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平民軍師》 作者︰銀民金叉(連載中)

yang062066 2011-6-23 15:43: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97646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7:46
第三十六章 伊人憔悴

月光下,陳清臉上帶有幾抹微醺,揉著酸痛的脖子,原本批在肩頭的狐袍也不知落在了哪處,只覺得渾身一陣發熱,摸著熟悉的街道拐了兩個彎走到了熟悉的陳府前門。

    呼,久違了,我的家!嘆了口氣,輕輕叩響了大門。

    許是因糜貞染上了陳清那從不願多請幾個下人的勤儉習氣,開門的人仍是當年那個瘦骨嶙峋卻精神抖擻的管家許老。

    “你是?老、老……”

    許老打開大門一探,首當其沖便是聞得一股酒氣故而頗感不悅,但定楮一看來人生的俊朗,一襲白袍,眉宇間還有著那麼股異于常人的灑脫、自信,當即一愣,反復確認了幾遍後,幾乎就要呼喊出生,卻被陳清捂住了嘴,憋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陳清狡黠一笑,見許老憋的漲紅了臉,慢慢松開了手,輕聲附在他耳邊問道︰“近來府內一切可好?”

    好你個頭!自打你上個月在洛陽出了事兒後,小姐聞訊不知道哭的有多傷心,鬧了三天三夜才好不容易累趴了睡了一宿,若非是丁夫人與典夫人時常前來勸阻、談心,恐怕夫人早就成了淚人兒!許老雖然心里不住的嘀咕,但倒給陳清留了幾分面子,輕聲說道︰“前段日子夫人思念老爺過深,險些傷了身子,幸而有其余幾位夫人日夜陪伴,最近身子骨才漸漸恢復起來,氣色倒也不錯。唔,小少爺性子很是活潑,雖尚且四歲,但小胳膊倒是頗有幾分力氣,曹昂公子倒是經常來府上陪他玩耍,也算不錯。”

    陳清在心中默默勾畫起兒子玩耍時嬉戲的模樣以及愛妻于家中以淚洗面的畫面,忍不住長嘆一聲,搖頭不語。許久方才嘆了口氣,苦笑著彎腰抱拳道︰“這兩年來多虧您老照顧了,清謝過!”

    許老搖頭回絕指了指院內唯一一處透露著微微火光的臥房,老皺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道︰“少來這一套,老朽可不吃你這一套。有這閑功夫跟我老頭子裝正經,還不如快些進去陪小姐呢!”

    陳清尷尬的撓撓了腦袋,朝許老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立馬嗖的一聲奔進了院子里,一轉眼就被院子內一顆顆挺拔的竹子所掩蓋,瞧不見人影。

    “這小子!”許老面帶微笑的嗔怪了一句,緊緊鎖上了府門,繼續拿起門旁的笤帚打掃起院落里的楓葉,背影雖看似蕭條,然而老臉上卻洋溢著歡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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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倚在門前,望向院內一片片緩緩落下的楓葉,糜貞緊了緊身上鵝黃色素雅長袍,這件衣服是當初陳清拿到第一個月錢餉時特地讓人來訂做的,貼身的弧線將糜貞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灕盡致、越發撩人。額頭上幾許垂落的青絲迎風搖曳,許是晚風夾雜了幾滴沙土落入了她靈動敏感的雙眼中,隱隱可見她眼眶下有幾抹水光閃爍。舊物雖在,人已逝去。回憶起往昔在徐州、濟南二人間發生的一幕幕歡笑嬉鬧,兩行玉珠忽而從眼角沿著晶瑩粉嫩卻帶著些憔悴的臉龐滑下,打濕了衣襟。

    “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國;楚國之麗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陳清之妻。其妻糜貞,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如此妙齡佳人卻因其夫不爭,不得蹤跡而整日以淚洗面,落得衣帶漸寬,面容憔悴,實乃其夫之罪!若是他日遇之,吾等大好男兒必定以手中利刃剁其狗頭,抽他屁股……”

    糜貞正恍惚回憶往事之際,卻是忽而聞得那個令自己牽腸掛肚、茶飯不思的男人聲音從不遠處院落中的竹林傳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角的水珠,一陣疾跑奔到院內,無助的望向四周,顫聲呼喊︰“夫君、夫君可是你回來了嗎!貞兒好想、好想你!”

    她已經數不清這是近一個月來第幾次幻听到陳清的聲音了,大夫說讓她好好安神修養,丁夫人與典夫人亦是這般勸說,然而糜貞卻總是搖搖頭,強顏笑答︰他總會回來的,他答應過要帶貞兒去天涯、去海角,去放牧西涼、去東吳游玩,他不會食言的。

    過了沒多久,又是一陣晚風將幾片楓葉緩緩從她眼前吹落,見四周無人回應,糜貞挽了挽耳畔的青絲,卻又無法忍受住這般一次又一次的煎熬,終究是無力的垂下的肩膀掩面痛哭,瘦弱的身影在月光下垂泣、抽搐。

    “娘子,我回來了……”

    透過燭光陳彬緩緩從睡夢中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只見院子外有個男子緊緊摟著自己的娘親,連衣服都顧不得弄整齊,立馬翻身跳下來床,穿起一雙小繡花鞋就‘巴登、巴登’奔了出去,揮舞起小拳頭就朝那人身上掄去,嘴里大喊︰“壞人,快放開我娘親!莫要以為爹爹不在就有人能欺負娘親了!哼,等我長大一定要做大將軍,剁了你的頭!”

    陳清摟著懷中的糜貞,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忽然被自己兒子當成了采花賊一陣小拳頭如下雨般朝身上砸來,心中叫苦不已。

    “夫君、夫君,你是我夫君陳清對嗎!”糜貞感受著背後這股熟悉、久違了的氣息以及言語間那永生忘不了的溫柔,驚愕的轉過身子,見是夢中人熟悉的笑容上帶著愧疚,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捂住自己的小嘴就向他懷中撲去,死死的摟住他的身軀,顫聲道︰“夫君,莫要再丟下貞兒了好不好?貞兒怕,怕再也見不到你,怕你會丟下貞兒再也不回來!”

    女人終究是水做的,縱然往日表現的再是如何堅強,在這終得相見的情況下亦是忍不住放聲痛苦,千言萬語只是化作淚水不斷沿著她眼角滑落,打濕了陳清胸前的衣服。

    “嗯,清此生對天發誓再也不會將你一個人丟在他處了。”感受著懷里糜貞因垂泣而不斷顫抖的嬌弱身軀,陳清的心里像是被千百把尖刀在割一般,痛心疾首。若是能再選擇一次,他絕不會這般逃出洛陽後忘卻向家中報信。

    小陳彬見娘親與這男人毫不理會自己的舉動,初時還撅起小嘴,粉撲撲的臉上滿載憤怒以示不滿,但或許是繼承了陳清的聰慧反應機敏,听著二人的對話小陳彬忽然懵了,揉著小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忽而大驚失色,白嫩嫩的小肉手立馬捂住眼,蹦蹦跳跳的朝房里跑去,嘴里不斷的叫喚道︰“爹爹和娘親好不害臊,居然在彬兒面前親熱,羞死人了!”

    這小子,到底是跟誰學的這一套!陳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听著他的話差點兒暈了過去。糜貞莞爾一笑,掛滿梨花的玉顏比之方才更是美顏不可方物,用縴長的手指戳了戳陳清的胸膛,嬌嗔道︰“還不是你一去就那麼好幾年,彬兒都被蕭宇和他妹夫帶壞了!你不知道,那個典韋呀,每次來都領著彬兒到處惹禍,上次還把唐周先生家的青玉花瓶給當作了尿壺……”

    好小子!狗有種!你爹當年不敢干的事兒你倒都干了!听著糜貞幸福的訴說,陳清越發摟緊了懷中的嬌妻,輕輕低下頭含住她的耳垂,微笑道︰“娘子,今日就讓彬兒一人睡這兒吧,我們去廂房,好好聊一宿……”

    夫妻多年糜貞哪兒會不知道他那點小九九?嗔怪的錘了他幾拳後,卻又輕輕依靠在他胸膛之上,低聲笑道︰“一切全憑夫君做主……”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7:54
第三十七章 憋屈的潘鳳

秋去冬來,陰郁的天空中忽而飄下了陣陣白雪,為濟南披上了一層濃濃的涼意。掃了掃屋檐上的雪,陳大官人朝手上哈了口暖氣,立馬裹了裹身上厚厚的皮襖,抱怨道︰“這濟南冬天還真夠冷的,要是在西蜀,這天應該涼爽的緊。”

    糜貞見他不斷嘮叨、抱怨,忍不住會心一笑,接過他手里的掃帚,嗔怪道︰“堂堂長史大人,居然畏懼寒冬,要是哪天搬家到冀州、幽州,還不得把你凍死!”

    “爹爹、爹爹,蕭宇叔來找你了~”正嬉笑間一天天長大的小陳彬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進來,兩人回頭一看,只見這小鬼竟是騎在蕭宇脖子上,喜逐顏開,一個勁兒的喊著‘快、快點兒’。

    蕭宇雖打心眼兒里疼愛這小家伙,但卻也不免滿臉尷尬。好歹咱也算一地太守是吧?報個公文還得哄的這小魔頭滿意才能進來,實在是太憋屈了!

    “彬兒,不得胡鬧!”陳清皺了皺眉,把小東西一把抱了下來遞給糜貞,朝蕭宇略帶歉意的笑道︰“犬子頑劣,還望蕭兄莫要見怪吶!以後這小東西再鬧騰,就把他直接丟書房里去。”

    蕭宇、糜貞見小陳彬一听這話立馬嚇得掙脫開娘親懷抱朝屋里逃去,還不斷回頭朝陳清做著鬼臉,都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後世有句話叫︰三代不出舅家門。陳彬這小東西反應快,夠狡猾,夠能折騰人,這些都像陳清。但唯獨不愛讀書,偏好打鬧這一點跟他那舅舅糜芳特別的像。

    “呵呵,無礙。小孩子心性貪玩,在所難免的嘛!”蕭宇滿臉溺愛的朝陳彬蹦跳遠去的身影一笑,許是因結婚數年未得一子的緣故,曹昂、陳彬這兩個小家伙他特別的喜歡。

    “險些把正事忘了!”蕭宇忽而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重重拍了下腦袋,立即收斂了儀容,正色道︰“濟南百姓深感先生重建之恩,這一月來唐先生共募得義士五千余,趙校尉與廖校尉一月未曾離開營地,終日操練。今日晌午方才托人來報,言新兵按先生之法操練,已有成效。另外……”

    嗯?見平日談正事兒從不含糊的蕭宇忽然也開始賣起了關子,臉上還帶著幾抹壓抑不住的興奮,皺眉思量了一會兒後,驚道︰“可是有了孟德的消息?!”

    蕭宇一怔,本想學學陳清平時高深莫測的樣子,倒沒想到一轉眼就被道破,頓時大感挫敗,無奈的送懷中掏出一封信交予他,嘆道︰“先生大才,蕭宇佩服,確實是曹將軍的消息。”

    陳清攤開信紙一看拍手叫好,大笑不已。信中寫曹操已在陳留舉起義旗,更有同宗夏侯兄弟與曹洪、曹仁等人引族人數千前投以及陳留富豪衛茲傾囊相助,一時間遠來相投者駱驛不絕。

    “好,既然如此,吾等更要好好響應孟德!”

    陰郁的寒冬,陳清的笑容忽而如一抹陽光,照的糜貞心中一片甜蜜、溫暖。試問天下間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個運籌帷幄,足智多謀的名士、賢才?看見陳清再一次露出這般自信的笑容,糜貞知道他又快要出征了,但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規律,只是替他裹了裹身上的皮襖,微笑朝屋內的方向走去。

    貞兒……陳清在心底嘆了口氣,堅毅的將目光投向西方,沉聲令道︰“三日後整裝待發,留廖化、唐周鎮守濟南,其余人等攜城外一萬精銳帶足糧草、軍械,以及一月來訂購的軍裝開赴陳留,投奔孟德!”

    “諾!”似乎感受到大戰就在眼前,蕭宇眼中閃爍出無比的憧憬和澎湃,平日夜深人靜時他總是會回憶起當初戰徐州、殺張角的點點滴滴,那股軍人骨子里流淌的熱血再一次沸騰了起來。

    “董賊!此番,我定要殺你,以慰潘鳳、鄧澈之靈!”遙望著洛陽宮闕所在的西方,陳清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無比的憤恨與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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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分兩頭,且說洛陽的曹府,不,如今的華府之內……

    “阿嚏!哪個王八蛋又在背後說老子壞話!”

    潘鳳揉了揉隱隱有些酸疼的屁股,一瘸一拐的從廂房里走了出來,見門外又有兩個身材魁梧面目猙獰的西涼護衛緊緊跟隨,無奈的長嘆一聲,搖頭朝大廳方向走去。

    那天醒來之後,見仍是躺在曹府,潘鳳還以為這仗打贏了,董賊退兵了。可萬萬沒曾想到推開門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滿臉絡腮胡,皮膚拗黑且長了一身栗子肉的華雄。這才明白自己原來成了戰俘,只不過是高級點的戰俘,好吃好住卻還是失去了自由,走到哪兒都有兩個保鏢跟著。一個月來,董賊傳召了他三次,第一次談勸降,被他拒絕了;第二次以金銀珠寶誘惑,也被他拒絕了;第三次干脆說曹操、陳清都死了,氣的潘鳳當場要拔劍自刎,結果嘛,董胖子見他一片赤膽忠心,倒也生了愛才之心,再也未曾招他入宮,索性把這攤子交回了華雄手里。

    “這麼大的雪,怎麼也不把你這貨給活埋了!真他媽沒天理!”

    踏入大廳,只見院落外下著皚皚白雪,打的幾株花草都凍得抬不起頭來,而華雄這個武痴卻僅僅穿了件薄薄的外套在哪兒舞著雙刀,忍不住咒罵了一句。前段日子,潘鳳說要離開洛陽回老家,華雄知道曹操還沒被抓到,陳清也還活著,害怕放虎歸山惹得董卓猜忌,就提出‘只要你能擊敗我,天下之大隨你游’的君子協定。潘鳳一听立馬應了下來,可他哪兒知道華雄的武藝竟是和那河東的顏虎頭有的一拼?連續七日來,每次挑戰都鎩羽而歸,屁股上的傷就是昨天被這貨,一腳踹的!

    見潘鳳只敢用半個屁股坐在板凳上,華雄橫的一掃之後收起了刀式,將雙刀插回腰間刀鞘里,走了進來,坐到他對面斟上兩杯清茶,笑道︰“潘兄若是思念家人,不妨將地址告知,雄派人接來就是,何須親自遠赴?”

    呸!老子要正在河北還有親戚,當初又怎會去徐州!哼,前幾天要不是偷听到你那幾個部下說什麼曹將軍在陳留起事了,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呢!潘鳳沒好氣的賞了他個白眼,故作哀怨的嘆了口氣,道︰“先生曾作詩一首,賜予天下遠游之子,潘鳳愚笨卻也深深記在心中,他是這樣說的︰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華兄,你可知其意?”

    華雄雖是一介武夫,但如此言簡意賅的千古名詩怎會听不懂?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從潘鳳嘴里听見陳清的文采、才學了,但聞得此詩後,還是忍不住撫掌稱妙,心生感慨,回憶起遠在西涼的老母,黯然神傷。

    “陳大人才學斐然,實乃英才,華某佩服!”

    “佩服就好,還不快點兒放我回去!”

    “君子以信為本,潘鳳若是願背負一偽君子、反復之輩的罵名,那便請吧!”

    “!@#¥%……&”

    兩人正斗嘴間,一親衛匆匆奔了進來,心急如焚的報道︰“將軍,方才袁紹幕僚乘著丞相熟睡之際竟是欲加行刺!幸得丞相發現及時,要不然恐怕危亦!”

    “什麼,竟有此事!”華雄忽而大怒,拍案而起,冷聲恨道︰“那廝現在何處!袁紹這畜生昨日剛被丞相封為勃海太守、祁鄉侯,今日變行此等禍事!其罪當誅!”

    “那人已被丞相親自剿首,懸于東門之外!袁、袁紹今日天蒙蒙亮時已攜帶家財而走……”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7:57
第三十八章 怒罵華雄

這袁本初還真不是個能做事兒的人,要殺就殺殺干淨唄!門客近千居然還殺不掉一胖子!娘的,計劃都沒實施就提前逃跑了,要是董賊真死了,看你後不後悔!潘鳳很是不爽的把清茶當酒喝,猛灌了一口後才發現不對勁兒,郁悶的憋著張臉。

    “哼!豎子求死!”華雄若刀刻般的臉冷若寒霜,摸了摸腰間兩柄馬刀,厲聲道︰“速速與我前去點兵,即刻緝拿反賊!”

    親衛咽了口口水,有些猶豫不絕的偷偷瞥了眼華雄,見他滿面憤然,怒目圓睜的望著自己,不禁打了個寒顫,低聲道︰“將、將軍,丞相已經命呂將軍前去討賊……讓您接替其職位,鎮守洛陽。”

    “嘿,瞧見沒,人家呂小哥來了只有半個多月就把你辛辛苦苦十來年換得的心腹武將位置給頂替了,嘖嘖,咱早就說了,跟著胖子沒前途,如果你願意咱一塊兒找曹將軍去,依你的武藝……行,行,當我沒說、放屁成了吧!”

    潘鳳就著清茶嘲諷了幾句華雄,正想要借機使個離間挑撥下華雄和董賊的關系,卻見話說到一半華雄那爽巨大的拳頭咯吱作響,青筋暴起,倒也算識相的把話吞了回去,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捂住嘴偷笑,氣的華雄是發作不得,站在原地跟塊大黑炭似的,默不作聲。

    “哼!”華雄摸了把濃密的落腮胡,嘴角朝潘鳳抽了抽,一把將他拽了起來,冷哼道︰“讓你小子再笑,走,跟我巡城去!”

    “不就是巡個城嘛,潘某陪你去就是了。不過有個問題,必須要先解決。”

    “什麼問題?”

    “萬一城中貌美女子見潘某相貌端正,一表人才而起了歹意,那該如何是好?嘶,先生常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翩翩公子,淑女亦是求之不得。若是她們擋不住我魅力,當街行凶……嘿嘿,華兄可要幫忙……喂、喂,我屁股疼,你能不能走慢點兒!”

    听著潘鳳的屁話,華雄是又好笑又好奇,這廝平日里像是個機器一樣話說都說不光,而且盡是些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怪話,而且每次都有個前提,那就是‘先生說’。對此,華雄對潘鳳口中這個似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詩書五經無一不通、無一不曉的怪才陳清越發感到好奇,恨不得立馬從青州把他給抓出來,看個究竟。

    僅僅七天未曾踏出曹府,站在昔日繁鬧無比的東城鬧市區,幾陣吹來的冷風掀起幾片枯葉掃蕩在寂寥無人的大街上,往日人來人往的鬧市區如今好似鬧了瘟疫一般,一個人影都沒見著,僅有幾個年邁的老者蹲坐在路邊行乞,一派蕭條、淒涼的景色。

    “華雄!那個董賊究竟干了些什麼!”

    倒非潘鳳正義感強烈,而是他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自從董卓入京以後,先是罷黜天子,另立新君,接著不斷拉攏滿朝文武,從其者必升官,不從者必身首分離,此等暴政先且不論,他初來乍到沒有靠山,朝中又無幾人支持,倒也算情有可原。然而擾亂民生社稷這一點,卻是絕對賴不掉的事實!潘鳳雖然是一武夫,看事情比較單純,但這不代表他沒腦子,看不清事實真相。自從董卓入京三天後遵從其謀士李肅之言,肆意消除一切反對他的世家大族起洛陽就開始越發頹敗。一城之榮,商為先。你把商人都逼走、殺光了,這城市又如何能繁華起來?再加上為了鞏固政權地位每日每夜領涼州將士巡城,見不悅者就殺之,這般爆舉只可壓住一時,卻壓不了一世,總有一天會自食其果。

    對于今日洛陽的衰敗,華雄亦是深感不幸,有時夜深人靜望著窗外凋零的楓葉,他也會沉思董卓究竟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作為武將,政治、權謀不是屬于他的領地,但有幾次因為李肅的計謀太過狠毒、勞民傷財實在是不得不出生反抗,最終確實如向大海里丟進顆石子兒一樣,廖無聲息,並且還背了董卓的心意,引起他的反感。自從執掌政權以後,華雄總是覺得董卓的心思變了,似乎是被權力、金錢迷了心竅,不再是西涼那個橫掃千軍,勇武不凡,鐵錚錚的好漢子,反倒陰沉、冷漠了起來,將士無糧餉他不關心,仍由他們去搶奪。郭汜、李催言語不合動起手來,他也無動于衷,全然不顧。好像他心中所能容下的只有朝政這樣東西。

    華雄熊腰虎背的身軀有些萎靡的弓了些許,面對潘鳳突然爆發起的怒火,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搖頭嘆道︰“華某替丞相,告罪了!”

    “告罪?你跟我潘鳳告個屁的罪!該告罪的是董賊不是你,對向是百姓不是我!這等荒涼,還是我大漢都城洛陽嗎!哼,華子武,看看你家豬公都他娘干了些什麼人事兒!朝中百官愛殺誰殺誰,不關我屁事兒,但是這百姓,咱也是泥腿子出身的,咱也住過民居,體會過鄉里情誼!先生說過︰得民心者的天下,多行不義必自斃!回去告訴那董賊,今日我潘鳳是沒有這能力殺他了,但總有一天,會有人剁了他腦袋,放在城門口當尿壺,受盡千夫痛罵!”

    一口氣罵了一大串,潘鳳還是覺得不解氣,一拳頭將華雄的戰馬轟得擊翻在地,憤恨的咬了咬銀牙,怒罵道︰“華子武,若你還是個男人,是我大漢子民,就該提起刀,剁了那貨的狗頭!”

    言畢,看都不看在原地默然不語的華雄,轉身就朝曹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喲,想我堂堂大漢第一猛將,哦不,曾經的大漢第一猛將,如今居然被郭某的手下敗將一陣羞辱,嘖嘖,真不知是作孽還是報應吶!”

    潘鳳剛走開沒多遠,卻見郭汜領著一隊將士緩緩從酒肆內走了出來,喝的是滿臉通紅,身上的鎧甲也是零零亂亂散的大開,只听見他一聲嘲諷過罷,身後幾個士卒還意猶未盡的配合了幾聲冷笑,繼續談論剛才酒肆內那小妞的活兒真不錯。

    為待華雄出聲,郭汜眯起眼冷笑了一聲,拔出腰間的馬刀遙指向滿臉怒火的潘鳳喝道︰“弟兄們,這亂臣賊子辱罵丞相其罪當誅,速速給我剁了!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8:00
第三十九章 怒斬郭汜

哈哈哈,說得好!老子正他媽愁沒地兒瀉火,你就送上門來了!”

    郭汜的聲音雖算不上響亮,但恰巧因洛陽東街空無一人而顯得分外刺耳。原本就悶了一肚子火的潘武人听到他這話還得了?立馬攥緊了拳頭,轉過身面目猙獰的朝郭汜冷笑。習慣性的摸了摸後背,潘鳳這才想起來背後兩柄巨斧被華雄給鎖在了庫府,沒經過他的同意連踫都不能踫一下。無奈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潘鳳靈機一動,朝身旁這兩個華雄安排的‘保鏢’腰間一摸,直接抽出了兩柄馬刀,朝那郭汜奔去。

    那日在城頭上射傷潘鳳時,郭汜只看到他拼了命跳劈華雄這一斧,之前他那股狠勁兒和怪力絲毫沒瞅著,只以為他是個不要命的莽夫。如今身旁有七個護衛守護,雖說自己的武藝比起華雄是差了一大截,但八個人要是打不過一個舍命求死的愚昧之人,那豈不成了笑話?

    面對潘鳳呼嘯奔來的攻勢,郭汜一點兒緊張感都沒,輕蔑的撇了他一眼,揮手示意護衛上去剁了他,自個兒卻是繼續向華雄言語攻擊道︰“好一個華子武,瞞天過海包庇賊將不說,更是與他當街咒罵丞相,哈哈,現在郭某要親自捉拿這反賊,竟還縱容部下借與他武器行凶。嘖嘖,丞相待你素來不薄,你居然行此等離經叛道、違背臣綱之事!哼,實在是丟盡了我西涼男兒的顏面!”

    華雄沒有作聲,而是兩只手緊緊握住腰間雙刀,一言不發閉目沉思,若是湊得近些必然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眉宇間夾帶的抽搐和矛盾,只不過如今他身旁幾個護衛充滿敵意的瞪著郭汜,而其余人的注意力都在潘鳳身上,故此沒人發現他的異常。只當他與往日一同,不屑與這般小人行口舌之爭。

    “反賊,受死!”

    潘鳳提著兩柄馬刀雖聲勢頗大但拿刀的手勢讓明眼人兒一看就知是個菜鳥,郭汜身旁的護衛雖不可說武藝非凡,但在軍中也還算好手。眼見潘鳳奔來,最先一人朝身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別上前搶頭功,隨後舔了舔嘴唇,迎面舉刀就朝他劈去,這一刀倒也算犀利,勢大力沉談不上,但幾縷風聲還是被他劈了出來。

    “哼,作死!”潘鳳嘴角一揚,雖然這是第一次拿馬刀砍人,不過憑借多此戰役積累的經驗以及武藝上的一定造詣,見對方迎面這一刀劈來,立即學起往日交陣的刀兵動作,舉刀橫的一擋,然後用另一只手上的馬刀反手就是攔腰一劈。但聞得一聲金屬交鳴過後,緊隨其後的是噗的一聲低響。

    這員親衛至死不明,為何這看起來從未用過刀的莽夫不但擋住了這一刀還把自己虎口給震裂了,而自己為何會覺得氣力一點點流失,連出聲呼救都做不到。

    第一次用馬刀殺人,潘鳳忽而覺得這玩意兒挺好,輕便的緊,平時他手中兩柄巨斧劈人時雖勢大力沉,氣勢洶洶,但只有自己才知道揮起來確實挺折騰人,若是鏖戰三個時辰以上,必定氣力衰竭,不止倒地。

    “這玩意兒不錯,我喜歡。”舔了舔嘴唇,潘鳳看都不看那員親衛一眼,直接從他腰間抽出了樸刀,看著刀口上泛出的鮮血,滿意的點點頭,冷哼道︰“助紂為虐者,殺無赦!”

    “好!”華雄親衛中也不只是誰見了潘鳳的義舉及勇武,忍不住放聲叫了起來,惹得他身旁無數不多的幾個親衛一陣歡呼,鼓掌,看向郭汜的眼神越發輕蔑、鄙夷。

    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看不慣華雄自命清高、受盡吹捧的郭汜越發憎惡,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夾雜些許酒意,郭汜漲紅了臉,將右手馬刀直指向華雄,惡言罵到︰“惡狗像主,看看你手下這群狗兔崽子的模樣,華子武,莫要以為天下人都不知道你干的那檔子事兒,窩囊廢!還西涼第一猛士,連女人都保不住,被人土匪給輪了,還好意思站在這兒?我若是你,早就一死圖個痛快了,怎敢如此不要臉的苟活于世!”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那一塊不可侵犯的死穴、軟肋!華雄雖勇敢三軍,但亦是如此!早年他還在山野當獵戶時,一次捕獵到家後發現的這一幕,是他這一生最大最大的痛!縱然已經過了十多年,但這個傷口依舊未曾痊愈,也是他至今未在婚娶的最大原因。如今,這層似乎快要痊愈的傷口被郭汜再次撕開,撒了把鹽,這種揪心的痛,孰能忍受!

    郭汜這一陣痛罵瞬間令東街的氣氛驟降到了零點!這件事,包括華雄身旁親衛在內無一人知曉。在華雄的記憶中唯有一次與董卓打了勝仗後再酒館喝了個大醉才提到過這件事兒,可如今郭汜卻知道了,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華雄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沸騰,攥緊的虎拳咯吱作響,緊緊咬起的牙關亦是與這聲音遙相呼應。許久,他緩緩抬起了頭,從那雙瞪起的虎目中,郭汜、華雄的親衛都看到了兩個字——殺意!這是久經戰場,渾身浴血的將士獨有的氣質,當憤怒燃燒至頂點時,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濃濃殺氣與暴戾!很顯然,郭汜的話已經挑的這位平日從不與人爭辯卻又勇武非凡的猛將,再也無法容忍了。

    潘鳳與他面前幾個擺出小陣型的郭汜親衛很默契選擇了休戰,將目光投向如今的主人公華雄。揉了揉眼楮,潘鳳不敢置信的望向這個身材魁梧的黑炭男,如今的華雄與那天戰場上相遇的他絕對是兩個人!至少那一天,他身上根本就全無半點暴戾之氣,而這股攝人的威勢,也從未展露。

    在眾目睽睽之下,華雄沒有發生任何聲音,抽出了腰間的兩柄馬刀,如同一尊殺神般,踏著沉重的步子不緊不慢的朝郭汜走去。

    嗒、嗒、嗒……大腳落地的輕微響聲在這一刻被無止盡的放大,就像是死亡的倒計時一般恐怖深邃,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倒吸了一口冷氣,然而事件的引發者郭汜,卻渾然不覺自己正處于危險之中,反倒依舊冷笑著緊握手中的馬刀直指向潘鳳,繼續叫囂道︰“懦夫,今日終于拔刀了嗎!哼哼,若不殺你,豈不叫天下人小覷我郭汜?今日我就要替丞相,除了你這逆賊、蠢驢!”

    如今的華雄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對于周遭一切聲音全然听不見,他只覺得心在痛,不停的滴著血,而眼前這個面目丑惡的無恥小人,他必須殺了才能泄心頭之恨!

    人最恐怖的就是暴走、癲狂,全然不顧一切只為達成目的。權臣可以為此不惜犧牲所有人,而武者亦可不計一切後果只為殺死眼前最痛恨的人。

    “死吧!”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郭汜的攻勢亦可算是冷冽如風,迅猛非凡,借著酒意激發的潛力,郭汜見華雄踏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直接橫的一刀斬向他腰間,隨後又快速將身子調整了半步,以確保華雄在擋住這一刀後,再使第二刀反擊時,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閃躲。

    可以說郭汜的經驗相當老道,在刀法上也有一定的造詣。這一刀刀勢雖不沉,但角度卻十分刁鑽,看似橫斬的刀鋒卻又帶著一抹弧度向山斜劈。潘鳳在一旁默默觀戰,他只知這一刀若是換做剛才的自己,指不準就得見血,忍不住替華雄捏了把汗。

    華雄還是如之前般死寂,這詭異的一刀對他來說簡直如雕蟲小技,只是舉刀同樣斜的一頂,就讓郭汜這一刀砍在了自己的刀背上,僅僅顫了一顫。

    為求達到目的,郭汜幾乎每一刀都用盡了全力,算盡了角度與弧度,甚至把所有華雄接下後能做出的反應都飛快的思索了一番加以應對,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他的刀在華雄面前就像是孩童嬉戲,輾轉十個回合過去,竟是連華雄身上的鎧甲都未曾踫到分毫,只是又一次僥幸靠馬刀之銳利,割斷了他幾率發絲而已。

    比武非但是僅僅比試武藝、力氣,有時也是一場心智的較量。諸如郭汜這一類心胸本就狹隘無法容下他人成就的人,最好的打擊方式就是不斷摧殘他的意志,讓他一步步陷入瘋狂、絕望。連續十數次攻擊全然無效,並且華雄從頭到尾只用不擅長的左手在格擋,未作任何反擊,這讓郭汜如何能承受這奇恥大辱?

    “華子武,我定殺你!”憤恨的咆哮一聲,郭汜已經全然顧不得身旁所有人的目光,也壓根兒沒注意到就在他朝華雄舉刀攻擊的那一瞬間,華雄身旁的親衛已經舉刀沖向了他的護衛,一場同勢力中的血戰正在他身旁進行著。

    眼見郭汜不斷喘著粗氣,因每一擊都傾盡全力而有些不支,華雄那雙虎目中忽而閃過一道冷冽的凶光,誰都沒有注意到,他許久未曾挪動的右手緊緊握起了馬刀。

    “死啊!”郭汜再度咆哮,十數次的失敗讓他實在無法咽下這口惡氣,心頭間的憎恨已經升華到了極致,馬刀斜劈的同時竟是緊緊攥起了拳頭,橫的用左拳攻向華雄面部。

    “哼!”就在這一刻,華雄忽而發出了一聲冷哼,絡腮胡上揚起的冷笑好似地獄的召喚直接宣判了郭汜的死亡!

    左手刀如先前一樣格擋開郭汜的斜劈,整個虎驅忽而一彎避開了郭汜的拳頭,緊接著整個身子再度如彈簧一樣漲開,兩百余斤的體重加之他雙腿的爆發力,整個人如同一顆巨石般死死撞在郭汜身上,直把他撞的歪歪斜斜彈了出去,

    驚愕的望向華雄冷峻的面容,郭汜似乎因華雄一直的守勢忽略了他的反擊,而正因為這一秒的疏忽,一柄明晃晃的馬刀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狠狠捅進了他的腹部,一抹鮮血如涌泉般噴在了華雄的臉上,將這熊腰虎背的猛士照的如同一尊嗜血殺神。

    “豎子,當死!”

    噗……馬刀在扎入郭汜體內後沒有停止,而是又一次向上挪移了幾分,直接挑向了心口,五髒六腑被一陣撕裂,這股撕心裂肺的劇痛讓郭汜壓根兒無力忍受,一聲劇烈的慘叫過後,一口鮮血再度噴在了華雄的臉上。

    看著郭汜至死不明的雙目及猙獰的面容,華雄面無表情的抽出了馬刀,轉身看向自己麾下這七個跟隨數年的親衛,抱拳重重彎下了腰,而回答他的同樣也是充滿支持與敬佩的一禮。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8:02
第四十章 賈詡

“我說老華啊,現在你一刀剁了你家董賊的心腹還殺光了他的親衛,嘖嘖,這筆帳可不好算吶!你就不怕董賊派人來砍你的頭?還是打算負荊請罪,去投案自首?哎,以華兄之忠肝義膽卻不能為董卓所用,反遭猜忌,實乃可惜、可惜!唔,不如跟我一起去找曹將軍怎樣?咱家將軍很禮那啥下士的,反正絕不會虧待你!”

    潘鳳雖莽卻不笨,見華雄如今怒氣未消仍然緊握住手中馬刀怒眉而立,又怎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只要他拔刀砍下去,那問題就簡單多了。從種種跡象來看,董卓對于華雄的青睞已遠遠不如往昔,反倒寵信起了李肅、郭汜這類讒言之臣。除非華雄腦子被驢踢了非得跑去送死,那他也攔不住。倒不如就這樣順水推舟,最好騙他送自己出洛陽,順便替曹操招攬個武將,倒也不失為兩全之策。

    壞笑著揉起了下巴,潘鳳忽然覺得自己跟隨陳清久了之後,腦袋也好使多了,若是放在當年做河北游俠兒的時候,打死他都想不到這樣的辦法。

    華雄深深嘆了口氣,走?他又何嘗不想離開這個已經被利欲燻心的董仲穎,只是若自己一走了之,遠在涼州的老母如何是好?只要董賊一聲令下,頃刻間便會人頭落地,以他對董卓的了解,這種事情他絕對做的出來!搖頭苦笑了幾聲,華雄將兩柄馬刀插進了刀鞘中再一並贈予潘鳳,然後又將隨身令牌丟給了他,低聲道︰“你走吧,就言替丞外出辦事,一直向東走,曹操如今在陳留募兵。”

    “這匹馬兒跟了我多年,也算是西涼上等戰馬,你且一並帶走吧。”扶了扶愛馬脖頸上的絨毛,華雄將馬韁提給潘鳳,自嘲道︰“你家先生所言極為精妙,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呼,且走罷,下次再回來的時候,記得務必要替華雄將那人……”

    “你干啥玩意兒?這樣還不走?腦子真被驢踢了呀!”

    潘鳳一愣,華雄這鬧的是哪一出?如今局面如此清晰卻又擺出一副誓死不走的樣子,難道要學袁紹手下的幕僚,行刺董賊?想起他剛才忽而提到的那首詩,潘鳳總算反應了過來,皺眉問道︰“你可是懼怕家中親人遭董賊毒手?”

    見身旁眾親衛與潘鳳反應一致,皆是面露不解,華雄無奈嘆道︰“若是華某逃出洛陽,主公必以吾之至親脅迫,或是殺之泄恨。馳騁沙場十數載,華某雖有功于百姓,卻未曾盡任何孝心,若在一走了之,尚可謂人乎?若華某不走,而自刎以謝主公昔年賞識之恩,主公亦是興許會念往日交情而善待家母,豈不善哉?”

    潘鳳倍感無奈的朝自己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重重一拍,這叫什麼事兒?一開始朗誦陳清所做的詩只是為了找借口逃離洛陽,萬萬不曾料想,現在卻成了華雄掛念家中的禍根!這、這可如何是好?華雄對自己也算是很夠兄弟,不但好吃好喝好住,還時常指點自己武藝,要潘鳳就這樣看他自投羅網,也實在不是個辦法!

    正值眾人苦思冥想欲規勸華雄逃離之際,卻聞得酒肆方向傳來一陣掌聲,眾人一愣放眼望去,卻見一年輕文士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身著一襲灰褐色文士袍,以士冠束發,眉目雖不算俊朗但兩顆深邃似不見底的眼珠卻閃現出一股潘鳳很熟悉的,名為睿智的光芒。

    來人從酒肆正緩緩走出,面對一地尸首與華雄眾親衛不善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怯懦,反倒頗感好笑的揉了揉胡須,笑道︰“在下特為救華將軍而來,汝等親衛卻是以刀刃相對,實在是頗叫人失望吶。”

    一眾親衛聞言倒是尷尬了起來,面對一中年文士露出這般警惕實在有些可笑,扭頭見華雄點頭示意收起兵刃,方才訕訕退回半步,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腦袋。

    或許別人對于這個文士不熟悉,但華雄作為同鄉卻是熟悉的緊。賈詡,字文和,武威郡姑臧縣人,許是因生性沉默寡言又無甚特長,雖投身于董卓數年卻仍然混跡于刀筆吏的位置上。不過頗為有趣的是,素來有名士之稱的漢陽人閻中卻是對他贊賞有佳,甚至還在曾經評價他為‘有良、平之奇’。就因這事兒,賈詡當年在武威一地也算稍稍有些名望,然而卻因從未有任何建樹,又不曾與人交往,漸漸被人忘卻。若非今日見到,華雄恐怕都快忘了董卓帳下有那麼一個‘默默無聞’的刀筆吏。

    “咳、咳咳,這位先生,若是有法子可救華兄還望直言,若是再待得一時半刻,恐怕會有巡衛路徑此地,待到那時,縱然想逃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知道為啥,向來粗枝大葉說話不怎麼愛經大腦思考的潘鳳,今日竟是拽起了文來,文縐縐的不說,還對這名不見經傳的賈詡頗感尊敬,實在是令華雄等人很是費解。

    賈詡微微挑了挑眉毛,若未記錯此人應該就是華雄抓來的俘虜潘鳳,听聞其忠義無比,三見董卓而不從,今日到未想到還有幾分識人之能,不錯。雖心中贊許,然而賈詡臉上卻是古井無波,依舊帶了抹微笑,朝潘鳳拱手道︰“將軍所言極是,詡正是為此事而來。”

    沒有像許多自命清高的文士般先清嗓子以引起眾人注意,賈詡施了一禮後,指向華雄身旁愛馬,凝聲問向華雄︰“騎兵若日夜兼程可疾行三百里,然否?”

    雖不知他何來此問,但見潘鳳這副恭敬的模樣,華雄只是跟著詫異的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華將軍與我乃是同鄉,自洛陽趕赴武威若不眠不休、日夜兼程僅僅四日便可抵達。若董賊得知將軍刀劈郭汜後攜潘鳳逃離洛陽,必疑你投靠曹操,憤恨之余必當遣快馬自東門追殺汝等,可對?”

    華雄納悶兒的挑起了眉毛,論交情往日二人根本無任何交集,也就有個同鄉的名分。這個緘口不言一切隨大流的老相今日突然反常的向自己送計,實在有些匪夷所思。無論他的目的何在,眼下也算是一個出謀劃策的幫手,當下點點頭,靜待後文。

    “既如此,吾等只需喬裝自西門而出,以快馬趕赴武威,待到丞相派兵無功而返後再派人趕赴武威欲以將軍家人泄恨之際,吾等恐怕早就趕到了武威接出了親友,又有何危?”

    潘鳳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這個四十多歲的賈文和、賈先生說話間竟然與遠在青州的陳清有幾分相似,尤其是談笑間運籌帷幄的自信氣質,更是令他險些錯以為賈詡就是陳清喬裝打扮的。重重施了一禮後,潘鳳立馬朝華雄肩膀上錘了一拳,笑罵道︰“你這廝倒真是好福氣,還不快速速領吾等前去換裝?”

    華雄正愣愣的回憶著賈詡的計謀以及他往日的表現,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就是平時那個大流主義者,這份自信與淡定,實在是不像啊!被潘鳳一錘緩過了神,華雄倒也爽快,沒有任何猶豫的朝賈詡彎腰抱拳,謝道︰“多謝文和今日相助,若他日華某有幸救出家中親人,必當厚報!”

    虛扶起華雄,賈詡忽而揉了揉瘦弱的身軀,笑道︰“子武說的哪里話?吾等即為同鄉自當相助,況且你今日所行實為義舉,唔,詡倒也許久未曾騎馬,也不知能否扛得住日夜兼程。”

    華雄又是一愣,刀筆吏雖然不是什麼好差事但也比與自己一同逃奔西涼要安穩的多,回想起賈詡此前言語中屢屢出現的‘吾等’二字,不禁大感意外的瞪大了眼,催問道︰“文和何必與吾等一同犯險!”

    “詡自有打算。”賈詡伸了個懶腰,仿佛一頭睡醒的獵鷹,深不可測的雙眼中名為睿智的光芒不斷閃現。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遙望向湛藍的天空中時而掠過的幾頭蒼鷹,賈詡嘴角微微揚起,緊緊閉起了雙眼感受起了這終于能一展抱負的美妙感覺。

    過了片刻他再度睜開眼時這股慵懶的氣息一掃而盡,卻而代之一股淡淡的干練,且見他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無奈的朝正欲大步逃離的華雄等人低聲笑道︰“將軍留下這一地尸首,是欲讓董卓盡快發現,下令緝拿?”

    眾人尷尬的對視了一眼,這才醒悟過來,匆忙整理起了地上連帶郭汜在內橫七豎八的尸體。

    PS︰今天事兒特別多,請教了一位歷史大神許多關于寫作方面的事兒,特別感謝他的教導,讓我對于描寫戰場、環境、人物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在此一提《宋閥》是本很不錯的小說,戰爭、人物一切描寫都很棒,若是諸位鬧書荒,可以去看看~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8:06
第四十一章 夏侯元讓

“算算時日,道明今日亦是該到了。”
陳留西城牆之上,曹操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袍,頭扎武冠,瞇起雙眼遠遠眺望向濟南方向。
從前幾日接到的回信上來看,陳清等人早已準備充分,領兵前來。約莫一月未見,也不知這小子經過此番戰敗可學得些什麼經驗,回憶起往日遇挫則強的他,曹操忍不住會心一笑,心中更是期待無比。   
“唔?還真是說誰誰到呢!”望見不遠處地平線上浮現起一支人數眾多的步兵,曹操很是滿意的點頭一笑,直指那處朝身後之人笑道:“元讓且看,為首那一文弱書生便是徐州名士陳清,陳道明也,他左側之人名曰蕭宇,頗為沈穩幹練,嘶,至於他身後那員白袍小將以及那個拿鐵戟的壯漢,操倒是從未見過……”     挨於曹操之人名曰夏侯惇,西漢太僕夏侯嬰之後人,乃是曹操同族兄弟。
此刻全身以鎧甲覆蓋,身材魁梧,猿臂熊腰,下顎鬍渣較為松亂,然一雙虎目卻是炯炯有神,披肩後束一桿銀槍,看似威武不凡。聞得曹操之言,夏侯惇凝神觀注向城外那支緩緩逼近的萬人隊,許久,忽而如釋重負的一笑,朝曹操恭賀道:“恭賀孟德又添兩員虎將。”     曹操頗有些詫異的望了夏侯惇一眼,這位以勇冠三軍著稱的曹氏驍勇如今卻突然展露了另一方面的才能,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元讓如何知曉?”     評心而論,若是論識人之能夏侯惇斷然不是心思縝密、思維迅捷的曹操的對手,但若論觀察某人是否乃猛士、悍將,曹操倒反而未必能及這武痴。     “孟德且看,那員白袍小將胯下白馬雖低頭苦趕,看似疲憊不堪,然卻未曾抬頭嘶喊一聲,再者觀他御馬時雙手與身旁那員壯漢說笑打鬧,屢屢騰空雙手卻全然不曾驚恐或跌落,足見其御馬嫻熟,可謂騎將。雖時值冬日陽光漸弱,但其背後那桿銀槍仍是熠熠生輝,足見其甚為愛槍 ​​,若非勇士,又怎會如此擦槍?”     聽著夏侯惇的話,曹操遠遠一望果然很清晰的看到白袍小將身後銀槍的光芒勝過全軍所有的武器,忍不住發自內心的讚嘆一聲夏侯惇的觀察入微,复而問道:“那道明另一側那員身材魁梧,手執雙戟的壯漢呢?”     “唔,此人體形魁梧粗略估計約莫兩百來斤,然其胯下棗紅馬卻無半點嘶吼、吃力,可見其人輕功不錯(這裡的輕功並非武俠小說中的技能,而是控制體重的一種方式,古代人為減輕胯下馬負擔的一種方式,請大家不要誤會)。再言之,他手中兩柄鐵戟雖未掂量但著亦不會輕到哪裡去,然而觀他毫不費勁兒的舞起與眾人玩耍,惇以為定是一員猛將。 ”     曹操聞之大覺言下有理,愕然點點頭,忽而大笑轉身拍了拍夏侯惇的肩膀,讚道:“常見元讓勇武善戰,使得一手好槍,卻不想有此識人之能,妙哉!妙哉!”     “孟德謬讚,惇僅為一介武夫,因長年與武者相交故而可識。”夏侯惇受曹操讚許卻不自傲,反倒謙虛抱拳一笑,起身後復而將目光投向那員白袍小將,目光中燃起一團武者間的戰意,沉聲道:“若有機會,惇倒是想與他一戰。”     “此事甚是容易,他日有機會辦一場武將間之比試便是,唔,屆時讓妙才、子孝、子廉都來參加便是。”曹操見夏侯惇起了戰意,瞇起眼高深一笑。武將間唯有較量方可互服,既然夏侯惇與其他幾人都有這意思,倒不如遂了他們的願,再議一場比武進行排名,到時也沒人能說不服二字。理了理胸前衣衫,曹操朝城下走去,揮手道:“元讓且隨操去迎接吾之子房罷!”     ———————————————————— ——————————————————————————     與此同時,策馬跟在陳清身後的趙云亦是憑藉武人的直覺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目光,仰頭望向陳留城上,但見空無一人,趙雲頗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自己的直覺應該不會有錯,那麼剛才之人到底是誰?正疑慮間,卻聽得'咯吱'一聲,陳留城門被緩緩推開,迎來馳騁而來的兩騎正是曹操與夏侯惇。     裹了裹肩膀上的狐袍,陳清忽而自嘲一笑,覺得自己倒真和袁術賜予的'狡狐'一名有些淵源,許是因糜貞知道自己天生喜愛狐毛的柔軟,每次外出購物後總會給自己捎上一件狐袍或是披肩,輾轉多次,陳清總有種極大的罪惡感,感覺這自己破壞了自然規律,屠殺了一堆狐狸似的,鬱悶不已。望見曹操駕馬出迎,身上威風、霸氣絲毫不減往日,當下讚許一笑,同樣領身旁典韋、蕭宇、趙雲等一干文臣武將趕了過去。     “道明!”、“孟德!”     許是相交甚久彼此太過牽掛,曹操、陳清兩個當世人傑方一見面便不約而同翻身下馬,相視苦笑一眼後熱情相擁在了一塊兒,這月來的辛酸盡在不言中。     “唔,月餘來清想來很多。那日若不將士族眼線殺盡,反而以利益誘導,盡力安撫。董賊攻城之時又豈會不願出兵相助?歸其根源,當時清所思甚為狹隘,僅是以眼前利益為中心,欲一舉將朝廷擺脫世家的掌控,卻不想因此若出了禍事。”     陳清鬆開曹操的環抱,皺眉深深嘆了口氣,逃出洛陽後他想了很多,世家不願出私兵固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然而那日屠殺皇宮之時,若不將士族安排的眼線殺盡,又如何會導致這等局面?只能怪當初他的想法太過單純,以暴制暴是正道,除之後快也是正道,但他選擇的時機卻是大錯特錯,在曹操尚未有雄厚的實力前就太快動了刀子,結果捅在了自己的心眼兒上。對此,他一直深表歉意,很想當面向曹操賠個不是。     曹操一愣,大感好笑的拍拍陳清肩膀,搖頭道:“道明多慮了,若非那次之敗,操又如何能有機會回到老家譙縣,覓得諸多猛將?來,與你介紹一番,此乃吾之族弟夏侯惇,字元讓,常以驍勇名震青州一地。”     夏侯惇!陳清奮力拖住下巴不讓它掉到地上,夏侯元讓何許人也?曹操帳下第一猛將!歷史上那一幕拔箭吞目實在是在陳大官人記憶裡留下太深的印象了。但也正因為這瞎了左眼,導致他換得了盲夏侯的名號,惹得其羞愧不堪,至此後不再於歷史上留下太多筆墨。頗感嘆息的搖搖頭,陳清朝夏侯惇抱拳施禮,敬道:“在下久聞夏侯兄乃名將夏侯嬰之後,仰慕已久,今日一見,深感有幸!”     “大人謬讚!惇愧不敢當!”夏侯惇一身鎧甲負體卻行動自如,氣宇軒昂,抱拳還了一禮後,直接將目光投向了緊挨陳清而立的趙雲身上。     PS:今天下班晚了,打開電腦後直接碼字兒了,還有一章晚點補上。唔,明天休息在家努力多碼些補償大家。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8:20
第二卷群雄割據第四十二章寧叫我負天下人

  機敏如陳清又怎會看不出夏侯惇眼中的戰意?頗覺好笑的揉了揉下巴,陳清與曹操對手一笑後,伸手指向趙雲,引薦道:“這位是趙雲,槍法斐然,堪稱一絕。更兼弓馬嫻熟、為人沉穩,實為不可多得之帥才。”     “常山趙子龍見過曹將軍、夏侯將軍。”沒有絲毫的顧慮與奉承,趙雲的語調與平時一般,聽不出半點情感,僅是朝曹操施了一禮後,同樣皺眉迎上了夏侯惇的目光。    離得很近,曹操上下打量了趙雲一番,忍不住於內心讚歎了句:好個一表人才!相貌竟是猶勝道明!相貌俊秀的人總是能得到更多的青睞,曹操雖未見識過他的武藝,但有了陳清的舉薦、夏侯惇的種種表現以及趙云自身的氣度,這第一次見面就給他留下個極度不錯的印象。    “呵呵,還有這位……唔,蕭宇的小舅子,青州禍水典韋,臂力過人且勇武非凡,馬戰稍弱於子龍,但步戰,軍中尚無敵手。”     青州禍水?這算哪門子稱號?曹操頗有些好奇的看向典韋魁梧的身軀,隨後將目光慢慢上移,待看到那張臉時……好一個禍水!倒吸了一口冷氣,曹操有些深表同意的朝陳清點點頭,但卻未有像陳清初見典韋時的害怕,反倒是哈哈一笑,大步上前拍了拍典韋壯碩的臂膀,朗聲笑道:“好一個典韋,實為古之惡來!”     典韋似懂非懂的揉著腦袋,惡來是啥玩意兒?咋從沒聽說過?但見眾人都在咯吱作笑,一時間倒也沒去在乎那麼多,只記得昨夜蕭宇囑咐過他,如今見了曹操要喚主公而非將軍。立馬抱拳大聲笑道:“老典見過主公!”     曹操有些詫異與感激的看了陳清一眼,卻見他微微搖頭指向身旁一臉激動卻緘口不言的蕭宇,立馬明白了過來,轉身又給了蕭宇一個熊抱,欣慰嘆道:“還記得當年與操一同出洛陽的三千虎賁,跑遍大漢三州之後只留下不到三百之數……哈哈,不過甚好,昔日我麾下第一勇將蕭宇仍在,這兩年來治理濟南當真是苦了你吶!”     “末將不苦!”蕭宇彎腰雙手重重抱拳行禮,眼眶中有些泛紅、濕潤。    一陣寒暄過罷,曹操令夏侯惇領眾將前去安排營地休息,隨後與陳清並肩踏入陳留大門,遙望西方洛陽,聊起近來所見所遇之事。    “那日操自洛陽東門逃離之後,本欲向譙縣家族求助,卻不想途中盡是被幾個上山打獵的官吏所擒獲,索性那縣令明察事理,知操一腔忠肝義膽,待到夜深人靜時與操一同逃出了中牟縣。”回憶著往事,曹操眼神有些閃爍,似是懷念、又似惋惜,見陳清緘口不言,接著道:“殊不知前些日子在陳留之時,盡是因孟德一言惹其誤解,最終遠 ​​投他處,實為惜哉!寧叫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操之意乃是負擔、背負,而非辜負吶!”     背負!陳清一怔手中的羽扇都險些掉落地上。他前世聽過這一出,也絕對忘不掉這句千古名言,但未曾料想其中含義竟會是如此……好一個寧叫我負天下人!單憑這份氣度,就足以千古留名。揉了揉眉心,陳清總算是過了神,頗感惋惜的朝曹操搖搖頭,笑道:“這倒也不能怪孟德,只能說我幽幽大漢含義向背之字太過多矣。若換做清,許是會言:寧叫我背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背我。這話一改,氣度上差了太多,而且挑刺兒者亦可言:違背、背叛,不是嗎? ”     陳宮遠走這一事讓曹操鬱悶了好多天,直到今日陳清領兵歸來才算多少換回些好心情。如今再經他這樣一說,心中的鬱鬱倒瞬間消退了一大半,緊縮的眉頭緩緩鬆開,朗聲大笑道:“好了一個違背、背叛,道明還是當初那個道明,吾之伯牙也!縱然是天下人都不解操,那又若何?操行事不違本心,管他人作何?走,咱好久未曾暢飲一番,今日不醉不歸!”     陳清表面上雖然在笑,但心中卻大感惋惜。陳宮,呂布帳下唯一一員謀士,卻又奇謀百出、盡忠盡義之人,這樣的賢士失之交臂實在是太過可惜。況且如今孟德帳下猛將如雲,但真正能被稱為謀士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這壓力實在是有些……在心底嘆了口氣,陳清與曹操把臂言歡,一路向陳留太守府走去。    ——————————————————————————————————————————————     次日清晨,撥開下了一夜的積雪,陳清推開了陳留太守府內別院的房門美美伸了個懶腰。隨後徐步走到院子裡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才愕然看到院子裡正有一身著鵝黃色長袍的女子蹣跚而過。    陳清一愣,曹操給自己房裡添置侍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出於後世一夫一妻制的嚴格教育,陳清每次都婉言拒絕,粗略算來,自從糜貞到了濟南之後,曹操就再也沒搞過這事兒,怎麼今日就……莫非他是恐我存有二心?想到這兒陳清不覺有些頭疼,史書中的曹操到後而就是有個疑心病重的毛病,卻不想那麼早就發了。但仔細想想,若曹操真如此以為,昨天又何必和自己把酒言歡至子時才不捨告別?一刀把自己剁了不就行了!    想來想去,只覺越發頭疼,而院中那女子似是發現有人注視著自己,茫然回首卻見陳清就穿了條褲子上半身只批了件狐裘,微微愣了那麼幾秒後,瞬間漲紅了臉,好似一隻受驚的兔子,嬌羞的掩面而走,匆匆奔離了院內。    空蕩蕩的院子裡,陳大官人一片茫然的揉著腦袋。昨夜喝的是多了些,有些事兒是記不太清了,難道自己真乾了那種事?嘶,那對家中的糜貞該怎麼交待!回憶那女子奔走時滿臉的羞澀,陳清暗叫不好,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那、那倒也沒什麼,但家中那隻小花貓若發威起來……想到有次不小心打碎糜貞心愛的花瓶而導致三月不得喝一滴酒的慘狀,陳大官人直打了個哆嗦,連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一路小跑,總算是追上了那女子,大口喘著粗氣,陳清第一次覺得跑步那麼累,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急忙喊道:“姑、姑娘且留步!”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8:24
第四十三章 玄妙的誤會

且說身著鵝黃色長衫的女子聞得背後傳來的腳步聲驚愕的回頭一望,卻見就是別院門口那個衣著太過‘隨便’的男子,不禁皺起了秀眉,輕輕咬緊了嘴唇,心中暗思︰這男子生的好是俊秀又居于曹將軍府上應當亦是正人君子,卻不料竟如此放肆、荒淫!若、若是他真的要那啥……毋寧死!白嫩的臉上泛出紅暈與堅毅,這女子攥緊小拳,頗有種誓死不從的意味,鼓起勇氣扭頭怯生生的說道︰“你、你究竟所欲何事!”

    本欲好好辱罵一番可話到嘴邊卻全然帶不到半點兒凶意,原本就生怕陳清行這苟且淫穢之事而漲紅滿臉、心生怯意的女子更是急得剁起了腳,又羞又惱,但卻不敢與陳清對視。

    兩個想法完全不同的人,這說的話又怎麼會彼此听懂?陳大官人全然不再狀況外的揉了揉腦袋,同樣是不知如何啟齒。嘖,這孟德也真是的竟遇到如此絕妙女子,我、我這毀了人的清白,又、又怎麼好意思讓她別四處張揚?這樣的話,又怎麼對得起她!可若是不說,貞兒豈不非得剁了我?!

    躊躇片刻,陳清憋足了一股勇氣,忽的抬頭注視向女子羞怯的面容,倒把她嚇了一大跳,更是裹緊了衣衫。唯恐這衣衫不整的家伙做什麼變態的事兒出來。

    “咳、其實吧,你我也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若非是孟德,恐怕此生都無緣相見。”

    女子聞見這人說話雖不知所雲但卻又有附合事實,若非是兩人都住在太守府又怎能有緣相遇?當下點點頭,但害怕之意絲毫為減退半分,細長柔美的雙眼看向陳大官人的眼神中依然飽含了警惕二字。

    “所以……咳,且不管昨天發生了什麼,咱們總算相識一場,有些事也不必太過招搖對吧?唔,昨夜我喝多了,所以……很失禮,但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女子一愣,感情這男子莫非只是為之前衣衫不整而特地跑來道歉、解釋的?臻首未垂揉了揉耳畔被風吹亂的青絲,許是因陳清說話挺斯文且相貌堂堂的緣故,女子倒忽而覺得這個男子並不是如此討厭,反倒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羞紅了臉搖搖頭,女子大方的施了一禮,曼妙的身材這樣一彎,更是在長衫的勾勒下惟妙惟肖、前凸後翹,輕笑道︰“公子不必如此,此事小女亦有過失,大可不必如此,若真要說道歉,反倒是小女誤會公子在先。”

    怒極必反,呼,這位姑娘初時如此憤慨、羞怯卻因我之言忽而態度改觀,恐怕昨夜我確實行了那不堪入目之事,若非如此她又怎會變化如此之大?恐怕傷透了她的心罷!

    陳清此刻心里這個又恨又悔的呀,怪來怪去都怪孟德那廝,這貨怎麼會那麼喜歡給部下送妞?還送上癮了,一次比一次漂亮,一個比一個美貌動人!憤恨的握了握拳頭,陳大官人真想奔過去送曹操一刀!

    冷風一陣陣的刮,吹得那女子是一陣哆嗦,兩只腳直打顫,惹得陳清心中更是一陣疼惜。女子初夜之後不易著涼、雙腿酸脹不堪,這是他從糜貞身上切實體會過的。當下毫不猶豫的解開肩上的狐袍,飛一般似的將披在了她的肩頭,全然不顧對方的愕然與迷茫,沉聲道︰“無論如何,清會負責的!”

    見這女子雙手發顫,看向自己的眼光中充滿了看不透的神采,陳清深深吸了口氣倒也顧不了濟南家中嬌妻會如何大發雷霆,直接從腰間摸出了一塊當年出徐州時娘親交給他的玉佩塞入了女子掌中,皺眉道︰“唔,此物權且當作信物,待到清剿滅董賊之時,必當前來相聚,屆時一定會以八抬大轎許你入門!”

    說完又是一陣寒風掠過,陳清打了個冷顫朝自己房間指了指,嗖一聲的奔了進去。丫的,十一月的大冷天還穿著條寬松褲滿院子跑,這不是找凍嘛!

    女子望著他消失在寒風中的背影,愕然的感受著手中玉佩傳來的陣陣暖意,忽而柳葉眉微微挑起,粉雕玉砌的臉蛋兒上扯起一抹勾人魂魄的微笑,輕啟朱唇,語帶嬌羞的低聲道︰“他、他就是陳清?愛蓮說……這、這算是在表、表達仰慕之情嗎……”

    東風夾雜著幾陣飄雪無情的蕩漾在陳留城內,而太守府的別院中,窈窕倩影溫柔的撫摸起肩頭潔淨如雪的狐袍,久久矗立在原地。

    ————————————————————————————————————————————————

    “哈哈,道明昨日可是飲酒過度?嘖嘖,操早就言道明之酒量太差,瞧瞧,竟是遲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到,實乃怠軍之罪!”

    次日議事乃是曹操連夜下達的傳召,一眾文武早已整裝坐于大帳兩側,唯獨曹操左手邊文士席首座有個空缺。見陳清姍姍來遲,臉上似乎還帶著他提到過的‘起床氣’,頗感好笑的打趣兒了一句後,揮手示意他坐下。

    一屁股坐下去,陳清直接賞了曹操一記大白眼。若非這廝沒事兒找事兒做,又豈會有這檔子事!現在還好意思提昨夜飲酒?真TM腹黑!悶悶不樂的端坐在一邊,見對面一排眾將齊齊向自己點頭示好,唯獨夏侯@ 雜懈魷嗝泊摯蟺街志辰緄募一鋝恍嫉鈉擦俗約閡謊郟 慮逍睦鏌徽蠼鋅唷4笄逶緡榔鵠捶木皇切└鯛蓯攏 雒哦 秩橇爍齪煆棧鏊   齷嵐苫共徽腥舜0蛋導親×甦庖惶歟 麓蠊偃誦鬧辛模好髂暾庖惶歟 乙歡ㄔ詡宜  徽歟br />
    “既然諸君到齊,那即刻便談正事罷!”曹操一改此前的嬉笑,面色肅然,掃了圈在座眾人,沉聲道︰“如今國難當頭,昨日袁本初派使者前來,欲號召天下豪杰討伐董賊,操雖僅為一地太守,治所一片泰然,但憂國憂民之心從未減退分毫,董賊一日不死,操心難安!此戰欲傾所有士卒前去一同討伐,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既然你曹操都有了決定,那還多說什麼?為了順個場面,眾將齊聲一拜,道︰“單憑主公(曹將軍)吩咐。”

    在場唯有趙雲一人以曹將軍為稱呼,眾人雖有不悅但見曹操擺手示意,倒也不敢發作。自古賢良多傲骨,此子經由道明引薦,又得元讓之稱贊理當不凡,如今未臣服倒也無傷大雅,終有一天操會讓他甘心喚上一身主公。

    眯眼思量的一會兒,曹操朝趙雲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距離點兵之日尚有七日之余,如今吾等所需做的便是好生練兵,調整好軍心、士氣待到那日再一展平生抱負,震我大漢朝綱!”

    陳清不知道在想什麼,低頭托起下巴做思考狀,忽而低聲諫言︰“唔,或許吾等不必遣盡士卒加入此役……”

    PS:還有更新,請稍等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8:26
本帖最後由 yang062066 於 2011-6-26 18:28 編輯

第四十四章 夏侯妙才

托起下巴思慮了許久,陳清再次抬頭時愕然發現連同曹操在內,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滿了疑慮不解。想來也是,這響應袁紹號召集合所有兵力救出天子、剿滅董賊本就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兒,無論出于利益還是為了社稷著想,傾盡全力那都是必須的,當然至少這一班武將看來是如此。

    陳清有點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他知道歷史上曹操傾盡全力結果卻被董賊部下一陣伏擊,最終兵敗落魄,再回老家募了第二次兵。雖然從歷史上來看,曹操一人領兵突擊給世人留下了個好印象,但實際上他所消耗、浪費的時間也是必須計算進去的。所以,陳清之前所思考的就是如何避免這一場突襲,縱然他突擊成功,後面仍是得只身面對董卓大軍,依然得不償失。反過來想,如果曹操省下了現在麾下的一萬五千士卒,就可以為他直接取得青州、兗州一帶起到絕對的優勢,節省很長一段時間。

    “唔,諸君且听我一言。”陳清緩緩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全神貫注的分析道︰“如今董賊在洛陽強征精壯,其兵力已逾十萬,若是硬撼,縱然吾等聯軍勝了,亦是難免拼的損兵折將。洛陽前次兵變,正是因城內守卒太少,各州縣私兵數倍于都城。孟德所欲思者當是保存勢力,靜觀其變。”

    陳清話說到一半,卻見對面 ​​武將那一排緊挨著夏侯惇而坐的粗獷漢子忽然冷哼,嘲笑道:“嘗聞陳道明乃是天下英才,卻不想亦是這般鼠輩,吾等身為武人衝鋒陷陣都未覺害怕,倒不料你一文士統領後軍竟是畏懼在前,實在是笑煞在下!”     夏侯惇聞言一愣,暗叫不好。自己這個弟弟啥都好,就是脾氣……幼時曾因尚武而被附近一帶的士子、文人所輕視,導致他至今都不願與文人交往,常常冷言譏諷。未曾料到,今日這般重要局面亦是忍不了這缺點,不禁皺眉冷聲道:“妙才,不得無禮!”
    曹操頗有些為難的皺起了眉頭,一邊是跟隨自己數年的智囊加摯友,另一側是剛剛投靠不多日的虎將,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出聲勸阻哪一方都好做人。更何況,今日議事內一大半的都是新面孔,都是與夏侯兄弟差不多時候來的新武將,自己若是斥責了夏侯淵,不免令別人覺得對陳清有所偏愛。

    若是道明的話,必然會明白我的苦處。思慮片刻,曹操搖頭道︰“妙才之言雖激,但卻有理。勤王師、清君側怎可不盡全力?還望道明明言,解操之疑慮。”

    聰明人對話就是如此,縱然是演戲,也足以令旁人當真。曹操這幾句話說的夏侯淵心中很是暢快,而其余一干武將也覺得曹操不包庇親信,為此深感欣慰。最重要的是,這出戲的另一個戲角與他心照不宣,彼此熟知,又怎會看不懂此間含義?

    “唔,孟德與夏侯將軍所言極是,若不傾盡全力又豈能填住這天下幽幽之口?此前清未曾說明,倒是清孟浪了。”陳清朝夏侯淵略帶歉意的拱拱手,沉聲道︰“董賊勢大且手下文武齊全,又收丁原所部之並州鐵騎,可謂正值鋒芒畢露之期,若是硬撼,損失必大!”

    眾人點點頭,陳清所說的確實正確。先且不論袁紹等人的兵力幾何,軍裝如何,士氣如何,在如今無法得知具體情況前,自己一方與董卓相較確實弱了好大一截,若是硬撼恐怕連塞牙縫都不夠。

    見眾人點頭默不作聲,夏侯淵雖面露不爽但亦是如此,陳清朝曹操會心一笑,接著道︰“為此吾等必須避其鋒芒。唔,孟德許是可遣善于奔襲、突擊之將領,率一路騎兵繞至弘農、洛陽一帶伏之,阻其補給,斷其糧線,擾其軍心,隨戰局而百變。”

    眾人聞言齊聲點頭附議。一場大戰的勝負往往又糧草補給來起決定性的作用。尤其是在這冷兵器時代,一個勢力的糧草豐厚程度直接決定了很大一部分的勝利。陳清這計雖然簡單,但卻很實用,若能成功做到如他所言,這戰的天枰就必然向聯軍傾斜很大一片。

    “袁本初優柔寡斷,此事于洛陽之時,清與孟德早已深知。說句不好听的,清以為,聯軍縱然是勝,亦不會深入司隸,徹底擊潰董卓。其中緣由只因權力二字。”陳清嘆了口氣,歷史上的十八路諸侯除卻曹操、孫堅二人外,各個都整日置酒高歌,好不愉快,打下虎牢關後就各個止步不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不願打!打,損兵折將,救了天子殺了董卓,卻指不準入宮為官,失去駐地。不打,到糧草差不多了退回駐地,還能做個土皇帝,當當軍閥。

    曹操頗感嘆息的點點頭,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嘆道︰“道明所言甚得吾心,本初確為如此!此事暫且不提,唔,妙才素來以騎**準,御馬高超而聞名宗族,昨日操觀趙將軍馬術亦是嫻熟無比,不知二位可願當此重任?”

    夏侯淵對這個白袍小將倒沒什麼反感,而且領軍營內這唯一的一千五百騎兵他早就垂涎已久,也算是對了自己胃口,當即抱拳道︰“淵必不辱命!”

    初來曹營卻受的曹操如此重用,趙雲心中頗有些感慨,當即鄭重點點頭,抱拳沉聲道︰“故所願不敢請耳!”

    陳、曹二人對視一眼,掃了圈帳內眾人,陳清忽然想到了些什麼,摸了摸下巴,提議道︰“唔,兵法雲︰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此乃奇襲、騷擾戰之要領,還望二位將軍好生記得,莫要忘卻。”

    上次譙縣受到郭汜騎兵攻擊之時,夏侯淵就是領著一千族人以弓箭等銳利暗器憑借兩側山道、密林伏擊突襲,不然郭汜又任何喘息機會才獲得的大勝。如今听著陳清的十六字綱領,大感茅塞頓開,好似醍醐灌頂一般,猛的拍了拍腦袋,大呼道︰“此法精妙,實該如此!”

    曹操年幼時也算是閱覽百書,尤好兵法一類,縱觀他記憶中所有兵法要訣,卻絲毫未曾尋得只字片語與此十六字有關,當下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忽而笑道︰“短短十六字卻字字珠璣,實乃兵家大才所創!惜哉,到不知是哪位兵家大才所創?操必去搜羅此人著作,好傳遍帳內,讓諸君一覽。”

    陳清只覺得一陣頭疼,這話是人朱德將軍說的,你們哪兒知道他是誰?更何況,你要找他的書?那你穿越一次去吧!本來只是一時興起想到了這十六字名言,倒不想讓曹操這廝提起了興趣,出了此問,這該如何回答是好?撓了撓頭皮,陳清尷尬的漲紅臉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清也只是听長者說過罷了……”

    “嘖嘖,惜哉!”曹操故作搖頭可惜,卻扭頭朝蕭宇會意一笑,嘆道︰“哎,徐州自古出賢士,然而道明卻是好福氣吶,曾聞得如此多的名言,諸如︰路漫漫其修遠兮,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嘖嘖,還有那篇名震洛陽,表于當代大儒蔡邕家中的那首《愛蓮說》。嘖嘖,道明之福,羨煞旁人吶!”

    “曹將軍所言極是,還有那句蛋蛋滿天飛,實在是大才呢!”叫曹操說的興起,陳清千年難得的憋紅了臉,蕭宇亦是忍不住打趣兒了一句,惹得帳內眾人一陣大笑。陳清身負才名,其言語很多時候都通過各種渠道散步了開來,帳內曹氏宗族與徐州陳氏多有往來,又豈會不曾听聞?當下各個都明白,那個所謂的十六字方針,許是陳清所創,紛紛在心中,更是看高了他一層。

    我、我冤枉呢!這話真TM不是我說的!陳清忍不住大感頭疼,盜版可以,但是盜版自己前世最敬佩的將軍,這罪過可就大的去了。掃了圈帳內贊嘆不已的眾人,陳清不禁搖搖頭,仰天在心底痛呼︰切忌,穿越後,莫要盜版!!!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8:31
正文第四十五章再會張三爺

漢初平元年(190年),渤海太守袁紹乃聚麾下文武,引兵三萬,離渤海而匯至河內,矯詔天下各州縣太守共討董卓,一時間天下震動,風雲湧動。     袁紹發檄文去後,後鎮諸侯皆起兵相應:第一鎮,祁鄉侯渤海太守袁紹。第二鎮,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第三鎮,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鎮,兗州刺史劉岱。第五鎮,河內郡太守王匡。第六鎮,冀州刺史韓馥。第七鎮,東郡太守喬瑁。第八鎮,山陽太守袁遺。第九鎮,濟北相鮑信。第十鎮,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鎮,廣陵太守張超。第十二鎮,徐州刺史陶謙。第十三鎮,西涼太守馬騰。第十四鎮,北平太守公孫瓚。第十五鎮,上黨太守張楊。第十六鎮,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第十七鎮,陳留太守曹操。諸路軍馬,多少不等,有三萬者,有一二萬者,各領文官武將,投河內而來。眾諸侯亦陸續皆至,各自安營下寨,連接二百餘裡。     袁紹乃宰牛殺馬,大會諸侯,商議進兵之策。太守王匡曰:“今奉大義,必立盟主;眾聽約束,然後進兵。”     操曰:“袁本初四世三公,門多故吏,漢朝名相之裔,可為盟主。”     紹再三推辭,眾皆曰非本初不可,紹方應允。次日築台三層,遍列五方旗幟,上建白旄黃鉞,兵符將印,請紹登壇。     紹整衣佩劍,慨然而上,焚香再拜。其盟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鑑之!”     讀畢,歃血。眾因其辭氣慷慨,皆涕泗橫流。歃血已罷,下壇。眾扶紹升帳而坐,兩行依爵位年齒分列坐定。     操行酒數巡,言曰:“今日既立盟主,各聽調遣,同扶國家,勿以強弱計較。”     袁紹曰:“紹雖不才,既承公等推為盟主,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國有常刑,軍有紀律。各宜遵守,勿得違犯。”眾皆曰惟命是聽。     陳清一如既往的身著白色文士袍坐於曹操身旁,只是這姿勢嘛就未免有些太傷大雅了。酒宴剛一開始,遠遠望見劉備領著關、張二人緊緊站在公孫瓚身後時,他就開始和張三爺擠眉弄眼起來了,酒過數旬,更是直接讓士卒在身旁再設一席,斟滿了酒勾引張飛過來。     許是因兩人並不陌生,張飛初時還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一個人過去 ​​​​,但未過多時,陳清又諫言袁紹曰:眾將遠道而來,皆為除賊大計,不可怠慢。當另設席宴之。袁紹從其言,令士卒在諸侯身後又設許多小席,惹來諸將一陣感激,當下豪爽的縷了縷鬍子,頗有儀容的朝陳清讚許的點點頭。     公孫瓚雖於幽州一帶素有俠名,麾下白馬義從名震邊疆,然而對於在場諸多中原一帶的諸侯來說,這邊域將領大多都是憑勇武而著稱,非善於權謀、心計,也不用屢屢向朝廷進貢結交關係。所以,中原彼此間只是噓寒問暖一番,點點頭就不多做深交,故此他身後的席位也總比別人少上幾個。劉備與關羽入座後,更是發現張飛沒有席位,一時正躊躇尷尬之際,卻見陳清親自把臂將張飛迎了過去,心中頓時充滿感激與矛盾。陳清以往就與張飛交好,又屢屢書信往來,這讓人做大哥的劉備怎麼看的下去?更重要的是,如今劉備仍只是小小縣令,而陳清已經官居朝內長史一職,差距實在是太大,也難免他會擔心張飛被挖走。     事實上,陳清就是這樣盤算的。陳大官人美滋滋的咪了口小酒,見一旁衣著簡單,一手拄著丈八蛇矛的張飛喝的是酣暢淋漓,三不五時的舉杯和曹操身後同為酒豪的曹純舉碗痛飲,臉上這個興奮兒的勁啊!就像今個兒是他結婚大喜一樣。     且說曹純這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曹操兄弟,許是祖上遺傳基因的問題,曹純長得和曹操還真挺像,小眼睛,三寸短鬚,身高約莫一米七不到,而且較為瘦弱。混坐在一群人高馬大的曹氏將領之中,還真是頗為引人注目,也難怪張三爺一屁股坐下後,就先發現了這個對自己胃口的傢伙。     曹操、陳清、張飛三人同居第一排,其後再是夏侯惇、蕭宇、曹純、夏侯淵。除卻蕭宇、曹操、陳清三人外誰都沒見過張飛,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他陣營的伯長混坐到自己主公、軍師這一排,實在是有些詭異。非但是曹操帳下這一干武將,連帶袁紹、袁術等諸侯看來亦是一片茫然。     袁紹身側坐著兩個文士,左側之人正是當初獻計欲殺曹操的郭圖。此刻身著皂色長袍,雙目微閉,臉帶幾分微醺,時不時的瞟向曹操、陳清等人的席位,心中暗嘆:曹孟德果乃當世之梟雄,短短月餘不見其麾下竟又募得一萬士卒。若非半年前主公早已暗中於河北募兵,徵收精壯恐怕一月內未必能做到如此。再觀他身後這一干將領,且不論武藝如何,其架勢都可與主公麾下一干勇將向媲美,嘖嘖,若是他日主公欲取天下,此人必成障礙!     郭圖舉著酒杯望向曹操,卻被陳清所發現,淡笑著回望了一眼,遂頗有些心虛的舉杯示意,於心底暗暗謀劃,不敢再將目光投去。     而袁紹另一側之文士雖注意過曹操,並將曹操記在心頭視為大敵,但目光卻未多做停留,在他看來席間還有一人似乎和曹操一樣的麻煩,那就是江東猛虎——孫堅,孫文台!     孫堅著一襲紅色長袍,身高八尺,雙眉濃厚,面如刀削,腰間一柄長約四尺的古刀從不帶鞘,雙腿盤坐於帳內,時不時與周圍諸侯打成一片,一見便是生性闊達之人,且談吐不凡,言辭間夾雜的深意與睿智倒也令一眾諸侯頗感壓抑,紛紛讚歎。他身後一字排開僅有四人,雖聲勢上看似弱於曹操、袁紹一截,然實則各個都身材精壯,樣貌不凡,一看便是長年練武之人。     這次會盟倒也不錯,至少替主公認清了將來的對手。董賊雖目前勢大,然卻走了背道,欲以暴治國,實乃愚昧不堪,他日必遭反噬。主公此番雖只是從郭圖之言欲博一聲名而來,而非當真要誅殺董賊,但董賊恐怕也時日不多了。唔,反倒是這曹 ​​​​ 孟德與孫文台皆是人傑,前番袁術屢屢冷眼相像,這曹孟德都可付之一笑,當真為大度能容之人。而這孫文台亦是因生性豪邁不拘小節而博得眾人好感。嘖嘖,也不知這次會盟之後,究竟會發展成如何的局面。唔……必須提前應對!     仔細思量了一番,這位名曰田豐的河北名士,摸了摸消瘦的臉頰下幾簇略帶微白的鬍鬚,抖了抖身上藏青色文士袍上不慎滴落的酒漬,依舊如此前一般,面無表情的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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