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平民軍師》 作者︰銀民金叉(連載中)

yang062066 2011-6-23 15:43: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97642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5:28
第十六章 洛陽兵變

漢中平五年十一月何進命袁紹問計于太傅,太傅以反間計答之,紹念往日之風光,不從。高祖曰︰本初之背景,數倍于某,然非果決之輩,終得後敗。

    ————《三國志‧魏書‧太傅傳》

    中平五年十二月,刺史王芬、南陽人許攸、沛國人周旌等見天象不利于宦者,準備盡誅宦官,廢掉漢靈帝,改立漢宗室合肥侯為帝。于是,王芬等邊結豪杰,預作準備,曾連結曹操,曹操認為時機未到,不可輕動。回信拒絕。不久,靈帝欲北巡間舊宅,王芬等準備乘機發難,乃止書詭稱黑山軍攻劫郡縣,求起兵進討。這時,太史認為天時不利,“不宜北行”。靈帝遂止,並敕王芬罷兵,隨之又征王芬入朝。王芬懼事敗露,自殺身死。

    中平六年三月,靈帝死,皇子劉辯即位,是為少帝。少帝時年十四,其生母何皇後被尊為皇太後,臨朝听政。何太後以其兄大將軍何進與太傅袁隗共參錄尚書事,執掌朝政,形成外戚何氏專權之局。

    “袁本初……若非是你猶豫不決,不從此計,他日孟德恐非汝之對手。”

    接到何進傳令送來的邀請函,陳清好笑的把玩了起來,一點點的將這信封撕碎,又將之付諸一炬,起身吹熄了燭台,鑽入被子中,低嘆道︰“恐怕再過數日,就是那何進屠夫身死之時!”

    次日,何進召集京中各路名士、官僚商討剿滅宦官之事,屢次問計于陳清,陳清緘口不言,或以‘才謀甚淺、未有良策’為托辭,袁術復冷嘲一番,言其無心為國,貪戀家中美色,清默然微笑,不做辯駁。宴席間,袁術幕僚諫言何進多結交外鎮軍閥,翹首京師,待大軍來時共誅宦豎,袁紹亦是力贊此計。陳琳、曹操等人諫阻無功,何進听信袁紹、袁術之言,急招前將軍西涼董卓等人入京。

    公元189年八月初長樂宮前

    何進雖為屠夫,然面向不錯,頗具儀容。但見他手握腰間寶劍,身後一字排開袁紹、袁術、曹操、陳清四人,轉身****一笑道︰“諸位,且在此靜候進之佳音。待到太後應允之時,便是那宦官、閹人之死期!”

    “靜候大將軍佳音!”四人齊聲拜賀。

    望著何進大步朝長樂宮走入的身影,陳清忍不住于心底一嘆,朝身旁的曹操打了個眼色,示意借一步說話。曹操會意,以腹痛為由囑托陳清扶之,朝太醫院方向走去。見離袁紹等人漸遠,問道︰“道明神色匆忙,不知有何要事?”

    陳清乘隙回頭望了眼,見二袁未有多疑,尚在言笑,搖頭長嘆道︰“今日乃何進之時期也!孟德速速與我前去整兵,董卓大軍不日便至,若是讓他入京,洛陽必毀于一旦!”

    曹操大感驚異,陳清今日之言句句匪夷所思,讓他摸不著頭腦。何進雖然與宦官反目久矣,然太後乃是他親妹妹,豈會有變?外將入京雖險,應陳清之言‘請神容易送神難’,然而禍亂洛陽倒不至于,至少董卓久居西涼,口碑不錯,更兼累累戰功,應當不是那亂國之賊。一陣腹誹過後,見陳清面容焦急,不像是胡鬧,忍不住催問道︰“道明所慮究竟何事?不妨直言。操定然信之!”

    見曹操神色狐疑,陳清只得無奈解釋道︰“何太後與大將軍雖為血脈,然卻同父異母,孟德豈不見袁紹、袁術二人乎?另外,太後久居深宮內院與張讓等一干宦官交好,才有今日之地位,又豈會應允何進殺其等?再言之,何進單槍匹馬步入深宮,若我是張讓,必設伏兵于殿內,將其殺之!恐怕太後亦是會憂子嗣、個人之安,棄何進于不顧!吾等如今所需做的,便是盡快集結兵力肅清張讓等賊首,另掌握朝政,借天子之令,迫使董卓等諸多外將回歸駐地!”

    曹操初聞之時大怔,但立刻恍然大悟狀。陳清言中之事,皆有例可尋,多番考量之後,立馬一把抓住陳清飛也似的奔向宮外,低喝道︰“此事關重大,道明為何不提前告知?”

    提前告知?若是何進不死,宦官不亡,這漢室又如何才可輕易掌控?吾所思者,民也!唯有將這班朝中黨派肅清,再以強兵震之,方可徹底將朝政握于掌中!也只有這番行事,方可先袁紹、袁術一步,統領禁宮,拔出異己!

    居于濟南的四年時光以及在洛陽的兩年磨練,陳清已非當日那個一切仁慈、行善的老好人了,想通了一切利弊後,更是堅信了自己百姓為重的一貫理念。為了盡快將漢室朝政推翻,輔佐曹操上位,甚至不惜見死不救,讓歷史繼續順應著發展,令皇宮血流成河……

    “清亦是方才想通,悔矣!”陳清故作感慨的嘆了口氣,然而心頭卻在滴著血。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不死任何一人的平定天下,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他又何必如此?何進與他無冤無仇,甚至還對他禮遇有佳,如此做法也實屬無奈之舉。

    情急之下,曹操也來不及細細回味此間之事,疾步奔至軍營,與陳清二人各點起本部一千二百人,心急火燎的朝皇宮趕去,惹得百姓一陣惶恐不安。然而,令曹操疑惑的是,自己與陳清統領的這兩千四百余將士,竟是早已全副武裝,手執鐵槍而立,潘鳳與鄧澈兩員統領,更是早已磨刀霍霍欲要一展身手。

    此事絕非如此簡單,道明……為何不明言于我!曹操心中暗暗叫苦,卻也沒閑工夫思考這些,腦海中飛速推論的是宮中情勢。一來一回至少一炷香的功夫,待到那時恐怕何進早已人頭落地。

    果不出他所料,二千四百京畿虎賁之士突破道道宮門,奔走至長樂宮前之時,地上早已有了一顆何進鮮血淋灕之首級,而袁術雙雄竟是將首級棄之不顧,全然不見蹤影。

    “潘鳳領三百人突入長樂宮,尋得張讓等人,斬立決!”

    “鄧澈,速領全軍向皇宮封鎖宮門,一切人等皆不許入內!”

    “其余人等,四散開來,見宮內衣著華貴者,速殺之!”

    出人意料的是,這三道命令盡數是陳清所下達,似乎他早已預知到了今日之局,一切部署環環相扣,似乎是連任何細節都不願放過,本著寧殺錯,不放過而為之。

    士卒因深知曹操與陳清平日交好,兩人之言未有差別,故此聞得陳清之令,雖有些猶豫,但見曹操麾下將領潘鳳亦是提斧朝長樂宮奔去,當下也毫不猶豫的執行了起來。二千四百把兵刃同時拔出,一陣刺耳、尖銳的摩擦聲後,四散開來,向皇宮各處奔走。

    “道明!你究竟瞞了我多少!”

    既然已經決定了先二袁一步掌控禁宮,陳清的部署在曹操看來可謂是正確至極,他心中所做之盤算亦是如此。然而,曹操憤恨的是,這一切似乎都在陳清的掌控之中,縱然是自己的反應,同樣這般!兩人平日無言不語、更甚至每每聊至深夜,可謂是親密無間,陳清今日突兀的舉動可謂是徹底出乎所有人之料,讓曹操實在是無法接受,忍不住一拳打在了他白淨的臉上,憤恨道︰“此事,你究竟何時知曉!為何不告知于操,難道操之度量,竟如此不堪,不知社稷為重、庸人為末嗎!”

    我就知道你會打我……嘶!

    陳清吸了口涼氣,抹了把嘴角泛出的鮮血,搖著頭站了起來,苦笑道︰“我就知道這一拳,逃也逃不掉,你就不能下手輕點?”

    直到這種時刻還有心思開玩笑的,恐怕也就只有陳清了,只見他拍了拍身上的污垢、泥土。听著長樂宮內不斷響起的慘叫與驚呼,苦笑著走到曹操身旁,搖頭道︰“孟德以為知此事者,僅有清一人?非也,袁紹亦知!其門下幕僚有一名喚郭圖者,汝可知曉?”

    “冀州名士!”見陳清嘴角不停的蔓延出鮮血,曹操心中不忍,強忍住怒火,復問道︰“此人與今日你我爭執,又有何干?與這一日大變,又有何干?”

    “前些日子,清前往軍營之時,忽見數人行蹤詭異的徘徊于你我二人軍營附近,心下生疑,立刻派人跟蹤,方知是袁紹府內之人。又過一日,清命鄧澈佯裝于袁紹麾下將領交好,探其軍情,得知其營內近些日子幾乎鎧不離身、終日負甲而眠。”陳清見曹操面有頓悟之色,繼續嘆道︰“于是清將計就計,不做任何變動,待到昨夜子時,方才偷偷派人送信于潘鳳、鄧澈二人,命他們整裝待發。如此,便有了今日之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曹操雖然知曉了其中事宜,但還是不懂陳清為何不告訴自己,若是直言,自己又如何會阻攔?平復了下心境,嘆息道︰“既如此,道明何苦欺瞞孟德?”

    正言語間,忽見前些日子剛剛趕到曹府稟告徐州生意的廖化領著一百多人,捆綁住三十余個家丁走了過來,將其等重重扔在地上,抱拳道︰“回稟將軍、先生,經拷打,此處三十余名家丁盡皆招認乃是袁紹、張讓、袁術等人之細作,另有三人畏罪咬舌自盡!”

    曹操見之大驚失色,這三十多個人里多有他的親信,見地上眾人一臉羞愧之色,忍不住勃然大怒,正欲拔劍,卻見陳清用手攔住了自己,搖頭笑道︰“這些人雖受賄賂而行不義之事,然若悔改,必然思過。若殺之,只可解一時之恨,但若放之,孟德之仁慈,便可嘩然而生。”

    見陳清半張臉隱隱有些淤青,曹操心中愧疚更深,大感其義。府內有這批細作在,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傳至他人耳中,更何況與陳清把酒夜談之內容?若陳清提前告知,恐怕今日袁紹,早已走在了自己前頭,又豈會如此放松警惕將戲演足,待到何進死後再出宮整兵?

    “道明……”

    曹操正欲表示歉意,卻見陳清擺手好笑道︰“不礙事,如今孟德之眼光,應當放在那處!”言畢,將手指向了皇宮方向。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5:47
第十七章 誅張讓

“喝!與我死來!”

    潘鳳手提開山巨斧,一斧將一刀手攔腰劈開,轉身又是一記斜劈,割斷了背後欲偷襲之人手中的大刀,興奮的舔了舔舌頭,冷笑道︰“欲取潘某首級,來生罷!”笑罷,在那人至死尚驚的目光中,一斧頭將其砸成了兩半。

    “曹將軍有令,降者不殺!”見長樂宮內之刀斧手所剩無幾,潘鳳倒也收斂起了殺意,大聲咆哮。聞其言,尚存之賊盡皆棄手中兵刃抱頭求饒。

    潘鳳一把抓過了個看似較為老實的降卒,冷喝道︰“張讓可在此地?!”

    那人見潘鳳滿臉血污,一身殺氣,竟是驚惶到襠下滴水,顫栗不堪的指向東宮方向,哭道︰“張、張常侍挾太後趕、趕往東宮尋找殿下了!”

    很是鄙夷的冷笑一聲,潘鳳丟下了此人,轉身喝道︰“留五十人看守此處,其余人等隨我趕赴東宮援救天子!”

    且說張讓與趙忠等人設刀斧手剁去何進首級拋于宮門外時,聞得袁紹、袁術二人急聲怒罵,正欲帶刀斧手將其二人一並誅殺,卻見二人竟是棄何進首級于不顧,急速奔向宮外欲整兵來戰。張讓大急,宮內刀斧手不過寥寥兩百人,又豈是西園士卒之敵?大驚之余,心生急智。立即令眾人攜何太後一同火速趕往東宮,挾天子逃出洛陽。

    過不多時,聞得身後喊殺聲越發逼近,又見前方數百士卒正屠戮宦黨,甚至地上還有士族的尸體。一團團爆開的血霧將石板路濺成了血紅,甚至映的整座皇宮都籠罩在一陣驚恐之中。張讓憤恨的咬住雙唇,心思若貿然從此地竄出去,不多時就會變成一團肉末。回頭看了見驚慌失措的何太後,心生一計,立馬帶人捕捉驚慌失措的宮女,取其衣換之,男扮女裝(咳咳、好像不太恰當),復而向東宮奔去。

    果不出其所料,一干士卒見是眾宮女逃亡,並未在意,依舊冷面如霜的肅清皇宮。

    行至東宮門外,張讓見四周並無任何廝殺之聲,亦無任何侍衛守護,心中大疑,然既然到了此地,只要接出天子逃出宮外便一切可保,張讓自不會繞道而回,硬著頭皮領一干宦官重臣及身著宮女裝的何太後,步入了東宮。

    東宮內一切如往昔,絲毫未曾變過,仍是寂寥、冷清,給人種很森嚴的感覺。張讓只覺得後背有如針刺,一股說不出的陰森寒冷敢涌入了心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讓奉太後之令前來迎接聖上。”

    見東宮詭異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唯獨四周銅鏡、器皿、玉器、古玩折射出自己一行人的身影,張讓心中害怕,提高了嗓音高呼了幾聲。

    許久,張讓等人忽而聞背後傳來‘吱呀’一聲,大驚失色,回頭再看,但見東宮之門卻是靜靜閉起,門前約有二十余士卒提刀而立,面露凶光。這感覺就像是一群饑餓的獵人在看著一群乖乖入網的肥羊,目光陰冷而又充滿嘲諷。

    吾命休矣!

    縱橫官場數十載,張讓也可謂是飽經風霜、受盡艱苦,然而今日之挫敗感而驚恐,蓋過了往日的一切明爭暗斗,在這種死神降臨的情況下,實是無力再行回天,忍不住搖頭長嘆。

    “曹孟德、陳道明……我早該猜的是你們的!哈哈哈,可笑我張讓摸爬滾打數十載,竟是于後半生有眼無珠,養肥了你們這兩頭反噬其主的豺狼!”

    望著前方徐徐走來的曹操、陳清二人,張讓聲嘶力竭的叫了起來,近乎瘋狂的嘶喊配上他的公雞嗓,在這一刻寂寥無聲的東宮內,好似惡魔的吶喊,猙獰、駭人!

    “怪不得這批士卒會屠戮士人,好一招鏟除異己!”張讓似乎無法承受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忽而笑、忽而悲,顫巍巍的指著曹、陳二人,尖聲怪叫道︰“我大漢數百年根基,就是毀在了你們這兩個孽畜手中!想要殺我張讓?哈哈哈,可笑!若是你們與我聯手,恐怕尚有與袁紹、袁術一搏之力,但如今你們要殺我!然後獨自再去面對袁氏二雄?無謀匪類,豈不知那董仲穎三日後便可趕至洛陽?!哈哈哈,今日是我張讓身死之時,待到三日後,便是你二人家破人亡、受盡天下辱罵之日!”

    “唔,你說的不錯。”見他叫的過癮,有些精疲力竭之色,陳大官人好心的替他鼓了鼓掌,微笑道︰“確實,若是不殺你,我們聯手的話也許能夠徹底掌握朝政。”

    見張讓聞此言忽如天降大赦一般,睜大了雙眼不再怪叫,陳清嘴角微揚,冷笑道︰“但若不殺你的話,朝政有無掌握又有何差?宦官干政,自古謬論。若非是你,靈帝又豈會魚目混珠,滑天下之大稽,行這買賣官餃之事?若非是汝等近臣舞弊、讒言,盧中郎又豈會被貶為庶民!終此一生,你張讓所倒行逆施、喪盡天良之事,可曾數過!”

    “我喪盡天良、倒行逆施?!”

    陳清的話語如同一柄利刃徹底擊破了張讓最後的希望,沉痛的打擊讓這個往日呼風喚雨,受盡吹捧的閹人再度陷入瘋狂。但見他喪失心智般的突然脫下身上衣裝,混雜著淚水、苦水,憤怒咆哮︰“你可曾此等大辱!我張讓是爺們、是爺們兒!四十年前,我家鄉鬧蝗災,朝中百官不聞不問、不派救濟,地方官僚更只顧貪,不顧我們的死活!為了保命,我做了太監、太監!!!一個沒有吊子的男人,一個連最後尊嚴都舍棄的妖怪!你說我倒行逆施?那你怎麼不去殺光那群士人!剛到皇宮之時,我亦是想努力湊近天子,博得天子青睞,諫言他好好治國。可靈帝是那種人?不,他是個庸才、是個廢物,是泡扶不上牆的屎!忠心耿耿待其十年,他竟是會將政權交付與我,一切皆問計于我。久而久之,那群士人見了我,人人得而誅之!我若不自保,若不施壓,還能存活至今?要怪就怪這大漢列祖列宗,出了那麼幾個廢物似的皇帝!”

    “你錯了,其實先帝不傻,只是活的很無奈。”

    听著張讓聲嘶力竭的咆哮,陳清與曹操二人對視一笑,命左右取過一副掛畫,遞給張讓,搖頭笑道︰“四處斂財,乃是為了蠱惑汝等宦官、近臣,且先看這幅畫罷。”

    張讓雖失心智,但靈帝的畫仍能看的一清二楚。畫上所畫乃是一身穿龍袍之小兒,抱著懷中金幣目光卻看向一旁的地圖,淚流滿面,而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沒有胡須的男人和一個身穿華服的老頭。

    “士族和宦官就似兩堵高牆,將先帝束縛于宮內。先帝只是不敢露才而已,自他幼時起,汝等宦黨與士族見的競爭便深入其腦海,為保帝位,為求自保,他不得已而行之。此畫,是清于東宮偶然得見,先帝之筆墨,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

    張讓摸了摸畫,似乎是在回憶往昔,又似乎是在悲憤,面色陰晴不定,半晌,忽而如瘋狂般的將其撕作碎片,放聲怪叫道︰“蠢才、蠢才!你們兩個孽障是想用此計來博取本常侍的信任,然後加官進爵吧!告訴你們,你們休想!這天下是我張讓一人的,誰都拿不走!哈哈哈哈哈!!!”

    曹操見狀搖頭低嘆,朝廖化點頭示意動手,隨後背過身去觀東宮之內高掛的‘愛民如子’四字牌匾,笑嘆道︰“縱橫數十載,卻落得如今地步,可謂不得善終也……哈哈,不過能死于我曹孟德之手,倒也算一大幸事!”

    聞得身後慘叫聲接連起伏不斷,陳清頗有些不忍的皺起了眉,望著張讓至死不休、死不瞑目之狀,黯然嘆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張讓,好走!”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6:07
第十八章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東宮內,張讓、趙忠等一干宦官首領中曹操、陳清之伏、身死,何太後恐曹操等人因其放縱宦官殺害大將軍何進而殺之,畏罪自盡,少帝劉辯哀呼不已,悲苦之聲不絕于耳。

    宮內戰火稍加平息,以潘鳳、鄧澈二人率領的西園士卒對于皇宮內部進行了徹底的肅清。修建一新的宮闕、草木盡數被血水所覆蓋,往昔萬民仰賴之所,如今卻已血流成河。連帶整座洛陽城,亦是被戰火所充斥,人心惶惶、民心大亂,但凡近皇宮之處,無一不被戰事所充斥。

    不過奇怪是,驍勇善戰、勇武過人的潘鳳倒並不輕松,提著兩柄巨斧流下了一身的臭汗,氣勢洶洶的帶領身後近三百虎士繞著皇宮跑了好大一圈,仍是沒找到張讓等人的蹤跡,忍不住怒喝道︰“東宮究竟在哪里!!!”

    好吧,他又路盲了……一眾熟知潘鳳的士卒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但卻沒任何一個人敢出聲。這時候去發言告訴潘鳳他一直走向的是西面,無異于去觸他霉頭,誰都不想那麼早去見地府中的這一干宦官。

    “唔?”

    繞了半天的彎彎,潘鳳竟是覺得眼前的景色很是熟悉,又听到不遠處激烈的喊殺之聲不絕于耳,不禁狐疑的揉了揉腦袋,沉默了一會兒,提起斧頭大聲罵道︰“你爺爺的,張讓小賊算你狗運,爺爺我沒找著你!弟兄們,前方有戰事,速速隨我前往支援!”

    一眾士卒雖想出生勸阻,但對望一眼後所有人都放棄了這個想法,忍不住摸著額頭于心底苦笑道︰將軍,哪里是皇宮入口……將軍說過,不得放任何一人入內,也不許放任何一人出宮的!

    “將軍,小心!”背靠著高聳、寬厚的皇宮大牆,袁紹部下將領淳于瓊眼見一支流矢飛過,立馬飛身一護,用肩膀替袁紹擋住了致命的一箭。

    “瓊弟!”袁紹素有愛兵如子,眼見部下將領因自己而中箭,忍不住急呼一聲,提劍削去對方士卒首級,憤恨的朝城牆之上,冷眼旁觀的鄧澈怒道︰“豎子,還不速速出城援之!”

    “袁將軍,在下亦是想出手相助,乃奈何將軍有令,死守宮門不妨一兵一卒入內。若是鄧澈違令,不慎放宦官黨羽入內,這該如何是好?還請將軍體恤在下之苦才是!”鄧澈擺出一副我也很無奈的模樣,攤開雙手,搖頭喊道,“奈何末將不熟悉皇宮內院,不知庫府在何方,沒有弓箭,縱然是想拔刀相助,亦是鞭長莫及吶!”

    鄧澈與潘鳳二人于昨夜接到陳清密函之後便連夜進行了一番籌劃,未曾料到,一切局面竟是完全如陳清所料一般順利的發展。足令鄧澈心悅誠服,不禁暗贊陳清之料事如神。

    且說當時袁紹、袁術二人見到何進人頭落地之後,立馬火速奔向宮外前去領兵,然而卻始終慢了曹操、陳清二人一大步。待到二人領兵趕至之時,鄧澈早已牢牢佔據了城牆,縱然是說破嘴唇都不願開門。過不多時,上軍校尉蹇碩、助軍右校尉趙融、左校尉夏牟等張讓黨羽得知大將軍一系盡數點兵趕向皇宮,大呼不妙,即刻率軍趕去援助張讓,在城門口于袁紹、袁術,以及聞訊趕來的大將軍何進部下下軍校尉鮑鴻戰成一團。

    何進之所以敢大膽入宮請求何太後應允殺張讓,便是因為洛陽這股唯一的兵力,西園八校尉其一人掌控了五股,張讓僅有其三。如今陳清施奇謀先行入宮,逼得宮外形成3V3之兵力相同之勢,待到雙方拼的你死我活,損兵折將之際,坐收漁翁之利,可謂是高明之至。反倒讓原本胸有成竹,故意將戲碼演足的袁紹痛呼不已、大嘆自己之失。

    袁術同樣深陷重重圍困,面對段本部的瘋狂攻擊,根本分神無暇,只能用余光掃向戰場。見袁紹無功痛罵,忍不住大呼道︰“本初!待了卻此間戰事,再去向那曹阿瞞問罪!眼下向將這宦官黨羽掃盡再說!”

    在這時候,少時甚有俠名的作用就發揮了出來,年輕時打架、圍毆成習慣的袁術在戰場上反倒比聲明顯赫、官居虎賁中郎將的袁紹冷靜些許。

    听見袁術急呼,袁紹黯然興嘆的望了眼原本應該屬于自己的城頭,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手中利劍,大喝道︰“全軍听令,殺盡宦黨、還我大漢!”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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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烈的戰火歷經足足兩個時辰方才戰罷,縱然袁紹、袁術等人麾下將士再如何驍勇、健壯,在這空曠一片的白刃近身戰中亦是不免付出了近八成的傷亡才換取了勝利。

    西門外原本是一片集市,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前來洛陽之旅客、商人必定會經過此處領略一番洛陽的繁鬧、皇宮的恢宏氣派,只不過如今,血水與死尸遍布了一地,好似一條彎彎的溪流將血水從西引致四方,沿著石板路的縫隙遠遠蔓延下去,縱然尚且站著的將士,亦是身負重傷、面露痛苦之色。

    西園校尉八營相距不遠,各營士卒間的交流、結識在所難免,面對一張張昔日熟悉的面孔,卻要拔刀相向,此等痛苦又豈是常人所能容忍?

    “曹阿瞞,你個不忠不義、背信棄義的無膽鼠輩!”袁紹、袁術二人望著下軍校尉鮑鴻的尸體,忍不住咆哮一聲怒罵曹操之奸猾,卻引來城頭上姍姍來遲的陳清、曹操二人一陣苦笑。

    “曹將軍,早知道他們那麼不經打,應該放我出去逛一圈。”潘鳳舔了舔舌頭,雖然看著城頭下約莫六千具尸體不免有些傷感,但回憶起剛才戰事之激烈,胸口就燃起了一團戰火。

    回頭看了眼躍躍欲試的潘鳳,如今越發成熟、干練的鄧澈好笑的揮了揮手里的鐵槍,舒展了下筋骨,強笑道︰“走吧、走吧,隨我領軍前去收拾戰場。唔,剛才見那鮑鴻手里的銀槍不錯,拿來自己用吧。”

    言畢見陳清微笑點頭,鄧澈總算是平復了心里的不忍,抱拳還了一禮,領著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潘鳳,疾步點兵走向了牆頭。

    “孟德,聞得老友怒罵,可有不悅?”陳清揉了揉仍有些酸痛的臉龐,頗感無奈的望著城下失落、悲憤的袁紹,啼笑皆非般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其門下幕僚郭圖之計,不可謂不高明,然而卻因部下無能而累死三軍。若非那日清注意其異常,又派人偷偷尾隨,恐怕今日困于宮門之外,損兵折將的就該是吾等了!”

    曹操贊同的點點頭,微微閉起的雙眼似是看向袁紹又似乎是在望著一地的尸體,誰都弄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麼,縱然是他身旁形影不離的陳清亦是一片茫然。不過陳清知道,曹操想說的時候必然會說,但若不願說的,打死他也不會說。

    許久,曹操深深吸了口氣,感受著空氣中充斥的血腥味,忽而如孩童般垂下了腦袋,蹲坐于城牆旁,一把將陳清也拉的坐到了地上,像是在捫心自問,又像是在問于陳清,低聲道︰“今日之事,吾等雖大勝袁紹,令其損兵折將,實力大不如往昔。然而,此前張讓言董卓來到不出三日,令其返回治所,恐非容易之事。如今京中士卒大損,兵力薄弱,若他以清君側之名強攻洛陽,吾等危亦。”

    陳清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曹操的肩旁,朗聲笑道︰“所以,孟德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下城牆去和那袁紹好好談談。至于這袁術嘛……就交給清吧!”

    PS︰今天起重新上班了,累得慌~到家後直接碼字,晚了許多。唔,一會兒我盡量多碼些,保證明天能早點更新。請大家多多見諒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6:11
第十九章 曹操說袁紹

本初……莫要怪操,欲治亂世當用重法,若實非無奈,操又豈願眼睜睜看著這數千將士互相撕斗而死?若今日是你先入皇宮,恐怕損兵折將的便是操吧!

    與陳清並肩走下城頭,曹操心中雖有愧于袁紹、袁術,然而偏黑的臉上卻看不見任何的情緒變化。徐步走至二人身上,曹操深深看了眼袁紹,終究忍不住嘆了口氣。

    “曹阿瞞,我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

    袁紹因憤恨而緊咬的牙關咯吱作響,握著寶劍的手隱隱發顫、青筋暴起似有發飆之態。只見他一把抓起曹操的衣領,怒聲斥責道︰“你我七歲便識,深交二十余載。今日你若欲將紹置于死地,紹無話可說,權當是瞎了眼,看錯了人!然而這數千將士呢?他們可曾有半點虧欠于你?!”

    不得不說,袁紹的戲碼演的很足,也很會說話,把大義、大道搬了出來,更是俘獲了他本部殘余士卒的忠心。縱然是狡詐如陳清,亦忍不住于心底贊嘆,其不愧是漢末最大的軍閥之一。

    比之袁紹的氣憤填膺,怒火沖天,袁術反倒顯得較為平靜,陰冷的目光飽含了最深處的怨氣,直指陳清,冷笑道︰“今日之計,恐怕又是這‘狡狐’出的罷!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袁術佩服!”

    陳清很大方的攤開雙手,頗感好笑的看了袁術一眼,復而朝袁紹一笑道︰“今日之事又非清一人料到,本初兄帳下那郭先生,亦是所料不差。再說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唔,這話你們可能沒听過,反正就這意思。若非吾等二人提前動手,恐怕今日被封鎖于皇宮外的,就成了我們……三個!”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當著三個漢末梟雄、軍閥的面,陳清覺得有些話攤開了說比較好,而且按照袁術的脾性,若得知袁紹早知此事,卻不通曉,必定會怨恨更深以往。

    果不其然,陳清此言一出,袁術立即將目光投向了袁紹,見他面容驚愕、意外、又略帶慚愧之色,頓時猜到了此間奧妙,憤恨的握緊拳頭,再次冷笑道︰“沒想到時至今日,最愚蠢不堪的竟是在下,哈哈!好一個大兄,好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摯友!哼,袁術才智頗低,無與各位為伍之能,告辭!”

    言畢重重甩了下袖子,幽怨的看了三人一眼,轉身就要離去。但卻未曾想到,向來意見不合,屢次被自己嘲諷的陳清竟是忽然一把勾住了自己的肩膀,微笑道︰“唔,我想去喝杯酒,走,一塊兒去吧!”說著,竟是拖起他就朝酒樓的方向走去,不顧袁紹滿臉的詫異。

    見二人漸行漸遠,曹操嘆了口氣,指向宮內,搖頭道︰“本初,借一步說話罷。”

    袁紹望了眼左右士卒陰晴不定的目光,心頭咯 一跳,點頭應允,跟上了曹操的腳步,邁入了宮內。

    “你我相識卻又二十三載,還記得初次相識是因操揍了公路一頓,你身為大哥幫他報仇,狠狠與操纏斗了一番。回憶往事,猶如夢境初醒,那時之歡愉如今卻已全然不見吶!”曹操長長嘆了口氣,朝宮內正在清掃戰場的士卒點點頭,轉身看向袁紹,嘆道︰“道明常言︰官場如戰場,優勝劣汰、物競天擇。如今想來卻是如此,若今日捷足先登者是本初,恐怕操亦是會憤恨不已。”

    “如此看來,孟德倒是先君子後小人,而紹卻是先小人後,亦是小人了?哈哈,不冤、不冤吶!”袁紹見曹操把話說開了,一時間心頭的怨氣倒也化解了不少,遂開口問道︰“郭圖之計從未外泄,不知孟德與道明又是如何知曉?”

    “此事,操亦是今日方知。”曹操自嘲一笑,嘴角泛出了幾抹苦澀,搖頭道︰“道明言數日前曾見數人徘徊于營外窺伺,便派人跟蹤,見是向本初府中走去,幾經推敲便猜的了一二。唔,今日之安排皆是他所部署。之前領兵入宮時,操亦是不知其中緣由,還忍不住揍了他一拳,如今想想,于心難安啊!”

    袁紹有些驚訝的望曹操一眼,許久長嘆一聲道︰“道明實乃怪杰!僅是坐于府中,便可知紹心中謀劃,怪杰吶!孟德有他輔佐,當真是好福氣呢!今日戰時,紹曾想過,若是那日听他所言行這反間之計,恐怕早已功成名就,哪還有今日之禍水?思前想後,只能怪紹太過執念于聲明二字……”

    一個是歷史上出了名狡詐、厚黑的魏高祖曹操,一個是虎踞河北執掌大漢四州之地的梟雄袁紹,誰能想到,在名震天下、流傳百世的官渡之戰前,二人竟是如此無話不談,相交于心?

    曹操頗感贊同的點點頭,見袁紹隱隱有所醒悟,亦是為好友開竅而感到高興,繼續說道︰“本初,汝等請何進調外戚起來,所為的自然是鞏固政權,不讓宦黨、其余士族有機可乘。然而又可曾想過,引狼入室一說?西涼刺史、前將軍董卓雖于治地頗具盛名,但入的京畿之後呢?其兵力、實力遠勝于汝等,更兼西涼鐵騎,屆時若其反心,如何是好?請神容易送神難,唔,此話是道明所言。到時候,恐怕是耗盡兵力、費勁心機,亦是無法將之趕出洛陽。”

    “孟德所言,紹亦思索過,然往年與董仲穎曾有些許交情,嘗聞其痛恨宦官、憂國憂民之心,想來定不會是狼顧之人。”對于曹操的憂慮,袁紹表示理解,只不過當年與董卓相交頗深,把酒言歡數次,倒也覺得他不像是那種噬主、賣友之輩。

    曹操嘆了口氣,見袁紹仍是執迷不悟,大感好笑道︰“操與本初之情誼,比之本初與董卓,熟優熟劣?”

    袁紹一怔,自然是相交二十多年的曹操要來的可靠多了。但話未出口,忽然想通了什麼,皺眉苦思許久,拍腿驚呼︰“吾等相交二十哉亦會因宮廷政權而心生間隙,那董仲穎又豈會不欲掌權?!幸得孟德提點,否則恐有大禍!如今董卓距洛陽尚有三日,吾等應立刻請奏聖上,責令其趕回駐地!”

    這廝總算是想通了。

    曹操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眯起雙眼笑道︰“今日操請本初挪步一談,其實是想言明一事。如今洛陽兵力薄弱,宮內宦官、士人之死,你也看到了,朝綱自然落入吾之手中。然而,操念及才識微薄,不堪重任,故此欲請本初、公路一同議事,同理朝政,不知本初意下如何?”

    袁紹本以為今日兵力驟減,尚需數年方可重振旗鼓,未曾料想曹操竟是願將權力分享給自己,一時間竟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這光屁股長大的兄弟越看越看不透,好像之前將自己堵在宮廷外的曹操和面前的曹操是兩個人一樣。

    遲疑了許久,方才木訥的抱拳沉聲謝了幾句。

    呼,本初尚易解決,殊不知道明那頭的公路,可曾說通……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6:13
第二十章 相煎實在太急

“嘖嘖、本初之雄才大略,令人贊嘆吶!”

    “……”

    “哎,更兼其名聲遠揚,門下食客近千,令人羨慕不已啊!”

    “……”

    “今日雖敗,然而又留下一血戰洛陽、捍衛皇室尊嚴之美名,他日必列三公也!”

    “夠了!”

    坐在酒樓的雅間內,袁術听著陳清滔滔不絕稱贊袁紹的一切,再也按耐不住心頭的怒火,忍不住起身拍案指著他,怒斥道︰“陳道明,莫要以為你我同為西園校尉,袁術就不敢殺你!今日若不給你一番教訓,恐怕天下人都以為我袁術是好惹的!”

    發飆就好,若你真不妒忌袁紹的本事,那我倒不好下手了。陳清舉杯抿了口酒,絲毫不在意脖子上架著的寶劍,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微笑道︰“公路兄所恨者又非清也,若真能下得了這一劍,清倒也算是看錯人了。”

    言畢灑脫的將脖子扭了扭,胸有成竹的看向袁術。但見他面色陰晴不定,緊咬的牙關咯吱作響,終究還是重重嘆了口氣,一把將劍砸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了回去,默然不語。

    頗感好笑的看了眼袁術,陳清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失落、悲嘆、怨天尤人,但更多的卻是對袁紹的怨恨。這點很容易想通,身為嫡子,被一個賤婢所生的庶出子超越,這種臉面上的坍台,是他們這類世家大族中人無法接受的。

    “哎,公路兄所愁者,清亦知曉。”陳清見機放下筷子,故作愁容滿面,搖頭低嘆︰“今日清特地邀公路來此一聚,為了就是這事。但問一句,若是當日本初听吾之言,可會有今日之慘敗?更累的公路損兵折將?”

    “哼,好一個陳道明,果乃大才!明明是汝等將吾兄弟兩鎖于宮門之外,才累死數千將士,在你嘴里卻成了本初之過,哈哈,好一張伶牙俐嘴,袁術佩服!”袁術冷笑一聲,本來就對陳清沒什麼好印象,現在更是因怨生恨。

    然而嘲諷好幾句之後,見他仍在哪兒嘆笑搖頭,袁術心里倒反而覺得又不是那麼個滋味兒,一陣思索過後,反倒人生第一次贊同的陳清的話,徐徐點頭道︰“不過,那日你的奸計確實可施,若那廝從之,倒也可立大功,揚賢名。”

    “公路可是覺得今日之後,清與孟德兵力勝于京畿各部,將能徹底掌控朝政,從此一躍而起,平步青雲?”

    袁術听陳清問的奇怪,好像事實不是這樣一般,陰沉著臉狐疑道︰“若非如此,還能作何?難不成將天下大權讓與他人不成?”

    提及此事,陳清忽而皺眉搖頭,面容作憔悴狀,長嘆一聲,最終無力笑道︰“若非無奈,清與孟德自然願輔佐新帝,重振大漢天威。然而,卻不得不將此洛陽,拱手讓與他人!今日所做之一切,亦是為本初做了嫁衣啊!”

    將朝政大權讓與袁紹?!聞得此言,袁術果不出陳清所料急了起來,皺著眉一面思索,急切的催問起陳清,道︰“此言何意?城中守備如今皆是你二人部下,若術所料不差,明日我和本初手中的兵權、將士便會被你們沒收,屆時又有何人可迫于無奈,逼你二人交出政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似乎袁家兄弟歷來就有自相殘殺之喜好吶!

    回憶起歷史上兩袁互不順眼的舍近取遠,彼此費盡心機互相蠶食,以及袁紹死後三個兒子手足相殘、平分江山的史料。忍不住在心底輕笑一聲,感嘆著骨肉相殘之能或許流傳于袁氏血脈之中。

    “呵呵,本初兄可曾聞西涼刺史董卓奉旨領兵入京一事?”見袁術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卻又一片茫然的皺著眉,陳清繼續嘆道︰“尚不知公路、本初、孟德三人,誰和董仲穎的關系最為密切?”

    袁術似乎抓到了些思緒,卻又一時無法拼湊起來,皺眉分析道︰“我與董卓未曾有何交結、孟德之事又何曾知曉?不過本初那廝,似乎與董卓交往甚密,前段日子我亦是曾聞得二人有書信往來……”

    分析到這兒,袁術忽而心頭一驚,抬起頭見陳清面露苦澀之相,忍不住急呼︰“往日本初意見屢屢與我相背,難怪那日諫言大將軍詔外戚前來相援之時,他竟是連聲贊同,力排眾議。如今看到,他倒是早有準備!若是大將軍未死,亦可借助董卓之西涼鐵騎殺之,隨後共攬朝政!該死,這豈不是成了我替他做了嫁衣!?”

    同為兄弟,能做到如此猜忌、妒恨者,實非易事。天下人之口碑、世家之聲明當真有如此重要?陳清不以為然的在心底暗嘆一聲,面上卻裝作一副痛心疾首之狀,進一步火上澆油,道︰“清原本以為此事乃是汝兄弟二人齊力所促成,來日可共掌政權,但不想,此前宮外一戰過罷,竟見公路兄亦不知本初帳下郭圖之謀,惜哉、嘆哉!”

    一開始就把袁術的怒火給挑了起來,這一點陳清做的很高明,吃酒至今一直在談論袁紹之事,袁術心中怒火早已不言而喻,也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化的挑撥兄弟二人之間的關系,促使袁術怨恨更深,借此來進一步加深讓袁術猜忌袁紹欲獨攬朝綱的可能性。

    袁術雖義憤填膺,但也不是那凡夫俗子、無謀之輩,初時憤怒的咒罵了幾句,但稍一思索過後,卻忽而平靜了下來,不動聲色的朝陳清冷笑一聲,哼道︰“若非是術久經官場,恐怕真是要被道明兄弟這番言語所欺詐,歸根究底,汝今日來找我,便是為了說服我協助汝等,阻止董卓入京罷?哼,你未必太小看我袁術了!雖我與那廝素來不合,然而,若為家族之利,術寧可放棄之政權,可能要令你失望了!”

    要是你會放棄,我把頭割下來給你當尿壺!

    陳清嘴角微微上揚,胸有成竹的一笑。不為其他,只因剛才袁術表態之際他的眼神忽而閃過一抹陰沉,而恰巧被善于觀察的陳清捕捉到了眼里。

    “公路不必急于答復,此事你想清利弊便是。”陳清給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飲盡後,方覺不過癮的砸吧砸吧嘴,微笑道︰“非清詐你,本初只能你比誰都要來的清楚。若是你與清、孟德三人聯手,尚可阻止本初里應外合、引董仲穎入京;但若你不從此事,恐怕董卓入京之時,非但我與孟德,連帶你在內,亦是難逃一死!”

    “哼,汝欲用死嚇我?我袁術又豈是那貪生怕死之輩!”袁術冷哼一聲,夾了塊牛肉塞進嘴里,卻越嚼越不是這味兒,或是因心情不好之故,一口吐在了地上。

    “非也,非也。若今日與董仲穎交好者乃是公路兄,而皇宮內院士人、宦官盡皆死去,汝欲先殺者何人也?”

    這還用問?自然是你陳清、曹操,還有那處處壓我一籌的袁本……等等!

    袁術忽而恍然大悟的瞪大了眼,手中的銀箸亦是不慎落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後背上緩緩泛出了一層冷汗,驚愕道︰“自然是那袁本初……”

    見袁術被自己循循善誘引致了這一層,陳清很滿意的在心底暗笑一聲,面上卻作同情狀,搖頭苦嘆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公路兄,今日清言盡于此,還望公路三思,乘早做好完全的打算,唔,最好準備三口棺材,到時候咱也好慷慨赴義,一同踏上那黃泉之路。”

    言罷,在桌上留下了幾串錢幣,搖著頭就像酒樓外走去。

    尚未走遠,卻見袁術疾步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他瘦弱的肩膀,目光中的陰冷不言而喻。低聲道︰“術,願與孟德、道明共保社稷!”

    “多謝公路兄相助,待到董仲穎等諸將返回駐地之時,便是吾等三人,共掌朝政之時!”

    說著朝袁術點點頭,見他會心一笑,忍不住在心底笑道︰打一巴掌賞一個甜棗的效果,都不一定比這兄弟之間的猜忌來的大。助孟德成事者,袁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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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西涼董卓

  公元184年8月12日,洛陽兵事突起,何進遭張讓、趙忠密謀伏殺,更欲挾持天子,號令天下。西園校尉曹操、袁紹等大怒,遂率兵闖入皇宮救駕,誅殺宦黨、余孽,次日,天子感其四人之忠義,特命四人從旁輔佐朝綱。一時間四人之名震驚朝野,惹得洛陽城內百姓拍手稱快、贊聲不斷。足可見宦官在百姓眼中之卑劣、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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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涼州刺史、前將軍董卓即刻返回駐地,以防韓遂再起兵事。欽此。”

    “臣董卓接旨!”

    或是因長期鎮守邊疆,屢屢鏖戰之故,董卓較為肥碩的身軀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令初來乍到的‘天使’(天子使節)不寒而栗,竟是交完詔書後連往日的賄賂都不敢收,掉頭就朝營外駕馬離去,一刻都不願停留。

    在左右攙扶之下,董卓陰沉著臉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坐在大帳中位,猛的灌了口水酒,抹了抹絡腮胡,朝一旁靜坐的文士低聲道︰“文憂吶,何進雖無謀,但也非反復無常之人,此次天子忽而下詔命吾等返回西涼,只怕是洛陽有變。”

    文士名曰李儒,字文憂,西涼人,頗具才名,乃是董卓之婿。相貌還算平易近人,只是在籌謀之刻眼中之陰暗足以令人憂心生畏。縷著唇上八字短須,思考了片刻,但見他冷笑著,分析道︰“岳父大人,此番吾等進洛陽乃是應何進之邀,清除宦黨而來。如今卻又傳召吾等打道回府,唯有兩種可能。其一,宦官尚存,而何進已亡。張讓等人恐吾等入洛陽,殺之,勒令天子下詔驅逐吾等。其二,宦官、何進皆亡,洛陽執政者,另有其人也!無論如何,何進之死已成定局,洛陽必然變了天。”

    董卓聞言一怔,復而皺眉問道︰“其一,尚可理解。然其二,殊不知為何何進必然已死?”

    李儒摸著小胡子,自信笑道︰“袁紹、袁術二人皆有盛名,聲明高過何進太多。若張讓黨羽皆死,何進手中兵權雖廣但卻皆在外省,豈可與西園校尉軍相比?定然心生憂慮,加快催促吾等入京鎮壓袁紹,又豈有驅逐援兵之理?故此,文憂推測,何進必死,而京中掌勢者,或袁紹、或袁術。”

    坐于營內稍一思量,便可推的洛陽之事,足不出門卻又運籌帷幄者,李儒可稱其一,也不愧為董卓帳下第一‘智囊’之美名。而事實上,若非陳清的穿越,歷史還真是如他所料一樣,由袁紹掌握了朝中政權,其才能不可謂是不彪悍。

    董卓頓時醒悟的點點頭,卻又忽然搖頭嘆息,朝李儒苦笑道︰“如今已至洛陽城下,卻又要無功而返,惜哉!想我董仲穎馳騁沙場十數載,所立戰功累累,卻無緣輔助幼帝,實乃命也!也罷,即刻點兵返回涼州,與那些個蠻子打交道,可比和你們這班文士勾心斗角舒坦的多了。”

    “岳父大人,如今良機天賜,何不伸手取之?若返涼,他日必悔矣。就如同這盤中牛肉一般……”李儒微微一笑,將盤中牛肉切成了數塊,在董卓詫異的目光下,緩緩又切成了好幾小塊,這才繼續說道︰“朝堂原本就似這一整塊牛肉,雖有裂痕,但因靈帝尚在不敢決裂。三月時靈帝身死,張讓與何進明爭暗斗,和睦之勢瞬間崩裂,而這最小的一塊,最孤立的一塊正是天子。如今何進身死,起部下袁紹、袁術二人歷來不和,必起紛爭。若是張讓尚在,吾等正如這鹽巴,可以清君側、奉天命如今救援;若張讓已死他人掌政,其手下實力必然弱于吾等西涼勇士甚多,只要有一合理之由,洛陽便唾手可得。如今兵臨城下,卻打道回府,豈不是棄大權于他日?再言之,無論掌政者何人,其令岳父回涼州,必然是恐岳父之兵勢,而岳父自然已成了那人眼中釘。今日若不取,他人必然會遭其謀害!”

    听著‘牛肉論’,望見盤中一顆顆撕裂開來的肉丁,董卓揉著鼓鼓大腹思量了許久,方才抬頭看向李儒,奇道︰“賢胥既能想到此處,必然有後文,快快將這借口告知與我。”

    董卓已經開了口,再繞彎彎就會惹得他不悅。深知其性格的李儒點點頭,將鹽巴灑在了最小的這一塊上,陰沉著臉,笑道︰“吾等可言糧草不濟,士卒疲憊無力,向朝廷借糧,每日朝洛陽逼近十里,三日之後,其人必恐城下之兵不敢發糧,屆時,可言天子受奸人蒙蔽,不以糧草援助,同樣……清君側!”

    “若他發糧,吾等又該如何?”

    李儒被稱作董卓第一智囊,其心思計較自然是環環相扣,利弊思盡。只見他將牛肉一口塞入嘴中,慢慢咀嚼道︰“言糧草內混雜毒物,欲窮害我等涼州將士,這更順了吾等心意,出兵名正言順。”

    董卓雖然是一武人不過也算頗有謀略,往日因性格所致喜好廝殺、征戰,但真要認真思索起來,倒也不算笨,甚至是很精明。僅僅思考了片刻,但見他哈哈一笑,命左右士卒設宴慶祝,朝李儒笑道︰“賢胥果不愧某之智囊,既然要演習,那就得足一些,今日犒賞三軍,讓那些兔崽子吃得飽些,明日起發兵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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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就要來了啊……也不知那李儒是否如歷史上所言一般,聰穎過人卻又為人狡詐、行事殘酷。若是他們願就此罷休打道回府,那天下便可就此大定……但若其強攻,這洛陽恐怕仍是難逃一劫,而這諸侯並起之勢,亦無法熄滅也!

    夜幕之下,洛陽西門城牆之上,陳清與曹操二人靠在牆垛之上,吹著晚風,目光卻被四十多里外黑夜中的一團火光所吸引,久久無法脫離。

    “道明,那日一拳……實乃操之過也!”曹操見陳清默然不語,又回憶起長樂宮前的事情,忍不住愧疚的嘆了口氣,朝他很是抱歉的一笑,歉聲道︰“今日操能站于這洛陽牆頭、從旁輔佐天子,全賴道明之謀。請道明,受操一拜,還望不計前嫌,莫要因此恨操!”

    陳清一愣,萬萬想到曹操會來這一出,急忙把他扶了起來,責怪道︰“孟德此乃何意?于孟德心中,清莫非那拘泥小事、心胸狹隘之輩?!”

    見曹操仍有顧忌,陳清無奈道︰“那天一拳確實挺疼,唔,若孟德當真心存歉意,耿耿于懷的話,哪天幫我找個漂亮點的小老婆就是了。”

    小老婆?曹操雖從未听過此言,但憑借其聰慧倒也多少明白了一些,朗聲笑道︰“可是指小妾?哈哈,未曾想到忠于家室,日日心存家中嬌妻的陳道明,亦是同道中人吶!好,這事兒好辦,孟德替你尋一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曉,且溫柔賢淑之才女,若何?”

    陳清心中想的是董卓那面的動靜,以及李儒所會做出的反應,一時間倒也沒在乎曹操笑些什麼,說些什麼,擺擺手就當是應允了下來,繼續眺望西面,卻不見曹操眯起眼壞壞的笑著,這目光……確實很猥瑣!

    PS︰上班時間,偷偷發的……誰幫我把老板給做了,加更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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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王允之謀

三日後,董卓兵馬非但寸步未退,反倒是步步為營,竟是不顧天子詔令突入洛陽城外十里,直到此處方才見一快馬來書,言前將軍董卓部將從西涼遠道而來,糧草不足,欲向洛陽借的糧草方可回營。

    接的來報,朝中一班老臣無不面色大變,義憤填膺,滿朝怒罵董卓狼子野心、何進無謀之聲,此起彼伏。唯獨司徒王允與如今從旁听政的曹操、袁術、袁紹、陳清四人一言不發,面露愁色。

    幼帝劉辯或是年少無知,又或是這幾日來所養成的習慣,揉起眉心問計于曹操︰“如今董仲穎欲反、大敵當前,朕心難安,不知曹愛卿有何妙計可退其兵?”

    曹操眯起雙眼,緩緩分析道︰“唔,董仲穎自涼州而來,兵糧不足視為常態。然而當日他距洛陽四十里外,若欲借糧完全可尋長安太守,亦或是別處,何故非尋洛陽?足可見圖謀不軌,存有異心,恐怕借糧是假,意圖染指洛陽才是真!”

    司徒王允聞言,微閉的雙目隱隱睜開看了眼曹操,滿意一笑,卻未曾發現另一頭注意了他好多天的陳清臉上亦是浮起一抹微笑,于心底暗道︰好一個老狐狸,自從何進死後,于朝堂上一言不發,若有定論則點頭附合,精通自保之道。唔,這倒與歷史上否決李催、郭汜入京而無奈自盡的他,有些不同。

    見朝中眾人點頭附議,曹操嚴肅著臉,進一步分析道︰“若是聖上不借其糧恐怕其借口天子身旁有佞臣讒言,以清君側之名強攻洛陽……事到如今,似乎只有借與其糧。只不過,步步遷就于他,終非根本之策,若他再使詐,亦不知該如何是好!”

    曹操說的很對,董卓步步逼近洛陽,提出要求為的就是找個合理的發兵借口,為今之計只有堵住他的嘴,讓他噎在喉嚨里。但最怕的是,董卓胃口太大,小小糧草無法滿足其胃口,這次從了他的願,下一次又不知會要些什麼。

    幼帝劉辯回顧朝堂一圈,見眾人皆是深以為然,點頭如搗蒜,愁眉不展狀,唯獨陳清與王允二人似乎思量著些什麼,雖面容嚴謹卻也不至于驚慌失措,有失禮儀。當下便朝王允、陳清二人方向抬起雙手,問道︰“不知司徒公與陳愛卿可有何妙計保我大漢社稷?將董卓逐回涼州。”

    連日來陳清每次上朝後皆默然不語,其做法于司徒公王允甚是相似,這也讓朝中重臣多少有了些猜忌,漸漸忌憚起這個沉默寡言的年少俊才。不過若是眾人知曉當日屠殺宦官、剿滅皇宮內士人眼線的主意是他出的,恐怕今天他早就成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老臣以為曹孟德之言甚是在理,董賊之心路人皆知,然若此次給予其糧草,恐怕下次他還會有更過分的請求。故此,臣以為,不當給予其糧草,丁原素有忠義之名,匡扶大漢數十載,可令其引兵來援。”王允縷著長須,雖瘦骨嶙峋但看起來精神抖擻,一出口就直接給董卓定了個‘董賊’的名號,足可見其直言不諱之風骨。

    劉辯見朝堂之上議論紛紛,有人言王允此計無疑于再度引狼入室,不斷招來外放將領只會徒增戰事,有人則言丁原素以俠義聞名,可堪重任。一時間朝堂之上亂作一團,如東街菜市場般炸開了鍋,弄得劉辯很是無奈,暗嘆一聲天不助漢。正感慨間,忽見陳清閉目微笑,想起那日于長樂宮中他帶兵突然而來,卻又出奇謀誅張讓一事,倒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了他身上。

    陳清感覺到天子的目光,也不掩飾,灑脫一笑道︰“諸位且听清一言。”

    見眾人噤聲不再多言,將目光投向自己,陳清復而笑道︰“司徒公所言在理,且不說丁原素有俠名,並州鐵騎與西涼戰馬相交之下,必有互損,此戰無論誰勝誰負,聖上皆可坐收漁翁之利,豈不妙哉?”

    王允聞之一怔,倒是重新審視起這個外表俊秀,但卻沉默寡言,從不于朝堂上發表意見的小子來,見他胸有成竹,面容灑脫自然,倒也對他的從容、聰慧頗佳賞識。但僅僅數秒便又繼續閉起了眼,等待陳清的下文。

    “陳愛卿所言極是!繼續說!”

    朝堂議事起至今,單是為這董卓之事便花去了一個多時辰,仍未有任何結果,陳清之言可謂是一針見血,直接道出了王允此間的深意,更讓劉辯心中大喜過望。

    “是聖上。”陳清雖然很不習慣這樣卑躬屈膝的彎腰作揖,但眾目睽睽之下也發作不得,只得抱拳彎腰,朗聲說道︰“清所思,吾等應當即刻詔令丁原入京援助,再從董卓之需,予以其糧,隨後堅守洛陽,縱然董卓再如何鬧事,找茬都允之。待到其逼于無奈舉兵強攻之際,便是他身首分離之日。西涼鐵騎雖驍勇善戰,然離了戰馬,恐怕攻城之時,亦要若了些許。此前小黃門曾報董卓之兵約莫三萬之數。洛陽守卒雖僅有三千不到,然董卓僅可功西門一處,雖眾卻無法聚于一點,實為不強也!”

    話雖短,然其具大義、大理,又兼兵家之精妙。正如其言,西涼鐵騎久于馬背上征戰,騎術、騎射皆為一絕,然而卻正因如此,對于攻城掠寨則要弱了些許。洛陽不同于處于平原的徐州城,其四周多為密林,山道,董卓大軍在西面,若是要攻打其余三門必定要繞道而行,這樣一來,兵力分散不說,更易中伏,此等險棋任誰都不敢輕易跨出。雖然他兵馬三萬,洛陽只有三千,十倍于曹操、陳清,但要功洛陽的話,損兵折將不說,不過幾天還會需要並州鐵騎的沖鋒,一切權謀、得失皆被陳清算的一清二楚,不得不令眾人嘆服其才智。

    劉辯見沒人有異議,連帶往日老奸巨滑,最後發言的王允亦是點頭不已,心中一塊巨大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立馬笑道︰“陳愛卿之計甚合朕意,頗為玄妙,實乃漢之棟梁。唔,即日起封陳清為長史,唔,此事便全權交予你去辦,莫要令朕失望吶!”

    能不能只出謀劃策,不用身體力行啊?陳清無奈的嘆了口氣,得,這幾天又沒好覺睡了!無可奈何的彎下腰,盡量撐起一抹小臉,高聲道︰“臣陳清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嗯,諸位還有何事要奏?”見眾人紛紛搖頭,劉辯揉了揉脖子,起身道︰“既如此,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片稱頌聲中劉辯在左右太監的侍奉下緩緩步入了**,這里需要提一下,陳清那日所言是殺盡張讓黨羽以及士人,所以皇宮內與張讓平日沒什麼交集,平時潔身自好的基本都活了下來。而士人一方,則是徹底的剿滅一空。

    退出朝堂之後,陳清在一片喝彩聲中被眾人推了出來,即便是曹操也只能無奈的朝他一笑,攤攤手,在一旁看起了好戲,這讓他心里這個郁悶的呀,恨不得此刻有個人能伸手拉他一把。許是上天垂憐,正值此時卻見王允大轎經過,朝自己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命左右停下,朝他喊道︰“上轎,老夫有話要與你說。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6:20
第二十三章 剽竊不是罪

   這老頭把我拖上轎子又一言不發,該不會是想……陳清隱約記得前世他看過一本三國類的網絡小說,里面的王允王司徒公動不動就喜歡拿‘棒子低下出孝子’這一套來對付主角,再配上如今這轎子一高一低,上下起伏,弄得他這小心肝兒噗通噗通直跳,忐忑的無法言語。

    走了許久,王允一直是閉目沉思不言不語,待到轎子穩穩當當停了下來,這才睜開眼,走了下去,朝身旁一頭霧水的陳清微笑道︰“老夫昨日听聞孟德言你對于音律頗感好奇,很有天賦,今日老夫恰巧要來摯友處做客,便帶上你一遭。可曾听聞伯奢之名?”

    伯奢是誰?我怎麼會認識!

    陳清心中一百個不明白,但听王允的口氣似乎是曹操囑托的,一時間倒也不好讓曹操丟了臉,更不敢讓這記憶中的‘暴力老頭’落了顏面,稍稍思量時,忽見面前的這府邸上高掛‘蔡府’二字,立馬厚著臉皮,含蓄笑道︰“清兒時耕作于田間,曾聞戲家車馬路過之琴音,只覺如沐春風、寧人心神,故此深愛此道。後于徐州之際,又嘗听人言蔡先生之琴技出神入化,聞著心悅,如露水、似漣漪,故仰慕蔡先生久矣。今日多謝司徒公牽線搭橋成全清之夙願,他日若是魂歸異地,亦是余願足矣。”

    馬匹這玩意兒位高權重的人听的多了,以王允這三公之一的身份,每年听個萬八百次的不足為奇。听陳清這一段吹捧老友,倒也覺得沒什麼,點點頭就領著他走了進去。弄的陳大官人一陣臉紅、抱怨,早知道老頭不吃這一套就不說了,白瞎了那麼多口水。

    門庭雖大,可布置的卻是井然有序,院子的四周布滿翠竹,綠蔭成林。院子深處還有一花壇,種的牡丹、菊花。這院子的僻靜、愜意與喧鬧的洛陽大街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對比。正是應了杜甫的那首詩︰綠竹半含籜,新梢才出牆。雨洗娟娟淨,風吹細細香。

    踏入大門後僅有一管家面帶微笑的領起王允與陳清徐步向內院走去,而一路之上倒是沒見到幾個下人,感受著空氣中夾帶的陣陣清香,陳清忽而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一時竟將董卓兵臨城下之事,忘在了腦後。

    “哈哈,子師(王允的字)可讓邕等的好苦吶!”

    內院之中,碧竹翠葉下但見一精神抖擻,身軀挺拔的老者拂著身前之琴,朝王允哈哈一笑,隨後又伸手指了指他對面的一張木椅,微笑道︰“邕雖不識這位小友,但既然是子師帶來的,必不是凡夫俗子。老朽昨日編的一曲,但請二位先听上一番,在予評論。”

    听歌?好雅興!如今國賊兵臨城下,還有空帶我來听歌?陳清一怔愣神的看了王允數秒,但見他的沉默不語,雙目微閉,靜候蔡邕之琴音,當下倒也不好發作,心中暗道待出了這蔡府再好好找你算賬。

    炎炎夏日,蔡邕之琴音悠長、深遠,若漣漪蕩漾,為這一抹酷暑添上了幾筆清涼,再配之內院一派僻靜、雅致。連陳清這個完全不懂古琴,從沒听過古典音樂的人,都覺得很是舒坦、滋潤,這感覺越听越像是——安眠曲。

    ‘ ……’

    但听最後一音落地,陳清忽而如夢初醒,懵懂的睜開雙眼,這才發覺蔡邕已經心滿意足的收起了手勢,微笑不語。而一旁的王允撫掌微笑之余,起身笑道︰“伯奢之琴技堪稱海內無二,允佩服!這位是徐州陳清,孟德那小子說他仰慕你琴音,今日朝堂之上見他才思敏捷,他日或許能有所建樹,允才破例帶他前來一听。”

    “哈哈,小友莫要氣餒,能得王子師所贊者,無論高低,皆為英才。只不過,曹孟德、袁本初二人從未被子師帶來過,能讓他親自引薦的,你當為第一人。”蔡邕頭發花白,比之王允看起來更要老了不少,但是精神卻特別的好,言語間談笑自若,毫無疲態。

    “清謝過司徒公、蔡先生。”見這兩人一搭一檔,陳大官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當下鞠躬,行了個禮,道了聲謝,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

    蔡邕見陳清毫無吹捧附會之言,且相貌堂堂,長得挺討人喜歡,遂笑問道︰“不知剛才這一曲,小友有何見地或是不明之處?”

    考音律啊?!陳清暗叫不好,猛的咽了口口水。考別的都行,唯獨這音律,他是一竅不通,連啥叫五線譜他都弄不清楚,焦躁的揉了揉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想到了辦法,總算是送了口氣,不疾不徐的恭敬說道︰“蔡先生之琴技世間罕有,能得一聞已是清畢生福分,若言討教,實不敢班門弄斧。唔,關于院中布置,清倒有些一建議,可令蔡先生更感僻靜、舒適。”

    蔡府所有往來之客從未有人言及過布局、裝飾一事,如今陳清這一提倒勾起了他的興趣,不禁笑問道︰“哦?還請小友不吝賜教。”

    “敢問蔡先生府中可有水池?”

    蔡邕雖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後花園確實有一水池不過年久失修,從未打理。

    “如此便好,蔡先生居于洛陽卻不理世間紛擾,此為隱士君子,當以蓮著之。”

    這一回非但是蔡邕,連王允亦是不知其言中之意。蓮花生于水中,雖有陣陣清香但在東漢尚不高貴,山野水池內常見之物。卻不知怎的到了陳清嘴里就成了高雅、君子的象征?二老將對視一眼後,復將目光投到他身上,靜待下文。

    陳清自信一笑,深深吸了口院內的清香,大感舒暢,笑道︰“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

    一段刪減下來,後世課本上的《愛蓮說》就被陳大官人抄襲了下來,他心中還笑道︰這一番刪減也算是造福後人,將來那些學子可以少背一些、少抄一些了。

    王允听罷,深深思索其間之意,不出片刻便撫掌稱快,大言陳清言語之精妙,比喻之恰當,蔡邕更是直接命管家立馬著手重建後花園一事,欣喜的挽起陳清之手,大笑道︰“未曾想到,我大漢竟是有如此文采四溢之年少俊才,唔,此文當表之高掛!”

    身為當事人的陳清嘴角抽了抽,他只是一時圖個過癮,找個借口不談音律。沒想到當初讀書時背的頭暈目眩的這篇文章,居然能起到這等作用,實在是忍不住大嘆天意弄人。無限贊美神、阿拉、主上、佛祖,以及歷史老師的黑絲襪……

    此事過後,蔡邕因喜陳清之才華洋溢,文筆精干,又拖著他聊了許久,直到日暮西沉,這才依依不舍的送至門外,目送他與王允二人分道遠去。在他身後不遠處,一窈窕女子如遲遲攀上樹梢的月牙兒般露出了半個修長的身影,只是依稀可見她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如這滿天星斗般璀璨迷人。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6:22
第二十四章 洛陽再亂

告別蔡府,陳大官人只覺得生平第一次扯蛋扯的那麼爽,不但把前世所知道的古詩詞全都在這兩個聲名顯赫、名震天下的老頭面前秀了一大把,還能喝美酒、吃好菜,听著無限量的吹捧,這感覺實在是太贊了。

    坐著蔡府的轎子,陳清並沒有急著回曹府,而是直接去了躺皇宮,將明日準備發放給董卓的糧草準備妥當,這才回家美滋滋的睡起了大覺。卻不知就在他睡覺的這段時間里,一場陰謀正在無限的蔓延開來。

    次日清晨,天使再度出發,奉天子之令運送糧草至洛陽外十里董卓大營。卓見之大喜,暗賞天使金數兩,又親自送至營外,遂才依依不舍相別。

    回到營帳歸入主位,董卓驟然陰沉下了臉,嘴角微斜冷笑道︰“哼,看來洛陽之中宦黨已滅,今日前來送糧之使節甚是面生,往日張讓手下又豈是幾兩黃金所能打法的?哼,張讓必死矣,這洛陽掌政者必有其人!”

    比之前些日子的清冷,今日的大帳內可謂是眾將齊聚,左側一班武將如李催、郭汜、華雄等人盡數在場,右側卻顯得較為平淡,僅有李儒與李肅二人,但卻都是西涼的知名文士。

    “主公明鑒。”人多的時候李儒總是會稱呼董卓為主公,只有在彼此二人在場時才會以‘岳父’向稱。見眾人習慣性的將分析事情丟給自己,李儒笑道︰“昨日儒因洛陽諸事而忽略了這一點,今日聞主公言方才大悟。唔,東、西兩門外密林頗多、山道陡峭,若欲繞道攻之恐遭伏擊,且有耗費時日。如今吾等唯有以兵力優勢強攻西門方可得手。”

    董卓點了點頭,皺眉思索道︰“吾之西涼男兒善于弓馬,卻對攻城拔寨較為生疏,恐怕明日強攻必然要付出一定代價……不知諸位可有何妙策,助吾取下這洛陽?”

    李肅身材矮小、面相消瘦奸猾,用食指揉了揉倒八字小胡,眯著眼冷笑道︰“肅有一計,可助吾軍士氣大增,只是不知主公願意從否?”

    且不說董卓皺眉緘口不言,其余諸將皆是深鎖眉頭心存憂慮。李肅雖素有名士之號,然卻嘗出狠毒、狡詐之計。依其計損敵之余多有自傷,以往因此折兵者多矣,故眾人見其發言,不免心生憂慮,驚恐不已,生怕落得倒霉的就是自己。

    李肅之謀,以毒聞名,雖傷敵自損,但卻每每有奇效。稍加思索一番,董卓見其他人都沒有良策,也只好听信于他,點頭道︰“幼清(李肅的字)但說無妨。”

    李肅狡詐一笑,抱拳謝過董卓,環顧在座眾將一番,徐徐道︰“此計其實僅是在李祭酒之謀上,稍加改動而已。此前主公曾言,李祭酒之計乃是刻意言洛陽糧草中有毒,而如今,主公大可取一小撮糧食混以毒藥,隨之下鍋分發于某一隊士卒。待眾人毒發生亡,全軍上下必勃然大怒,對于洛陽官員越恨,士氣便越驟增。待到那時,再以討伐不臣為號,豈不名正言順?”

    眾將聞言皆是一後背的冷汗。此子用計之毒果非常人,先順了李儒、董卓的預謀,再從中修改順理成章的變成一條自相殘殺,卻又效果突出的毒計,還說的眾人無言以對,只能默認這一方法的效果,實在堪的上毒士二字。

    這三萬多士卒中大多參與了涼州、羌地的鏖戰,可謂是身經百戰,個個親如骨肉,若要輕易舍去,縱然是董卓亦不免有些不舍。但見李儒皺起眉頭朝自己微微點頭,董卓實屬無奈的朝李肅道︰“幼清之計甚妙,既如此便交予你去辦罷。”

    掌控整個朝堂與數十士卒的性命相比較,董卓情願選擇前者。而政治利益,永遠都是戰爭的主旋律,因此而葬身者無發用數字來衡量。

    是夜,董卓營內忽有數十人捧腹作嘔,痛苦哀呼,僅過半晌便不支倒地,營內士卒見狀大驚,亦不知是何人大呼‘今日食之乃洛陽糧草’點燃了這條導火索,惹得全軍上下一時間憤慨無比,震天嘶吼,其聲之悲涼遠揚十里外之洛陽城頭,令守城士卒無一不膽寒心顫。

    今夜值夜者正是鄧澈,在城頭火把的映照下,這張年輕偏黑的臉龐有些焦躁不安,聞得城外董卓大營這陣震天巨喊,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蟬。抬頭望望夜色,約莫算下時辰,即刻朝左右吩咐道︰“即刻去將曹將軍及陳先生青來,不得有誤!唔,言城外有變,切記!”

    那一小卒本想言天色已暗,不若明日再報,但見鄧澈面容嚴肅,無奈的吞回了肚子里,抱拳應了聲諾,急匆匆的朝城下跑去。

    “子澄,剛才那一聲咆哮,可曾听聞?”正值此時,潘鳳提著兩柄巨斧急匆匆的從城頭另一側奔了過來,急切道︰“听那聲音,似乎董卓軍中有變,可有傳報曹將軍與先生?”

    鄧澈點點頭,指了指那員奔下城頭的小將,皺眉沉聲道︰“嗯,但願董卓那廝莫要選在今夜攻城!”

    說著掃了圈周圍毫不顧忌,滿臉倦意的士卒,朝潘鳳無奈苦笑。

    未過多時小卒急匆匆領著滿臉倦意卻焦躁萬分的曹、陳二人奔回了城頭,方一站定,卻見曹操環顧了一眼四周,皺了皺眉,喝令道︰“速去請袁紹、袁術二位將軍前來,不得有誤,就言城外有變。”

    小卒氣喘吁吁的望著天上飛過的小鳥忍不住哀嚎一聲做人還不如做只鳥,又急匆匆的朝城下跑去,惹得其余士卒一陣偷笑。

    鄧澈、潘鳳見二人到來,抱拳行了一禮後匆匆將此前董卓營內之變故悉數告知。鄧澈又補充道︰“如今正值子時,先生曾言此刻乃人最困之際,唔,若是董賊選擇在此刻攻城,吾等必猝不及防,恐怕難守矣。”

    鄧澈雖平日喜愛嬉笑模仿陳清的樣子,但如今大敵當前倒也沉穩的說出了些許道理,讓眾人一致點頭,大呼在理。

    眺望了一眼城外,陳清忽見那火光隱隱有變動之勢向前挪動,急忙拉過曹操一觀,皺眉道︰“不好,董賊確實有動作!”

    曹操亦是大呼不好,急忙喝令道︰“鄧澈速領五百人馬調集城內所有巨石、擂木、並于城下煮滾油,不得有誤!潘鳳點齊一百人馬雖操前往洛陽各大士族請求援軍。其余人等隨陳清死守洛陽!嚴防董賊攻勢!”

    沉吟片刻,曹操忽而嘆了口氣,喃喃道︰“亂朝綱者,何進、本初也……”言畢,領著潘鳳等人匆匆趕下了城頭。

    見曹操走的甚急,忘卻了傳令宮中,陳清無奈一笑,令左右速速前去告知聖上,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一把拽過那人的肩膀,急道︰“順道去一次蔡大人與王大人府中,告誡他們無論何事莫要離開屋內。若聞得西門有失,速從東門撤向濟南!唔,再去曹府中尋廖化前來,令他將上次帶來的稜釘全數送來!”

    望著西門外緩緩挪動的火光,陳清握了握腰間的寶劍,暗嘆道︰董仲穎,終究還是要來洛陽的,雖不知其如何鼓舞士氣,引得一聲巨吼,單言士氣的話……呼,此戰難矣!
yang062066 發表於 2011-6-26 16:24
第二十五章 洛陽之戰(一)

常言道︰聚沙成塔、滴水穿石。望著城下人潮涌動、密密麻麻的三千西涼鐵騎,縱然是曹孟德亦難免倒吸一口冷氣,低嘆道︰“西涼地處邊疆,民風盛勇,僅是遠遠觀之,便感其殺意。若是置于平原空曠之地,這三千西涼鐵騎定可抵萬余步卒。”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贊同,立于曹操左側,見密林中的火光越來越大即將沖出樹林,闖入城下,陳清不禁搖頭苦笑道︰“此消彼長?確實,吾等士卒皆因時辰關系心生倦意,再加以這三千鐵騎之威勢,嘖嘖,此戰難亦!”

    袁術拔出腰間寶劍,熠熠劍光在火把的照應下顯得甚是陰冷,倒與這主人的性格有幾分相似,冷哼一聲,道︰“哼,何必助長他日氣焰?!男兒在世,當用七尺劍,斬盡不臣!大兄,術之言可對?”

    袁紹一愣,這幾日來袁術對自己的成見似乎越來越深,動不動就跳出來幾句閑言碎語。若非顧及其嫡子身份,袁紹早就想要翻臉了。當下,強忍心中怒火,朝眾人點點頭,同樣拔出了腰間佩劍,冷冷掃了袁術一眼。

    “報將軍,擂木、巨石已至,沸水、滾油已開,稜釘亦是發放完畢。”鄧澈急匆匆的奔上城頭,沉聲稟報。隨後從士卒手中接過一桿銀槍,于潘鳳、廖化二人並肩立于曹操身後,持槍而立,感受著此間肅殺的氣氛。

    見對方鐵騎陣中身材最為顯眼的董卓緩緩駕馬而出,曹操深吸了一口氣,佯裝鎮定自若的朗聲笑道︰“自從數年前于京中與仲穎兄一別,操甚掛念吶!不知今日領兵前來洛陽,所為何事?”

    原來如今洛陽掌政者是曹孟德這小子。近兩年來他與洛陽默默無聞,幾乎沒有任何動作,未曾料到竟能如此隱忍,一擊奪權,實為人杰!若能為我所用自然是好,但若不然……必殺之除卻後患!

    董卓在心中盤算片刻,同樣抱拳朝曹操施了一禮,冷笑道︰“卓亦是思君久矣,然今日卻非敘舊之時!今日卓前來是為了替在下含恨而終的弟兄們,討一個公道!”

    遠遠望見曹操面露疑色,董卓進而怒喝道︰“卓長年領兵在外抵御異族,為我大漢效忠十數載!此番接大將軍之令,火速趕來,卻不想竟被奸人所害,以毒糧授之,導致我數百弟兄慘死,這筆帳,卓必當要血債血償!”

    糧草中下毒?好一個董卓竟能想出如此絕妙之借口。陳清頗感驚嘆的搖搖頭,身邊眾人連同袁術在內亦深表理解,陳清出謀往往以人心、詭詐聞名,此番歹毒之事,萬萬不像是他所會做出來的。更何況,董卓豺狼之心朝野皆知,若是正無二心,又何故每日前行十里?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這糧草既然是我負責的,那這出頭鳥……嘿,自然是我。陳大官人無奈一笑,向前走了幾步,扶在城牆上朝董卓微笑道︰“在下徐州陳清,素聞董將軍愛兵如子一說,仰慕久矣。今日之糧皆是在下負責,敢問將軍營內因毒而死者,幾許?”

    董卓一怔,陳清怪才之名他也曾有所耳聞,曾經亦有過結交拉攏之意,只不過時不與他,每每派人前去拜訪都不在府中,時日一久到也就忘了。如今兩兵相持,見陳清侃侃而談,並無半點窘態,心中又提高了幾分評價,徐徐道︰“原來是陳大人,卓亦久仰。卓雖遠處西涼,然而陳兄愛民一事亦有所耳聞,卓自然相信此事定非陳兄所為,而是賊人暗中操作。唔,至于在下部將,死亡者,約莫三百余人!”

    營內死了多少人,身旁這三千鐵騎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董卓自然不會去虛報。殊不知城牆上的陳大官人揉了揉眉心,關切的嘆了一聲,道︰“逝者已矣,還請將軍節哀。”

    但未過幾秒,卻見他忽而狐疑的托起了下巴,皺眉道︰“將軍今日所用之糧草乃是洛陽所賜,若是洛陽糧草皆帶劇毒,又豈會只死三百之數?除非將軍帳內其余人皆如將軍一般,以保持身材為由,或處于減肥階段。否則的話,嘖嘖,恐怕是將軍營內出了韓遂等人的奸細,刻意挑撥離間,欲使將軍懷恨與朝廷,領兵謀反吶!”

    董卓聞言大驚,卻不知如何反駁是好,陳清之言字字珠璣,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還扣上了謀反的罪名,縱然是他身旁久久不語的首席智囊李儒,亦是大感傷神的皺起了眉,心中暗道︰此子口舌甚是犀利,可謂我生平所見之辯才無雙。唔,若是不能殺之而後快,恐怕他日後患無窮。

    陳清的話如同往水里砸了塊巨石。三千西涼鐵騎皆非弱智之人,雖因董卓治軍有方不敢放聲議論,但亦是各個面露狐疑之色,低頭思量,卻已不復此前之鼎盛殺意。

    正值此際,卻聞董卓身後傳來一陣整齊劃一之腳步聲,眾人探身一望,卻見那隨後趕至的二萬七千余步兵在華雄等人的統領下急速趕至,三千鐵騎雖因陳清之言殺氣全無,然這步兵方陣卻未聞得,士氣仍處于鼎盛。

    哀兵必勝……呼,該死,竟是因緊張忘卻了董卓尚有二萬余步兵壓陣!陳清大呼失算,正欲開口再復言之,可人董卓領教過他的犀利後,又豈會再給他這機會?

    但見董卓肥厚的大手提刀高舉,也不與陳清再多說什麼,大聲喝道︰“全軍听令!天子受盡歹毒之輩讒言,欲毒害吾等,為保大漢數百年社稷,吾等西涼男兒當以熱血建功,清君側,保朝綱!替含冤而死的兄弟們報仇!”

    “殺、殺!”

    洛陽城牆雖可謂大漢第一高、厚,然而這兩萬余人的齊聲怒喊亦是令高高在上的城頭士卒不寒而栗,在這炎炎夏日出了一身的冷汗,更有甚者竟是連槍都拿不住,歪歪斜斜的向後退縮。

    曹操見勢不妙,立即拔出腰間倚天劍,橫的一劍削去那士卒首級,怒喝道︰“全軍听令,吾等乃是洛陽之屏障,若是吾等退縮,城內數十萬百姓如何是好?!若再有後退者,斬立決!”

    曹操的殺雞儆猴作用很大,有了第一個因此而亡的士卒,其余人等雖膽顫,卻也強自提起了勇氣,重整隊形,密密麻麻的在西門城牆上排起了隊形。

    “西涼董賊欲反,吾等身為漢室男兒,莫要讓賊子踏入洛陽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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