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王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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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9981 2011-8-18 12:33: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2 98507
tt9981 發表於 2011-8-23 10:36
第六十章 與血腥共舞

 那些魔獸儘管凶悍,卻難敵修路橫衝撞勢。一時間,煙塵中獅吼虎嘯,甲獸嘶鳴。修羅的血盆大口接連咬死數頭魔化獸,頸項的軟甲也被凶獸撕扯的多處裂損,十數頭魔化黑豹躍上它身體,撕扯抓咬,席撒執槍才逼退,另一批又撲來。

修羅卻也凶悍,渾然不顧身上魔獸,橫衝直撞,時而旋轉身體以頭撞,以尾掃。尾端狼牙棒形的鐵刺逼的眾騎連連後退,凡有中者,難有倖免。每每這時席撒便展開槍舞旋刺,借助旋勢巨力刺死敵人許多。

奔走間,修羅巨足踏過處若非石裂,便是土陷。瀰漫的塵土被飛灑的紅血濕潤,紛紛墜地,卻又有塵土揚起,又有飛血濺射。衝出三十丈距離時,遇上一群龍騎,三頭巨龍與修羅纏鬥一團,血色龍爪,血盆大口,你來我往,互相抓扯,彼此拽咬。

席撒一手使槍刺倒騎士,又助修羅刺敵龍眼瞳,頸項,一手施展治癒術替修羅恢復被撕扯咬拽出的紅翻翻傷口。失去騎兵的敵龍進退失度,被眼頸受傷的同伴一撞再不能保持陣型,圍攻眾龍騎剎時亂成一團。席撒灌注法力入修羅體內,它的身軀變的火紅,頭頸仰天發出聲巨嘯,散發的熱氣彷如火浪撲面。

「起!」伴隨席撒的指令,修羅離地高躍數尺,血盆大口朝地猛的一噴,彷彿要將體內高溫盡數傾吐。從它口中噴出一團團火彈,彈指間飛射漫天,無論是人是獸,只要被火彈沾體,剎時甲成火紅,衣發成灰。

騰騰熱氣徐徐升起,夾帶陣陣難聞的血肉焦糊臭味,數百人被修羅噴出的炙炎彈燒死,更多人受程度不一的火傷,懼火的魔化獸死傷更多,更多被駭的奔走驚叫,亂闖亂撞。若非有綠國法師及時施展寒流引導術,死傷更多。

修羅此時落地,胸前的血爪驟然伸展,直有一尺餘長,伴隨席撒陰陽連襲技的施展,人龍均化快影,槍刺爪掃,連綿不絕,配合無間,便那麼一口氣衝出谷口,朝南飛奔而去。綠國十數寨王哪裡肯甘休,又氣又怒的帶領精兵,騎魔化黑豹追趕在後。

谷口綠國精兵盡去,只留下一地狼狽戰場,三千餘驚恐後驚的士卒救助著同伴,安撫著騎獸。便在這時,懸崖上兩塊巨石凹陷處顯出一頭魔化黑豹,背上坐著黑斗篷覆體的仇恨天。

一豹一人,橫空飛落,槍影連綿,剎時刺倒十數兵卒。那魔豹奔走極快,來如如電,讓人只見其影,不見其形。幽靈惡鬼般穿梭奔走,咬死士卒數十,它背上那支攻刺不停的槍,奪命更多。如此亂殺一陣,待得混亂的綠軍收拾隊列時,又一口氣衝出谷口,流星般疾逃無影。

直氣的留守那綠國寨王哇哇怒叫,罵咧連連。「飯桶!一群飯桶!還他媽的不快發信息讓後谷口的蠢材接應追擊!啊啊啊,氣死本王啦,氣死本王啦!」一束信號煙火平空綻放,炸開成一片蔥鬱的綠色叢林圖案。

等候多時的西妃這時一拍小龍頭頸,朝眾人道聲走,又叮囑番。「與強敵騎獸作戰你們尚是首次,切忌,人腿天生不及獸足,能讓騎獸變的如自己雙腿般默契靈動就是騎兵的第一基要。」

艷陽天難得謙虛的答應聲,駕金獅追她出擊。阿九卻自嘀咕著跟在索羅身後,「騎獸又不會身法哪能比本小姐的腿更靈活……」「不是啊!頭領也說可以的啊。」阿九沒好氣的回頭白他一眼,「他吹牛!」「頭領不吹牛的啊。」「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聽什麼都信。」「喔。可是我覺得頭領不是吹牛。」

峽谷口,一陣大罵,留守的綠國寨王怒氣稍平,便聞龍騎震動。不由奇怪已方人馬怎會來的如此之快。但覺震動迅速接近,忽覺不妥,如此單騎迫近絕不尋常,這才想起席撒小兒的王之門裡還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準備迎敵……」『嗖』的破空聲響,一支快箭幾乎貼他臉上飛過耳畔。西妃騎小龍已奔至眾軍視野。那寨王不及發作,只見龍背上紅妝粉發的女子雙手虛握,做執槍姿勢,人與龍均被深藍色能量包覆,不由駭然。「卡撒羅……」

小龍奔走極快,轉眼已近眾軍,陣陣飛射的箭雨全被龍磷擋開。小龍奔速再增,覆體藍光驟然亮放,盡聚西妃雙手虛空處,形成把深藍色能量長槍,伴隨她擲槍姿勢,藍槍一閃而逝,連人帶龍,憑空消逝。

眾軍茫然疑惑,四面張望打量,那寨王這工夫已然卸盡甲冑,連兵器一塊,扔散身體四周。一記晴空霹靂驟然炸響,眾軍眼中只見剎那藍光綻放漫天,光華中隱約有一人一騎手執把會釋放閃電光亮的長槍,於軍中左右疾奔,肆意橫衝。

藍光來的忽然,去的也快,不過剎那。晴空下,陣陣清風吹過,帶起陣陣焦臭,那些離遠的軍士雙目為光亮所閃,半響才回復視力。只見面前一大片同伴全都倒下,風帶起陣陣焦黑碳粉,覆在中央孤獨站立的寨王頭上,臉上,身上。

幾具鎧甲的頭盔滾落開,驚奇聲響,露出裡頭黑炭色的骷髏人頭。「啊!」「啊?」眾軍無不駭然驚懼,許多人下意識的倒退數步,撞在同伴身上。彷彿活死人般的綠國寨王忽然抬手擦去頭臉黑灰,目光閃爍不定,驚疑之極的投落似乎不曾移動過,仍在片刻前位置停立的龍騎。

西妃神色含笑,正愛憐的輕撫小龍頭頸,不時輕揮粉披將迷人眼睛,嗆小龍難受的飛來黑塵拂開。艷陽天,索羅,阿九三人騎獅的身影快速奔近,最後面跟著大步奔跑的阿呆,口中還在喔喔大叫。「殺啊!殺啊!」

奔的近時,卻都為眼前場面所驚。

那寨王茫然不覺,盯西妃的目光中透出狐疑,猜測,難以置信。「卡撒羅,雷神斷影……你是誰?竟會通曉毀滅級龍騎秘技。」西妃抽出小龍身上掛的騎槍,擺開駕駛,起步朝那寨王迫至,輕柔的語氣同時響起。「你很厲害,竟知如何破除卡撒羅。」

話音絕,亂槍至。那寨王俯身拾起大刀,側躍跳開同時揚手朝龍背上的西妃斬出股刀氣,卻在及體時被她的粉披輕鬆卸去。連綿槍影,密如暴雨,追退避閃躲的寨王不停刺去。
tt9981 發表於 2011-8-23 10:38
第六十一章 毀滅級獸騎兵

 艷陽天等人此時奔過小龍,直衝殺喊迎來的敵眾。阿九仍然使劍,御劍神通作用下,那柄寶劍利器化作片片光影,環繞坐騎週遭旋來飛去,劍光過去,甲裂兵折,血光濺射。痛快之餘,不禁大叫騎獸好。若非騎獸勇猛,她這般使用連影劍技哪裡還有劍速可言,任憑寶劍鋒利又哪裡能殺人如割麻容易?

阿九沒痛快得意太久,亂砍亂殺約摸一刻鐘,便大喊大叫著求救。「阿呆!笨蛋阿呆,快來幫我啊,我沒內力啦啊……」這種狀況發生不止一次,早習慣了的大塊頭「喔」的應聲,揮斧殺近她身旁,敵眾早駭怕於他的神勇,竟無人敢靠近。

西妃那頭,久攻不下,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綠國寨王深悉龍騎進攻之法,無論她如何營造可施展陰陽連襲的形勢總被他及時化解,偶爾更不怕出醜的跳上崖壁攀爬上高處,讓人龍合一的連環戰技施展不能,還頻頻以隔空刀氣反擊。

西妃自知難以短時內將此人拿下,唯恐封守另一端谷口的敵軍來援,再不敢久留,捨開那寨王招呼眾人沖走,獨自騎小龍負責斷後。此地法師都隨精銳追趕席撒離去,那寨王怕將她逼急又來一次雷神斷影,只得下令不追,等待援兵到達再說。

環顧人馬一圈,看著他們士氣低落的模樣,不由氣恨交加哀歎一聲,恨恨將兵器甩插地面。這番大張旗鼓,眾王懷必勝之心挾眾而出,不料先被那席撒小兒燒死數百,又被藏身後頭的仇恨天殺死百多,最後再被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毀滅級龍騎以雷神斷影電死上千。

「他媽的!幾年沒出來,哪裡來這麼多毀滅級獸騎兵啊?」

……

卻說席撒獨騎飛逃,幾十里地後被魔黑豹騎兵追上,途中卻也以箭射死十數人。這些敵眾個個都是高手,絕大多數射擊全被擋開避開,十分扎手。他幾番回騎衝殺雖沖的敵眾圍勢,卻也沒能殺死幾個人。

直到奔出幾十里地後,他見魔豹騎兵離大隊人馬已遠,才不著痕跡的漸漸減速,轉眼便陷入眾獸騎包圍中。領隊的三個寨王其中便有那獅王,一路叫罵不休。這時得意道「席撒小兒,你這個混血的雜種,還不快降!今日你休想能夠走脫……」

席撒心下早怒,若非理智當先,早不顧一切轉身與他拚命。這時再不客氣,暗道你這王八蛋想當人妖混血還沒那資格運氣呢,今日就叫你直到口中的雜種如何厲害。當即煞氣盡放,全力調動法力聚集於手中龍槍,猶自覺得不夠,便運轉起撒拉所傳帶刀祭司冥想奧秘,一頭凌風飄動的黑髮驟然增長,覆上深藍。

那獅王見著大笑。「哈哈哈……席撒小兒露出雜種嘴臉了,大伙看那一頭雜種才有的妖發啊……」眾軍附和嘲笑,譏諷罵咧不休。卻有個寨王十分冷靜,駕騎接近獅王,提醒道「當心些好,這小子通曉妖法,如今後方法師相距太遠不能照應啊!」

「怕他什麼,那些半桶水妖法我等魔獸不懼!」

說話間,席撒與修羅盡被藍光覆蓋。那獅王說歸說,卻有豐富戰鬥經驗,只一眼,便喝喊道「這雜種把綠后的雷神斷影也學到手了,大伙準備應對。」這批追擊魔獸騎兵全是高手,各種戰鬥打過許多,對這雷神斷影縱使不曾親見,也聽同伴提過,聞言紛紛卸去鋼甲,反手抽出數支長槍在手,仍舊追趕。只待雷神斷影發動時片刻間隙,叫停騎獸,以鋼槍散插四周吸引雷電。

轉眼間,峽谷口一幕再現,席撒與修羅憑空消逝的瞬息,藍光綻放,刺人目痛。獅王閉目護眼,口中猶自叫罵。「席撒小兒,這點手段有個屁用……」話音未絕,驟感不妙。料想中的雷鳴沒有炸響,反倒陣陣火熱滾浪湧捲四面八方。便聽先前進言那寨王驚呼道「不好!卡撒羅二連毀滅技……」

蓬蓬炙炎彈滿地亂墜,炸起團團熱焰,席撒與修羅化作顆燃燒的巨大火球般,帶起道道殘影在魔豹獸騎中左右奔殺,來往衝撞,但凡被沾著的,無不衣髮燃燒,膚肉成焦。奈何這些獸騎竟也悍勇,硬生受著火烤,仍驅獸原地施展騎獸技旋舞連擊,內力高強的那些更化內為氣,迫退飛濺粘來的火團。

如此一來,雖大多都被燒傷,活活燒死的竟無幾人,席撒衝殺有彈指工夫,刺死二十餘數。眼見遠處塵土飛揚顯是後軍將到,再不敢逗留,轉騎逃去,臨走時,回身一箭直射獅王。

只聽一聲悶哼,匆忙間閃避過要害仍被射著手臂的獅王吃痛。惱怒的忍痛拔箭甩開,便要再追,另一寨王勸阻道「獅王勿要鬥氣,席撒畢竟得綠后真傳,又是人妖混血通曉妖法,如此毀滅級龍騎兵若無法師一旁照應,勉強殺死也會傷亡慘重。」

獅王知他所言有理,卻難忍憤怒,躍將下騎,左右來會跺足頓步,氣恨不休。「綠后怎麼就教養出這個小雜種,小兔崽子!啊?你們說,綠后一世英名就這麼毀在席撒小兒身上?他學盡綠后本事不替我們大綠國打天下反倒殺自己人了?」

言語間罵的雖凶,卻已透出對席撒本事的認可看重。

席撒逃出一段,知道魔豹獸騎大多被火燒傷,暫時絕不會追來。雖知修羅十分疲憊,仍替它裝上攀山的倒刺於足,一路以地係引導法術消除痕跡,逃進山林。

在不能徹底擺脫敵軍追蹤時,則必須盡一切方法確保人騎的休息,以回復精力。若能在敵軍搜索時安然歇息,待敵軍搜至再逃,我方便可養精蓄銳一路疾趕,敵眾卻精力疲憊,必被甩開更遠。

修羅匆匆吃些行囊的乾肉,十分明事的閉目歇息入眠。席撒卻不敢熟睡,只能打坐冥想。此刻他所面對的還有精於逃亡的仇恨天,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忽然現身,對他們發動致命襲擊。只盼修羅能得到充足修養,回復體力。

修羅這類優秀龍獸本有洪荒魔龍血統,雖不能憑本能發動妖法,但在人為引導作用下卻能釋放各種元素法術,但對肌體也會形成沉重負荷,若非那群魔豹非解決不可,席撒絕不願使用的。

山林寂靜,直到天色入黑,仍不見有人追來。
tt9981 發表於 2011-8-23 10:39
第六十二章 神秘禮物死亡陷阱(上)

 席撒在修羅歇息一帶布下氣流引導術後仍不見追兵,便獨自穿梭飛躍於林中探看情形,這般來會奔走幾十里,最後攀上南面高地,極目望去,繁星閃爍的夜空盡頭,遠處山林中徐徐升起深藍色火光,似是部落族火。

妖族部落夜間未免遭遇魔獸襲擊都會在中央搭建族光台,燃燒的火焰色澤也象徵該部族髮色血統。如此深藍髮色妖族卻十分稀罕,據席撒所知兩妖族髮色鮮亮,暗色只出現於非妖族間的混血,是以白日獅王見他髮色才出言譏笑。

他生母部族髮色本為天藍,席撒的妖發卻為深藍暗色,過去中魏時從不會在外人面前釋放來自妖族血統的天生煞氣顯出妖髮,如今來到西南地,又因部落城之行倒讓他越發覺得無所謂。

如今忽遇上支奇怪妖族部落,若非正被追殺必然會親往察看。

眺望一陣,忽見一面樹林百鳥驚飛,隱隱傳來野獸驚叫之聲。過不片刻,平地升起陣陣黑霧般的東西迷人視線,席撒仔細一看,發現是大片塵土飛揚沖天,夾雜許多碎葉。遲疑間,人已躍上枝頭,施展高明輕功踏葉飛趕過去。

『便是仇恨天正被綠軍追趕也不致鬧出如此動靜吧……』

漫天煙塵,碎葉混雜的迷霧騰起迷天,以緩慢的速度朝那妖族部落族火位置推進。席撒未至現場時已聽見獅王那獨有的吼聲,果是正追趕仇恨天而來。席撒臉上掛起抹冷笑,不在直往激戰處去,料想惡上王所為必是借助妖族部落阻擋追擊敵人以求脫身。這法子他曾多次用過,雖會害死許多無辜,但那種時候根本不在乎。

當下疾奔煙塵推進前方林地,於判斷來者必經的道路上部署陷阱。以大地引導術製造的大面積陷坑,下藏一根根長短不一的石錐尖刺,直到有足夠多的人踏上看似無異的草泥地時才會正面塌陷,落人墜入;又以水之引導術聚集地泉,當陷阱發動時,滾燙的地泉隨之跟隨發動,四面八方的沖帶著人直往陷坑湧捲;又部下火焰引導陣,料想前兩陣發動綠軍妖法師必會施展火系法術破解,在此陣作用下那是必定大火燒林。

忙罷這些,他又奔上較高地勢尋處隱伏,等待火焰陣發動後再施寒流引導,讓熄滅大火的暴雨變成漫天冰雹。『嘿,但願仇恨天生來就有好運伴隨,若不然此地便該道別了。』

等待間,林中忽奔出群人。席撒躲暗處偷眼打量,心頭泛起莫名怪異滋味。這群妖族許多都有如他一半的深藍暗髮,在夜空中飄飄飛舞,流動著外現的幽深藍光,深邃而詭異。其中更多卻有一頭天藍色亮髮,與他記憶中母親部族極其相似。妖族中還混雜幾十個人類男女,純粹的人類血統,年紀有大有小。

似也被瀰漫的煙塵驚動聯袂趕來探察,妖族說妖精語言,人類卻說人類語言,那些明顯是混血的年輕妖精兩種語言都有說。席撒從不曾見過甚至聽說過如此詭異情形,血腥妖族竟與人類混居同一個部落,看情形竟然相處十分融洽。

記憶的弦被眼前景象觸動,他記得幼時部族也有母后帶領的血腥妖族,數量一年比一年多,雖然在父母的努力下能夠相安生活,但兩族人來往卻不多,人類有太多讓血腥妖族不能理解和接受的言行,兩族人彼此注視的目光都帶著距離。縱使父王也未曾例外,唯獨他無論來往哪頭,都會得到人類和妖族的歡迎,毫無芥蒂。

『若父王母后至今仍在,興許席家部落也能變成眼前這樣吧……』

那群人類和妖族越行越前,已經踏入陷阱範圍卻全不察覺。席撒雖被觸動,眼下卻也只能歎息,怪他們時運不濟,此刻煙塵瀰漫迫近,他又豈能因為這麼百多條不相干的性命放棄一舉殲敵數千的良機?

仇恨天座騎的身影在瀰漫煙塵中越漸接近,不時有魔豹追上全被他一槍一個刺死,看的席撒在暗處焦急不已,倘若這傢伙不能被人纏住片刻,便會奔出陷阱範圍。眼見仇恨天又甩開段距離,他終於舉弓射擊,快箭連珠,迫的那仇恨天左右閃躲,連連揮槍格擋,窮於應付間衝勢驟減,後頭綠軍獸騎追上,幾十頭將他圍攻中央。

席撒十分滿意這結果,將弓折疊收起,看戲般注意林中激鬥。湧上來的綠軍已將仇恨天包圍中央,越來越多的聚集趕到。當中一寨王見到不遠處執兵器戒備的藍髮妖部,抬手行妖族問候禮笑道「我等對諸位部族並無惡意,只為追殺這個人族惡徒,敗類而已,打擾之處請諸位多多體諒。」

那群妖族見綠軍對他們沒有敵意,紛紛後退,收起兵器弓箭示意無心摻合。當中一個人類中年男人抱拳做禮,表明立場。綠國寨王十分高興的下令眾軍不可錯傷無辜,又好言請他們遠離是非之地。眼見那群妖族便要離開時,被圍攻的仇恨天忽然高聲大喊。「席撒,本王知你在附近,為引你遷來這一路可真辛苦不容易,相信這份厚重的禮物必會讓你滿意!」

藏暗處的席撒悠閒自在的靠坐凹陷泥地,心下升起幾許狐疑,對他這話也信了幾分。若不然,他何以沿路不惜耗費打量內力製造如此醒目的動靜?卻又不解,即使把他引到此地,憑仇恨天處境又能威脅到他什麼?便不答話,以免暴露位置引來綠國高手攻擊。

仇恨天在包圍圈中左衝右殺,任憑座騎品種優異,戰鬥力如何不俗,眼下也受傷許多,行動越漸緩慢。它背上的主人長槍揮動間卻仍舊冷靜沉著,一絲不亂。席撒正猜測他有何算計時,忽聽他大喊一句。「前面的席王舊部和北撒卡思族中且先留步!在下有席思消息!」

席撒幾乎從地上直直彈起,整個呆住。眼睜睜看著那群聞言止步,齊齊回身的妖精和人類。他清楚看見那些人類和妖族混血臉上都寫滿驚喜與激動,那些純種的血腥妖精雖然不善言笑,目光中卻也透出種近乎神聖的尊敬。

他努力搜索一張張面孔,奈何記憶遙遠模糊,無論如何尋不出類似的熟悉。卻無法懷疑,儘管記憶中父王與母后的部落都應該在當時被眾部三萬聯軍屠殺乾淨,但席思這名字,以及這群人奇怪的聚集狀態,許多與他一摸樣的混血暗發,以及反應都讓他無法懷疑。

便聽仇恨天高聲答話道「諸位若想知道席思下落,還請助本王安然脫身方可。非是本王以此要挾,此事詳細說來話太長。」聚集趕到的綠軍越來越多,席撒從震驚中回神,想要張嘴,卻顫抖著發不出聲音。

他若不站出來任由陷阱發動,這群族人沒有幾個能活,他若站出來,等若中了仇恨天算計,以他族眾為其累贅,迫得他必須救護,面對數量眾多的綠軍又會是什麼下場?這就是仇恨天的禮物,甘冒巨大風險引綠軍於此,又算準他會前途埋伏,讓他心有所繫不能奔逃。
tt9981 發表於 2011-8-23 10:40
第六十三章 神秘禮物死亡陷阱(中)

 仇恨天所謂的比拚遊戲,怕是決戰於此,如此形勢下,惡上王和席紅梅誰能在綠國精銳包圍中生存下去?

那群妖族中的幾個人在與綠國交涉,但憑他們區區人數豈會被綠國寨王放在眼裡?當中一個男妖精忽然高喊一聲妖精語,拔劍斜指向天,週遭妖精紛紛跟隨高喊,張弓搭箭,槍抬劍舉,顯是要以武力救人。

此情此景,讓暗處的席撒不能自己的激動顫抖,明知仇恨天故意激起他內心被壓制的光明以削弱其煞氣力量,卻仍不能把持。彷彿回到幼時天地,這等亂世,部族的凝聚力可謂超越一切,沒有部族會輕易捨棄族人,那是共同求生的戰友,同甘共苦的親人。

眼見妖精中有人朝天燃放信號光彈招呼人手,席撒再等不下去,一躍跳出藏身的暗坑,飛落那群妖族前方。「你等休要理會惡徒仇恨天,我就是席王與北撒卡思親子,席思。」一束束目光齊齊投落他臉上,髮上,打量辨認。幾個混血妖族驚呼叫喊道「是他,我感應到北撒卡思王的氣息!」

趕來的綠國寨王數過二十,聽人說罷原由,那獅王不由大笑「席撒小兒果然在此!想不到啊,你這背叛養母,屠戮同道的雜種也有人性,你殺我國勇士無數,今日也讓你重歷滅族之禍!」

席撒沒心情搭理他話,沖族眾道聲撤,獨自展開防禦結界斷後疾退,綠國眾寨王引獸騎在後追擊,各系法術光華連綿追擊不斷,紛紛打落結界光罩,看似勞而無功,實則讓法力本已近底的他不堪承受。

一眾席撒族眾退守間連連還以箭擊,對於綠國射來箭矢卻無所畏懼,許多妖精更輕易接住來箭,迅速搭弦上反射回去,連抽箭工夫都就此省去。如此奔出不過半里距離,驟然間,大地劇烈顫抖,先前所布陷阱終於發動。

只見大片土地樹木忽然一齊崩塌,除卻些身手十分高明者及時棄坐騎踏枝葉躍起外,其餘數千綠國獸騎紛紛沉陷,在大地的怒吼中,人獸的慘叫全被淹沒。席撒的防禦結界所能保護的族眾有限,儘管及時提醒,仍有不少人被塌陷的大地吞沒了生命。

那些被碎石巨木砸壓變形的身軀,亂濺的族眾鮮血,無不讓他的心痛的抽搐,讓他呼吸困難的幾乎窒息。做夢也想不到的重逢竟由他親手殺死這許多族人,儘管他人為不得不為,儘管他清醒的知道犧牲些族人姓名換取敵軍百倍甚至更多傷亡才能為隨後的決戰帶來幾許勝利機會。

他只能極力施展防禦結界,祈禱緊隨的發動的陷阱盡量少帶走些族人性命。

大地的怒吼持續僅片刻,綠國的法師已施展大地平息,阻止崩塌進一步擴大,然而也就在他們施展法術的同時,四面山坡高地一齊炸響,月光下銀色的地泉激流蜂湧噴出,如海浪的怒嘯,將許多避過崩塌的綠軍紛紛捲進大地裂坑。

眼見排山倒海的激流湧來,眼見此事顯得面積小的可憐的防禦結界光罩,席撒忍不住閉上眼睛,耳畔彷彿已聽見族人的滾熱激流中痛苦的慘叫,絕望的呻吟。頭一次懊悔過去為何不求義母教他高級法術。

縱有獨斬千軍之力,也不能於千軍中救護一人。席撒第一次發現,他一身殺人的本事如此無用。就在他痛苦不堪的時候,等待悲鳴的時候,聽見許多族人驚呼喊叫。「啊,聖靈結界!」

席撒驚喜交加,張眼去望。他及一眾族人果被張流溢七彩光華的巨大結界包覆,湧來的激流如同遇到巨岳阻隔,自然而然的分開兩旁繞流過去。妖族防禦結界的終究形態,人類用技能方式稱呼為神修級防禦結界,又稱聖靈結界。

半空中一頭全身覆蓋藍光的金舌血爪龍飛躍而至,席撒認出那是小龍,也看見一頭山坡之頂,雙足離地懸浮,手掌交疊高舉過頭的施法者西妃。心中的驚喜和感激,無以言表。當即縱身躍上小龍背上,橫槍引導發力,駕之一躍上半空,大喝一聲「我席王部族絕不再重蹈覆轍!」,卡撒羅發動。

電光爆散,經水流引導,剎那四面亂放,雷倒綠軍無數。幾乎同時,激泉中躍出條騎影,槍影亂舞,沙啞低沉的聲音炸響半空。「希撒羅,風神斷影!」便見平地旋風忽起,化做萬千無形風刃,席捲大地四面綻放,一副副鎧甲被割裂,一具具肉體被切開。地上的激流頓時被染成了紅色,猶如血色地獄。

綠國法師同時完成法陣萬物重生,激流剎時消逝,塌陷的大地剎時回復如初,一派林木蔥鬱,地草叢生的景象,彷彿片刻前的地崩泉湧只是幻象。那些被綠國法師防禦結界守護的寨王及高手,這時一齊駕騎奔出光罩,人獸化影,齊齊施展神槍技,滅神屠魔,分攻落地的仇恨天與雷電力量耗盡的席撒。

席撒躍離小龍,一手執披,一手執劍,展開入魔太極劍,衝入漫天亂槍飛影之中。他的大腦已經完全不能思考,槍刺太多太快,讓人根本不可能同時看清多少,一切只能憑借戰鬥經驗本能,憑借入魔太極劍的敵越快我越快的優勢,不停在一桿桿長槍間借力變化身形,一次次揮動披風掃擊,揮動長劍刺砍。

席王族眾奔出幾十個劍士趕來救援,卻被亂槍抗拒在外,半步不能欺進。更多的妖精連續不斷的射出箭矢,試圖殺傷圍攻席撒的敵眾,奈何這等耗費體力內力的神槍技展開時根本不是難以借得多少內力的弓箭兵器能傷。

漫天箭雨飛進槍影,被震開或是絞碎,又被漫天飛雪染紅,成幕幕紅色墜地。分不清那些鮮血誰是誰的。兩頭山坡,索羅和艷陽天一頭,阿呆與阿九一頭,殺喊著沖想綠軍敵眾。

西妃早已停止施法,人化粉風,眨眼閃過重重林木,飛蛾撲火般投進亂槍快影之中。

席撒身上的知覺已經麻木,根本不知道體內受到多少次震傷,也不知道身體濕潤的地方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受傷流出的血。一輪滅神屠魔亂槍攻擊方停,另一輪接替殺到,看不清人影,只有連綿滿天的亂槍,凌厲刺人的氣勁。

第一輪,就讓他幾乎不能行動,那些多人的合擊,縱使有太極勁借力也讓人不堪承受。所謂四兩撥千斤,應千斤力量總也需要四兩,合擊力量之沉遠遠超乎他所能承受的『四兩』極限,怎堪承受?

當他以為必會於第二輪亂槍中粉身碎骨時,一條粉影殺了進來。雙手短劍帶起的粉光,猶如劃破黑暗的晨曦,於無窮槍影中化出一些空隙。劍只兩把,但環繞那粉影四面縱橫飛射的有形刀氣卻似無數。席撒無暇讚歎離王說過的羅剎決,妖族至上修煉心決的驚人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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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神秘禮物死亡陷阱(下)

 拖起破敗不堪的殘軀,迎粉影殺近,兩隻手齊施展治癒術融合一齊,讓他幾近湮滅的殘軀恢復生機。席撒轉而全力防守,同時以治癒術恢復西妃所受槍傷,每每她不堪承受時,便又調換位置。都無法記清有多少槍刃刺破鎧甲,劃破膚肉。席撒只能不斷為她打氣「撐住,撐過三個彈指即可!「「撐住,滅神屠魔槍技最多只能連用三個彈指時間!」

「殺啊!頭領我來幫你啦啊!你還沒死吧?」阿呆的喊叫為幾乎死亡的他們帶來希望,他那石色的巨大身軀,就那麼承受亂槍刺擊,橫衝而至。縱使耐打如他,也被砍壞半個腦袋,滿身都是槍洞。

也不知阿呆是否真不知痛,沒有發出一聲叫喊呻吟,只是不停揮動巨斧,一口氣奔到兩人身前,用身軀替他們阻擋一面壓力。漫天槍影驟然消逝,數百綠國軍士,二十八數寨王,呈圍攻之勢散立週遭。

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血,每一個人受了傷,無一致命。但他們的眸子裡卻透出驚駭的,顫抖的光。席撒與西妃身上護甲殘破的尋不著完整,幾根絲線勉強連接掛在身上,前者的長劍刃口盡卷,更想把橢圓形的鐵棍,後者的寶器色澤黯淡,儲備的能量顯已將近見底。

連阿呆的精鋼巨斧頭都已變成塊爛鐵。遠處拚殺的艷陽天與阿九同時飛射出手中兵器,在高空拋劃出彎弧線,被阿呆和席撒分別接住。一眾敵人竟未試圖搶奪或阻攔。獅王的目光極其複雜,緊緊盯在場中三人身上。

「席撒,能從滅神屠魔亂槍陣中活下來的人至今只有六個,以上上品級活撐過來的人你們是第一個!撒拉不愧是撒拉,能教出你這樣的小子,好樣的。如果你肯重回綠國,我們作保,必定說服綠后盡棄前嫌,仍奉你為綠國儲君,過去那些事情一筆勾銷。」

席撒的目光逐一掃過同伴,又掃過族眾,如同無聲的詢問。阿九失去寶劍,再不能遇兵折兵,若非索羅和照應早就沒命。但他們兩人也不好受,滿身傷痕。西妃的髮色見白,法力已近不知,他自己早成白髮蒼蒼,阿呆的身體也破爛的不成人形。

西妃朝他笑笑,再次凝聚治癒術光亮,同時替他們恢復體傷,一頭粉色幾乎盡去。這片刻生死徘徊,席撒忽然明白西妃不久前所言,再不說讓眾人退去的離心話,橫劍冷喝道「不足二十年我席撒絕不會踏入綠國王宮半步!王之門既不會投降,也不會覆滅於此,本王族眾無一會忘卻那昔日榮譽,我族會戰下去,為勝利和未來!你等休要虛張聲勢,一應精銳皆因滅神屠魔槍技耗盡體力,內力,如今不過強弩之末而已,儘管人數眾多仍只敗退一途!」

阿呆把玩著陽天的巨闕,摸著腦袋道「這東西挺有份量啊,陽天力氣也很大啊。」又見一群幫頭領打架的妖精和人類高舉兵器呼喊,陽天和阿九那頭也在喊叫必勝,忙也舉劍大叫「席撒萬歲,席撒萬歲!喔,席撒就是頭領……頭領萬歲,頭領必勝……」

席撒白他一眼,對他是又愛又恨,悍勇無匹,傻呆無敵。這種時候嘀咕這種惹人發笑,影響高昂士氣的胡話,簡直討打。卻無暇呵斥,只低聲與西妃商議道「你負責料理敵軍守護的十二個妖族法師,只要她們被重創,綠軍今日必退無疑。」

旋又擔憂的環顧週遭,「仇恨天那傢伙死了沒?」本只問問,不料西妃當真知曉。「他坐騎是真正的洪荒魔豹,可控風能,雖受沉重槍傷卻也逃出圍攻。十多個寨王領兵去了追趕,絕不能對我們偷襲暗算的,王可寬心。」

「殺!」席撒一聲冷喝,執阿九寶劍率先衝出,接連於數寨王近兵交擊,一時間迫動敵軍成群。西妃展開身法輕功,風一半跟他身後,乘機閃出重圍,躍上接應的小龍背上,直朝眾軍守護的法師殺去,那些體力內力不濟寨王一個個被席撒施展移形換影阻擋,又有阿呆於後亂劍砍殺。

這番席王族眾得一施展拳腳,一齊衝出相助,憑借山林地形之利,竟都能托住數個以上敵人。才靜片刻的戰場,又在槍劍揮舞,流箭橫飛中炙熱激戰。一條龍影,從山坡高處直接躍下,一路橫衝直撞的迫退敵群,奔近席撒身旁,見到修羅這時趕到,席撒不由精神大震,躍上龍背,拔出龍槍便不顧一切的施展毀滅級龍騎兵必殺絕技,風神斷影。

一時間,風刃亂舞,傷人無數。一擊施罷,席撒見阿呆的身體被打的更見頗堪,唯恐他支撐不住,忙轉騎救援。阿呆肌體受傷太多,過大的體積讓治癒術效果大減,且倍耗法力,此刻無論席撒還是西妃都無力替他治癒。

席撒逼退圍攻的數人,正要問他狀況,便聽阿呆叫道「頭領,我肚子好餓,快沒力氣啦啊,怎麼辦?」席撒不禁被他氣的哭笑不得,敢情他沒痛覺?只有餓覺?正要讓抓些龍食吃,那頭奮戰的艷陽天爆炸般吼罵道「你個白癡,餓?吃泥巴吧!」

本是責罵之言,不料阿呆邊揮劍砍敵,邊摸頭道「對喔,陽天你真聰明啊。我聞著泥石的味道好像能吃。」不待席撒阻止,已蹲下身子,一把抓起泥石餵進嘴裡。週遭圍攻的敵軍見狀哈哈大笑「看那傻瓜,吃泥巴……哈哈。」

笑聲才起,又絕。吞下泥石的阿呆身體傷勢竟然剎那恢復許多,大塊頭乾脆將劍插在一旁,雙手連連刨抓泥石餵進大嘴,彷彿吞嚥美味般狼吞虎嚥。片刻工夫,他身軀竟已恢復如初,比之西妃的治癒術效果更為神妙。

席撒目瞪口呆,萬想不到山巖族的引石修復本能竟是如此這般用法。這工夫,阿呆已拔起陽天巨闕,蹦跳砍敵著叫喊道「陽天,泥巴真的能吃啊,你也吃吧,吃飽就又有力氣啦啊!」

「去你媽……」那頭陽天一句話沒罵完,側眼看清恢復如常的阿呆,竟當場楞住,被人一劍砍中後背才痛的回神。「殺啊,大家一邊吃泥巴一邊殺啊!喔喔……」看著瞬時生龍活虎的阿呆,席撒茫然揮槍迎敵,不知滋味。此時傳來西妃呼喊,才將他驚回過神。

「王!」他救援阿呆這陣工夫,殺近妖族法師的西妃已被數個寨王追上,此刻正陷入纏鬥,那批綠軍護著法師正緩緩隨眾退走。席撒忙駕修羅衝殺過去,西妃得一脫身,駕小龍一路衝殺追趕目標,妖族法術攻近時,全被小龍具備的稟賦能力彌化,如同永不消停的防禦結界作用。

山林上炸響陣呼喊,席撒匆忙間回首一望,不禁大喜。部族援軍趕至,看數量約近千人,人未近戰場,箭雨已穿過林木間隙,直投退避移動的法師護軍,更有些勁箭堪堪便射中妖族法師。

獅王的聲音炸響,綠軍終於撤退。「席撒小兒,我等此來本為趙王復仇,今番領兩萬精兵,折損你們手中數過七千,堂堂十二數妖族大法師竟不及你們兩個醫神使,此戰我們敗了,趙王一事就此了結!但下一次,本王必領獅王林毀滅級魔獅獸騎與你決一勝負!」

來時士氣高昂,走時垂頭喪氣。險死還生的眾人,齊齊歡呼大叫,部族高喊席撒名諱。修羅背上的席撒,仰天大笑一陣,忽然眸子一暗,就那麼栽倒地上。族眾大驚失色,頓時有十數人欲追近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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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絕地

橫空閃出條騎影,仇恨天執槍猛朝倒地的席撒刺去,遠遠趕來的西妃眼見救援不及,地上的席撒忽又『復活』過來,一把抓住槍桿,回手一劍斬斷仇恨天手臂,足靴上的厚刃狠狠踢進魔豹大腿。

「好!」受此重創的仇恨天不怒反笑,連聲讚好間,駕魔豹側飛奔逃。席撒招呼修羅緊緊追趕在後,「看你今日還往哪裡逃!」兩人兩獸,轉眼奔逃沒影。眾人正要追趕,西妃卻阻止道「這是王與仇恨天的生死決鬥,關係王的榮譽,我們不可插手。」

那些部族的妖精與人類便都停下腳步,遠遠朝席撒奔走方向齊聲高呼「席撒!席撒!」艷陽天神色疑惑,盯他們看一陣,沖西妃道「他們的適應能力可真好,這麼快就接受席撒這個名字了?」

西妃收回怔怔注視的目光,微微笑道「席撒的發音與妖族語言一個詞彙類同,他們不是再叫席撒的名字。」陽天正想追問時,部族的人上前過來說話,便沒能問出口,再之後就也忘了此事。

從這些人口中知道,當初席王部落遭遇大難時,有幾位將領眼見形勢不妙,護送一批人殺出重圍奔逃,被兵追趕的急時,遇到席撒生母北撒卡思部族的人來救。老弱婦孺被送到安全地方回頭時,見聯軍數量更多,又得知兩王已雙雙戰死。

悲痛之餘通過黑沼澤地區,未免聯軍斬草除根,在異族部落幫助下幾經周折輾轉來到南方定居。那是此地一帶尚有許多凶殘魔獸,兩部的人齊心協力戰鬥生存,有逝世兩王過去的努力,竟也自然融會一齊。

席王部落昔日便為人類與妖族共存制訂的許多改革,沿用之下倒也可行,後來雖打探消息得知兩王親子席思尚在人間,卻已時過境遷,幾番搜尋打探都再沒消息。如今得以重見豈能不喜?

妖族的部落族王之位傳承複雜,部族遭逢變故時席思尚且年幼,未至可經考核時期,其母又本是北方沼澤森林一帶異族部落的主王,照妖族規則,無論是部落主王又或卡思部族的族王繼承人,都需要尋回他才能決定。時至今日,部落中許多年幼的已經長大,更有許多人妖混血,卻一直處於沒有族王領導的狀態。

為此席王舊部曾多翻與妖族發生爭執,他們認為應該推舉人代理,妖族卻堅決不同意,稱為叛族犯律,背棄種族榮譽的惡行。這些年部族榮譽只減不增,讓這些妖族深感羞恥,適應了妖族體系的席王舊部也越發焦急。

南方異族極多,都有部族的集體榮譽,無論發生何事,彼此都會互助。但若部族榮譽一直減少下去,面臨會是解體,被分散進其他部族群體,恥辱伴隨一生,因此而失去部族的妖精大多都會寧可自殺也不背負這份羞恥。

席撒這時候的出現,為妖族所喜是必然,那些對他有無情份的人類興高采烈也成理所當然。阿呆吃喝不愁的在部落住下,與陽天一行等待席撒消息。血腥妖族天生面容嚴肅,或者說冷沉,對他們的招待雖然周到卻不顯得熱情,若非有許多人類調劑氣氛,陽天和阿九當晚就會受不了走人。

直到夜深歇息時,阿九仍然憤憤不平,見西妃被幾個妖精陪著走在前頭,忍不住故意大聲氣沖陽天道「奇怪啊,副宗主說妖族就這種習慣。可是呢,偏偏就對她照顧的周到些,你們說這是為什麼?難不成她跟宗主關係比較特別?」

不想陽天怒責她胡說八道,不禁更氣。西妃便回頭朝她笑笑解釋道「只因我是醫神使的緣故,行走任何異族部落都會受族王待遇。只顧跟他們細述宗王的事情沒來得及解釋清楚,真是抱歉的很。」

「妃別理這個自視過高的女人,看她還胡說八道。」陽天一番話說的阿九不樂意了。「什麼自視過高呀!原本不知道醫神使的待遇嘛,西妃是副宗王,你也是,我呢好歹也是王之門的榮譽長老,看著待遇差那麼多心裡能舒服嗎?」

「那你說什麼關係不尋常的胡話?有這麼亂說氣話的嗎?」阿九學著席撒口氣,「嘖嘖……原來陽天打翻醋罈子了啊,那好,這話是本小姐說錯了,你這愛吃醋的男人請消息點火氣,行嗎?」

「胡說八道!「陽天甩手前走,見西妃再與那幾個妖精說話,才覺不那麼尷尬。阿九卻不肯放過他,追上兩步,湊近跟前,學他平日的冷笑,哼哼兩聲。「別做夢了艷俠王,艷俠王!」又學著西妃對他的稱謂喊叫兩聲,氣的陽天乾脆躲開她老遠,不再理她。卻聽她仍舊喋喋不休的拽阿呆說,還教他喊「艷俠王,艷俠王……」

艷陽天知道阿呆是個傻子,又當場發作不得,乾脆追西妃一行同行,無話找話。「席撒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吧?」一個混血妖精答話道「族王所去方向過七座山頭就是南陳領地,醫神使道南陳太子與族王交情深厚,不會有事。」

陽天本不擔心席撒,那仇恨天斷去一臂,坐騎受傷,絕難逃遠。「前方怎會是南陳領地?據我所知尚隔三個國家及百餘部落啊!」「南陳開拓荒林經此出有三個月了,國家的領土每天都在增加,不足為奇。」那妖精說的輕描淡寫,陽天卻聽的發愣。

夜空,星辰琳琅滿目,閃閃生輝。峭壁陡坡,怪石嶙峋,寒光連連閃動,煞氣逼人,蟲鳥絕跡。席撒一手執劍,一手使槍,追奔逃的仇恨天連連攻擊,奈何他手臂雖斷,卻封穴止血及時,奔走之疾竟不因此喪失平衡,每每借助地形抵擋身後追擊,至今未受沉重打擊。

他那頭魔豹大腿受創,奔走變緩,早與他兵分兩路,獨引不能行走與險惡狹隘地形的修羅逃進山林,此刻也正追逐不休。

天黑,晨光乍現,紅日當頭,夕陽西下,又是黑夜。

受傷過重的仇恨天速度終於慢下來,持續的奔逃讓傷勢得不到休養,終於拖的他不能堅持。一路上他早早設置的陷阱機關全沒能奈何席撒,席撒追他的腳步,一絲不差,那些機關陷阱根本未能被觸發啟動。

他不得不承認此番絕無法逃脫,席撒的耐力他很清楚。

他在林中左閃右躲,借助樹木阻擋背後槍刺,轉過一顆巨樹時,驟然回身,長劍如毒蛇吐信,閃電咬出。席撒探出的腦袋迅速後移,避過一擊的同時,手掌發勁,刺進樹身的長槍受力驟然加速,一舉穿透樹幹,堪堪將仇恨天刺個對穿。

槍勢不絕,帶著他的身體飛出數尺,落地時,仇恨天旋身一掌拍槍,就勢又逃。席撒凌空帶槍旋身,卸去力道,一把抓緊,抬足又追。鮮血灑落地上,片片滴滴,預示著傷者的頑強,然而血總有流乾的時候。

仇恨天的腳步越來越沉。前方傳來人聲,片刻,一群全副武裝的步兵簇擁匹雪白的魔獅出現視野。仇恨天停下腳步,執面對席撒。這個世界他只有仇人,南方國家部落無一不欲吃他肉,喝他血。那絕不會是拯救幫助他的希望。

「這場遊戲本王輸了,動手吧,本王不願死在莫名其妙的雜碎手上。」

席撒出劍,一副等死態度的仇恨天在他劍刃及體剎那,驟然動作,閃避還擊。卻見席撒來劍早有所料般迅速變向,移不同時追上他手腕,毒蛇般一咬,即收。長劍落地,席撒揮劍斬斷他足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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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惜

 殷紅的血染紅了仇恨天的草鞋,痛楚的刺激沒有讓他慘叫。他反而笑,「好!本王算錯你的反應,你卻算準本王的手段,好!還不動手?」席撒拭去劍刃鮮血,輕笑道「能當好人,做好事的時候一定要讓善行盡量更有意義,多些人見證此事當然有利無害。」

「說的好,本王倒忘記你有多擅長假仁假義。」席撒微微一笑,坦然受之,調整番心境,眸子裡的混濁陰沉跟隨褪去,閃現出純真孩童才有的無暇清澈。「如何?這般看起來像足好人吧?」

「本王一直很佩服你裝模作樣的本事。」仇恨天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其中是否藏著譏諷,席撒接受的很坦然。「我知道你是真心稱讚這種卑鄙,也很高興能有如此同道讚譽賞識。」

旋又朝那批人馬眺望一眼,自語般道「假若來的人與你有仇,該否將你交出去?」「嘿。」仇恨天怪笑道「不必以此要挾,本王雖為人利用,但既答應不說,當然不會違背當時諾言。什麼知無不言不過是騙你參與遊戲的說辭,再者無論本王是否透露也不會影響你處置結果。」

席撒知不可能逼他就範,見那些人已近,不再與他廢話。「那麼,兄弟與你道聲永別了……」旋又朝那群人喊道「敢問來者何人?在下王之門席撒追殺惡上王百里於此,唐突闖入,也不知……」

他話未說完,就見騎白獅的戎裝女子反應奇怪,忽然跳下坐騎,直朝地上的仇恨天衝來。初時以為有仇,待到近時,竟見她撲到在地,疼惜無比的輕撫他臉發,查看他傷勢,顫抖著聲音道「你……你,怎會,怎會傷至如此!」

席撒吃驚之餘,不由追悔,以為這些人竟是他同黨。卻聽仇恨天躲開那女子掀開袍帽的手,怒喝罵咧。「哪來的瘋女人!滾!」那女人被他痛罵,竟不生氣,也不吃驚。這情形很有些詭異,席撒越發覺得古怪。

「你,你不要生氣!」那女人退開些許,小心的說著話試圖平復他怒氣。仇恨天根本不理她,直衝席撒破口大罵。「席撒!本王既敗於你手,又何必尋人演這出無聊戲劇?以為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還能讓你看到本王出醜嗎?」

席撒卻怕他故弄玄虛,見那女人護軍湧來,連忙執槍壓上他咽喉,那女人見狀慌忙驚叫住手,急切之情流於言表。「這位姑娘認識他?」那群護軍趕到,見狀有人勸阻道「公主,這惡上王罪惡滔天,萬死不足以謝其罪……」

那女子慌忙打斷道「不是的!住嘴,不是這樣的!」此時仇恨天也察覺情形古怪,覺得不似席撒所安排,怒氣稍平,語氣中仍透著恨意道「哪來的瘋女人!」「不是的,是我,你一點都認不出了嗎?」

說著,才記起護面遮顏,慌忙抬手脫去,露出一張美麗無暇的臉,一對明亮的大眸子閃爍淚光,透出喜急之情。席撒只看她臉容,便猜測此女必與白莫歌有關係,兩人的眼眸如出一轍,高挺的鼻樑也幾乎一摸一樣。更覺奇怪。

「還認得我嗎?你仔細看看……還認得我嗎?」此刻卻極其失態,不斷追問地上的仇恨天。「瘋子,本王從沒有見過你!席撒,為何還不動手?理這瘋女人做什麼!」席撒這會卻不想立即殺他,覺得其中有故事。

「不!不要殺他,我不准你殺他!你敢殺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席撒聽著她軟弱無力的威脅,禁不住笑了。「哦?南陳國公主就能助紂為虐,就能用強勢壓人了?哼!我席撒替天行道殺此惡賊,何懼你這不明是非的女流之輩區區威脅!」

說罷作勢要刺下去,那女子急忙阻止。「不要!求求你,不要殺他。他不是壞人,那些說他殘害無辜的罪名都是假的,我能替他作證。他是好人,他是我的恩人。」席撒『哈』的一聲失笑,仇恨天破口怒罵。「放屁!本王何時救過你?自本王記事起就從不曾做過一件好事,你這瘋子休要再次胡說八道誣蔑本王英名!」

「仇天,是我,我是怪石林時候的小絲,我是小絲,我是小絲啊……」席撒主意到仇恨天的身軀一抖,槍頭尖刃險些劃上他肌膚。旋即又恢復鎮定,冷冷道「什麼小絲,莫名其妙,我不認識你,滾開!」

「不可能!你說謊,你絕不會忘記我的,絕不會。」席撒見她言語間激動過度,竟有些失常,忙道「我不理你們是否相識,他罪惡滔天,人神共憤,今日非死不可。你說他無辜,若不能說出讓人信服的道理,我席撒絕不會饒他!」

「哼!什麼王之門宗王,竟聽信這麼一個女人的瘋言瘋語!」席撒拿槍壓住他頸項,輕笑道「你也別激我,本王不錯殺好人,也不放過惡人,自願明辨是非真相。」這話說的無恥之極,他料想仇恨天斗篷下的臉肯定掛起嘲諷的冷笑。

那女子聞言支吾半響,沒說出句完整話來。最後叫退護軍,見他們都離的遠了,才微紅著臉,低垂著頭,輕聲道

「他八歲時就沒有了……沒有了……就跟太監一樣,根本不可能犯那許多害人清白的事情。必是些淫邪之徒借他之命作惡,時候嫁禍到他頭上避罪。他自小就心地善良,所以會受這種傷,只為救我逃走。外間傳的那些罪名肯定不是他做的,一定也是別人栽贓,他不會做那些壞事的,一定不會!」

席撒見仇恨天不再吭聲,明白幾分。做恍然狀道「原來如此,但為何他不認識你呢?」

「那回失散後,他一直以為我最後被亂兵殺死,護軍來救後,我曾到處找尋打聽,知道他逃出生天,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蹤跡。王兄當年追殺他時,我跟在一旁,無意中看見他額頭傷疤,他容貌雖然大變,但還是被我一眼認出。

後來央求王兄,王兄素來疼愛,便借有人救助他的機會偷偷放過,再後來他逃去北大陸,想找也找不到,一直不能替他洗清罪名。好在蒼天有眼,能讓我再遇到他……」

席撒聽罷,心下便有計較。他當然知道仇恨天的罪名絕不會都是冤枉,這也並非決定是否殺他的關鍵。此刻他不想殺人,因為這世上有比用刀劍殺人更可怕的方式。「原來如此……想不到背後種種竟有這等讓人驚歎的真相。」

那女子不由欣喜。「你相信我的話,願意放過他了嗎?」

席撒微微點頭,一副深受感動模樣。俯身將仇恨天扶起,感覺到他微微顫抖卻極力控制的身體,附耳悄聲道「我也跟你玩場遊戲,如果你還有人性,就是我贏,如果你真沒有了,就是你贏。」

白光綻放,包覆仇恨天身軀。席撒著那女子不必擔心,微笑道「他的傷勢對我而言不過小事,無論多久的體傷在治癒術下都能痊癒。」「你,你肯幫他?」「當然,他有如此俠義心腸,我席撒如何能不盡微薄之力!」

不片刻,白光斂去,席撒一聲告辭,飛奔而去。任憑那女子如何呼喊挽留,也不理會。他毫不擔心仇恨天偷襲,一個內力走火入魔的人,能否保住修為都難說的很,哪裡還能實施偷襲。

就像他當初離開魏國,為李若之事走火入魔一般。不,甚至更可怕。仇恨天自由精修煞氣,磨滅人性,此刻的心靈顫動帶來的反噬起碼超過席撒當初兩倍。

他的外傷雖癒,可惜內力必將盡失,心將亂,他無法以邪惡的姿態面對那女子,卻不可能回到過去重頭經歷人生。席撒很滿意對此事的處理,不僅除去威脅自己的勁敵,還換得難以估量的好處。何況,他內心實在不願將仇恨天殺死,他也是席紅梅,應該死去,卻應該再生。

『行善留名姓,作惡不留痕。』仇恨天永遠不會對她訴說席撒此舉用意,寧可她相信他從不曾擁有那等程度的歹毒邪氣。
tt9981 發表於 2011-8-23 10:44
第六十七章 北撒七十三部落

 席撒回到部落時,已是第二天午時。

他在半山腰找到的修羅,它的狀況恨糟,滿身傷痕,頭頸被多處咬傷,險些傷及氣管,血流在地上凝固成一灘,遠看似半山腰平地的紅色湖泊,只見出氣,不見進氣,直到席撒輕撫它的頭顱才意識到有人接近,掙扎著想動,卻連眼睛都睜不開,早被凝固的血覆住。那張往日曉音如雷炸的龍口,此時只能發出微如蚊蟲的輕叫.

席撒輕抱修羅腦袋在懷,情緒翻騰,十分難受。記憶中他不曾見過修羅這副慘樣,若再來遲些,必死無疑。「修羅,對不起……我不該低估洪荒魔豹的戰鬥力讓你獨自追趕,對不起……」煙訊已放,他卻不敢肯定修羅能否支撐至西妃趕來。

仇恨天的魔豹也在,幾乎半個身軀都被修羅咬爛,趴臥乾涸的血地,竟然支撐未死,仍有一絲氣息尚存。看地上的拖痕還曾試圖爬走。席撒盯它觀看半響,不由生佩,有怎樣的主人就有怎樣的騎獸。此刻以前他絕難相信一頭魔豹能跟一頭戰鬥經驗豐富的血爪龍廝殺成同歸於盡。

晴空,炎炎烈日。席撒將砍伐的枝葉搭在樹上,讓陽光一絲不能直接照射它們傷軀,又來回奔走兜來清水餵它們喝下,卻不敢處理兩獸傷口,只怕些許觸碰也會導致痛楚刺激的它們求生意志崩潰。

所幸近午時分西妃駕小龍飛奔趕到,兩獸的慘狀讓她十分吃驚,匆匆躍下龍背,不及與席撒招呼便雙掌同施起治癒術。白光中,兩獸的傷勢迅速復員,雙雙掙扎站起,奈何失血過多,氣力不繼,修羅的力氣無法支撐龐大身軀,摔倒地上。

魔豹雖勉強站起,卻已不能靈敏動作,四肢微微顫抖,步走不能。漆黑毛髮間的暗藍色眸子,卻仍透出凶狠凌厲的煞氣,緊盯修羅,半響,忽發出聲幾乎不差尋常的吼叫,似挑釁,又似嘲笑。

修羅不知哪來的力氣,極力掙扎,仰天一聲炸吼,竟穩穩立起。頭頸前探,血紅的眸子惡狠狠的盯魔豹不放。那魔豹微微伏低,長尾晃擺,尾端上套帶的合金尖刺寒光閃閃。

席撒怕它們再鬥,忙朝西妃嘀咕幾句。便聽她以精靈語沖魔豹說幾句什麼,又揚手南指,那魔豹便似聽懂,又朝修羅輕吼兩聲,巍巍顫顫的折身欲去,走不兩步就停下喘息。

正這時,遠遠傳來一陣獸笛響聲,那魔豹驟然精神抖擻,仰天長嘯連連。不片刻,仇恨天在那南陳公主陪同下,領一群護軍趕到,見著騎獸,他快步奔進,一把抱住魔豹頭頸,站立不穩的魔豹帶著他雙雙跌倒。

數軍士上前架起魔豹,仇恨天的目光這才移轉席撒身上。他已脫下那身黑色斗篷,面目蒼白,容貌卻生的十分俊美,修長健碩而勻稱的身形。以美男子之稱加諸其身,當之無愧。

「你贏了。風魔這條命的恩情,我記著。」言罷,牽南陳公主而去。西妃聽出他聲音,微覺詫異。「惡上王?」席撒輕輕搖頭,微笑。「惡上王已死在我席撒手上,世間再無此人,他只是仇恨天而已。」

西妃不再追問,待妖族眾部落趕到相助抬起修羅,牽小龍隨他回去。

席撒一路無語,忽然體會到撒拉所謂陰陽並濟的真意。人非妖族,不能如森林妖精般可以永遠沐浴於陽光,也不能如血型妖精般永遠挺立於寒夜。人總會在熱辣辣的九伏天期待稍涼的黑夜到來,又總會在寒冬的夜晚期待白晝的暖陽。

因為感性與理智是人類天生所俱,無法泯滅。

他們返回時,七十三個異族部落漫山遍野聚集,齊聲高呼迎接。「北撒,北撒……」部族內眾部落王齊聚處,主王座椅上掛著一枚白色徽章,席撒覺得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

阿九卻見之色變,顫聲道「神秘徽章中的白晝!」艷陽天的臉色驟變,十分複雜。席撒這才記起,幼時曾隨母親回過她的主王部落,主王座椅上掛的就是這枚徽章。仔細一看,那座椅依稀竟也是當年模樣。黑與白的奇特紋路,彼此交織成像,五色水晶的寶石鑲嵌其上。

一個混血妖精引他上前坐下,跪拜於地,用妖精語言激昂高呼,西妃立側翻譯成人類語言解釋。

「北撒卡思所領導的一族雖因人類到來從七百萬族中少至六十萬,然而,我們堅信北撒卡思的決定,堅信繼承她血統的王能夠做的更好,堅信北撒部族會走的更遠,堅信會擁有更號好明天!榮譽會回到北撒,驕傲會回到北撒,安定會回到北撒!我北撒族卡希榮幸於此代表七十三北撒部落,呼喚北撒席撒的回歸,呼喚他那繼承自北撒卡思的榮譽與力量帶領我們迎接未來,帶領我們重拾北撒之榮!」

眾異族王隨其話落,齊聲歡呼,漫山遍野聚集而來的七十三部落族眾,紛紛響應。呼喊響徹雲霄,震動大地,驚走飛鳥,嚇跑野獸。

席撒模擬西妃悄聲傳音的妖族語言說話,根本不明白在說什麼,但見眾部落族王反響極佳,也就不及理會那麼多。阿九在下頭竊笑,與陽天不知在嘀咕什麼,想來該與他假說妖精語有關。阿呆卻似聽的懂妖族語般,跟著眾人呼喊大叫。

除卻北撒和席撒這幾個字外,席撒也聽不懂他們在叫喊什麼,西妃對此沒做翻譯。反正他只知道,從此刻起,他已經繼承生母領導北撒眾部落的責任,同時繼承生父的責任,領導舊部。

不禁感到造化弄人,多年來一直為如何幫助若兒復興其部謀劃,不久前的分別讓他以為能實現當一輩子強盜的理想,結果今日,他還是要為復興努力,卻是為他自己的部族。

當他眼裡的繼任儀式進行到最後,眾部落王不約而同的開口說了什麼,神色間滿懷期待。席撒不明所以,不聞西妃翻譯,便催促詢問。這才聽她輕聲道「他們問,北撒族會否有榮幸邀請醫神使加入。」

「你當然要留下,王之門的所有人都得歸入北撒族,陽天和阿九我也會設法解決。」席撒順口說罷,又笑道「難道你有困難?」旋又封住她話頭「我可是記得遊歷結束的醫神使可自由決定留處。」
tt9981 發表於 2011-8-23 10:44
第六十八章 北撒

 西妃遲疑片刻,俯身在他耳畔悄聲道「妃並無為難。妖族共分東南西北中五大族系,北撒即為北面的總領王,比之部落主王更高一階級,妖族體系中僅在統領天下異族的自然王之下,儘管如今顯得沒落,但北撒之榮譽並無折損,仍為東中的森林妖族,西南的血腥妖族四王以及自然王所承認。西妃得為北撒族一份子,榮幸之至。」

「既然如此,告訴他們你此刻起就會成為北撒族一份子。」席撒只想讓她後面的但是乾脆不要說出口,不料西妃還是說了。「但是,請王三思,妃身世複雜,一單加入北撒族,他日必會為王帶來許多不能預料的困難。王若自信不怕困難願為妃承擔,妃甘願從命。」

席撒不由失笑。「我道但是後面有什麼,簡單說你有些厲害仇人,那些人知你加入北撒族,必會牽連於我。是否?」西妃靜靜注視他片刻,輕輕點頭。「可以這麼說的。」

席撒又笑,滿不在乎。「你也太小看我席撒!我還怕有仇人?我席撒只怕沒有厲害的人送上門練劍,只怕來的太少!」言罷,一揮手道「告訴他們,從此刻起你就是北撒族的一份子,只要我席撒活著,誰也別想把你帶走!」

西妃沒有照辦,仍舊遲疑。「王,妃必須提醒……」席撒見下頭眾部族王目光殷切,父王舊部都已眼現疑色,有人更在低頭交耳議論。料想西妃的提醒不外乎是敵人如何強大可怕之類,一揮手打斷道

「這些不必說,什麼難題我席撒都不懼怕,只管告訴他們就是。這已算是我請求你留下,這類話我素來是不喜歡說的,為你已說了兩次,這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你仍選擇拒絕,我絕不會再說下一次!」說道最後,神色嚴峻。

西妃微微躬身,「妃無不情願之意,王請釋疑。」轉而面對眾部落王,以妖精語說了番話,便見眾部落王歡呼喊叫起她的名諱,外頭的部落成員紛紛響應,聲勢竟不在席撒繼位時之下。儘管早知醫神使在異族的威望,席撒仍覺吃驚,心下更歡喜能把西妃這種厲害人物留下。

與歡欣鼓舞的北撒族相較,索羅的反應明顯不同。他一臉情急的沖西妃大聲說話,但被人群的呼喊聲淹沒,席撒聽不懂妖族語言,更不可能讀唇,但他看的出來索羅明顯是反對這個決定,像在不顧一切的勸阻。

西妃的神色變的嚴峻,顯得有些冷沉,索羅便沒有繼續說,垂下頭去。「索羅怎麼了?」西妃附耳解釋道「他本屬西撒族,我也是,所以想勸妃隨他回去。但他早宣誓跟隨,儘管有些不情願也會自我調整認識的,王不必擔心。」

席撒這才釋然,心下卻覺得煩悶。聽不懂妖族語言實在難受,西妃說什麼便是什麼,他雖覺得她不會害自己,但仍舊不喜歡這種與實情間隔層薄紗的距離。不能用自己的理解了解實情,總讓他對相關的決定沒有充足的把握。

但無論如何,事情在歡欣的氣氛中進行到結束。西妃的臉上也看不到任何因加入北撒族的不快。但席撒心理明白,北撒族和東西南中四族差距很大,人口問題會決定總榮譽的發展以及聲勢。

他必須將更多能夠爭取到的異族部落收歸,千山嶺地的自不在話下,其他的則要與翼王合作,以北撒族之名助其收歸諸多異族,想來可行。翼王收到書信,很快送來同意的回復,並表示會說服易之女王的魏軍,不多日後,易之的結盟協議跟隨送到。席撒部族與數個自願遷居的部落也安然穿過羅國,抵達不落城。

說服艷陽天和阿九加入北撒族的工作並不費事。「阿九啊!北撒族前途堪憂啊,看看,一個用劍高手都沒有,如你這般通曉神劍術的絕世人物更不可求。我想挑選一批精銳加入王之門,希望你能親自指導訓練他們劍術。這請求的確慚愧,像你這種集美麗與神劍術一體的人物,如此實在屈就,但是……」

席撒一番吹捧話沒說完,阿九那頭已經點頭了。至於陽天,席撒故作憂愁找他喝酒談心。以建立王之門軍團為名,考慮將王之門歸入北撒族,行北王之名挑選精銳組建護衛騎。陽天認為這主意很好,大加贊同,還在他徵詢下熱心謀劃騎兵團細節具體,末了席撒才為難道「如此一來王之門豈非要變成北撒族一體?」

沉浸在勾劃的強大騎兵團威震天下幻想的艷陽天也沒多想,隨口道「那有何妨,王之門宗主是你,北王也是你。」一切順利,席撒胸懷舒暢。回去時,見西妃單手托臉,目光爍爍的獨坐帳內盯白晝紋章發呆。

「你也對它感興趣?陽天和阿九每次看它的時候,都一副恨不得揣進懷裡的表情。妖族神秘徽章難道不止是部落榮譽象徵,還存在什麼秘密不成?」西妃見他進來,起身相迎,替他脫下長袍掛上,才答話道「妃不知,據妃所知,每一枚徽章都具備凝聚自然元素能量的奇妙作用,絕非水晶可比,傳說擁有白晝徽章的十階層治癒術醫神使能夠憑他施展出自然精靈之光。」

「傳說中,能澤被蒼生,復甦萬物的神法?你也信?」「人類傳說的過於誇大,自然精靈之光不過具同時治癒百十萬人之能,並不能起死回生。」席撒仍舊笑,「百十萬人?那還得了,倘若如此,人類的軍隊就敢開進南血腥妖王大本營了,還怕什麼妖族魔法。」

旋又取下徽章把玩一陣,遞給西妃道「你替本王帶著,倘若真有什麼奇效,本門也只有你可能發揮其能。」西妃接過,沒有推辭,一本正色的立誓道「妃受命,必以性命保護我族榮譽象徵,非死不棄!」

旋又一臉孩童得到心愛玩物般的歡喜,看的席撒一時心動,只覺極美。卻又不敢對她說些輕浮放肆話,轉而問起騎兵團籌建事宜。「三百騎射,五百槍騎,一百刀騎,一百見習法師都已安排妥當,一應甲冑本族都有置備,隨時聽從王的調遣。」

所謂見習法師,只是剛開始學習妖法,實際上根本沒有法力或者法力僅能釋放一兩個火箭矢的學徒,這種法師,妖族裡到處遍地都是。距離進一步成長,還有漫漫長路需走。

席撒本就知道此事必已辦妥,連聲道好,旋又找話般道「本族日後戰鬥宗師已經想妥,我們要高舉萬靈和平相處共發展的旗幟,行屠戮邪惡剿滅好戰部落國家之事。你以為如何?」

西妃稱好,建議道「不若將所收集的趙寨王生平惡事公諸於世,如此一來綠國也不好以此為借口大舉興兵,再者又有不日前戰敗之諾,也可避免留於此地的族眾遭受牽連。」席撒也稱好,旋又交待明日全軍出發南陳。

「半個時辰前南陳派來使者,太子白莫歌邀請北撒前去商談結盟事宜。」「好!他果然派人來了,回頭你交待阿呆和阿九,到了南陳別忘開口要他收藏的雷霆斧和飛仙劍,順道要批南陳新打造的九刺龍舌槍裝備眾軍。」

次日暮時,南陳開拓駐軍的荒獸林入口,北撒王之門騎軍與南陳小戰神騎軍相遇。
tt9981 發表於 2011-8-23 10:45
第六十九章 荒林夜談(上)

 白莫歌的騎兵團清一色白甲,卻非只為好看,由一種十分珍貴的合金打造,沉重堅固,遠距離即使巨弩也不能傷,小戰神重甲飛獸騎在南大陸極其聞名。所用騎獸來自南大陸仙獸林,專出產兇猛異獸之地,盛名僅在龍獸山之下。

阿九老遠見著戰神騎兵形似馬,卻頭生硬角,側有長翼的飛獸,十分新鮮稀罕。「宗王,那是什麼東西?飛馬嗎?頭上還有角呢?」艷陽天哈哈大笑,直說她見識不過如此,阿九紅了臉,頗覺難堪。

「飛角獸,負重甲騎兵後只能短距離飛行,但天生能御風力,奔走極快,幾不在魔豹之下。最厲害是頭上長角,所謂的龍牙刺就是它的角所制,三掌厚的合金厚甲也能一擊穿透。嘶鳴能惑人心,眼瞳能定人魂魄,故而又名夢魔。極其珍貴,售價高達五十萬兩黃金一頭,白莫歌所騎更屬珍品中的極品,花費黃金三百萬兩。「

眾人盡皆乍舌,艷陽天揮手北撒軍隊一眼,意氣蕭條道「相比之下我軍真夠寒酸啊!」。阿九盯白莫歌坐騎那對淡紅色眼瞳看半響,見那飛獸目光十分柔和,觀之只覺身心溫暖舒暢,彷彿身處春日暖陽,躺在柔軟浮雲靜聽徐徐清風,不由笑道「哪裡可怕了,多溫暖人的呀。」

席撒著她不要久看。「誰會願意沉醉噩夢,不合時宜的美夢才是魔鬼。」

白莫歌身旁隨著一人,全副金甲,沒戴頭盔的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神情,一手按劍,一手緊抓韁繩,哪怕隔著老遠,也能讓人感覺到那股洶湧戰意。卻不是針對任何人,又針對每一個人。鬥志如此高昂,實屬少見。也難怪能得與白莫歌看得起,並騎而立。

北撒軍接近些時,迎接的南陳騎兵紛紛舉兵致禮,齊聲高呼。「恭迎北王!」

席撒大笑,遙遙朝白莫歌喊問道「萬眾的歡呼呢?爭先恐後瞻仰本王風采的成群如雲美女呢?」白莫歌帶頭大笑,他身旁那男子也笑的十分暢懷。「隨本王再走三百里荒林野道,直抵南陳國都後你要的全都有!」

席撒駕騎走近,失笑道「在那裡,她們想瞻仰的只有南陳小戰神的風采啦!」

白莫歌大笑受之,轉而鄭重其事的介紹起同行之人。「席撒,他是白虎國國王虎嘯天,是我白莫歌的至交好友,也是南陳最重要的盟友之一。」席撒暗覺此人名字與渾身霸氣十分般配,笑而抱拳稱讚,卻因不曾耳聞白虎國,料想此人能得白莫歌看重必屬情性中人,便免了久仰的客套話不說。

虎嘯天果然高興,抱拳還禮,動作乾脆有力,帶的風聲鼓鼓。「生平只聞白兄推崇席兄一人,早想見上一面,遲至今日才得此幸!」席撒高興大笑,對這人也十分歡喜。又叫來西妃介紹,白莫歌卻大笑道「醫神使西妃,只看這身紅妝粉發,南陳又有幾人不識,幾人不曉?大哥豈非多此一舉!」

便見包括虎嘯天在內,南陳眾軍齊齊致禮,高呼醫神使西妃之名。席撒這才知道她在南大陸如此有名,又驚又喜。旋又介紹艷陽天,阿九她們,白莫歌果然對陽天一見歡喜,陽天氣質架勢都與那虎嘯天類似,自合他心意。

到阿呆時,大塊頭衝他喊叫聲「阿白,你的飛馬真好看。」阿九忍俊不禁,險些笑了出聲。南軍將領有人不滿輕哼,白莫歌大笑擺手,十分歡喜的將阿呆叫到坐騎跟前,轉而朝眾軍道「本王為諸位勇士介紹,他就是本王多番提過的阿呆,此人戰陣中的驍勇他日必冠絕天下。他雖是本王結義兄長之徒,卻也是本王之徒,阿白稱謂乃應本王要求,以示親近,眾軍切不可無禮。」

轉而揮手下令回軍,引眾直入荒林營地。

塵宴過後,遲遲夜幕。銀月照灑荒林營地,輝映的戰神軍團白甲更燦,明晃晃的亂人眼目。

阿呆太重,此地沒有合適座椅,盤腿毯上,嘎巴嘎巴的只顧吃東西,他那肚子彷彿永遠沒有飽滿的時候。白莫歌與虎嘯天陪眾人說話到夜深,阿九和陽天相繼告去歇息,西妃本也要領索羅一併走,卻被席撒留下。

白莫歌此時醉意盡去,長身立起,抬手環指營地一圈,漫漫自信道「大哥看我這營地軍士如何?」席撒飲盡杯酒,古怪笑道「很好,營地佔盡地利,謀盡天時,彼此呼應,若有敵來犯絕不能討好。只是兵甲太亮,不利偷襲阿。」

「哦?」白莫歌復又坐下,含笑反問道「大哥以為我要偷襲誰?」

「嘿。」席撒怪笑聲,「小戰神在此可不只為迎接本王,想來於此少有一月之期了。此刻軍團該已快從水路繞過東北險峻,穿過荒林直抵天峽谷口了吧?」白莫歌哈哈大笑,虎嘯天抱拳道「席大哥果然料事如神。」

「也沒什麼。魏,翼兩軍已佔據千山嶺以南大片土地,羅國眼見成為下一個。南陳若不拿下天峽谷憑借天下抗拒,如何能保後顧之憂?奪下天峽谷,進可謀羅國之地,退可與北撒軍共謀峽谷以南諸國,成半圍之勢,憑借地形險要,諸國諸部落始終不能合力共進,便不需擔憂戰線過長不堪負擔。

雖不曾耳聞白虎國,但若所料不錯,其必在南陳以西中峻一帶吧?從此出兵共進,曾耳聞中峻多米國王昏庸奢侈,朝臣不謀國事,憑南陳之威名若許以名利,這道難關輕易可破,那時便如易之對中魏南面諸國手段,成甕中囚困,滅亡只剩時間問題。」

虎嘯天更為拜服,出席拜禮道「大哥國士無雙之名所來不虛,佩服,佩服!」席撒連忙著他起身,謙虛幾句。白莫歌神色平淡,沉思半響,忽道「大哥莫非要說天峽谷已為北撒軍佔據?」

虎嘯天聞言色變。卻見席撒笑道「此番隨行皆為見習法師,北撒族十數中高級法術均已攜水晶於天峽谷南面假設魔法陣,此刻想已完成關隘改造,戰神軍即使去也不過多此一舉。」

「這……」虎嘯天神色頗顯憤慨,偏卻不便發作,白莫歌歎氣道「我好心迎你相聚,你卻送我一份如此見面禮,真不義氣!」席撒不以為然,又喝乾杯酒。「天峽谷若被掐斷,北撒族與千山嶺地不落城聯繫盡握南陳軍手,不可不奪,不可不奪啊!不過我也明白你的擔憂,故而命人與峽谷口建起營地,可容南陳譴軍兩千駐紮,以確保魏翼絕不會經北撒族領地悄然入侵。你以為如何?「

虎嘯天禁不住做惱,拂袖道「大哥兩面當好人,便宜佔盡,實在讓人難以心服!」白莫歌卻苦笑道「主動權在你,我還能如何?難道揮軍去於天然險要拚命麼?」又大笑勸慰虎嘯天道「兄弟不必介懷,大家兄弟何必計較許多,大哥如此考慮也屬情勢所需,換作本王也會如此。本王早前就對兄弟說過,務要因能見他太過歡喜,他到哪裡,那裡就沒有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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