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攪亂三國 作者:孫一凡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41: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258473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23:16
第一百零一章 在家養傷
    突然,院門外傳來一陣吵喳聲,接著走進一群人來。(

    打先一個竟是滿面怒容的二娘,後面緊跟著一臉委屈的任紅昌,還有一群**喳喳姨娘,拉在最後一個的竟是華佗。

    曹智一下子頭蒙了,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果不其然,伺候曹智和任紅昌的兩個小丫環不知怎麼在一群丫環中嚼的舌頭,三傳兩傳,竟到了二娘耳朵里。

    那群丫環沒個見地,錯把療傷听成喧淫。二娘何許人也,一听傳話就有了疑惑,悄悄使人翻看了作日從曹智房里扔出來的垃圾,竟有帶血的布條。

    這一下老太太上心了,任紅昌一起床,就使老媽子等在門口,把她叫到中廳。任紅昌起得早,沒把曹智吵醒,悄悄跟著老媽子去了二娘那。被一嚇三喝的任紅昌沒招駕住二娘的逼問,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別看任紅昌平時挺潑辣,見了婆婆心里總是在打鼓,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一听曹智又受傷了,中廳、內宅都炸開了鍋。

    二娘先是把任紅昌教訓一番,然後立即派人叫來華佗,帶著曹嵩的一群妾室開到曹智的三合院。

    二娘自是一陣猛烈攻勢集中向曹智扔下,續而要華佗馬上為曹智診治。

    華佗本被曹智安排在軍營,雞攏山一役下來,傷號不少,這時自然用的上他。

    今早卻被曹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請了來。這會兒在二娘的強烈要求下,正為曹智解開後背的白布,讓二娘過目傷口。

    當華佗解開最後一層裹布時,曹智只听背後傳來"啊!""

    咋咋"

    "唉喲!我的天那!嗚嗚"

    最後竟是二娘看見曹智背後那長長的傷口失聲哭了起來,一石擊起千層浪,那些姨娘竟也跟著鶯鶯燕燕地哭起來。

    一時間,曹智這正房里,滿是美人垂淚,好一幅淒淒慘慘的場景。

    曹智和華佗相對苦笑,其實前晚曹智赴宴回營時,已叫華佗看過幾處傷口,也加以了診療。現在傷口早已結疤,真搞不懂這群女人為何哭的如此淒慘。

    兩人一邊療傷,一邊各自無耐之時,隨著一聲驚呼,曹智扭頭一看,二娘竟哭暈了過去。還好有任紅昌及幾位姨娘攙扶著,才沒跌倒。

    接下來那個一通亂,曹智也沒功夫顧及自己的傷勢了,把二娘扶上榻床,讓華佗先看二娘。

    接著正屋里雞飛狗跳了好一陣子,等稍事停檔,曹智正準備開溜,回軍營。被醒過來的二娘一把抓住,一通臭罵後,直接下令把曹智關"禁閉"了。嚴令傷好之前那也別想去。

    曹智借著由頭推說要去州府交公文,被老太太一把抓過表文,喚來曹安,讓他送去,順便幫曹智請假。

    曹智本想再跟二娘爭取爭取,結果二娘一听淚水像似決了堤,一口一個,不是親生的,翅膀硬了,就不听她這個二娘的話了。連曹嵩這次也未站在曹智這邊,口口聲聲跟著二娘責怪曹智不該瞞著家人受傷之事。

    曹智扛不住了,只能舉旗投降,老老實實的在家養了幾日傷。

    在這期間少不了家人的輪番探望,二娘的絮絮叨叨,各姨娘的大獻殷勤。任紅昌卻為了替曹智隱瞞受傷一事受了婆婆教訓,因而生了好幾天的悶氣,曹智一通好哄,外加卿卿我我,費了老大力氣,連哄帶騙得總算把任紅昌擺平。

    厲陽各部官員知道消息後也少不了前來探望,棗、周倉自然也都來過,送來了好些個治刀傷的藥材。鄧艾自己人沒來,遣了家人來了一趟,送上了一份探病的禮物。

    曹智倒是不計較鄧艾幾次三番的故意針對他,但現在看起來這鄧艾是自己放不下心結。曹智在棗來訪時更是知曉了一些鄧艾與他之間芥蒂,但曹智毫不介意,相反心中暗暗欽佩鄧艾的敏銳。他雖說沒有鄧艾想得那樣,但也的確為自己的今後思量過,隨還說不上有擁兵自重的想法,但也時時刻刻為著曹操將來自立,而動著私心。

    曹智告假的當天陳溫就親自過府來探視了一番。陳溫不愧為政壇宿將,那處事老練,一進門先是給曹嵩告罪,意思是他沒照顧好曹智,昨兒個慶功宴時竟未發現曹智受了傷,又當著曹嵩的面狠狠訓斥了西營的幾名將官,怪他們知情不報。

    曹嵩也不愧為官場“太極宗師”連忙表明不礙他們的事,全怪我那不孝子,任意妄為,肯定是他擅作主張囑咐這些部屬不許講的。

    陳溫怪責,曹嵩嫁接,倒是把一桿與陳溫同來的將官鬧了個糊涂,反正他們一沒機會見到過陳溫這個刺使,向其匯報曹智的傷勢,二也沒接到過不允許他們說出曹智傷勢的封口令,也就只能隨著這兩個"老漿糊"雲里霧里的應承著。

    陳溫和曹嵩耍了好一會你推我就才到內宅探望曹智,見著曹智先是摁著他不許他行禮,接著是一通兄長似的關心和責怪,接著還讓厲陽最好名醫為曹智診治一番。

    曹智看人家一番好意,也就欣然接受了,但必不可免的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感動。

    陳溫自也非常滿意曹智的表現,客套過後,陳溫也不忘正題:先是允了曹智上表為西營將士的嘉獎,續而就提到了丹陽未完之事。

    提到了丹陽未收復之事,也觸動了曹智心癢癢的地方,當即主動請纓如需出兵丹陽,他願帶兵前往。

    陳溫就等曹智這句話呢,立時非常高興,略微說了些勞苦功高之類的話,也就不跟曹智虛情假意了,直接要曹智盡快拿出出兵丹陽的詳細計劃,然後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第二日,許褚等人的獎賞、表文就頒發了下了。陳溫幾乎照搬了曹智的進言,表許褚為西營司馬,表彌衡為西營丞史,連曹安也得了個帳前史,其他西營將士都有著不同的獎賞,不是升官就是加餉,應該說是皆大歡喜。

    但明眼人一看就會發現,這獎賞的名單里唯獨缺了曹智。照曹嵩的估計曹智最起碼可以在軍餃上升一級,表個司隸校尉什麼的。州和郡不一樣,刺史、州牧是可以設立校尉軍官的,並且是有權利直接任免校尉、都尉官職的。但現在在表文里只是褒獎了曹智此戰的功績,卻未有實質性的獎賞,陳溫也在探望曹智時故意未提此事,只是以探病的名義送來了好些金銀絹帛。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23:16
第一百零二章 盡是人才
    許褚、彌衡、曹安作為曹智的家將、謀士,現在總于有了正式官職,自是高興原先曹智讓許褚他們去軍營,屬以曹智家將的身份去幫忙的,沒有正式的官職,曹智把原先的司馬等一批軍官送去學習班後,他就一人身兼數職,權力是集中了,但憑他一人怎能管得過來,其他將官又都剛剛開始接觸,還在了解階段。正好此時許褚、彌衡都回到了他的身邊,曹智就及時啟用了他們,幫他處理軍務。西營將官也知道許褚等是曹智的家將、謀士,並且一身本事的確讓人欽佩,也就服管了。

    許諸等今日,一拿到任命就趕緊來曹府報喜及向曹智表示感謝。

    許褚今天身著灰色袍子,帶“樊噲冠”,看起來比往日里清爽了許多,也多顯了幾分英氣。但直腸子的脾氣依然未改,探望曹智時,一听聞曹智啥也沒有,不禁面露怒色唏噓起來,“他奶奶的,這屁刺史啥意思,咱主公為啥啥都沒有?從部署到真槍實刀的打戰,不都是咱家主公干的實事,他媽的,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獨獨缺了主公,這算啥事?”

    旁邊的彌衡今日也是一身新衣,頭戴進賢冠和長耳的“介”形幘,听完許褚的話,簡直用嗤之以鼻來形容,斜瞅著許褚,不急不緩地說道︰“老許,說你讀書少吧,平時就是不承認”。

    許褚擰了擰脖子,不服氣的說道︰“這又關讀書什麼事了?”

    顯然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這對對頭有了融洽的跡象。照著以前兩人這杠抬不得半句,早打起來了,哪像現在還好說好話的。

    彌衡就等著許褚這麼問他,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說道︰“咱家主公那是剛在這揚州站穩腳跟,現在已經官拜都尉,在往上升拿的就是司隸校尉,老許你看看咱揚州有司隸校尉嗎?”

    許褚鄒緊了眉頭,使勁想了想說︰“我哪知道揚州有沒有司隸校尉。”

    許褚的回答立即又招來彌衡的不屑冷哼,續而搖頭晃腦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曹智也正注視著他,更加得意的賣弄起來,“我查過了,這揚州到現在還沒司隸校尉,連陳刺史的女婿也和咱們主公一樣是都尉軍餃,老許你想想他陳溫就算再賞識我家主公,也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官職交給才交往一兩個月的人呀!”說完偷瞄一眼曹智,也正沉吟著點頭,禰衡感覺更好了,開始滿屋子溜達著說起話來,“還有,老許,你知道這司隸校尉在揚州意味著什麼嗎?”

    許褚明顯被彌衡蒙得腦子不夠使了,瞪著眼珠,咧嘴道︰“意味著啥?”

    彌衡嘿嘿一笑,那雙綠豆眼閃爍著光芒,對著許褚故作神秘的說道︰“這一州的司隸校尉就是一州的最高軍事長官,刺史或州牧之下就屬這司隸校尉在一州屬地上最有權柄了,所以通常刺史或州牧都把這重要的位置留給自己的親信,這會兒是萬萬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職位表給咱家主公”。

    曹智身穿寬松黑色祥文襟袍,腿上套著青紫色肥大儒褲,本是悠然自得著。听到此處不由欽佩這彌衡把個揚州官場了解的詳細,分析的透徹,看來以前那些個清高都是裝出來的,否則怎麼會對官位,職權劃分等事物了解的如此清楚。曹智前些時候為他們做表時,還擔心為其請的官職太小,以彌衡狂傲的性格,會不會看不上眼,因此拒而不接。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是多余的,人家彌衡鉚足了勁想當官呢!只是以前為了自抬身價,表現出一幅視高官厚祿如糞土高尚情結。

    其實這種情結是整個封建時代那些有識之士的通病,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隱士、岩**了。

    曹智在這邊瞎想,禰衡那邊還沒完呢!只見其大模大樣坐回自己的席案,哼哼著繼續教訓許褚,“還有,你以為咱倆這官職就是憑自己本事得來的”。

    許褚卻仍是耿著脖子不服氣的回道︰“難道不是?”

    彌衡眯著他的小眼楮,嘻嘻一笑,老氣橫秋的說道︰“就憑你我立的那點寸功不光是咱們,就是全西營能得那麼多好處,都是拜咱家主公所賜,那是人家陳刺史用來安撫咱家主公的,陳刺史在這時不能升主公的軍職,卻可以變通啊!也就便宜了我等,否則哪有一次出征,主公上表都應允了的,這是陳刺史有意要讓咱家主公感覺到點什麼。”

    彌衡說道這頓了頓,好讓屋里的人思量會兒他剛才的話,那樣才顯得有價值(讀書人的通病),接著才繼續說道︰“再說了,就算主公這次真被升為司隸校尉也未必是件好事,主公初來乍到揚州,竄升的太快,那就成了眾矢之的,易招人妒忌,于今後立足揚州大大不利”。

    曹智心中暗自嘆息,“已經妒上了”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的同時,也暗中贊許禰衡的這份見地。

    禰衡雖說侃侃而談,但主要的還是講給曹智听的,他也沒指望許諸和曹安能听懂。禰衡對今天自己的表現很滿意,投奔曹智以來他還沒像今天這樣表現過自己的才華。

    正當禰衡微閉著眼楮,暗自得意剛才的表現之時。突然聞到一股臭烘烘的氣味飄進了他的鼻孔里,暗想︰“自己最近不太放屁了,主公這書房還燃著燻香,這臭味那來的”,遂即睜眼一看,哇塞!嚇了他一大跳。只見一張黑呼呼的臉,一對銅鈴似的眼楮已湊到他眼前,兩個粗管似的鼻孔,噴著臭烘烘的氣息,甕聲道︰“那個敢妒忌俺家主公,告訴俺,俺現在就去劈了他”。

    禰衡沒看清那張黑臉就知道許諸湊上來了,忙一縮細脖子,還以為許諸要和他動粗呢!待听清許諸的話,才知道這家伙根本沒听明白他的話。

    禰衡無奈的推開許諸,解釋道︰“我哪說現在有人妒忌主公了,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懂吧?”

    曹安在一旁看的嘿嘿直笑,曹智瞪了他一眼,他趕緊收了笑容,依舊肅立在曹智身旁。

    曹智看他們兩個發展下去又要胡鬧起來,手敲案面,沉聲道︰“好了,好了,都別鬧騰了,你們倒是說說這丹陽到底該怎麼辦啊?”

    許諸和禰衡一听曹智發話,立時停了拌嘴,眼楮齊刷刷的轉了過來。

    許諸特別來勁,一步跨到曹智的幾案前,手扶案面,興奮的說道︰“大哥,又有仗要打了。”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23:17
第一百零三章 陰霾新年
    曹智看一提和打仗有關的事,這許諸腦子明顯比剛才好使。(pm)于是笑嘻嘻的回道︰“是啊!陳使君已對我說過丹陽之事,周昕十大罪狀的告文已著人送往丹陽,但那邊不一定會就範,免不得還有動兵的可能,陳刺史的意思,還是要我們西營去,我也已經主動請了纓,你們回去後該準備的都準備起來。”

    許諸一听要開戰,就止不住的來勁,興奮道︰“好 !大哥這回我要做先鋒,替你打個頭陣。”

    禰衡看著許諸那熱乎勁直搖頭,搞不懂那血淋淋的的事兒,這個殺呸怎麼這麼熱衷。

    曹智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遂即說道︰“這往後的仗有你打的,你急個啥?”接著神情一肅,繼續道︰“火藥的事禰衡回去繼續要上著心,能做出多少就做多少,但要注意安全。許諸回去接著操練兵馬,別以為打了勝仗,就不用操練了,驕兵必敗,現在這幫人要稱得上精兵強將還差得遠呢!”

    這兩個同是曹智手下卻性格迥異的人對視了一眼,隨即齊身站起,當下便恭恭敬敬作揖彎下腰聲道︰“緊遵主公吩咐!”

    曹智接著又微轉身體,對著曹安問道︰“那些俘虜怎樣了?”

    曹安也是恭敬地回道︰“都看管在西營駐地,當日進城時,鄧別駕也使人來接收過,後考慮到州府大牢太小,收押不下如此多戰俘為由,我及時表示我家二公子說過,西營願暫代看管職責,對方倒也未在堅持,同意由西營暫時收押這些戰俘。”

    曹智听罷,嗯了聲,繼續對曹安道︰“這樣最好,別虐待他們,關上幾天後,開始對他們洗腦。”曹安應了聲“是。”

    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公事,許諸等人正要告辭離去。

    曹智轉身看到了幾案上的一疊禮單,趕緊叫住了他們,拿起幾案上的那疊紙張,遞給禰衡,道︰“這是陳刺史送來的一些錢財絹帛,我這用不上這些東西,你們拿去分發給那些陣亡將士的家眷。”

    雖說正月里來是新春,但丹陽真正的春天來得向來極晚。今年更是如此,都說乍暖還寒,單單看衣裳都是厚厚的棉襟袍子,仿佛和冬日里沒什麼區別。那樹仍然是光禿禿的,那花園子里也是光禿禿的,唯一露出些春天征兆的便是路旁幾叢綠色的雜草,還有那破土而出的春筍兒。丹陽主事大廳里,依然設著火盆取暖,四個壁角此時正燃著四個巨大的火盆,因此把大廳照的異常暖和。但此刻整個議事大廳卻顯得陰霾密布。周昕的結發老婆徐氏呆若木雞的手握著一張告書,她全身冰涼。那是州府一早派人送來的,上面羅列了他夫君的十大罪狀,有些她也知道,有些她不知道,最後竟說他家夫君已在叛亂中伏誅,要她即刻帶著太守官印去歷陽州府伏罪。她想哭,她想大發雷霆。但她這時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腦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響。那畢竟是他的夫君,他再怎麼不好也是她的夫君,她現在才知道失去那個經常被她罵“殺千刀”的家伙是這麼的痛苦。

    突然,大廳的大門被人推開,涌進來一群人,原來頂多容納二十多人的大廳一下子塞進來四十多號人,頓時顯得頗為擁擠嘈雜。

    這些人徐氏大都認識,都是他夫君身前的屬下、官員。現在徐氏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牆倒眾人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感覺。其實自打夫君兵敗的消息傳開之後,那些個平時對她唯唯諾諾的官員早已都在動別的心思。現在連理都不理她,就算那些平時最會阿諛奉承的小吏,也懶得上前與他行個禮,作個揖。埋怨不休的有之,扼腕嘆息的人有之,惶惶不安地人有之,暗謀脫身的人更有之。

    看到這林林總總一幕幕,徐氏只覺得心中陣陣發冷,捏著那手絹的手竟是在微微顫抖,根本無法開口說些什麼。

    這太守府雖說平日里家奴眾多,但她一來沒有兒女,又不允許周昕娶小妾,平日諾大的內宅其實就只有她一個人稱王稱霸。但如今遭逢這樣地大變,卻要她一個婦道人家在這里支撐局面,那些官員也都避之惟恐不及,現在是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就更不用說那份落寞和恐慌了。

    徐氏現在才明白這個家一直都是靠她死去的夫君支撐著的,但她卻從來沒對他好過,現在人都死了,後悔也沒用了。

    那些官員正在吵鬧不休時,門外總與又走進一批人來。徐老太爺帶著一群兵衛,在侍衛長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很多官員開始向徐老太爺作揖行禮,更多的是叫嚷著圍上了徐老太爺。顫顫巍巍的徐老太爺四下里轉了一圈狠狠呵斥了之後,那喧嘩聲終于都壓了下去。但卻禁不住人心中地思量。

    周昕有哪些不該有的心思,第一時間覺察到不對的侍衛長,打了一生中第一次小報告,結果被徐氏那個悍婦罵了個半死,說他無事生非,差點就沒把他趕出去。但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如果那個悍婦能及早听他的,出面干涉一下周昕,或許也不會落得今日的局面。

    還算他機靈,看出這太守夫人鎮不住勢,一听說周昕在雞籠山兵敗遇害後,趕緊去城外的莊園把徐府把老太爺接了過來。

    徐老太爺畢竟做了幾十年丹陽太守,別看他現在走路都顫顫巍巍了,但這威信還在,三喝二叱就把勢給鎮住了。

    那群趨炎附勢的官吏漸漸散了去,留下幾個徐老太爺安插在郡府的親信,商議了會事,也各自忙去了。

    等人都走了,徐氏僵著脖子回過頭,見老爹正關切地看著自己。她強自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哇的一聲大哭著撲倒在徐老太爺的腳下,哽咽著說道︰“爹,別丟下我!我怕……我不要留下……夫君已經不在了,我怕,我怕啊!嗚”

    徐老太爺看著女兒的淒慘樣,禁不住也是老淚縱橫,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威嚴樣。這女婿攤上的是謀逆的罪名,他心知肚明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但不能全說了出來,免得嚇著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她平時對丈夫的嚴厲,他也知道,都怪自己從小太過驕縱了她。

    徐老太爺愛撫著女兒的頭頂,安慰道︰“吾兒莫怕,莫怕,天底下沒有過不去的坎,你要振作,要振作啊”徐老太爺說這話時也是唏唏嗦嗦抽搐個不停。

    徐氏依然哭哭啼啼的說道︰“若真是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只怕爹爹您可千萬不能撒手不管女兒啊”

    “哪能,哪能,不要說你是爹爹唯一的女兒,就算天塌下來,爹爹也不能看著你死!”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23:17
第一百零四章 出兵丹陽
    徐氏一听了死,更是惶恐的索索發抖,急切地喊道︰“女兒不想死,不想死,嗚”徐氏倒不是什麼事都不懂,這被按上謀逆的罪名是會被抄家滅族的常識還是知道。

    徐老太爺看著女兒哭得死去活來,心都碎了,極力安撫著,“吾兒莫怕,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不要說州府那邊還可以討價還價的余地,就是爹爹的老關系,也是大有可為的,謀逆只是他陳溫自己在說,其他各洲各郡是不是認可,還是個未知數,爹爹已經派出了好些個人去聯絡其他州郡,看誰能幫咱們一把,畢竟咱這丹陽也算是個好地方,眼饞盯著這塊地的人多著呢,大不了我們舍了那些虛名和榮華,做回平民百姓,保住性命應該不難。”

    “哦!我听說現在這府里頭的一些下人也是人心浮動,既然人心既然亂了,小則是偷雞摸狗,大則是勾結外人引狼入室,你回去掂量一下,趁早打發一些人走。這些人留著沒用,反而是禍害。”徐老太爺看女兒稍事平穩了,一口氣把要關照的事全說了。

    生出異心的僕人,平日的精干都化作了此時的猙獰,平日的忠心都化作了此時的盤算,甚至現在這太守府里,已經有好些個在計劃著投奔別處。

    這些事徐氏都知道,但已無力去問,去管,望著空空蕩蕩的院子,听著身邊丫環的閑言碎語,心神恍惚地她跨進門檻時仍是一個踉蹌。旁邊的丫環伸手去扶,奈何力氣太小,主僕倆竟是一同結結實實摔倒在地。

    ######

    初春的寒風打著旋兒在地上卷過,剛剛抽出嫩芽的草葉子緊緊抓著泥縫不松手,其他的碎屑塵埃則是被風卷著在空中飛舞。

    正月十五剛過,今早的丹陽早早的起了蒙蒙白霧,東方曙光初現,丹陽城下號角突地嗚嗚吹起,但听得鏗鏗鏘鏘,兵甲軍刃相撞之聲不絕于耳。只見各道口一隊隊兵馬開出,于各處要沖之處站定。

    徐老太爺由原先的侍衛長攙扶著匆匆登上城樓,居高臨下的望將出去,只見東、西、南方三面人頭涌涌,盡是敵軍。一陣白霧罩著遠處,軍陣不見盡頭。丹陽城在瞬間就被圍成了個鐵桶。

    這段時日徐老太爺義無反顧的暫代起了丹陽太守之職,提升以前的侍衛長為丹陽都尉。心力交瘁的徐老太爺明顯瘦了,下巴頦都尖了出來,一雙眼皮也搭拉了下來,眼楮永遠仿佛沒力氣睜不開似的,也不再有懾人的凶光從那雙眸中射出了。

    這段時日,徐老太爺能聯絡的舊識都聯絡了,遣人送去厚禮,希望他們能去陳溫處斡旋一二,他想給陳溫透露的信息是今後願意臣服于陳溫,听其調遣,只要保住他繼續領丹陽一郡。但那些舊識不是躲著不見,就是愛莫能助,嗤之以鼻的更是大有人在,好不容易有個把念及舊情,幫著給他遞了一兩次話,得到的回復令人失望。

    陳溫的態度很堅決,交出丹陽,保徐老太爺一家平安,十日之內不照辦就兵戎相見。

    徐老太爺無法只得去求吳郡的老太守盛憲,他年輕時和盛憲有過交情,但盛憲是個明哲保身之人,不願招惹是非,跟徐老太爺派去的人打了半天太極,就是不吐半句實誠話。沒辦法的徐老太爺接著又遣人去了豫章郡和九江郡找周術和喬玄,還允諾把丹陽的一個縣分給他們,只要他們在這關鍵時刻拉他一把,幫助他度過眼前的難關。結果去豫章郡的人回信說周術病了,也不知這周術真病假病沒見到。喬玄直接回絕了對方的提議,還把去的人訓斥了一頓,才趕了回來。徐老太爺不得不怨嘆世態炎涼,他才沒出山幾年,連喬玄這種小輩都敢教訓他了,誰讓現在陳溫勢大,這會兒又誰敢鋝他的虎須。廬江也甭派人去了,陸康那個死板鬼,不跳起來罵他才怪。會稽郡太遠,一去一回黃花菜都涼了。

    面對陳溫的步步緊逼,本來三天一張通牒後三天竟然是天天一張,催命也沒這麼急得。發了急得徐老太爺,一發恨,派人過江,打算聯絡徐州刺史陶謙,哪怕引狼入室,大不了分一半丹陽給陶謙,盛至于把丹陽異旗加入徐州都行,只要保住如今的地位。人是派去了兩日,還未有結果,陳溫的軍隊已經開來了。

    正當徐老太爺愣神的功夫,太陽于天邊露出一弧,金光萬道,射入白霧之中,濃露漸消,顯出霧中也都是軍馬。徐老太爺凝神細看,見敵方東南兩面各有兩支軍馬,西面亦有一支軍馬,以敵軍人數估計,怕有四五千人,那是以五敵一之勢。

    驀地里鼓聲大作,敵陣中兩隊軍馬馳了出來,馬上兩人都是一身鎧甲,右邊一個年輕的更是佩著明光鎧,顯得英氣逼人。旁邊的黑臉將領,正舉起馬鞭,向城上指指點點,兩人像是在商議什麼。

    徐老太爺問旁邊新近升任的都尉︰“那兩人是誰?”

    都尉略一打量引軍旗,雖說不認識城下那兩人,但也猜出了幾分,向徐老太爺回道︰“那年輕之人大概是揚州新任都尉曹智,听說伏擊姑爺那一仗就是此人指揮的。”

    徐老太爺領著衛士站在城牆上,听到底下將領就是殺敗他女婿之人,怒從心起,急令身邊衛士放箭。一衛士彎弓搭箭,一箭向城下射去。從城樓上望將下去,似乎相隔不遠,其實相距尚有數箭之地。這一箭沒到半途,便力盡跌落。

    城下兩人也察覺到了城上跌落的羽箭,曹智輕笑一聲後,也不計較,打馬而回。留下的許褚,哈哈大笑後,向著城樓上大聲叫道︰“城上的無恥小兒,你們想暗算你家許爺爺,還得有伏好臂力才行,哈哈哈!”

    潤了兩嗓子的許褚,這時也注意到了城樓上的白胡子老頭,心想“這就是大哥提過得那位周昕的老丈人吧!”不依不饒的接著喊道︰“樓上的老丈人听了,你篡了這太守之位也好久了,你女婿已經死了,你還能活幾年,把著這位子也沒用,也是該讓位的時候了出城投誠,我大哥說了,只要投降他便饒你不死,也決不動動丹陽城兵將、百姓一分一毫。”

    這幾句話一出,顯然把徐老太爺氣得夠嗆,剛回罵了半句︰“我那是你老丈人”轉念一想,自己哪能跟這班粗人攪和干嘛,再與這種人糾纏不清,就有辱了自己的身份。

    旁邊的都尉倒是機靈,趕緊扶著胸口激烈起伏的徐老太爺往議事廳行去。

    送完徐老太爺的都尉領著衛士從新回到城樓,站在城牆邊,見到底下黑壓壓的一片,膽寒心起。丹陽城下兵馬雲集,再看看身後一千軍士斗志全無,他明白丹陽城實已陷入了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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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攻城
    許諸見白胡子老頭走了,罵了兩句,也索然無味的打馬而回。<

    城下曹智四千兵馬分成前軍、左軍、右軍、中軍四部,兵甲鏘鏘,向城下一箭之地挺進,另有小隊游騎,散在兩翼。

    城樓上但听得鼓角之聲不絕,一隊隊敵軍圍了上來,四面八方的結成了陣勢。都尉一眼望將出去,但見城下盡是敵軍,有種望不到盡頭的錯覺。

    曹智跨馬立于陣後,見陣已結好,又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有何動靜,略一擺手,許褚再一次縱馬而出。

    許褚又馳到城牆邊,笑罵道︰“老丈人,到底降不降,是男兒漢大丈夫,爽快點,降就降,戰就戰,他媽的別他媽像個娘們似的不吭聲”

    曹智派許諸出去是勸降的,現在一听許諸越說越離譜,一個勁的逼人家狗急跳牆,正當曹智大為搖頭之時,一旁的丞史禰衡對帳前史曹安耳語一番。

    曹安听罷打馬而出,縱至城下,替下許諸,繼續喊道︰“丹陽軍士听著,咱們都一州臣民,本是同氣連枝,如今一但開戰,骨肉相殘,你這一點兒軍馬,還能濟得甚事?城破只是遲早的事,大家好好想想,盡早繳械投降,我們也不想多傷同州兄弟的性命,我家主公已嚴令三軍,絕不殺投誠的俘虜及家眷,各位多想想自己的妻兒老小。”接著口氣一厲,對著城樓上將官所站之處喊道︰“城上將官听了,你手下這些人都是揚州勇士,又何必要他們妄送了性命?倘若自知氣數已盡,不如速速開城投降,也免得多傷士卒”

    城上都尉听著這些煽動之語,鋼牙咬的咯咯直想,一臉黯然,擎刀在手。听得城下勸降丹陽眾官兵已是悄悄議論開了,均說父母妻子俱在城內外,只要他們信守諾言,不但自己性命得保,家人亦可保住無憂。在古代戰爭中,屠城的先例是比比皆是的,更不要說因久攻不下城池而屠殺守城兵將家眷的了。

    曹安勸降完畢,打馬而回。曹智夸獎了幾句,又不忘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馬車中的禰衡。看來這次帶他來還真帶對了,謀士嗎!小腦筋總是要有一點的。

    在城樓上對于剛剛的攻心勸降,已發揮了作用。有的思及家人,竟突然號哭起來。哭聲感染人心,城上其余官兵處境相同,紛紛哭了起來。統兵將官雖極力喝阻。斬了幾名哭得特別響亮的為徇,卻也無法阻止得住。

    已退至城樓議事廳的徐老太爺,听得外面稀稀拉拉地哭聲,知是軍心渙散之兆,更是煩惱。

    此時只听得嘰嘰呀呀數聲,一群麻雀被驚擾的飛過天空。徐老太爺昂首凝視半晌,苦笑道︰“這當兒除非化身為鳥雀,否則是插翅難飛了。”此言一出身邊一群丹陽官員相顧變色,知道老太守已心生退意。見了敵軍軍容,已有怯意。

    曹智等了些許時辰,起霧的天氣,必會出太陽,此時已是烈日當空,正是過午不久。

    曹智抬頭看看天色,道︰“不能再等了,開始攻城!”號令一下子被身邊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司馬許諸喝出,一句“攻城”的號令一下子被傳令兵變成十句,十句變成百句,百句變成千句,聲音越來越大,卻是嚴整有序,毫無雜亂。

    接著曹智又向許諸發令道︰“結陣立寨!”

    許諸應聲道︰“是!”縱馬出去,傳下號令,登時只見中軍一眾軍士將一面大帳的支柱用大鐵錘釘入幾輛可以推動的八輪車上,張開帳面。四周樹起牛角,片刻之間,便在八輪車上結成了一個極大的簡易木架棚。這又像望樓,又像木驢的攻城用具是曹智結合了前兩種攻城用具改變而來。

    前軍和左軍、右軍都讓開一條通道,簡易的車陣緩緩向前推進,前後左右,各有騎兵駐守,數百名弓箭手隱身車陣之後,將弓弦都絞緊了,只待發箭。

    同時,身處中軍的司馬許諸大聲叫道︰“擊鼓!”軍陣後數十面皮鼓也蓬蓬響起。

    城樓上守衛一听鼓聲擂起,不得不全神戒備起來。驀地里對面城下鼓聲一止,數百枝羽箭同時射了去。城牆上未來得及躲進箭垛子的兵士立時中箭倒地。但敵人的箭還是前僕後繼,蜂擁射來。

    敵人選用輪番戰術,一隊百人的弓箭手射出手上的箭羽,就退後,有後面的另一隊弓箭手補上再射,如此輪番射箭,不給城樓上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數千名騎兵喊聲震動天地,挺矛揮刀直沖城門處,佯攻城門。騎兵圍著城門迷惑敵人。步兵以盾牌護身,搶上前來,待到城牆底下,架起一種爬城用的工具。它用轉軸把兩個長兩丈以上的梯子連接在一起,並固定在車架上而制成,名叫雲梯。

    攻城兵士向城牆接近時,城上守軍也已放箭反擊,攻城士兵頭頂著臉盆大小木質盾牌,以此抵御敵人弓矢的傷害。待到雲梯一駕好,攻城士兵就蜂擁攀爬而去。

    城樓兵士眼見敵軍已經攀上雲梯,箭羽紛飛,但依然不能阻止敵軍前進的速度。城上都尉不甘如此,滾石檑木紛紛用上,戰況變得激烈起來,雙方各有損傷。

    眼看沖了三次都未成功,曹智傳令後退,在棚車陣的掩護下,二名騎兵各執一個圓形石狀物體掩沖至兩處城門處,蹲身干了些什麼後,隨即退到車陣後,車陣也隨之緩緩先後退去。

    正當守城士兵稍稍喘口氣之時,驀然間,東南兩處城門下各轟的一聲,傳出兩聲震天巨響,伴隨著一閃火光竄起兩股黑煙。

    守城兵衛同時轉頭望去,臉上均有驚惶之色。都尉趕緊派人查看,回報說︰“兩處城門不知為何物弄開兩個大洞,南城門還燒了起來。”守城的丹陽兵衛雖說不知道能弄出如此巨響的是啥玩樣,但著實驚駭。南門處還隨著巨響,著起火來。守城兵衛趕緊組織人手滅火和用沙土棉被添堵炸開的城門。

    因為城門是用厚實的實木做成,雖說被炸開了一個大洞,但卻未被炸開,炸出的洞也不夠一個人高。巨響過後許諸就組織前鋒騎兵搶上前來,沖近一看,才發現炸藥為達到理想的效果,在對方弓箭手的施壓下,只得退了回來。

    曹智極目遙望,見許諸未能得手,也是一聲輕嘆,剛才那兩顆地雷是上次雞籠山伏擊為用上了的四顆地雷中的兩顆。陳溫雖說已派人去采辦曹智制作炸藥所需的原材料,但采辦之人還未回轉,上次禰衡帶回的材料早已用完,所以最近一段時日,曹智的軍營並沒有在配置出炸藥,只能先用上上次許諸大路埋伏之時未用上的四顆土制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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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獻城
    曹智本以為這地雷會出現奇效,但只是嚇唬了城樓上的守軍一下,並沒有炸開城門畢竟是土制炸藥添置的地雷,效果不可能像現代炸彈一樣,威力也遠遠不及,只是把城門炸了個大洞。

    曹智略感失望,心中暗自掂量,“所謂地雷肯定是用在伏擊路面最有效,用來炸城門,肯定是不行的,還剩下兩顆,可不能再亂用了。”之後許諸又組織了幾次沖鋒,都無功而返。

    此時,曹智果斷下令,鳴金收兵。部隊退後半里,安營扎寨,但各軍依然保持對丹陽城的合圍之勢。

    丹陽兵士,听得城下左右軍中同時響起了收兵號角。都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這難熬的一天總算快要結束了。他們已經筋疲力竭,他們總共只有一千多人,卻要分守三個城樓和數段城牆,人手實在是不夠,來回奔波途中更是容易遭受冷箭襲擊。有幾個士兵未等城下敵軍盡退,已是癱軟在地。人人臉色蒼白,他們都明白第一天的進攻只是試探性的,攻城敵軍實力並未用盡,明天等待他們的是更猛烈的進攻。

    是夜,繁星點點,丹陽城下燈火連綿,那是圍攻丹陽城敵軍部隊的營帳所在。

    徐老太爺入夜後再次登上了正南的城樓,眺目望著遠處的燈火出神。此時,都尉前來稟報軍務,徐老太爺揮手阻止,他沒多大興趣再听什麼軍務,轉頭幽幽向都尉說道︰“一到天明,敵軍就會大舉來攻,我輩盡成俘虜矣!”說到這里,神色淒然。

    都尉正要表示忠心之時,突聞城中一片喧嘩。不一會,就有一名軍衛跑上來稟報說,“西城門處有士兵嘩變。”

    都尉听聞嘩變臉上變色,向徐老太爺告罪後,急急趕往西門。待到西門處一看,數百人正紛紛從西門奔出,這哪里是嘩變,分明是叛逃。

    都尉抓過身邊一名兵士的長矛,向正奔出的一人投下長矛,嗖的一聲長矛正中那人的後心。這人一時未死,兀自向著城外爬去,只听得“爹娘、孩兒”叫聲不絕。親信部將此時也是拔劍亂斬,卻哪里止得住?前面數十人一奔出,跟著便是數百人,嘩啦啦一陣大亂,兩百多叛逃兵士之中,倒奔去了一百多人。

    其實城中士兵在結束今日作戰後,都心生的懼意,雙方實力懸殊,是明擺著的事實。又有人對敵軍白天使用的“地雷”妄自猜度是什麼神兵利器,在以訛傳訛之下,一部分相信鬼神的下級兵士中竟流傳出,敵軍將領請動“雷神”,使用“天火”來泯滅他們,白天只是給他們一次警告,明日定會有更多的“天火”來對付他們,待下去只有飛灰湮滅。在惶惶不安中,守西城門的幾名兵士受不住唆使,打開了城門。一石激起千層浪,風聞西城門有人跑路的各隊兵士跑出來的了不少,都想為自己謀條生路。

    徐老太爺在城上亦看到剛才的一幕,長嘆一聲,心下黯然,知道大勢已去。蹣跚著漫步回轉,都尉前來稟報︰“屬下的一些兵士沖出西門,投了敵營。屬下治軍無方,罪該萬死。”

    徐老太爺擺手搖頭,長嘆一聲,無奈道︰“這也怪你不得,去休息吧!明日,明日獻城!”說到最後,徐老太爺已是泣不成聲。

    ######

    白雪微飄,丹陽城的街道上潰兵敗卒,四散奔逃。有人大呼而過︰“東城門,南城門、西城門都打開啦!老太守降了!降了!”走過一陣,敗兵漸少。眾百姓在門上貼了“祈福”的黃紙,門口擺了香案,有的還在門口放了酒漿勞軍,以此向新入主的歷陽軍士示好。

    徐老太爺高舉一塊托盤,托盤里盛一枚方印,直愣愣的跪在南門城門處,神情痴呆,身後跪了一地丹陽官員,個個面色黯然。自古成王敗寇,失敗者的命運永遠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中。在以往的先例中,屠城者比比皆是,最低限度殺幾名舊臣以泄私憤也是大有人在,此次不知他們能否全身而退,所有的人心里都沒底。包括徐老太爺在內,此時已是恐慌得以麻木了,既然獻城,就做好了任人宰割的準備。雖然,勸降時曾經說過不殺俘虜,但發生出爾反爾之事,他們也無力而為,現在只能乞求上蒼憐憫。

    眾人在冰冷的雪地里已是跪了一早,眾人一念方罷,城門外響起一陣蹄聲,前面數騎急奔而至。一名大漢舉著一面大旗,上面寫著碩大的“曹”字。

    前隊騎兵走了一陣,一入城內立即一隊隊的分散開來,各奔城內重要設施,接防的接防,把守的把守。

    過了一會兒,前面號角齊鳴,數百人快步過來,當先正是只見精騎百余前導,一青年將領頭戴鐵冑,身著明光鎧,護腕、馬靴都是銀色,顯得光彩奪目,乘一匹全身包裹著馬鎧和馬甲黑色駿馬緩步而來。許褚、曹安隨身在側,後面更有長長的隊伍開拔而來。

    待行至徐老太爺跪身處,曹智翻身下馬,扶起索索而抖的徐老太爺,微笑著朗聲道︰“老太守請起,各位大人請起,我是揚州都尉曹智,現來接防丹陽,首先感謝各位的深明大義,免除了無數揚州弟兄之間的自相殘殺,我等今後重歸一家,當摒棄前嫌,同舟共濟,共同建設好揚州。”

    別開生面的開場白,並沒有引起一片掌聲,一眾官員都噤聲屏氣,低頭誠惶誠恐听著。但卻無形之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首先曹智把獻城說成了接防未擺出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態,再則把丹陽士兵和歷陽士兵都說成了揚州弟兄,本屬一家。丹陽一眾官員都是听話听音的老手,自然品得出其中個味,也使他們緊繃的神經稍事得緩。

    曹智也並未再多講些什麼,看徐老太爺神情呆滯,接過方印,就讓僕從攙扶著回府宅先行休息。

    徐老太爺不知感激還是惶恐,顫抖著抬起僵硬的眼皮,深邃地看了一眼曹智,默默地隨著僕役向郡府行去。

    曹智派過兩名軍衛護送徐老太爺走後,隨一眾投誠的丹陽官員走上城頭,眼望城外,但見成千的部將士卒正從三處城門入城,當此之時,不由得志得意滿。

    居高臨下的曹智,剛剛經歷了人生第一次攻城掠地的快感,哪能不志得意滿。當然,現在的曹智已不是幾年前的曹智了,那時年少輕狂,如踫到今日之事,不但是志得意滿,更會增添幾分狂傲。通過這幾年的歷練,這種輕狂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

    但讓曹智意外的是,只經過了一天攻城戰,丹陽竟如此之快的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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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香魂玉殞
    來這之前,曹智有過充分的思想準備,攻下一座城池,不比他經歷其他幾場戰事,在曹府的保衛戰和雞籠山役,有伏擊出其不意,方能速戰速決。雖說兵力以多倍勝于對手,但在古代戰爭中攻陷一座城池,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動則數年,少則幾月都是很正常。

    今晨,衛兵稟報說丹陽城上掛起白旗時,曹智還真有點不敢相信。他不知道徐老太爺已是走投無路,一無外援,二人心渙散,自己也是心灰意冷,不降,破城也是遲早之事。為免遭屠殺,徐老太爺也唯有獻城一途,方可保住性命。

    曹智站在城樓上,看著一隊隊整齊的兵士開進城來,深吸一口氣,正從志得意滿中抽回驛動的心,微掃身後一眾官員,個個臉色陰晴不定,患得患失,滿臉苦澀之意。

    曹智不解為何,禰衡趕忙走進曹智身邊,輕聲耳語幾句。曹智略略點頭,略看一下,招過一名軍衛,從其箭袋里取出三支箭來,踏上一處箭垛,扳下了箭簇,彎弓搭箭,將三箭射下城去,大聲說道︰“眾將官兵士听著,入城之後,有人敢妄自殺傷百姓、**擄掠的,一概斬首,決不寬容!”

    城下數千兵將齊聲大呼︰“遵都尉號令!”

    丹陽一束官員,仰望曹智神威凜凜的模樣,心下欽佩之極,忍不住也跪伏在地,齊聲高聲大叫︰“將軍仁慈!”

    曹智跳下箭垛,看著丹陽一眾官員,讓他們起身答話。眾官員爬起身後,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還是無人敢站出答話。

    曹智眼神一閃,面容嚴肅,誠懇說道︰“曹某雖說武將出身,但不是嗜血好殺之輩,眾位放心,只要各位在曹某駐兵期間克盡職守,繼續維持好丹陽次序,曹某對各位以往的所作所為不感興趣,更不會濫殺無辜。”

    丹陽眾官員听聞曹智的保證,頓時松了一口氣,慌忙應承著,“都尉寬厚。”“將軍仁慈。”之類的話語。

    曹智懶得理會他們,揮退他們,讓他們各回自己的崗位,現在城內一片混亂,逃散的士兵,恐慌的老百姓,沒有這些對丹陽熟知的官員打理,憑曹智身邊幾人,完全是睜眼瞎。

    這群降官倒是也不敢怠慢,散了之後,不一會兒城中各處可見到官府張榜的安民告示。一些戰爭開始前逃入城中的流民,也被集中管制,免生了好些事端。

    待丹陽官員散去,曹智下得城頭,換了一匹馬,在眾人擁衛下走向丹陽郡府。

    第一批兵馬進駐丹陽之前,曹智曾重申過一道命:接收好丹陽各重要設施後,對所有被俘官員的家屬,一律暫行軟禁于私宅內,軍民等概不得侵擾。這樣做,一來可以保護好被俘官員的家屬,二來他還想見一見小翠,對于這場戰爭的始作用者,他有許多話想當面問一問。

    曹智就這麼胡思亂想著騎在馬上,帶了幾個親衛馳往太守宅邸。這里曹智也算熟門熟路了,上次夜闖太守府雖說是在夜里,但曹智依然很快找到了東廂所在。越接近東廂,曹智心頭止不住心頭呼一陣呼一陣地涌動,止不住的回憶涌現而出。

    終于到了!在一處院落前許褚早已在門口等候。這里應該就是小翠在太守府居住的地方。然而,從許褚的臉上顯露出異樣的神情,使曹智心頭卜地一跳,立時有了不祥的預感。他屏住了呼吸,竟然在內心的深處害怕听到小翠已經出事的事情,他這時最想听到許褚說"小翠就在里面",可惜從許褚嘴里說出的缺是她失蹤了!

    "什麼?失蹤了?這,怎麼可能?"然而,這又怎麼不可能呢?不要說丹陽獻城之前一片混亂,誰也顧不得誰。城中百姓也有不少人懼怕"屠城"而紛紛逃亡,小翠沒準兒就是在那時失蹤了的。這是往好了想,往壞了想,也有可能小翠早已被人殺害,在這深府內院,殺個把沒名沒分之人亦是輕而易舉之事。

    曹智愣了半響,又問:"她,不會自盡了吧?"

    許褚眨眨眼,搖搖頭。

    曹智深深地嘆了口氣,下了馬,邁上台階,進了院門。首先展現在他眼前的是骯髒和泥濘,在泥濘的地面上粘連著布片、鞋襪,以及人或馬的足印。接著就見一株粗大的楸樹,將老枝新牙覆蓋了大半個院子。這院子落是好生打理,到是一處不錯的幽靜之所。

    透過下垂的樹枝,就是一棟房屋。現在的整個院落死氣沉沉,充滿了令人窒息的腐朽味兒,像是許久未有人居住了。

    曹智很想到小翠的房間看一看,但就將要邁過門坎兒的一剎那,他改變了主意,將腿抽了回來。

    "去議事廳!"曹智說。往事何必再提,自己的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里,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過去的總已過去,何苦再去追問。

    在親衛和許褚的陪同下,曹智一行來到了郡府議事廳。曹智一踏進廳門就瞧見了那把寬敞的虎皮大椅,這把椅子融匯著周昕一世的志向做一方霸主,可惜他未能實現。

    議事廳一個人都沒有,曹智隨意在一個凳子上坐下。許褚到後面尋人問話。

    曹智坐下來不久,後面傳來陣陣哭聲,曹智正詫異之時,許褚從屋後拎出一五十來歲的老頭,見了曹智如老鼠見了貓似的觳觫著。

    許褚和曹智都認識此人,是周昕的管家。

    曹智問:"後邊何事哭鬧?"

    管家跪在地上,急忙回答道:"夫人自溢了。"他指的夫人自然時周昕的結發妻子徐氏。

    曹智"哦"了聲,自顧自的說道:"怎麼這麼想不開?"轉臉又問管家:"我的兵衛沒有違難她吧?"

    "沒有,沒有!夫人只是自己想不開。"管家誠惶誠恐的回答到。

    "喔!管家在這府里多年了吧?"曹智轉念一想,突然問到。

    "阿哦,有些年頭,有些年頭。"管家吃不準,曹智這麼問的目的,只能先含糊應著。

    "哈哈!曹某想向管家打听一個府中之人?"曹智看出管家的謹慎。

    "將軍請講。"管家恭敬的回到。

    曹智站起身,臉朝廳門,幽幽問道:"這東廂是否有位叫小桃的小姐住在里頭?"

    管家立時冷汗直冒,他怎會不知這小桃,周昕和其成其好事,還是他牽線搭橋的。他也知道眼前之人和那小桃的關系,他在心里告戒自己,"現在萬不可說錯一句,否則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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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各司其職
    "是,以前是住過一位叫小桃的小姐,是太守之養女"管家眼珠咕嚕嚕亂轉,邊回答到。

    "哼!養女?那現在人呢?"曹智轉過身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家,明顯對他的話語從新燃起探尋的興趣,重新坐下,不疾不徐的問道。

    "恩,自從周太守率兵出哦,不,謀反後,就失蹤了。"管家唯唯喏喏地說道。

    "又是失蹤,或許那樣也好!"曹智又是自顧自的邊想邊說,別人也插不上嘴。

    接著曹智也意興瀾跚再與管家說些什麼。那管家是善于察言觀色之輩,立時準備告退。

    一旁一直不吭氣的許褚突然踏上一步,一把楸住管家,面目猙獰地朝其說道:"大管家可還認得我?"

    管家驚慌失錯的左瞅右瞧,倒是真沒認出許褚。許褚夜闖太守府那會兒,一來月黑風高,事出突然,當時管家只顧著庫房損失,那來關心蟊賊長什麼樣。二來那會兒許褚還留著胡子,現在一剔胡子,簡單判落兩人,管家此時當然認不出他。

    許褚"哼哈"兩聲,像提拎小雞似的拽著管家往內院行去,一路叫嚷道︰“走,帶老子接受一下內庫房的物品,哼!少了一樣,老子擰斷你的脖子!”說著話拐過夾壁,消失在曹智的視線內。

    曹智不是傻瓜,答了幾句話就會讓你全身而退。一府管家對財務情況自然是最清楚的了,不找你盤賬,還能找誰去。在許諸這土匪的監督下,曹智相信庫房的帳不會少,只會多出來。

    這時的管家亦是另一番心思,他暗自慶幸自己躲過一劫,這小桃早已在周昕出征前,就失了蹤,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失蹤。這次也不知周昕怎麼弄得,連他這個管家也不知個中詳情。只听聞周昕出征前幾日,這小桃房里經常傳出打罵聲。敢打罵小桃的也只有周昕,管家猜測這小桃在什麼地方觸怒了周昕的禁忌,現在恐怕已凶多吉少。管家不知這小桃與曹智是何關系,反正謹言慎行說失蹤是萬沒有錯的。

    接著曹智巡視了一遍城中各府各衙,基本都已在有條不紊的開展他們的工作。曹智的人員也已進駐丹陽軍政的各個機構,監視也好,學習也罷,隨別人怎麼想,這些都是必要的手段。

    禰衡是最忙的人,他本來就是文化人,舞刀弄槍的不行,管理行政是對路子的,再說人家十年磨一劍,等的就是這一天,終于有機會管理一郡政事。那些官員也看出來了,這個細脖大頭鬼雖說官職不大,但是曹都尉身邊的重要人物,很受曹都尉器重,所以也投其所好的樣樣事情向其匯報,搞得禰衡一時有位高權重的感覺。

    相比禰衡的位高權重,許諸也是干的活色生香。許諸首先接受了郡府內庫的所有金銀財寶,那可是周昕多年收刮、聚斂的成果。許諸在曹智授意下組織親衛搬空了內庫,既然稱之為內庫,就是不在明面上的庫房。曹智宅心仁厚,沒讓徐老太爺一家立即搬出郡府內宅,現在郡府內宅正忙著辦喪事,沒人在乎這事,就算知道也沒人敢過問,好東西當然應該屬于勝利者。

    接著許諸又帶人去了外庫房,那是正兒八經的郡府庫房,一郡重要物質都在其內。已有禰衡派人接受,許諸和禰衡打過招呼,就把其中軍用物資,比如鎧甲、兵器、馬鞍等等統統搬出,用車運回城外大營。

    順便曹智還讓許諸去了趟太守府和軍營的馬房,收刮到一百多匹戰馬。剩下的丹陽守軍主要職責守城,所以這些戰馬沒派上多大用場,對曹智來說也是個彌補,上次在雞籠山一役中,繳獲的戰馬不多。這次繳獲的雖說不多,但好過沒有。丹陽大部分軍用戰馬已隨周昕上次出征歷陽時隨行消耗掉了,或者也可以說,大部分丹陽戰馬被曹智砸死在雞籠山峽谷內。

    曹智不能自己責怪自己,許諸更不敢責怪自家主公,拉著財務、幾大車軍用物資和一百多匹戰馬,高高興興的去了城外駐地。

    丹陽是拿下了,但曹智和他的軍隊不一定會長待此地,鄧艾很可能說動陳溫把曹智調回歷陽。曹智也不是傻瓜,陳溫會派誰來接任丹陽太守還是個未知數,先把財富和有用的物質掌握在自己手中,總歸沒錯。“咱們總不能白來一趟”,這是曹智告訴許諸的原話。

    曹安也是大忙人,肩負起了臨時憲兵隊隊長的職責,負責帶一隊兵士,協助城內捕快差役抓捕逃兵及乘火打劫的盜匪。使百姓免受驚擾,是最好的撫民手段。戰前戰後的老百姓都是生活在惶恐之中,因為他們是這場游戲中最弱的群體。無論新的、舊的統治者往往舍棄和遷怒就是這一群體。不光是這樣,戰後的老百姓還要飽受殘兵敗將的騷擾和一些盜匪的乘亂洗劫。曹智進城時就見過,有一路火光燭天,潰兵敗將,到處在乘亂搶掠的,所以曹智進城後火速派曹安領一隊人馬,同城內差役一起加強治安。

    曹智現在是最閑之人,城內到處巡視一圈之後,就帶著一對親兵去城外大營歇息。曹智今夜本可以入住丹陽太守府的,但考慮到徐老太爺一家正在喪期,一個佔領軍官住在他們一起,不要說他們會畏首畏尾,曹智也會覺得別扭,還是住自己的軍營來得自在、舒服。

    丹陽城雖說已投誠,曹智依然分兵駐守。這次攻打丹陽事關重大,陳溫為保萬無一失,從棗的東營抽掉了一千兵馬給曹智,加上曹智的西營三千兵馬和五百已投誠的雞籠山俘虜,曹智攻打丹陽的總兵力是四千五百人。

    進駐丹陽後,曹智分兵二千駐扎城外,以應不測。城外還關押著丹陽投降和逃散的八百多士兵,這些人必須集中管制,一但成了逃兵,就會危害鄉里,搶劫、殺人、**都是到處亂穿的逃兵必干的事。再說這些人對曹智也是有用的,降兵、逃兵也是兵,只要好好教育,依然可以為我所用。

    曹智記得在後來的曹操手下有很多像這樣投誠來得部下,大部分跟隨曹操征戰一生,也有些降了判,判了降,反反復復的。曹智可要吸取“歷史”的教訓,不能在自己身上發生這樣反反復復的事情。

    當晚曹智在他的為皮室大帳中,大開延席。曹智是現代人,當然懂得什麼材料最保暖,也懂得享受,所以他居住營帳乃數層牛皮所制,就差沒飛彩繪金,燦爛輝煌了,他的下屬們稱這種皮帳為皮室大帳。

    曹智居中而坐,命許諸坐在橫首,不多時駐扎城外的各部指揮軍官都進來參見。曹智本想就和許諸小酌一番,沒想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這群將官都知道曹智的皮室大帳中酒如池、肉如山(其實就是酒菜多點),所以名為參見,其實都是來蹭飯的。
loko1234 發表於 2011-4-14 23:19
第一百零九章 鄧艾突訪
    曹智也不計較,當晚便在皮室大帳中與宴。酒到酣處,武將官員一個個上來向許諸敬酒。曹智和手下的將官在一起吃飯的時間也長了,他們知道曹智素來節制,從來不暴飲暴食,所以也知趣略敬曹智後,就把目標鎖定在了許諸身上。曹智也是不勝酒力,所以才故意做出的規矩。

    許諸這個大胃王是來者不拒,酒到杯干,喝到後來,已干了三十余碗,仍是神色自若,眾人無不駭然。曹智向來自負勇力,但這喝酒也不得不對許諸甘拜下風。

    許諸今天太高興了,今天曹智讓他干的事太符合他的土匪性格了,而且這次搶的得還是太守府內外庫,過癮!回想自己佔山為王那會兒,最風光的一回也就是搶過一回縣衙,還是窮鄉僻壤的那一種,窮的叮當響不說,連儲存的米糧都是發霉的。這回他可神氣了,搶了堂堂的丹陽太守府,金銀如山啊!那個過癮!哦!不對,大哥關照過,咱這不叫搶,叫“沒收”。

    許諸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胡亂喝著,此刻一露酒量,便已壓倒群雄,人人敬服,大顯身手了一把,更是喜形于色。

    曹智看著許諸憨態,亦是大喜,呵呵笑道︰“兄弟,你不光喝酒要行,將來更是要成為我帳下第一位英雄好漢!”

    曹智話音剛落,帳外忽然有人插口道︰“不,他是第二!”

    眾人皆疑惑望向帳外,只見禰衡搖頭晃腦的走了進來。

    曹智一看是禰衡,笑道︰“喲!咱們的彌大人來了,來來跟我許諸怎麼是第二?那麼第一位英雄是誰?”

    禰衡走至曹智左側案席,自有人讓出了席位。禰衡端起不知是誰的酒碗喝了一口,不緊不慢道︰“第一位英雄好漢,自然是明公你啦!許諸本事雖大,卻要順從于明公,不敢違背,你不是第一嗎?”

    禰衡話音剛落,眾人皆醒悟似的稱是。帳中原先都是武將,都是直來直去的脾性,拍馬屁那有人極得上禰衡。禰衡自認為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這種諂諛之術,說起來只是牛刀小試而已。

    曹智雖然知道禰衡這是拍馬屁,但依然哈哈大笑道︰“說得好,說得好,來,來諸位一同滿飲此碗。”眾人隨著曹智的話語,均大喜著端起酒碗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這時,酒已喝得有**成的許諸,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喝完這碗後,突然“啊”了一聲,也學著禰衡搖頭晃腦著起身,大著舌頭嘟囔道︰“對,俺大哥將來不但要做這天下第一的英雄,更是要做天下第一的霸主,哈哈!大哥到時你封俺做個啥啥官?”許諸說完還挺得意,把張黑臉湊到曹智跟前,人差不多已靠在曹智的幾案上,真等著曹智回他。

    真是語出驚人,誰都知道許諸性子粗疏,向來漫游四方“但你個大老粗,不會說,也不能亂說啊!在座的武將可都是隸屬揚州西營的武官,不是曹智家將,你如此口無遮攔,不是給我找麻煩嗎?”曹智在心中暗罵,曹智現在真想一腳踢死這個許諸。一旁禰衡也是大驚過後,趕緊低頭思量化解對策。

    曹智看著滿堂呆住的一眾武將,伸手指在額上彈了幾彈,笑道︰“行啊,我封你一個只須喝酒,不用做事的酒桶官”

    曹智話語剛落,引得哄堂大笑,眾人之中好多人不免松了一口氣,皆把剛才許諸話當成了酒後胡話。

    眾人笑聲未斷,忽听得遠處嗚嗚嗚的傳來一陣尖銳急促的號角之聲。

    一眾軍官本來都席地而坐,飲酒吃肉,一听到這號角聲驀然間轟的一聲,同時站起身來,臉上均有驚異之色。

    那號角聲來得好快,初听到時還在十余里外,第二次響時已近了數里,第三次聲響又近了數里。曹智心道︰“今日這傳遞軍情急訊的傳信站是怎麼了,有什麼重要之事,一听到號角之聲,便傳到下一站來。”只听得號角聲飛傳而來,一傳到皮室大帳之外,便倏然而止。數百座營帳中的官兵本來也是在維坐一個個火堆吃飯,此時突然間盡皆鴉雀無聲,撐著腦袋看著遠方疾駛而來的傳令兵。

    曹智神色鎮定,慢慢舉起酒樽,喝干了酒,等著傳令兵奔進皮帳,說道︰“報都尉,揚州別駕鄧艾帥五百軍衛正向此地而來。”

    “哦!”曹智看了左下的禰衡一眼,自語道︰“來得好快。”

    捷報是一早才送出去的,應該都未到歷陽,這鄧艾卻已經到了,可見鄧艾消息靈通。

    “走,我們去迎一下這位鄧別駕。”曹智放下酒樽,起身說道。

    不一會兒,但听丹陽城外駐扎營地馬蹄聲響,前鋒探馬兵首先馳了出去,跟著左右先鋒隊啟行,一隊百人騎兵的向南而去。

    但見黑夜之中,一面面軍旗上都點著一些燈籠,紅、黃各色閃爍照耀,百十人的騎兵南行,惟聞馬嘶蹄聲,竟听不到一句人聲。

    此時就連駐立在遠處的鄧艾也不由大為嘆服,心道︰“這曹智的確統軍有方,怪不的丹陽這麼快就攻陷了,唉!治軍如此,將來揚州還有誰能敵過他?”

    這個曹智的確讓鄧艾傷透了腦筋,竟這麼快就拿下了丹陽,他和陳溫正在商量等曹智拿下丹陽後,給與其什麼獎賞。棗等主張既然不能表曹智為司隸校尉,就應表其為丹陽太守。鄧艾堅決反對,現在曹智已經在揚州軍中深得人心,再給他一郡之地,過個幾年那還得了。

    正當雙方相持不下之時,派遣在丹陽外圍的斥候回報曹都尉已拿下丹陽。這些斥候傳遞情報速度之快,竟比曹智派遣的快騎先到。消息一確認,歷陽上下一陣顫動。支持曹智的陣營歡欣鼓舞,對立曹智的陣營一陣雞飛狗跳,鄧艾更是二話不說,親自請命前來,沒別的目的,看牢曹智,別讓他佔山為王,奪了丹陽。

    “哈哈鄧別駕來得好快!”曹智一見鄧艾爽朗的一笑後,大有深意的說道。

    “哪里,哪里,哪有曹都尉拿下丹陽來的快,兵貴神速啊,兵出歷陽才幾天就輕松拿下丹陽,曹都尉神人啊!”鄧艾不甘示弱,回應道。

    “啊!鄧別駕還不知道,這丹陽並不是曹某打下來的,而是徐老太爺深明大義,未免生靈涂炭,主動獻的城。”曹智不滿不藏的說道。

    “那也是你曹都尉威名遠播,才有此等不攻自破的壯舉,曹都尉,鄧某在這里恭喜你,陳刺史一定會好好犒賞與你。”鄧艾不陰不陽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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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曹操來信
    “哪里,曹某何功之有,全仗揚州上下齊心,曹某這些許寸功,何足夸贊,更不敢貪圖犒賞”曹智不卑不亢的說著。

    曹智哪里不知道鄧艾對他有心結,心中也有些窩火,但公道自在人心。曹智自認為沒什麼見不得人謀逆之心,也不怕你鄧艾盯著**後面。再說曹智始終覺得這鄧艾也不是什麼弄臣、奸相,他為陳溫盡忠,雖說其中也有小心眼作祟,但能恪盡職守自己謀士的本分,亦是有可取之處的。

    曹智、鄧艾東一榔頭、西一棒的聊了一陣,鄧艾隨身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曹智道︰“喔,差點忘了此事,這是你兄長的來信,你夫人托三小姐讓我帶來的。”曹智謝著接過書信,此時不及拆看,先塞入懷里,然後請鄧艾回營帳歇息。

    曹智陪著鄧艾回到皮帳,曹智客氣的請鄧艾坐上首。鄧艾眼見整個皮帳大部分都是武官,真要坐了上首,恐會引起武官的不滿和反感,畢竟曹智在軍中威望頗高,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雙方自免不了客套一番,一推二就之後,曹智也就老實不客氣的坐上了主位,這軍中他才是"一把手",哪怕鄧艾是陳溫派來的“特派員”。

    待鄧艾入坐原來禰衡的左下首,曹智開口道︰“別駕一路辛苦,我先敬別駕一樽。”說著曹智朝鄧艾舉起了酒樽,鄧艾面前的幾案上也不是剛才禰衡飲酒用的大碗了,早已有侍從為其換過了與曹智一樣的酒樽。

    鄧艾拿起酒樽,繞著看了一圈,也不飲用,啪的一聲放下酒樽,不陰不陽的說道︰“好樽,比州府用的樽還要好。”

    此語一出,曹智馬上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燥熱,面色變了變,尷尬著也放下了酒杯。同時也引起堂下一眾將官不滿,憋不住的已是憤哼出聲,明眼人不難听出鄧艾話中有隱意,就從表面上來看也有責怪曹智鋪張浪費之意。歷來文武不相通,武官看不慣文官的酸楚作風,做什麼都咬文嚼字官看不慣武官的粗魯,不拘

    鄧艾當然亦听見了堂下對他的不滿,他的目的已達到,要讓曹智明白不是家世好,軍功高就可為所欲為,用金錢可以籠絡這群粗俗的武人之心,但是撼動不了他們這些清廉的士子之心。再說他怎麼說也是代表州府陳溫來視察的,怎麼怎也要拿出點“腔調”。

    當然既然已敲山震虎,也不能太過份,見好就收,笑呵呵地再次舉起酒樽,說道︰“和都尉開個玩笑,都尉不會見怪吧?”

    “哈哈別駕雅興,來,來,大家滿飲此杯。”說著話,曹智先干為敬,飲下了一樽苦酒。曹智那會不明白鄧艾這是敲山震虎,心中雖說憤恨,但還是忍下了。

    被鄧艾這麼一攪和,一時酒宴的氣氛尷尬之極,大家已無心酒食。曹智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訕著鄧艾。

    場中唯一渾渾噩噩地就屬許褚了,剛才許褚已是飲了不少酒,陪著曹智出去轉了圈,冷風一吹,酒意就被全部激發出來了。回賬後,別人在說話他繼續在飲酒,這時已是喝得迷迷糊糊,剛才鄧艾和曹智虛情假意的話語他也沒听不知道鄧艾剛剛擺了曹智一道,現在才發現怎麼大部分人都不怎麼說話,氣氛沉悶之極,喝酒時就應聊天,他跳了出來。

    許褚大著舌頭,躊躊躇躇地大嗓門突然響起:"大哥,俺一直在捉摸一件事,你為何圍住丹陽三門,卻只攻東南兩門,而唯獨留西門圍而不攻,要是你肯讓俺三門齊攻,俺相信不用丹陽那幫龜兒子投降,俺也能攻下來。"

    曹智一听許褚的酒話,剛想發火,突然轉念一想,“這不也是立威的機會嗎?讓鄧艾看看我的本事。”轉而神色一正,道︰“兵法雲‘圍師必缺’,凡圍城者應給敵軍留一活門,以示之生路。所以我流了門西門圍而不攻,就是要給丹陽守軍一個信號,他們還是有活路的,沒想到效果倒是出奇的好,當夜就有一百多名丹陽守軍從西門判逃。"曹智不知道正是這一百多士兵的叛逃,使徐老太爺最終下定決心,獻城投降。

    許褚上次來丹陽吃了點虧,所以對丹陽兵沒什麼好印象,不以為然的哼聲道:"那是大哥仁慈,要是我,流什麼活門,圍起來全宰了。"

    曹智也哼了聲,面色肅然道:"你成天只知道殺,殺,殺,'城破皆坑之'是對你胃口了,但你想過沒有,不給別人留條活路就會照成丹陽守軍人人拚命死戰,別小看這一千守軍,只要個個拚命堅守,破丹陽城就要大費周章,如若這樣到最後攻下丹陽城,勢必造成我們損兵折將,那是得不償失的事。"

    許褚對兵法幾乎一竅不通,現在更是酒意上涌,曹智在侃侃而談,他卻搖搖擺擺的昏昏欲睡起來。

    曹智突然一拍幾案,大喝道︰“你听到沒有,你個不成才得東西。”曹智這清脆一下醒堂掌,不但把許褚嚇得酒醒了三分,更是把全帳听得入神的一眾文武官員嚇了一大跳,文官當然只有鄧艾與禰衡。

    許褚更是難得看到曹智發火,說話如此嚴肅,連忙離座而出,跪拜在堂下應聲,稱道︰"是,末將緊遵主公教悔。"

    其實曹智哪里有半點發火,心里正在偷著樂,表面上的怒火中燒,只是借題發揮罷了。他如此侃侃而談,主要是講給在坐的軍官和鄧艾听的,要俘獲人心,光有物質上的激勵是不夠的,領導者自身的魅力也是很重要的,那樣可以讓屬下和跟隨者產生發自內心的欽配和強烈的依附感。

    曹智很滿意自己剛才的發揮,不光一眾軍官听的連連點頭,就連鄧艾听完曹智的高論,也是不由自主點頭、沉思。

    禰衡更是肯定曹智才華的同時,已是覺出點味道來了,心里贊許著,“明公好手段”。

    扳回一程的曹智心情大好,陪著鄧艾東拉西扯,聊了好一會兒,等人散曲終已是深夜。

    這夜,人散後,曹智全無睡意,掏出曹操的來信,通讀起來。曹智大好的心情,隨著信中的內容化為烏有,剩下的是無盡的憂慮。

    當曹智徘徊帳前,正面對帳外閃閃爍爍的燈火無不煩惱的長吁短嘆時。忽听身旁有人說話:"明公何故嘆息?"

    曹智轉首見是禰衡,現在禰衡乃是其心腹,隨手把信遞給了他。

    禰衡回轉而來,是想和曹智商量進一步對付鄧艾奪權的對策,進賬就看曹智正在唉聲嘆氣,還以為曹智對剛才鄧艾給他的難堪,不能釋懷,正想寬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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