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史詩] 征戰天下 作者: 雨過天晴 (已完成)

 關閉
無關風月 2011-9-28 22:27: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2 115136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2
第十二章 遭遇突襲

 冷靜下來的風雨終于開始理智的對待目前的處境了。
  其實剛才自己所下達的命令一點都不能解決實際的問題。各路兵馬相距的位置太遠了,命令到達之時,恐怕早就大局已定了。而且各部駐紮原地,只不過給人以逐個擊破的良機,只會增添不必要的損失。
  能夠力挽狂瀾的只有自己的這一支軍隊了,現在是兩選其一,如果僥幸押對了,正好救援到被攻擊的部隊,就有可能乘機殲滅敵軍主力;如果押錯了,至少還可以保全剩餘的兩支部隊,有了再玩一把的本錢。
  如此想著的風雨緩緩的步出帥帳,看著滿天的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身邊的金岑道:“金岑,你飽讀詩書、熟知史略,在你看來一方統帥最重要的應該具備什麼樣的品質?”
  “屬下以為應該是長於謀略、知人善用也!”
  風雨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這是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果敢決斷,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更要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這樣說著的風雨,與其是在對金岑說話,不如說是在試圖說服自己,只見他劍眉一揚,果決的說道:“傳我令下去,陳良、朱大壽各部均向我靠攏;洛信率部立刻東進,但必須派出大批偵騎,隨時要注意皇甫家族的動向;耶律明雄率部進駐黎縣聽令;我軍前軍做後軍,後軍變前軍,立即向北開拔,與陳良部會師。”
  “是!”強忍住心頭的不解,金岑立即按令行事,雖然他非常困惑,但是卻真實地感受到了風雨說這番話時,那種果斷和自信,與剛才的猶豫不決簡直是判若兩人,這才是真正的名將風範!
  風雨自己也感覺到一掃剛才的煩悶,重新找回了那種指揮千軍萬馬、笑看天地蒼穹的豪情和自負了。
  雖然目前他依然無法判斷敵人到底會進攻哪一處,甚或是否整個事情都是他杞人憂天,對手根本就沒有能力抓住這一次用兵的破綻。但是作為一員名將,風雨很謹慎的運用了料敵以寬的原則,只能夠假設最壞的情況:皇甫家族參戰。
  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使再加上自己的一萬兵力前去援救,也是杯水車薪,說不定一下子就賠上了兩萬人馬。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朱大壽部。雖然這十分殘忍,但是用兵打仗就必須有所持,亦有所棄!如果這也捨不得,那也丟不得的話,最終只能是全部完蛋。
  利用犧牲朱大壽部迎來的寶貴時間,迅速集中兵力,既然這一仗輸了,那就在下一仗中讓敵人加倍的償還!也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告慰犧牲的戰士,使他們的犧牲物有所值。
  從另一方面講,如果情況不是這麼糟,梅文俊沒有出兵的話,面對這已經聞名天下的神龍戰車,敵人多半不敢選擇朱大壽,即使選擇了,一時半會之間也很難吃掉他;自己前去和陳良會合,最好的情況是解救了三軍之中最弱的陳良之難,同時抓住了敵人的主力,一舉殲滅;差一點的情況,則也是兵力集中起來,不再有被逐個擊破的危險,同時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前去解救裝備有神龍戰車、擅長開闊地帶防守的朱大壽部。
  說起來很諷刺,風雨之所以還抱著皇甫家族不會參戰的一線希望的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不相信以梅文俊的為人會做這樣的事情。梅文俊是一個非常出色的軍人,但也僅止於一個出色的軍人,作為一個軍人,他英勇善戰,體貼士卒,為人高尚,一諾千金,在千軍萬馬之間,他可以馳騁自如,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上,他可以用兵如神。但是像他這樣的軍人,是不可能去玩權術的陰謀與詭計的,任飄零實在無法相信身為皇甫家族第一線的軍事指揮官的他,會如此不擇手段的勾結盜匪、偷襲友軍。
  即使是皇甫家族,雖然風雨絕對相信以皇甫嵩的為人,完全有可能做得出勾結盜匪的事情,但是也堅信皇甫嵩真要這樣做的話,事先不會不考慮到由此而帶來的巨大政治風險。
  這是因為雖然“盜!者誅,盜國者諸侯”,豪強和盜匪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的差別,但是既然一個身為盜匪,一個身為諸侯,兩者在意識上還是有距離的。侯門顯貴有著一種病態的自負和孤芳自賞,如果自認為高貴的貴族居然和盜匪勾結的消息一旦傳出,那麼這傢伙的政治前途也就完蛋了,即使自認為膽大妄為的風雨,也不太敢這麼做讓人授之以柄,風雨不相信一向老謀深算的皇甫嵩敢如此的冒天下之大不韙。
  畢竟已經成功的向風雨下毒的皇甫嵩,如此做法雖然對他有利,但絕非必要,所冒的風險和所得的利益差距太大,皇甫嵩的選擇應該不會如此的鼠目寸光。
  作出了抉擇的風雨軍,立即準備迅速向陳良部靠攏。
  “啊!”
  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敵人襲營了!”
  敵情的警報聲使得正在做轉移行動的風雨軍有些措手不及。
  風雨悶哼了一聲,想不到這些傢伙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攻打自己的中軍。由於如果不能一舉攻下的話,必將受到兩翼的合圍包夾,到時候就是全軍覆滅的命運,是以一般兵家所不為也。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能夠乘機把風雨殺死的話,整個涼州勢必大亂,聲名大振的“白狼軍”由此而一舉奪取涼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風雨也是白手起家,依靠軍事實力而成為王侯的,榜樣在前,那些亡命之徒賭這一把也就不足為奇了。
  “亮火把,舉大旗,命令所有的戰士保持鎮定,堅守自己的崗位!”
  面對這已經出現的敵情,風雨非常的冷靜,站在高處,觀察著整個戰局,絲毫都不在意因為身邊的火把和大旗所招來的漫天飛舞的亂箭。
  “侯爺,這樣太危險了!”
  一旁的金岑畢竟只是一個書生,第一次身處戰場,有些害怕。
  風雨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戰爭中去。
  這一萬兵馬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尤其是那三千近衛軍,更是在察覺了敵襲的第一時間裏反應過來,忠誠的守護在統帥身邊。
  很快,所有的戰士都看到了主帥的鎮定自若、友軍的氣定神閑,立刻將由於敵軍突襲形成的驚恐立即平息了下來。雖然面對著數量優勢而且又有備而來、占據了有利地形的盜匪,整個形勢依然對於風雨軍不利,但是一名將領最害怕的那種足以引起全軍潰敗的致命的恐慌卻並不存在於風雨軍中,這也使風雨有了發揮其軍事才華的餘地。
  更令風雨感到慶幸的事情是,這股敵人絕對是盜匪,而不是他原先推斷中可能出現的皇甫家族的軍隊,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對付梅文俊和他手下那精銳的軍隊才是風雨目前真正頭疼的事情,因為對付這樣的敵人,一步錯滿盤輸。
  而現在,雖然他很佩服對手嫻熟而又大膽的用兵能力,不過一支軍隊畢竟不是僅僅靠這一位優秀的將領就可以的,盜匪軍素質的低下,使得風雨依然擁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
  這是因為雖然一個優秀的將領在戰爭中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但是正如風雨日後所說得那樣:“一個優秀的將領統帥的即使是一支雜牌的軍隊,也足以爭取輝煌的勝利;一支精銳的軍隊在一個白癡的將領手中也足以丟失原本應該獲得的大捷;如果一個優秀的將領統率著一支精銳的軍隊,並且有著英明的戰略指導和足夠的後備給養,那必將足以征服世界!”
  這個對手無疑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將領,如果是攻擊另一個獵物的話,那絕對有可能成功,但是他很不幸,偏偏選擇了風雨和風雨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一個同樣優秀的將領,並且統率著絕對精銳的、經歷了屢次大決戰的部隊,這支部隊的素質是那些東湊西拼起來的盜匪根本無法比擬的。
  “放棄所有的糧草輜重,全軍輕裝向西突圍,近衛軍隨我斷後!”
  風雨冷靜地觀察了周圍的形勢:至少三倍以上的敵軍占據著有利的位置,營中被點燃的火焰燃燒得非常旺盛,繼續留在原地無疑是不智的,於是作了以上的調動。
  一個成熟的作戰計劃在風雨的心中已經形成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2
第十三章 從容突圍

 風雨的親自斷後,使得原本就身經百戰的軍隊更加顯得從容不迫,井然有序的向西突圍。
  對手顯然沒有料想到風雨居然敢朝表面上似乎兵力最稠密的西面突圍,而風雨軍沖殺的結果也顯示了敵人用的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策略。
  事後金岑曾經非常迷惑地問風雨怎麼會看出那裏是敵人兵力相對薄弱之處,風雨則大笑著回答道:
  “這就叫做‘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這家夥實在太喜歡用奇兵了,以至於忘記了在三倍而圍之的情況下,又欲圖要我的項上人頭,兵力怎麼會佈署得如此不集中呢?唯一的解釋是,他在示之以弱的地方必定集結了重兵、設好了陷阱,以便將我一舉剿滅。
  計是好計,在我軍左右都有友軍的情況下,他攻擊我軍中路,本來就是兵行險招,是出於政略的考慮而非兵家的部署──從某種程度上講是犯了兵家大忌,所以必須以快打快,誘敵於險境,這也是他唯一的選擇。
  可惜,他雖然有著妙計錦囊,但是卻督率這一群烏合之眾,那幫根本受不了節制的盜匪將他的意圖太明顯的暴露了出來,哈哈!”
  風雨還有一句話沒有講出來,向西突圍必定會和兩翼的陳良、朱大壽部以及東面涼城的大本營越來越遠,而西面的洛信則距離風雨軍有三十裏,遠水救不了近火,這也是那個對手在西面部署薄弱的一個原因。
  很可惜,他面對的是風雨,風雨由於此前的如此狼狽而火冒三丈,風雨軍從很大程度上是依靠風雨的軍事神話而建立的,所以他決心依靠這一萬人馬擊潰這支盜匪,來彌補之前指揮的失誤。
  不過身在戰場的風雨軍將士可沒有因此而優哉遊哉,雖然西面是虛兵,但是也有著大約五千餘人,憑借著地形的優勢,對風雨軍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被風雨委以先鋒重任的趙亮,一馬當先,長刀揮舞。
  趙亮的父親原是燕字家族的一名軍官,因為戰功得到過燕家長老的真傳,雖然只是一招半式,但鐵騎橫流本就是神州七大絕學中最威猛霸道、最適合戰場廝殺的武功,再加上風雨很看重趙亮,將他帶在身邊不時加以指點,所以舞將起來,氣勁所及,將丈余方圓盡在掌握之中,聲勢赫人。
  風雨軍在趙亮的帶領下,以尖錐形的陣勢向西殺去。大群英勇的騎士從黑暗猛然跳躍而出,仿效著趙亮,高舉戰刀對盜匪的隊列發起了沖擊,卻一個接一個的被盜匪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近兩米長的長矛刺穿、挑倒在地,慘叫連連;還有一些則被兩旁的弓箭手射中,身軀飛落而下,消失在萬馬奔騰之中。
  “風雨軍將士,不勝寧死!”
  趙亮在第一波攻擊失敗後,緩了緩氣,大聲喝道,隨後又提刀向前沖去。父親戰死沙場後,不願受人白眼的母親帶他離開了燕字家族,靠做小工為生。有感於風雨軍驅逐呼蘭、保衛家園的口號,身上流著軍人血液的他瞞著母親,毅然加入了風雨軍;而風雨更是對他青眼有加,親自耳提面命,指點兵法武功,把他從一個士卒提拔為將領。
  “士為知己者死!”對於風雨的信任和賞識,趙亮決心拼死相報,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沖破這一道關,為風雨軍殺出一條生路來。
  “不勝寧死!”
  這句口號立刻傳遍了風雨軍全軍。後續的部隊在趙亮的激勵下,繼續奮不顧身地沖上去,前赴後繼,有許多騎兵甚至就像存心要自殺一樣以極高的速度撞入了那一片刀山劍林之中,以身體為背後的戰友當盾牌,用血肉之軀在中砍出一條道路,殊死而猛烈的攻擊就像那洶湧的波濤浪潮般的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絕!
  一片混亂嘈雜,震耳欲聾的殺喊聲、臨死的慘叫聲、倒地的戰馬半躺著悲慘地嘶鳴,戰刀砍在盾牌上冒出了點點火星和震耳的嗡嗡聲,背上主人早已受傷落下的戰馬因為受驚而到處亂闖,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傷兵發出奄奄一息而且是絕望的呻吟,地面上滿是屍骸,整個戰場就如同地獄修羅場般的慘烈。
  終於,沒有受過嚴格的訓練,也不曾經歷過如此陣仗的盜匪軍,開始承受不住了,而後退使得盜匪軍猶如破損的大堤,在洪水滲透之下,一潰千里,不可收拾。失去了嚴密陣形的依託,習慣於有便宜就撿,遇強敵就逃的盜匪不可抑制的發揮了他們的本性。
  ──這,就是強迫擅長遊擊戰的盜匪去打正規戰的必然結果。
  另一邊,風雨則承受著其他三個方向盜匪的猛攻。
  風雨再一次確認自己所面臨的對手絕對非同一般。在察覺風雨的突圍意圖之後,這家夥馬上當機立斷,驅使盜匪迅速進攻,妄圖對風雨軍來個前後夾擊。
  不過事發突然,這些亂哄哄的盜匪可沒有他們統帥那麼快地反應。吵吵嚷嚷沖過來的家夥,立刻得到了刀海槍林、如蝗箭雨的禮遇。
  近衛軍的將士緊緊跟隨著統帥,在不成陣形的敵人中間來回馳騁。風雨身旁正迎風招展的大旗,給予了將士們無窮的信心。
  敵人似乎也認識到了這一點,開始有組織的向大旗附近圍攻,可是都被歐仁所阻止。身為近衛軍統領的歐仁,雖然被人戲稱為娃娃將軍,而且由於近衛軍只是負責跟隨風雨、保護風雨,戰鬥是純粹是聽從風雨的號令,並不像其他將領那樣有獨立作戰的機會,選拔的將士也是以武功為主,所以甚至有人一度認為他只是因為姐姐的緣故、再加上對風雨狗一般的忠誠,方才有了如此的職位,但是每一個長期跟隨歐仁近衛軍戰士卻都不敢小窺自己的上司。
  “武藝高強、膽大心細”,是風雨對歐仁的評價。雖然歐仁由於年紀太輕,在戰略和戰術上有所欠缺,無法擔當獨擋一面的重任,然而高超的武藝、悍不畏死的勇猛以及出色的戰場指揮能力,使得這位一度是風雨軍中最年輕的將領,在日後被譽為“帝國雙璧”。
  在趙亮擊潰前方敵陣之後,風雨軍開始殺出重圍,拒絕了戰士的請求,風雨始終留在了最後,這一舉動更加堅實了戰士們對他們統帥的敬仰,平添了他們面對強敵的勇敢和無畏。對於將領的信任,和對於戰爭的信心,促使這支軍隊即使面對身後三倍的敵軍,整個撤退依然是那麼的從容不迫,仿佛不是一次撤退,而是勝利的進軍。
  “看箭!”
  一聲怒喝,一道利箭閃電般的疾駛而來,風雨身體晃了一晃,運氣不錯,由於風雨正好一個轉身,所以只擦破了一點皮毛。
  他大笑著道:
  “哈哈,這……麼差……的箭……法,也敢……來獻醜!”
  “風侯,你怎樣了?”
  聽見了風雨如此不連貫的話語,歐仁奔馬過來,關切地問道。
  風雨向他擺了擺手,示意讓他來指揮軍隊。
  “風雨受傷了!”
  “快點追!,風雨被射中了!”
  從風雨斷斷續續的聲音中自以為射中的盜匪,欣喜若狂的叫著,再次一窩蜂的沖了上來,妄圖一舉擊潰風雨軍。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風雨軍的將士不但沒有因為這個流言而自亂陣腳,反而因為“統帥為了掩護我們而受傷”的想法,在悲痛中化作了憤怒的力量,若不是趙亮和歐仁的極力攔阻,以及風雨軍嚴明的紀律,這些戰士差點要回過身來和敵人拼個同歸於盡。
  在歐仁和趙亮出色的指揮下,風雨軍以千人為一隊,有秩序的輪流撤退,不時地發動反擊,雖然沒有擺脫敵人的追兵,但是士氣高昂的戰士依然給予了敵人沈重的打擊,使他們既不敢過分逼近,又不甘心就這樣丟失獵物──尤其是在以為風雨受傷之後,於是就這樣和風雨軍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僵持不下的雙方且戰且走,送走了黑夜,迎來了黎明。
  事實證明,風雨對於風雨軍戰士們得知自己受傷後的反應的判斷和對於自己軍隊臨危不亂之素質的強烈信心,完全是正確的,盡管有些冒險,但是如今的他已經勝券在握,連日來的被動,將轉化為猛烈的進攻;一代名將風雨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決定要生擒這個令他狼狽萬分的對手。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3
第十四章 設伏擒敵

 “留一部分馬匹在空地,把身上所有的錢財都扔在地上,這一仗打贏之後,每人賞銀十兩,賜壯士銜!”
  當風雨軍退到一處山丘時,風雨突然喝道。
  眾人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見風雨無恙,而且打完仗還有重賞(風雨採用了孔宓的建議,對於有功之士,除了賞賜金銀和官爵外,還有各種榮譽銜,得此殊榮者,不僅本人十分光榮、揚眉吐氣,而且家中也可以得到諸如減稅、免役、子弟保送讀書等優惠待遇,以此來激發將士作戰的士氣),自然十分高興,紛紛尊令行事。
  接著,軍隊走到山丘上,卸甲休息。
  金岑大是著急,勸說道:
  “風侯,如今盜匪尤在近前,還是速速離去為妥。”
  風雨笑而不答,回首問趙亮和歐仁道:
  “兩位以為如何?”
  “風侯妙計,此乃誘敵以利,聚而殲之也!只是那匪首看來十分善於用兵,恐怕他不會上當吧!”
  趙亮謹慎的說道。
  “趙將軍太多慮了,現在不是那匪首上不上當的問題,而是那些盜匪生來都是些魯莽、沖動之徒,多半貪財圖利心切,只要示之以利,便會不顧一切,追逐誘餌,輕易的鉆入圈套,如此軍隊,將領再厲害也沒辦法。所以這一仗我們必勝!”
  歐仁則滿不在乎的說道。
  風雨微微一笑,這兩個家夥都有著一種十分敏銳的戰場直覺,所不同的是趙亮為人謹慎,適合統率正兵;歐仁膽大妄為,善於出奇兵。
  風雨淡淡的說道:
  “究竟能不能成功,馬上就見分曉了。你們給我聽好了,我要生擒這個匪首,誰給我辦到了,我賞他紋銀百倆,晉升一級。”
  說著對趙亮和歐仁耳語了一番,兩人應命而去。
  不多時,盜匪軍趾高氣揚的追了過來,忽然看見這麼多馬匹,還有一地的錢財,非常的高興,頓時一哄而上,四處搶馬、蹲地撿錢。
  果然不出風雨所料,雖然有幾個頭目聲嘶力竭的命令這些盜匪重新列好隊形,但是早已利令智昏的家夥根本就是置若罔聞,整個隊伍變得鬆鬆散散,甚至出現為了搶奪財物、馬匹而互相毆鬥的情況。
  “殺!”
  一聲令下,風雨軍從山丘上猛沖下來,被追殺了一夜的滿肚子的窩囊氣,在頃刻間爆發為逼人的殺氣。
  數千人猶如洪流,仿佛火浪,一瀉千里,靠著高處而下的沖擊力,靠著令人膽顫的浩浩聲勢,靠著突然襲擊的爆發性,迅速的殺入了敵軍陣營。
  與此同時,在風雨軍的後方塵土飛揚,將士們高喊著:
  “風侯神算,大軍雲集,甕中捉鱉,降者不殺!”
  殺下來的風雨軍更是以百人為一隊,輪流攻擊,縱橫穿插,仿佛有著千軍萬馬在戰場上馳騁。
  而那些盜匪由於措手不及,還沒等風雨軍怎麼展開廝殺,就已經亂成了一團,人馬相互踐踏,膽小的更是扔下了兵器抱頭鼠竄,聰明的則立刻轉變立場,來個繳械投降。
  但是也有例外的,一股千餘人的盜匪在一個罩著猙獰面具的匪首帶領下,依然保持著整齊的隊形,左沖右突,並且竭盡全力鼓舞同伴的士氣。
  那盜匪手持一桿銀槍,揮舞之間,槍槍見血,所過之處,風雨軍人仰馬翻,眼看就要被他突破重重阻擋,直奔風雨而來。
  不過趙亮和歐仁早有準備,兩人一左一右各率一軍包抄過去,左邊的趙亮大刀橫砍,右邊的歐仁寶劍直刺,攻敵所必救。
  那匪首卻也是非常了得,一咬牙,和趙亮的大刀硬碰硬的接了一下,“轟”的一聲巨響,趙亮只感到手臂發麻,人也差點被震了下去;而那個盜匪則說時遲見時快,一扭身避過了歐仁的寶劍,長槍疾刺,迅猛無比,歐仁堪堪躲過,但是頭盔卻被打了下來,驚嚇之下,渾身冒出了冷汗。
  不過也就乘著這個時機,兩人的兵馬已經成功地把這個匪首和手下隔離開來,身經百戰的風雨軍對付群龍無首的盜匪,很從容的就占據了優勢。
  那盜匪見狀,怒喝了一聲,不退反進,依然筆直的沖向了風雨,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休,連風雨也因為他的執著與悍勇而暗暗心怯。
  連殺了兩名前來阻擋的風雨軍戰士之後,緩過神來的歐仁和趙亮再次趕到了他的面前,刀劍相迎,拼死攔截。
  那家夥環顧了周圍,意識到不將歐仁和趙亮兩人擊倒的話,根本無法沖到風雨面前。當下銀槍疾舞,挽出九道槍花,力猛速捷,歐仁和趙亮一下子看得眼花繚亂,只見半空出現了九道殘像,不知何為實何為虛,腦袋突然間暈眩起來,腦中也隨之出現了幻覺,身體緊跟著在馬上劇烈晃動,眼看就要被他槍挑馬下了。
  正在這個時候,連續九聲“當當當”,震耳欲聾,將趙亮和歐仁震醒,只見兩道人影在瞬間的接觸之後,又立刻分了開來。
  歐仁和趙亮定睛一看,風雨正穩坐在馬上,手中的劍斜指那盜匪,身上的衣衫隨風飄動,整個人猶如泰山一般的凝重。兩人互望了一眼,明白正是風雨幫他們擋住了這九槍,這才撿回了兩條小命,不由臉上一熱。
  “好一個奪命追魂九連環,想不到草莽之中也有如此高手!”
  風雨暗中調息了一下,強壓住心中的震驚,不動聲色的說道。
  關於奪命追魂九連環的敘述,是風雨從逍遙的藏書中看到的,這套絕學很難練成,但是殺傷力極大,對陣之時,更是讓對手生出幻覺,從容擊之。這槍法乃是當年抗擊提丁可汗的名將秦鳴的絕技,以提丁可汗之勇,在首次對決中也差點命喪槍下,威力可見一斑。可惜隨著一代名將含冤而去,這套絕技也就從此失傳了,在這數百年間,始終沒有在聖龍出現過。由於逍遙在敘述中,對於這套武學推崇備至,認為在戰陣之上絕對比神州七大絕學中燕家的“鐵騎橫流”有過之無不及,讓風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今日風雨見那匪首居然刺出九道槍花,腦海中立刻想到了這個名詞,同時出聲試探。
  卻見那個匪首身軀一震,顯然十分驚異,從而驗證了風雨的推想。
  只見他也很快從剛才的拼鬥中調節好氣息,並不答話,又是一槍刺了過來,猶如蛟龍出山,伴隨著徹骨寒風,整個空氣都為之凝結。
  風雨臉色一變,不敢正面對抗,使出“五行遁地術”,在周圍遊走,不時乘隙探入,不過幾次下來,發覺對手防守也十分緊密,不但不可能討得便宜,還差點吃了大虧,於是不敢再冒險,只好且戰且退。
  匪首疾進。
  風雨疾退。
  那匪首正追擊的順手,突然胯下的坐騎悲鳴了一聲,一個踉蹌,把那家夥從馬上震了下來。原來趙亮和歐仁乘機部署了絆馬索,而風雨也見機把他引了過來。
  “卑鄙!”
  那匪首大怒,喝了一聲,從地上挺身而起,準備再戰。早就有一旁的士兵沖了上來,只見他舞動長槍,將方圓之內防守的滴水不漏,所有的刀劍都被他震飛。
  風雨一揮手,周圍的弓箭手一排又一排的輪流射擊,那家夥終究是血肉之軀,時間一久,畢竟支撐不住了,一個疏漏,大腿上中了一箭。
  風雨急忙喝令停止放箭,一群士兵又圍了上去,纏鬥多時,傷亡了十餘人,這才終於將他拿下。
  風雨輕松的呼了一口氣,環顧了一下戰場,早已經清掃完畢,那些盜匪沒有了陣形的依託和首領的指揮,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只是風雨還沒得意多久,突然一隊追擊盜匪的士兵狼狽不堪的回來報告道:
  “風侯,不好了!又來了一批盜匪,殺了好幾個兄弟,眼看就要過來了!”
  “慌什麼!全軍列陣迎敵!”
  風雨冷靜的下令道,心裏實際上也是非常的驚慌,風雨軍連夜作戰,疲憊不堪,而且傷亡近半,如果這個時候再有一支虎狼之師進攻的話,後果是在不堪設想。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3
第十五章 提議聯姻

 當敵軍攻來的時候,只見滿天塵土,沸沸揚揚,看上去竟然有一、兩萬人馬,這不能不讓風雨心驚,因為從原先的情報看,“白狼軍”總共也只有三萬軍隊,經過一夜激戰,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多敵人,難道是魏廖的情報有誤?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多想的時候了。那些兵馬在離風雨軍還有十丈開外停了下來,似乎也很驚異於風雨軍居然如此沈著。由於風雨軍是依託山丘擺開陣勢的,只有數百人在陣前,後面則塵土微揚,旌旗隱現,粗一看實在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馬,這使得這股兵馬一時間感覺高深莫測。
  過了一會,終於派出了一個文生模樣的家夥,騎馬來到陣前,說道:
  “我家將軍乃‘白狼軍’左指揮使沈四十大人,率大軍於此,爾等朝廷走狗還不速速投降,以全性命!”
  風雨朗聲大笑道:
  “我就是收復倫玉關、打敗呼蘭人的定涼侯風雨,你等鼠輩憑著這區區烏合之眾,居然敢叫當今天下縱橫無敵的風雨軍統帥、西北最高軍政長官投降,活得不耐煩了嗎?”
  這幾句話風雨是用內力說出來的,聲音洪亮悠遠,在空氣間久久回蕩。
  緊接著,風雨軍中擂鼓陣陣,響徹雲霄;四周高處都旌旗展現,可以看見似乎有無數的弓箭手正待勢欲發;風雨軍陣後塵土飛揚,仿佛千軍萬馬正在調動,並且傳來了那些已經被俘虜了的盜匪的勸降聲。
  正當這些盜匪心驚肉跳的時候,“降者免死”的口號從風雨軍將士的口中發出,回音在整個原野上繚繞,形成了更加攝人的氣勢。
  於是,盜匪軍開始騷動起來,原本就鬆散的隊形更加紊亂,許多盜匪盲目的轉著馬,環顧四周,面色蒼白,不知如何是好。
  “媽的,慌什麼!這不過是嚇唬小孩子的玩意!”
  一個盜匪的頭目罵罵咧咧地說道,準備鼓舞士氣。
  正在這個時候,趙亮彎弓搭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正中這個家夥的心窩,勁力貫穿之下,更是余勢尤存,連帶著將身後的另一個盜匪也糊裏糊塗地成了冤死鬼。
  “不降者,殺無赦!”
  緊接著,趙亮冷聲說道。
  “!啷!”
  一個膽小的盜匪在心驚膽顫中不小心把手中的長矛掉落在地上,這個舉動卻像瘟疫一般傳遍全軍。
  “別殺俺,俺投降!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子兒女,別殺俺吶!”
  受到這個動作刺激,有一個盜匪扔下兵器,滾下馬來,撲在地上,帶著哭腔地說道。
  “!啷!”
  “!啷!”
  連綿不絕的聲響中,眾多的盜匪有樣學樣,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刀槍,跪倒在地,雙手抱頭,大喊著投降。
  一時間,上萬人紛紛下馬跪地,只有那徒然一身輕的戰馬,滿心疑問的在騎士身旁來回踱步,不時地發出一兩聲不甘寂寞的嘶鳴。
  有幾個不甘心、試圖頑抗的頭目,則紛紛被趙亮、歐仁率領的弓箭手擊斃,射得如此準確,倒是歸功於風雨當初組建近衛軍時,招募士兵的一個重要準則是擅長弓箭,因而近衛軍的將士絕對是整個風雨軍中最擅長騎射的。
  風雨下令讓這些家夥放下武器、留下馬匹之後,向後退行百米。然後派了三個百人隊收繳了這些家夥的兵器和馬匹,這才再派人把他們綁起來。
  做完這些事情後,風雨依然不敢大意,畢竟一下子他手裏有了三萬多人的俘虜,萬一有變的話,將又是一場激戰。所以風雨不得不命令全軍嚴加戒備,不得鬆懈,仿佛還在打仗。
  所有的一切直到陳良、朱大壽、洛信各部的陸續趕來,風雨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這一場戰役,是風雨軍獲得涼州以來展開的第一場戰役:風雨以一萬人馬,經過連夜激戰,擊斃盜匪萬餘,俘獲盜匪三萬餘人,再創了風雨的軍事神話。一時間震動整個西北,各地的豪強和地方勢力都紛紛開始派人向風雨示好,使得風雨軍的影響力真正的開始在涼城以外的西北建立了起來。
  “恭喜風侯,賀喜風侯!一萬兵馬大敗匪軍,刀兵不動之間收降頑劣,雖馬風波再世也不及也!”
  風雨回到涼城之後,才發覺作為皇甫家族的代表前來涼城的不是別人,正是老相識皇甫建柯。那馬風波是聖龍的名將,在西北經營數十年,屢次打敗強敵,並且實行安民養息的政策,深得西北各族人的擁戴。皇甫建柯把風雨比作馬風波,本是奉承之意。
  可惜風雨這一仗打得很惱火,風雨軍這一萬名身經百戰的將士損失近半,而且都是有著豐富戰爭經驗、忠勇無畏的老兵,對於正在建設中的風雨軍,代價實在太大了,這不能不讓風雨感到心痛。所以對於這家夥的奉承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還有一種被諷刺的感覺,不過又不能發作,只好幹幹的一笑,掩飾過去。
  來到議事廳之後,皇甫建柯開始說出自己的來意:
  “風侯,實不相瞞,末將此次前來是為了兩件事情,一是為了兩家聯合剿滅‘白狼軍’的事宜,不過風侯神勇,居然一舉殲滅,為朝廷、為社稷、為地方、為天下黎民掃除一害,真是可喜可賀!”
  “皇甫將軍真是太客氣了,靖平地方,保一方平安是風雨的責任,實在愧不敢當!”
  面對著這個滿嘴冠冕堂皇的家夥,風雨也只好很無奈的應付著。
  “風侯居功不傲,真是當代朝臣之楷模也!”
  皇甫建柯顯然是非常擅長這類應酬,繼續不知疲倦的大拍馬屁,不僅是風雨,連風雨身邊的那些文臣武將都一個個皺起了眉頭,不客氣的家夥甚至打起了哈欠。在風雨軍中做事,都是雷厲風行,風雨極其講究實際,根本不允許這樣的家夥存在。
  “不知皇甫將軍找我家主公的另一件事情是什麼?”
  軍師孔宓及時的把話題引向正軌,實際上是為皇甫建柯免去了被洛信之流痛貶的危險。
  不知好歹的家夥惱火的望了孔宓一眼,方才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知風侯可否借一步說話?”
  風雨和孔宓互望了一眼,想了一想,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只見皇甫建柯神秘兮兮的捧出一個錦盒,說道:
  “前日一別,不知風侯服下末將所給的那些療毒良藥,效果如何,今日末將特地又帶了一些來,請風侯笑納!”
  這家夥一邊說話,一邊俯首施禮,並沒有看見風雨眼中一閃而逝的濃濃的殺機,否則恐怕他就不會如此自在了。
  不過當他抬起頭的時候,風雨則是一臉的平靜,一邊伸手接過,一邊淡淡地說道:
  “將軍真是客氣。不過您所說的第二件事就是這個嗎?”
  皇甫建柯顯然沒有料到風雨如此反應,一愣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呆了一會這才說道:
  “風侯有所不知,我家主公在聖京與風侯見過一面之後,深以為風侯乃當今難得一見的英傑。我家主公素來愛惜人才,所以回到巴蜀之後,更是懷念風侯。正好我家主公有一位小姐,年方二八,長得閉月羞花,更是家傳淵源,詩書琴畫無所不精,而且飽讀聖賢文章,賢惠明理,為我家主公所鍾愛。如今特地命小人冒昧前來,想和風侯結為秦晉之好,兩家同氣連枝,互相照應,不知風侯意下如何?”
  這一下輪到風雨不知如何是好了,雖然他和孔宓早有計議,料到皇甫家族必定會軟硬兼施,所以也準備示之以弱,軟硬都吃,暫時免除西面的威脅,全力經營西北。可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皇甫嵩居然會提出聯姻。
  當下風雨幹幹的笑道:
  “皇甫大人如此厚愛,真是讓風雨汗顏。可是風雨早已和李家小姐訂婚,這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只怕……”
  “哈哈,風侯多慮了,我家主公豈有不知之理?不過像風侯如此人物,三妻四妾在所難免,兩女共事一夫之舉,也非自風侯始,以我家小姐如此侯門出身,想必和那李家小姐平起平坐,應該也不算過分吧!”
  沒想到這一回皇甫建柯倒是回答得夠快的,風雨只好撓了撓頭,大大的為難。皇甫家族如此做法,顯然已經是作出了極大的讓步。由於目前江南鬧得正是不亦樂乎,再加上風雨已經進入了皇甫嵩設下的圈套,所以此舉當然是想通過聯姻和風雨結盟,保證北部遮罩,從而得以全力向東發展。如果風雨不答應的話,很有可能會讓皇甫家族惱羞成怒,舉兵向北,到時候兵禍連接,就壞了自己定下的全力經營西北的大計了;但是如果答應的話,又沒辦法和李氏家族交待。
  和李中慧越接觸,風雨就發覺自己實在離不開這樣一個好幫手。她從一開始就旗幟鮮明的支持自己,幫自己出謀劃策,為自己四處奔波。最近自己討伐盜匪期間,身處涼城的李中慧,更是以解救了被禁錮在聖京的歐仁的人情和同意了在民屯田問題上實施無憂穀派提出的“分田之術”的退讓,說服了歐靜,使得“交換倫玉關”這一戰略抉擇得以實施。這一切對於風雨來說,都是太重要了,風雨一點都不想冒失去她的風險。
  “如此好事,風侯怎會不答應?”
  說話間,皇甫建柯看到一個身披黑紗的少女從幕後出來,只見她體態輕盈,笑臉盈盈,舉止之間自有一種理性的美,透著智慧和靈氣,仿佛匯集了天地的精華,掌握著無盡的深邃,令人臣服,不敢心存半點欺詐。
  當他明白這就是剛才所說的李家小姐時,不由十分尷尬。雖然早已聽說這位李大小姐在風雨軍中十分具有影響力,但是萬萬沒想到如此密談,風雨都可以讓她毫無忌諱的在幕後旁聽,偏偏自己剛才又正好說到聯姻的事情,實在是……
  幸好這位李大小姐顯然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比風雨更加積極,笑著道:
  “小女子能夠和皇甫家的千金平起平坐,實在是太榮幸了,風雨軍和皇甫家結為秦晉之好,更是朝廷之幸,天下黎民之幸。”
  “哈哈,多謝李小姐深明大義,風侯這下不會再推脫了吧?”
  皇甫建柯立刻打蛇隨棍道。
  風雨嘿嘿一笑,望了李中慧一眼,說道:
  “如果李小姐沒有意見的話,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既然如此,那麼下月十八正是黃道吉日,請風侯前來巴蜀迎娶!”
  “下月十八?迎娶?”風雨迷惑的問道。
  “是啊,我家小姐從小由老太君撫養,疼愛有加,不肯遠嫁,還請風侯前去成親!”
  看著皇甫建柯振振有詞、理所當然的樣子,風雨怎麼都覺得這裏面有著大大的陰謀的味道,但一時間倒也不好推辭。
  “剛才皇甫將軍說過小女子可以和皇甫小姐平起平坐,那麼是否應該一起完婚呢?”
  李中慧淡淡地問道。
  “那當然!”
  皇甫建柯一時間沒有搞清李中慧的意思,只好順口答道。
  “小女子和姑祖母自幼相依為命,所以想在成親之時請她老人家到場,只是目前她老人家正臥病於聖京,還請皇甫將軍向皇甫大人說明,可否推辭半年?相信老大人一向提倡孝道,開明豁達,一定不會見怪的吧?”
  “是,是!”
  皇甫建柯只好點了點頭,只感到自己似乎進了圈套。
  “你說半年之後,我去皇甫家族那裏,那老家夥會不會擺鴻門宴?”
  在皇甫建柯走後,風雨若有所思地問道。
  “美的你,還真想去迎娶那位皇甫小姐?當然了,人家知書達理,又是侯門千金,你攀龍附鳳,自然是不會把我這樣的野丫頭放在心上了!還說什麼‘如果李小姐沒有意見的話,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小女子怎麼敢有意見,壞了風侯的大計?”
  李中慧煞有其事的說道,泫然欲啼,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
  風雨驚覺失言之後,雖然明知伊人在裝模做樣,但是依然急忙裝得非常惶恐的作揖打躬,自有情趣樂在其中。
  玩笑了一會,李中慧這才正色說道:
  “半年之後,西北平定了,到底要打還是不打,決定權就在我們手裏了。哼,這個老家夥居然敢向我的夫君下毒,我李中慧一定會讓他作繭自縛!”
  聽著如此冷酷的語調,風雨心裏不知怎的打了一個寒顫,他喜歡李中慧的精明幹練,不過可並不想在身邊有一個如此毒辣的人讓自己整天提心吊膽,為了揮去由此而帶來的不快,點了點李中慧的鼻子,笑著道:
  “好不害羞,我可沒答應娶你呢!”
  “你說什麼!”
  李中慧杏眼一瞪,作勢欲撲。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4
第十六章 如此佳人

 “魏廖,請你給我解釋一下,‘白狼軍’為什麼會突然多出這麼多來的原因。”
  風雨送走皇甫建科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議事廳內當眾冷冷的向魏廖查問。
  原先的情報是“白狼軍”只有三萬人,但是根據這一場戰役的統計結果,遠在五萬以上,軍情如此的嚴重不符,不僅僅是讓風雨差點丟面子,還差點丟了性命,尤其是為了剿滅這群烏合之眾,居然損失了四千餘名身經百戰的風雨軍中最精銳的老戰士──這可是軍中最寶貴的財產,這不能不讓風雨感到憤怒異常,正好把一肚子的氣撒在這傢伙身上。
  感覺到風雨如此的勃然大怒,身旁的文武官員們盡管不喜歡那個“獵犬”,但物傷其類,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捏了一把汗。
  “這是因為‘白狼軍’進入西北之後,得到了馬家兄弟的全力支持,雖然馬家並沒有參戰,但是在馬家兄弟的影響下,西北各路綠林和地方豪強的勢力有很多都紛紛和‘白狼軍’匪首白渡結盟,加入了進去,想跟在後面乘火打劫,因而其數量超過了原先的估計。魏廖失職,按軍規應當責罰一百軍棍,扣除一年俸祿,魏廖自請再加兩百軍棍,以儆效尤!”
  魏廖一如既往的目無表情地說道。
  “好吧,回去後你自己到軍刑衛去領罪!”
  風雨也並不是真的想處置這個得力幹將,見他如此說,也就消了氣,繼而轉換話題道:“那個領兵與我作戰的匪首查明身份了嗎?”
  “啟稟風侯,此人名叫蒙軒,外號‘玉面郎君’,是‘白狼軍’的右路指揮使。據俘虜的盜匪講,此人原是最早跟隨白渡加入匪軍的,不過一向特立獨行,絕不參與*婦女、屠殺老人孩子的勾當,和白渡的關系也一直若即若離。此人驍勇善戰,精於兵略,而且身先士卒、為人公正、深得軍心,以至於白渡屢次收編其部下不成,反而因為他的用兵和為人,使得其他各部盜匪都心甘情願的聽命於他,讓匪首白渡非常的忌憚,所以才委任那個沈四十為左路指揮使,作為牽制。這一次,就是因為沈四十抵制了蒙軒的號令,忙著掠奪我軍留在營地的糧草輜重,這才使得盜匪分兩次追來。”
  魏廖在風雨軍一回到涼城之後,就立刻將從俘獲的盜匪口中所搜集的資訊整理出來,如今風雨問起,應對自如,使風雨非常滿意。
  想了一想,風雨問道:“那個匪首白渡有沒有抓住了?”
  “從俘虜的口汛中,這傢伙並不在‘白狼軍’的軍中,而是在幾日前上馬家寨給那個馬老大祝壽去了,所以僥幸逃過一劫!”
  魏廖答道。
  “哼!”
  風雨冷哼了一聲,這個馬家寨真是太可惡了,一方面支支吾吾,牽制住自己的兵力,另一方面則暗中支持“白狼軍”,擺明瞭想坐山觀虎鬥,從中漁翁得利,現在是考慮如何對付這幫傢伙的時候了,不過得想一個辦法把拓跋家族也牽扯進去,免得被誤解為風雨軍要拿當地的豪強開刀,弄得人人自危,給心懷叵測者可乘之機。
  這樣想著的風雨對魏廖說道:
  “你派人請拓跋山崎先生再去馬家寨一趟,讓他們把白渡交出來!”
  “是!風侯,是否要派大軍繼續威逼馬家寨?”
  “暫時不用了!”
  風雨想了一想說道,既然危害最大、最難對付的流竄的“白狼軍”已經基本剿滅,那麼剩下向馬家寨這種在當地有老巢的豪強兼盜匪,就不用這麼著急對付了,最好這些傢伙不答應,那自己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拉著拓跋家族一起攻打馬家寨,而不必擔心受到西北當地士紳、豪強的反彈了。
  “對了,那個叫蒙軒的傢伙,他現在怎樣了?”
  風雨一直記掛著這個讓他如此狼狽的對手。
  風雨把他擒獲之後,曾經得意的笑問道:
  “君本英雄,奈何為賊?”
  那傢伙卻立刻回答道: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成王敗寇,何分王與寇?”
  如此應答使得原本以為這些盜匪都是目不識丁、不知禮數的風雨大為吃驚,同時更加欣賞這個對手了。
  此人精於兵法,擅長謀略,而且武功也如此高強,如今又看來還通曉文墨,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如果能夠把他拉攏過來,對風雨軍而言,實在是如虎添翼。
  只可惜這個傢伙非常倔強。剛被抓住的時候,還十分倡狂的道:
  “如果給我一支勁旅,今日你我定將易位!”
  這句話,氣得歐仁和趙亮兩人差點要抽刀砍他,風雨倒是不以為意地說道:“為將者,不僅要知彼,更要知己,你雖然在一開始用兵如神,但是卻高估自己的能力,把原先擅長遊擊的盜匪軍硬用來打正規戰,焉能不敗?閣下不是敗在我的手中,而是敗在自己手中。如果通過遊擊,把這股盜匪軍多多鍛煉,假以時日,你我再度決戰的話,恐怕就又是一場龍虎鬥了。
  不過這也不太可能,‘白狼軍’惡名遠揚,又身處異鄉,天時、地利、人和,諸多不便,也難怪你如此急於求勝。
  現在大勢已去,兄臺何不投效風雨軍,一起幹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業,也不枉來此人世一遭?”
  沒想到這傢伙聽了這番話之後,冷哼一聲,再也不言語了。風雨無奈,只好交待了下去,只要他肯投降,無論官爵、美女、名位、財帛,要什麼給什麼。
  “這傢伙十分頑固,被擒之後,一言不發,根本無法說動他。”
  魏廖如實稟報道。
  “風侯,讓我一刀殺了他吧。”
  歐仁憤憤不平的說道,這傢伙殺了很多近衛軍的將士,這些戰士都是歐仁的部下,平時同食同宿,親若兄弟,所以他一想起來,就兩眼通紅。
  風雨緩緩的搖了搖頭,如此人才,他實在捨不得,向魏廖和孔宓問道:“兩位都沒有辦法嗎?”
  看這兩人為難的搖了搖頭,風雨十分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媽的,這傢伙地道的像一個娘們,幹什麼如此重視?”
  一旁的洛信看見空氣如此凝重,不由搖著大腦袋,自個暗地裏嘟嘟囔囔的說道。
  這傢伙是地道的武癡,和風雨會合之後,聽說有這樣一個高手,十分興奮,就差沒讓風雨批準把這傢伙放出來和他來一場單打獨鬥了。
  不過看了蒙軒之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在他的腦子裏,總以為所謂的綠林好漢就應該跟他一樣:高大威猛、力拔山兮,可是這傢伙生得鼻清目秀的,身體看上去又這麼孱弱,實在相差太遠,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不由十分失望,以為是歐仁和趙亮的誇張之詞,所以也十分不解風雨為什麼如此看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文文弱弱的傢伙。
  雖然洛信是自言自語,不過這傢伙一向是大嗓門慣了,所以一下子整個大廳的人都聽見了,歐仁和趙亮不服氣得朝洛信瞪了一眼,風雨則是一愣之後啞然失笑。
  經過洛信這麼一提起,風雨這才回憶起來,這個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傢伙,還真是長得不錯,像一個奶油小生,如果換了女裝,保證誰也認不出來,說不定還會把她當做美女呢。只不過風雨、歐仁、趙亮同他交過手,對於他的悍勇兇猛是心有餘悸,尤其是他的力道更是記憶猶新,自然不會想到這一層。
  他和洛信平時開玩笑慣了,當下用扇子輕輕的拍了洛信的大腦袋兩下,說道:“想不到我們洛大將軍還有如此的心思,難得如此仔細嘛!不過洛信啊洛信,你什麼都可以學,就算學我們秋裏刺史那樣風liu成性、梅開九度也不要緊,不過可千萬別學什麼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啊!否則的話,在座的各位可就麻煩了。”
  說著大家都笑了起來。
  只有洛信這個粗魯無文的傢伙聽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兀自摸著自己的大腦袋,迷惑的向風雨問道:“龍什麼陽?斷什麼袖?洛信的袖子很好啊!老大,洛信讀書少,不知道這個意思,你不是又在捉弄洛信了吧?”
  這番話更是把大家逗得前仰後俯,笑得喘不過氣來。
  “哼,你們這些粗魯男人,狗眼往天上長,還欺負我們的洛大將軍,真是羞也不羞?”
  說話間,李中慧款款的從門口進來,對著眾人說道。
  不過讓風雨等人止住笑聲的不是李中慧的話,而是她左手拉出來的一個美女。
  那美女一襲翠黃色的衣衫,頭插一支鳳釵,雖然臉面朝地,更顯得嬌滴滴的可愛,那身材修長,曲線優美、凹凸動人,在後來秋裏的回憶中──一見到這個女人的身材,老子就把她列為所見過的美女中的甲等。
  看到如此美人,讓一向習慣了刀光劍影的將領們個個目瞪口呆、口水直流,文官們更是搖頭晃腦的在搜腸刮肚得想著佳詞美句來形容,以求討得美人青睞。
  風雨迷惑的和李中慧對望了一眼,看見李中慧的眼裏閃著狡黠的目光,心裏不由奇怪的想道:這女人怎麼如此眼熟?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4
第十七章 喜收義妹

 “罪民蒙軒拜見風侯!”
  只見那女子走到風雨面前,款款行禮。
  簡單的一句話,讓風雨尤如火燒屁股般“哇”的一聲跳了起來,瞥了李中慧一眼,分明看見對方眼中的調皮和得意,還有三分嘲弄,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風雨真想好好的把她抓起來,打兩下屁股。
  幸好如此狼狽的不僅僅是風雨軍的主帥,風雨軍中那些日後名垂史冊、百代風liu的文臣武將們,此時也個個被嗆得不行了。
  其中和蒙軒交過手的歐仁、趙亮更是瞪著這個二八佳人,仿佛要把眼珠子掉了下來,怎麼也不相信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竟然是在沙場上差點送了兩人小命、悍勇無敵的盜匪軍的首領,這兩個傢伙真得很懷疑今天的太陽是從哪里出來的。
  “你……你就是蒙軒,和我交手的蒙軒?”
  風雨在交過手的三人中最先鎮定了下來,畢竟這個蒙軒在戰場上給人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以至於風雨還是差點懷疑是不是李中慧存心設局作弄他──要不是他熟知李中慧的為人,是決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的話。
  “其實小女子原名蒙璿,和哥哥蒙軒是同胞雙生的兄妹,當初身在綠林的哥哥因為不願意看著呼蘭人侵佔我們的家園,和一班志同道合的年輕人揭竿而起,投奔了白渡,原是想一起幹一番大事業的。後來哥哥戰死沙場,為了防止白渡收編哥哥的部下,我只好行使李代桃僵之計,幸好哥哥作戰時也喜歡蒙上那個面具威懾敵人,再加上哥哥的舊部照應,所以我也就沒露出太大的破綻。只是我年輕識淺,幫著‘白狼軍’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不是李姐姐點撥,至今還沒有醒悟,請風侯治罪!”
  蒙璿將往事慢慢的訴說,使眾人恍然大悟。
  風雨大笑著道:
  “何罪之有?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從此風雨軍有多了一位巾幗英雄了!快快起來!”
  說著風雨就想上前扶起蒙璿,卻突然感覺到李中慧那烏黑錚亮的雙眸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急忙訕訕的縮回了雙手。
  那蒙璿也是冰雪聰明之人,見狀立刻說道:“小女子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風侯恩準!”
  “請講!”風雨急忙說道。
  “小女子自幼失去雙親,如今又沒了哥哥,一個人孤苦伶仃,如果風侯不嫌棄小女子草莽出身,請收小女子為妹妹,不知可好?”
  蒙璿原本是為了安李中慧之心而說的,但是言及自己的遭遇,不由想起了傷心之事,兩眼情不自禁地紅了起來。
  風雨想到自己自幼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比她還不如,也是心中一酸,急忙上前把她扶起來,說道:“風雨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如今有你這樣的妹妹,實在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修來的福氣,哪里會嫌棄?來人,給我備下酒宴,通令全軍全城,從今以後,小璿就是我風雨的妹妹,是我們風雨軍的公主,誰敢欺負小璿,就是和我風雨,和我們整個風雨軍為敵!”
  “是!”
  眾人齊聲應和,然後紛紛上前恭喜。
  “哥哥!”
  蒙璿沒想到風雨居然如此認真,而且眾人也顯然把自己當作了自家人。要知道自從哥哥死了之後,她在“白狼軍”中,面對著各種危機,時時刻刻都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哪有過如此的場面,感動之下,輕輕的叫了一聲“哥哥”,眼淚流了下來。
  “咳咳,小璿,你有了哥哥就忘了姐姐嗎?”
  一旁的李中慧半開玩笑的嬌嗔道。
  “姐姐!”
  蒙璿立刻投入了李中慧的懷抱,不依不饒的撒嬌道。
  眾人紛紛大笑,風雨更是有些駭然,眼前這個如此小兒女情態的佳人,哪像一個勇冠三軍、氣奪百旅的大將,可偏偏就是這個如今看上去嬌滴滴的女人,在前天還兇神惡煞的和自己打得不可開交,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這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風雨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在我們風雨軍中,有善於治政的歐穀主,有神機妙算的李大小姐,如今又出了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蒙女將軍,正好湊了三傑之數,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各位大丈夫可要努力啊,要是被這些巾幗英雄給比了下去,那就大大的丟人了!”
  “哼,你想得美,收了一個妹妹就是為你打江山的嗎?給我拿來!”
  李中慧冷哼了一聲,伸出手來。
  “拿來什麼?”
  風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奇怪的問道。
  “當然是見面禮啦!平白無故的多了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妹妹,不拿出點好東西來,那可就說不過去吧?各位說是不是?”
  “對!”
  眾人見狀,紛紛起哄。
  風雨倒是大大的為難,如果是男的話,封官晉爵、賞賜美人財物,都是正常的事情,可是要給一個女孩子禮物,可真的讓風雨有些頭疼。
  “你不是有一本‘逍遙兵法’嗎?為了這本書,你連美人都不屑一顧了,可是現在是認了一個妹妹,難道也捨不得拿出來?”
  李中慧慢吞吞的說道,雖然她並不完全清楚風雨和雪雅之間的事情,不過也耳聞兩人夜宿一穴,一起發現了逍遙的書籍,所以故意在這裏提出來。
  “對,對!”
  風雨裝作沒有聽出李中慧言語中的酸意,立刻點頭,從懷中掏出逍遙著作的那本兵法,“逍遙遺墨”中,除了機械篇送給了南天門,地形篇正留在軒轅軍校抄寫副本,謀略篇和兵法篇都始終在身上,顯然十分重視。
  不過他更為高興得到了這樣一個妹妹──不僅僅是因為她智勇雙全、能文能武,將成為風雨軍的左膀右臂;更重要的是風雨突然感到自己有了一個親人。所以即使讓他拿任何東西來換,也是非常樂意的。
  “這怎麼行,如此貴重的禮物,我怎麼可以收下呢?”
  倒是蒙璿有些猶豫,不敢接下。
  風雨硬是把書塞給了蒙璿,笑著道:“千金易得,一將難求!更何況這個將軍還是風雨那千嬌百媚的妹子呢?”
  一旁的李中慧也幫腔道:
  “客氣什麼,你學了他的那本兵書,還不是要幫他打天下,說起來便宜還是給他占去了。”
  眾人大笑,其樂融融。
  (在事後,風雨很好奇的問李中慧,究竟用了什麼辦法,使得蒙璿願意歸順的。李大小姐狡猾的一笑,慢條斯理的說了四個字:“不告訴你!”氣得風雨無可奈何。)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5
第十八章 滲透武林

 “不錯,大哥,這正是‘白狼軍’首領白渡的首級。”
  蒙璿仔細辨認了一下,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雖然如今歸順了風雨,和那白渡原本也沒什麼深厚的交情,不過還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風雨也嘆了口氣,雖然明知道答案,但是正式得知後,還是忍不住失望。
  他向後靠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左手輕輕的敲著案幾,右手徒勞無功的摸著莖下唯有的一兩根長須──經過這些大起大落的日子之後,風雨所思所想的都是軍國大事,千軍萬馬、黎民百姓的命運均在他談笑中定奪,不知不覺中和同齡人拉開了距離,開始習慣的摸自己的下巴,以示威嚴,──只是年紀輕輕的他還根本沒有機會留出威武的長須,雖然因此沒少受李中慧的嘲笑,但還是依然故我。
  馬家五兄弟,分別以“仁、義、禮、智、信”為名,實則不仁、不義、不禮、不智、不信。馬家世代為朝廷西北地帶的土司,在西北根深蒂固,表面上是地方士紳,實際上卻勾結綠林黑道、坐地分贓、魚肉鄉裏,因而惡名遠揚。
  但是他們代表著西北的豪強勢力──通過姻親關系建立起來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地方豪強勢力。除非他們自己落下口實,否則風雨軍的任何一次輕舉妄動都有可能打破目前西北的平和,影響到風雨軍同當地豪強的關系,打亂自己權力經營西北的大計。
  在聖龍,地方的豪強勢力歷來都是支撐朝政的壁壘和屏障──盡管有時候也會同中央皇權相抗爭,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們確確實實的履行著帝國守護者的責任、擁護著帝國的統一、捍衛著國家的利益,因而勢力極其龐大,即使是皇帝也不敢輕易開罪。初來乍到的風雨軍如果妄圖掃滅西北所有地方豪強的話,唯一的結果就是自己被掃地出門。
  所以必須忍,扶植友善的豪強勢力,尋找機會打擊那些心存敵意的家夥,逐步的肅清和童話,才是風雨軍的上上之策。
  說句老實話,風雨對馬家寨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上次就準備以剿滅盜匪為名,乘機除掉他們,但是拓跋家族的態度使得風雨意識到當地豪門還是相當團結,對於自己則依然心存警惕,所以只好放棄了這個機會。
  如今白渡在馬家寨做客的消息,使得風雨欣喜若狂,以為終於可以出去這顆毒瘤了,沒想到馬家自己派人把這家夥的首級送上來了,而且還裝模做樣的表示臣服,這除了讓風雨很惱火錯過了一次大好機會之外,更重要的是讓風雨警惕到馬家寨中不乏高人,反應如此快捷,手段如此狠辣,都說明這個馬家寨非同小可。
  “看來這一次只好再放馬家寨一回了!”
  風雨心中很無奈的想道,只是他總感覺讓馬家寨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存在,實在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雖然目前自己正在馬家寨通往涼城的關卡之間建立了一座堡壘,但是從來都深信“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的風雨,對於這種消極的防範,並不是非常滿意,而且心中總有一種不祥之感。
  “大哥,你是在煩惱如何消滅馬家寨嗎?”
  蒙璿望著風雨煩惱的樣子問道。對於風雨,她的感覺是很復雜,從小到大,她都很自負,認為憑借自己的文韜武略,如果是男兒之身的話,一定可以封侯拜相,在哥哥死後的那段征戰沙場的歲月中,事實也驗證了她的自負。
  但是她卻敗在了眼前這個怎麼看也不過是一介書生的家夥手裏。雖然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部下的良莠不齊,不如風雨軍能征善戰;但是這個書生能夠在戰術位置極其惡劣、喪失先手的情況下,親自斷後、從容突圍,然後利用自己部下貪財無序的弱點,部署反擊,其間表現的那種智謀和勇武,都讓蒙璿心折。
  不過最讓她感到震動的是風雨的那一番話,一場戰爭根本上就是雙方天時、地利、人和的較量,在這場較量中,風雨尚未開戰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這種高屋建瓴的王者風範,自己也的確是望塵莫及。
  難怪中慧姐姐會這麼在乎這個書呆子,想到李中慧平時如此傑出,但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兒女情態和淡淡的酸意,蒙璿不由感到好笑。說實在,雖然她如今很佩服風雨,但是讓她真正決心加入風雨軍的還是李中慧,第一次看見李中慧就讓她很親切,當李中慧向她展露了風雨軍中可以如此得讓一個女孩子施展才華的廣闊天地之後,她再也無法堅持了,從李中慧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努力的目標。
  說起來還真的是運氣,為了避免自己這個崇拜偶像的吃醋,靈機一動所提出的結拜兄妹,居然讓自己得到了相別已久的親情。風雨和風雨軍上上下下都待自己如同一家人,整個風雨軍就像是一個大家庭,風雨和李中慧自然不用說了,秋裏、朱大壽、陳良都像大哥哥一樣,歐仁則是淘氣的小弟弟,李淳、陳善道就像寬厚的長者,還有那個愣頭愣腦、但是單純得可愛的洛信,更是三天兩頭的搞笑。
  雖然這些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風雨和李中慧的緣故,但蒙璿還是感覺到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的溫情,讓自己好感動,所以也恨不得立刻為風雨軍立下功勞,讓風雨軍這個大家庭更加強大,擋風遮雨。
  “是啊,床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小璿,你有什麼建議嗎?”
  風雨聽到蒙璿的發問,就如此說道。蒙璿的才華讓風雨大為嘆服,而且她來自“白狼軍”,對於馬家寨也應該有不同側面地瞭解,所以風雨很重視她的意見。
  “其實馬家寨之所以麻煩,緣於他的兩重身份。一方面是因為他是當地豪強,和其他豪門同氣連枝,牽扯太大,使我們投鼠忌器;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還和綠林黑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使他隨時都可能聚眾鬧事,偏偏他的位置離涼城那麼近,無形中牽制了風雨軍的兵力,無法集中力量和精力發展其他。
  既然目前我們無法找到合適的藉口,正面交鋒,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在暗中來一個黑吃黑呢?”
  “好主意,說下去!”
  風雨聽到這裏,頓時眼睛一亮,仿佛捕捉到了什麼靈感。
  蒙璿嫣然一笑,繼續說道:
  “以大哥你現在的威望和風雨軍在西北的實力,為什麼不可以插手黑道,培植自己的綠林勢力呢?這些西北武林人物中,有許多也不過是因為馬家兄弟在當地的勢力方才去投奔的,如果大哥出面的話,號召力又豈是那些馬家兄弟可比?到時候,馬家兄弟在武林中日漸式微,也就不足為患了。”
  “不錯,不錯!”
  風雨連連點頭,蒙璿的話給了風雨一個全新的思路。風雨軍中有朝廷的武將,有士林的大儒,有無法無天的賭徒,有部族首領、財閥豪門,更有唯利是圖的商人,唯獨沒有武林中人,所以就是沒有想到用武林來制約武林。
  這不由使得風雨想起了逍遙,“領袖江湖、遙控廟堂”是何等的快哉!自己非常崇拜逍遙,為什麼就不可以做一個逍遙第二呢?雖然逍遙有傳統的武林勢力作為依靠,但是自己有著千軍萬馬作為後盾,相形之下也並不見得差到哪里。
  控制武林不單單是解決馬家寨這一個問題,風雨想到了天池劍宗的那種自以為絕對正義、道貌岸然的樣子,就氣得咬牙,如果能夠將自己的勢力滲入武林的話,那麼有朝一日,也就有機會好好修理這幫食古不化的家夥了。
  想到這裏的風雨非常的興奮,說道:
  “這件事就由魏廖你負責去做。血衣衛成立這麼久了,也該是讓他們顯示一下能力的時候了。對付武林中人,主要的是示之以利,對於肯歸順我們的人,就加以厚賞;對於歸附我們的幫會,就賜以各種優惠,一方面是給別人做榜樣,另一方面則是在有事的時候,讓他們打先鋒,盡量避免我們自己親自出頭。
  但是僅僅這些是不夠的,對於那些頑固不化者,就應該予以堅決打擊,血衣衛的重任除了要監視武林動態之外,更要緊的是實施暗殺,在武林中樹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榜樣。
  不過要注意的一點是,首先要建立一個幫會或組織,所有的暗殺行動都以此名義進行,決不能暴露在背後的風雨軍,整個這件事情,就由你親自指揮,直接向我匯報,不得外傳。除了在座各位之外,所有人等都不得知曉背後是風雨軍在支持。”
  “是!”魏廖應道。
  看著興奮的風雨和目無表情的魏廖,蒙璿有些害怕。她原意只是提醒風雨瓦解馬家寨在武林中的力量,但是風雨卻大有要將整個武林鬧得天翻地覆的陣勢,蒙璿感覺到那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來臨。
  ……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6
第十九章 少年將才

 “小璿,你覺得這所軒轅軍校如何啊?”
  聖龍歷七五三年十月廿八日,風雨帶著李中慧和蒙璿以及一眾文臣武將來到了涼城外已經建成了的軒轅軍校,經過這些日子的籌備,軍校的第一批學員已經挑選完畢,除了風雨軍的部分優秀軍官和像拓跋成、拓跋蔚等出於政治考慮而允許進入的特例外,百分之七十的成員都是經過嚴格的審核而吸納的。此外,還特地設立了一個少年班,都是年紀在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在風雨的設想中,準備作為第二批軍官的預備。
  “真好啊!在我家鄉有許多窮人的孩子都因為沒機會讀書,結果不得不一代又一代的做著低賤的活計,而且那些豪門也不允許一般人來讀書。我哥哥曾經說過,當連窮人都認為自己沒必要讀書,而只需學會結網打魚、上山捕獵,或者是什麼工匠技巧來謀生的時候,人們也就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心甘情願的交給了那些豪門來剝削和壓迫了。”
  蒙璿看著如此宏偉的軒轅軍校,不無感嘆地說道。
  風雨一愣,沒想到蒙璿死去的哥哥居然有這麼高深的見解,如此英年早逝倒真的是很可惜。事實上,風雨興辦學校倒不是有這麼的好心,主要是為了培養忠於自己的人才,不過由此而獲得的人們的感激和擁護卻是風雨自己也始料未及的一個意外收獲。
  “如今軒轅軍校成立了,裏面有許多大學者,你到時候也可以和他們交流交流,另外我準備讓你教授那些學員武功,你可不要推辭啊!”
  風雨怕蒙璿想起往事傷心,便岔開話題笑著道。
  “那怎麼行,我哪有資格做人老師!”
  蒙璿沒想到風雨有這樣的打算,有些慌亂的推辭道。
  “別謙虛了,你的武功連我都要甘拜下風!對了小璿,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你怎麼會當年一代名將秦鳴元帥的成名絕技──‘奪命追魂九連環’的?”
  風雨突然想起了心中的疑惑,這套絕技應該已經失傳了,怎麼會又出現在蒙璿兄妹的手中,而且像蒙璿兄妹這樣的綠林出身,怎麼會精通兵法韜略的?
  “因為我是秦鳴元帥的後人。當年那個昏君害死了秦鳴元帥之時,並不知道元帥曾經和一個武林女子有過一段情,這個女子不但為他生了一個女兒,還準備刺殺昏君為他報仇。後來是逍遙前輩救下了行刺失敗的那名武林女子,還把秦鳴元帥遺留下來的武功秘笈和兵法韜略交給了那個女子。
  再後來那個秦鳴元帥的私生女嫁給了一個姓蒙的武林大豪,也就是我們蒙家的先祖。從此之後,蒙家就繼承了秦鳴元帥的武功和兵法,並且留下遺訓,要求蒙氏子孫必須人人學習武功韜略,繼承秦鳴元帥精忠報國的遺志,但是只是為了國家社稷,而不是為什麼狗皇帝。”
  “說得好!”
  風雨這才明白原來有如此的曲折,不過他本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家夥,風雨軍也一向獨立於朝廷編制之外,所以對於蒙璿開口昏君、閉口狗皇帝,除了幾個士林的書生之外,其他人非但沒有感覺不妥,反而感到很是痛快。
  在風雨看來,這個蒙家祖先倒是不愧為綠林中的豪傑,忠義報國那是每一個熱血男兒的責任,但是國家社稷是一回事,皇帝又是另一回事,秦鳴元帥雖然一生忠義傳世,為萬人敬仰,並且流傳史冊,風雨卻認為反而不如那個綠林大豪來得豁達和有見地,為了效忠一個昏庸無能的皇帝,不但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而且還斷送了當時驅逐外寇、重整河山的大好機會,在風雨這樣的目無君父的人眼中,就顯得愚蠢可笑,如果是換了他風大將軍,早就率兵殺入京城、控制廟堂了。
  “好了,這些陳年往事說它做什麼?”
  李中慧看見蒙璿有些悲痛,便白了風雨一眼,打斷了話題。
  風雨不禁苦笑,他發覺李中慧還真是疼愛這個剛剛認的妹妹。他想了一會說道:
  “這樣吧,我想看一看真實的軒轅軍校。我們分批進去,大家都和學員們交談一下,到時候再把各自的看法和建議匯總一下。”
  說著,就揮手讓眾人不要跟著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擁地百畝的軒轅軍校在後世享有盛譽,是自有其原因的。除了風雨不惜重金修葺場地、配備器械,召集了當時最優秀的兵法家、學者和武林高手執教,培養出整整一個時代最優秀的軍事家、謀略家,成長為風雨軍的軍事骨幹和未來風雨帝國的棟梁支柱之外,還有一層原因,那就是風雨開創了風氣之先,不論門第出身,通過考試選送生員,使得軒轅軍校不像同時代的其他學院那樣,僅僅是培訓一些錦衣玉食的豪門子弟。
  事實上,從軒轅軍校出來的學生大多數都是一些質樸、耐勞的農家子弟,他們勤勞樸實、忠誠勇敢,領軍時體恤部屬、作戰時身先士卒,這些都是那些自以為出身高貴,目無餘子的豪門公子們所無法企及的。
  風雨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感到了豪情萬丈。
  突然間,一群聚攏在一起的少年吸引了風雨的注意力,他很感興趣的湊了過去。
  “如果讓我來領軍的話,我就率領一支騎兵從倫玉關而出,根本不管錦州,直接進攻涼、夏諸州。到時候如果哥舒行文放任涼、夏諸州不管,那麼我軍就乘虛拿下涼、夏諸州,哥舒行文返回呼蘭的兩個通道:涼州和倫玉關都在我軍手中,他的數十萬大軍將成為一支孤兵,勢必全軍覆沒。
  如果他回救涼、夏諸州,那麼錦州之圍不救自解;而且我軍還可以乘機設伏,襲擾他的回援之師,雖然整個戰局沒有風侯所指揮的大會戰那麼壯觀,但是卻可以兵不血刃的達到目的。單純從軍事上講,確實比風侯強度聖龍河,分割敵軍來得穩妥且有效。
  畢竟當時哥舒行文有著三十萬能征善戰的呼蘭大軍,真的要正面展開決戰的話,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只見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瘦弱少年正在侃侃而談自己當初指揮的錦州戰役。風雨暗暗點頭,這個方案曾經是自己和梅文俊最先考慮過的,可惜因為當時具體的形勢而不得不廢棄,這個少年能夠看到這一層,倒也不簡單。
  “胡說八道,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不怕流血、不畏生死,即使馬革裹屍還又待如何?風侯拋卻個人恩怨,用兵神出鬼沒,逼得哥舒行文撤出錦州,天下英雄談到這件事情,誰不翹起大麼指,誇贊我們風侯?哪像你小李子,只會紙上談兵,還說什麼要避免士兵傷亡,打仗哪能不流血,怕死就別打仗!我帶著近衛軍跟隨風侯打了這麼多仗,可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是孬種,好幾次面臨危險,風侯一個人沖殺在前,將士們個個紅著眼睛的跟隨著風侯,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沒有一個人皺過一下眉頭!”
  為風雨辯護的正是歐仁,這家夥今年剛好十五,風雨認為他應該多學習一下,再加上風雨知道歐靜對自己的弟弟小小年紀就征戰沙場很是擔心,所以可憐的家夥就被風雨不由分說的打發到軒轅軍校的少年班去學習,卻沒想到在這裏擺起老資格來了。
  “羞也不羞,說不過人家,就拜起老資格來,紙上談兵又怎樣了,你身經百戰的歐大將軍,居然比不過人家紙上談兵的小李子,還好意思說呢!”
  風雨認出來說話的正是那個拓跋家族的潑辣女孩。
  “哼!”
  歐仁冷哼了一聲,滿臉通紅卻也不說話。
  風雨一旁瞧見了,馬上明白其中奧秘,不由暗暗好笑,這家夥人小鬼大,動了情思,不過誰不好喜歡,偏偏喜歡這麼潑辣的女孩,看來以後有的苦頭吃了。
  “歐仁兄,你誤會了!在下並不是指責風侯的仗打得不好,事實上風侯用兵如神,堪稱當代之最,在下剛才也確實是有些紙上談兵,僅僅著眼於兩軍的軍事較量,但是如果考慮到當時的天下形勢,在下剛才的部署恐怕就會有滅頂之災,反倒是風侯的謀略是當時情況下能夠做出的最好的選擇!在下剛才的方案充其量也只能是軍事上的最好選擇罷了!”
  沒想到一旁的那個少年卻幫起歐仁來。
  “你說的一大堆,是什麼意思啊?”
  少女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有些好奇什麼叫當時情況下的最好選擇和軍事上的最好選擇?
  連歐仁也屏氣凝神的望著那個少年,雖然剛才他極力為風雨辯護,但是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崇拜風雨,事實上他已經被那個少年說服了,如今卻見那個少年推翻自己的言論,也不由十分的想知道原因。
  只見那少年一臉的肅穆,猶如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軍般的威嚴,朗聲說道:
  “自古以來,軍事戰爭不過是為了整個政治而服務的,打仗除了要考慮雙方的軍事部署和力量對比之外,更重要的還有天時、地利、人和等因素,尤其是兩國之間的戰爭,更不能僅僅考慮到當時參戰的軍隊該怎麼打,還要考慮到兩個國家各自的實力和國情。
  所以我剛才所談的確實是紙上談兵,僅僅是針對當時雙方實際參戰的兵力而言。但是在實際的情況下,如果以我所言的話,哥舒行文大可以不理不睬,先打下錦州再說。
  這是因為,首先,呼蘭本土不可能放任這樣一支大軍被殲滅,肯定會派出援軍攻打涼、夏諸州,由於我軍是騎兵的襲擊,根本不可能抵擋住,呼蘭軍並不會受到大威脅,因而也產生不了‘圍魏救趙’的效果,到時候唯一的後果是把這場戰爭更加曠日持久的延續下去。
  其次,當時聖龍剛剛經歷大戰,先皇過世,新皇尚未繼位元,最需要的是穩定整個中原。如果把哥舒行文逼急了,即使沒有呼蘭本土的支援,他率領大軍再次長驅直入神州,先不說能不能擋住,就算最後消滅了這支軍隊,也給神州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損失,搞不好是又一次的北虜之難,神州再次分裂。
  不過我也不同意歐兄剛才所說的打仗無需避免戰士傷亡,作為一個英勇的戰士說這句話,是應該的;但是作為一個將領,他的首要責任就是在爭取自己士兵的最小傷亡下,迫使敵軍付出最大程度的傷亡。
  你剛才所說的風侯身先士卒、將士英勇,只是反映了風侯善於統帥軍隊,但是我相信風侯一定會時時刻刻都在考慮著讓自己的士兵受到最小程度的傷害,即使是曾經的大決戰犧牲了這麼多人的性命,也是由於當時的戰略環境下的迫不得已,但是風侯內心深處一定是不願意見到如此傷亡的,也只有這樣,才會得到如此眾多的將士們的擁護,甘願效死。我想一個根本不在乎部下生死的將領,絕對不可能得到這麼多士兵如此出生入死的追隨。”
  “說得好!”
  風雨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個弱冠少年成為他素未謀面的知己。
  當初的錦州一戰,他和梅文俊就是考慮到了整個天下的形勢,而不得不放棄“圍魏救趙”的方案,冒著巨大風險渡河而擊,以速戰速決的方式逼退哥舒行文。這個少年居然能夠也洞悉到了這一層,實在是太難得了。
  但是最讓風雨感動的是那個少年關於將帥避免部下傷亡的責任的話題。說起來很諷刺,每一個將領都是殺人的屠夫,不過作為一個優秀的將領,他必須在盡最大可能殺死最大限度的敵人之前,保證自己的部屬受到最小程度的傷害。在倫玉關、在錦州,都是因為迫不得已而進行大決戰,剛剛成立的風雨軍必須勇敢的直面戰鬥、在血和火中成長,所以不得不付出如此慘重的傷亡。涼、夏之戰已經讓風雨很後悔了,而這次剿滅盜匪居然傷亡這麼大,更是讓風雨心痛,但是由於前科,在許多人眼裏,他風雨根本是一心追求勝利、不顧將士傷亡的瘋子,卻沒想到在這裏得到了一個理解自己的知音。
  不過風雨也隱隱奇怪,對於軍事的卓越見解,還可以說是天賦,但是對於整個天下局勢的熟悉,那可就不是一般貧家子弟所能夠知曉的,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家的?
  “風侯!”
  歐仁的驚呼暴露了風雨的身份,那些驚喜的少年轉身紛紛圍攏在自己崇拜的偶像身邊。
  “小子胡言亂語,還望風侯勿要見怪!”
  只見那個少年滿臉通紅的說道。
  風雨拍了拍那個少年的肩膀說道:
  “你剛才說得非常得好,就算是風雨軍中的將領,也沒有幾個比得上你。不過戰爭是一件非常謹慎的事情,所謂‘兵者,國家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所以以後有機會的話,應該多多注意在實戰中積累經驗,切莫因為自己的天賦和聰明而沾沾自喜、固步自封,我希望十年後看見一個新崛起的無敵名將,而不是誇誇其談的‘趙括’。對了還沒有請教你的姓名,家長是誰?”
  “小子謹遵風侯指教。小子名叫李逸如,李淳大人是小子的族叔。”
  那李逸如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更讓風雨平添好感。
  “李逸如!”
  風雨記住了這個名字,只是就算他也沒有想到,這個被他誇為名將的少年會崛起的這麼快,僅僅數年之後就展露鋒芒,日後更是成為了風雨在軍事和政治上的衣缽傳人。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6
第二十章 歐靜白起

 “歐姐姐,說起來小妹來了涼城這麼久,直到現在才拜見姐姐,實在是該死!”
  “李姑娘這是什麼話,說起來歐靜還沒謝過小姐此次前往聖京解救了舍弟歐仁呢!”
  “姐姐千萬別這麼說,大家都是幫助風侯拯救天下百姓於水火,驅逐外寇、整治內政,建立一個朗朗的乾坤,姐姐又何必如此客套。姐姐至今不肯喊中慧一聲妹妹,可是嫌棄中慧?”
  “啊,不,不!有你這樣一個如此聰明果決的妹妹,實在是歐靜的高攀!”
  “哎,我知道自從家父擔任了涼州的相國之後,在許多政令上和無憂穀有相悖之處,小妹已經勸說過家父了,他也答應在諸如“分田之術”等問題上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了。小妹從小就失去了母親,也沒有兄弟姐妹,父親大人又忙著打理家族的事務,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和小妹在一起,小妹是真心誠意的希望有像您這樣的姐姐,您千萬別因為李氏家族和無憂穀之間政見上的糾紛而嫌棄小妹啊!”
  “妹妹千萬別這麼說,歐靜也是從小就沒有父母在身邊,還要肩負無憂穀的各項事務,雖然有一個弟弟,但是一個頑皮的男孩子畢竟有許多事情不方便訴說,以後如果能和你做姐妹,歐靜真的是求之不得啊!
  此外,無憂谷和李氏家族其實都是在為風侯辦事,彼此之間的分歧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歐靜又怎麼會為此而怪罪妹妹呢?”
  “姐姐能夠如此想,妹妹也就放心了。在這裏妹妹想請求姐姐一件事情。”
  “妹妹請講!”
  “現在風雨軍四方受敵,為今之計應該全力經營西北,然後坐觀天下大勢,伺機而動。所以倫玉關之兵必須要撤。更何況如今朝廷也下了旨意,如果不撤的話,就會變成了違抗聖旨,陷風雨軍於極其不利的處境。還望姐姐成全,同意撤兵!到時候延城所有的事務均由姐姐做主,如果還不行的話,小妹願意說服家父讓出涼州相國之職!”
  “妹妹怎麼說這番話,歐靜豈是為了權位之爭?只是倫玉關的百姓好不容易才過上了有田有糧的好日子,如今輕易舍棄他們而去,怎能不令他們失望?恐怕即使是為風侯的聲譽考慮,也應該慎重行事吧。”
  “姐姐此言差矣,倫玉關不過是彈丸之地,絕不可能長久的支持風雨軍,能因此獲得好處的百姓也是十分有限,只有大西北,紅河熱土、八百秦川,才是開創基業的好所在。而且風侯也並沒有放棄倫玉關的百姓啊,姐姐這些日子應該也可以看到了,西北目前正在百廢待興、處於一片建設高潮之中,缺乏的恰恰是人手,所以凡是願意來涼州的百姓,風侯是非常歡迎的,白起將軍撤出的時候,自然可以把他們一起帶走。再說了,就算是有些百姓鄉土情深,不願離去,也畢竟是生活在神州,生活在聖龍帝國的統治之下,何來拋棄二字?”
  “既然如此,想必風侯早有決定,李姑娘又何必來求歐靜?”
  “小妹與風侯的聯姻只是出於權力的考慮,其實全風雨軍的將士都知道,對風侯影響最深的還是姐姐你啊!當初風侯為了不讓姐姐怨他不顧百姓生死,竟然放棄了倫玉關的堅城險關,親臨矢石之險,喋血沙場,掩護百姓入城;今日在倫玉關的問題上,更是關照軍師和小妹,如果姐姐不同意的話,無論如何也不可以撤兵。所以,為了風侯,為了風雨軍的明天,為了天下黎民的安頓,小妹在這裏跪下求姐姐了!”
  “妹妹何須如此,我……我答應就是!”
  ……
  我對於風雨真的影響那麼大嗎?
  歐靜在前往倫玉關的路上,坐在馬車裏呆呆的想道臨行前和李中慧的對話。
  就在風雨離開涼城討伐盜匪的時候,歐靜在李中慧的勸說之下,終於答應了同意撤兵倫玉關,並且親自前往倫玉關,幫助白起撤兵事宜。
  也許,風雨真正在意的是自己對於白起的影響,以及白起對於這件事情的反映吧?
  歐靜有些苦澀的想道。
  這些日子以來,她對於幫助風雨這件事情一直都感到有些左右為難。一方面,風雨確實是一個實幹家,他相容並包、廣開言路,吸納了各方的意見,將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條,使得治下的百姓能夠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比起在聖龍帝國其他地方的百姓而言,實在是幸福的很多。
  另一方面,她也越來越感覺到風雨的野心和城府令人害怕。這些百姓在得到幸福生活的同時,也預售了他們的一切。歐靜隱隱的感覺到,風雨遲早有一天,會把戰爭擴展到整個大陸,這不僅僅是出於對權力的渴望,應該還出於對夢想的追求。到時候,那些百姓無論是為了保衛他們已有的權益,還是為了獲取更多的財富和榮譽,他們都無可避免地登上了風雨軍這輛戰車,再也無法跳下來。
  此外,她發覺風雨其實並不是很願意實行無憂穀的那一套王者之道,他對於士林的輕視和純粹利用的態度,使得歐靜感到心寒。風雨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治國之術、統禦之術,逐漸羽翼漸豐的他越來越不需要別人來指點,只需要別人來聽從,如今的無憂穀更多的恐怕是為了體現風雨的禮賢下士和制衡日漸加重影響的李氏家族而存在的吧?
  “小姐,倫玉關到了!”
  車夫的話打斷了歐靜的思緒。
  歐靜看了看車外的景色,終於到倫玉關了。
  這座名城依舊威嚴的矗立在陽光之下,雖然經受了百年的風霜,始終還是那麼的孤傲,那麼的堅韌,那麼的肅然。
  如果當初沒有遇到風雨的話,現在自己會怎樣呢?
  歐靜禁不住想起了這個假設。
  如果沒有風雨的話,也許現在倫玉關還沒有收復;也許現在呼蘭人依舊在神州肆虐;白起雖然無法擺脫失去倫玉關的愧疚,但是將留在無憂穀養傷,甚至有可能在那裏平平靜靜的度過一生;自己也依舊在無憂穀打理著繁瑣的事務,那些士林的學者們也將繼續他們的高談闊論、風花雪月。
  這一切雖然很平淡,但是很安寧。
  但是偏偏這個世界上出現了風雨,他打敗了呼蘭人,神奇的奪回了倫玉關,人們在他天才的軍事才華面前暈眩了、跪倒了。在人們的心目裏,他帶來了未來,帶來了契機,帶來了和平,帶來了美好的生活,帶來了有識之士開創未來、施展才華的舞臺,更帶來了聖龍中興的可能。他是英雄,是神話,是希望。即使是自己,不也一度被他的才華和膽略所迷惑,不惜一切的幫助他嗎?
  然而只有和他相處久了,才會明白在這一切的背後,風雨更將帶來整個天地的變化,以及因為這種變化而引起的更持久的戰爭和更慘烈的殺戮。
  歐靜感到有些疲倦,自己不是適合輔助風雨的人,自己的見解和主張,與擅長謀略、提倡法家、注重權術的風雨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真正對風雨影響巨大的,恐怕還是李中慧吧。
  李中慧才是風雨事業的良伴,兩人有著相近的見解,有著一致的志向,同樣善於權謀,同樣藐視禮法,似乎是上天註定了讓這兩個人走到了一起,來挑戰整個世界一般。
  “歐靜,想不到你又會回來,風侯可是有什麼重大決定?”
  白起爽朗的聲音再次中斷了歐靜的思緒,她望著這個出城相迎的聖龍名將,經過倫玉關的得得失失和人生的起起落落,以及這些日子在城中的操勞,他的兩鬢已經微白,然而卻十分的有精神,更顯得飽經滄桑的成熟。他在重新得到倫玉關之後,是那麼的興奮,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座城市之中。他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他對於整個地形瞭若指掌,他踏過每一個角落,他巡視過每一個崗哨;在這裏他流過血、建過功,無數忠勇的部下在這裏投入了他的麾下,又有眾多的戰士為了保衛這座城池,犧牲在他的眼前。
  可是,如今自己卻要他放棄這座浸透了他無數心血的城池。
  歐靜感到自己張不開這張口。
  “風侯此次是讓你前來傳達棄守倫玉關的命令吧?”
  反而是白起主動提起了這件事情。
  “這……我……”
  歐靜顯得有些慌亂。
  “如今涼州正在大發展期間,千頭萬緒,如果不是風侯決心放棄倫玉關,也不會讓你來。一方面是讓你來說服我,另一方面倫玉關大撤退,有著數不盡的事情要處理,絕對需要你這位元大才女不可,是不是這樣?”
  白起顯得很開朗,這更讓歐靜有些難受。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和你聯名上書給風雨,讓他收回成命。他說過,如果我堅持不同意的話,他可以放棄撤出倫玉關。”
  歐靜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激動地說道。
  “別傻了,撤出倫玉關是一次高瞻遠矚的大決策,現在的倫玉關隨著呼蘭人的撤退已經失去了當初號召天下義士、激勵報國士氣的作用了,對於風雨軍來說,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撤出倫玉關才能集中風雨軍的所有力量,全力經營大西北,才能讓風雨軍立於不敗之地。其實就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上書風侯了。”
  白起的話讓歐靜感到吃驚,同時有著前所未有的疲憊感。的確,自己太感情用事了,既不懂軍事,也不懂謀略,事情往往從人情的角度考慮,在以後的日子裏,恐怕和風雨他們的距離將越來越遠吧。
  “難道……難道倫玉關不是你的心血,你不覺得心疼嗎?”
  不甘心之下,歐靜還是做了最後的努力。
  白起深情地望了一眼這座雄關,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心疼是假的,不過我已經立下了聖龍血誓,風侯便是我效忠的主公。在心疼的同時,我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士為知己者死,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因為沒有遇到一個好的主公鬱鬱而終,我卻遇到了。風侯能夠舍棄倫玉關,足以說明他的雄才大略,堪與古今賢王相媲美,只有在以天下為棋局的雄主眼裏,天下第一險關──倫玉關才會是一個毫不猶豫就可以放棄的棋子,從來只有棋子為棋局服務,又怎麼會有棋局為棋子服務的道理?
  而且,既然能夠跟隨如此明主,我相信用不了多時,這座從我手裏放棄的名關,一定會從我的手裏再次奪回,我一定會回來的!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這樣規模龐大的撤退,勢必會引來各路勢力的虎視眈眈,朝廷也不會什麼也不做的看著風雨軍把力量匯集在一起。這路上……”
  歐靜嘆了一口氣,很疲憊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錦囊,說道:
  “風侯也想到了這件事情,我走時他特地從軍中捎來這個錦囊,讓我交給你。”
  白起急忙拆開一看,不由高興得拍了一下大腿,說道:
  “風侯果然不愧為當代名將,如今我這邊就沒什麼問題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29 08:27
第二十一章 撤出名關

 聖龍歷七五三年十二月十九日,這一天是風雨軍駐倫玉關的青龍軍團撤走的日子。
  雖然只是一個兵團,但由於倫玉關是風雨軍初期崛起的基地,所以還是有許多忠心耿耿的預備役戰士、心甘情願追隨風雨的百姓以及想建功立業的冒險者一起撤離,以至於總人數達到了五十萬之多。
  當然聖龍傳統的重視鄉土之情,使得更多的百姓不願意離開已經紮根的土壤。於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親人揮淚別離的局面,還有一大批父老跪地請求風雨軍不要撤出倫玉關,這一切都令人感到心酸。
  但是不管怎樣,已經定下的行程是不容更改的,青龍兵團和追隨風雨的百姓們踏上了前往涼城的征途,雖然有許多人心裏面對於這片土地有些戀戀不舍,但是更多的人則是朝氣蓬勃、信心十足的準備追隨風雨一起建功立業。[天鷹文學首發;茶樓精品]「白將軍,一路走好,請代下官向風侯問好,謝過當初的解圍之恩。」接手倫玉關的林仁山,為白起送別道。
  「林將軍您自己也要保重,倫玉關是防範呼蘭南侵的一大壁壘,而且也是遷制異心者和策援京城的要津,請務必慎重!」白起也真誠地說道。
  「放心吧,只要有老夫一口氣在,就絕對不容倫玉關有失!」林仁山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當然清楚白起的意思,駐守倫玉關不僅僅是為了防範呼蘭人,更重要的是如今鎮守漁陽、幽州的燕字世家,正因為朝廷的日漸衰弱而蠢蠢欲動,而如果一旦東北有變,如今自己鎮守的倫玉關和上官明鏡鎮守的韓陵,就成了拱衛京城的兩道至關緊要關卡,只要這兩座城池在朝廷手中,燕家鐵騎就無法渡過聖龍河威脅聖京了,可能的叛亂也就被限制在聖龍河以北的區域裏。
  由此可見倫玉關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的得失關系到整個天下形勢的發展。
  可是如今,朝廷為了牽制風雨軍的勢力,只調派了延城的兵力前來鎮守,而將精銳的錦州兵馬留在原地,風雨軍西去又帶走了大批青壯,使得整個倫玉關的城防顯得相對薄弱,自己肩上的責任也就非常沉重。
  「禍起蕭墻啊!」
  如今聖龍帝國就如同一個大火yao桶,隨時都有爆發的危險,各派勢力都擁兵自重,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即使是一向以忠於朝廷的高戰一系、和宣稱捍衛神州的風雨軍也不能例外,由此可見時局的艱辛。
  「哎!」白起和林仁山有些意外彼此居然同時嘆氣,互望一眼之後,啞然失笑,抱拳作別,兩人都清楚,今日一別,天知道日後是友是敵。
  「白將軍,你真的認為朝廷會中途設伏嗎?」路上歐靜對於白起的擔憂依然十分懷疑,她皺眉說道:「風雨軍並沒有反抗朝廷之意啊!」
  「今日沒有,你能保證明日沒有嗎?所謂官逼民反,即使是風侯恐怕也不敢說如果朝廷真要逼緊的話,他絕對不會反抗吧?就算風雨軍真的不造反,但是對於這樣一支完全在朝廷控制之外的軍隊,哪一個上位者會放心?」白起苦笑著說道。
  「可是目前朝廷正在對江南用兵,哪里有多餘的軍隊來伏擊,朝廷就不怕真的把風雨軍逼反嗎?」歐靜還是無法相信在當前的局勢下,朝廷還有心情以「莫須有」的罪名鏟除異己。
  「因為風雨軍現在羽翼未豐,在今年連續打了這麼多次大戰的風雨軍,雖然連戰連捷,但是畢竟『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自身的損失也是非常慘重的,目前還沒有實力有大的動作,如果輕舉妄動的話,雖然會給朝廷帶來大麻煩,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也是自取滅亡,所以如果我們不能擺脫這次伏擊的話,恐怕風侯在短期內也不可能給我們報仇。
  「而且對朝廷來說,這是一次難得的削除風雨軍羽翼的好機會,只要部署的好一點,大可以讓風雨軍抓不到任何一點把柄,風險不大,收獲則是大大削弱了風雨軍、降低了日後可能產生的威脅,你說朝廷會不會賭一把?」
  白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就是政治,即使是同盟的一方,如果有機會還是會不遺餘力地在背後捅刀子,消滅一切潛在的危險。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帶著這麼多的百姓,處境豈不是十分危險?」
  歐靜並不懂軍事,對於權謀也一向很討厭,但是既然白起和風雨這兩位名將都如此的認為,也就自然而然的開始擔心起來。
  「放心吧,風侯在我軍撤離倫玉關的同時,已經調動了秋風軍兵壓錦州,白虎軍接管延城,風侯親自率領近衛軍、赤獅軍和耶律部族的兵馬共八萬大軍前來接應,所以只要我們過了前面的惡鷹峽,就可以和風侯會師了。在前面是一馬平川,而且又已經到達了風雨軍的勢力範圍,不會有什麼大麻煩了。
  「再說了,我剛才講了一大堆,只是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面考慮,朝廷或者其他勢力只是有這個可能,但也並不見得一定會這樣做,畢竟得罪了風雨軍,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白起看見歐靜有些緊張,連忙安慰她道。
  看著歐靜那在陽光下泛著聖潔的面容,白起不由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理想主義者。雖然在治理內政上,她有著十分傑出的能力,但是相形之下,在軍事、權術和政治方面,卻純潔得像一張白紙一樣,僅僅是懷抱著美好的願望和理想,根本無法理解人世問的奸詐和醜陋。
  也許,在無憂穀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可惜卻偏偏踏上了風雨這架時代的戰車,雖然這架戰車駕馭著激情和理想,馳騁在通往榮譽和功名的原野上,是每一個熱血男兒和野心家夢寐以求的好所在,但是唯一不適合的恐怕就是歐靜了。
  「將軍,前鋒已經接近惡鷹峽了,請求指示!」傳令兵的報告,打斷了白起的邐想。
  他抬頭瞭望這座險惡的峽穀,目前這是唯一阻擋在和風雨軍會師道路上的障礙了。
  只要通過這座峽穀,再有十裏遼闊的平原,就是風雨軍的地界。
  風雨正率領著大隊兵馬列陣相迎,一旦兩軍會師,整個風雨軍將重新匯集起來,所擁有的戰鬥力,是任何暗中窺視的勢力所不敢輕舉妄動的。
  但是這座峽穀確實是太險要了。由於風雨軍這半年多來的軍威,導致了如果有人想動手的話,也一定是暗中動手,不敢讓風雨軍抓住半點把柄,這也就決定了這些可能的敵人人數一定不會很多,也絕對不可能從正面攻擊,唯一的辦法就是選擇險要的地形加以突襲。
  而從倫玉關撤回涼城的沿途,地形上最能夠提供如此充足便利的也就只有這裏了,無論是風雨還是白起,都認為如果真的有敵人襲擊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惡鷹峽,因而這裏也就成了風雨軍會師路程中的一道最危險關卡。
  首先,從倫玉關到風雨軍的勢力範圍,除了這座惡鷹峽之外,都是開闊的平原,基本上不可能對擁有五萬戰士和大批預備役青壯的青龍兵團發起攻擊。
  其次,這裏不在風雨軍的勢力範圍之內,這就給予了敵人從容部署的時間,而且也不用擔心被風雨軍事先巡邏和千擾,更不用擔心大批風雨軍的及時救援——為了避免招人非議,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風雨並不準備越過自己的勢力範圍。
  再次,這裏是必經的要道,也不必擔心選錯了埋伏地點,而讓風雨軍從其他地方揚長而去,所以可以安心的集中兵力於此。
  最後,以白起多年的軍事經驗來看,這裏的地形實在是天然的伏擊寶地。
  整個人口就猶如一個葫蘆口,峽穀也是狹長而且難行,整個隊伍一旦進去的話,勢必會因為拉長而變得單薄,敵人只需要數幹精兵,堵住了兩端的出入口,並且占據峽上的險要位置,全軍就有覆沒的危險。
  「傳令下去,前面的隊伍不要急著進去,各派兩個幹人隊攀上兩邊的制高點。如果沒有敵人的痕跡,然後再每一千人為一隊的通過,每隊的距離必須保持五百米。」
  根據風雨在信中的指示,白起作出了上述的安排,這也是防止敵軍埋伏的最好方法,控制了制高點,同時又分散了隊伍進峽谷的危險。即便敵軍接著搶占了制高點,也不過是伏擊了風雨軍的一部分人馬,大多數兵馬仍然是安全的。
  ——唯一的缺點是太浪費時間了。
  可惜當隊伍停下來不久,突然在百姓中起了騷動。
  「為什麼停下?」
  「我們要趕路!」
  「大人求求您了,我孩子現在需要快點治療啊!」
  白起聽著這一浪高過一浪的抗議聲,不由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啟稟大人,今日早餐後有不少百姓出現中毒癥狀,必須治療,但是只有在延城、涼城這樣的地方才能有足夠的醫療條件,所以百姓們發覺隊伍停了下來,就十分激動。」一名副將稟報道。
  「什麼?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白起大為震怒。
  「對不起,是我沒讓他們告訴你的。我看你這些天這麼勞累,而且我以為這些百姓不過是不當心吃了有毒的果實,中毒的人也不是立刻就生命垂危,按照我們這些天的行軍路程,有足夠的時間進入延城,所以就不想驚動你。可是現在真的要停留這麼久嗎?如果耽擱的話,這些百姓就麻煩了。」歐靜內疚得說道。
  白起嘆了一口氣,這還真是讓他頭疼。
  隊伍在危險的前進,這座峽穀對於風雨軍來說,實在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白起有些忐忑,禁不住歐靜憂心的目光,他終於決定更改當初風雨交代的部署,沒有派兵搶占制高點,也沒有拉開隊伍的間距,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擔心。
  如果風雨在的話,他會怎麼做?白起捫心自問道。
  他一定不會改變原先的決定,即使是歐靜的哀求!
  白起很快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在倫玉關失陷的那段日子裏,重傷在身的自己,內心深處充滿著自責和悲痛,如果不是歐靜和無憂穀,恐怕這個世界上早就不存在白起了吧!
  風雨的出現,帶給了自己重新建功立業、為國效力的希望和前景,讓自己終於有了不受束縛發揮才幹的廣闊天地,為此自己感激、欽佩,立下了終生效忠的聖龍血誓:但是也正是這個風雨,帶走了自己生平唯一平淡的時光,帶走了自己對於歐靜隱藏在心中的深深愛慕,帶走了自己原本成為一個平凡人的可能。
  白起實在說不出這樣的變化,自己究竟足喜歡還是不喜歡,究竟是那種金戈鐵馬、馳騁沙場,快意平生的日子,還是那種雲淡風清、佳人相伴、波瀾不驚的年華更適合自己。
  如果是前者,笑飲匈奴血、饑餐胡虜肉,實在是痛快,但是卻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似的;如果是後者,雖然能夠和心儀的佳人朝夕相對,卻又感到十分的不甘心。
  但是白起心中明白,至少有一點是明確的,自己不過是一介武將,真正能夠為歐靜帶來實現治國理想的只有風雨,只有風雨的才華、氣度、謀略、權術和胸襟,才可能給歐靜提供治理國家、實現理想的空間,正如同他給自己帶來了征戰沙場、洗刷恥辱的機會一樣。
  但是風雨會為了歐靜而改變嗎?
  至少這一次不會吧!
  為了幾千名中毒的百姓,卻讓五十萬人馬陷入了危險之中,這種傻事也只有自己會幹得出來——為了不讓歐靜難過和內疚,自己恐怕再大的險也會冒吧!
  也許在風侯看來,這就是標準的婦人之仁!白起苦笑。
  「殺!」在山谷上方響起了震徹雲霄的喊殺聲,大批火球被扔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漫天飛舞的箭矢,以及滾滾而下的巨木和巖石。
  果然來了!白起來不及自責,迅速的大暍道:「不要慌亂,結陣防守,發射求援箭!」
  七支爆發彩色火焰的響箭,破空而出,在藍天下進發出美麗的軌跡。
  這是白起和風雨事先的約定,如果安全的話,風雨軍將不越過界限,以免受人閑話:但是如果遭遇伏擊的話,浩浩蕩蕩的大軍將迅速殺過來,神阻殺神、佛擋滅佛,奔馳救援,以防不測。
  與此同時,白起也發令給自己的部下,雖然他為了不讓歐靜感到難過,而改變了原先的部署,但是依然先派了兩個團的兵力先行通過,守住了山谷的另一端:同時還留了兩個團的兵力把守穀口,所以他並不擔心敵人對自己進行全殲,接下來要做的是迅速整理隊形,避免損失,同時搶占制高點,打擊這幫膽大妄為的傢伙。
  白起沒有料到的是:雖然軍隊在白起的指揮下立刻鎮定了下來,但是百姓卻沒有這麼好的素質,依然抱頭鼠竄,徒勞無用的亂走以及驚慌失措的尖叫,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打亂了白起的軍事部署,使得大批戰士被百姓沖擊得無法立刻整頓隊伍,發揮戰鬥力。
  白起無奈的苦笑,然後將身邊所能夠湊齊的五百多名戰士迅速編排好,親自帶頭,冒著壓頂而來的箭矢、滾木,沖了上去。
  白起大步向前,將手中的寶刀舞得水泄不通,周圍的將士看見主帥如此英勇,也紛紛緊隨其後。
  憑著一口氣,好不容易殺到了半坡,砍殺了一批設伏的蒙面人,白起已經感到氣喘吁吁,無以為繼了,看了看身邊的將士也已經死傷近半。
  這個時候,穀頂上的敵人重新穩住了陣腳,弓箭和石塊紛紛落了下來,精疲力竭的將士一時問死傷嚴重,白起大怒,提著刀向上沖擊了三次,都無奈的被打了下來。
  「將軍,先撤下去吧,弟兄們頂不住了!」一名副將抱住了剛剛拔出了身上的箭矢、草草包紮好正準備再次沖上去的白起。
  白起看了看周圍,由於地形的不利和進攻的倉卒,這一波攻擊看來是註定將以失敗而告終。跟隨白起街上去的五百多名戰士只剩下一百餘人,雖然個個眼中露出堅定的神色、毫不遲疑的願意追隨主帥到底,然而大多都受了傷,疲憊不堪,別說不可能再沖上去,即使沖上去也只能是白白送死,於事無補。
  白起長嘆了一口氣,揮手下令撤退,自己則親自提刀斷後。
  重新退回到谷底的白起看著周圍的軍民死傷慘重,不由焦急萬分,對於自己的魯莽感到深深的懊悔。
  就在這個時候,山谷上方突然響起了喊殺聲,攻下來的箭矢、火把也漸漸稀少了起來,就在白起驚疑不定之際,山頂的四周逐漸亮起了風雨軍的旗幟。
  不多時,漫山遍野都被迎風招展著風雨軍的軍旗,猶如屏風畫裏,獵獵作響。
  一位女將左手持一桿銀槍,右手持一面風雨軍的大旗,英姿颯爽的在山頂朗聲說道:
  「末將蒙璿,奉風侯之命,前來接應青龍兵團和倫玉關的父老鄉親!」
  雖然距離遙遠,但是卻中氣十足,顯示了非凡的內力,讓山谷的每一個將士和百姓都猶如聲在耳側一般的清晰。
  「萬歲!」
  「風侯萬歲!」
  不知道足誰起了頭,一時間劫後餘生的軍民紛紛淚流滿面,叫喊著,歡呼著,向心中的統帥三呼萬歲。
  唯有白起有些奇怪,既然風雨改變計畫,派出了精銳兵馬潛伏到惡鷹峽,為什麼不通知自己,也不早點現身,及時打亂敵人的部署,而是在青龍兵團受到了嚴重的損失之後,方才出面?
  難道……白起打了一個寒顫,不敢也不願意再想下去。
  出了惡鷹峽之後不久,遠處地動山搖,風雨軍的兵馬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奔馳而來,周圍軍旗招展,四周金戈鐵馬,任何人都不得不為之眩目。
  風雨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在近衛軍的拱衛之下,閃電般的疾馳,以致到了近前才突然勒住了馬匹。這千軍萬馬疾如風、靜如松,張弛自如的態勢,在白起這樣的內行人眼裏,自然可以看出風雨軍的素質又有了新的提高,足以進入當今最優秀的軍旅之列了。
  「白將軍久違了,想煞風雨也!」
  風雨人還未來得及蹬離馬鞍,爽朗的聲音就已經先傳了過來,如此熱忱、如此真摯,讓白起先前的顧慮一掃而空,急忙大步向前,叩首而拜道:「白起無能,未遵風侯將令,險些陷風雨軍五十萬軍民於死地,罪該萬死,請風侯責罰!」
  當下把中伏的始末詳細的稟報。
  「是歐靜的一意堅持,罪在歐靜,願一力承擔,請不要責怪白將軍!」與此同時,一旁的歐靜也急忙出來,非常內疚的說道。
  「兩位何罪之有,風雨軍的建立就是為了保國安民,如果對於民眾危難見死不救,要這風雨軍何用?如果兩位還是內心不安的話,就請多多在軍事內政上幫助風雨,一同為百姓創造出一個無憂無慮、豐衣足食的天地來,這也是對這些百姓的最好賠罪!請為了這黎民百姓,萬萬不要因為今日之事,而多加自責。
  「事實上,真正要責怪的是風雨,風雨無能,連累了追隨風雨的鄉親父老,面臨生死危地,實在是慚愧!」
  風雨誠懇的說道,令兩人感動不已,歐靜更是消散了這些日子來的惶然。
  是啊,不管風雨的目的為何,自己不正是在他的幫助下,正在一點一滴的實現自己的治政理想嗎?一旦這些政策深入了人心,即使是風雨也無法輕易更改,自己也就確確實實的為百姓做了好事,這豈不是遠比在無憂穀顧影自憐來得有意義得多嗎?
  與此同時,周圍的將士和百姓,更是將風雨的這番話傳了出去,很快就個個知曉,百姓們紛紛激動不已。幹古以來,在聖龍的統治下,百姓的生活唯有指望明君和賢臣,而如今的風雨恰恰給了他們希望。
  「大哥,我軍已經占領了周圍的幾個縣城,依我說索性殺過去奪回倫玉關、拿下錦州城,看朝廷把我們怎樣!」洛信策馬過來,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個……」風雨看著四周聲勢驚天地的兵馬,和眾志成城的百姓,不由對洛信的建議有些心動,轉首問蒙璿道:「小璿,那些伏兵可曾問得口供?」
  「對不起大哥,這些傢伙紛紛服毒自殺了!」
  蒙璿難為情的說道,在風雨面前的她猶如嬌羞的小女孩,根本就不像殺敵無數、運籌帷幄的巾幗英雄。
  風雨嘆了一口氣,打消了剛才的一時沖動,下令道:「立刻撤出占領的城池,金岑你馬上起草一道表章,向朝廷陳情近日發生的事情。」
  接著,重新蹬上了戰馬,揮動著手中的鞭子,對著四周的將士和百姓大聲宣佈道:「今日是風雨軍重新會師的日子,也是風雨軍凝聚成一股天地間最浩然正氣的時光,從今天起,風雨軍將一如既往的遵循『抵禦外辱,保衛家園:中興神州,揚我國威』的宗旨,為天下百姓打出一個太平盛世來!」
  「萬歲、萬歲、萬萬歲!」
  激動的軍民們撲地山呼,風雨面帶微笑、當仁不讓的接受著。
  他仰望蒼穹,一股豪氣充塞胸間。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無關風月

LV:6 爵士

追蹤
  • 20

    主題

  • 3380

    回文

  • 1

    粉絲

20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