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生之大明國公 作者:兵俑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36: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147864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5
初初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戰事之前
    那個被抓住的扶桑亂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張凡的那些個手下們對他可謂是用出了「十八般武藝」,不論是上大刑伺候,亦或是給他灌入黎陽所配置的毒藥,他都是不肯開口透露什麼消息出來。最後,甚至於都用上了廠衛們所拿手的死刑,只不過為了不讓他死,這死刑也只是用到了一半,這些個刑罰他們還真是沒有見過有人能硬挺下來的,但是這個亂波竟然是挺了過來。雖然中途,那疼痛的慘叫聲也是死去活來的,但是也僅此而已。
    張凡因為緊張這件事情,那一個整晚都沒有離開刑房,等在那裡想要第一時間知道新的消息。但是他這一晚上算是白等了,什麼消息都沒有打探出來。最終也沒有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張凡留著他也沒有用,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就算放著不問,或者是給他治療什麼的,估計也已經就不回他的性命了,張凡也只好讓人將他拉出城掩埋起來了事。
    沒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張凡的這些在他面前發下了誓言的手下都失落的很,只不過他們倒不是因為沒有打探到對張凡有用的消息,從而挽救江南百姓即將迎來的水深火熱而感到內疚。他們所感到內疚和失落的原因就是他們覺得自己沒有完成上官的命令,這對於他們這些人的前途然說會有著非常嚴重的影響。不過好在,張凡根本就沒有打算因為這件事情而當真給予他們什麼責罰,張凡和這些人又沒有什麼仇。而且如今的張凡是已經被眼前所面臨的情況搞得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心情去做那些個事情。
    「這人最後說了什麼?」張凡向王喜亮問道。他所問的是那個亂波有幾次因為受的刑罰是在太重而昏了過去,不,並非是昏過去,而是變得有些迷糊起來。王喜亮也是藉著那個機會向他問背後主使之人到底是誰。那人迷迷糊糊地說了幾個話音,卻是立馬就轉醒了過來,再一次閉口不談了。
    「阿西卡……好像是這三個字吧。」張凡回想了一番,疑惑非常地向王喜亮問道,「這是扶桑話嗎?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張凡可沒有學過扶桑話,或許上輩子因為遊戲和動漫畫的耳濡目染能聽懂一些極為簡單的單詞,但是其他的東西他可就是一竅不通了。
    「這……大人,聽著這話,倒是的確是扶桑話,只不過卑職並不識得這說的是什麼。」王喜亮顯然也是不太清楚,「大人,卑職自信精通扶桑話,卑職早年也曾經在扶桑闖蕩過,對那裡也算是頗為熟悉,但是這他所說的卑職卻是不太清楚。這好像是個人名,但是大人想必也知道,扶桑島上的人的名字都是又長又拗口的很。他說的這話卑職好像是在哪裡聽說過,但是一時半時的卑職是在是想不起來。而且那人只說了這三個話音就清醒了過來,隨即再一次閉不開口,可能這三個話音都沒有說完。」
    「既然這個名字對你有些熟悉的話,那就說明這個人也是有些名氣的,起碼他的名字也能夠傳出去。而且看這個亂波這麼一副死忠的模樣,即使到死也不肯透露那人的身份,可見那人在扶桑也是有些地位的。」張凡思索著說道,「但是你卻又想不起來,說明那人要門是個窩囊廢,並不被人太過頻繁的提及;要麼就是個虛有地位和名聲的人。也只有這種傻子在受到了威脅之後,才會幹出一些平日裡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比方說,攻打我們。」
    「大人,這天底下傻人是不少,可是他們難道就一點計策都沒有嗎?」王猛在一旁問道。
    「恐怕他們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張凡說道,「我看他們是想攻打我們,然後將罪名嫁禍給那個劉山答應了的大名,這麼一來,我們就會以報復的名義對付那人。雖然扶桑島上如今局勢混雜,我大明朝也不可能直接派兵過去討伐,但是聲討之餘,也是會支持扶桑其餘於那人敵對的大名來報復那人。就跟我們如今對付韃子一樣的辦法,這麼一來,本就處於劣勢的一方,或許可以轉變局勢也說不定。」
    「他這倒是打得好算盤。」王猛說道。
    「不錯,是好算盤啊,我們若是不知道其中的情況,恐怕這個當是一定會上的。」張凡歎了口氣說道,「但是如今,我倒是有點佩服起劉山來了。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也不知是當初劉山是有意無意的。若是無意的,那倒是也罷了;但若是劉山早就能料到這一步的話,恐怕我們可都要慶幸他現在已經死了。」
    聽張凡這麼一說,王猛心裡想了想,倒也真是如此。若是劉山真的將這一切都料到了的話,那他的心思當真是縝密的很。若不是因為隆慶讓張凡來江南徹查貪官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突然,讓劉山沒有準備的話,恐怕現在劉山還在蹦躂著。那樣一來的話,張凡的麻煩可就大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慶幸這些東西,或者是讚歎對手的時候,畢竟眼前的形式要更加危急。
    「王喜亮。」張凡開始吩咐道,「你去給我查,『阿西卡』到底是什麼意思,究竟是個人名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先給我從名字查起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在最短的時間裡面給我查出來,若是有人阻撓,儘管報我的名字,讓我來跟他說。」
    「是,大人。」王喜亮聽到張凡的吩咐之後,立刻抱拳應諾,只不過是他那恭敬之餘,卻是怎麼也忍不住臉上隱隱透露出來的狂喜之色。如今張凡叫他去辦事,對他來說可以一個機會,一個大大露臉的機會,若是這件事情辦成了的話,可能還會有這巨大的賞賜降臨到他頭上。王喜亮又怎麼能不高興呢,畢竟他出了精通扶桑話之外,也就是會舞刀弄劍的人,而且前者的技藝還要高於後者。
    「王猛,你給我吩咐下去。」張凡又向著一旁的王猛說道,「四省之地,各個州縣東城門的門官那裡都給我盯緊了,看看能否在抓來一個『亂波』。雖然這群人倒是悍不畏死的很,但是難保有什麼意外,畢竟人和人之間可不是相同的。萬一能抓到一個一直不堅定的,能夠打聽出來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這件事情,我們還有可能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也說不定。」
    「遵命,大人。」王猛抱拳說道,之後就趕緊出門去佈置了。
    「大人,現在怎麼辦?」王喜亮在一旁問道。
    「怎麼辦?現在又能怎麼辦?」張凡反問了一句,讓王喜亮有點無言以對,「現在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沒有陛下和內閣的同意,陛下和兵部是不會發出調令的。這麼一來我最多也只能警告那些帶兵的將領,但是也只能讓他們提高警惕,卻又不能有什麼動作。而且我估計那些個將領基本上都不會把我的話當真。」
    張凡說的的確是事情,這神州大地的東部沿海這片地方是遭受倭寇滋擾最為嚴重的地區。而正是因為如此,朝廷派出了最會打擊倭寇的戚繼光常年駐守這裡。戚繼光在的時候,不管是訓兵、殺敵、亦或是獎賞的一系列動作都是針對著倭寇而做的。所以很自然的,那段時間,倭寇被剿殺的非常有效和迅速。這也導致了這裡幾乎平息了倭寇的大舉侵犯,當真是聞「戚家軍」的名號而聞風喪膽。所以,這些年來這裡很少再有倭寇的大舉入侵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朝廷才會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大膽放心地將戚繼光以及他手下的戚家軍調去北疆,讓他們在朝廷與俺答展開封貢互市的時候,負責京城的防衛工作。當然朝廷所看上的並不光是沿海再也沒有威脅了,戚繼光治軍嚴謹、戚家軍戰鬥力之強更是個主要原因。
    所以說,負責沿海防衛的那些個將領自然是不太會相信張凡的話。若是說有小股倭寇會在各地滋擾的話,他們倒是相信,畢竟這種情況從來就沒有斷過,即使在戚繼光在這裡的時候也是如此。畢竟小股的倭寇滋擾不好掌握情報,而且他們的危害相對來說小得太多了,雖然恨,卻也是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杜絕這種情況。
    可是如今,張凡派人送信給他們,告訴他們倭寇將會大舉進攻沿海的一個大省,這又怎麼能讓他們相信。若不是張凡送過去的信上面加蓋了尚方寶劍的劍印,恐怕這些將領都不會理會張凡。畢竟,在大明朝,不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不喜歡錦衣衛這個負責檢查他們的機構,而且大明朝重文輕武,武將的地位本就不高,但是作為武將,身上又有一種傲氣,所以這些人,只要是認為能夠拒絕而不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事情,那就必然會拒絕,彷彿是能夠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傲氣一樣。
    而張凡還在等著朝廷下詔書和調令,可是,有些事情永遠是等不及的。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6
初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六章 臨別贈言
    在送走了身邊的一系列人之後,張凡著實是鬆了一口氣。不管這些人的身份到底重要與否,起碼他們對於張凡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張凡不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事情。而且他們一走,不管這裡會不會發生什麼流血事件,起碼他所牽掛的人都是安全了。
    張凡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這也不是他的過分自信,畢竟如今他的身份擺在那裡,下面的人不可能沒有人在乎他的性命。
    不過在送別這些人的時候,場面倒是有些傷感。張玉方一家人雖然和張凡相認為親並沒有多長時間,還算不得難捨難分,但是張玉方畢竟是張凡的伯父,所謂血濃於水,這份親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的。好在張玉方雖然是個商人,但是所謂男人自然沒有女子那般拖沓,他也是灑脫的很,而且他並不知道張凡為何要他們先行去京城,他能看出來張凡心中有事,但是並不知道事情會是多麼嚴重。所以張玉方臨行之前只是囑咐張凡保重,也就不再多言了。
    徐階也是個不喜歡廢話的人,既然張凡之前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說明張凡已經做好了非常充分的準備,並不需要再擔心他什麼。所以徐階就表現的更加灑脫,出了臨行之前和張凡說了一些話之外,也就不再談論什麼了。
    倒是映月和駱靈兒二女,那可就是有些淒淒哀哀了。本來,駱靈兒並不知道張凡為何要她先行回京,她心裡面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要張凡不是對她厭了,那麼她就無所謂,一切都會順著張凡的。只不過昨晚張凡一夜未歸,映月卻是來到她那裡陪了她一整夜,將張凡的事情是完全告訴了駱靈兒。
    得知了這個消息的駱靈兒怎麼能夠不著急,她畢竟是江南人士,雖然之前一直都生活在應天府中,倭寇最嚴重的一次也就是逼近應天府城下,但也僅僅是逼近而已,她根本是連個倭寇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過。但是煙花之地,消息什麼的是最為好打聽的,耳濡目染之下,駱靈兒也是聽聞了許多地方遭遇倭寇之後的慘狀。女子本就感性的很,特別是身在風塵的女子,自然而然會順著聽到的消息兒而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產生一連串的聯想。不過不管是駱靈兒自己想的也好,亦或是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的也好,總之,在她的心裡面,倭寇是非常危險的。
    駱靈兒心裡面明白,張凡讓自己先行回京是為了保護自己,這說明張凡是愛著她的。但是越是這樣,駱靈兒就越發地捨不得離開張凡,她怎麼能夠撇下一個這麼愛著自己的男子留在危險之中,而自己卻是去逃命去了呢!
    所以在臨行之前,駱靈兒是紅著雙眼對著張凡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要注意安全,萬萬不要出了什麼意外。其實她的心裡面早就下定了決心,若是張凡有了什麼萬一,她是絕對不會接受這種天人永隔的,必將會隨著張凡一同去了。
    張凡也是對駱靈兒好生一番撫慰,若不是在場有不少人,駱靈兒可能早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了。
    相對於駱靈兒,映月也是對張凡非常牽掛的,只不過這個映月,似乎太過好強,總是不肯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她甚至威脅張凡說,若是他有了什麼意外,自己再也見不到他的話,她就立刻去找比的男人。聽起來像是威脅,但是更像是一種賭氣,甚至於張凡都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了,惹得映月是一陣白眼。不過張凡心裡面明白的很,映月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放不下心裡的那種好強又不肯示弱的性子罷了。
    這種傷感非常的告別場面,讓絲毫不知內情的朱翊鈞有些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他看來,這一次主要是因為他父皇來信讓他先行回京,其他人只不過恰巧也要去京城,和他同路罷了。對於這種嚴肅而又傷感的告別場面,他自然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旁邊的阮兒也並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在這裡算是個外人,雖然她也想和張凡弄好關係,不過張凡一直都表現的有一些討厭她,她也就不會自討沒趣了。
    倒是年紀不大的努爾哈赤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倒不是說努爾哈赤老成持重,年紀小小就會察言觀色什麼的,他能看出一些東西主要是因為經驗。在東北生活的時候,建州女真的各個部落之間也並非是親密無間,有時候也會有些戰事發生,甚至於他們還要抵擋元蒙王庭的進攻。
    而每次只要是戰事來臨的時候,部族中的頭領就會讓部族裡的老弱婦孺、以及一些不能打仗卻是身份重要的人暫時離開,以避戰禍。雖然努爾哈赤如今只不過十歲而已,這種經歷他也並沒有太多,但是他完全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如今張凡所做的和那些面臨戰事的不足頭領所作的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在趕緊轉移自己最為重視的人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經驗畢竟是經驗,努爾哈赤絲毫看不出來這繁華的江南之地,又是靠著大海的地方會有什麼人來進攻。倭寇他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他也沒有見過有什麼大舉進攻的跡象。因此,張凡的這些行為雖然讓他深感疑惑,但是猜不准的東西他也不會亂說,這才沒有告訴朱翊鈞什麼。
    張凡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心裡面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捨的情緒是肯定有的,但是更多的則是放心,畢竟如今這裡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去牽掛的人了,放開了心思的他可以好好來處理這件事情。
    只不過,他想起來剛剛告別的時候,徐階對他所說的那些話。
    「如今你心裡面所牽掛擔心的人馬上就要去安全的地方了,你也應該能放心了吧。」徐階走過來對張凡說道,「如此一來,你也能放下包袱來對付現在的事情了。」
    「閣老說的不錯。」張凡微笑著說道,「不過張凡還想請閣老幫著我保住這個秘密,不要對其他人說,尤其是太子殿下。我伯父我倒是不擔心,或許他們知道之後會擔心我,但是我伯父他並非是個莽人,再加上有閣老在,定然能夠勸說他一番。我就是擔心太子殿下,閣老也是知道殿下的脾氣的,畢竟還是個孩子,我怕他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這個老夫我自然是知道的。」徐階說道,「我不會馬上就將事情說出去的,起碼在到天津衛之前不會說的。」
    徐階的話讓張凡笑了起來,若是到了天津衛,那裡距離京城只不過半天的路程,朱翊鈞就是想搞什麼花樣也是無能為力了。而且若是張凡這裡關於倭寇會大舉進攻的事情是真的話,恐怕還不等他們到得了天津衛,消息早就已經傳過去了。
    「老夫想要和你說的是,你這次的做法非常不智。」徐階突然開口說道,「老夫並不是說你將自己的猜測上奏陛下,或者是擅自調查此事有什麼不值,而是說你擅自通知沿海駐軍的將領,太過不智了。」
    「閣老這話是怎麼說的?」張凡被徐階的話說的非常疑惑。
    「你得慶幸,你入仕的時間還不算太久,而且你現在所擔任的並非是朝臣,並沒有牽涉太多的利益關係,要不然這次的事情你做的可就非常危險了。」徐階繼續說道,「你想想,咱們先不管這次倭寇到底會不會大舉侵犯我大明,就說當真會有這件事情。如今沿海一帶的防衛以為戚繼光的功勞而再度變得懶散起來了,即使你去了書信警告他們,估計也沒有幾個人當回事。到時候倭寇攻過來,必然會讓他們乘虛而入。先不管這場戰事的結局如何,讓倭寇這麼輕易地攻進來,必然是有人要承擔責任的。
    「那時候,懲治幾個將領並不足以服眾,必須要有份量大的人物來頂缸。那麼你這個提前能夠提前得知消息的人無疑就成為了最好的人選,到時候那些個眼紅你平步青雲的人、或者是和你政見不合的人都會站起來無限於你。那時,即使你再能得到陛下的寵愛,估計也要對你產生不小的影響。所以說你如今的身份和你的經歷幫了你這一次,但是老夫不認為你是考慮過這些才這麼幹的。這一次算是你走運了,但是下一次呢?」
    張凡聽了徐階的話之後,一開始還有點不以為意,覺得徐階太過小題大做,畢竟這種黑白顛倒的事情也太過荒謬了一些。但是他心裡面一想,背後冷汗就下來了。這種事情未必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歷史上類似的事情可是有過不少。人,其實與動物是相同的,都想要過的好,都想要權利,讓別的同類聽命於自己。但是人與動物之間所不同的是,人的心思太過複雜了,有時候為了利益,人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徐階的這番話也是給張凡提了個醒,讓他明白這為官之道,比他所想像的要更加複雜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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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6
初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名聲在外
    「王猛,你說說,這件事情可不可笑!」張凡有著含帶怒氣的聲音大聲地說道,「如今形勢已經如此明顯了,這些人居然還在那裡信口開河,睜著眼睛說瞎話!」
    「大人不必動怒,何必為了那些人而大動肝火呢。」王猛在一旁是趕緊勸道,「其實那些人本不是如此的,卻是因為長年駐守這江南繁華安定之地,再加上前些年有著戚將軍在這裡鎮守,用不著他們多事,這才會變得如此懶惰怕事。若是在北疆的話,這種情況絕不可能。」
    讓張凡之所以能夠生這麼大氣的,正是那些東南沿海駐守的將領。這些人接到了張凡的書信之後,和送信去的張凡的手下那是滿口子的答應,絕對會按照張凡信中所說的那樣,增強海防。
    但是所謂的陽奉陰違便在這一時刻體現出來了。話說這「太平盛世」的,又有誰想在這盛夏酷暑的時節做那份辛勞的工作。整天在軍營中和那些個滿身臭汗的軍漢為伍,還要時不時地去海邊巡查一番,這哪裡有在家裡抱著小老婆親熱來的舒服。雖然這兩種選擇都會讓人熱出一身汗來,但是,究竟該選擇那一種呢,呵呵……
    而且,即使張凡在信中已經點明了,如今已經有好幾處州縣東城門的門官被人毒害,但是這些將領們卻是沒有一個人注意過這件事情的。
    一來,這件事情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過荒謬了,九成的人都認為若是有門官被害的話,定然是因為那些門官自己的原因,絕對不會是和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倭寇將要大舉進犯而扯上什麼關係的,要不然何不來刺殺他們這些負責沿海防衛的將領,殺幾個門官有個什麼用。
    二來,那些個被刺殺的門官雖然按道理來說,他們都是正在服役的兵俑,但是他們出了事情是歸當地的府衙管轄。按理說幾乎這江南一地所有的門官都是從沿海防衛的軍中選取的,作為他們的上官,這些負責防衛的武將也是有權過問此事的。但是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當地的府衙做第一負責人,他們又怎麼可能去攬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呢。
    最讓他們覺得張凡的消息不可信的一點就是,自打張凡的信送到這些個將領手上之後,城門門官被殺的事件就這麼停止了,風平浪靜的好像從來就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樣。出了那幾家死了人的家中還在傷心之外,就再也沒有人關心這事了。
    而這點也是讓張凡現在有些憤怒的原因。這些個倭寇實在是有點太過警惕了,這才一個人被張凡的手下抓來,就全線撤退了,弄得王猛再也抓不到半個人了。而好不容易抓來的那個,也已經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了,如今,線索算是徹底斷了。
    張凡為了這件事情,這幾天還大罵這幫子倭寇不爭氣,沒有一股勇進之心,才這麼小小的挫折就停滯不前了,這樣的組織必然是沒有前途的。
    這番話聽得王猛、梁超等一種手下那是一陣汗顏,各個都是用著一副一樣的目光看著張凡,卻又不好說什麼。想來張凡也是被這件事情搞得焦頭爛額才會說出這種話來,幸好這裡沒什麼外人,要不然又是一大堆彈劾的奏章要擺在隆慶的龍書案上了。
    只不過牢騷就是牢騷,牢騷發得再大,那也是改變不了現狀的。張凡心裡面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番發洩之後,也就停了下來。
    梁超和黎陽兩個人這一番蘇州、松江之行算是毫無收穫了。當然,他們查明了蘇州那個死去的門官也是被人用毒針刺殺的,並且松江府也有門官被殺。但是這些消息張凡早就已經知道了,這讓梁超心裡頭既高興,又不爽。高興的自然是張凡能夠早些知道這個消息,畢竟事關重大;不爽的自然是他失去了一次立功的機會,而且是立大功的機會,畢竟事關重大。
    「大人,您看我們現在怎麼辦?」王猛見張凡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上前問道。
    「怎麼辦?」張凡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王喜亮那邊可有什麼進展,查到什麼了嗎?」
    「他那邊暫時還是沒什麼進展。」王猛說道,「主要是關於那三個字實在是沒有什麼記載的東西可以查詢,完全就是靠王喜亮一個人在那裡想,所以進度才會這麼慢。」
    「靠他一個人想?」張凡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所有的希望,唯一的突破口就在他一個人身上了?這種大事怎麼能夠如此,這也太過兒戲了!」張凡顯示出了他極度不滿的心情。
    「這……雖然卑職十分不願這麼說,但是從如今的情況看來,也只有這樣了。」王猛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說這王喜亮也真是,這就是你們找到的最為精通扶桑話的人了?」張凡問道。
    「這……大人,王喜亮確實是衛中最為精通扶桑話的人了,其他人無出其右。」王猛回答道,「王喜亮早年在因為仇人的追殺,在扶桑島上過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了,躲在鄉下,這才會如此精通扶桑話。」看來這個王喜亮也是有歷史的了。
    「等等,你說什麼?」張凡彷彿聽到了什麼,趕緊問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卑職剛才說,王喜亮因為早年被仇家追殺,躲到扶桑島上避禍將近十年的時間。」王猛不知道張凡聽出了什麼,但是還是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不是這句,下面的那句。」張凡搖了搖頭說道。
    「所以他才會如此精通扶桑話。」王猛開始疑惑了。
    「也不是這一句。」張凡繼續搖頭說道,「你說他在扶桑的時候都躲在哪裡?」
    「鄉下啊。」王猛不知道這一點對於張凡為何會如此重要。
    「這就是了。」張凡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你們應該知道,扶桑那個地方,等級森嚴到了一種極端,有點身份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傳進老百姓的耳朵裡。你們想想,衛中的記載上有提到過,雖然不是很顯眼,但是還是有寫著。扶桑幾次發生大規模的戰亂,每次出事之後,百姓全都是傷亡慘重,原因並非是那些打仗的將領毫不關心民間百姓的死活,而是因為,他們將消息封鎖的太過嚴密了,百姓們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消息。」
    「大人的意思是,王喜亮是因為那段時間躲在了扶桑民間,這才不知道這三個字到底是指誰?」王猛問道。
    「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張凡說道,「而且,從這一點上面來看,這個人必然是在扶桑島上大大有名的人物。王喜亮也說過他對這個名字很熟悉,在扶桑聽到過。可想而知,在官家對民間消息如此封鎖的扶桑,這人的名字都能傳到百姓中去,可見此人名聲之大。」
    「可是大人,即使我們知道了這個情況,如今也沒有什麼辦法啊,畢竟……」王猛有些為難地說道。是啊,現在他們能找的到的,精通扶桑話而又對張凡忠心耿耿的人只有這個王喜亮了。
    「不,並不是只有他。」張凡說道,「我倒是知道一些人,他們也精通扶桑話,而且還跟扶桑的那些個大人物打過招呼。」
    「大人,這些是什麼人?」一旁的梁超問道。
    「那些出海行商的人。」張凡說道,「他們帶去了我朝的貨物,這些貨物雖然在我朝並非是最好的,但是對於那些扶桑人來說,必定是非常精貴的東西。特別是偶爾帶去一些做工精美、價值連城的東西。這些東西自然不是賣給平民的,那麼就只有扶桑那些有錢人,特別是有身份,名聲在外的那些人用了。」
    「大人意思卑職明白了,卑職這就去找那些人。」梁超聽完了,就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就要離去,看來他是想要立功心切啊。
    「站住。」張凡叫住了他,說道,「你這麼有幹勁是好事,但是光有幹勁沒有頭腦也是不行的。你知道去哪裡找這些人嗎?就算你找到了,他們一聽你的身份,估計就會有一大半的人『不在家』,而且你這麼一家一家地去找也太過麻煩了。」
    「這……是卑職孟浪了,還請大人指點。」梁超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現在就給我快馬去蘇州,找趙顯德,他在這行幹的不錯,必然知道這些人。」張凡說道。
    「遵命,大人。」梁超單膝跪下,向著張凡行了一個軍中得令的禮數之後,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看到梁超這幅著急的樣子,張凡不由得搖著頭無奈地笑了笑。不過隨即,他就開始繼續擔心起別的事情了。
    就算能夠搞清了背後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一切,但是如今想要阻止倭寇的進攻似乎已經有點太遲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張凡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倭寇們到底打算進攻那裡。不知道目標,無法及時做好防範,這才是最讓張凡擔心的事情。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6
初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八章 背後之人
    「大人,您要的人我都幫您找來了。」趙顯德一副恭敬微笑的模樣,互搓著雙手向張凡說道。那副樣子十足一個奸商。
    張凡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十餘個,和趙顯德如今的表情一模一樣的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讓他們過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趙顯德又是一陣獻媚點頭,然後轉過身去。只是他這麼一轉身,背對著張凡之後,那臉上那副獻媚的表情就瞬間完全改變了,變成了一副高人一等,悠然自得的模樣。
    「你們都聽到了,大人找你們來是有話要問你們。大人問你們什麼,一定要據實相告,切莫有半點虛假和掩蓋,不然又你們好看的。」趙顯德完全是一副上官對下屬的姿態說道。
    「那是自然的,在大人面前,草民們怎麼敢造次。」立刻有人謙恭地說道。只不過這些人心裡面都是對趙顯德大大地鄙視了一番,不過倒也只是如此而已,趙顯德平日裡為人也還算不錯。
    張凡心裡也是笑了笑,他自然能夠明白趙顯德此時的心情。畢竟自己給了他一些,雖然說不上是承諾,但是很有希望的東西,尾巴自然是會翹起來的。
    沒有再在這上面浪費什麼時間,張凡朝身後招了招手,王喜亮走了過來。
    「各位都是出海經商的人,而且全都是在扶桑發財的,想必是應該精通扶桑話的。」張凡開口說道,「今天我讓你們過來,是有件事情要問問你們,看看你們可能知道些什麼。」說完,張凡對王喜亮點頭示意。
    「我這裡有個扶桑人的名字,不過並不是全部,只有幾個話音。」王喜亮對著這些商人開口說道,「『阿西卡』這三個話音,你們可能想到什麼人?這個人想來在扶桑應該是很有名望的,鄉野之間也能聽到這個名字。」他可不會說是自己聽到過的,而如今自己卻是忘記了,那樣實在是太過丟面子了。王喜亮雖然有些不爽,自己沒有解決張凡的疑問,如今卻是要找這些個商賈來詢問。不過他並沒有什麼異議,畢竟一來,這是張凡的主意,他可無權反駁;二來,這些個商賈的的確確是經常和扶桑的那些貴族們打交道,興許真的能從他們口中打探到一些什麼。
    聽了王喜亮的話,這幫子人都開始皺著眉頭想了起來,只不過其中到底是有幾個人真的在想,幾個人只是在做做樣子,這個可就看不出來了。張凡心裡也是明白的很,雖然他比較相信趙顯德,但是也難保這些個來到這裡的商賈當真,沒有抱著想來這裡接近自己的想法兒濫竽充數的人存在。
    搖頭、搖頭、在搖頭,一個個的搖頭否定,這讓王喜亮和張凡也是深感無奈,而且推薦這些人來的趙顯德臉上也是隨著搖頭的次數一次比一次更黑,他的心裡面也是在一次比一次地更加發慌。趙顯德行商也算是有些年頭了,雖然如今的成就和他自身的走運是分不開的,但是在西方有句話說的好,「大海是男人的戰場,征服了大海的人可以征服一切」。趙顯德雖然不是什麼航海先驅或者是開創者,但是好歹這幾年的大風大浪也讓他的心境昇華了不少,雖然他仍舊擺脫不了商人的事故。
    這一次,雖然張凡派去找他的梁超以及張凡本人都是用一副輕鬆隨意的樣子,彷彿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但是趙顯德還是能夠感覺的出來,這次的事情必然不會是什麼小事。而自己推薦過來的人卻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搖頭,這當然會讓趙顯德心中非常的發慌。畢竟丟了面皮,事情事小;萬一張凡當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而被自己給耽誤了,那他可能就會有什麼「無妄之災」了,畢竟張凡雖然看起來親切的很,但是當官的什麼心思,他們這些個商人還是不敢妄加斷定的。
    不過不管趙顯德心中怎麼想,也不管張凡面上失望的神色越來越嚴重,搖頭的人數還是在增加著。終於,十幾個人除了最後一個之外,全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想不起來那三個扶桑話音所代表的人。
    於是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最後一個人的身上,張凡這邊和趙顯德是希望的目光,而那些搖了頭的商賈們卻是嫉妒外加期盼的目光。嫉妒的自然是若是這人若是當真想起來了什麼,那麼這一次他在欽差大人面前可就是大大露臉了;期盼的自然是希望他什麼也想不到,如今的這幅樣子只是故作姿態罷了。
    「大人,草民想……到……了……」那人忽然面露喜色,抬起頭剛想說什麼,卻是發現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而且這麼多道目光之中有著熱切以及憤怒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不由得讓這人嚇了一跳,出口的話也是就這麼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快說,你想到了什麼!」張凡趕緊問道。
    聽到張凡的文化,那人也是定了定神,他心裡面也是明白其他的商賈為何會憤怒地看著自己。不過他心裡面同時也明白,在張凡這位欽差大人面前,他這一次可算是大大地露臉了一會。
    「那還是草民第一次去扶桑。」那人似乎回憶了起來,「當時草民也是聽說過扶桑,知道那裡盛產金子,想去發一筆橫財。當時的草民也是初入這行當,並不是太懂得做生意,第一次就是下了血本,帶去了許多上好的瓷器和絲綢,還有一些平日裡只有那些官老爺家中才用得起的東西。」
    雖然這人如今說的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張凡並沒有打斷他的意思,他生怕自己這麼一驚,這人會忘記了什麼。
    「但是等到草民到了扶桑那裡之後,卻發現更本就不是這麼回事。」那人繼續說道,「扶桑百姓簡直是窮的要死,很多人都是衣不蔽體,平民甚至連擁有姓氏的權力都沒有,只有個名字稱呼。
    「草民沒有什麼門路,那裡的百姓有無力購買草民的東西,大多只不過是來看個新鮮。還好,當時草民並不精通扶桑話,所以雇了個人幫著草民傳話。他說草民登岸的地方太過偏僻,就是這裡的大名也沒那麼多金子來購買草民的東西。於是草民就聽從了他的意見,再次登船,向著扶桑的本州島駛去,目的地就是扶桑的京都。
    「在那裡,草民雖然沒有見到他們扶桑自稱是神之一族後裔的天皇,不過卻是見到了一個人,扶桑室町幕府的第十五代征夷大將軍,足利義昭,他的姓氏用扶桑話說起來就是『阿西卡嘎』。」
    聽到這裡,王喜亮突然是仰頭打探,顯然他也是想到了。
    「你確定,你沒有記錯嗎?」張凡卻是要確認一番,畢竟此事關係重大,有不得半點疑問,「這件事情可不是說笑的,你可要給我想清楚了。」
    「這點草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有錯。」那人十分肯定地說道,「而且草民記得很清楚,之前他的名字叫做足利義秋,足利義昭這個名字是在他就任了第十五代征夷大將軍之後改的。雖然是個外族人,但是那畢竟是草民這輩子第一次見過的一國僅次於皇帝的人物,草民當然不會忘記。」那人萬分肯定。
    「你們先下去吧,本官這次倒是要好好謝謝你們了。」張凡揮了揮手,顯然是有正事要說,讓他們先離開。
    這些人也是識趣的很,知道張凡讓他們離開必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他們也沒有表示出有什麼不爽的。而且張凡剛才的話似乎是對著他們全部人一起說的,並沒有針對哪一個,這也讓他們的心情平衡了不少。
    帶到這些人都走了,剛才站在一旁的王猛和梁超兩人也是走了過來。
    「大人,這……卑職也真是太笨,早該想到的。」王喜亮大歎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他,錦衣衛中雖然有卷宗記載,上面也是同時記載了扶桑文字和漢字。但是王喜亮只認識漢字,他雖然精通扶桑話,卻是不會寫。因此他雖然多次看到過「足利」這兩個字,卻始終都不知道它們的讀音。
    「如今既然已經明白了到底是誰,也就不必說這些了。」張凡擺了擺手,他並不打算在這上面耗費什麼力氣,過去的就算是過去了。
    「大人,這麼一來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王猛說道,他之前也是做過對扶桑的研究的,「那足利義昭雖然名義上去屈居於扶桑天皇之下的,但是他們的天皇早就沒有什麼實權了,行政的就是大將軍。足利義昭完全有能力調動數量如此之多的『亂波』來我朝弄出這番動靜。」
    「只是大人,如今還是有些疑問啊。」梁超卻是皺著眉頭說道,「這足利義昭雖然是個大人物,名義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際上就是扶桑的統治者,可是他為何要這麼做?難道那些扶桑的將軍幕僚都是擺設不成,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嗎?」
    「關於這一點,我倒是知道原因。」張凡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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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九章 解決辦法
    「關於這一點,我倒是知道原因。」張凡笑著說道。
    幾個人聽到張凡的這番話,都用著疑惑地眼神看著他。想大明朝關於扶桑的消息,除了錦衣衛就要數東廠的卷宗記載的最為全面了。錦衣衛和東廠雖然名義上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實際上兩幫人之間的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再說了,這些關於國外的信息,只要是不牽涉到什麼內部的事情,兩方都是能夠借閱的。
    王猛等人也是讀過扶桑的卷宗,東廠那邊也確實是要比錦衣衛的全一些,但是仍然有許多東西是他們不需要關係的。就比如這足利義昭,這人雖然是室町幕府的第十五代征夷大將軍,在扶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那個在他之上的人也只是名義上而已。但是這個人實在是有點平庸了些,沒有什麼人關注過他。
    所以張凡剛才說他倒是知道一些,也不怪其他人會詫異了。
    張凡是怎麼知道的,他回到這大明朝之前,是個經濟學專業的學生,但是他的歷史就馬馬虎虎了,當年高中的時候,他的歷史成績也就是馬馬虎虎地能及格而已,連中國歷史都不怎麼太過精通的他,又怎麼可能去關心日本歷史呢。
    不過這也都要感謝他上輩子趕上了電子娛樂行業的大發展了,這種題材的遊戲他是著實玩過不少。像什麼《太閣立志傳》、《信長的野望》之類的,玩著玩著,也就知道了不少東西。張凡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好笑,想到如今如此棘手的麻煩,竟然因為當年自己在電腦房中兩三塊錢一個小時的遊戲時間而有了突破。看來當真是應該因材施教了。
    以上都是些小插曲,張凡回過神來之後,看見自己的手下們都在看著自己,知道他們在等自己的解答,也不再賣什麼關子了,開口說道:「這個足利義昭是扶桑第十二代大將軍足利義晴的養子,第十三代大將軍足利義輝的親弟弟。這足利義輝被其堂弟足利義榮暗殺,並且被奪了大將軍的位置。他卻是擔心正在出家的足利義昭和他爭位,也想暗殺他。好在足利義輝的舊部相幫,再加上足利義昭想多方大明請求相幫,那些人也是同意了,但是卻遲遲不動。知道兩年之後,他才坐上這大將軍的位置。
    「這個人不能說沒有頭腦,但是他名不是十分的聰明,而且心境極其容易被眼前的事情所迷惑。再加上他出身也是不錯,所以自大自慢也是不缺。若是說這足利義昭策劃了這一次的進攻,我倒是一點都不吃驚。」
    「可是大人,這個足利義昭為何要這麼做?」王猛問道。
    「恐怕情況和我們之前想的差不多,定然是劉山放出去的消息被他知道了。」張凡說道,「既然他得不到我大明朝的支援,恐怕也不希望他的對手得到。這次的進攻可能在開始之後,扶桑那邊就會放出消息,告訴我們是誰做的。」
    「大人的意思是,這個足利義昭一邊打算攪亂劉山冒充朝廷給他的對手的承諾,還一邊打算讓我們幫他討伐他的對手?」梁超問道。
    「不錯,當真是好算盤啊。」張凡說道。
    「大人,既然如此的話,我們應當怎麼辦?」王猛問道。
    「本來,這種計策好是好,卻也是最容易就被化解的了。」張凡說道,「我們只要把這情況告訴他的那個對手,讓他知道足利義昭正打算對付我們,而後方空虛,讓他乘虛而入就行了。若是那人向我們要劉山的承諾,到時候看看情況,若是不怎麼過份的話,給他些甜頭又能怎麼樣。」
    「大人的這個辦法不錯。」王猛聽了之後點頭說道,「可是大人,如今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劉山當時是去找的扶桑的哪個大名啊。」
    「這確實有點麻煩,若是不知道是誰的話,恐怕只有等到倭寇們攻過來之後,讓他們自己說了。」張凡皺著眉頭說道,「只是那麼一來,這江南之地就免不了有一場兵災之禍,百姓又要受苦了。不過我可不會坐等著這件事情的發生。」
    「大人打算怎麼做?」梁超問道。
    「我想我已經能猜得到,足利義昭要陷害的是誰了。」張凡說道,「正是那扶桑如今風頭正勁的織田信長。」
    「大人,這……」提到這個人,一旁的王喜亮卻是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看到他這副樣子,張凡不由得出言問道。
    「卑職在扶桑的時候,雖然為了躲避仇家,避人耳目,一直都是躲在鄉間的。但是這織田信長的大名,那可真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王喜亮解釋道,「卑職有幾次甚至遇見過他率軍於別的大名打仗的場面,這織田信長倒也真是個人物,治軍嚴謹之餘,謀略也是有些的,特別是他有一班對他極為忠臣的手下,更是讓他如虎添翼。
    「但是大人,卑職並不是太贊成與織田信長交好。」
    「哦,為什麼,你說來聽聽。」張凡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問道。
    「這個織田信長因為名氣不小,所以他的事情卑職也是知道一些的。」王喜亮說道,「此人少年時候放蕩不羈,被人稱作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其實這只不過是他這個人太過隨性了而已。此人隨性到了毫不在意地與那些西方的商賈做交易,雖然他在自己的領地上還是坐著祖先的那一套,但是很多東西他都敢改變。
    「從這裡看,這個人非常的開明,作為一個君主來說,絕對是個稱職的人。但是他這個人有個問題,為人實在是太過冷酷嗜殺了,他的家臣對於他的恐懼要大於恭敬。這個人的身邊很少有著軍師的存在,不管是打仗還是管理他的土地,全都是依靠他自己一個人的意思,太過獨斷專行了一些,只有一些主薄之類的人,而且是要他十分信任的人才能跟在他的身邊。
    「以織田信長的本事,卑職覺得他早晚能夠統一扶桑。但是卑職擔心,這個人到了那個時候,其野心會不在拘泥於扶桑那篇三寸之地,會把目光對向我大明朝。雖然我朝地廣人多,能人賢士更是多不勝數。但是那樣一來,又會有不少百姓遭到兵災之禍。」
    王喜亮倒是有些眼界的,他的這一番分析也是合情合理。不過張凡並不認同,一來,那自然就是張凡心裡頭明白的很,織田信長是絕對活不到他一統扶桑的那一天的,再過十來年的時間,他那個優秀的部下明智光秀就會叛亂,並且殺死他。張凡倒是不擔心如果有了他的介入這件事情會不會發生什麼改變,他回到這大明朝這麼長的時間了,卻是有些覺得,歷史上有些事情該發生的確是還會發生,起碼十年之內的事情,即使他現在再想要改變也不會轉變。他所要改變的是幾百年後的未來。
    二來,那自然就是關於織田信長這個人了。誠然,王喜亮所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張凡卻不會像他那麼去想。此人太過獨斷專行,太過冷酷嗜殺。就算他能夠平安活著而一同扶桑的話,到時候必然還是會有人對他那種苛刻的要求不滿,叛亂是肯定的。到那個時候,估計他就要開始忙著平叛了,哪裡還有功夫去想那副對外擴張的野心。
    但是張凡並不會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了。只是十幾年後的一件事情,讓張凡開始後悔當初沒學好歷史了。十幾年後,織田信長身亡本能寺,其部下羽柴秀吉重拾織田信長的舊部,改名豐臣秀吉並且當真一統了扶桑。只是這豐臣秀吉就如同幾百年後的日本納粹一般,有著那份對外擴張的野心,想要一同亞洲,而是出兵朝鮮。看來張凡這個不知道情況的人是阻止不了那「萬曆三大征」之一的了。
    「不,如今只有這麼個辦法了。」張凡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即使之後這背後是足利義昭在搞鬼,但是我們又能怎麼樣,派人去扶桑攻打他不成?我就是要接織田信長的手來消除這一次的兵患。至於之後的那些個顧慮,那起碼也是要十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十幾年的時間足夠我們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了,不必如今就開始籌劃。」
    「是。」三人都是應是。既然張凡都這麼說了,而且如今的事情的確是急迫地很,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王喜亮,既然你精通扶桑話,這次就你去。」張凡吩咐道,「我會從趙顯德那裡借條船來給你用。既然這一次是去要讓織田信長給我們幫忙,那自然就是要給他一些好處。我會撥給你一筆錢,就送錢過去好了。」
    「大人,那些個銀子……」一旁的王猛想要提醒張凡,那些錢財如今已經上報給隆慶了,若是未經允許就動用的話,會出麻煩的。
    張凡卻是阻止了他的訴說,說道:「這件事情我自由分寸,你不必擔心。」
    「對了,王喜亮。」張凡突然又對他說道,「這次你去的話,就不要再提劉山了。」
    雖然不明白張凡為何要他這麼做,但是王喜亮還是點頭稱是。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7
初臨貴地 第二百六十章 馮寶相幫
    「大人,好消息啊。」梁超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手中還揮舞著什麼東西。
    「什麼事情如此慌張,看起來當真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據讓讓你如此高興。」張凡微笑著說道。這倒不是說他現在還有功夫說笑話,他只不過是在故作輕鬆罷了。
    前天,王喜亮帶著一批廠衛們已經乘船出發,想著扶桑駛去。為了避免在海上碰到倭寇,他們特意繞了遠路,從黃海東邊繞了一個大圈子駛向扶桑。雖然說這條路線並不是完全的安全,可是相對來說要好上不少,畢竟倭寇所用的都是小艇,速度又不快,不太可能費這麼大的功夫繞到這裡來。雖然走這條路有點耽誤時間,但是也沒辦法,他們乘坐的是商船,有沒有火炮之類的防禦武器,而且即使有,張凡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把他們裝上去。再說了,朝廷的公文沒到,張凡倒是有權利調動戰艦,但是他沒權利徵調戰艦。船上的人手雖然人人佩刀,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也只能這麼做了。
    不過張凡他們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弄清楚,這一次的倭寇打算攻打大明朝的什麼地方,從哪裡登陸。不知道這些就沒有辦法作出防禦,實在是讓人鬱悶。不過就像上面說的那樣,山東那裡距離扶桑確實是有些遠了,並不適合大批的小艇長途行駛,而且中途隔著整個朝鮮半島,不是對倭寇們有利的目的地。
    「朝廷的公文下來了。」梁超興高采烈地說道,手中的東西也遞了過來。
    「當真?」張凡聽到了這個消息也是驚喜非常,趕忙從梁超手中拿過東西打開來看了起來。
    梁超見張凡在看著公文,也沒有打擾他。等到張凡抬起頭,他才開口問道:「大人,朝廷下來的公文上面怎麼說啊?」
    「這份東西裡面都是官話,不過我如今是封了驅夷將軍,如今倒是有了能夠臨時調動這山東、南直隸、浙江和福建幾省全部兵力的權利,不過只要是沒有戰事發生,我這權利也就只是調動而已,指揮不了他們作戰。而且為了能確保這裡的戰事早日瞭解,陛下還是掉了戚將軍極其麾下的戚家軍來這裡,不過路途遙遠,估計戚將軍到這裡也要很長時間。」張凡說道,因為事關重大,公文是先到了,聖旨卻是要押後兩天才能到,不過這並不妨礙張凡現在就行使他的權利。不過張凡隨即又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不過這一次我還真沒想到朝中能這麼快就將這沒有什麼證據的事情有了個定論,連公文都擬好並且發下來了。」
    張凡的這個疑惑倒並不顯得奇怪。大明的朝廷辦事拖沓是出了名的,出了在明太祖朱元璋的時代,那個時候因為朱元璋的震懾力,倒當真是政事行起來雷厲風行,並不怎麼拖沓。但是之後,即使是朱棣做上了皇位,以他那矯勇善戰的赫赫威名也是鎮不住朝廷裡的那些個大臣。當年遷都順天府一事,朱棣可謂是被那些個文臣給煩了透頂。由此可見大明朝廷辦事的效率。
    這一次,張凡上奏的事情不可謂不大,但是他的奏章中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所以張凡才會奇怪,為何這一次的公文下發的如此之快。
    「送公文前來的人是咱們的人,卑職倒是聽他說了些情況。」梁超聽到張凡的疑問之後,開口說道,「聽說大人的奏折上到陛下那裡之後,陛下是非常相信大人的。奈何內閣之中,高拱及其跟班的那個郭璞不同意,李春芳卻是什麼都不說。而大人的老師張大人也是同意大人的,提過一次,卻是見其他人都不認同,就不再說了。」梁超說著送信的那個廠衛告訴他的事情。從這裡也能看出錦衣衛的能耐,朝堂上面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是一清二楚的。
    張凡對於張居正的做法並沒有什麼異議,他知道張居正的苦衷。畢竟張居正如今正在謀劃那改革變法之事,不想引來太多的政敵是很正常的。
    「照這麼看起來的話,想必那些個朝臣也是反對我的吧。」張凡問了這麼一句,只是他的語氣卻更像是在陳述。
    「大人說的不錯,朝中六部的尚書和侍郎,還有那些有資格早朝的官員幾乎是全都反對大人。」梁超說道。
    「這就有點奇怪了,照這麼說起來的話,我這折子可就算是石沉大海了。」張凡疑惑地說道,「而如今怎麼會突然就通過了呢?」
    「其實,大人,這裡面自然是有人幫忙的。」梁超說道,「正是那馮寶。」
    聽到梁超的回答,張凡一點都不驚訝。馮寶會幫他的忙,這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且馮寶也有著足夠的理由幫他,畢竟他所需要的賬簿如今還在張凡的手裡。風暴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張凡,或者說是那些賬簿,身處危險之中而不幫上一把。只是張凡還是非常疑惑,要知道,馮寶雖然掌著東廠,又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其權利自然是大得很。但是如今滿朝文武幾乎是全部都不同意張凡的折子,他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讓張凡的折子通過的,還讓朝廷能這麼快就下發公文。
    「要說這馮寶,當真是有些套路。」梁超沒等張凡問出來就已經開口說了起來,「他知道了大人的折子在朝廷裡面無人同意,但是他知道陛下的心思,知道陛下其實是想同意大人的,只是苦於並無證據證明大人的話。朝堂之上,兩天討論並無結果之後,第三天,陛下卻是突然接到了東廠的折子,說是東廠前些日子在浙江福建一地抓到了不少倭人,而且他們並非是普通倭寇,而是全都打扮成我大明百姓的模樣。並且這批倭寇嘴巴死硬,問什麼都不肯開口。
    「這件事情一捅上去,朝廷裡頓時就炸開了鍋。這幫朝臣聯想到之前大人的折子,也是終於相信大人的話了,這才會讓公文下發的如此之快。」
    張凡聽了他的話之後,心裡面是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種事情。看來這馮寶當真是想那個掌印太監的位置想瘋了,居然為了這件事情幹出了這種事情,往大了說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真有那麼巧?看來老天爺待我張凡不薄啊,等回去倒是要多上幾柱香了,當然,也得去看看馮寶,跟他說聲謝謝了。」張凡彷彿是毫不知情一般地說了這麼一句。
    聽到張凡的這句話,本來還想開口的梁超卻是打住了。看來張凡和馮寶的關係倒真是相當不錯的,本來梁超還想勸勸張凡將這件事情作為一個防範馮寶的籌碼獻給張凡,但是見張凡並不想這麼做,他也就不準備再說了。他相信對於這件事情,張凡心中必然會有打算的。
    「大人,如今您已經得了朝廷的公文,想來現在行事也能好上不少了吧。」梁超丟掉剛才腦子裡的想法,說起眼前的情況來。
    「現在的情況,有這份東西在手裡確實是方便了不少,不過還是不行啊。」張凡歎了口氣,看著一臉疑惑的梁超解釋道,「你想想,如今我們根本無法確定倭寇要打哪裡。雖然我有了權力調兵,那些將領也必須得聽我的,但是恐怕有許多人都是不太願意的。到時候我只能駐守一地,而其他三省的將領我就估計不到了。」
    梁超聽張凡這麼一說,心裡面想了想,果然是這樣,無法確定進攻的地點,就無法做出針對性的防禦。張凡只能駐守一地,督促當地的將領。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呢!
    「其實大人,這件事情本來就不管您什麼事情,大人完全可以就這麼離開這裡,把事情交給其他人去做。」梁超如此說道。他這麼說倒不是因為他懦弱,或者他不顧百姓死活。他這麼說是擔心張凡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惹上什麼麻煩。
    「我也不是沒這麼想過。」張凡表情無奈地坦言說道,「但是,我又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此地百姓受苦,更不用說這裡還是我的老家了。而且,如今說這些都已經遲了,陛下的聖旨再過幾日就要到了,我如今已經是無法抽身了。」
    兩人正說著話,王猛從門外走了進來。
    張凡沒有注意到他如今的表情,而是開口告訴了他如今已經拿到了朝廷的公文。現在他有權利調動著四省之地的兵力了,雖然不打仗的話,他就無權直接指揮。
    「大人,卑職有件事情要匯報。」王猛卻是一臉嚴肅地說道,「大人可以跳過調兵的那一部分,而直接開始指揮作戰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果然,張凡聽到王猛這番話,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趕忙問道。
    「倭寇已經打了過來。」王猛說出了張凡心中想到的情況,「如今淮安府、松江府、寧波府已經告急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凡和梁超二人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該來的始終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7
初臨貴地 第二百六十一章 倭寇來襲
    揚州府的城門如今大開著,從松江逃出來的難民如潮水一般地湧入。張凡看著這幅景象,彷彿有回到了慶陽府一般,那個時候也是如現在一般的難民如潮,只不過那個時候,北疆的百姓們躲的是韃子;而如今這江南的百姓躲的確是倭寇了。
    只不過還是有點不同的地方,北疆因為多年遭受韃子的侵襲,百姓們似乎都有些習慣了。雖然也是悲慘的很,但是北疆的百姓明顯是要有經驗的許多。
    但是這江南就不同了,雖然這裡也有過倭寇大舉侵襲的例子,但是畢竟只有那麼寥寥無幾的幾次。平民百姓們的生活還是非常安定的,也正是因為安定,所以這裡的人可沒有太多的逃難經驗。大部分的人見到倭寇成群結隊的攻過來,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根本就顧不上收拾東西就這麼逃了出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這松江府距離揚州只有這不長距離,甚至是徒步行來也就一天左右,但是就這一天的時間,已經讓大多數的人筋疲力盡了。最主要的就是糧食問題,正是因為沒有逃難的經驗,很多人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這江南之地雖然比不上大明北疆的黃沙荒漠,卻也是讓這些走了一夜的人幾乎都是灰頭土臉而又萎靡不正的樣子。
    在揚州城東城門的城牆上,張凡一行人正站在那裡,看著下面還在不斷向著城中湧入的人潮,眾人臉上都是一臉的沉重。
    「大人,這揚州城雖然不小,可如今幾乎都已經住滿了。」王猛在一旁說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如今人們都在逃難,那自然都是要住到四周有著堅固城牆的揚州城裡面。揚州雖然地方不小,但是那也是指算上了其周圍的縣等一些地方的。本來揚州城中就被人住的滿滿噹噹的,如今幾乎是半個松江府的人都到了這裡,剩下的一半全都逃去了杭州府。
    本來王德照是不準備開門的,畢竟這種時刻,開不開門對他來說都是一種選擇,朝廷並沒有明文規定過這種時刻的處事方法,完全就是憑著當地的官員自行定奪。可是對於王德照來說,他就必須這麼選擇了。這倒不是他太過摳門,不肯派發糧食給這些逃難的百姓
    若是他下令關閉城門不開的話,將來他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可若是他下令開門的話,或許將來會得到嘉獎。但是萬一難民中混進了地方的人,從而造成了什麼破壞的話,他可就要擔起所有責任了,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好在如今張凡在這裡,他的命令王德照不敢不聽。而且以後若是追究其責任來,還有張凡在他上面頂著,他怕什麼。
    不過按照張凡的意思,如今揚州城的城門是打開了,但是王德照的那個顧慮張凡也不得不考慮。畢竟此次來襲的倭寇背後可是大有來頭,而且他們還專門有一批幹這種滲透、刺殺、破壞等等勾當的特種作戰人員,所以這也是十分麻煩的。
    沒有辦法之下,只能靠人眼去觀察了,雖然扶桑人長得和大明朝的百姓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還有有些區別的。張凡就告訴過他們,只要看到身材特別矮的人,那就一定要注意了。
    而且為了防範這種辦法的疏漏之處,對於已經進到揚州城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有專人來登記戶籍的。若是有什麼人是其他的人都沒見過的,那是自然要加緊防範的。還好,這一次這樣的人並不是太多,要不然憑著張凡如今的人手可不足以做到,畢竟他們還要保護張凡的安全。
    「我看如今這情形,怕是朝北面逃的人全都來了這揚州了吧。」張凡回頭看了看城中人滿為患的樣子,說道,「這路上不是還有個蘇州府嗎,那裡一個人都沒有放進去嗎,怎麼回事?」
    「大人,確實只這樣的。」旁邊的梁超回答道,之前他已經問過了不少難民,瞭解了他們一路上的情況,「一方面,蘇州知府確實是下了命令緊閉城門,並且還通令守門的衛兵,絕對不允許放一個逃難的百姓進來。二來,估計就是那蘇州知府下令打開城門,估計也不會有多少百姓進去。」
    「怎麼回事?」張凡聽到他的話,非常的疑惑。明明有近的地方,打開了城門供他們避難,還有糧食供給,為何不進去,卻是要多跑一倍的距離到這揚州城來避難。
    「這……大人,是這麼回事。」梁超說道,「一來這蘇州府距離松江府實在是有些太近了。二來,松江府陷落的實在是有些問題。據這些逃難過來的百姓說,以往即使是距離松江百里的地方若是有了哪怕三四個倭寇上岸搶劫的話,松江府城中都會敲鐘警告百姓。而這一次,松江府中的百姓根本就沒有聽到鐘聲,或者是看到火光什麼能夠警告他們的信號。唯一能讓他們記得起來的就是,住在東城的人在丑時聽到的尖叫聲。」
    「你的意思是,松江府是完全沒有任何防衛,甚至是抵抗,那些倭寇就堂而皇之地進了城門了嗎?」張凡問道,「難道說松江府晚上不關城門的嗎?」
    「這不可能,大人,朝廷有明文規定,像是松江府這樣的大州縣,晚上是必須要關閉城門的。」梁超回答道,「而這一次,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就像是有人在裡裡面幫著忙打開了城門讓他們進來的一樣。」
    「你是說守城的人被收買了嗎?」張凡問道,「如今那些守城的人怎麼樣了?」
    「這……卑職倒是不知道。畢竟倭寇是從東城門進去的,百姓知道了以後全都是往西邊逃,他們並不知道東城門那邊的情況。」梁超說道,「莫非大人覺得那些守門的人被倭寇收買了嗎?」
    「不,我不這麼認為。」張凡說道,「若是說他們被收買了,但是如今進到這揚州城裡面的人怎麼沒有那幾個人?莫非他們留在松江府,拿了錢卻還把命都賣給倭寇了嗎」
    「大人的意思是……」梁超已經猜到張凡的想法了。
    「不錯,照我看根本就不是用錢收買,而是用刀。」張凡說道,「恐怕那幾個人都已經死了。」
    梁超想了想張凡的話,的確不錯。拿錢收買太過危險了,萬一途中出了什麼紕漏的話,豈不是要全軍覆沒了嗎。比起來還是白天潛進城中,等到晚上殺了守城門的守衛,然後在打開城門放自己人進來要好的多。
    「這一次到底有多少倭寇攻打松江府?」張凡問道。
    「卑職今早已經派了手下的好手前去松江查探了,估計今晚上就能知道攻打過來的倭寇的人數和動向了。」王猛回答道,「之餘那些逃難的百姓,他們光顧著往這邊逃了哪裡會去管有多少倭寇攻了過來。不過據卑職的估計,能讓整個松江府的百姓全都棄城而逃,恐怕也是要兩三千人才行。」
    「兩三千人!」張凡重複著這個數字,眉頭已經深深地皺了起來,「負責松江一帶的邊防呢,莫非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發現嗎!兩三千人啊,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攻陷了松江府!」說到這裡,張凡的表情雖然還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從他的話音裡已經能聽到極度的憤怒了。
    想來這件事情讓誰碰到了也得生氣,兩三千人就這麼在眼皮子底下,攻陷了一座城池,還沒有讓任何守軍發現。莫非對方來的全都是「亂波」不成!
    對於張凡的憤怒,王猛心裡面有怎麼能不理解呢。不過他還是得向張凡解釋。據他說,負責松江府一帶沿岸海防的將領,據說在收到了他人警告之後,根本就不當成一回事,甚至在那人看過張凡的書信之後就大笑了幾聲,說了句不可能之後就把張凡的書信就著燭火燒掉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松江一帶這些天來根本就沒有人在海邊巡邏過,一直到昨天,到倭寇攻進了松江府之後,他們還呆在幾十里之外的軍營中。如今出事了,那人卻是急了,甚至於傻了吧唧地就帶著部下妄圖重新把松江府奪回來。不過沒人會看好他,畢竟松江作為臨海的一個大城,城防也是不弱,大炮之類的東西也是一樣都不缺。而倭寇也不是不會用那些東西。
    本來他是打算敬愛那個這件事情先放著,免得張凡分心,等以後若有必要的話再去找那人的麻煩。現在看起來,估計不用張凡專門去懲治那人,估計光是如今駐守在松江府城中的倭寇都夠他喝上一壺的了。
    「另外兩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淮安府和寧波府那邊。」張凡問道。
    「情況也不好。」梁超說道,「那邊送消息過來的時候,倭寇就已經進城了。看起來和松江的情況差不多。」
    「大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王猛問道。
    還能怎麼辦,張凡如今心裡面只有一個辦法:「通知附近的守軍,每個營留下一半的人護衛最近的州府,另一半的人全都給我開赴蘇州府,防止倭寇的進一步進攻。如今先這樣,其他的事情還要在等等。」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8
初臨貴地 第二百六十二章 防禦打算
    當天晚上,揚州張家。自從張玉方一家子人走了之後,張凡甚至自作主張將張家的下人都放了長假,還給了他們每人一筆銀子。如今這裡,張凡只有他獨自一個人。
    不,其實不能說是就他一個人,還有些他的手下也是住了進來。不過張凡也是交代過的,主臥不能進,再加上住進來的也就那麼幾個,倒是沒有對這裡造成了什麼破壞。
    這幾天的夜晚,張凡都是一個人度過的。雖然上輩子的時候,他一個人獨自生活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一個人的夜晚對於現在的張凡來說確實是有些寂寞了。而且如今這情況又不像是當年行軍在外,往上一夥人圍起來聊天也是不錯的選擇。現在張凡總不可能再叫上王猛或者是梁超進來陪著他促膝長談什麼的。且不說他們答應不答應,那個情形總是讓張凡覺得實在是好「基」。
    以上都是張凡自己的胡思亂想,而實際上,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他實在是心中煩悶的很。白天裡那些個逃難的百姓湧入到這揚州城裡的情景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回想,讓他更加地心煩。
    其實這種情況他不是沒有見到過,當初在安化縣的時候,他又不是沒有見到過這種場面。只是那個時候的衝擊與現在又是不一樣了。那時候畢竟是張凡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場面,雖然當時因為韃子的襲擊而逃跑的百姓並不是太多,但是那畢竟是張凡親眼所見。那些人風塵僕僕,一臉擔憂的模樣至今在他的腦海裡還是會不時地浮現出來。
    本來張凡覺得自己有了這種經驗之後,已經對這種情況免疫了。但是今天,他是再一次被衝擊到了。一來是這江南的百姓本就是多,一逃難起來的話,那人山人海的模樣當真是讓人驚訝。
    二來,今天所見的這一切是張凡站在城門上看到的。雖然因為這一次,他站的地方比較高,對於那些難民們面上的表情看的不是太過真切,但是所謂站得高看得遠,在那裡張凡看到了一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身後的揚州城中,建築物並沒有絲毫的變化,還是如往日一樣,體現著這裡悠久的歷史和繁華,但是那街道上擠滿了的人群,那黑壓壓的一片從高處看去,實在是讓張凡心中一顫;往城下看去,源源不斷的人還在往揚州城的城門裡面擠,王德照遵循了張凡的意思,為了防止城門口有什麼意外發生,調集來了大批的衙役幫忙維持秩序,在城門上的張凡耳邊一直可以聽到守衛的叫喊聲與難民中百姓發出的哭喊聲,這兩種聲音混在一起,當真是讓人覺得太過悲涼;再往前方看去,後面的路上更是還有著大批大批,源源不斷的人潮向著這邊前進,彷彿無窮無盡一般。
    特別是當張凡從城門上面下來之後往回走的時候,近距離的接觸到這些難民,看到他們的樣子,張凡的心裡面怎麼可能會沒有想法呢。
    不過這也只是張凡如今覺得心煩的一部分,其他的事情就正是關於朝廷下發的對他的任命。當然,張凡並不是說這有什麼不對,而是在意別的事情。隆慶既然決定調集戚繼光及其麾下的戚家軍前來阻止倭寇的侵擾,這足以證明朝廷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但是戚繼光距離這裡實在是太遠了,而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用的將領和部隊。畢竟如今倭寇已經攻擊了淮安府、松江府和寧波府這三處地方,雖然張凡並不認為還會有更多的倭寇對其他的地方進行攻擊,但是其他地方的軍隊必然是要加強防備的。
    想要從近處調集軍隊過來的話,那只有從河南、湖廣那片地方了。但是從那裡調軍的話,張凡並不覺得合適。一來若是現在發去調令的話,還不如就等著戚繼光的到來,畢竟張凡如今手上的這份公文從京城到這裡也要個一天多的時間,而一天多的時間算下來,戚繼光的人馬估計現在已經過了京師了,這與從河南或者是湖廣調兵來看,並沒有耽誤多少時日。
    二來,張凡就是擔心萬一自己的調令過去了,那邊再出現什麼扯皮的情況,或者是根本不聽他的話,那樣一來可就算是白費力氣了。雖然張凡如今被隆慶臨時有權直接指揮軍隊,但是顯然如今他聖旨還沒有到手,而且公文上面也沒有明確他到底是有權指揮這四省的兵力,還是說有權指揮所有的兵力。不過張凡相信,既然聖旨上面沒有寫明,那麼其他地方的官員將領八成是不會買他的賬的。
    這次倭寇的來襲也有點出乎張凡他們的預料。原本他們以為倭寇指揮選定一個地方,或者說是一個省的地方來進攻。但是如今,淮安府和松江府是屬於這南直隸的,而寧波府則是在浙江。本來還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張凡也是幡然醒悟,畢竟對方是倭寇,又不是大明的人士,他們哪裡還會管這三個地方是不是在一個省,甚至他們可能根本不就不知道這些情況。而選擇這三個地方作為進攻的目標,其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畢竟這三個地方時這一帶最為靠近東海的地方了,對於都是駕駛小艇過來的倭寇來說,實在是非常方便。而且這三個地方靠的比較集中,並不是多遠,想來那足利義昭也是明白自己的人手並不是太過充足,想要他們相互之間能有個照應。
    想到這一點,張凡突然警覺了起來。他趕忙從床上爬起身來,胡亂幾下穿好衣服,就將王猛給叫了過來。
    「大人,這麼晚了喚卑職過來,不知有何要事?」王猛一過來就這麼問道。
    「你現在就去,叫人連夜送信去杭州府。」張凡一邊坐在那裡寫著東西,一邊開口對王猛說道,「將這封信交給浙江的巡撫,讓他派出戰船在寧波府於松江府之間的還路上給我巡邏,以防倭寇會從水陸兩面會和。」
    「大人的意思是,倭寇同時進攻我們三座城池,只是想要分散我們的注意力?」王猛一聽張凡話,腦子裡就想出了原因,說道,「那些個倭寇當真是這麼想的嗎?」
    「他們是不是這麼想的,我可不知道。」張凡憂心忡忡地說道,「但是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還是不得不防。若是沒有那自然是好,若是有的話,我們也要搶先防住。如今我們已經讓那些倭寇搶佔了先機,卻是萬萬不能再被他們的計策給騙住了。」張凡說著這番話,手底下的書信也已經寫好了。
    「是,大人。」王猛應道,手也接過了張凡遞來的信件,但是他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問道,「那麼,大人,淮安府如今也有著倭寇,而且淮安府於松江府之間就是這揚州府了,大人覺得是否……」
    「現在是人手不足。」張凡想了想說道,「倭寇若是真的打算分散我們的注意力的話,想必應該是不會再路上繞過來打揚州。不過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我現在就再寫一封信,你讓人給我送到應天府,交給海瑞,讓他帶兵過來防範。」張凡說這話,手中的筆又開始動了起來。
    等到王猛手中拿到了兩封信件,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張凡再一次叫住了他。
    「對了,白天你說派去松江那邊查探狀況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張凡問起了這件事情,他到現在,倭寇的進攻事件已經發生了一整天了,可是他還是不知道松江府那邊的情況,「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這點卑職也是奇怪。」王猛說道,「不過卑職這次派去的都是這方面的好手,這幾個人原本在軍中就是斥候,他們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想來估計是松江那邊倭寇的情形有了什麼變化,才會給耽擱了。」
    「嗯,這樣啊,那你快去吧。」張凡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
    等到王猛走了之後,張凡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累,但是卻一點睏意都沒有,實在是心中的煩惱不小。心煩意亂的張凡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院子裡。
    滿天星斗,微微涼風,這本是這夏日時節最能夠令人平靜和舒爽的情況了,但是此刻的張凡卻是根本就無法平靜自己的內心。
    走著走著,突然他聽到了一些響動。想到如今不知是那個還沒有休息,好奇之下,張凡走了過去。
    走進了一些的張凡,雖然聽不清楚,但是能聽得出來是一男一女的聲音。他心中不由得大是疑惑。張家的下人都讓他弄回家了,這裡怎麼會有女人的。
    在走進了一些,張凡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話。
    「Weshouldleavehere,It』stoodangerous.(我們應該離開這裡,太危險了。)」
    聽到這句英文,張凡才想起來理查德和喬安娜兩個人還留在這裡。他不是沒有讓他們離開,但是或許是因為喬安娜是個軍人的原因,她堅持留在這裡。雖然理查德這個外交大臣非常想離開這危險的地方,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同行的女子說要留下,而且態度強硬,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張凡循著聲音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8
初臨貴地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所謂天朝
    「伯爵大人。」理查德和喬安娜兩人看到張凡走了過來,都是站起身來向他問好。
    「二位不必多禮。」張凡說道,「如今已是深夜時分,二位為何還不回房休息?」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所以來這裡清靜清靜。」理查德回答道。來到大明這個陌生的國度這麼些日子,他的漢話也是學了不少,也熟練了不少,但是平日裡說起來還是帶著很濃重的歐洲口音。惟獨這兩句,他是說的極為純熟,而且話音中還帶著標準的京片子。
    張凡聽到他的這句話,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看來二位心中也是煩悶的很。」
    「這……」理查德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自然是在煩惱這裡即將爆發戰事,而他的生命正處於這種危險之中。但是當初,喬安娜提出留下來觀戰的時候,他畢竟是同意了,如今再說他想離開,一來薄了自己的臉面,二來他也覺得這會讓張凡看不起他們,從而對自己的祖國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伯爵大人,理查德他是有些想念家中的親人了。」喬安娜說道。她自然是知道理查德在煩惱什麼,但是畢竟二人來自同一國度,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幫著打打掩護。即使她心裡面對張凡有好感,但是這件事情可影響不到她的愛國情緒。
    「哦,這樣啊。你們離開自己的國家到現在也有半年的光景了,想家那是自然的。」張凡點了點頭,一副非常理解的表情,隨即又疑惑地問道,「既然如此,為何前幾日我請你們跟著我伯父他們一同去京城的時候,你們為何要拒絕呢?要知道,早日見到我大明的皇帝陛下,你們的任務也能早日完成,那樣不就能夠早日回去了嗎?」張凡以這種委婉的方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始終不明白這二人為何要留下來。
    「伯爵大人,當初要留下來觀戰是我的要求。」喬安娜說道,「我雖然是一名女子,但是我同事也是一名軍人,自然想要看看從來只能在書上或者是聽人口述過的東方戰爭。還請伯爵大人原諒,這是我這個作為軍人的想法。若是大人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話,我和我的同伴可以現在離開這裡。」喬安娜這麼說一來是為了替理查德向張凡詢問是否可以離去,畢竟理查德是個文人,並非軍人,對於親臨戰爭的擔心是可以理解的;二來呢,就是她其實十分想要留下來看看,卻是怕看到了什麼張凡覺得需要隱藏的東西,所以現在她這實在向張凡詢問。
    「我早就說過了。」張凡說道,「二位雖然是在我大明的國土上,但是二位並非我大明人士,而且還是我過的貴賓。我絕對不會**二位的行動的,要走還是要留下來,全憑二位自己的意願,絕對沒有人會強求二位的。」
    聽完了張凡的話,二人心中都是非常高興。理查德所高興的自然是能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而不用丟顏面了,雖然他明白若是自己真走了,張凡是極有可能在心裡面鄙視他一番的,但是他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將來若是有人提起,他大可以說他是為了急著去京城面見大明皇帝,這也不是說不過去的。
    而喬安娜所高興的自然是她能夠名正言順地留下來觀戰了。對於她來說,親臨這個東方神秘的國度之後,很多東西都讓她感到新奇和神秘。但是唯有東方式的戰爭她還沒有見識過,她想要留下來看個究竟。
    理查德用帶著極度渴望的眼神看著喬安娜,希望她能夠提出離開這裡的請求。但是喬安娜卻是彷彿根本就看不到一般,只顧著和張凡說話。這讓理查德心裡面非常的難受,雖然他如今已經得到張凡的話,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不會被視為懦夫,但是作為一個要時時刻刻顧及到禮儀的外交大臣來說,他還是沒有辦法自己張這個嘴。
    既然不好意思開口,那就留下來看看吧。這是理查德做出的選擇,反正他們只是作為觀戰的人士留下來的,又不用上戰場,危險係數自然是要小上很多。而且他們的身份畢竟是外國出使二來的使者,想來張凡必然會派人保護好他們的安全的。
    「對了,伯爵大人,在下一直有一件事情無法理解,正是關於這一次這個……倭……寇……進攻的事情。」放下了心思的理查德,也問起了心中的疑惑,「聽說這些倭寇來自於扶桑島,那裡我國也曾有商人去過,和他們也做了幾筆生意。但是我從我國的那些商人口中提過,那個島上如今正在打仗,很多人帶著他們的部下在爭奪那個島的統治地位。如此看來,他們應該是沒有精力還攻打貴國的吧。而且我聽說那裡的人都是矮小的很,想來也是沒有歸國的士兵強壯。
    「可是為何他們如今敢這麼大舉攻打歸國,這實在是不合常理。在歐洲,只有那些國家統一的國度才敢攻打比的國家,而且所選擇的國家也是和自己實力差不多的。這個扶桑國如今這麼做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張凡聽了他的話之後,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是突然打住了。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扶桑那個地方,自從千年之前,就是一種作為天朝屬國一般的存在。不過這神州大地前年一來,經歷了多少次的戰亂以及政權變換,那邊與這邊的關係始終都沒有變動,依然是主屬關係。可是為何那邊的人敢動手,敢攻打一個比他們要強大的國家。這個問題似乎從來都沒有人想過,以前的倭寇*擾也是,如今的背後大舉攻打也是。
    而且最讓張凡覺得奇怪的就是,同樣是面對外族的攻擊,相比起朝廷對於來自北方危險,對於倭寇的侵害根本就能算做是不管不問了。若不是之前的幾十年,倭寇之患鬧得是越來越厲害,顧及朝廷也不會過問。而現在,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其實張凡心裡明白,這主要功勞歸功於戚繼光,正是因為有他的存在,這裡這麼些年來才會如此安定。而也正是因為戚繼光如此能幹,朝廷似乎又對倭寇有些不加防範起來了。
    張凡心裡面不由得想到,莫非那些站在朝堂上的人都是讀書讀*了不成。他們難道就想不出一個道理,一個人再厲害,再能打仗,但是人總是會老的,最終都是一片黃土。戚繼光如今可謂是正值壯年,別說是行軍佈陣,就是讓他上陣殺敵也絕對比那些二十多歲的軍漢更加勇猛。但是他如今已經四十三歲了,已過了不惑之年,再過過他也要不如五十歲了,所謂的時光匆匆而過就是這麼回事。等到戚繼光身死的那一天,還有什麼人可以撐起這大明朝諾大的東南沿海的防守之責呢?
    當然,若是張凡將他心中的這番顧慮說出來,肯定立馬就會有人站出來說事。什麼天朝疆域廣大,一個區區將領之才還不好找嗎。亦或是什麼兩條腿的**不好找,兩條對的人多得是,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擔起這份重任。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過,戚繼光如今的威名也並非是與生俱來的,而是通過他一次一次抵禦倭寇,幾十年的累積而堆積起來的。以後再推上來一個人,雖然他統兵的本領非常,甚至比之戚繼光還要高明。但是倭寇並不知道這一點,那個時候他們只會知道對他們威脅最大,最讓他們害怕的戚繼光已經不再了,到時候倭寇必然會再次猖獗起來。那樣一來又要再過上幾十年的時間來打出那個人的威名,才能再次讓倭寇感到懼怕。可是等到那個時候,估計那個人的年紀又該不小了。
    必須想個辦法,能夠根除這個禍患。要麼就是讓扶桑充分認識到大明的權威,讓他們不管是統治者還是平民百姓,談到大明之時,心中都要存折敬畏之情。但是張凡知道,這個辦法實在是困難,困難的很。那麼剩下來的還有一種。
    「這裡面其實是有原因的。」張凡對理查德說道,「一來,扶桑如今與我大明依然交好,每年他們都會有使者前來我朝向陛下朝見進貢。二來,那些個倭寇都是死去了君主或者逃匿的扶桑人,說白了就是被逐出了自己國家的人。因此我朝雖然也向扶桑警告過這件事情,但是得到的答覆卻是那些人並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中。」
    「這……這簡直就是無賴嗎!」聽到了張凡的話,喬安娜驚訝地說道,「伯爵大人,想必應該知道這只不過是他們的托詞而已。向這種敢於搶劫其他國家,這麼多年而且如今還能有如此大規模的人,他們的背後必然有著國家的支持。」喬安娜所說的正是如今正在歐洲興起的海盜之風,許多海盜在背後都是有著其國家的默許,甚至是明目張膽地支持。
    「像這種人,這種國度,做了如此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對他們仁慈。」理查德說道,「特別是向貴國如此有實力的國家,更不應該縱容他們這種行為,只管對他們開戰便是。」
    理查德說是慷慨激昂,但是張凡心裡明白,想要這麼做,難度大得很。但是張凡心裡面非常認同理查德的話。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8
初臨貴地 第二百六十四章 國情不同
    第二天,王猛派去松江府那邊打探倭寇情況的斥候回來了。同時也帶來了如今正在松江府中的倭寇的最新情況。
    據匯報,張凡得知,突襲松江府的倭寇有近三千人左右,在松江府靠海的地方也是發現了許多小艇停在那裡,而且住在岸邊的那些百姓已經是遭到了毒手。
    突襲松江府的這些倭寇自從霸佔了整座城之後,就緊閉了城門。當然,這是非常正常的選擇,畢竟像松江府這樣的大型州縣被攻佔了,駐守在周圍的明朝守軍又怎麼可能不會有什麼行動呢。而且松江府也是地處富庶的江南之地,算得上是魚米之鄉了,而且江南所種植的水稻一年兩熟,第一次收成是在四月,而如今才不過七月,可謂是糧食充足。並且扶桑人也是一米飯為主食,完全沒有不合胃口的問題。
    但是倭寇們緊閉城門而不出來的這種情況非常怪異。
    這個消息也讓張凡證實了他心中關於倭寇會合流的想法。想來也是,一般說來,攻打對方國家,特別是在如今這種已經乘著對方沒有防範而現行攻佔了一座城池的情況下,更加不會呆在被自己攻打下來的城門之中。應當乘其不備,繼續想內陸攻打才是。若是等到對方有了防範,再去攻打可就不容易了。而且萬一對方及時調集了軍隊過來討伐他們,像他們如今這樣呆在一個地方不動可是最危險的。張凡是瞧不起倭寇,但是這不意味著他也想朝中的某些人一樣,覺得倭寇都是*子。倭寇們這麼做,必然是有其用意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那個因為沒有聽張凡警告的守軍將領摔著手下的五千兵俑前去松江,妄圖奪回城池的舉動。果然,就如張凡他們當初所想的一樣,結果是功虧一簣。
    松江本就是臨海的州縣,也是受過倭寇大舉侵擾之苦的。所以松江府的城牆也算厚實,城上箭垛、炮口是一應俱全,火炮也是好幾座,而各種彈藥,不論是實心彈還是開花彈也是樣樣俱全。再加上城中給養充足,一夜的休息已經讓這些個在海上坐著小艇「衝浪」了快又一整天時間的倭寇們恢復了體力。
    結局非常明顯,那位將領及其手下死的是非常的慘。而且不能說是那個將領倒霉,連他手下的兵俑都跟著他一起倒霉。這個將領早死也好,若是他剛一開戰就被倭寇從城上射來的箭支或者是炮彈給射死了的話,估計他手下的那些兵俑定然會立刻撤退,那樣也就不會死這麼多的人了。
    可是偏偏他仗打到一半的時候,不小心被射來的箭支擊中了頭盔中唯一露出來的面部的地方,直接去閻王那裡報到去了。這一下子打到一半卻沒有人指揮了的軍隊頓時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混戰之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上官已經死了,而他們之前得到的命令則是一鼓作氣奪回松江。眼看前面的戰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而後面卻始終沒有命令傳過來,這些人心中猶豫了。往上衝是死,而違抗軍令或許不會死,但是那絕對會讓你生死不能。就是這一猶豫,讓這些兵俑們送了命。
    本來這種情況一旦在戰場上發生,那麼主將死後,其副官就應該馬上接手主將之位,不管是繼續進攻還是撤退都應該立刻有個決定。然而那個副官似乎比他的那個將領還要倒霉,剛開始攻打不久,就被一顆開花彈的一粒鐵蛋崩進眼睛裡掛了。而兩人死後,剩下的就是分管的三個千戶了,奈何他們本就是平級,在這種緊急的時刻還是誰都不服誰,半天都分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本來這種情況也是有應對的,只要正在戰爭中的領軍將領陣亡,大可以直接鳴金收兵。問題是,呵呵,那鳴金收兵所用的銅鑼也被松江府城門上射來的炮彈打壞了。
    最終,去時的五千人,有一半的人都死在了松江府的城門下,而另外一半回去的人更是個個身上都帶著傷。
    「帶兵的那人竟然離得城下如此之近,他二了不成?」張凡聽了之後,吃驚地問道。他雖然想過這一場攻城戰是絕對會輸的,但是他絕對沒有料到會輸得如此之慘。
    「大人,這倒不是那個帶兵的將領二,他倒也是有些本事,治軍也是不錯。只是這人平日裡就太過傲氣,再加上大人之前已經警告過他,他卻沒有在意。如今出事了,是想要挽回臉面。」斥候繼續想張凡匯報道,「在他沒死之前,他手下的兵俑雖然並不有什麼優勢,不過卻也沒有死幾個。而且他這次雖然衝動了些,但是行軍佈陣還是清醒的很,他所在的位置,從松江府城門上射來的弓箭是絕對射不死他的,更別提那些個射程更加短小的開花彈了。」
    「那這是怎麼回事?」張凡問道。
    「這……」那個人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張凡了。
    「大人,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王猛接著那人的話說道,「我大明所用的弓幾乎都是突厥弓,這種弓拉力雖然不大,但是威力卻是若不了多少,而且射速很快,瞄準也是極易,特別是對於騎兵來說。但是它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了,只有三十步的距離。三十步開外,就是射中不穿護甲的肉身,雖然能扎進肉裡,但是傷口並不會多深,估計連箭都掛不住。
    「但是扶桑人所用的弓,比之我朝的要重上許多,雖然其拉力極大,要射出一箭需要用不少力氣,根本就不適合騎兵用。但是其射程比我朝的弓要遠上將近一倍的距離,達到了五十步左右。而且其所用的箭支也是必我朝所用的箭支要沉上一些,但是其穿透力非常強,即使是薄薄的鐵甲也能射穿。而且簡直出去之後穩健的很,不是太過會受到風力的影響。」
    聽了王猛的這一番解釋,張凡這才算是明白了過來。感情因為國情不同,對武器的選擇也是不同。長期以來,大明朝最大的隱患就是北方的元蒙殘黨,那些韃子們。每一代的大明皇帝,即使在昏庸的,也對這方面不敢放鬆。而韃子顯然是以騎兵見長的,而對付騎兵的話,步兵是不行的,必須也要用騎兵。因此這種能夠在馬上快速瞄準、射出,而且射速快的弓也是成為了明朝軍隊大量裝備的選擇。
    而扶桑嗎,也許是和那裡人的性格有關係吧,所用的武器都是比較利的,不管是弓箭還是刀劍,基本上砍上一刀都是致命的。
    情況是知道了,可是張凡並不覺得知道了情況之後對現狀有什麼幫助。倭寇的弓箭要比他們的射程遠,而且箭支也很有威力,即使沒有射中軀幹而射中四肢的話,估計手臂或者腿腳也得報廢。這只能跟自己人還沒有進入射程而地方就能發動攻擊的形勢實在是非常不利。
    而且倘若倭寇當真是發了什麼瘋病打算駐守在松江城中的話,那樣麻煩就大了。憑著松江府中的資源,這三千人住上一整年都沒有問題,攻城起來定然會造成巨大的傷亡。當然,不管是箭支還是火藥總會有用盡的一天,但是等到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傷亡。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不過,還是如之前一樣,張凡並不覺得倭寇會一直在松江府中呆下去。他們這一次既然是為了足利義昭嫁禍給其他大名而前來大明*擾的話,自然是造成的破壞越大越好,怎麼可能就局限在這三個州府之中。
    而且張凡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聽到從倭寇那裡放出任何消息說是扶桑的某個大名組織了這一次的進攻,沒有達到目的,卻是送了近萬人過來送死,恐怕沒有哪個人會這麼做。
    如今,張凡已經想辦法堵住了他們合流的道路,浙江那邊得到了張凡的手令之後,估計現在已經派出了戰船在松江府與寧波府之間的海面上巡邏了。而應天府那邊也傳來了訊息,海瑞根本就沒等張凡的命令,知道倭寇大舉進攻這件事情之後他就立即以巡撫的身份開始調集南直隸的軍隊了。如今張凡的命令已然拿在了海瑞的手上了,海瑞也是絕對沒有一點含糊或者討價還價的意思,昨天夜裡就率著人馬直向這邊開了過來。
    張凡畢竟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雖然讀過幾本兵法,但是如今這是他能夠想得到的最好防範了。而且,他的這些命令看起來也是很好的,幾乎是隔絕了三方攻過來的倭寇之間的聯繫。剩下的等到戚繼光來了之後,想必也是能快速解決這番事情吧。
    正想著事情,梁超從門外跑了進來,來到張凡身邊說道:「大人,聖旨已經來了。」
    張凡聽到之後,趕緊站了起來正了正衣冠,準備接旨,卻是發現梁超還站在那裡,不由得問道:「還有什麼事情比接旨更重要的嗎?」
    「卑職……大人……」梁超吱嗚一陣,開口說道:「大人,我聽傳旨的公公說,他在路上遇到了殿下一行人。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莫非殿下出了什麼事情不成?」張凡趕緊問道。畢竟朱翊鈞身份特殊,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很多人會掉腦袋的。
    「殿下一切安好。」梁超說道,「只是……只是月姑娘不見了蹤影。」
    「什麼!」張凡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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