政王又帶著敬德走了,心裏猜測的可能就更有把握了。

    也有人不禁苦笑,天下人都知道晉王是個什麼性子,這樣的人做皇上,真是想都不敢想,偏偏眼下的時局,晉王反而成了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選擇,他不登基,就實在尋不到更好的人選了。

    沈傲則是帶著敬德帶著一隊小隊直接出宮,飛馬到了晉王府,門口的門丁都是認得這位姑爺的,哪里敢不放他進去,沈傲大喇喇的沖進去,迎面就看到晉王妃過來,沈傲連忙朝晉王妃行禮,晉王妃打量沈傲,道:“怎麼?你是來探你岳父的,還是奉了懿旨來的?”

    沈傲在晉王妃面前氣勢一下子減弱了,立即笑呵呵的道:“一是探病,二是奉旨來辦事。”

    晉王妃緊繃著臉:“若是請晉王入宮,那就免了吧,晉王病了。”

    沈傲道:“那小婿先去探病如何?”

    晉王妃只好放他進去,到了臥房,果然看到趙宗一副病態的樣子在榻上唧唧哼哼,沈傲坐到榻前,也不管真假,直接道:“殿下,皇宮內庫中奇珍數不勝數,據說先帝還曾叫人特製一隻蹴鞠,那蹴鞠用的是南洋犀皮縫製,可謂蹴鞠之王。”

    趙宗眼睛一亮:“真的?”

    沈傲板著臉道:“這還有假?這是小婿親眼所見。”

    趙宗撇撇嘴:“本王不稀罕。”

    沈傲又道:“先帝在的時候,還曾養著一隊鞠客,這些鞠客的本事,想必殿下比小婿清楚,如今他們就在萬歲山,哈哈……只要晉王入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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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說,今天最後一次吊針,比以前好多了,不過要鞏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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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雲第八百九十五章:趙沈共治天下-
    沈傲的話對趙宗yòu惑實在太大,於是趙宗可憐巴巴地看向晉王妃,晉王妃立在一旁淡淡道:“各人自有命數,有些東西求不來,想來又有什麼用?便是真求來了,做不好,豈不是更糟糕?”

    趙宗立即閉嘴,正色道:“沈傲,本王不愛蹴鞠,你說再多也是無用,本王病了,絕不入宮。”

    沈傲臉色一變,道:“晉王當真不入?”

    趙宗道:“就是不入。”

    沈傲拿他沒辦法,威逼利yòu了一陣,見趙宗態度堅決,只好出去與敬德商量,敬德苦笑,道:“這可怎生是好?如何回去給太皇太后交代?”

    沈傲被太皇太后和趙宗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也沒了耐性,道:“按事回稟就是。”

    說罷只好帶著敬德回去,出現在講武殿的時候,文武百官又是引頸張望,見趙宗居然還沒有跟來,這朝堂裏已是炸開了鍋,晉王登基大家沒話說,可是再三請不來,這就讓人有點灰心了。

    太皇太后的臉色變得更差,敬德悄悄地走到她的身邊耳語,太皇太后怒氣衝衝地站起來,道:“那哀家親自去。”

    這時候她想不親自去也不成了,事情到這個份上,緊要關頭,一步都不容差錯,她就算有這耐心,百官有這耐心,到時候為晉王安排的一身富貴,說不準要鬧出一出鬧劇來,現在宮闈裏發生了這麼多事,再不能出現一點差錯了。

    太皇太后親自出馬,上了鳳攆,帶著敬德又到了晉王府,這一次太皇太后是真的急了,直入趙宗寢殿,左右一看,卻沒有發現趙宗的蹤影,倒是迎面撞到了晉王妃,晉王妃連忙給太皇太后行禮。

    太皇太后怒道:“宗兒在哪里?”

    晉王妃剛要答話,那g榻下卻是傳出趙宗的聲音:“母后,孩兒在這裏。”

    敬德躬下身去,只見趙宗正縮在g榻下,朝他咧嘴笑,敬德哭笑不得,對趙宗道:“晉王,我的老祖宗,你哪里不去,鑽g底下做什麼?快快出來,太皇太后生氣了。”

    趙宗卻不肯出來,嘻嘻笑道:“先讓母后起個誓,不讓我入宮,我便出來。”

    太皇太后怒極了,道:“快出來和哀家說話。”

    趙宗道:“不起誓就不出。”

    太皇太后越來越怒,吩咐左右禁衛道:“把他揪出來。”

    禁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敢動手,對方畢竟是晉王,是太皇太后的心頭肉,若是揪出來的時候磕著碰著了,現在太皇太后怒火攻心倒也罷了,可是難保將來想起來的時候不會責罰。

    見禁衛們不動,太皇太后的臉色更是冷了,叫了敬德搬來座椅,臉色陰晴不定,冷冷地道:“宗兒,哀家現在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了,你不做皇帝,哀家往後能有好日子過嗎?那逆孫趙恒登基之後是怎樣欺淩哀家的?哀家不靠你,難道靠那些皇孫?”

    鑽在塌下的趙宗不答。

    太皇太后繼續道:“所以現在哀家算是想明白了,這天下,這皇帝,還得自己靠得住的人來掌握,哀家別的人不信,唯獨信你,你就一定要寒哀家的心嗎?平素你胡鬧,哀家哪一次不是百般回護?為什麼?因為你是哀家的兒子,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肉,哀家和你才是骨肉至親,這一次你不入宮,這皇位誰也不知會落到哪個皇子手裏,他們也有自己的母后,他們的母后就是將來的太后,哀家在她們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在趙宗面前,太皇太后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她最大的擔心,除了趙宗,也有自己。太皇太后,聽著似是尊貴無比,可是歷來宋室宮中,都是太后壓太皇太后一頭,從前她做太后的時候是這樣,現在自己做了太皇太后也是如此,這一手,她不得不提防。

    趙宗在塌下遲疑,最後道:“母后,兒臣並不是做皇帝的料子,兒臣除了玩鷹逗狗,其餘的什麼都不會,就算母后一定讓我做,結果還是遺笑大方,讓人笑話,孩兒討厭看奏疏,也討厭去煩心那天下的事,求母后不要再逼孩兒了。”

    太皇太后聽了趙宗的話,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她冷笑道:“好,好,你就做你的逍遙王爺。”太皇太后霍然起身,瞪了晉王妃一眼,晉王妃卻是朝太皇太后恬然一笑,太皇太后突然感覺很無可奈何,只好拂袖道:“擺駕,回宮。”

    太皇太后重新回到講武殿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從太皇太后的臉色之中讀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內容。

    沈傲闔目坐在椅上,對太皇太后孤身回宮顯得並不驚愕,他那岳父的性子,沈傲再清楚不過了,啊……不對,應當是他那岳母的性子,沈傲最清楚不過了,一旦打定了主意,誰也別想改變她的心意,而趙宗對晉王妃言聽計從,晉王妃的固執,自然令趙宗也會變得執拗無比。

    婆媳的戰爭啊……沈傲心裏發出感歎,可是很明顯,太皇太后輸了,似乎輸得很徹底。

    楊真這時候已經等不及了,眼下天都要黑了,宮門即將緊閉,到了這個時候,若是再不把事情商量好,就要延後到明日,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今天趙桓是被誅殺的,越是延後,整個天下都會議論紛紛,若是再沒有人出來主持大局,到時若真有宵小之徒趁機煽風引火,事情就越發不好收拾了。

    楊真正色道:“太皇太后,不知晉王何時入宮?”

    太皇太后冷笑道:“怎麼?你巴不得晉王不入宮?”

    此時的太皇太后心情極壞,偏偏楊真這時候蹦出來,也該是他倒楣。

    楊真只好苦笑,道:“老臣並非是這個意思……”

    太皇太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抿抿嘴道:“晉王身體有恙,只怕是不能來了,國不可一日無君,諸公便另擇賢明吧。”

    文武百官們傻了眼,可是隨即又活躍起來,現在太皇太后和輔政王推出來的人選已經棄權,這擇選皇帝的事,總算有了他們用武之地,一時間文武百官紛紛站出來,其實要選,也沒有多少可選的,先帝的皇子雖然多,可是成年的也就這麼幾個,再剔除掉幾個側室出身的,最後的結果只剩下皇八子趙域和皇九子趙構,皇八子是先皇后劉氏所生,也算是嫡子,皇九子趙構則是貴妃韋氏所生,身份也都還過得去。

    文武百官們各持著立場,一時議論紛紛。

    面對這些爭鋒相對的爭辯,沈傲卻是出奇的安靜,一雙眼睛半張半闔,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群臣還是沒有達成一致,太皇太后滿是疲倦,此時也沒有多少聽政的心情,揮揮手,道:“既然爭辯不下,此事明日再議吧,散朝。”她朝沈傲深望一眼,道:“沈傲,你留下。”

    沈傲頜首點頭,道:“是。”

    待文武百官們告辭出殿,這偌大的講武殿裏只剩下太皇太后和沈傲、敬德三人。太皇太后那儘量的平和之態終於拉了下來,怒道:“哀家怎的就生了這麼一個不孝子,他就一點也不曾想過哀家這母后?哼,他不做就不做,沈傲,皇八子和皇九子哪個性子更好一些?”

    沈傲tiǎntiǎn嘴,沉默了一下道:“臣不知道。”

    太皇太后頜首點頭,沈傲這一句話卻是老實得很,正如趙桓一般,登基之前恭順無比,可是登基之後,又換了一副嘴臉。

    太皇太后籲了口氣,歎道:“事到如今,倒是皇九子趙構性子溫順一些,哀家對他有幾分印象,不過話說回來,該提防的,哀家還要提防。”太皇太后認真地看著沈傲道:“你這輔政王要仍舊做下去,將來新皇帝登了基,該過問的軍政還要過問,不必怕,哀家給你撐著。”

    沈傲當然明白太皇太后的想法,用自己去鉗制新皇帝,而新皇帝為了遏制住自己這輔政王,就不得不對太皇太后卑躬屈膝。這遊戲倒像是大宋的官職,相權一分為三,門下、中書、尚書三省相互制衡,所以有了大事,才需要皇帝站出來裁決,否則將三省的權利集中在一起,那麼要皇帝做什麼?

    沈傲淡淡道:“臣明白了。”

    太皇太后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她抬眼看著沈傲,道:“若你是宗室,這該有多好,晉王不做,哀家便可以立即下懿旨令你取而代之,可是偏偏你卻是姓沈。”

    沈傲微微一笑,道:“趙沈共治天下豈不是很好嗎?”

    太皇太后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道:“很好。”

    太皇太后並沒有認為沈傲的話中有什麼悖逆之處,她現在所要維持的,正是這所謂的趙沈共治,趙家出皇帝,沈傲為輔政。

    沈傲顯得有些疲倦了,朝太皇太后道:“宮門眼看就要關了,微臣告辭,至於新君之事,只能等明日再說了。”

    太皇太后道:“你去吧,哀家也乏了。”

    太皇太后由著敬德攙扶下來,目送著沈傲出殿,才從殿的側門出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20
嬌妻如雲第八百九十六章:就在今日-
    天色漸漸黯淡,沈傲帶著裏三重外三重的shì衛在從宮城回輔政王府的路上,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些人在見到沈傲之後,隨即一哄而散,各自朝各家的主人稟告。

    沈傲顯得疲倦到了極點,從清晨辰時到現在,足足七個時辰都在朝議中度過,這期間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似乎在冥冥之中引導著這個王朝的走向。

    等回到輔政王府的時候,沈傲吩咐門房:“誰都不見,若是有人來,都擋回去。”

    門房應了,沈傲也回到自己的臥房歇息不提。

    夜色更深,可是這汴京如沈傲一般睡得踏實的人只怕也沒有幾個。朝議散的時候,雖然趙桓伏誅的消息暫時沒有散佈出去,可是汴京城中知道的人卻是不少,趙桓的死並沒有讓多少人惋惜和憤怒,眼下當務之急,卻是重新洗牌的時刻。

    汴京內城的一處院落,這裏雖然靠近京兆府,可是相比臨近的建築卻很是不起眼。平素這裏也沒有人來,足以顯見這裏的主人無足輕重。可是今日不同了,一頂頂轎子,一輛輛馬車從四面八方彙聚,幾乎連街角都堵塞住了,從轎和馬車裏下來的人物,也個個不凡,有的是武備學堂的教官、教頭,有的是朝中三省六部的重要官員,還有不少大商賈以及一些當世的大儒。

    甚至連禁軍之中也來了不少將軍,他們到了宅院門口,便有人提著燈籠引他們進去,進了一處燈火輝煌的大廳,便有人奉茶上來。

    來的人越來越多,以至於連大廳都坐不下了,後到之人只好站著等候,這些人都是汴京城方方面面的人物,可是卻因為某種緣故的吸引,讓他們不約而同地聚在了一起。

    在這裏,沒有官場的寒暄,也沒有彼此的談笑,所有人都舉著茶盞作勢要喝茶,可是這茶盞裏的茶水卻多半連動都沒有動。偶爾會有幾聲低咳傳出,或是窸窸窣窣的腳步,給這大廳裏增了幾分生氣。

    到了子夜的時候,人總算來齊了。總共是四百三十一人,大廳裏人影綽綽,擠得水泄不通,甚至是像是戶部shì郎這樣的大員,因為來遲,也只能乖乖站著。

    好在也沒有人發表什麼不滿,只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沉重感。

    沉寂了良久之後,終於有個穿著洗得漿白的儒衫的人負手進來,來人雙鬢斑白,身體略顯佝僂,可是一雙眼眸卻帶著一種洞察人心的銳利。

    這滿廳的人紛紛聚過來道:“陳先生好。”

    “好,好……”來人正是陳濟,陳濟臉上露出笑容,不斷地頜首點頭。

    其實這在座的人,大多數都是第一次見陳濟,雖然明知道有陳濟這麼一個人物,也知道輔政王不在汴京時,這汴京之中有一股暗藏的勢力正蠢蠢yù動,正是這股看不見mō不著的勢力,才奠定了輔政王入京維持大局的基礎。不過對在場大多數人來說,仍然對這股力量一頭霧水,只知道這力量的背後牽涉到了陳濟,而陳濟又是輔政王的恩師,地位超然,現在陳先生相召,接到帖子的人立即就來了。

    今夜本就是個難眠之夜,白日輔政王弑殺趙桓,再之後晉王不肯入宮,到皇八子與皇九子之辯,這其中有太多的資訊讓人難以消化。

    陳濟相召,定然涉及到了輔政王,而輔政王對廳中人來說,他的榮辱已經關係到大家的身家性命了。

    陳濟坐在椅上,環顧四周,籲了口氣,才道:“趙桓弑君,如今已被誅殺。晉王登極本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晉王殿下屢屢不受,看來將來這天下應當是皇八子或是皇九子的了。”

    陳濟雖是讀書人,可是主掌錦衣衛之後,說話再沒有彎彎繞繞,他的事實在太多,每日腳不沾地,收集無數的訊息,又要下達一個又一個指令,如今早已習慣了開門見山。

    不過一開口就說到了重點,讓廳中不少人顯得有些不適應。

    陳濟卻是淡淡笑道:“將來不管是皇八子還是皇九子登基,對大宋未必是壞事,可是對你們……”陳濟說到你們的時候語氣特意加重,在眾人的臉上逡巡一眼,才慢悠悠地道:“卻未必是好事。”

    廳中的人霎時竊竊sī語起來,能混到他們這個地步的,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陳濟一句話,直指了他們的要害。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在沈傲身後推bō助瀾,迎輔政王入京,甚至是弑殺趙桓,或多或少都有他們的一份。而陳濟之所以這麼說,問題的關鍵也就在這裏。不管如何,他們畢竟是叛臣,雖然師出有名,可是這個污點早已烙印在他們的身上而永遠洗不脫了,若是晉王登基倒也罷了,可是將來若是皇八子或是皇九子登基呢?

    皇帝會相信一群曾經弑殺了國君的人?會容忍這些人把持住朝廷的要害?

    絕無可能。趙桓再壞,也是皇帝,至少從皇帝的立場來說就是如此,新皇帝登基之後,首先會感到害怕,因為這些人能夠推bō助瀾地弑殺趙桓這個皇帝,那麼誰能保準將來不會有一天,這些人抓住自己的過失而弑殺自己呢?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政治污點,一輩子都難以洗清,新皇帝登基的那一天,就是他們要完蛋的開始。

    雖說輔政王還在,只要輔政王還在一天,他們就不必害怕,可是這顆心總是這樣懸著,終究不是辦法。

    陳濟淡淡一笑,看到了所有人眼中的懼怕之色,他不由笑起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慢吞吞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走馬燈似地換,臣子也是一撥又換一撥,要想長青不倒談何容易?現在趙桓已死,諸位是該為自己打算了。”

    薑敏坐在靠前一些的位置,踟躕了一下,道:“陳先生,話是這麼說,可是……”

    陳濟打斷他道:“可是有些事要做,談何容易,是不是?”

    薑敏不由訕笑道:“宮中的意思已經定了,要更改只怕難如登天,除非晉王肯出來,否則又能有什麼辦法?”

    陳濟微微一笑,沉默了良久,才道:“還有一個人,可以主持大局。”

    薑敏不禁問:“不知是誰?”

    陳濟眼眸一閃,淡淡道:“輔政王……”

    話音剛落,廳中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呆滯起來,隨即,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明白了陳濟的意思。

    他們本身就是沈黨,就算有的人未必與沈傲關係密切,可是在別人,在未來的新皇帝看來,也絕對是沈黨無疑。可以說,他們現在的身家性命,都維繫在沈傲身上,沈傲若是能一直維持權位,他們當然可以後顧無憂,可是這世上當真有永遠屹立的權臣?幾年之後,輔政王估計也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落敗,一個是就藩。

    可是不管是哪一種,沒有了沈傲的保護,沒有了沈傲這棵大樹,這在座之人會落到什麼下場,但凡只要想一想就能預料。

    新皇帝登基之後,輔政王權勢滔天,那麼不管是趙桓,還是皇八子、九子,唯一的選擇就是與沈傲奪權,他們要奪的,不止是一個輔政王,而是在座之人手裏的權利,對新皇帝來說,剷除掉沈傲過問軍政的基礎,才是最緊要的,所以趙桓會選擇裁撤武備學堂,會選擇廢黜海政,會關閉報刊,換了任何一個新皇帝,也會作出這個選擇;因為沈傲的權利正來源於這裏。

    海政、學堂、報刊若是土壤,那麼他們依賴這土壤生存的花木,若是連土壤都沒了,他們還能活嗎?

    陳濟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可是每一句話,都在打動他們的心,只聽陳濟繼續道:“如今箭在弦上,想要抽身談何容易?輔政王深受先帝厚恩,心中常懷著感jī之心,是以不忍行事,可是輔政王至不濟,將來大不了去西夏,去泉州,做一個藩王足矣。可是在座的袞袞諸公難道就沒有想過,到了那時,諸位寒窗苦讀的功名,苦心經營的家業,真刀實槍掙來的功勞還能保留嗎?”

    陳濟故意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事已至此,唯有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誰要是有什麼癡心妄想,便是死無葬身,今天夜裏是最好的機會,過了今夜,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我們該怎麼辦?”

    有人拍案而起,道:“陳先生說的對,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退路,輔政王聖明,文韜武略,又是宗室駙馬,君臨天下也並無不可。”

    有人起了頭,不少人鼓噪起來,許多人臉上生出紅暈,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所有人的性命,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早已壓在了賭桌上,唯有繼續豪賭下去,才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陳濟手裏抱著的茶盞砰地一聲砸落在地,這身體佝僂的老人的眼睛發著一股讓人生畏的光芒,道:“就在今日,就在今日!”

    最後,陳濟堅定地道:“諸位各自回去準備,一個時辰之後,去輔政王府,輔政王非答應不可。”!。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21
嬌妻如雲第八百九十七章:兵變-
    當天夜裏,回到武備學堂的教官、博士們聚集在明武學堂裏,韓世忠、童虎、周處等人落座,周處性子最急,率先開口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猶豫的?韓教官,是否現在吹號集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韓世忠的身上。韓世忠在武備學堂聲望最高,又是步軍科教頭,隱隱之間,沈傲不在時,韓世忠已成為校尉的首領。

    韓世忠皺起眉,尚在搖擺,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當然也知道不管是誰登基為帝,武備學堂要生存,唯一的希望,就是輔政王當國,否則任何人登基,都免不了生出忌憚之心。

    韓世忠深吸一口氣,道:“韓某人活了半輩子,起于走卒,幸賴輔政王垂青,入武備學堂教導軍事,如今已有五年,這五年來,韓某人與武備學堂朝夕為伍,已是離不開了,這一輩子,只願與學堂休戚與共。”

    韓世忠的話讓所有人沉默起來,他說的,豈不是跟大家所想的一樣?

    入武備學堂之前,這些人的境遇並不好,是沈傲一個個將他們點出來,而如今,學堂已成了武人的聖地,而他們也是榮耀加身,桃李滿天下。

    韓世忠正色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韓某人也無話可說,來人,吹號吧。”

    嗚嗚……

    低沉的號聲回蕩在汴京城的夜空。

    校場上,一個個身影從營房中出來,飛快集結。

    一炷香燃燒過後,韓世忠起身離座,帶著一干教頭、博士從明武堂出來,黑夜之中,校尉們粗重地喘氣,一列列看不到盡頭。

    “隨我走!”

    “走……”

    不需要過多的命令,只需要一句話,校尉們沒有任何的疑惑,列隊出了學堂,漫漫長街上,一隊隊校尉慢跑而過,夜間巡邏在街頭的禁衛見了,大喝一聲:“是誰夜間調動軍馬?可知道……”

    “校尉在此,滾!”

    禁衛們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路上,從各個長街上並行慢跑而來的校尉沒有任何阻礙,月色下,只有一張張冷漠的臉。

    只半刻功夫,殿前衛信任指揮使朱志被人叫醒,昏昏沉沉地聽到禁衛稟告,不由一愣,隨即道:“校尉深夜上街?”

    “是,七八千人,都朝輔政王府過去,卑下們不敢阻攔,大人,要不要……”

    朱志的雙目闔起來,淡淡道:“天子腳下,深夜惶惶,樞密院、兵部都沒有接到消息,他們這時候上街,難道是要兵變?”

    “指揮大人,是否立即調動禁衛彈壓?”

    朱志卻是不徐不慢地搖搖頭道:“彈壓?他們是天子門生,是輔政王的心腹,今日本指揮下了命令,明日輔政王就要了我的腦袋。”朱志冷笑一聲,繼續道:“上報樞密院,要快,請樞密院的老爺們裁決吧。”

    飛馬到了樞密院,夜間值堂的樞密院副使馮玉聽了奏聞,卻只是淡淡一笑,道:“沒有殿前衛的事,回去告訴你們指揮使,這種事不是他想管就管得了的,安安生生等著就是,仔細自己的腦袋。”

    那傳報的殿前衛又驚又疑,只好回去稟報了。

    送走了那殿前衛,馮玉淡淡一笑,高高坐在椅上喝了盞茶,再過一會兒,有個差役進來,低聲道:“大人,馬軍司、步軍司也動了。”

    馮玉嗯了一聲,道:“輔政王那邊有什麼動靜?”

    “什麼動靜都沒有,陳先生那邊,也有了動作。”

    馮玉道:“咱們的樞密使大人呢?”

    這差役不禁笑了起來,道:“樞密使大人一直與陳先生在一塊兒。”

    馮玉也不禁失笑,道:“咱們也不能落後了,從龍之功,豈能甘居人後?叫人準備轎子。”

    差役答了,飛快下去。

    沉寂的汴京,突然變得熱鬧起來,一隊隊軍馬開始上街,負責內城衛戍的殿前衛察覺出不對,可是又不敢管,校尉、步軍司、馬軍司傾巢而出,除此之外,無數的轎子、馬車,還有徒步行走的行人到處都是。

    火把點燃起來,整個汴京城燈火通明,與此同時,最先抵達的武備校尉已將輔政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門房見了這陣仗,嚇了一跳,壯起膽子大喝:“是什麼人?可知道這是哪里嗎?快快走開。”

    黑暗有人排眾而出,一名教頭道:“請輔政王出來相見。”

    門子有些害怕,可是看到對方是武備校尉,總算還是松了口氣,道:“殿下已經睡了,早先已有吩咐誰都不見,諸位請回。”

    校尉們卻沒有動,有人大叫一聲:“非見輔政王不可。”

    說罷,以韓世忠等人為首,一干校尉呼啦啦地沖進門房去,門子攔不住,只好大叫:“作反嗎?你們要作反嗎?”

    校尉剛剛沖進去,緊接著是馬軍司、步軍司,再之後接踵而至官員、錦衣衛、商人、大儒。整個輔政王府,已是熱鬧非凡,好在輔政王的家眷還留在泉州,這些沒王法的軍卒開始挨著屋子沖進去尋人,最後,在後宅裏,沈傲半夢半醒地被人圍住,沈傲睜眼,看到屋子裏黑壓壓的人,先是大吃一驚,等看到了韓世忠、陳濟等人的面孔,才放下了心,還是不禁道:“深更半夜的,你們來做什麼?”

    陳濟跨前一步,拜倒在地:“微臣陳濟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一名校尉不知從哪里尋來一塊黃布,披在沈傲身上,沈傲大吃一驚,道:“你們這是要造反?韓世忠,你也和他們一起胡來?”

    韓世忠大叫道:“國家危難,社稷危如累卵,請陛下順天應命……”

    滿屋子的人一起跪倒,道:“請陛下順天應命,澤被蒼生。”

    沈傲連忙搖頭,將身上的黃布扯下。

    九族至尊,對沈傲來說並非沒有吸引,可是這種事,總要考慮一下,被人逼著算是怎麼回事?再者說,男人,總要矜持一下才好。

    “大膽,你們瘋了!”

    這時候,已經不是沈傲一兩句恫嚇之詞就能制止的了,事情已經做了,若是沈傲不登基,這些人都是謀逆大罪,抄家滅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竟無人理會沈傲,陳濟道:“來人,請輔政王入宮。”

    “本王不去。”沈傲大叫一聲。

    童虎二話不說,從人群中躥出來,要將沈傲從被窩中拉出來。

    沈傲無語,大叫道:“本王沒穿衣服,還沒穿衣服……”

    不知是誰道:“卷了被子走。”

    這莊肅的氣氛,霎時多了幾分冷峻不禁的歡快。

    沈傲只好道:“你們且先退下,本王先穿了衣服再說。”

    人群終於一哄而散,不過在沈傲的臥室之外,已經聚集了無數人,等沈傲穿了尨服出來的時候,以陳濟為首,轟然拜倒在地,大呼一聲:“吾皇萬歲……”

    人浪如潮水一般起伏:“吾皇萬歲。”

    沈傲歎了口氣,道:“先帝屍骨未寒,你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們這是要本王背負這不忠不義的罪名。”

    陳濟慨然道:“先帝若在,定能知道陛下此時的苦衷。”

    沈傲深吸一口氣,無奈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隨後,數萬大軍擁蔟沈傲出了輔政王府,無數人在黑暗中高呼:“輔政王為天子,吾皇萬歲。”

    大隊裏到了宮城外,殿前衛這邊已是急了,不知該不該放人進去。放,就是從逆,不放,一旦輔政王當真做了天子,他們還是從逆,於是連忙叫人去樞密院、兵部請教,誰知到了兵部和樞密院,才知道撲了個空,問守門的人樞密院和兵部值堂的大人去了哪里,結果得到的回答卻都是:“迎聖去了。”

    殿前衛指揮使朱志聽到回稟,無奈苦笑,道:“放人。”

    宮門大開,軍隊倒是沒有造次,只是由百官、軍官擁蔟著沈傲入宮,城外的軍馬則是一齊大呼:“輔政王登基,永葆大宋……”

    如此大的聲浪,驚天動地,宮中豈會一點反應都沒有?景泰宮裏,太皇太后聽到了響動,大驚失色,連忙召敬德來問,敬德其實早就得知了消息,這從龍之功的名額裏,也早給他留了位置,此時心平氣和地道:“太皇太后,輔政王聲名赫赫,臣民歸心,全天下人都巴望著他站出來主持大局。”

    太皇太后的臉色霎時冷了,厲聲道:“敬德,原來你也要造反?”

    敬德嚇了一跳,連忙道:“奴才該死,奴才……奴才……”

    太皇太后歎了口氣,聽到外頭的響動越來越大,不禁道:“事到如今,哀家一個婦道人家又能如何?連你都成了沈傲的走卒,哀家還能怎樣?罷罷罷,去,把沈傲叫來。”

    敬德道:“奴才遵旨。”

    敬德連忙小跑著出宮,後宮這邊也是亂糟糟的,不少內侍、宮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神情緊張,好在沒有亂兵沖進來,只是聽說輔政王已經入宮了。敬德飛跑著到了外朝,果然看到遠處許多人擁蔟著沈傲過來,敬德連忙迎上去,道:“殿下留步……”

    沈傲駐足,朝敬德道:“太皇太后醒了嗎?”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22
第八百九十八章:非沈趙不王

   敬德笑盈盈地看了沈傲一眼,拜倒在地,道:「奴才見過陛下。」

  沈傲虛扶他起來,這時候他反而鎮定了,事到如今,扭扭捏捏也沒什麼意思,與其如此,倒不如索性大方世些。

  「不必多禮,敬德公公,太皇大后醒了嗎?」

  敬德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弓著身子道:「已經醒了,正要傳召陛下。」

  沈傲吸了口氣,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去見她。」

  韓世忠幾人想跟著去,沈傲朝他們擺手道:「後宮禁地,不可隨意出入,若是衝撞了太皇太后和諸位太妃只怕要萬死莫贖了,你們不必擔心我,就在這裏候著。」

  說著正了正衣冠,隨敬德一道進了後宮。

  這一路經過許多路,沈傲卻有些失了神,這皇帝他不是不曾想過,到了他這個地步,豈會沒有再進一步的慾望?他也曾有過這樣的心思,可是雖這樣想,心裏又有猶豫,只是沒想到,陳濟這些人居然給他來了個黃袍加身。

  而如今,他已是不能回頭了,就算要做忠臣,可是這身上披了‘黃袍」一生也洗不脫這汙跡,將來不管是誰做這皇帝,難道就不怕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王府兵變?

  更何況陳濟這些人都是好意,若是自己不接受,陳濟這些人就都是謀逆之罪,真要清算起來,不知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這是沈傲絕不能接受的。

  既然如此……沈傲心裏閃過一絲念頭,雖然明知這些理由都是在自我安慰可是也不免jī動起來,從一介家奴走到而今這地步那丹犀上的慾望此時正向自己招手,那麼……

  沈傲的眼中掠過一絲燥熱,乾坤獨斷,君臨天下,這萬里山河從此以後都是自己的了。

  到了景泰宮外,沈傲的心情又緊張起來,倒不是因為畏懼,只是不願意去面對而已。

  沈傲咳嗽一聲終於還是定神闊步出去,景泰宮的場景仍是一般無二,可是此時沈傲的心境已經變了,再沒有去打量的心思,看到了帷幔之後危襟正坐的太皇太后,沈傲走到殿中,稍稍向太皇太后欠欠身,道:「太皇太后安好。」

  太皇太后沒有說話。

  沈傲也覺得有些尷尬,心裏想我若是太皇太后,只怕也要勃然大怒了,這倒怪不得她。

  良久之後,太皇太后歎了口氣道:「哀家從前問你的話,你還記得嗎?」

  沈傲道:「記得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太皇太后籲了口氣才道:「哀家早就該想到這些人助你弑殺了趙桓,一定會生出朝夕不保的心思,在他們看來,除了你,誰也保不住他們的身家性命。可是就算想到,哀家又能如何?」

  太皇太后淡然道:「那麼哀家還要問你,趙氏的宗社怎麼辦?」

  沈傲沒有猶豫,斷然道:「趙氏的宗社香火不斷,只要沈氏當國,每年的告祭都由皇家主持。」

  太皇太后似是覺得滿意了一些:「那麼宗室呢?」

  沈傲道:「非沈趙者不得封王,仍有宗令府管理,以示優涯。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道:「若是能這樣,哀家也就滿足了但願你說到做到。好吧,哀家既然已經無力阻止,也就不來討嫌了,不知哀家什麼時候可以搬出宮去?」

  沈傲驚訝地道:「太皇太后要出宮?」

  太皇太后道:「趙氏的天下都已經沒了,哀家還是太皇太后嗎?豈能再留在宮裏?只是可惜在這兒呆了半輩子,臨到老了,想不到竟有搬出去的一天。」

  沈傲慌忙行禮,正色道:「太皇太后是趙氏的太皇太后,也是沈傲的太皇太后,沈傲在一日,太皇太后仍是國母,誰敢輕視?」

  太皇太后恬然道:「哀家也知道你的好意,可是名不正言不順,總是不好聽。」

  沈傲想了想:「不如這樣,太皇太后與諸位太妃一道遷去萬歲山,那裏宜人得很,也是內苑,先帝留下的諸位太妃與太皇太后一切用度,仍然與從前一般無二,如此一來,沈傲也好時常去萬歲山走動,給太皇太后問安。」

  此前太皇太后聽沈傲不肯讓她出宮,原以為是軟禁監視,可是見他這般誠摯,反倒覺得自己多疑了。萬歲山是趙佶留下來的,宮殿宏偉,景色宜人,比這宮城還氣派幾分,現在沈傲要將內眷全部遷到那裏去,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這宮裏頭這麼多趙氏太妃,若是長久與沈傲住在一起,就算大家相敬如賓,也難免被人說閒話,而到了萬歲山,至少免了許多閒話。

  沈傲誠摯的道:「沈傲是個孤兒,若是太皇太后垂愛,往後我便如先帝一般伺候太皇太后,絕不敢怠慢,至於諸位宗室王親,也一定給予最大的優渥,大宋仍是大宋,社稷也仍是這社稷。」

  太皇太后終於放寬了心,歎了口氣,道:「好吧,哀家就聽你的,過幾日遷到萬歲山去。」

  沈傲微微一笑,道:「微臣每隔三五日,都會過去一趟給太皇太后問安,若是太皇太后缺什麼,便叫敬德隨時來支用就是。敬德……」

  一邊的敬德立即道:「奴才在。」

  沈傲道:「從此以後,你就是萬歲宮大太監,太皇太后有什麼吩咐,由你來宮裏傳遞。」

  皇宮內苑,只有一個大太監,那便是楊戩,而現在敬德一個宮中主事,成了大太監,這就是說萬歲山裏的一應事務都將由他打理了,這就不止是伺候著一個太皇太后,還有諸位太皇太妃、太妃,這麼一大家子人,內仕和宮人少說也有上千人,敬德想不到他是第一個升官的,不由笑了笑:「奴才明白。」

  從另一方面來說,在萬歲山設立大太監,也是對太皇太后的一種尊敬,伺候皇帝是大太監,伺候太皇太后的也是大太監,雖然只是一個內宦的官職,這裏頭卻隱含著沈傲對萬歲山那邊的太皇太后等人重視的意思。

  太皇太后是個聰明人,從沈傲的話語中捕捉到這資訊,總算有了些寬慰,笑盈盈的道:「哀家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還談什麼支用,你不必太掛念,好好治理這天下才是正理。只是……」太皇太后蜘櫥了一下:「陛下當真不改國號?」

  國號是一個王朝的名份,表面上看只是名字問題,卻一點不容輕慢,所以每一個王朝建立,往往在國號問題上都曾大肆討論過。可是沈傲卻只是淡淡一笑:「微臣說過,大宋仍是大宋,微臣繼承的是先帝的江山。」

  太皇太后明白了,含笑道:「這樣也好。敬德,給哀家擬一道旨意吧,哀家環顧宗室諸皇子,皆不堪為君,皇太子趙桓,更是通敵弑父,罪不可恕,我大宋立國百年,歷代先皇皆是如履薄冰,不敢輕慢政務,為的,就是四海升平,天下咸安,現如今,有輔政王沈傲,為人謙誠,允文允武,可安天下,趙桓既已伏誅,新君之選,非沈傲不可。就照著這個意思擬定懿旨,明日清早的時候頒佈天下。」

  敬德跪在地上,道:「奴才遵旨。」

  沈傲這時也籲了口氣,不由用袖子去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其實面對太皇太后這樣聰明人,比遇到那些蠢人要好得多,至少太皇太后能審時度勢,一旦認為事不可為的時候,也絕不肯胡鬧。其實就算是太皇太后要胡鬧,沈傲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這個人是趙佶的母親,只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太皇太后安了心,終於乏了,仍舊就寢,而沈傲從景泰宮中出來,敬德在前給沈傲打著燈籠,沈傲到了宮外,對敬德道:「往後太皇太后和諸位太妃就託付給你了,朕給不了你多少好處,因為太皇太后還要用你,可是你只要盡心竭力,朕不會虧待了你,你的那個侄兒,朕自有安排。」

  敬德感jī的道:「謝皇上恩典。」

  沈傲淡淡一笑:「先不要叫皇上,八字還沒一撇呢。」

  出了後宮,陳濟等人正焦灼等待著,現在是非常之時,一旦殿下出了意外,這一切就全完了,當他們看到沈傲在星點燈籠的指引下緩步出來,不少人從喉頭發出一陣驚呼,紛紛擁族上去,陳濟急不可耐的問:「陛下,如何?」

  沈傲淡淡一笑:「太皇太后很好。」

  見沈傲這樣回答,所有人都籲了口氣,心知沈傲已得了太皇太后的支援,陳濟放低聲音,道:「陛下,還有一件事,方才咱們入宮的時候,不少宗室王爺似乎也探聽到了消息,不少人都在齊王府裏集結,除了晉王,不少宗室都去了。」

  沈傲並不覺得意外,這一場兵變,雖是奔著宮中,可是在宗室們看來,卻是劍指趙氏的,他們若不是著急那才怪了。沈傲想了想道:「宮裏的事,由韓世忠看著,韓世忠,記住約束軍士,任何人不得作亂,誰要是敢衝撞了諸位太妃,本王誅他九族。朕要去齊王府一趟,也該給他們攤牌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23
嬌妻如雲第八百九十九章:天下由我主宰(大結局)-
   
    齊王府甲燈火通明,幾十個宗室圍在一起,在幽暗的燈火下,顯得個個驚詫莫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除掉趙桓,這些宗室王公都曾是沈傲的盟友,只是事情已經發展到偏離了他們的預期,原本哄抬晉王出來,大家倒還可以接受,可是晉王堅持不入字,依著白日朝議的意思,估摸著是在眾皇子之中挑選出新皇帝了。

    可是事情有了變化,武備學堂兵變,馬軍司兵變,步軍司兵變,殿前司畏首畏尾,接著是文武百官會同汴京一些重要人物紛紛出現在輔政王府。

    消息已經越來越壞,九皇子趙構來得最遲,火氣也是最大的,幾乎在齊王府的正殿跳起腳來,朗聲道:“沈傲已經入宮了,帶著這麼多兵,莫非是要逼宮?他這是謀逆造龘反了,殿前司居然不聞不問,放開了宮門,太皇太后還在……”

    趙構心急火燎,倒也情有可原,本來這皇位他是最炙手可熱的人選,現在出了這麼大的變故,皇位沒了,連祖宗的社稷都不能保全,怎麼還能坐得住?

    除了晉王,齊王在諸王公裏的威望最高,齊王沉吟了片刻,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到底該怎麼辦?眼下汴京是沒有法子了,難道要出京去請各路出兵勤王?”

    “自然要勤王?否則咱們的宗社怎麼辦?事到如今,已是不能猶豫了,不如咱們這就趁機逃出京城去,出京之後各自分散,四處招募忠義之士,再回汴京收拾殘局。”

    說話的是嘉國公趙椅,趙椅喝了口茶,又道:“否則一旦到了天明,就是想走也走不脫了。”

    許多人不禁深以為然,不過說歸說,可是想到要連夜出京,家眷自然是不能帶走的,出了京城,又不知要跋涉多久,到了地頭,人家也未必買你的帳,這裏頭不知參雜了多少變數,所以雖然覺得嘉國公說的有道理,應和的人多,真正願意付諸行動的還真沒有幾個。

    康王趙構見狀,不禁拍案道:“再猶豫就來不及了,嘉國公說得不錯,與其任人宰割,倒不如……”

    “倒不如什麼?”一個聲音打斷了趙構的聲音,隨即,這正殿門口,沈傲悠哉悠哉地走進來,此前竟連一個通報的人也沒有。

    齊王嚇了一跳,殿中的王爺、國公們也都是一驚,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沈傲。

    只聽沈傲按著尚方寶劍大吼一聲:“深更半夜,鬧什麼鬧!都給本王死回去,睡覺!”

    王爺、國公們別的魄力沒有,可是沈傲這麼一吼,立即就付諸行動了,一個個縮了脖子,朝沈傲訕笑,隨即一哄而散,一點蹤影都沒了。

    殿中只剩下了齊王和沈傲,齊王笑得很不自然,雖然此前與沈傲的關係不錯,可是此時此地再與沈傲相會,總是免不了幾分膽戰心驚和尷尬。

    沈傲大喇喇地坐下,慢吞吞地道:“齊王,從前你我是有交情的,今天夜裏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你這麼做倒也情有可原,交情歸交情,社稷是社稷,你是宗室,召集大家討論一下,也是無可厚非。”

    齊王大汗淋漓,忙道:“是……是……”

    沈傲籲了口氣,繼續道:“我呢,真希望先帝仍在,先帝在的時候,咱們還是朋友,那時候大家玩鷹逗狗多有意思?”

    齊王不禁苦笑,深有感觸地道:“先帝在的時候,本王安生做個逍遙王爺,那時候真好。”

    沈傲想到趙佶,神色也不由黯然,隨即道:“以後不要再和人廝混在一起了,憑我們的關係,我也虧待不了你,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社稷傾覆,從此沒了宗社依仗,富貴日子會到頭。我實話告訴你。”

    沈傲的口吻變得鄭重其事起來:“我繼承的是先帝的大統,趙氏仍是宗室王親,先帝如何待你們,你們的一應供奉一切照舊。該說的話,就說到這裏。好好睡吧,明日穿了尨服入宮。”

    齊王哪里敢說個不字?小心翼翼地送著沈傲出殿,出了這裏,齊王才知道原來在這殿外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軍馬,從王府到外頭數裏的長街,都被堵塞滿了。齊王不禁咂舌,嚇得連腿都打顫了。

    沈傲臨行時拉住齊王的手,淡淡道:“朕願與趙氏共富貴,你不必驚疑。”

    說不驚疑,當然是假的,不過這句話,總算讓齊王的心放寬了些。

    沈傲騎上了馬,朝著眾將士大吼一聲:“每十人為一隊,四處巡檢,接管殿前司防務,把殿前司指揮叫來見本王請楊真楊大人象……”

    “尊令!”…………

    清晨的曙光透露出來,一夜過去,江山易幟,宛若天上紛紛揚揚的細雨,潤物於無形。

    當人們醒來的時候,似乎察覺出了異樣,可是這異樣和變化是什麼,卻仍舊一頭霧水。

    若說是兵變,是篡位,可是為什麼動靜這麼小?雖然街上出現了不少軍馬,可是軍馬只負責上街維持次序,並沒有出現任何衝突,也不見任何血腥。可不是兵變和篡位,小道消息中卻又是傳出一個個駭人的消息,輔政王要登基了。

    無論如何,這場即將到來的登基大典,對汴京人並沒有任何影響,非只是如此,報刊重新創立,海政也重新啟動,一切都如從前,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百姓想要的,無非是天下太平,無非是有口飯吃,有件衣穿,不要遭遇兵荒馬亂而已。趙家人做皇帝還是沈家人做皇帝,于他們並沒有太多干係。

    更何況這位輔政王在坊間的聲望不差,至少坊間這邊,是一切照日的。

    士林倒是鬧出了些動靜,有人在諮議局滔滔大哭,不過很快,他們就傻眼了,懿旨的頒佈,讓最後一點不滿的聲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人家太皇太后都樂意,你倒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又是何必?

    據說在朝議的時候,不止是太皇太后,宗親王室們也紛紛請輔政王登基,輔政王三辭之後,才勉為同意。如此一來,雖然也有人質疑宗室們受了脅迫,可是這些聲音很快淹沒在報刊中所渲染的溢美之辭中。

    各大報刊透露出來的消息很和諧很強大,出乎一致地擁護輔政王,這一篇文章說的是輔政王對太皇太后的孝敬,另一篇就是輔政王與各大宗王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再直白一些,就是趙氏仍是皇室,大宋仍是大宋,三省六部也仍是三省六部,一切都沒有變。

    隨即,又是一個消息頒出,先帝諡號已經定下,為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睿聖至誠大孝皇帝。新君大典之後,皇上將會親自扶著棺木給先帝下葬,以兒臣之禮為其服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算是圓滿了,大宋朝既然還是那個大宋朝,歷代先帝還是歷代先帝,唯一的不同,只是繼承人不姓趙而已,更何況雖然偶有反對之聲,可是輔政王的支持者卻是不少,懿旨頒出,先是西夏、契丹、蘇杭、泉州等地上了賀表,隨即南洋各藩國紛紛上表道賀,緊接著,各路各府也有了動作,一時間,賀表如雪片一般直入三省,比起趙桓的寒酸來,可謂盛況空前。

    新君大典的這一日,講武殿的丹犀之上,沈傲穿著袞服,戴著珠冠,目光在群臣之中逡巡,以晉王和楊真為首,紛紛拜倒,三呼萬歲。

    沈傲的眼睛閃亮起來……

    至此之後,天下由我主宰。

    “平身!”

    群臣呼啦啦地站起來。

    沈傲坐在禦椅上,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吃飯的時辰到了沒有,朕餓了。”

    群臣訝然……

    (大結局。)

    ………………

    三百多個日夜,總算完本,老虎再寫下去,就有湊字數騙錢的嫌疑,所有的對手都沒了,那麼,就善始善終吧,老虎下本書《明朝好丈夫》已經開張,這本書,老虎抽空會寫一點番外章節,免費給大家看,比如說寫寫沈傲幾年之後的生活啊之類,不過這種故事,當然不好意思算入V章節,所以此書,在此結束,將來寫了番外會發到新章節裏去,那個,新書《明朝好丈夫》有人去支持嗎?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8:24
a0892246 發表於 2012-4-4 21:03
第八百五十二章:霸氣

    耶律陰德急急從大帳中出來,帶著幾個親衛趕到轅門這邊,放眼眺望,那雪原上果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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