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救下秦蓮兒
「啊──」
趕車的車伕望見兩個持刀的兇猛之徒擋住去路，第一反應是以為來了山賊，連忙甩著馬鞭要硬闖過去，喝道：「駕！」
「他娘的！」
連城微微吃了一驚，劉唐索性破口大罵，老子叫他停，他敢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豈有此理！當下心中盛怒，猛地邁開大腿，徑朝馬車衝撞了去。
「呵！」
縱身一跳，劉唐倫著朴刀躍向車頭。那車伕也是個狠勁人，濃眉緊蹙，揮起鞭子甩向劉唐，厲聲喝道：「找死！」
不料劉唐生猛異常，左手纏著揮來的鞭子，右手一刀砍了下去：「去你大爺的！」
車伕眉頭一跳，心肝好似要掉了一樣，趕忙鬆開馬鞭，一頭栽到了車下。
兩人在車前爭鬥，駿馬受到驚嚇，跑的更急了。馬車顛簸不已，車內傳來秦蓮兒驚惶失措的尖叫聲。同時還傳來一個男人的怒喝：「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阻攔大爺的馬車！」
話音落下，一把尖刀直接從後頭刺來，劉唐急忙躲避，卻騰不出手來制止馬車。連城瞧見，立馬疾奔緊隨馬後，一聲大喝，腳下發力，跳到了馬背之上，緊緊地扯住了馬韁。奔跑中的駿馬終於一聲長嘶緩緩停下，它身後的馬車搖搖晃晃，險些因為慣性把車給弄翻了。
塵土滾滾，馬車停下，劉唐和連城也都提刀跳了下去，李遠也從後面趕來。王胖子和魏孝保則擒住自己滾下馬車的車伕，留在原地。
「他娘的幾個龜孫子，快給本爺滾下來！」劉唐朝著馬車臭罵道。
只見馬車輕晃，下來了三個男子，他們手上也都提著朴刀，滿臉怒容。一個嘴角旁環繞一圈鬍渣的漢子，掃視一圈，見對方人多，從剛才強行制止馬車停下便可看出，對方身手可不止勝己方一籌。不由斂起怒氣，沉聲道：「不知各位好漢哪座山頭的？」
「我們哪座山頭的幹你什麼事！」劉唐叱道。
那漢子一窒，忍氣吞聲道：「各位攔下我等無非是剪徑打劫，但今日出門匆忙，一無錢財，二無貨物，還望各位能高抬貴手！」
劉唐也不知李遠是何打算，遂問道：「李兄弟，要作何處治？」
李遠對那三人道：「放了車裡那名女子！」
「嗯？」
不說那三人眉頭一皺吃了一驚，就是劉唐和連城也沒想到李遠是為瞭解救車內的那個女子。那漢子道：「如此說來你們認識裡面那名女子？你們是想替她贖身麼？」
「贖身？」連城不清楚其中細節，劉唐卻是恍然大悟，難道車裡的女子便是那賭徒的妹妹？
李遠不答，只是望車內叫了一聲：「秦蓮兒！」
秦蓮兒雙手反綁在背，初聽外頭亂成一團糟時，似是山賊剪徑，兀自嚇得縮在車內不敢吱聲。後來聽到外面人說「放了車裡那名女子」，已覺耳熟；又聽一聲「秦蓮兒」的叫喚，登時大驚，莫非是李，李……
「李大哥，救我！」秦蓮兒慌忙哭喊道，從村裡出來時，生拉硬拽，腳好像扭傷了。
果然是她！李遠冷道：「欠賭債的是他哥哥，要找找他去，抓一個女孩兒算什麼事！」
那漢子道：「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望各位好漢莫要為難。秦高欠下五十兩賭債，他還不了，只好用他妹妹抵債了。也不跟你們打馬虎眼，秦蓮兒如今已落入青樓賤籍，白紙黑字都立下了憑據。你若想替她贖身，我說了不算，得找我上頭！」
「你們上頭是誰？」李遠問道。
那漢子道：「玉瓊苑董二娘。」
玉瓊苑的董二娘在鄆城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諸多黑白兩道都會給她一點薄面。那漢子故意透露，不過是想震懾李遠。李遠聽了那妓館名字，和劉唐當日所說的一樣，心裡留了個心眼，淡道：「我也不跟你廢話，今天我不是來替秦高還賭債，也不是來給她贖身！」
「那你──」
「搶人！」
李遠呼聲喝下，劉唐和連城二人已衝了上去。那三人心裡一慌，連忙舉刀迎架。劉唐和連城力大過人，刀鋒相撞，單憑那份力道，便壓的他們直直退了數步。而連城的速度更快，逼退一人後，趁第三人出神之際，那朴刀已經嗖的一聲架在他的脖頸上。
「啊！」那漢子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好，好漢，你我無怨無仇，刀下留情！」
命令未下，連城紋絲不動。李遠淡道：「把刀留下，滾！」
連城立刻收回朴刀，那三個漢子心知今日帶不走秦蓮兒，相視一眼，將朴刀扔到地上，急忙朝鄆城方向奔去。劉唐哈哈一笑，拍了拍連城的肩膀道：「兄弟，身手不錯！」
「不敢！」連城依然不苟言笑，簡短地回應道。
李遠走到馬車前，往內一探，只見秦蓮兒雙手縛著坐在車裡。他爬上車子，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我，我……嗚嗚……」秦蓮兒緊繃的神情猛然一鬆，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她擔驚受怕，滿腹委屈，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下。
李遠柔聲道：「不要害怕，我來救你了。」
「嗯……」秦蓮兒忙不迭點頭，這一刻，她整個心定了下來，不再感到害怕。
見他楚楚可憐的模樣，要是之前，李遠可能會在心裡感慨：長得漂亮也是一種罪過呀！但現在，他心如止水，出了憐惜，憤怒佔據了情緒很大一部分：這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秦高造成的。
「轉過來，我幫你解開繩子。」
秦蓮兒點點頭，微微挪了下身子，帶著哭腔搖搖頭道：「腳疼。」
一路下來，她哭得聲嘶力竭，也沒多少氣力了。李遠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秦蓮兒的褲腳都磨破了，要解開繩子，必須要先把她抱出來一些。正要伸手去抱她，秦蓮兒身子不由一縮，叫道：「李……」
卻又不知說什麼才是。李遠翻了翻白眼道：「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但你現在受傷了，難道叫我放任不管嗎？」
秦蓮兒抿著嘴點了點腦袋。當李遠兩隻寬厚的手觸碰到她軀體的一剎那，她整個人猛地一抖，面頰霎時緋紅。
李遠可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他對天發誓，此刻的他百分百是純潔的。不過，她的身體真的好軟。
把秦蓮兒稍稍抱出來一些後，李遠給她鬆開了繩子。脫離繩子的束縛，秦蓮兒看了看被綁出紅痕的手腕，眼淚又默默流了下來：「李大哥，謝謝你！」
「不客氣。」李遠道，「我看看你的腳怎樣了──」
待掀起秦蓮兒的褲腳，響起了王胖子不合情境的叫聲：「頭領，這邊還有一個怎麼辦？」
「去去去，現在是說話的時候麼！」劉唐怒噴道，話中卻明顯帶著笑意。
秦蓮兒臉上一紅，忸怩地拽著衣角。李遠往外斜了一眼，倒不覺得什麼，說道：「皮都磨破了，得回去處理傷口。」
「嗯。」秦蓮兒只是點頭。
李遠起身朝王胖子喊道：「讓他滾，你們過來！劉唐，連城，上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