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鋼鐵王座 作者:風月先生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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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15 22:16:2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9 1682162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10:57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二章復仇的終結和開始

  「她不是,你才是。」

  看著面前的王者,梁公正如此確信的說道。

  隨著他的話語,一瞬間,無窮洪流席捲,世界再次改變摸樣。

  那些數量近乎無窮的墨跡驟然停止了流動,化作一眼都看不到盡頭的無盡沙丘。

  在那些名字所堆砌起來的沙丘之上,奈亞拉托提普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看著手中緩緩崩裂的裂隙。

  這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自身軀殼,而是構成這個荒謬世界的墨跡!

  不知何時,他已經被這個夢境同化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這個夢境就是為他所準備的墳墓。

  儘管他撐起了王權所化的傘來抵禦幻想的侵蝕,可身體卻不知​​不覺之中被那些細密的名字所代替。

  這裡可是不曾出現在無限世界歷史上的夢境,真實和虛幻世界的邊緣,哪怕是統御混亂之源泉的王權在這裡也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一切進入的東西都將被夢境所同化,成為夢境的一部分。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

  奈亞拉托提普漠然的看著自己的弟子:「你應該明白,我原本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奈亞拉托提普,舊神的使者,在克蘇魯神話中,他是那些莫可名狀的邪神在地球之上的代理。

  在舊神降臨之前,他帶著將人類推向深淵的惡意,以遊戲的態度周遊著整個世界。

  甚至就連核彈都是在他的啟發之下,被人類所製造出來用於毀滅自身的可怕玩具。

  穿行於人類的噩夢和宇宙的黑暗之中,他本身就擁有著,能夠在潛藏在世界背後的『夢境世界』中穿行的權能。

  更何況是這個蒼白的夢境?

  所以,他非常好奇的想要知道,梁公正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驚訝於奈亞拉托提普的淡然和沈穩,梁公正很快就露出了與他如出一輒的愉悅笑容:「你似乎,忘記以前事情啊。」

  一瞬間,奈亞拉托提普的眉頭皺起,不祥的感覺在心中越來越旺盛。

  「既然流雪只存在於我的幻想中,因幻想破滅而亡的話,那麼……」

  梁公正的右手摀著臉,從指頭縫裡露出了痛苦的笑容和漆黑的眼睛,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王者:

  「——將你也化作我的幻想呢?」

  一瞬間,梁公正嘴角的笑容牽起,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無盡沙丘的夢境世界中掀起了崩潰的巨響,整個夢境在急速的崩潰,化作虛無。

  世界坍塌,天崩地裂的恐怖景象之中,梁公正站立在崩裂的大地上,發出複仇的宣告:「去親身體驗一下吧,流雪所遭受的痛苦!」

  一瞬間,無盡的沙丘崩裂出一道恐怖的裂隙,無盡的黑暗,將兩人吞沒。

  在黑暗之中,梁公正握著那一個已經刻入靈魂深處的名字,加速墜落。

  在深淵的盡頭,他俯瞰著上方的王者,低聲說出了『真相』:「奈亞拉托提普……是不存在的!」

  將敵人化作自己的幻想,然後於此刻否定奈亞拉托提普的存在。

  去親身體驗吧。

  她曾經遭受過的痛苦!

  ……

  燃燒的赤紅色神威化作令萬物崩滅之劍,從虛空之中橫掃而過,切裂空間,封凍時光,將一切都在彈指間化作塵埃。

  彷彿感受到盛怒神威之中所包含的恐怖破壞力,天空之中的星河蕩漾中,有模糊的人形輪廓從其中浮現半身,構成了威嚴而充滿哀傷和憤怒的面容和魁梧的身軀。

  就像是從水晶神國所交織的鏡子中穿過,他牽引著種種概率和規則進行著看似靜止實則動盪無比的變動。

  直至最後,在那一劍徹底將自身斬成碎片的時候,他伸出手指,點向近在咫尺的劍鋒。

  宛如雲端予以亞當救贖的上帝伸出手掌,但是卻握著無形的『酒杯』,俯瞰著整個世界。

  瞬間,以此為端點,恐怖的激震擴散開來,空間的構架和萬象的存在都在此莫名的激震之下哀鳴著,就連逆轉的時光都在白朔的把握下出現鬆動的跡象。

  震動擴散,瞬息間席捲了無數世界,不知道擴散了多少個次元之後,驟然坍塌迴轉,開始向內收縮。

  因擴散和掀起的恐怖力量也隨著漣漪的收縮而不斷的凝聚著,直至最後,抽取著無窮世界的力量,那鐵色星光所凝聚的神明手中出現了一柄輪廓模糊的權杖,向著時光之劍砸落。

  以次元的共振令虛空掀起漣漪,將無窮世界崩潰的力量匯聚於一點,宛如憤怒的神明砸出權杖,於是天崩地裂!

  這是——deusiratus!

  彈指間,足以令次元粉碎的恐怖爆炸擴散開來,虛幻的時光之劍驟然被擊潰,白朔在恐怖的餘勁之下急速的後退著,直至撞上早就佈滿裂隙的立方體牆壁才停下身形。

  而緊接著,憤怒之神的恐怖攻擊掀起星河的漣漪,權杖呼嘯而來。

  嵌入巨大凹陷之中的白朔慢條斯理的從坑洞之中走出,毫不在意的彈了彈身上的灰塵。

  下一瞬間,恐怖的力量從憤怒之神的核心中爆發開來,時光逆亂之力撕碎了神國所具現化出的巨人,將他在瞬間化作灰塵。

  龐大的憤怒之神無聲的碎裂坍塌,從人形潰散,成為細微到粒子級的塵埃雲,在暴風之中擴散。

  充滿鋼鐵光芒的立方體世界中驟然有一陣陰沉的雲霧擴散開來,彼此之間帶著一絲絲的電光和微弱引力,形成了哪怕是遠超哈勃望遠鏡數百倍的探測器也無法看透的漆黑陰雲。

  所有的光芒都被遮蔽,世界突如其來的陷入黑暗。

  然後再一次的,有神威的光芒亮起。

  在大地之上,白朔揮手散去了赤色的神威之劍,構成核心的月時計無聲的落入手中。

  在清脆的聲音中,銘刻著華麗符文的表蓋被一根指頭撬開,制御時光的神符所化的錶盤上,漆黑的古怪字跡亮起,凝聚成十二個代表著不同意義的字符,環繞著錶盤旋轉,就像是代表著時刻的數字。

  而就在神力的灌溉之下,急速旋轉的指針無聲的湧現,隨著時光的流動在錶盤之上無休的旋轉。

  「日星之爭,自古無變……」

  在黑暗中,白朔手握著唯一的光亮,神情肅穆的吟誦著漫長的咒文:「馳騁在選定之道上,宛如雷鳴……」

  萬象的運動於此戛然而至,世界像是變成一場因為忘記台詞而出現尷尬的戲劇,陷入了停滯之中。

  令時光封凍的境界在此刻展開,將剎那延續,化作永恆。

  於是,世界於此靜止,萬象陷入沉寂。

  可是就在星雲之中,有掌握著概率和否定的魂靈未曾沉睡,尼采的摸樣從水晶神國的倒影之中湧現,俯瞰著這封凍的世界,低聲的吟唱:

  「嗚呼,吾之貪婪烈焰!我願重生,化作百人!」

  於是,多重觀測開始!

  宛如當年的旅者,以六個層面和維度來進行觀測神國,最後一舉複製出六個完全形同的神國一般。

  而此刻,所展開的卻是遠超出當初旅者不知道多少倍的複雜運算。

  瞬間,無數的規則在尼采的認知中被予以否定,支撐世界運行的法則被徹底扭曲。

  概率和可能性此刻化作波形的函數,不斷的進行著急速的變動和坍塌,直至最後,化作一個近乎於無的端點。

  尼采的意志在擴散的吟誦之中昇華,進入零和一、有和無之間的範疇。

  一瞬間,天空之中的人影驟然模糊,然後一陣扭曲,在劇烈的因果變動之中,驟然擴散。

  當動蕩的世界再一次重新穩定起來的時候,神國之中的否定者,已然化作百人!

  當一百個尼采同時存在於這個戰場上的時候,所能夠爆發的力量可不僅僅是一加一那樣的簡單!

  而是,近乎以恐怖的幾何倍數上升!

  在那被封凍的剎那中,他們艱難的在凝滯的時光中舉起手掌,向著白朔伸出手指,發出重疊在一起的聲​​音,演化出震撼世界的雷鳴。

  uxmagnus!

  曾經僅僅是最小功率,一擊便跨越無窮次元之海,貫穿次元壁障後在冬木市幾乎造成陸沉效果的恐怖砲擊,再一次展開。

  神國主砲——【未知】,最大功率啟動,次元衰變爐搭在完成,發射!

  於是,尼采們同時展開手掌,顯露出手中旋轉的精致魔方。

  無數色彩的光芒隨著模塊的變動不斷的湧現,直至最後,足以一擊令世界陷入動盪,毀滅無數星辰的砲擊在此刻從魔方中迸射而出!

  完全沒有一道相同的色彩,也沒有那一道光芒的色彩被記述在目前的光譜之中,它們來自未知,在出現的一瞬間便模糊了規則的概念,足以一擊擊潰任何擁有不死或者神性的『生物』。

  整整一百道足以將上百個次元都燃燒殆盡的在世界中激射,但是卻未曾沿著筆直的軌跡飛出,而是在前進的同時不斷的進行著怪異的折射,在天空中交織出密集而不可預測的軌跡。

  直至最後,匯聚於一點,化作了深沉的灰色洪流,席捲整個世界。

  那是只有終結即將到來的時刻才會湧現的色彩,也是令無數立方體世界都在恐怖的威勢中崩裂,幾乎瓦解成碎片的可怕力量!

  名曰:fragormaximus!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10:58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三章上帝已經死了

  彈指間,時光凍結。

  又在彈指間,令次元潰滅的光芒洪流席捲而來。

  在這寂靜的世界之中正在不斷上演著令世界一次次毀滅又再一次重塑的恐怖鬥爭!

  面對著宛如澎湃海潮一般席捲而來的灰色洪流,白朔的腳步驟然停止,抬起頭,手掌緩緩舉起,五指並起如刀。

  在足以令世界開始崩潰的震動之中,他目無表情的看著終湮的洪流襲來,深吸一口氣,化作悠長如龍吟的長嘆吐出。

  在那一瞬間,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尼采的臉。

  在那一張自始至終都淡然無比的臉上,此刻卻顯露出一絲狂熱和沈浸的神色。

  沉浸在這一場全力以赴的戰鬥之中,尼采在這不斷否定又不斷被否定的命運中終於找到了一絲值得自己認​​真對待、全力拼搏的戰鬥!

  對於有些人來說,生命擁有意義的時候僅僅只有幾個瞬間。

  而對於尼采來說,恐怕也是最為期待這樣的時刻的吧?

  是將白朔否定呢?還是被白朔所否定?

  在天平之上,原本絕對對等的重量悄然出現了一絲不可忽視的傾斜。

  他所期盼了無數歲月的奇蹟即將上演。

  在這一秒,白朔再一次感覺到從久遠的時光另一頭所傳來的共鳴和模糊的記憶,在無數錯綜複雜的情緒和聲音中,他露出了一絲悵然而愉悅的神情。

  他再一次的沉浸在無數次重複的記憶中,隨著那個已經淡薄得快要失去痕蹟的影子一起大笑,歡呼著低語:「吞噬吧、暢飲​​吧、享受吧,只因身死無快樂可言!」

  在你臨死之前,便盡情的享受這……最後的愉悅吧!

  下一瞬間,併起的手掌斬落。

  世界悄然的掀起了潰滅的波瀾,混沌的灰色洪流在這無形無質的劈斬之下,像是奔流的海潮驟然撞上了堅固的礁石,突如其來的陷入停滯,緊接著被其中所攜帶的煌煌神威,以及恐怖的力量所斬切成粉碎!

  一擊之下,終焉爆發的洪流消散如雲煙,天空之中旋轉的星河瞬間陷入熄滅,懸浮在正中,宛如無雙藝術品的水晶魔方——神國之上無聲的崩裂出一道縫隙。

  下一瞬間,不可阻擋的崩滅開始。

  在星空的背後,立方體世界無聲的塌陷,撕裂出一道裸露出無盡風暴的淒厲裂隙。

  在核心世界的操作室中,赤紅色的燈光和尖銳的警報驟然出現。

  所有人都呆滯的看著大屏幕之上,這個世界的結構圖。

  無數立方體世界所組成的龐大個體,此刻驟然停止了旋轉,哀鳴著,開始崩潰!

  一道恐怖的波瀾隨著白朔的劈斬迸射而出,斬碎混沌洪流,切裂立方體世界,未曾停止,向著前方呼嘯而出!

  沿途之上,所有的立方體都在這恐怖的一擊之下出現了恐怖的裂隙,在幾個彈指之後驟然在規則的毀滅之下坍塌成塵埃。

  赤色的神威未曾停止,依舊在向前飛馳。

  至此一擊,將面前的一切都撕碎,哪怕是無數世界所重疊在一起形成的壁障,也要在這恐怖的劈斬之下哀鳴著燃燒殆盡。

  而在神威的衝擊下,勉強存留著殘骸的立方體世界中,水晶的神國終於徹底湮滅。

  數百個尼采的身影在那一擊之下消散成灰燼,到最後只剩下半具殘骸從水晶破碎的閃光中落下。

  從星空之中,跌落塵埃。

  奇蹟一般的還存留著一絲宛如風中殘燭的生機,尼采在殘骸之中緩緩的睜開眼睛,咳出猩紅的血。

  在那一擊之下,自己所有的屏障、力量、靈魂都被斬碎,哪怕是進化為星河的姿態都退化回原本的摸樣……即將死亡。

  在他的面前,白朔俯瞰著軀殼緩緩崩裂的尼采,漠然的說道:「結束了。」

  似乎是在笑,廢墟之中的尼采,胸腔孱弱的震動著,發出衰竭的聲音,但是聽起來更像是嘆息。

  瞳孔之中倒映著白朔的臉,他的嘴角牽起一絲莫名的笑,低聲說道:「大仇得報,不想說點什麼嗎?」

  白朔沉默的思索了一下,緩緩的搖頭:「我這個人有時候話很少的。」

  「是嗎?」尼采又笑了起來,藍色的瞳孔之中視線似乎飄向了遠方,低聲的呢喃:「真可惜,我還想要聽聽我的墓志銘是什麼樣呢。」

  白朔看著他的眼睛,讀取著他身上所記載的時光。

  一瞬間掠過了無數的記憶,他終於找到能夠說的東西了。

  緩緩的彎下腰,他將手掌按在尼采的頭髮上,就像是尼采上一次死去之前那樣的低聲說道:「god with you。」

  彷彿又一次的回到了柏林的暴雨,尼采嘴角的笑容擴散開來,用盡最後的力量搖頭。

  這一次,他終於找到了如何去回答這一句話。

  「上帝已經死了。」

  如此低聲的呢喃著,他的眼睛睏倦的合攏。

  帶著最後的釋然和期待,在最後的那一瞬間,他帶著微笑啟動了早就準備好的葬禮。

  靈魂辯證程序——『exsistofacultas』(殘存的內義)啟動。

  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耳邊輕吟:上帝死了,要重新評價一切。

  於是,停滯了許久的思考重新開始了。

  以此生所積蓄的理論和記憶為根據,辯證程序開始。

  論題為:己身所存的意義。

  在即將崩潰的靈魂中,無數的資料和記憶宛如海潮一般湧現,在那一剎那,以近乎不可思議的速度高速分析著。

  彈指含二十瞬,一瞬含二十念,一念含九十剎那,一剎那含九百萬生滅。

  在這九百萬分之一死亡到來之前,他開始思考。

  上帝已經死了,所以再也不會聽到那樣的嘲諷笑聲。

  就此解放一切桎梏,思考,思考,思考……

  那一剎那,他的思考意識超越了光芒,凌駕於時間的流動之上,向著過去和未來延伸。

  而就在他的開始崩潰的意識中,莫名的聲音再次響起,反復的重複著他所熟知的話語。

  吾等生於星辰之下,在時光的流逝中狼狽狂奔。

  既非聖賢之人,亦非神明之身,當知己身渺小……

  這是【先知者】的宣言,但是他始終在乎的,只是最後一句,

  立於巔峰之上,於無限世界宣告己身存在之意義……

  他的存在,究竟擁有什麼意義呢?

  以命運為名的上帝,所創作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他不知道,所以拼命思考,所以拼命尋找著。

  這是困擾了自己一生的難題。

  雲散月名,水落石出。

  所以,只要將所有外物都剔除否定之後,那種東西,便能夠出現吧?

  那麼便開始吧,以己身所擁有的『否定』才能,開始進行無止境的否定!

  在那生滅之間,微不足道的時間間隙之中,覆蓋了整個無限次元的思考和辯證開始!

  引言——上帝已死,需要重新評價一切。

  否定,開始!

  世界、時間、因果、命運、種族、距離、溫度……萬像在他腦中的世界開始消散。

  事像的存在於認知之中緩緩消失,直至最後,在他的世界裡,終於一無所有。

  不存在色彩和大小,空虛到就連『空虛』這個概念都沒有的認知中,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所一直尋覓的東西。

  至此刻,最後的答案,他終於明了。

  一瞬間,恍然大悟的欣慰和悲哀充斥了他的靈魂,令他在這通向死亡的墜落之中露出悲涼的笑容。

  尼采的存在,無意義!

  是的,原本自己,就是不需要存在於這個世界,也不能夠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

  從世界的漏洞和悖逆之中所誕生的因子中衍生出他的意識,於是天生便擁有否定的才能。

  無限世界不斷的進化所產生的不僅是飛躍的提升,還有種種規則交錯所留下的空隙和漏洞,甚至是……病毒!

  從其中而誕生的他,注定不為世界所容,哪怕這個世界廣大到足以冠以無限之名。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轉生為人,又因何而出生在了那個連名字都忘記的世界之中。

  第一次睜開眼睛所看到的便是灰色的鐵窗,所學會辨認的前兩個色彩便是囚服之上的黑和白。

  名為尼采的男人是從監獄之中出生的早產兒。

  而現在,從監獄之中出生他,又即將在監獄之中死去。

  這就是他的​​命運,哪怕從小的監獄中逃到更大的監獄之中,也一樣。

  拼命的思考所得到的只是上帝和命運無情的笑聲,明明擁有能夠改變世界的機會,但是卻被所期望的救贖所殺死。

  上帝已經死去,可是提前為他留下了嘲諷的笑聲。

  從一開始,從誕生的那一瞬間,他就是一個注定活不下去的人,因為他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要釋然的接受著一分命運送給的評價,然後消亡嗎?

  不需要思索,答案就在心中。

  不,絕不!

  縱使己身存在沒有意義,那麼也必然能夠擁有上帝也預測不到的變量所存在。

  在通向死亡的墜落中,或許只有一瞬間,但是他卻遺留下了最後的笑容。

  與上帝或者說命運博弈爭鬥了一生,結局在這一刻已經塵埃落定,可是他還有僅存的一顆棋子。

  既然此身『無意義』無法接受的話,那便將其否定就好了!

  就此開始吧,他在迎接消亡的瞬間低語:最後的否定。

  引言——倘若你不化為灰燼,則將如何獲得新生?

  否定吧,自身之存在!

  以靈子構成於腦中的程序開始了最後的辯證,將他曾經存在於世界上的一切痕跡盡數抹消。

  瞬間,從無數個維度之下進行的觀測同時展開。

  從規則層面抹消自身的存在,從靈魂之中散去自己的意志,從時間維度中消除掉自己的歷史,從因果律之中取締造成自身所出現的因。

  在落入死亡之前,他帶著微笑從墜落中消散。

  『負之善』於此消亡,或者說……博特.威廉.尼采從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10:59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四章最後的問題

  在尼采選擇自我否定的那一瞬間,尼采所在的空間開始不可思議的動蕩起來了。

  在白朔的眼中,他就那樣緩緩的失去了任何的色彩,沒有一點存留痕跡的消失了。

  因和果之間的連接被尼采微笑著切斷,那一瞬間,他選擇了自我消亡。

  修改了世界的記錄,將所有有關自己的信息都盡數抹消。

  就連因為兩個人戰鬥而發生的破壞和立方體世界的崩滅也因為『因』的消失而恢復。

  在剛剛還作亂一團的核心世界控制室中,所有人都呆滯的停下腳步,回想著腦中模糊的記憶,陷入疑惑的思索。

  夏初看著面前龐大的屏幕,低聲的自言自語:「剛才,發生了什麼?」

  整個無限次元之中,唯一能夠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的人,竟然只有親眼目睹了他的消亡的白朔。

  他本身擁有的便是時光制御方面的絕強神力,哪怕是因和果的修改所造成的改變也無法影響到白朔的意志和記憶。

  就像是命運留給尼采的可笑嘲諷,整個世界上唯一還記得他的人,竟然是親手將他殺死的敵人——白朔!

  在原地,白朔看著手中還剩下最後一個空缺的石板,緩緩的收回手指,隨手將它扔到了腳下。

  既然你將自身都否定了的話,那一筆寫上去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就此滿足你最後的願望吧,讓自己的存在徹底消失。

  看著尼采最後消亡的地方,白朔沉默的佇立著,似乎在認真的思索著什麼。

  直至細微的崩裂聲從他右手腕之上擴散開來,他的嘴角才牽起無奈的神情。

  一絲肉眼無法察覺到的漆黑從他的右手之上擴散開來,瞬間覆蓋了半身。

  神力幾乎徹底消耗殆盡的白朔,終於壓抑不住身上的那一道王權詛咒了。

  宛如渾身投入冰窖一般的冰冷感覺從身體之上蔓延開來,在他的衣袖覆蓋之下,一道道細​​微的裂隙在手臂之上急速的擴散著,像是蠕動的蛇蟲蜿蜒在皮膚之下爬行一樣,令白朔的手指顫動著,已經快要失去知覺。

  「看來是,達到極限了?」

  白朔苦笑著,看著佈滿裂紋的手掌:「來得真是時候。」

  梁公正是怎麼說的來著?

  趁你病,要你命!

  在監控室之中,夏初呆滯的看著屏幕之上白朔的分析結果,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見鬼!他的身體裡居然還有一道王權的詛咒!他就是背著這個一路殺到這裡的?!」

  一陣死寂的沉默之後,屏幕前面的眼鏡男從口中抽出了已經鮮血淋漓的指頭,緩緩點頭:「恐怕……是的。」

  夏初頹唐的靠在了椅子上:「也就是說,我們這多人佔有這麼大的優勢,結果連一個被下了王權詛咒的人都攔不住?」

  在所有人倒吸冷氣的聲音中,眼鏡男抱著最後的期望說道:「大家不用擔心,他已經達到極限了!」

  「他距離終點的門只有六米!」

  夏初煩躁的低語:「就算是一個快要死的人加把力都能夠爬過這麼點距離!何況是他?」

  「那就只有最後的辦法了。」

  眼鏡男轉過身,如此說道,令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緩緩的摘下了眼睛,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老式的左輪手槍,拍在操作台上:「由我們親自去阻止他。」

  他準備……放棄旁觀的準則,直接對王權試煉進行干預!

  「不可能的,只要你還是【天演】的成員一天,身上便有最終意志加持的光環,除非擁有豁免權限,否則根本不可能對任務進行任何影響。」

  「那便將我開革出戰團好了!」

  摘下眼鏡的男人眼中露出堅定的神情:「由我親自解決掉他,如果僅僅是犧牲我一個就能夠阻止他的話,那便是值得的。」

  夏初的臉上忽然出現了古怪的神情,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無奈的自嘲。

  沉默了片刻,夏初緩緩的搖頭:「很不幸,我沒有這樣的權限。」

  「不可能!」眼鏡男陷入了呆滯,無法接受的自言自語:「你是這一次任務的指揮者啊!甘地怎麼會連這種權利都沒有分配給你?」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是指揮的幻覺呢?」

  夏初苦笑著,疲憊的低下頭:「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啊,我只是代行指揮的權利而已。」

  瞬間,眼鏡男詫異的扭頭,環視著室內所有人:「那指揮者是誰?!」

  「指揮者?」

  夏初扭頭看向了身後的門,複雜的說道:「就是那位自始至終都在划水,剛才出去之後還把門從外面鎖上的大小姐啊。」

  一瞬間,所有人都陷入呆滯,很快他們就試圖開啟那一扇被風素昔從外面關上門,可惜無論如何修改規則,他們都無法開啟這一道被僅次於團長的權限所封閉的門扉。

  「或許你們說得沒錯。」

  在控制台的前面,夏初低頭從別人的煙灰缸旁邊撿起了半盒煙卷,有些生澀的用打火機點燃。

  背對著那些不斷試圖想要開啟門的傢伙,夏初抬頭看著屏幕之上的白朔,低聲說道:「我真的是個好人啊。」

  夏初抬起手,看著指尖燃燒的煙卷,無奈的笑了起來:「一個……好人。」

  ……

  白朔低下頭,看著崩裂的右手,胸臆之間無聲的湧起一陣腥甜的味道。

  在僅存的知覺之中,他蹣跚的向前走了兩步,嘴角無聲的滲透出一絲鮮血。

  「切,幸好有這個啊。」

  白朔展開手掌,顯露出其中小小的隨身碟。

  在孱弱神力的灌輸之中,被資訊化之後儲存在隨身碟之中的王權之力終於具現而出,從層層的偽裝之下展開,在他的手中變成一張複雜到一瞬間變換上千次的符文。

  手中夾著那一張足以通往登臨王座之路的符文,白朔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複雜的神情。

  擦了擦嘴角的血絲,他低聲說道:「出來吧。」

  他扭頭,看向右側的立方體之門,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在那裡。」

  門扉無聲的開啟,無奈的少女發出聲音:「果然被發現了。」

  風素昔有些抑鬱的從右側開啟的門中走出來,絲毫不嫌髒的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抬起頭看著衰弱的白朔,一臉好奇的問:「你怎麼發現的?」

  白朔捻了捻指尖殘留的血腥,露出毫無介意的笑容:「我還沒有衰弱到連自己女兒都沒發現的地步呢。」

  聽到他的回答,綁著歪馬尾的少女似乎更加失落了。

  認真的看著最後一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白朔帶著複雜的笑容,坐在她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你似乎有話想說。」

  風素昔沉默著,良久之後終於點頭,抬起眼睛,看著他說道:「嗯,只是一個問題而已。」

  「又是甘地啊……」白朔有些傷腦筋的拍了拍腦袋,旋即咳出了一口漆黑的血,充斥著腐敗氣息的血無聲的從指尖漏出,落在地上。

  然後,一張方巾隨著少女遞出的手,出現在他的面前。

  接受了她的好意,白朔在擦乾淨嘴角的血之後看著手中的手帕,低聲的說道:「有種眼熟的感覺呢。」

  「這個就是你上次打了我之後的那一張。」風素昔伸出手幫白朔將嘴角的殘留血腥擦乾淨:「我已經洗乾淨了。」

  「那種事情啊,就不要再說了。」白朔苦笑著看著手中沾染了自己的血的手帕。

  沾了女兒的眼淚,又沾了自己的血……果然是現世報嗎?

  有些無奈的從口袋裡找到兩根剩下的煙卷,白朔的指尖摩擦了半天卻發現自己連通過神力摩擦、迸發火焰的力量都沒有了。

  金屬打火機的蓋子被少女修長的手指挑開,火石和滾輪摩擦迸發出火星,點燃煤油,火焰亮起。

  少女的手掌向前伸,就像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樣默契和熟稔的幫白朔把嘴角的煙卷點燃。

  煙霧隨著呼吸流進白朔的氣管,可是脆弱的肺腑已經支撐不了這麼大的刺激了,於是,白朔理所當然的嗆到了。

  他像是窒息了一樣拼命的咳嗽著,而風素昔則握著自己的手帕,認真的幫白朔把嘴角的血擦乾淨。

  直到白朔的呼吸終於輕鬆了一點,他才無奈的掐滅煙卷,抬頭看著少女,皺起眉頭:「你吸煙?」

  「沒有啦。」風素昔微笑著搖頭:「打火機是看起來很好玩,所以在交易市場上買的啊。」

  白朔緩緩的點頭:「嗯。」

  風素昔湊近了看著他,認真的問:「你不喜歡吸煙的女孩子嗎?」

  「我只是不想讓這樣的女孩子變成我的女兒而已。」

  白朔搖頭,忽然再次苦笑起來。

  他終於可以理解楚響在發現碰碰被白朔教壞時的憤怒了,換成是他絕對要把那個傢伙活撕了才行。

  男人總是很奇怪,一方面會覺得吸煙的女人會有成熟和嫵媚的感覺,但是卻不喜歡這種事情出現在自己的親人身上。

  「你不是說有問題想要問我嗎?」

  白朔抬起眼睛,看著面前忽然有些黯然的少女,低聲說道:「你總不會是來問我喜不喜歡吸煙的姑娘了吧?」

  風素昔抿著嘴,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就說說看吧。」白朔抬起頭笑了起來:

  「我真的想要聽聽,我的女兒究竟想要問我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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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五章自滅因子永劫輪迴!

  沉默了良久之後,風素昔抬起頭,看著白朔,帶著認真和悲傷的眼神,低聲說道:

  「如果,我要擋在你前面,你會回去嗎?」

  白朔喘息著,忽然笑了起來,緩緩的搖頭。

  回去?怎麼可能?

  時至如此,他已經決不能後退一步了,否則會令很多人的失望,也會令更多人流的血失去意義了。

  他既然背負著所有人的期望走到這裡,那便絕對不會後退。

  哪怕是死亡。

  所以,白朔嘶啞的低聲反問:「如果我不回去呢?」

  風素昔沉默,會發生什麼,不言自明,令白朔無聲的笑了起來。

  「還記得我上次打你的時候嗎?」

  他忽然低聲說道:「我一直很後悔。」

  風素昔用力的點著頭,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白朔緩緩的直起身子,眼神之中投出一絲不容動搖的肅然,聲音轉冷:「這種事情,沒有下一次了!」

  隨著他最後一個字的吐出,風素昔的肩膀猛然顫抖了一下。

  無聲的,有水跡從少女低著的臉頰上滑落,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她修長的指尖上。

  看著面前無聲流淚的少女,白朔露出決斷的神情:「所以,就在這一次結束吧、」

  在她因眼淚而朦朧的視線中,有一隻佈滿裂隙的手掌將那一張代表著王權的符文推到了她的面前。

  就這樣,白朔將那一張足以挽救自身性命的符文,交給她。

  風素昔詫異的抬起頭,呆呆的看著白朔。

  「你會向我拔劍嗎?」

  白朔鬆開符文,艱難的抬起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這一張符文,就交給你吧,如果不忍心動手的話,拿走它,看著我死掉也可以。」

  看著少女呆滯的面容,他伸出麻木顫抖的手指,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臉:「素昔,你和你的母親真像。」

  自從踏入這個世界以來,不論是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強敵,詭異到​​令人窒息的陰謀家還是手無寸鐵的無辜者,當他們擋在白朔的道路上的時候,白朔也都不曾猶豫過。

  但不論是怎麼樣的強敵都好,唯獨面對著自己的女兒的時候,白朔下不了手。

  這或許就是甘地選擇她的原因吧?

  失去力量的手掌無聲的落下,白朔用盡最後的力量看著她的臉,懷念的低語著:「真像啊,真像……」

  「對不起。」

  風素昔低聲哽咽,泣不成聲:「對不起。」

  白皙而精致的手掌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符文,她哽咽著從地上站起來,將符文嵌入手中的降魔之劍中。

  低下頭,她冰涼的嘴唇親吻了一下父親的臉頰,看著白朔嘴角輕鬆的笑容,閉上眼睛。

  「真、型、理聚齊……」

  她的手掌握緊了赤紅色的劍柄,劍柄之上的獸頭無聲的合攏獠牙,發出怪異的聲音:「封印,解開!」

  下一瞬間,以王權所化降魔光焰轟然爆發,化作流光的劍刃從劍鞘之中噴薄而出。

  帶著將將一切魂魅魍魎、妖邪惡鬼盡數掃滅的煌煌神威,向著微笑的白朔斬落!

  ……

  【十字】戰團駐地之上,如火如荼的戰爭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鮮血和戰火的色彩點亮了整個世界,所有人尖叫、咆哮、怒吼的聲音匯聚成響徹戰場的轟鳴。

  在大地之上,無窮盡的陣列不斷地從地平線的盡頭出現,化作海潮向著聳立的蒼白之塔席捲而來。

  已經減員至一百一十六名的【十字】輪迴士裡,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沾滿了黏稠的鮮血,帶著猙獰的神色化作礁石,將一切海潮的衝擊都撞擊成粉碎。

  在高塔的核心之中,因帝科斯代替了進入戰場的王者和神祗們,進行著整個登天之塔的控制,牽引遍布整個次元的神力網路和重重魔法陣,不斷的釋放出將萬物蒸發的恐怖光流。

  負責整個十字的後勤、配合和調動的少年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操作,不斷的維持著整個防禦圈的穩定,並且掀起一波波反擊,將一切敵人的進攻都統統以不可思議的反擊力量壓制下去。

  而就在此刻,偵測魔法的警報驟然響起!

  在外太空中,潛伏在亞空間中的龐大鋼鐵機構悄然從裂隙中浮現,看起來像是一道大鐵環一般在星空之中匯聚著四面八方的光芒。

  恐怖的引力和電磁力場開始在鐵環之中形成,而就在那個足以比擬月球直徑的環狀武裝的圓心處,龐大的裂隙緩緩出現,一枚直徑數百米的鐵樁無聲的在推進裝置的噴射下,出現在圓心之中。

  看起來有三千米長,直徑五百米的鐵樁在引力和電磁力場的調整之下對準了巴別塔的方向,開始積蓄動能。

  雖然在宇宙的宏大背景之下,小小的鐵樁宛如微塵一般渺小,但是在偵測術式的掃描之下卻發現,整個鐵樁都是完全由高密度合金所打造出的質量武器!

  其總質量堪比擬龐大的阿爾卑斯山脈,如果任由它在電磁和引力力場的推進之下砸下來的話,恐怕巴別塔的根基都會被這恐怖的質量攻擊所砸出裂隙!

  在這個關頭,一旦巴別塔的調控有任何失誤,便意味著無法想像的慘烈犧牲!

  少年的眉頭驟然皺起來,手掌在空中急速的劃動著,瞬間抽取神力網路中的力量,張開了上千層的結界。

  緊接著,他迅速的開啟了通訊頻道:「靜默小姐,請準備開始砲擊!重複一次,請準備開始砲擊,坐標位置請進行連線,輔助術式已經全面展開!」

  在巴別塔的塔頂之上,陳靜默的長髮在寒風之中飄蕩,抬頭在術式的引導下仰望蒼穹,視線貫穿了層層結界和大氣,鎖定在軌道上的破星級質量攻擊衛星之上,緩緩點頭:「收到!」

  後退一步,血色的洪流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她的手中凝聚成沉重的劍炮。

  調轉劍炮,以尾端對準天空,長達數百米的靈子砲管隨著波長的凝聚而緩緩的延伸而出。

  「悲嘆的怠惰,裝載完成!」

  隨著少女的低語,在眼中無數代表著各種意義的數值開始了急速的變動,而那一枚漂移不動的準星卻在瞬間鎖定宇宙之中的衛星。

  在她的神域之中,漆黑的潘多拉魔盒驟然浮現,隨​​著激烈的靈魂共鳴與陳靜默徹底連接,無窮盡的負面情緒化作海潮衝湧而出,令陳靜默沉睡的破壞衝動瞬間甦醒,被激發到頂點。

  抬起化作猩紅的眼睛,陳靜默低聲說道:「魂之驅動展開。」

  一道金色的洪流驟然從她背後的空間裂隙中席捲而出,灌入陳靜默的軀殼之中。

  在高塔之中,因帝科斯手指滑動,將陳靜默在神力網路中的權限開啟至最大,低聲說道:「神力網路接入完成!」

  而就在天空中,恐怖到足以令時間膨脹的引力場驟然爆發,刺目的電光從破碎的電磁場之中飆射而出,照亮漆黑的宇宙。

  而那一枚足以貫穿星辰的『鐵樁』卻帶著擊破萬象的恐怖威勢飛出,瞬間表面燒成赤紅,宛如天外的燃燒災厄一般的向著星球飛出!

  無聲的,陳靜默嘴角牽起了期待的微笑,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低聲呢喃:「發射,準備。」

  世界彷彿靜止了一瞬間,緊接著,足以令人暈厥的轟鳴和讓一切都黯淡下去的熾熱光流從神域武裝之中激射而出。

  宛如神怒之劍,燃燒著的熾熱光流瞬間穿過了千百層結界之上所開啟的裂隙,貫穿大氣層,刺入宇宙之中!

  瞬息之間,燃燒的質量兵器被帶著無盡破壞意志的砲擊從核心中貫穿,轟鳴著崩裂,化作流淌的熔岩,從天空中灑落。

  而砲擊卻餘勢不改的繼續向前,直到在星球的軌道之上點亮一朵燦爛的煙火為止。

  在巴別塔神力的全力提供之下,九星級的戰爭武裝在開啟了魂之驅動的陳靜默的手中,被一擊化作了燃燒的殘骸!

  「搞定!」陳靜默發出歡呼,手中的武裝再次轉變成了以『憤怒』為力量源泉的長弓,向著戰場之上拋出無窮箭雨!

  看著塔頂之上的少女,因帝科斯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低聲說道:「靜默小姐,其實你們原本不用回來的。」

  「可哪怕我們跑到天涯海角,也還是【十字】的成員,對不對?」

  陳靜默扭頭向著通訊頻道之中因帝科斯露出笑容:「再說,白朔回來之後發現十字團部被推平,而我們什麼都沒有做的話,可是會很生氣的。」

  「是嗎?」因帝科斯笑了起來,抬頭仰望著無盡次元最核心之中的王權世界:「你不擔心他嗎?」

  「擔心什麼?」

  陳靜默鬆開弓弦,再次射出數百道流光:「那個傢伙命可是很硬的,什麼妖魔鬼怪碰上也只有被他宰掉的份啦。」

  因帝科斯愣了一下,指尖滑動的結界咒文一錯,差點令整個大結界崩潰,幸好及時亡羊補牢,將寫錯的咒文直接修改成兩道攻擊的咒法。

  這事也只有因帝科斯才能做得來,放在別人身上沒準就徹底崩盤了。

  絲毫並沒有因為自身積累到恐怖程度的神秘學識而感到驕傲,因帝科斯只是抬起手撓了撓額角,然後迅速的投入到繁複的資源調動之中。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露出了秀氣而期待的笑容,低聲自言自語:「算算時間,他現在恐怕已經走到盡頭了吧?」

  ……

  而在星空之中,王者之間的戰鬥早就展開,這一場以一敵五,絲毫沒有公平和榮耀可言的戰鬥,居然已經持續了接近半個小時!

  在無限世界裡,從來都沒有過規模如此浩大的戰鬥。

  而且從來都沒有人敢於正面面對敵六名王座之主的圍攻!

  可是……

  「想要殺我的話,這點陣仗還不夠啊!」

  在星空之中,老人咆哮著將法術洪流傾斜而出,以不可思議的技巧和力量將面前的重重阻攔一一擊破!

  手中光芒閃爍,照亮星光寥落的宇宙。

  憑藉著堪比次元爆破的絕強一擊,他成功的將所有圍攻者都一舉推開,絲毫不在意正面承受『宇宙大爆炸』的力量會有什麼不妥。

  事實上,哪怕是正面承受這種恐怖的衝擊,對於他來說,也一點事都沒有。

  反而被他抓住了機會,一舉展開了自己的使魔軍團。

  在漆黑的宇宙映襯中,有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一具具宛如泰坦巨人一般魁梧的奇異傀儡。

  渾身由不知何物的材質打造,他們宛如水晶藝術品一般,在宇宙中折射著璀璨的星光。

  可是在他們的軀殼之上,卻擴散出令所有人都不敢忽視的恐怖威脅力。

  王座騎士團,九百九十九名人造天使,悉數匯聚於此!

  但是在場的王者們在意的,確是他們身上微弱,卻如黑夜中的火把一般顯眼的……王權力量!

  以巴別塔所帶來的神域【全能力分配】的特殊功能,他竟然同時將自身的王權開放給麾下騎士團中的所有成員。

  九百名人造使徒,九十名人造天使,還有九名人造神靈在王權的影響之下,終於展開了完整的姿態,拱衛在王座之旁,無聲的化作鐵壁一般森嚴的提防。

  奧法之王的選擇足夠驚人,但是在所有人看來,卻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要將王權分享的話,那麼就必然會造成自身的薄弱。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僅沒有保存自身實力,反而開始爆發……一旦爆發的力量陷入低谷,那便必然會導致潰敗的結局。

  這一種昏招,簡直讓人沒法想像是這個經歷數萬場戰鬥後、屹立於無限世界最高層的王者所為。

  只有甘地,視線穿過了層層人造天使的陣列,落在面無表情的奧法之主身上:「想要……拖延時間嗎?」

  「被看出來的話,也無所謂。」老人抬起手掌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亂的銀髮,依舊帶著令人超級火大的淡然神情,不急不緩的說道:

  「畢竟能撐一會是一會,對不對?」

  「撐到什麼時候?」甘地露出冷笑:「王權之戰結束?」

  老人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讚賞的神情,拍動著手掌,滿是讚許的說道:「不愧是我的老朋友,這都猜到了。」

  「不僅如此,我還猜到的比你想得更多。」甘地冷然說道:「你想要等的並不是王權之戰的結束……而是新王的誕生!」

  面對著甘地近乎陳述的猜測,老人滿是誠摯的點頭,表示讚許:「還有嗎?」

  「既然如此的話,為了打消你的幻想,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甘地停頓了一下,帶著冰冷的神色說道:「第一件事是好事,白朔還差一步就能夠進入王權之路了……」

  「唔,第二件讓我猜猜看,應該是壞事吧?」

  老人絲毫不擔心,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神情,低聲說道:「難道,你想說他止步於此了?」

  「你知道……什麼叫做自滅因子嗎?」

  那一瞬間,隨著甘地的低語,老人的眼中驟然有一道詫異和驚覺得神色閃過。

  看著老人眼中的錯愕,甘地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錯,那是繼承了古神法理的他,必然會擁有的東西,如同癌症一般共存共滅,必然會導致他消亡於其上的因……」

  「想到了嗎?與他之間有著最密貼的因果的人……」

  甘地停頓了一下,緩緩的搖頭:「就連我都沒有想到,令白朔消亡的因子居然不是尼采,而是……他的女兒!」

  老人沉默了,直至良久之後才發出恍然大悟的笑聲,滿是讚嘆和佩服的嘆息著,輕輕的拍著手掌,低聲說道:「看來你為了今天的這一場……已經準備了不少年了啊,這一份隱忍功夫,我真不如你,真的。」

  「只是巧合而已。」甘地依舊毫無表情的說道:「這也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的地方,就像是有人早就知道我會選擇他,所以故意將她送到了我的面前一樣……我只是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絲未來的痕跡而已。」

  甘地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或許與我相遇,也是她命運的一部分吧?」

  怪異的看著遠處的老朋友,奧法之主忽然笑了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你就驕傲到自以為連命運都能夠掌握在手中了呢,甘地。」

  「說到底,你也還是想要藉助白朔命中的死劫來把他終結吧?」

  老人再一次的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可是,你真以為……僅僅是這種依存於因果的力量,就能夠殺死他嗎?」

  「聽好了,甘地!」

  老人忽然大笑起來,帶著令人不安的笑容低聲說道:「或許所有的古神都會滅亡於自身的自滅因子之上,但是唯獨他……是絕對不可能就此而終止腳步的!」

  「重複了無數次的輪迴和圓環之理,僅僅依靠著這種孱弱的因和果就能夠打破嗎?!」

  他大笑著,舉起了手中的王權:「或許你還沒有見過他那神像之中所環繞的無限之蛇和塵世巨蟒,但是現在我都已經這麼說了,你還想不到他的起源究竟來自於哪裡嗎?!」

  「他一直叫自己的神威為『時之輪轉』,可是那種東西在無數年之前,數次王座更替之前,可是有另一個名字的啊!」

  一瞬間,甘地一直以來都不曾有過變化的神情驟然顫動了一絲,就像是隨著記憶的翻動而想到了什麼不可能的東西。

  在王者的逼近之中,老人大笑著低語:「沒錯啊,就是將無限世界的源頭破壞並且重置,將一切平行世界和次元都徹底整合為自身之王座、奠定了整個無限世界所存在之基礎的……第四天的座之主!」

  「其神威籠罩無限世界、無限平行宇宙之全域。其理名曰——」

  老人停頓了一下,在所有王權之力轟然爆發的劇烈波瀾中,大笑著低吟:「——永劫輪迴!」

  如此大笑著,他在所有強敵的圍攻之下享受著無人能夠理解的瘋狂喜悅。

  就在戰鬥之中,他的視線穿過了激戰的波瀾,落在憤怒的甘地臉上。

  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們究竟要做什麼?這種事情,不是一開始就告訴了所有人了嗎?

  吾等將以火焰——革新世界!

  甘地,你告訴我,遇到風素昔是或許是你的命運的話,那麼和我相遇的他,又何嘗不是我的命運一部分?!

  我們都是這個名為無限世界的囚籠裡的囚徒,哪怕這個囚籠大到以無限為名。

  既然你逃避的方式是和監獄融為一體,那麼我所背負的,便是將整個牢籠徹底砸碎的使命!

  現在,開始吧,甘地!

  在這囚籠之中,最終意志即將震怒的時刻,與我一同吞食、暢飲、享受這戰爭的愉悅吧。

  作為我的自滅因子而存在的你,在這個世界被我的火焰燒成灰燼之前,就盡情的和我一起享受這最後的戰爭吧!

  ……

  時間重新回到那一瞬間。

  就在最後的立方體世界之中,含淚的少女提起附著王權之後顯化的光焰之劍,在時空崩滅的威勢中向前刺出。

  璀璨的光焰在瞬間照亮了白朔黯淡的眼瞳和嘴角一絲釋然的笑容,然後在下一瞬間貫穿了他已經被詛咒滲透、脆弱到極點的軀殼,宛如流火一般從背後傳出,點亮了世界。

  然後,他嘴角的苦笑凝固了,緩緩的閉上眼睛。

  風素昔用盡所有力量鬆開了僵硬的十指,蹣跚的後退兩步,擦乾淨了臉上的淚。

  然後……一腳踢在白朔的身上,令他嘴角的苦笑變成無奈!

  「你還準備裝死到什麼時候啊!」少女撲上去扯著白朔的臉:「只不過捅了你一劍,用得著這麼小氣嗎?!」

  臉頰被扯的發疼,白朔無奈的睜開了眼睛:「再扯我就生氣了啊。」

  「我不管,一次還一次!」

  風素昔坐在白朔的胸前,依舊扯著白朔的臉:「上次你居然打我的臉……打我的臉!我是不是你親生的魂淡!你就這麼想要讓自己親生女兒毀容嗎?!」

  「我不是給你治好了麼……」白朔無奈而模糊的回應著,被拉扯的臉頰上露出笑容,伸出手掌去刮了一下少女的臉頰:

  「看這個脾氣,應該是我親生的沒錯。」

  「哼,你知道就好!」風素昔哼哼的兩聲,從他的身上站起來,後退了兩步:「現在呢?怎麼樣了?」

  白朔揉著有些發疼的臉頰,從被少女撲倒的地方爬起來​​:「什麼怎麼樣?」

  「如果你是指詛咒的話……」他笑了起來:「不是被你的王權之劍給燒光了嗎?多謝了。」

  「少自作多情了。」風素昔的喉嚨裡哼了一下,扭過頭,低聲嘟噥著:「我只是手滑了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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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六章做個好人

  「少自作多情了。」風素昔的喉嚨裡哼了一下,扭過頭,低聲嘟噥著:「我只是手滑了下而已。」

  「好吧,好吧。」

  白朔笑著搖頭,看著胸前那一道彷彿被利器切開的缺口,和一無損傷的胸膛。

  就連他都沒有想到,在那一瞬間,解封的王權之劍居然並沒有以自己為目標。

  降魔之劍在王權之力的提升之下,所蒐集的真、型、理竟然是體內如同跗骨之蛆的詛咒。

  一劍之下,演化堂皇神威,王道正法,除滅諸般邪魔。

  虛無的劍刃彷彿完全接觸不到白朔,就那麼的穿過了他的身體,卻沒有對他的軀殼造成一丁點的損傷。

  哪怕是其中有王權的輔助,風素昔本人的素質和降魔劍的特殊性質也不容忽略。

  看來,自己的女兒在自己不知不覺得時候,已經成長到令自己都為之驚詫的地步了啊。

  最重要的,白朔很開心,因為風素昔的選擇。

  她終究是選擇了自己,和自己同樣都重視著這一份在無限世界中來之不易的親情和羈絆。

  在白朔欣慰的目光中,風素昔低著頭,伸出手,低聲說道:「拿來……」

  白朔愣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神情:「什麼?」

  風素昔的手抖了一下,憤然的抬起頭,怒視著白朔:「因為救你,我都已經在天演戰團裡混不下去了啊!你不會讓我就這麼被開革出去露宿街頭吧?」

  「唔?後果這麼嚴重嗎?」

  白朔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從空間裡慢條斯理的抽出一張入隊的邀請書,夾在手裡,然後在風素昔伸手去拿的時候忽然收回。

  在少女即將爆發的憤怒眼神中,白朔慢條斯理的晃了晃手中的邀請書:「叫爸爸。」

  風素昔憤然扭頭:「不要!」

  「誒……」白朔笑著拉了一個長調,舉起了手:「不叫就不給。」

  風素昔撐著腰,抬起頭怒視著白朔的眼睛,正猶豫著張口準備說什麼,卻冷不防被他掐了一下臉。

  白朔笑著鬆開手,將邀請書放進了她的手中:「不願意叫就算了。」

  傾聽到不遠處門扉開啟的聲音,白朔帶著怪異的笑容彎下腰,掀起她耳邊的頭髮,宛如情侶一般在她耳邊低語:「在這裡等我回來,或者自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吧,很快,一切就結束了。」

  「幹、幹什麼啊……」風素昔感覺到耳邊吹息的熱氣,臉頰上浮現一絲羞澀的紅,低頭嘟噥著:「忽然這麼親密,就、就算是父女也……」

  白朔笑著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往後看……」

  疑惑的少女扭頭,然後看到了在不知何時敞開的門後,一臉呆滯和灰敗的夏初。

  再回顧自己和白朔的動作和神色,忽然發現有種莫名其妙的曖昧感覺呢,被別人看到的話,或許會誤認為其他什麼的。

  緊接著,她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碎掉的聲音。

  果然,少年那一顆春心萌發後被慘遭兩次粉碎的玻璃心,又在轟隆隆的牛頭人軍團的疾馳中,被鐵蹄踏碎了。

  收回視線,風素昔瞪了白朔一眼:「你壞透了啊。」

  「有嗎?」白朔微笑著低聲說道:「我只是覺得那小子對我女兒不懷好意而已啊。」

  「切。」風素昔白了他一眼,旋即露出狡黠的笑容:「不過好像也很有意思的樣子啊,我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呀。」

  說著,她踮起腳,抱住近在咫尺的白朔的脖子,在有些恍惚的白朔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再見,父親,一路平安。」

  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臉頰,白朔愣了一下,欣然點頭:「好的。」

  鬆開她,白朔後退兩步,又揉了一下她的長髮,在她吐著舌頭的可愛表情中轉身,走到那一扇最後的門扉之前。

  略微的停頓了一瞬間,然後微笑著推開鋼鐵的門扉。

  時至如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這一切,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嗎?

  如此微笑著,他走進了混沌的光芒中,進入被萬象的因和無限世界的起源所締造的『核心』之中。

  在門扉合攏的輕聲之中,那一扇門扉便在無限世界甦醒的律動中緩緩消失。

  隨著白朔的腳步,那一條通向無限的道路終於開啟。

  少女背著手,踮起腳尖,靈巧的轉了個圈,帶著微笑看向身後呆滯的夏初:「有事嗎?」

  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呢?

  憤怒一點——叛徒!我代表天演懲罰你!或者,幽怨一點——你跟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再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直到良久之後,夏初呆滯的神情上才勉強的撐出了蒼白的笑容,囁嚅著說道:「抱歉,我忘記敲門了。」

  然後,如同什麼都沒有看到的一般,轉身走出,把門帶上。

  旋即,一群人圍上來,不安的問他:「夏初,結果究竟怎麼樣了?」

  在門後所有人的沉默等待中,他低聲自言自語:「就那樣兒吧。」

  「就那樣兒——是怎麼樣啊混蛋!」眼鏡男憤怒的搖晃著他的肩膀:「你倒是說句話啊,白朔他究竟是……」

  「他愛怎麼樣怎麼樣!」

  夏初低著頭,猛然提高聲音,撥開了眼鏡男的手,看著所有人,一字一頓的說道:「無限世界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停頓了一下,他總懷裡掏出那個宛如徽章一般的東西,扔到地上。

  「我不幹了。」

  他看著所有人呆滯的神情,認真而悲涼的說道:「我要去做一個好人。」

  ……

  遠在另一個世界的戰場之上,除了星空之中的王者戰鬥之外,卻還有著真正常規意義上的戰場所存在著。

  在星球的大地之上,輪迴士正在點燃血火,奮命搏殺。

  在王者的戰場上,奧法之主一個人分走了大部分的壓力,可是在大地之上,戰局卻依舊不容人產生樂觀之想。

  此次戰爭,在九王之中,除了奈亞拉托提普之外,其餘者盡數參戰。

  雖然來了七個,但是圍攻奧法之主的人卻有六個,也就是說,奧法之主一個人就分走了敵人中幾乎所有的高層戰力,令地面壓力大減。

  除了一直不曾出手的甘地之外,還有一人沉默的坐在大地的戰火焦土之上,雙眸似分未分,就像是假寐一般,卻令整個天地都傾聽到了他的呼吸。

  動和靜的兩個極端在他的雙手之中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在武道極境的影響之下,整個世界的規則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被修改著。

  掌握著無限世界武道至高境界的【千軍】戰團團長,槐詩火就那麼淡定而悠閒的盤腿坐在巴別塔的大門之前。

  不論是何種恐怖的魔法或者是箭矢都彷彿會拐彎一樣的在他的面前繞開,射向四方。

  任何鎖定的術式和魔法都無法確定他的方位,就彷佛他腳下的大地上完全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一般,只能夠感覺到的只有一片空空蕩蕩的大地。

  就連視線也無法撲捉到那個明明存在於那裡的身影,他在虛無縹緲之間卻顯露出宛如山巒聳立的穩重和堅定的氣息,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將巴別塔所發出的大部分攻擊都統統消抹於無形之中。

  作為武力側三王之中最為神秘的存在,槐詩火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閉關、閉關和閉關,不斷的參悟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境界和力量,然後將其融入自身所體悟的境界之中。

  直至現在,無限世界中所有武道所包含的精意都被他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囊括在內。

  看似不動,但是在他的意志之下,卻天地俱動!

  不斷的和被【十字】掌握上上千年的世界進行著溝通,修改著空間的封鎖,他正在以自己的意志在虛空之中搭建出一道足以令人行走其上的橋樑。

  終於,在大地的地平線之上,一道空間裂隙驟然展開,近乎無窮的身影從其中以宛如疾風的速度奔走而出!

  遠在千萬次元之外的【千軍】戰團,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繞過了十字的重重封鎖,進入戰場!

  在三個彈指之間,遲來的千軍戰團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集結成陣列,化作海潮向著十字的本陣開始衝擊!

  僅其數量,便足以達到瞠目結舌的程度!

  無限世界,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數量更加誇張的輪迴士軍團了。

  要知道,在無限世界中若純以人數而論話,【千軍】戰團便是規模最大的戰團,沒有之一。

  在九大戰團的所有人員中,千軍戰團的成員就要獨占一半以上,甚至三分之二!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互相配合,進行宛如軍團一般的作戰。

  在其中,每一個小隊都是足以成為軍團的組織,其他戰團的小隊人員計算數量是用人,而在【千軍】戰團,卻要用『百』和『千』去計算!

  僅僅是這種規模的小隊,【千軍】的內部便有數百支之多。

  正因為如此,千軍戰團內部的成員才長期良莠不齊,若是雙方以三十人以內的數量進行交戰,那麼千軍戰團幾乎就是敗北的代名詞。

  可是如果數量規模上百的話,那麼原本敵人的輕鬆勝利就會變成慘勝;如果規模上五百,那麼勝利的絕對會是『千軍』戰團。

  從來沒有哪個戰團能夠在軍團作戰這一項上和【千軍】比肩。

  而此刻,七千六百名輪迴士佩戴著最基本的制式裝備,化作陣列,一步踏前。

  然後,地動山搖!

  在戰火的閃灼中已經崩裂的大地再也無法承受七千人帶著不破氣勢的踐踏,發出轟鳴!

  而在大地之上,一道漆黑的陣列正在不疾不徐的上前,宛如鐵壁推進!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11:02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七章槐詩火嘆息河

  而就在此刻,一直盤腿靜坐的槐詩火卻緩緩的睜開眼睛,撐著膝蓋站起,宛如撐天之柱一般屹立在大地之上。

  此刻從他身上浮現的,是七千六百名輪迴士匯聚的殺意,還有陣列推進的恐怖氣勢。

  境界擴散,將整個軍團都化作整體,與自己融為一體,不復彼此。

  匯聚千萬人的力量於一體,槐詩火終於不再沉寂,而是緩慢的抬起手掌,向著近在咫尺的大結界,推出一指!

  一指之下,籠罩在巴別塔周圍、足以媲美上千層空間壁障折疊的界域,宛如玻璃遭遇了石塊一般的被擊碎。

  不論是何種的結界,什麼樣的力量,在他的面前,任何的變化都失去了任何意義。

  盡數在那種包容世界,囊括一切規則的境界之前,崩潰了!

  一瞬間,十字所有人的表情都變成鐵青。

  就連在在交戰區最前方,素來內斂而沉穩的女法師梅林再也忍不住,發出了憤怒的聲音:「bitch!」

  就在她準備帶著小隊進行缺口封堵的時候,卻冷不防有一隻手掌從後面伸出,拍了拍她的肩膀。

  「年輕的小鬼們,你們可以回去。」

  右眼之上帶著單片眼鏡的中年人穿著一如既往嚴謹到刻板的裝束,將她推到一旁。

  「這種重量級的敵人,你們幫不到忙的。」

  滿面灰燼色彩的梅林發出詫異的低語,有些無法接受的說道:「亞倫先生!」

  而就在此刻,一陣刻骨的陰冷從她的背後擴散開來,宛如死亡氣息從天而降一般,令她瞬間打了個寒顫,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氣息……是『死者之國』中永恆不散的陰暗神力!

  就在亞倫的身後,沉默的死生之主抬起頭,兜帽之下的黑暗中有冰冷如刀鋒的視線穿過層層的陣列,落在王者:槐詩火的身上。

  「防線收縮,老老實實的待在後面。」

  死生之主經過她的身邊,頭也不回的說道:「別急著送死,你們不夠資格,會礙手礙腳的。」

  近乎刻薄的命令卻令梅林的表情舒緩了不少,儘管依舊不放心,但是她卻沒有膽子去違抗死生之主的命令。

  沉默著點頭,她開始在因帝科斯的指揮之下進行後撤。

  在鐵壁推進的陣列前方,死生之主的兜帽下面卻發出了調侃的聲音:「看,我說的話總是比你管用。」

  「嚇唬人有這麼好玩嗎?」亞倫無奈的從眼角摘下了單片眼睛,從懷中掏出手帕,仔細的擦拭著,再一次戴在鼻樑上。

  看著前方佇立的王者,他低聲問:「勝率幾成?」

  死生之主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之後,認真的說道:「有一成就是奇蹟了,別問這種白痴的問題,我也會被拉低智商的。」

  「滾。」脾氣有些抑鬱的亞倫嘆了口氣:「兩個真神跟一個王座之主打,想想也是在送人頭啊。」

  冷冷的撇了戰友一眼,死生之主低聲說道:「那就滾回去趴進被窩盡情哆嗦一會怎麼樣?」

  在亞倫的手中,火焰的光芒一閃而逝,將手帕焚化成青煙。

  扭頭看著身旁的戰友,他認真而充滿憂鬱的說道:「我忽然發現,比起燒敵人,我更想要先燒了你啊。」

  依舊有恃無恐,死生之主頭也不回的說:「想到就去做,怎麼樣?」

  「你這個王八蛋……」亞倫的表情抽搐著:「你說點讓我高興的行不行?」

  「不好意思,我也很好奇,究竟說什麼你才會高興呢?」

  死生之主無奈的聳肩:「沒辦法,比起打贏對面那位來,我覺得這才是高難度的技術活啊。」

  「哈哈……」亞倫發出笑聲,隨著戰友停下腳步,扶了一下臉上的單眼鏡片:「這話我喜歡啊。」

  赤足踩在灼熱的焦土大地之上,槐詩火認真的點頭:「嗯,我也很喜歡。」

  「雖然已經打過很多次交道了,但是還是不想跟你打啊。」亞倫的視線落在槐詩火身後徐徐推進的陣列之中:「畢竟你們是出了名的愛打群架來著。」

  槐詩火抬起頭看了星空之中亮起的火焰光芒一眼,然後視線落在面前的兩人身上:「那個傢伙的想法我真是猜不透,我本來以為這一次上座的會是你們兩個人裡面的一個的來著。」

  「老傢伙們佔了太多的資源不好啊,是時候應該給年輕人騰出來一點地方啦。」

  亞倫笑著從空間裡抽出自己的權杖,突兀而認真的問道:「你有繼承人了嗎?」

  槐詩火緩緩搖頭:「那種事情沒有考慮過。」

  「那就太可惜了。」亞倫嘆息著:「那豈不是連送葬的人都沒了?」

  在他的旁邊,死生之主扭頭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少放嘴炮。」

  「我覺得少放嘴炮的人應該能活得長一點。」槐詩火認真的點頭:「拖了這麼長時間,你家的那群孩子也撤退了,該開始了吧?」

  「嘖,真是難搞的傢伙啊。」

  亞倫搖頭,軀殼中湧現出熾熱到令空間扭曲的恐怖溫度,與身旁戰友所散發出的死意陰寒融合在一處,化作令萬物於雙重極端中崩潰的狂潮。

  亞倫微笑著問:「兩個打一個,可以嗎?」

  槐詩火欣然點頭:「沒問題,我會注意下手分寸的。」

  「老槐,你心好,聽我嘮叨了這麼長時間,但是接下來就不要留手了。」

  亞倫的單片眼睛之後,眼神之中終於透露出一絲令世界封凍的冷意:「我們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殺你的!」

  下一瞬間,死者之國的大門從虛空之中猛然打開,在死亡世界所積蓄了千萬年之後所產生的怨恨刻毒化作宛如實質的寒霜飛雪,席捲而出。

  焦灼大地瞬間被骸骨的慘白所替代,死生之主屹立於蒼白骨色擴散的原點,向著前方伸出手掌,於虛空之中抽出一把古舊而沉重的鑰匙。

  修長如鐵杖,沉重而龐大的鑰匙簡直就像是來自巨人才會使用的鎖孔之上。

  手提著宛如骸骨所凝結而成的古怪鑰匙,死生之主低吼著將它刺入骨骼大地之中,瞬間扭轉。

  於是,彈指間,五重元所交疊而成死者之國的再次展開!

  地獄,於此開啟!

  而在他的身旁,亞倫手中的權杖已經無聲的化作再無任何色彩能夠比擬的灼目赤紅。

  僅僅是其色彩便足以將事像點燃,以溫度就足以扭曲空間,將一切都燒灼成粉塵。

  毀滅帝王再一次從凡人的軀殼中甦醒,操縱著足以焚化世界的神域開始形態轉化,直至最後,化作那一道赤紅色的光焰之劍。

  其名曰:萬象宏圖——焦熱之劍!

  大地和天空之間瞬間化作令人窒息的焚化爐,火焰從每一個角落之中生出,貪婪的舔舐著每一個能夠化作灰燼的東西。

  而就在死意飛雪和焦熱火焰所交融之處,分毫無傷的槐詩火沉默的看著兩人,緩緩點頭:

  「我明白了。」

  於是,他抬起手掌,向著席捲而來的烈火寒風,平平推出!

  在下一瞬間,烈火化作暖風,隨著他微不足道的推動​​而盡數消散,寒霜融化成雨水,在散亂的暖風之中落在崩裂的大地之上。

  短短的三個彈指之後,在王者的腳下,蔥翠的草色從破碎的土壤之中泛出,重新散發出生命的氣息。

  緩緩的收回手掌,千軍萬馬馳騁的慘烈殺意重新環繞在他的雙拳之上,槐詩火向前緩緩踏出一步,充滿堅定的低沉聲音擴散:

  「接下來,不認輸的話,會死的。」

  一瞬間,重重骸骨之牆拔地而起,形成牢籠,一把把沾染著鮮血和屍毒的破碎利刃穿過的骸骨的縫隙,將整個骨牢連帶著其中的王者都徹底貫穿!

  火焰寒霜等等元素如潮湧入其中,互相激化,製造出令萬象重歸混沌的恐怖爆炸。

  緊接著,無色的幽魂呼嘯著從死者之國的大門中飛出,凝聚成灰色的河流,瞬間環繞著亞倫兩人形成了不容任何人通過的千里冥河。

  八千幽魂心中的怨恨和絕望可以化作一滴水的話,那麼這麼一道堪比黃河一般雄壯的死寂之河,究竟要多少人的嘆息和眼淚才能匯聚而成呢?

  恐怕除了死生之主以外,誰都不會知道。

  但是誰都無法質疑它的威力,這是『神域』死者之國所擁有的最強防守形態——嘆息河!

  哪怕是真神,不經過死生之主的同意,也會在踏入嘆息之河之時沉入最深處,成為河底無數食屍鬼和冤魂的食物。

  而就在宛如死水一般不生波瀾的冥河之上,一艘破舊的木船懸停在河流的中心,死生之主披著灰衣,手持一支船槳,瞬間化身為冥河擺渡之靈!

  即便是動用了如此程度的防禦,他的臉上也依舊沒有任何的放鬆神色。

  只因為,敵人的強大,已經達到了真神所無法觸碰到的境界了。

  就在那一刻,骸骨之牢驟然破碎,毫髮無損的槐詩火從其中走出,在冥河之前,抬頭望向遠處的擺渡者:「我很在意一件事情,關於你。」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11:03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八章不想去明白的東西

  浩渺的冥河之上,擺渡者微微的抬起頭,用宛如腳下死水一般的語氣說道:「說說看。」

  看著自己在冰冷而幽深的死水之河中的倒影,槐詩火低聲說道:「在歷代的十字成員中,拋去現在十字還活著的人之外,死者中其中六星級之上共有一千九百四十三人,還不包括昔日的『黑衣討伐隊』的前身,你那被全滅的扈從軍團——天啟騎士團全員……」

  一瞬間,河流對面兩個神明的眉頭皺起,眼神中顯露出令人發冷的寒意。

  感覺到兩人的爆發的殺意,槐詩火低聲嘆息道:「就算是他們都死了,但是沒道理就連『復生大祭』都拯救不回來吧?」

  在冥河之上,陳舊的木舟隱藏在升騰而起的慘白迷霧之中,身影越發朦朧的擺渡者抬起頭,兜帽之下的黑暗中有漠然的靈魂之火亮起。

  「僅僅是如此的問題,也不肯告訴我嗎?」槐詩火苦笑了起來:「確實,你們沒有給我解答問題的理由。」

  在寂靜之中,死生之主就忽然開口:「其中確實有一部分因為存在湮滅而無法拯救,但是更多的其餘者……」

  他停頓了一下,嘶啞的低語:「我只能說,這是他們的意願。」

  在擴散的迷霧中,他忽然發出了莫名的嘆息:「有的時候和生者相比,長眠的死者卻更幸福一些。」

  槐詩火沉默的思索著,忽然抬起頭說道:「既然是如此的話,他們埋葬的地方……在你的神國之內吧?」

  擺渡者默然點頭。

  「這就是又一個問題了。」槐詩火瞇起眼睛:「既然如此的話,將他們再次復活也不是什麼很艱難的事情吧?」

  他停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尤其是其中還有號稱——全員拼死,甚至能夠重創『王者』的『天啟騎士團』。」

  「如果你將他們重新復甦的話,最起碼還能夠重創我不對嗎?如果另有底牌的話,甚至殺了我也不是沒可能……」

  他看著冥河之上的擺渡者,疑惑的低語:「可是,你為什麼不用呢?」

  他說的沒錯,十字戰團之中,歷代戰死者都盡數葬入『死者之國』之中,自願化作神國的一部分,可是到現在,死生之主也不曾動用過他們所帶來的力量。

  這就是槐詩火最好奇,也最為在意的地方,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在這種十字幾乎即將破滅的緊急關頭,都不願意動用他們沉睡的力量呢?

  除非,你有什麼更加重要的理由。

  所以他沉默的等待著,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他看不到,迷霧伸出的擺渡者,十指已經失控的在船槳之上捏出了一道細微的裂隙,發白的骨節之上有憤怒的青筋在顫抖著,像是已經盛怒到極點。

  「不要玷污死者的遺志啊!」

  死生之主的低語從迷霧之中迴盪開來,嘶啞而憤怒:「他們將靈魂交給我,可不是為了讓我操縱自己的屍骸,如同傀儡一般玩弄他們的決心!」

  在冥河之舟上,擺渡者帶著凌厲的目光看向敵人:「他們相信我,願意在死者之國沉睡,那麼我就應該在他們決定醒來之前守衛他們的安寧。

  在此之前,替他們守衛墓碑,便是我的職責!」

  槐詩火的眼睛緩緩睜大,在微微波瀾的死水之邊問道:「哪怕死了,也一樣?」

  面對著王者的敵意和威脅,十字守墓人忽然笑了起來:「對於亡者之主說『死亡』?」

  「槐詩火,你還是第一個!」

  一瞬間,冥河沸騰了!

  無數的亡魂和妖魔隨著水泡的破碎,從封印了它們千萬年的冥河深處飛出,在濃霧之中尖叫獰笑著,化作死靈之潮。

  在河流的中央,木舟之上的死生之主鬆開船槳,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看著猩紅的色彩落入沸騰的河流之中。

  灰色的冥河,於此刻被擴散的鮮血色彩渲染成妖艷而恐怖的猩紅。

  無窮的怨念和憤怒終於顯露,將世界渲染成死色的頹唐之灰,這才是嘆息之河的真正面目!

  它們原本就來自於上千個位面的死者世界之中,在『死者之國』的引導下,以無數亡者的血淚匯聚成這一道靜謐而絕望的河流。

  而此刻,被壓抑在最深處的絕望在神明之血的引誘之下終於爆發!

  來自上千個死者世界中的無數幽魂開始暴動,互相吞噬著,進行著激烈的廝殺,將原本靜謐的死水化作沸騰的血河。

  而就在沸騰的血河之畔,一隻殘缺而顫抖的手掌驟然從河水中伸出,握緊了槐詩火的腳踝,像是要將他拖入其中。

  緩緩的低頭,槐詩火伸出手掌,竟然握緊了那一隻手腕。

  無聲的,那一隻絕望和怨毒所凝聚成的手掌在他的手中消散,竟然在瞬間被槐詩火本身的武道意志所同化,超度了?!

  看著他的動作,死生之主只是冷笑。

  這一道河流之中,豈有一人之怨恨絕望所存在?如果超度得過來,那麼自己又何必將它叫做嘆息河?

  無數世界的死者之怨恨,那是足以令神明都未知嘆息的恐怖數量,哪怕是『恒河沙數』都無法去概括其規模。

  地獄從來不是靠誰捨身就可以拯救的地方,正是靠著無數人的犧牲和絕望,世界才得以運轉。

  否則,又怎麼能夠支撐得起那虛無縹緲的『天堂』?

  「他們絕望的哭聲,你可曾聽過?可曾記得?」

  就在血色的沸騰之河中,擺渡者俯瞰著無數亡者的絕望,低聲呢喃,終於劃動船槳。

  一瞬間,死生的神力如潮湧現,牽引著貫穿了上千個世界的亡者之河,開始了不可思議的激震。

  在那海潮喧​​囂的聲音裡,無數人絕望而憤怒的咆哮著,猩紅的波瀾中倒映著每一個人帶著血淚的面容,澎湃的聲響是無數絕望祈求之音的匯聚。

  就在此刻,無數世界的亡者之怒終於爆發,撕裂一切光明的絕望尖叫於此刻從河心的漩渦之中誕生、擴散。

  整條河流在瞬間降低了數米,而就在無數迷霧和水汽蒸騰之中,有隱約虛幻輪廓顯現。

  就像是艱難的在淤泥之中掙扎一般,模糊的人形從血河之中緩緩浮現,破碎的半身向著渺小的敵人發出怒吼。

  隨著他右臂的緩緩抬起,灰黑和血紅交織的嘆息之河驟然化作透徹到極限的清流。

  而所有的怨毒和絕望,都以不可思議的極速匯聚,化作一柄切裂世界的骸骨之劍上,被模糊的人形握在手中,隨著死生之主的低吼斬落!

  在整個亡者之河的怨毒都在神力的凝聚之下化作劍刃斬落之時,槐詩火再次發出嘆息。

  依舊是毫無任何驚天動地的徵兆,他的手掌無聲舉起,撐在頭頂。

  僅僅是如此,便令足以壓垮整個世界的絕望之劍戛然而止,彷彿遭遇到什麼恐怖的屏障,在他的手掌面前,無法前進一寸。

  抬起頭,槐詩火看著和自己相隔咫尺的骸骨之劍,低聲說道:「以逝者的不甘和絕望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亡者之土,僅僅憑藉這樣的力量,你便已經擁有登上王座的潛質了啊。」

  「只是……為什麼呢?」

  他緩緩嘆息,手指緩緩握緊。

  就在他的緩慢動作之中,骸骨之劍無聲崩滅,無數人的怨念消散如塵埃。

  在宛如大雪飄落的塵埃之雨中,槐詩火的喉嚨裡發出疑惑而悲憫的嘆息餘音。

  明明已經無法阻擋,可是為什麼還要擋在我的面前?

  明明擁有這樣的資質,為什麼你卻遲遲沒有登上那一張你應該擁有的王座?

  明明比誰都清楚,為什麼就是不明白王者和神明之間的……天淵之別?!

  那一瞬間,他向著吞沒萬物的死者之河踏出腳步。

  河流在宛如流星從天而降的恐怖氣勢之下顫動起來,隨著​​槐詩火的軀殼中所爆發出的恐怖威勢,斷流了。

  一步之下,令亡者之河斷流,一念之間將一切力量盡數抹消。

  如此簡單的,在槐詩火的面前,破碎的冥河向著兩側緩緩的分開,露出了一道足以令數百人並肩前進的大道。

  死者之國最強的防禦,在他的手中就這麼的不堪一擊。

  這是他們彼此之間都無比明白的鐵則——在王權之前,任何沒有寫入無限世界核心的法則都脆弱到如同薄紙!

  一步踏出,腳下依然是乾燥而鬆軟的泥土,槐詩火不緊不慢的向前逼近,恐怖的氣勢宛如鐵石一般擴散,卡在敵人的胸臆間,令他幾乎窒息。

  隨著冥河的破碎,死生之主的五官中滲出無法遮掩的猩紅血絲,在氣勢的壓迫之下,竭力的發出喘息。

  姑且不論那種虛無境界的反震,僅僅是神域重要的組成部分破碎,他所受到的反震也足以令他遭到重創。、

  為什麼,不明白呢?

  面對著槐詩火的疑問,死生之主破碎兜帽下的嘴角牽起了一絲複雜的笑容,在喘息之中低語:「不是不能明白啊,只是……」

  那一瞬間,他的五指猛然收緊,被神威和境界拆分排斥在大道兩側的冥河驟然發出了宛如海嘯一般的聲音,就此徹底崩潰。

  爆發的神力交織成哪怕是王者也足以在瞬間陷入朦朧的黑暗!

  以捨棄神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將其徹底燃燒,化作束縛的咒文,其名曰——

  ——死者之國.生者封印!

  宛如生死之隔一般,恐怖的封印瞬間展開,形成了無盡的黑暗,吞沒了槐詩火的身影。

  緊接著,在黑暗中,有熾熱到將世界焚燒成灰燼的火焰亮起,將槐詩火貫穿!

  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的亞倫緩緩抬起頭,露出虛弱的笑容。

  看著槐詩火詫異的臉,亞倫顫抖的手指鬆開了『岡格尼爾』,蹣跚的後退了一步,低聲說完了戰友未曾說完的話語:

  「只是,不想去明白而已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11:04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九章劍之章(上)

  不惜將自己作為誘餌,憑藉著將整個冥河都化作材料,死生之主一舉以『生者封印』將槐詩火的王權屏蔽了一瞬間。

  而對於他的戰友來說,哪怕是僅僅是一瞬間,也足以獲取戰果!

  毀滅帝王亞倫徹底的切裂了自己神域和靈魂的關聯,以自身之神符神域為引,鑄就出刺穿世界的流星之槍——岡格尼爾!

  宛如彈指間的流星橫過,僅僅是在瞬間,那一把槍就徹底的將前進的王者貫穿。

  從心口刺入,從背後傳出,擊碎了他的心臟,宛如奇蹟一般的重創了槐詩火,而自身,也達到了極限。

  在鮮血流淌的微弱聲音中,槐詩火緩緩的低下頭,看著穿刺了心臟的岡格尼爾,又再一次抬頭,看著面前露出得意笑容的兩人。

  明白了他們的決意,槐詩火終於露出複雜而失落的神情:「你們兩個……真的已經賭上性命了啊。」

  如此的創傷對於他自身來說,並沒有到了危機性命的關頭,也並未讓槐詩火憤怒。

  但是,他們卻讓一直都在留手,想要為兩人保全性命的王者明白了自己的決心。

  死,或者勝!

  可能在所有的王者之中,以品德為論的話,其中首推的便是這位千軍的王者了吧?

  寬厚,沉穩,平和,喜歡老朋友,掛記舊情,行事之間光明磊落,一諾千金,並且總是對己和對敵都留有三分的餘地。

  真正的以氣魄和品德贏得了所有【千軍】輪迴士的崇敬,所有人都將他看做值得捨棄性命去追隨的兄長,將靈魂都交到了他的手中。

  而他,也一直從未曾讓別人失望過。

  一直以來,槐詩火都是這樣的人,讓朋友放心也讓敵人也忍不住去敬佩的男兒。

  而此刻,亞倫兩人所帶的決心,也終於被王者所明白。

  他們所求的並非是那種苟延殘喘的生存,而是將一切都燃燒殆盡的死亡或者勝利。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為了不褻瀆他們所這一份決心槐詩火的眼中,也終於露出了全力以赴的神情。

  在擴散的威勢和氣場之中,世界的一切都在王者心中的戰意之下崩潰。

  貫​​穿在槐詩火心口的岡格尼爾就那樣的崩裂成宛如粉塵一般的光點,消散無踪。

  無形的場從他的腳下出現,化作囊括了世界的恐怖領域,在這擴散的場中,一切規則都隨著槐詩火的意志而變化起來。

  就連無限世界中最強元素法師的亞倫在此刻也已經再也感受不到往日在耳邊低語的元素精靈。

  彈指之間整個世界化作槐詩火的主場。

  下一瞬間,恍若十萬大軍戰馬馳騁的恐怖威勢從他的軀殼中浮現,一瞬間,跨越數十米,向著亞倫推出手掌。

  一掌之中,所帶的是將山巒橫移、世界倒轉的可怕力量。

  火星在瞬間迸發,一柄漆黑的火焰十字之劍從亞倫的手中出現,竟然正面擋住了王權之力的衝擊!

  而就在同時亞倫的背後驟然炸裂一道淒厲的傷痕,就像是潛勁沿著長劍繞過了亞倫的身體,在他的背後爆發一般!

  而亞倫的身體卻依舊如鐵槍一般挺立在地上哪怕大地崩裂如蛛網。

  看到槐詩火眼中的詫異,亞倫滲出鮮血的嘴角牽起笑容:「這可是那個傢伙的王權武裝:《萬象之書》裡的『劍之章』,可沒那麼容易就壞掉啊!」

  被亞倫成為那個傢伙的人,整個無限世界恐怕都只有一個吧。

  那就是在雲端之上、世界之外所戰鬥,一己之身面對所有王者的叛逆、【十字】的執掌者——奧法之主!

  在其以王權所具現的武裝,魔道書《萬象之書》中,除了為老一代王者所恐懼,新生代王者所好奇的『火焰之卷——普羅米修斯』之外,還有著平日以巴別塔顯人的『變亂之卷』。

  而此刻,在亞倫手中正是其中的一部分,記述著無限世界中所有劍之源頭的——『劍之章』!

  當它從塵封的書頁中被抽出,真正具現之時,那便會於無限世界所有以『劍』為名的武裝所共存。

  也就是說,如果不將無限世界所有的劍都破壞掉的話,那麼它其存在便絕對無法被破壞!

  此刻手握著燃燒之劍的亞倫卻從喉嚨裡發出宛如雄獅的咆哮,恐怖的力量從軀殼中迸發而出,甚至架著槐詩火的拳頭,將那足以擊碎星辰的一拳頂了回去!

  「我猜,你一定沒聽說過我做魔法師之前是幹什麼的……」

  如此微笑著,亞倫帶著操控萬物的神威向著面前的王者竟然展開了一輪精妙無雙的劍擊!

  在成為魔法師之前,亞倫是做什麼的呢?

  想要明白這個問題,就要去看當年外號還叫做『肉搏法師』的某瞎子才行。

  要知道,在他之前,【十字】之內最為魔法師們津津樂道的就是某神祗在剛進入無限世界的時候,法術位用完後,靠著手裡的鐵法杖硬生生敲死三個食人魔薩滿的故事啊!

  毫無疑問,主角便是面前這咆哮著將火焰之劍斬落的『毀滅帝王』—亞倫!

  一手握著法杖,一手握著火焰之劍,憑藉著源源不斷的恐怖元素轟擊和精妙彪悍到足以令無數武力側劍慚愧的抹脖子的劍技,他竟然不可思議的將槐詩火的前進腳步壓制回去!

  不論被任何恐怖的攻擊所正面擊中,他都像是開了鎖血的外掛一樣不曾後退一步,依舊帶著宛如狂戰士一般的恐怖姿態在進行著戰鬥!

  而就在槐詩火的視線越過了咆哮的亞倫,落在後面的死生之主身上時,才終於明白這一切的原因。

  每一次他的拳所擊中亞倫之時,王權的力量就會被『劍之章』所分擔,招數中所包含的恐怖意境會被亞倫所盡數承受,而招數所帶來的傷害,卻會全部的轉移到最後方的死生之主身上!

  有誰能夠比司掌死亡和生存的神明本身的生命力更加強大呢?

  能夠在王權之劍的威脅之下依舊艱難生存數百年的,除了這一位之外,還有誰!

  毀滅帝王和死生之主在時隔數百年之後·終於再一次的組成了搭檔,彼此之間的默契並未曾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減弱分毫,反而已經進入心意相通、宛如一人的恐怖境界!

  僅此,便足以化作堅壁·阻擋王者前進之路!

  再一次的吐出一口鮮血,死生之主抹掉了嘴角的血絲,握著『死者之國』的鑰匙,低聲的呢喃:「地獄、煉獄、人間、天堂!」

  構成死者之國五重世界於此解放,一切魂靈的怨毒和絕望都在泰山咒法的轉化之下化作了足以擊碎一切的重量,落在了槐詩火的身上。

  昔日八千萬惡鬼的罪孽便足以令《佛說力士移山經》達成的白朔被束縛在地獄中三年。

  而四重次元中所有亡靈心中的怨毒,又何止八千萬?!

  槐詩火那冠以無限世界最強的武道境界竟然被這恐怖的重量所壓制·無法徹底展開!

  而死生之主,也終於到了自己的極限。

  在久違的恍惚之中,他喘息著彎下腰,扶著手中的鑰匙,在亞倫那一頭所接連不斷傳來的恐怖傷害之下,他殘存的生命力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減少。

  直至最後,他甚至不得不開始抽取『復生祭壇』中所存留的生命力,不斷的在自己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上施加『復生大祭』的復活咒文

  一切都是有極限的·哪怕是靈魂也會在一次次的複活中磨損,哪怕是『復生大祭』,能夠在同一個靈魂上應用的最高次數也只有『九次』·之後便會徹底消散成靈子。

  而現在,死生之主為自己施展的的次數,又何止『九次』!

  哪怕是在激戰之中,亞倫也能夠感覺到背後戰友所傳來的衰弱律動,頭也不回的發出咆哮:「死人臉,快給我解開連鎖!」

  「嗦!」死生之主抬起頭,滿是不以為然的看了他一眼,口氣依舊如往常一般刻薄:「我要是解開,你信不信一拳就被砸死了?有空抱怨我不如輸入更強力一點,否則早就贏了!」

  回應化作低語·低語化作呢喃,直至最後,他的身體已經無力的倒在地上,可是靈魂連鎖卻依舊沒有解開。

  源源不斷的將自己的生命,傳輸到亞倫身上,哪怕自己已經徹底的燃燒殆盡。

  在已經變的無比模糊的聽覺中·他似乎聽見亞倫在憤怒的咆哮著什麼,可是已經聽不清楚了。

  擴散的眼瞳看著碎裂的星空,他低聲的呢喃:「加把勁,別跟柴火棒一樣啊。」

  說完,他就自嘲的笑了起來。

  自己到現在還這麼怕死啊。是啊,就算是掌握生死的神明也會死。

  自己當初不是最怕死的一個,才選擇了這一條道路嗎?

  又是什麼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絲毫不珍惜性命的摸樣呢?

  無聲之中,數張模糊的身影和面容從他的昏暗的視界中顯現,然後消失。

  於是他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們這群傢伙啊,雖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到了。但是,你們留下來的東西,卻還在我們這裡啊。

  真是一群過分的傢伙,都已經死了,卻還能夠留下這麼暢快而豪邁的笑容,讓人嫉妒的厲害。

  而當年最懦弱的我,現在是否能夠像你們一樣的笑出​​來了呢?

  如同你們那樣的去勇敢的,豪邁的笑著,去面對死亡。

  可惜,最後的結局,見不到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11:0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章劍之章(下)

  在昏沉之中,他感覺有雨水滴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那並不是雨水,而是眼淚。

  所以他努力的睜開眼,去看著那個熟悉的小鬼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像是當年的自己一樣。

  所以他笑了起來,孱弱而喘息的低語著:「還是一如既往的磨蹭啊,肖。」

  用力的點頭,哽咽的灰騎士握著他的手,低聲說道:「老師,我回來了。」

  死生之主喘息著,蒼白而衰老的長髮從破碎的兜帽中散出,衰弱得宛如立刻就會死去。

  看著面前的弟子,他低聲說道:「我都以為你已經跑掉了啊。」

  「怎麼會啊,這種時候,最應該跟隨在您身邊的,不應該是我才對嗎?」

  肖擦著臉頰上的淚水,忽然笑了起來,露出如同自己老師一樣,無所畏懼的笑容。

  明白了他的意思,死生之主低聲說道:「已經,有所覺悟了嗎?」

  披著灰色的鐵甲,騎士再一次單膝跪在地上,拔出腰間的長劍。

  流著淚,可是卻帶著莊嚴的神情,他低聲的說道:「老師,您的扈從、天啟騎士團全員在此,請再次、再次授予我們進攻的命令吧。」

  死生之主艱難的抬起眼睛,看著肖手中那一柄由亡者的血淚和骨灰所鑄就的長劍,恍然大悟:「你去了他們的墓地?」

  看著再一次拔出那把劍的肖,死生之主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不是那個連同伴的墓碑都不敢去看的膽小鬼啦,我的騎士啊。」

  那個跪在屍山血海中嚎啕大哭的年輕人,已經真正的成為無所畏懼的勇者和騎士了。

  捧著那一柄塵封許久的劍,肖流著淚,低聲的說道:「他們都還在啊,大家的意志始終都追隨在您的身邊。

  「哪怕是死了,也想要再一次聽到您再一次發出全員進攻的命令啊!」

  擦乾淨眼淚·肖的軀殼中湧現的再也不是孤獨殘存者的氣息,而是那早已死去的三千一百名『天啟騎士團』的靈魂。

  「所以,請給我們命令吧!」

  三千一百名魂靈的齊聲低語響徹世界:「屆時吾等哪怕在死國之中,也將再一次為您拔劍·重新回到這久違的戰場之上。」

  「是這樣啊。」

  衰弱的神明緩緩的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竭盡全力的發出命令的聲音:「那麼,拔劍吧,我的騎士們!」

  在無數魂靈歡呼的聲音中,他嘶啞的笑著,低吟著昔日『天啟騎士團』之宣告:「予以狂妄者以終末制裁!」

  於是·所有的魂靈在此刻附身於地,齊聲低吼:「受命!」

  下一瞬間,死者之國的最後一重封印,也是整個神域的核心——vamhqlla(英靈殿),開啟!

  龐大的金色門扉從虛空​​中隱現,收容著無窮戰死英靈的殿堂從神域的最深處浮現。

  在宏偉而莊嚴的大殿裡,以盾為頂穹,所以堅固無比;以槍刃為牆壁·所以光明炫耀;有五百四十個大門,每個門寬可容八百位戰士並排

  而就在此刻,有雷鳴自門後響起·響徹世界,令整個大地都開始不安的震顫起來。

  就在大殿的正前方,門扉轟然開啟,在門後有漆黑的洪流騎乘著戰馬,馳騁而出!

  在宛如雷鳴一般的戰鼓喧囂中,群星都彷彿在此恐怖的威勢之下搖搖欲墜。

  『黑衣討伐部隊』的前身,昔日重創『星空之主』而全滅的『天啟騎士團』再一次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

  三千一百名逝去的騎士再一次以完全的姿態重新回到戰場之上,在大地之上馳騁,然後在主君的前面戛然而止。

  在瞬間停止的陣列之中,齊聲低吼響起·隨著他們整齊的動作,一片鏗鏘的聲音響起,拔出腰間的長劍,向著衰弱的神明致以主君之禮!

  昔日拱衛在死生之主周圍的恐怖軍團,再一次拔出劍刃,集結陣列·等待著戰爭的開始。

  最後的放下老師的手,肖後退了兩步,翻身上馬,拉下面甲。

  帶著懷念而凜然的神情,他回到陣列之前,向著槐詩火和已經逼近到戰線的千軍戰團拔出腰間的神骸之劍,。

  如同很久以前一般,他高聲宣告:「以死生之主,萬象宏圖之帝王、統和無限世界神秘之源——奧法之主的名義!」

  在他的身後,三千一百名騎士組成了天啟騎士團,的漆黑陣列,齊聲怒吼:「賜汝等狂妄者以終末之天啟!!!」

  下一瞬間,鐵蹄如錘般敲在碎裂大地之上,以這世界為鼓,奏響了戰爭的節奏!

  從亡者國度甦醒,因主君的命令而拔劍的騎士們,開始了再一次的決死衝鋒!

  而在戰火之中,久違的高潮終於來臨!

  而就在星空之外,數道​​王權的圍攻之下,奧法之主再退一步,緊握權杖的手臂發出了崩裂的細微痕跡。

  在一開始的王座騎士團圍攻之下,措手不及王者們終於扳回局勢,在星空之中一步步的向著前方緊閉,收攏著一張足以網羅座之主的大網!

  眼見老人再一次露出頹勢,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加了一把力。

  在來自各個維度的轟擊、力場扭曲或者是破盡萬法的鐵拳之前,鬚髮皆白的老人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不顧手臂之上的傷痕,硬頂著面前所有王者的進攻前進!

  哪怕在王者之中,也是有著強弱之分的!

  而其中最強者,莫過於在無限世界的最初的三次王權試煉中登上王座的『最古三王』。

  而就在其中,按照時間來說的話,奧法之主登上王座的時間卻還在甘地上王座之後,屈居輕靈而飄忽,彷彿不存在這個世界之上,即將飄然離去。

  而正是在如此身法的催動之下·才得以使出那渾然超出人類想像的『飛仙』之劍!

  舉手之間,宛如天外飛仙,銀河倒灌一般,劍光所過之處一切都盡數被斬碎成粉塵,所擊之點無一不是敵人的防禦中最脆弱的地方。

  將自身的王權附著於劍刃之上,超出所有人想像的武技於此展開

  一劍之下,萬像都被其中隱而不發的劍意引動,陷入崩潰之中。

  此刻的盧飛鐵以一式『飛仙』,給奧法之主留下了一道永遠都無法磨滅的淒厲傷痕,而自身也在老人的悍然反擊之下·正面承受一次寒霜衝擊。

  超脫了純粹溫度的範疇,那連空間都足以瞬間凍碎的可怕力量,在擊中的瞬間變異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

  如果不是盧飛鐵見勢不妙-,悍然調轉劍刃剜去一大塊血肉,恐怕此刻他已經變成一根冰棍被老人的權杖所無情擊碎了。

  「不錯啊,一劍飛仙·又見識到了。」

  老人大笑著撫平了肩頭的傷痕,絲毫不在意那一道王權劍意就那麼的埋在軀殼之中。

  不惜為將來留下巨大的隱患來換取現在的戰鬥力,此刻的奧法之主已經完全的沉浸在幾乎不可能成立的戰鬥之中,陷入瘋狂!

  在背後攻擊展開的恐怖聲威中,老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身,就此將這大敵拋在身後,轉身去迎擊那一道覆蓋宇宙全域的【多重量子干涉】!

  此刻在虛空之中,【先知者】戰團的最強者展開王權,對整個世界在多個維度和角度之上進行著飛快的干涉。

  在種種數值的變動之間,宇宙也在進行著劇烈的變化,空間也在這精細到每一個粒子的量子干涉操作之下陷入了坍塌。

  在那化作星雲的王者軀殼中,『以驗算推論之法晉升神明之境』的計算機『宇宙模』再一次開始了超頻百分之一百三十的極限運算。

  在下一個飛秒到來之前,奧法之主所在的空間被量子干涉徹底封閉,緊接著展開的,便是毀滅性的坍塌測算。

  同時對每一個時空粒子進行量子​​觀測,使其陷入是與非的死循環,結束觀測後,事物就會從基礎開始坍縮,整個過程會持續不到一微秒的時間。

  最後,哪怕是一個宇宙大小的次元也會在這種自滅的坍塌之下被壓成一張a4紙!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11:06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一章被戰火所掩蓋的真相

  而就在此時,即將展開的神域『多重量子干涉』卻驟然陷入不可思議的停頓之中。

  在神域即將展開之前,精密的測算便已經被無孔不入的王權所滲透。

  seer集群智慧所浸淫千萬年的測算竟然在瞬間被奧法之主窺破其中的規律,在其中最關鍵的地方施加了名為『變數』的未知數。

  結果,即將展開的數學模型還沒有發揮其作用就在自身的缺陷之下,崩潰了!

  緊接著,悖論女王與『悖逆軸心』聯手所締造出的神域『源代碼』,也在王權的轟擊之下被摧枯拉朽的毀滅了。

  瞬間爆發的力量緊接著重創了『萬機之靈』的軀殼,令它所搭載的ii型行星強化外裝在這爆發的王權之下化作灰燼。

  轉瞬之間,科技側三王的力量便被擴散的王權所擊破。

  瞬間爆發出誰都沒有想到的恐怖力量,奧法之主大笑著從王者們的包圍中衝出。

  殘存一百三十一人的王座騎士團在此刻齊聲怒吼,以玉石俱焚之姿態衝擊在武力之王的前面,接連不斷的自爆,竟然令武力之王在這王權的暴擊之下從原本的位置上退開!

  此刻的奧法之主駕馭著統御無限世界神秘的王權,點燃火焰,馳騁於星空之中,所過之處留下了一行如箭的光焰行跡。

  他的目的是……甘地!

  「糟糕!」

  抽身急退的武技之主:盧飛鐵發出低吼,身影急速的飄動,竟然瞬間跨越了漫長的距離,阻擋在老者前行的方向之上。

  在光焰之中馳騁而來的王者彷彿駕馭著世界的巨輪,一路之上將任何力量都以恐怖的力量碾壓成粉碎,神秘王權在王者的運用之下徹底爆發時,所產生的力量竟然是無人能夠阻擋的恐怖威勢!

  面對著這令被加固了億萬倍的世界都陷入崩潰的洪流,盧飛鐵深吸一口氣,劍柄倒轉,竟然對準自己的胸膛斜切了一劍!

  枯榮劍——龍蛇!

  一瞬間,他的身影宛如水紋一般的晃動了起來,就像是兩張原本重疊在一起的相同圖片被人從左右分別抽出。

  轉瞬之間,就像是在奧法之主的前方,竟然出現了兩個盧飛鐵!

  一劍之下,盧飛鐵竟然將劍刃以王權分解成千萬把無形之劍,把自己的身體從分子層面徹底拆分開來,重新組成兩個完全相同的個體!

  這一劍之下,哪怕是靈魂和王權也從被從最微小的基本單位所解剖,均勻的分成了兩份。

  不論是強弱、王權乃至功力,此刻的兩人均有資格冠以『無限世界武技之王』的名字。

  或許對別人來說,將一百分成了兩個五十無疑於自損實力,更何況面對的敵人是無限世界有史以來最強的魔法師,力量的凝聚比分散要更加的重要。

  但是對於盧飛鐵來說,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

  如果奧托莉亞的天賦是將自身的實力以百分之三百的方式釋放出來的話,那麼讓盧飛鐵來做的話,便能夠達到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爆發力!

  正是有著如此恐怖的天賦,他的戰鬥力在王者之中也名列於最強的前幾名。

  而此刻,兩個掌握有相同技巧的王者,並肩阻擋在奧法之主前進的道路上,同時吐出胸臆之中的淤血之氣,然後在真空的宇宙中深吸。

  哪怕僅僅是在肺腑的帶動之下,以精妙到常人無法想像的呼吸法,便能夠造就是宛如黑洞一般的洪流。

  下一瞬間,兩道擴散著煌煌神威、恐怖氣勢的劍刃向著前方斬落!

  枯榮劍——陰陽!

  兩柄劍,一柄如灼灼大日綻放無量光明;一柄如黑暗之源,形成了吞噬光明的恐怖空洞。

  兩柄有形之劍此刻裹挾著『陰』和『陽』的至高劍意交融於一處,造就了混沌之胎。

  而就在那一片混沌的胎盤之中,卻驟然有一道無形之劍帶著斬破世界的恐怖氣勢飛出。

  再也不是飄渺如不似人間的『飛仙』,這是從混沌之中醞釀出的破天之劍——『開天』!

  以神域之劍拆分陰陽,再從混沌之中醞釀出道法太初的開天劍意,凌厲無雙的劍意如滔滔海潮,凝聚為一線閃光,向著前方奧法之主一閃而逝。

  下一瞬間,一隻手掌從碎裂的虛空中伸出,展開五指,驟然握緊這一道開天之劍,然後五指收緊!

  不顧五指之間血腥凌厲,帶著無匹的瘋狂和暴戾,不知名的來者竟然在瞬間捏碎盧飛鐵的劍意!

  緊接著,一陣令人耳膜都發出呻吟的瘋狂笑聲。

  在這真空之中,明明沒有人能夠聽到聲音,但是那瘋狂得像是要將整個世界都化作地獄焦土的暴戾笑聲卻繞過了重重規則,直接在所有人的腦中響起。

  而一隻手掌,也帶著陰陽莫測的氣息無聲的搭在盧飛鐵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有人低聲呢喃:「老伙計,算賬的時候……到了呀!」

  瞬間,盧飛鐵的臉上的肅然化作錯愕,在那暴戾而尖銳的狂笑聲中,他的肩膀驟然塌陷一寸,胸臆之間被恐怖的暗勁所席捲,吐出一口鮮血。

  帶著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從喉嚨裡發出低吼:「項飛!!!!竟然是你!!!」

  一陣招牌一般的瘋狂狂笑再次響起,在空間被帶著瘋魔氣息的一拳所砸碎,魁梧而猙獰的復仇者宛如流星一般的從空間的裂隙中飛出,帶著分山破海之勢的手刀向著盧飛鐵的頭顱斬落!

  看著面前許久未曾見到的老朋友,項飛帶著罕見的溫柔語氣低吟:「對啊,是我。」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我的朋友,請不要憂鬱,不要悲傷,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好啦!哇哈哈哈哈!!!!!」

  說著,項飛咧開血盆大口,獰笑著帶著發出宛如雷霆一般的瘋狂笑聲,化作黑影,合身撲上!

  「來來來,把你的枯榮劍再拿出來吧,老子可是……想念得很啊!!!」

  轉瞬間,陷入激戰的盧飛鐵竟然再沒能擋住從身旁疾馳而過的奧法之主。

  穿過了重重的包圍,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馳騁,在光焰之中呼嘯而來的王者舉起權杖,重重的砸落!

  在次元恐怖震盪,恐怖的衝擊被甘地豎起的手掌所徹底阻擋。

  看著甘地陰晴不定的臉,老人沾著鮮血的臉上露出足以用猙獰去形容的微笑,喉嚨裡發出沙啞的低語:「別急,很快就會結束了……」

  「原來如此……」

  像是感受到什麼,甘地直到這個時候,才發出恍然大悟的憤怒低語:「這一切,都是你預想好的嗎?」

  沒錯,這一切,統統都是面前的這位看似已經瀕臨極限的老人所造成的!

  為什麼自己能夠忽然看穿奧法之主身上所繫的恐怖之因,為什麼自己能夠忽然發現他那顛覆無限世界的意圖……

  竟然,統統是這個傢伙有意顯露給自己看的嗎?!

  「沒錯啊,發現了嗎?」老人的喉嚨裡發出得意的低笑:「不將你引到這裡來,又怎麼能夠讓他毫無干擾的安全上座?」

  為了掩蓋白朔那種足以令整個無限世界都陷入崩潰的本質,他竟然不惜暴露十字籌謀數百年的計劃,將整個無限世界都拖入這一場恐怖的戰爭之中。

  以此處的喧囂戰火,掩飾白朔登上王座之時所擴散開來的可怕力量……

  唯有將所有的王者都拉進這一場戰爭之中,才能夠讓王權試煉中白朔所遭遇到的阻力減弱到最小。

  為此,奧法之主竟然不惜賭上了整個【十字】!

  「你這個傢伙!」憤怒的咆哮終於從甘地的喉嚨裡發出,完全無法置信的向著近在咫尺的敵人怒吼:「既然你想要脫離這個無限的地獄,為什麼反而還要去相信他?」

  甘地的眼神冰冷,一字一頓的低吼:「你不是知道他的起源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麼!」

  沒錯,無限世界的基礎,往日將無數平行世界和宇宙,一切可以想像或者想像不到的世界都徹底合併為整體的人,正是那個造就白朔起源的王者。

  那是第四天的座之主,宇宙的第一因,以『永劫輪迴』讓無限世界陷入無止境的重複上萬次的可怕王者!

  如果不是他心甘情願的將王座讓給摯愛之人,締造出無限世界最輝煌的『輪迴轉生』之時代,否則恐怕現在的整個無限世界也還在那位王者的恐怖陰影之下生存。

  但是,那麼恐怖的強者,又怎麼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消失?

  哪怕是已經『自滅』,但是卻在這個已經輪迴了無數次的世界留下了不可消磨的殘影!

  而白朔的起源……恐怕就是從那『永劫輪迴』之中所誕生的某種東西吧?

  這就是令甘地最為憤怒的地方!

  哪怕曾經造就了那種惡果的人,也能夠讓你去相信嗎?

  如果白朔真的是你所想的那樣的,傳承了『永劫輪迴』的力量,又怎麼會被你如此輕易的掌控?!

  「起源並不代表現在。」

  老者抹掉了嘴角殘留的血絲,微笑的說道:「我相信的,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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