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權臣 作者:沙漠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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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風月 2011-9-29 16:48: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2 1466952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19 10:38
第一零二八章 登岸


    這日韓漠並沒有回府,而是與關少河留在了船上,讓梁校尉喚上了製造戰船的一些主要成員,眾人便在東海鷹號的二樓一處房間內把酒言歡。

    其實這戰船之內的房間構造也是極為講究,在船底下固然有船員的休息處,有倉庫,有儲水庫等等,這二樓卻也有專門的一處廚房,而且有幾處佈置極為雅緻的睡房,在這裡生活,如果不出門,就如同在自家生活一般。

    眾人主要說的便是關於海船的事情,梁校尉對此十分熟悉,娓娓道來,韓漠和關少河都是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詢問幾句。

    韓漠雖然覺得自己這三艘戰船已經可算是威力巨大,但還是向梁校尉請教一番,詢問這世上可有火藥一類的東西。

    在他看來,如果戰船上配上幾門大砲,那真可算是天下無敵了。

    不過如同預料的一樣,當他說出“火藥”二字時,在場眾人包括關少河在內都是一臉茫然,顯然對此毫不了解。

    韓漠看關少河表情,就知道這個時候火藥根本沒有製造出來。

    關少河乃是當今天下貿易網絡最大的關氏貿易行的少東家,但凡世間擁有的貨物,十有**他都會知道,他既然對火藥懵然不知,那就知道證明這世間卻是沒有此物,至少沒有在人們的生活中傳開。

    韓漠穿越之間,在電視上看到那些海上戰船,大都是火砲對發,威力驚人,他來的這個世界後,也曾留意過這方面的東西,只可惜一無所獲,或要在這個時空中根本沒有出現,不過按照正常的歷史事件軌跡來看,火砲也是在明朝時期才進行大規模的正規軍作戰,這個時候沒有出現,也是正常之事。

    他倒有心引領火藥的出現,只不過他對這門技術實在是毫無所知,甚至火藥的配方他也只知道什麼硫磺硝石之類,正要靠自己去研製火藥,絕不現實。

    這一夜飲酒歡談,直到半夜時分才作罷,韓漠和關少河便準備在船上歇上一夜,只是躺下沒有一個時辰,不過丑時時分,韓漠卻在迷迷糊糊之中被關少河叫醒。

    韓漠起了來,關少河已經報導:“五少爺,船回來了!”

    “什麼?”韓漠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喜道:“是冰月他們回來了?”

    關少河點點頭,不過臉色卻有些難看:“貿易行里有人來報,杜姑娘他們是昨夜返回了碼頭,靠岸之後,立刻派人往貿易行報信,貿易行也迅速派人過來禀報我們。”

    韓漠見關少河臉色有些不對,問道:“關兄,是否……出了什麼事情?”

    “五少爺……!”關少河想了想,終於還是道:“這次只有七艘船回來!”

    “七艘船?”韓漠清楚,海上貿易商隊,共有八艘商船,去年倒是有一艘船與倭人對戰損毀,不過早已經修繕,按照正常來說,這次返回的應該依舊是八艘船。

    關少河道:“五少爺,且不說其他,具體什麼事情,少河現在也不是完全清楚。咱們不如現在就過去,看看杜姑娘他們究竟如何。”

    韓漠自然同意,隨便收拾了一番,連夜帶著護衛直往碼頭而去。

    鎮撫軍有八處修造完善的大型碼頭,而商船隊的船隊便是停靠在其中一處碼頭。韓玄齡當初對韓漠的海上貿易還是十分支持的,這處碼頭本來停泊這一艘大型戰艦、兩艘中型戰艦以及四艘小型戰艦,但是為了給商船隊騰出地方,這裡只留下了三艘小型戰艦,有足夠的空間給商船隊往來停泊。

    這處碼頭距離黑水崖倒也不遠,不過半個時辰,韓漠一行人便飛馬馳到,遠遠就藉著月色瞧見了停泊在碼頭的數艘商船,人影晃動,有呼喝聲,甲板上更是人上人下,船上和岸上都滿是人影,顯然已經在卸貨。

    韓漠翻身下馬來,關少河緊隨旁邊,兩人上前去,人們瞧見,頓時便有人大叫道:“咦,那好像是五少爺?”

    “五少爺?五少爺回來了嗎?”

    “差不了,旁邊陪著的不就是關東家嗎?”

    “小四,快去告訴杜老大,就說五少爺來了!”

    叫喊之間,已經有幾名船員迎上來,向韓漠鞠躬道:“五少爺,你回來了?”

    韓漠瞧見中間有一熟面孔,卻是一直跟著杜冰月的大寶,不由笑道:“一直等著你們,你們可算回來了。”瞧見這些船員一個個風塵僕僕,臉上都是疲倦不堪之色,溫言道:“你們都辛苦了,這一路上可還順暢?”

    此言一出,海員們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大寶的眼中甚至顯出悲憤之色。

    韓漠一瞧,心裡一沉,知道事情不妙,皺眉道:“冰月在哪裡?”

    “我在這裡。”一個清脆的聲音乾脆利落地應道,循聲望去,只見自己這一陣子日夜擔心的杜冰月此時正巧生生地站在不遠處。

    她的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一身海上人的打扮。

    穿一條鯊魚皮製成的短皮裙子,一雙美麗的大長腿結實而修長,只以目光去看,似乎就能感受到那小麥色肌膚下的驚人彈性,而緊身的鯊魚皮短裙,更是將她渾圓緊翹的屁股包裹的緊緊地,如同沉甸甸的極具質感的兩片半圓球,組合成一個怒凸的挺圓,充滿了彈性和力量之感。

    她的上身也是穿著皮質的的革甲,束縛了胸前那一對波濤洶湧,那柔韌有力的腰部則是繫著一條很寬的皮帶,皮帶上拴著一把帶鞘彎刀,刀鞘緊貼著她右側飽滿臀部,整個人的身體現場流暢無比,極具海上女子的野性之美,那一頭長發則是隨意飄灑,額頭一條紅色的帶子繫著,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頭性感的母豹,充滿了矯捷和力量之感。

    此時的杜冰月,比之去年大婚之時見到,更是成熟了許多,那本就性感的身體也更是熟透了,充滿了女人的野性之美。

    韓漠心中暗讚:“果然是海上女霸王的樣子。”他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月兒,你可回來了……你帶回來的那瓶葡萄酒我已經嘗過,我很喜歡。”

    杜冰月咬著嘴唇,這頭在海上霸氣十足的母豹子,到了韓漠的面前,卻顯得靦腆無比,似乎變了性子,眼角瞧見兩邊正有不少船員在打量這邊,頓時抬起頭,揮手道:“還不去卸貨,都看什麼?沒見過嗎?”

    那群船員顯然對杜冰月還是十分敬畏,急忙散開。

    韓漠見杜冰月雖然只是這一個動作一句話,卻顯出了幾分魄力,欣然不已,正要說話,卻見得又上前一人,沒有一根頭髮,光禿禿的腦袋雜草不生,“五少爺,你什麼時候回東海的?咱們可是沒有一點消息。”

    韓漠一瞧,卻是灰鬍子,正想說話,猛地瞧見灰鬍子的左肩膀竟然包紮著傷布,而一條左臂,竟然齊肩頭不見,不由大吃一驚,沉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杜冰月臉上顯出冰冷之色,一隻粉拳握起拳頭,冷聲道:“小五哥哥,鬍子叔叔這條臂膀,是島津月久的人砍下的。”

    “島津月久?”韓漠眼眸子頓顯寒意。

    灰鬍子搖頭嘆道:“想不到一群倭匪,如今卻成了大患。”向韓漠道:“五少爺,這次咱們返程之時,又遭受了倭人的偷襲,這條手臂,換了四條倭人的性命,值得!”

    關少河在旁已經道:“五少爺,不如先找個地方歇一歇,杜姑娘和灰鬍子海上顛簸,疲憊不堪​​,咱們找個好地方邊歇邊聊!”

    韓漠心情沉重,微微頷首,關少河又道:“離這裡不遠有一個漁村,住著幾乎打漁人家,咱們過去,花些銀子,讓他們做幾道菜,邊吃邊說。這邊的事情,貿易行自有人處理,讓大夥兒卸了貨,都好好歇息一陣子。”

    關氏貿易行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有不少人趕來,按照以前的規矩,海員們將貨物卸下堆在海邊,由關氏貿易行的負責清點貨物,登記在冊,雙方核對之後,再由關氏貿易行的車隊來將貨物運走,關少河和灰鬍子自然都是先去交代一番,杜冰月則是跟著韓漠在海邊等候片刻。

    韓漠知道杜冰月不久前剛剛喪父,如今又遭受一次重大打擊,心中憐愛之意大起,瞧見杜冰月額頭有著汗珠子,當下取出自己的手絹,為杜冰月將額頭的汗水擦拭,動作溫柔,小心翼翼,杜冰月雖然野性十足,但是在韓漠面前,還是帶著幾分羞澀,搶過手絹,自己擦拭了幾下,這才問道:“小五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你如今正在魏國打仗嗎?”

    韓漠淡淡一笑,抬頭望著天上明月,道:“小五哥哥聽說月兒這邊遇到了麻煩,所以……心裡著急,到這邊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冰月黯然不語,半晌過後,她才緩緩抬起頭,俏臉上滿是堅定之色,那雙美麗的眼睛盯著韓漠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小五哥哥,你放心,我杜冰月絕不會讓這條海路被斷!”

    韓漠欣慰點頭,他知道杜冰月心中不好受,想要勸慰,但是害怕提到杜島主又會勾起杜冰月的傷心事,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

    杜冰月見韓漠不語,眼眸子中劃過黯然之色,“小五哥哥,你現在與我在一起,便沒有話能和我說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19 21:11
第一零二九章 島津月久之戰書


    韓漠聽她這般說,心中憐愛之意更甚,上前去,也管不得那邊人來人往,抓住了杜冰月的手兒,柔聲道:“小五哥哥怎地會沒有話與月兒說?小五哥哥心裡有許多許多話要和你說,可是就因為話太多,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

    杜冰月聞言,眼中這才露出一絲欣喜之色,見韓漠溫柔似水地看著自己,情不自禁地垂下螓首,輕聲道:“小五哥哥,月兒……月兒也有許多話要與你說。”

    “那等回頭咱們兩個好好做下來聊天。”韓漠大手有力地握著杜冰月的手:“我要聽月兒在海上的故事,聽你在南洋的故事,還要聽你是如何將倭人打的落花流水。”

    “落花流水嗎?”杜冰月苦笑道:“小五哥哥,月兒這次給你丟臉了,沒能打敗他們……但是你放心,月兒不會這麼認輸,下次一定會將那幫王八蛋全都打進海底餵魚。”

    韓漠哈哈笑道:“好,到時候我就看看,月兒是如何將那群矮子扔進海裡。”隨即搖搖頭,嘆道:“只怕不成。”

    杜冰月眨了眨眼睛,奇道:“怎麼了?為何不成?”

    韓漠道:“我聽說那群矮子比禽獸還不如,卑鄙無恥,就只怕海裡的鯊魚也不願意吃他們那身臭肉。”

    杜冰月聞言,扑哧一笑,只覺得壓抑的心情頓時輕鬆許多。

    那邊關少河和灰鬍子安排好屬下,便即回來,杜冰月見他二人過來,急忙掙開了韓漠的手,她心中倒是願意讓韓漠一直將自己的手握下去,那種安全感讓她心中十分踏實,但是她性子隨開放,卻也不好在別人面前被韓漠牽著手。

    當下一行人在二十名御林衛的簇擁下,由關少河帶領,飛馳不過片刻,竟果然到了靠近海邊的一處小漁村。

    這村子四周有不少芭蕉樹,一片芭蕉樹叢中,則是坐落著七八戶人家,家家門前都用繩子串著一排排魚乾,想來是在外面晾曬。

    明月當空,離黎明尚有一段時間,進了村子,叫醒了一戶人家,驚得漁民慌亂不已,瞧見灰鬍子和杜冰月一身海盜式的打扮,還以為是海盜半夜上岸打劫,只是見韓漠和關少河都是清雅俊朗,而且關少河上去解釋一番,又給了一錠銀子,這才息了漁民的恐慌。

    幾人也不進屋,就在芭蕉林裡坐著,只吩咐漁民做些食物過來,這東海人俱都淳樸,熱情好客,見這群人不是海盜,而且又給了銀子,自然是去張羅。

    芭蕉林中倒是涼爽的很,月色之下,樹影婆娑。

    “聽說這次只回來七艘船?”韓漠開門見山,​​他自然要問清楚這次究竟出了什麼狀況:“還有一艘船往哪裡去了?”

    灰鬍子剩下的一條手臂握著拳頭,恨聲道:“五少爺,咱們沒用,那條船……那條船還有七十三位弟兄,再也回不來了!”

    韓漠神情嚴峻,道:“鬍子大叔,此事怪不得你。咱們的船,難道……!”

    灰鬍子嘆道:“說起來,這都怪我。”他猛地抬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冰月已經多次提醒,可是……可是我都沒放在心上。”

    杜冰月苦笑道:“鬍子大叔,你不必自責。這是倭人太過狡猾,咱們……咱們下次是不會讓他們找到這樣的機會。”

    關少河問道:“杜姑娘,倒地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日我收到你們的飛鴿傳信,說是十日內便能趕回,這已經進入了我們大燕國的海域之內,按理說已經遠離了南洋,難不成倭人竟然是在咱們大燕海域之內動手?”

    灰鬍子點點頭,嘆道:“正是因為進了自家大海,以為倭人不會偷襲,所以我們放鬆了警惕。冰月對我們說過,倭人狡詐,那島津月久極其狡猾,咱們必須要時刻提防,島津月久為了減少損失,未必會輕易動手,一定會等待時機。開始兩日,我們還放在心上,只是後來見島津月久遲遲沒有動作,便以為倭人絕不會跟來,而且進了東海海域,便以為倭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來,所以包括我灰鬍子在內,大傢伙兒都是放鬆了警惕。那天我一時糊塗,還叫了一群弟兄在船上賭錢……半夜聽到動靜,才知道倭人前來偷襲,倭人甚至派了一群水鬼偷偷潛水靠近,準備鑿沉我們的商船,幸虧冰月及時發現,咱們這才驚覺,而倭人這一次竟然有十幾艘船跟了來……咱們邊打邊撤,雖然憑藉對大海路線的熟悉撤了回來,但還是有一條船被他們打沉……一船貨物還有近百名弟兄……! ”說到這裡,又是狠很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一臉的懊惱。

    關少河奇道:“島津月久哪裡來的那麼多船?他們不是只有三四條破船嗎?”

    杜冰月握著粉拳道:“小五哥哥,島津月久比他那賊叔叔要厲害的多。咱們在打鬥中,也抓了兩名倭匪,從他們口中,倒是知道了不少事情。”

    韓漠奇道:“月兒,難道你已經懂得倭人的語言?”

    “才不是呢。”杜冰月搖頭道:“他們嘰里呱啦地話,我們可聽不懂,只是這次回來,恰好有幾名南洋的商人想過來開開眼界,我們不好拒絕,就帶他們過來了。南洋人從前也和倭人做過貿易,只是後來倭之丸國諸侯四起,群魔亂舞,南洋便不敢再與倭人交易。那南洋有不少商人懂的倭語,所以審問俘虜之時,南洋商人幫著轉話,對島津月久的事兒倒是知道了個大概。”

    “杜姑娘,島津月久回到倭之丸國,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關少河輕聲問道:“不到一年時間,他能糾集十幾艘船捲土重來,定時發生了不小的事情。”

    杜冰月點頭道:“不錯,確實發生了大事。這島津一族本事倭之丸國的一方大名,據說地盤不小,但是與一個叫做山名宗盛的大名發生了戰爭,最後兵敗亡國,逃到了海上流竄……杜姑娘所殺的島津犬九郎,便是島津一族的大名。島津犬九郎一死,島津月久控制了倭匪,帶著三艘船和那五六百人返回了本國。說起來這島津月久比他的叔叔要厲害,回到本國,偷偷摸摸地帶了一群人回到自己的老城,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混進去,竟然刺殺了山名宗盛,而且據說屠殺了山名宗盛一門上百口,山名族的部下見狀,一哄而散,而且不少人還投奔到島津月久的部下,只用了四個月時間,島津月久便收復了島津家的所有失地,成了島津家的大名……!”

    關少河顯然對倭之丸的這種政治狀況十分不了解,張了張嘴,奇道:“只靠幾百人就擊敗了對手?那山名宗盛死了,他的部下就那般容易投降了?”

    灰鬍子插言道:“其實已開始我也不相信,不過看那俘虜樣子,似乎不假,後來又經過一番詢問,我們才知道,倭之丸國土不大,但是諸侯極多,他們的諸侯稱作大名,小小的倭之丸,竟然有五六十位大名,占得一畝三分地,手底下有千兒八百人,就可以字稱為大名,雄霸一地。”

    “土匪窩而已。”韓漠淡淡笑道。

    “不錯,就是一大幫子土匪在互相爭地盤,今天你占我的,明天他佔你的,後天我又將他的佔了,混亂不堪。”灰鬍子道:“他們打起仗來,比不得我們動輒萬人十萬人,有時候不過是三五百人對陣而已,咱們一場仗有時候好幾年才能打完,他們快的話,一兩日便能分出勝負,所以島津月久幾個月就能複國,咱們還真不能不信。”

    關少河皺眉道:“他復國之後,便將矛頭又指向了南洋?”

    “倭之丸本土貧瘠,困苦不堪,島津月久所佔領地,更是貧瘠無比。”杜冰月道:“他想要在倭之丸繼續擴張領地,就必須要有大量的錢糧,他自己的領地錢糧匱乏,只能將手向外伸出來。南洋與咱們的貿易熱火朝天,島津月久看著眼紅,便打咱們的主意……!”說到這裡,杜冰月從腰間的皮帶上取出了一封書信,遞給韓漠,“小五哥哥,這是他們亂戰之時,他們射過來的書信,我讓南洋商人翻譯出來,這上面便是島津月久的話。”

    韓漠接過書信,打開來看,眉頭先是皺起,隨即嘴角泛起不屑之笑,將書信遞給身邊的關少河,冷笑道:“這島津月久還真是敢開口啊。他讓咱們每趟來回,交給他們一半的貨物,如此才會讓我們繼續與南洋貿易,否則不但不允許我們繼續在海上貿易,而且他還以武力知會南洋諸國,若是南洋諸國再敢與我們貿易,他們便發兵攻打。”

    關少河也是顯出輕蔑的笑容:“彈丸之地,口氣倒是大的很。往來一趟的貨物,交出一半給他,他倒是真敢想!”

    灰鬍子道:“戰俘還說,島津月久不但自己行動,還以利益勾結了數位倭之丸大名,更是說服了不少海盜,這群人都有海船水兵,他們聯合在一起,為了吞下這塊大蛋糕,集結在一起,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們的要求,那麼他們不但要封鎖海路,而且還準備揮軍進攻南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0 22:24
第一零三零章 海浪下的柔情蜜意


    韓漠皺眉道:“倭人咄咄逼人,南洋人難道就任由倭人為非作歹?這南洋也有十幾個國家,若是聯合起來,未必不能抵擋倭人。”

    杜冰月搖頭道:“小五哥哥,你不明白,這南洋雖然有十七個國家,但是有些國家僅僅只有我們一縣大小,根本沒有什麼實力。那菊桑國在南洋算是極大的國家,但是全國人口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十萬人而已。他們喜歡貿易,但是國力太過孱弱,根本組建不出一支擁有強大戰鬥力的水軍,非但如此,在我們與他們開展貿易之前,這十幾個小國還時不時地互相內耗,為了海域相互攻伐,不少國家曾經海域倭匪暗中勾結打擊他國,也難以形成凝聚力。雖然咱們去後,讓那些國家的關係有所緩和,但是……世代恩怨,也不是說沒就沒的。”

    灰鬍子點頭道:“以前不過是一群海上倭匪前去打劫,南洋人固然互有矛盾,那倭匪卻也是內部相爭,誰也吞不下誰。但是如果那些俘虜所說是真,島津月久真的說服了一眾倭匪,而且拉攏其他大名集結水軍,南洋人只怕真的不是敵手……南洋若是陷入戰亂,咱們就算能夠打通海路,卻也不能繼續與南洋人做生意了。”

    “倭人諸侯混戰,就是那些田間地頭的老百姓也都隨時上戰場爭殺,整個倭之丸國如同修羅地獄,從那裡出來的倭人,都是善戰之匪,而南洋人固然有衝突,但是還真是極少發生大規模戰爭,國民安和,論起戰鬥本領,他們絕非倭人之敵。”杜冰月柳眉緊蹙:“如果島津月久真的對南洋發起戰爭,不但南洋人會陷入險境,咱們設在南洋諸國的十幾家貿易行,也必然會遭受牽連。”

    關少河看著韓漠,肅然道:“五少爺,看來事情真的很嚴重。這島津月久既然連這樣的戰書都下了,看樣子還真不是危言聳聽。”

    韓漠沉吟片刻,終於道:“海上貿易,於國於民,都是大事,豈能讓小小倭匪斷了我們的生意。”向關少河道:“關兄,這次再要出海,只需準備三船的貨物。”

    關少河眼睛一亮,明白韓漠意思,點頭道:“五少爺放心,三船貨物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上船​​。”

    韓漠向杜冰月和灰鬍子道:“月兒,鬍子大叔,告訴弟兄們,二十日後,咱們就準備登船起航,這一次……由我親自帶隊!”

    杜冰月驚道:“小五哥哥,你……你不能去,那些倭人殘忍卑鄙,你若有閃失……那不成!”

    灰鬍子也道:“五少爺,你不必親自去冒險。咱們的三艘戰船不是已經竣工了嗎?這次有三艘戰船護航,咱們要打倭人一個落花流水。”

    韓漠搖頭笑道:“咱們與倭人交手,目的並非是要取得一場胜仗。”

    杜冰月三人一愣,面面相覷,不知道韓漠此言何意。

    “打敗他們,其實也算不得太難的事情。”韓漠摸著下巴道:“但是如果僅僅是打敗他們,卻遠遠不夠。這群倭人窮凶惡極,就算這一次擊退他們,也難保他們下一次不會捲土重來。咱們既然要打,就要打得他們畏懼到骨子裡,打到他們再也不敢對南洋再有任何非分之想。那島津月久既然囂張跋扈,我倒想會一會這位在倭之丸國風雲一時的人物。”

    見杜冰月眼中兀自有擔憂之色,韓漠已經笑道:“月兒,鬍子大叔,你們這兩日隨著關兄去看看咱們已經竣工的戰船,等你們見過之後,就不會有如此擔心了。”

    灰鬍子笑道:“五少爺既然這樣說,那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他看了杜冰月一眼,道:“冰月,這一次有五少爺親自出馬,必能取下島津月久的首級,杜島主的仇,咱們一定能夠得報……!”

    杜冰月神色黯然,垂下螓首,灰鬍子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勾起了杜冰月的傷心事,“啪”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尷尬道:“冰月,我……我胡言亂語,你……你別難過!”

    杜冰月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向韓漠輕聲道:“小五哥哥,你們說話,我……我自己走一走……!”也不多說,抬步離開。

    韓漠見她離開,知她心中難受,本想讓她獨自靜一靜,忽聽得馬嘶聲,急忙起身來,恰好漁家此時正笑呵呵地送來飯菜,韓漠向關少河二人道:“你們先吃著喝著,我去看看。”也不多說,急忙追出去,卻見杜冰月已經騎馬離開,兀自瞧見她颯爽的身影,韓漠急忙翻身上了絕影馬,拍馬跟了上去。

    杜冰月縱馬飛馳,也不知奔出多遠,在月光下如同射出的箭矢一般迅速,韓漠拍馬跟在後面,終是到得一處人跡罕至的海灘邊上,杜冰月才翻身下馬來,走到海邊,坐在了沙灘上,聽著海潮聲,那海水輕浪打過來,濺在她的的身上,她望著月光下的大海,海浪粼粼,只聽得那此起彼伏海浪聲,心中卻是極是酸楚。

    她自小到大與杜島主父女相依為命,如今父親離去,已是孤寂一人,腦中浮現出與杜島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難過無比。

    韓漠輕步走到她身邊,也不管沙灘上潮濕一片,挨著她在她身邊坐下,轉頭看她,月光之下,那美麗的俏臉已沒有那股統帥群豪的英氣,只是帶著淡淡憂傷,楚楚可憐。

    “月兒,杜島主若是知道你如此,一定走的不安心。”韓漠聲音輕柔:“他一定希望你快快樂樂地過好每一天。”

    杜冰月轉過頭來,看著韓漠,“小五哥哥,你說月兒是不是很沒用?月兒連爹爹都保護不了,而且還將你交給我的事情辦的一塌糊塗,被倭匪欺負成這個樣子,還……還沉了一艘船,損失了許多貨物,我……我不知道怎樣向你交代!”

    韓漠溫柔一笑,道:“月兒,你知道船隊沒有按時回來,小五哥哥心中一直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小五哥哥在想,只要你能夠安全回來,哪怕所有的貨物都被倭人搶了去,我也不會有絲毫的在乎。”韓漠平靜道:“便是八船黃金,也比不得月兒一個人重要。”

    杜冰月眼眸子劃過欣喜之色,隨即俏臉上一紅,低下螓首,很快又抬起頭,幽幽嘆道:“小五哥哥,爹爹去了,如今只有月兒一個人……月兒一定要將島津月久的首級砍下來,用來祭奠爹爹的在天之靈!”

    “月兒不是一個人。”韓漠伸出手,握住了杜冰月的手兒:“月兒還有小五哥哥,你放心,以後小五哥哥會好好照顧你,絕不會讓人欺負你。島津月久的人頭,小五哥哥也答應你,一定讓你親自砍下來!”

    杜冰月聽了這句話,俏臉上的紅暈更是濃郁,她在海上與倭人相鬥時,殺人眼也不眨,可是此時韓漠握著她那殺過無數倭人的小手,她卻是不敢動一下,似乎輕輕一動,握著自己小手的那隻大手便要飛走。

    海浪拍打而來,濺在二人的身上,二人的身上被海水淋濕,卻都沒有動一下。

    韓漠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耳邊聽著海浪之聲,又握著佳人小手,只覺得十分的愜意。

    片刻之後,杜冰月終於轉過頭來,鼓起勇氣道:“小五哥哥,月兒……月兒想問你一句話,你……你願不願意回答我?”韓漠看她俏臉有幾分羞澀,但是一雙美麗的眼睛還是很有勇氣地看著自己,月光之下,那張美麗的臉上卻帶著幾分海上人的野性。

    韓漠笑道:“月兒想問什麼?”

    杜冰月咬著嘴唇,想了想,終於露出堅定之色,十分清晰地問道:“小五哥哥,你喜不喜歡月兒?”

    韓漠一怔。

    他倒想不到杜冰月問話竟然是如此直接,只是這話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可否認,韓漠對杜冰月自然是有極大好感的,她行事乾脆利落,沒有內地女子的扭扭捏捏,更有著海上人的熱情豪邁,韓漠對於這樣的個性,還是十分欣賞的。

    只是他卻也明白,杜冰月鼓足勇氣問這句話,自然不是那種平常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他雖然心底里十分欣賞杜冰月,也十分有好感,但相處的時間極短,到底有沒有男女那種喜愛,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

    見韓漠沒有立刻回答,杜冰月神色頓時黯然下去,低下螓首。

    韓漠憐愛之意大起,如今杜冰月舉目無親,自己若是不好好照顧她,她便再也沒有依靠,將她的小手放到嘴邊,柔柔地吻了一下,另一隻手伸過去,挑起杜冰月的下巴,凝視著她美麗的臉孔,輕柔一笑,道:“傻丫頭,小五哥哥還沒說話,你怎地就這副模樣?難道你覺得小五哥哥不喜歡你?”

    杜冰月眨了眨眼睛,聽出韓漠話中意思,露出笑容來,也不忸怩,道:“小五哥哥,月兒在仙人島見到你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可是……可是月儿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只要能夠跟在小五哥哥身邊,能夠為小五哥哥做事,月兒心裡就很開心!”

    韓漠心中感動,輕輕搖頭:“不要胡說。”湊上前去,在杜冰月的那豐潤的香唇上輕輕一吻,杜冰月身上那股子幽香便鑽入他鼻中。

    他正要分開四唇,卻不防杜冰月猛地將他推到在沙灘上,壓在他的身上,激情似火地咬住了他的嘴巴,一時間,韓漠只感到杜冰月革甲下那一對爆.乳擠壓在自己胸口,堅挺無比,飽滿彈性,心中驚叫:“海上姑娘都這般火熱嗎?月兒,你矜持一些!”但是他心中叫喊,嘴巴卻被杜冰月的香唇緊緊堵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一陣海浪捲過來,包在二人的身上,那海浪之下,激情如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0 22:25
第一零三一章 水火交融


    杜冰月自小到大都是習練武藝,而且經受著海風的吹拂,陽光的照射,她的肌膚算不得細膩,甚至沒有半絲白皙,但是這小麥色的肌膚卻是如同最上等的緞子一樣,光滑膩手,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有著結實的線條,那皮膚下蘊含的力量與彈性,絕非一般女子可比。

    韓漠所經女子之中,豔雪姬固然也是習武出身,但是豔雪姬的身材保養的極佳,皮膚細膩光潔,與杜冰月身體所蘊含的野性之美截然不同。

    她的兩條腿渾圓而結實,腿上的肌肉甚至有一絲油亮之感,在海浪的沖刷下,美腿之上已是水漉漉一片。

    感受著杜冰月結實的身體壓在身上,姑娘家全無接吻經驗,只是很生澀地咬著韓漠的嘴唇,兩隻手則是緊張地抓著韓漠的雙臂。

    與韓漠身體接觸的一剎那,杜冰月的腦子便是空蕩蕩的一片,她只知道在自己的身下是自己的小五哥哥,是自己心中最喜歡的人,在她頭腦一片火熱之際,她腦海中竟是出現一個極奇怪的想法,只想著自己的身體能夠融入到小五哥哥的身體裡去。

    海上人不似陸上少女那般扭扭妮妮,她自幼接觸的都是灑脫不羈的海上人,自由自在,連皇帝都難以管著,養成的就是敢愛敢恨的性情。

    小五哥哥既然說喜歡自己,那麼在一起自然沒有什麼不可以。

    韓漠雖然被海水打在身上,但是身上卻是火熱,特別是杜冰月的身體,線條流暢,前凸後翹,就如同烈火一般,正在熊熊燃燒他的身體。

    韓漠並非初哥,但這個時候也不知如何是好,就這般與杜冰月發生浪漫之事,似乎有些不妥,可是推開她,似乎又不忍,只能閉上眼睛,心中暗想:“我若是推開,月兒心裡一定以為我不喜歡她,她心裡一定很難過,我堂堂一個大男人,怎能讓一個姑娘家傷心?不錯,為了讓月兒歡樂,我就默默承受著一切吧!”

    情不自禁之中,他的兩隻手緩緩摸下去,搭在了杜冰月的翹臀之上,雙手剛剛摸上那兩片結實豐滿的翹臀,杜冰月的身體陡然間一陣痙攣,姑娘終於將唇分開,臉上滿是酡紅,星眼朦朧,瞧見韓漠的嘴上滿是自己的口水,小五哥哥一雙眼睛閉著,似乎是在默默承受,頓時羞急無比,她方才一時情動,此時回過神來,亦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想要從韓漠身上離開,可是韓漠卻已經完全做好承受的準備,雙手竟是抓住了她的豐滿翹臀,甚至已經很有節奏地揉捏起來。

    杜冰月咬著牙,被韓漠揉捏臀部,感覺身上一陣酥軟,想起身卻已經是不能,軟綿綿地重新趴在韓漠的身上,雙眸也情不自禁閉起,香唇輕啟,發著輕微的輕吟聲,似乎想要壓抑自己的呻吟,可是這樣的感覺卻又情不自禁。

    杜冰月自己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反應竟然是如此的劇烈,他酥軟無力地趴在韓漠身上,僅僅是被揉捏著臀部,就已經感覺自己的身上火熱無比,春水已經混合著海水在雙腿間流淌,泊泊潤濕了她飽滿柔腴的臀.瓣。

    不知不覺中,杜冰月的手已經探進了韓漠的衣襟之中,在韓漠還在感受著她臀部驚人的緊俏和彈性之時,姑娘已經悄無聲息地解開了小五哥哥的衣衫,裸露除了古銅色的結實胸膛,姑娘的手在小五哥哥結實而光滑的胸膛上輕輕撫摸著,猛地感覺到自己的鯊魚皮短裙被解開,小五哥哥甚至抬起一隻腳,用腳趾頭將那條結實無比的鯊魚皮短裙輕輕褪下去,裡面便是一條黑色的底.褲。

    姑娘的心跳的厲害,情不自禁地輕喚一聲:“小五哥……哥哥……!”她還沒說完,小五哥哥的嘴巴已經湊上來,重新吻住了她的香唇。

    姑娘熱烈地回應著,將小五哥哥的外衫褪下,翹臀坐在了小五哥哥的雙腿之上,環抱著小五哥哥的脖子,貪婪地熱吻。

    很快,姑娘就感覺到自己胸前一涼,自己的鯊魚皮革甲也被小五哥哥解開退下,只留下了裡面的貼身小衣,而小五哥哥十分溫柔地又將小衣清褪下,那一對豐滿的兔子彈跳而出,完全顯露在小五哥哥的面前。

    杜冰月閉上眼睛,她很快就感覺自己臀.縫之間有一堅硬之物頂在其中,她是海上人出身,身邊多的是粗俗的漢子,平日里也少不得互相笑罵,自然清楚那是何物,一顆心怦怦直跳,急於從嗓子裡跳出來,她的觸覺極其靈敏,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灼熱和堅硬,不知為何,她只感覺自己的胸部漲得難受,那兩點嫣紅兒更似乎是想要破土而出的嫩芽兒,拼了命的往前挺起,而小五哥哥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雙手已經攀上那裡,更是很有技巧性地用手指頭撩撥那兩點嫣紅,手法熟練,純熟自然反應。

    小五哥哥本來還想矜持一些,但是面對這樣的性感身體,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狀態,用過無數次的手段在小五哥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十分優雅地開始運用。

    可是從未​​經過此事的姑娘哪裡經得起如此老練的撩拔,櫻唇之中已經情不自禁地發出勾魂的呻吟,身體也是請不自動地扭起來,帶動香.臀扭動,擠壓著小五哥哥的小將軍。

    海水一浪又一浪地打過來,二人全身上下都被海水浸透,便是杜冰月那一頭秀發,也已經被海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已經看不出是海水還是緊張的汗水。

    似乎在也經受不住,杜冰月睜大眼睛,看著小五哥哥似乎很有些激動地揉捏著自己胸部,口中輕吟道:“小……小五哥哥,月兒……月兒很難受……!”她也不等小五哥哥說話,竟是自己伸手將黑色底.褲褪下,很野性地握住了那灼熱堅挺,手兒微微顫抖,但還是引導著它到了濕潤不堪之地,星眸看了小五哥哥一眼,終是一咬牙,閉上眼睛,緩緩做下去,那堅挺也便一寸寸擠進了那溫潤之地,伴隨著姑娘的一聲銷魂輕吟,她的身體已經將那堅挺緊緊鎖著、極其緊湊地包裹住,那突然而至的痛楚和隨之而來的歡愉,以一種極其異樣的感覺充實著她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她一時間不敢動彈,而小五哥哥卻已經扶住她的腰肢,十分溫柔十分緩慢地開始在那緊湊潤濕之處緩緩進出,帶來的便是姑娘那一聲比一聲勾魂的呻吟。

    二人此時也根本顧不得這是在海灘之上,更不想會有人突然而至,黎明曙光未至,月光依然皎潔,海浪依舊澎湃有聲,而杜冰月經過一陣適應之後,已經能夠開始主動扭動腰肢,在小五哥哥身上索取著它盼望許久的歡樂。

    海浪的澎湃之聲,無法掩蓋杜冰月越來越狂野也越來越大聲的嬌.吟,對於海上人來說,愛便是愛,恨便是恨,從不需要遮遮掩掩,當歡樂之時,盡情歡樂地呻吟,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只是杜冰月沒有想到,她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勾魂呻吟,卻是讓小五哥哥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在小五哥哥先前的歡樂史中,那些女子即便是在歡樂的巔峰,也無一不保持著壓抑的矜持,便是豔雪姬那樣的女子,也保留著幾分壓抑,反倒是杜冰月毫無顧忌,那勾魂的呻吟鑽入小五哥哥的耳中,讓小五哥哥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見到姑娘胸前一對豐滿不甘寂寞地上下彈跳著,小五哥哥忍不住伸手握著那對豐滿,讓它們變換成各種形狀。

    小五哥哥這個時候才知​​道革甲下的這一對酥胸是何等的豐滿彈手,也只有這個時候,小五哥哥才知道月兒的呻吟聲竟是如此的銷魂,讓人永不能忘。

    姑娘的大腿結實而有力,騎坐在小五哥哥的身上,腰肢卻是結實而柔軟,柔軟的可以作出各種各樣的動作,結實的可以始終不停地上下起落,而那豐滿渾圓的臀部也隨著身體的起伏而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那結實彈性的翹臀也蕩起一陣陣臀浪,二人都在海浪中陷入了無比的歡愉之中。

    那海浪就似乎也帶著羞澀,拼命拍打過來,想要遮掩他們的歡狂,以免被天上那一彎明月窺見。

    月色下的海浪一潮又一潮,而姑娘和小五哥哥也似乎是為了配合海浪的節奏,一起一伏,來來往往,就在這沙灘上,你來我往,似乎也要永不停歇。

    當姑娘軟綿無力之時,小五哥哥便會翻身而上,佔據主動,聽著耳邊銷魂呻吟,然後對著身下的尤物發起一輪又一輪衝擊,那呻吟似乎加強了小五哥哥的征服欲,他的衝擊有力而快速,姑娘的手緊緊抓在小五哥哥的手臂上,甚至抓出了條條血痕。

    當二人虛脫般地相擁躺在沙灘上任由海浪沖刷身體之時,黎明的曙光已經悄無聲息中灑射在天地之間,而海上女霸王則是乖巧地將螓首靠在小五哥哥的胸膛,那一雙結實修長的大長腿則是盤在小五哥哥的身上,聲音中充滿了無限的喜悅:“小五哥哥,月兒……是你的人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1 19:09
第一零三二章 黒木顯


    二人在沙灘上感受著海浪的衝擊,杜冰月的俏臉上滿是滿足之色。

    韓漠輕輕撫摸著杜冰月的秀發,不知過了多久,一輪紅日自東方海岸線升起,杜冰月這才驚醒過來,“哎呀”叫了一聲,此時二人依然是赤裸地躺在沙灘上,若是此時有人過​​來,定能發現。

    她正要起身穿上衣裳,卻瞧見了韓漠手臂上的抓痕​​,臉上一紅,伸手輕輕摸了摸,有些著急道:“小五哥哥,你……你這裡……這裡痛嗎?”

    韓漠搖搖頭,笑道:“沒事,這是月兒給小五哥哥留下的記號,小五哥哥帶著就是。”

    杜冰月頗是羞澀,輕聲道:“小五哥哥,對不起,我這就給你敷藥。”起身來,便去找尋自己的皮衣,那裡面自然是帶著傷藥。

    她站起身來,黎明曙光之下,身體曲線優美至極,在那黎明光芒下,皮膚如同緞子般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韓漠一時間卻是看得有些發痴。

    杜冰月找到皮衣,也來不及穿衣裳,先為韓漠小心翼翼在抓痕處敷上了一些金瘡藥,這才道:“小五哥哥,這金瘡藥治傷極佳,過幾日就會痊癒,不會……不會留下傷痕。”說到這裡,見到小五哥哥一雙眼睛在自己胸前打量著,臉上一紅,急忙跑過去穿衣裳。

    韓漠也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迎著晨風,深深地吸了口氣,走過去從後面抱住杜冰月,柔聲道:“月兒,以後你有小五哥哥,什麼都不要怕。小五哥哥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杜冰月閉著眼睛,靠在韓漠的懷中,滿是幸福之色,隨即輕聲道:“小五哥哥,月兒……月兒有一個請求,你……你答應月兒好不好? ”

    韓漠笑道:“什麼要求?只要小五哥哥能辦到,一定會幫你。”

    杜冰月轉過身來,凝視著韓漠的眼睛,輕聲道:“小五哥哥,海上人因為你,這兩年剛剛過上好日子,每個人的心裡都在感激你。大家知道,如果不是你,咱們還要過著每天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海上人也是人,沒有人真的願意打打殺殺,都只是被生活所迫,如今能夠為小五哥哥辦事,而且衣食無憂,這是大家都希望過上的日子。”

    韓漠點頭道:“小五哥哥也希望大家過著這樣的日子。”

    杜冰月緩緩道:“這條海路,絕不能斷。爹爹臨去之前,將大夥兒都交到了我的手裡,而且囑咐過我,咱們如今既然跟著小五哥哥,便再也不能回到當初的路上去……月兒一定要帶著大家保住這條路,讓大家好好活下去。”她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韓漠的臉龐,輕聲道:“月兒的心會一直在小五哥哥身上,但是月兒卻不能時刻陪在小五哥哥身邊,月兒要帶著海上人活下去……!”

    韓漠握著杜冰月的手,含笑道:“月兒是擔心小五哥哥會將你關在深門大院之中,像那些小媳婦一樣,呆在屋裡繡畫縫衣裳?”

    杜冰月俏臉一紅,垂下螓首。

    “月兒,小五哥哥很早就說過,你無拘無束,不同陸上女子,你是海上的女霸王,是在海上飛翔的鷹,小五哥哥怎會將你這只自由自在的鷹關在深門大院之中?”韓漠柔聲道:“你就是你,你天生就是或在大海上的姑娘,小五哥哥不會約束你,只會在後面幫助你,月兒要帶著大家過好日子,小五哥哥就幫著月兒實現這個願望,無論前面有什麼艱難險阻,無論是刀山火海,小五哥哥陪著月兒一起往前走!”

    杜冰月激動道:“小五哥哥,你……你真好!”

    韓漠將她攬在懷中,撫摸著她的秀發,輕聲道:“其實小五哥哥這一生的理想倒也不是很大,就是希望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夠好好活著。”

    杜冰月輕輕點頭,忽地感覺身下有些咯人,意識到什麼,臉上一紅,心兒跳動:“小五哥哥,你……你又……!”

    韓漠一愣,隨即明白什麼,只怪自己的精力太好,攔著月兒性感的身體就會有所反應,幹乾一笑。 “沒事,這個……表示身體好……!”

    ……

    二人重新回到漁村之時,在外圍警備的御林衛們見到指揮使大人全身上下濕漉漉的,都是面面相覷,但是指揮使大人一臉嚴肅地過來,吩咐一名護衛去找漁民買一套衣裳,那護衛急忙去辦,很快就拿來一套漁民的粗布衣裳,韓漠進了芭蕉林,找了個隱蔽地方換上,這才出來。

    他雖然一身漁民衣裳,遠不及錦衣富貴英姿,但是卻也十分清俊,整理一番,這才沿著芭蕉林中的小道往關少河那邊去。

    這芭蕉林倒也不小,走了一小段路,便隱隱聽到灰鬍子在那邊的大笑聲,顯然正在與關少河吹牛聊天。

    韓漠正要大步過去,忽聽得旁邊的樹叢中傳來悉悉索索之聲,他聽覺奇佳,這聲音只是一現而逝,但是他卻聽的十分清楚,不動聲色,微微向那邊靠了幾步,猛然間身體如獵豹般直衝過去,速度猶如閃電,探手往那樹叢中抓了過去,沉聲道:“何人在此?”

    自打回到東海之後,韓漠無一刻不在提防身邊的動靜。

    韓漠的速度快極,他的武技修為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若是一般角色,這一下子定能拿住。

    只是那草叢之中的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一道身影從那草叢之中直直後掠,速度也是快極,韓漠這突然出手的一抓,竟然抓了一個空。

    韓漠並沒有繼續追過去,只是站定身形,冷眼而望,卻見到那身影也並沒有繼續動作,身形隱在芭蕉林中,悄無聲息。

    韓漠淡淡道:“我這幾天心情不是很好,很容易發怒,所以……要么告訴我是誰派你而來,要么就自己動手,你的武功我已經探出來,不是我的敵手。 ”

    那身影忽地發出冷漠的笑聲,聲音亦是極其冰冷:“你是否太過自信了?”

    韓漠聽到那聲音,臉色一怔,皺起眉頭望著芭蕉林中的那個身影,樹影婆娑,曙光照射下,那人帶著漁民所用的斗笠,穿著一身漁民的衣裳,看不清樣容,但是那聲音卻是極其耳熟,他略一沉吟,終於嘆道:“師弟,想不到你竟然會在此出現,當初一別,一切可好?”

    芭蕉樹下,那人緩緩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張如同萬年冰山般的臉龐來,那是一張完全不同於中原人的臉龐,棱角分明,顴骨微微凸起,一雙眼睛盯在韓漠身上,“你的武技確實大有長進,但是想要殺死我,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陡然出現的斗笠人,竟豁然是風國黒木迪。

    韓漠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個小小的漁村見到黒木迪。

    只是他卻很快就意識到,黒木迪陡然出現在這個地方,自然是衝著自己而來,而所謀者也一定是極其重大的事情。

    黒木迪站在芭蕉樹下,一動不動,韓漠帶著淡淡微笑,道:“既然來到東海,你是客,我是主,就該早些出來見面,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又何必躲躲藏藏,在我的印像中,你阿迪似乎並不是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黒木迪聲音冷淡:“某想帶你去見一個人,你敢是不敢?”

    韓漠忽地想到黒木迪與南蛇布速甘的關係,難道布速甘竟然已經來到了東海?黒木迪要帶自己去見的,難道是布速甘?

    他正要說話,忽聽得腳步聲響,又聽得杜冰月的聲音傳過來:“小五哥哥,你怎麼了?你在和誰說話?”

    杜冰月聲音響起,黒木迪立時便走,留下一句話來:“回頭某再找你。”人如鬼魅,瞬間便沒了踪跡,等到杜冰月握著小彎刀趕到時,黒木迪已經不知去向。

    杜冰月急步過來,見韓漠背負雙手若有所思,急問道:“小五哥哥,你怎麼了?”

    韓漠搖搖頭,微笑道:“沒事,只是想著如何對付島津月久。”也不多說,與杜冰月回到了灰鬍子那邊,灰鬍子正與關少河邊飲酒邊聊天,見韓漠回來,灰鬍子已經捧起酒壇道:“這漁家倒也有烈酒,五少爺,關東家撐不住了,咱們來喝酒。”

    韓漠呵呵笑著,上前與他們飲酒,只是腦海中卻想著黒木迪的身影,心中湧起大大的問號,不過知道黒木迪很快就會再次找上自己,他究竟帶來什麼情況,很快也就能知道了。

    天亮之後,幾人離開小漁村,回到了碼頭,韓漠吩咐關少河去城裡採買酒食,犒賞船員們,關少河自是領命去辦。

    韓漠又單獨與杜冰月說了會子話,這才領著護衛往鎮撫軍大營趕去,那是要與韓源商量出海之事。

    韓源這兩日始終在擔心著韓正乾的病情,韓漠過來之後,又安慰幾句,這才向韓源道:“四哥,海上貿易出了麻煩!”

    韓源似乎也得到了消息,問道:“已經有人禀報,商船昨夜已經回來,只是少了一艘船,小五,到底出了何事?難不成又是那群倭人在搞鬼?”

    韓漠點點頭,神情冷峻,淡淡道:“四哥,我準備出海,不過需要你的幫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1 19:10
第一零三三章 安排


    韓源性情雖然憨厚,但是卻不笨,韓漠這樣說,他卻以為韓漠是要以鎮撫軍出兵平倭匪,臉上頓時顯出幾分為難之色,道:“小五,不是四哥不幫你,只是……鎮撫軍在名義上,終歸是朝廷的軍隊,沒有朝廷的軍令,擅自調動,只怕會落人口實。而且海上的情況,四哥也略知一二,那倭匪雖然窮凶極惡,禍亂東海,但是……倭之丸也終究是一國,如果我們鎮撫軍出海,與他們交手,那便是國戰,在朝廷沒有下令之前,總是不能輕啟國戰的。”

    韓漠淡淡笑道:“四哥誤會了。小五便是再糊塗,也知道不可以鎮撫軍出兵討賊。”

    韓源鬆了口氣,道:“小五,除此之外,你要四哥如何做,儘管開口就是。”

    “四哥,你幫著建造的三艘戰船已經竣工,有這三艘一流的戰船,小五對擊敗倭匪已經是很有把握了。”韓漠笑道:“但是小五想來想去,還是缺一些東西,所以想要找四哥討要。”

    “你說,需要什麼?”韓源很痛快地道:“海上的貿易,不但是我韓家的大事,也是我大燕國的大事。倭人不自量力,竟敢在東海上胡作非為,也確實要給他們一些教訓了。”

    韓漠道:“四哥,這次與倭人遭遇,少不得兩兵相爭。我仔細看過,海上人的武器大都成舊落後,真要殺敵,只怕在裝備上要吃大虧。”

    韓源點頭笑道:“我就知道你有這樣的要求。”微一沉吟,才輕聲道:“小五,從鎮撫軍調裝備出去,必須秘密行事,而且……數量不宜太多。你也知道,這海上人如今雖然已經被你收服,成為商貿的船員,但是在朝廷那頭,這些人可還沒有被真正招安,依然是以海匪的身份對待。如果咱們從鎮撫軍調出裝備交給他們,一旦被朝廷知道,少不了會被人說成是私通海匪,到時候……!”

    韓漠點頭道:“我明白。”

    韓源在韓漠身邊坐下,問道:“小五,你要多少東西,我這就派人暗中準備。”

    “八百面盾牌,刀槍一千件,外加甲胄五百副。”韓漠乾脆利落道:“另外再有五百副長弓,至於弓箭……多多益善!”

    韓源一怔,隨即苦笑道:“小五啊小五,我剛剛還說數量不宜太多,你這可是給四哥出了大大的難題!”

    韓漠呵呵笑道:“四哥,若是其他人,我也不會開這個口。你是我最好的四哥,我知道向你提出者要求,你定會幫助我。而且你放心,只要剿平倭匪,武器裝備我會歸還給你,絕不會讓你為難的。”

    韓源伸手拍了拍韓漠的肩頭,笑道:“自家兄弟,還說什麼為為難?你放心,你要的東西,我一件不差給你弄過去。不過這批武器裝備暫時只能往你那三艘戰船上秘密運過去,等你們出海之後,再分發給大家,此事我會親自安排,你放心便是。”頓了頓,正色道:“小五,你也莫輕視那些倭匪,他們在東海為患多年,連咱們的船隊都屢屢吃虧,定也不是好應付的,你萬事小心才是。實在不成,你儘管回來,咱們兄弟一同向朝廷上奏,便說倭匪禍患東海,甚至威脅到我大燕海域,到時候爭取讓朝廷下令,派咱們鎮撫軍出海勦賊,我就不信,憑咱們鎮撫軍的能耐,還應付不了一群海上毛賊。”

    韓漠哈哈笑道:“四哥實在太抬舉那群倭匪了,殺雞焉用牛刀,咱們鎮撫軍乃是天下第一水師,去取海賊若是動用上鎮撫軍,那小五也實在是太無能了。”

    韓源微笑點頭,道:“總之一切小心就是,速戰速決。”

    ……

    ……

    如同回到東海之後的大部分情況一樣,晚飯之時,韓漠身在西府的側廳之內,陪著家人一起用餐,韓定自有慧娘在一旁照顧著,筱倩和碧姨娘母女則是與韓漠一起,坐在桌上用餐。

    韓正坤開始兩日倒也一起,只是後來感覺到筱倩等人頗有些拘束,這幾日老人家便不再過來,而是另有飯食送到他的院子裡去。

    桌上少不得談起一些家事,這陣子韓族之中,每日里都會有族裡的媳婦小姐登府而來,名義上是看望新媳婦和小定兒,但實際上也還是過來巴結一番,畢竟韓族旁支子弟眾多,沒有官祿的大有人在,如今韓族大多數人都以為韓漠位居高官,在朝中甚有權勢,如果能夠巴結上韓漠,賞下一官半職,那可是天大的美事。

    只是筱倩整日里還要應付那些人,而且時刻都要聽著那趨炎附勢諂媚之言,筱倩固然要在面子上過的過去,但是心中卻很是有些不耐煩,此時在桌上說起來,總也帶著幾分不愉快,韓漠笑道:“你如今是韓府的五少奶奶,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若是煩了,儘管將她們擋在大門外就是。”

    筱倩嘻嘻笑道:“相公,這可是你說的,明兒若真有人來,我便真的擋在外面,若他們對你有怨言,說我不懂待客之道,你可莫怨我。”

    韓漠搖頭道:“不怨不怨。”

    韓沁也是撅著嘴道:“哥哥,本以為回來會清淨一些,誰知道比京里還要煩,早知這樣,還不如留在京里。”

    碧姨娘忙道:“沁兒莫胡說。”

    “本來就是。”韓沁不滿道:“娘,那些人整日里找到你這來,還要讓你在哥哥面前說好話,我瞧著就不舒服。以前哥哥沒有進京之前,也沒見他們如此熱情。”

    韓漠靠在椅子上,拿著一根牙籤很愜意地剔著牙齒,悠然道:“小妹啊,這成日里那麼多人找姨娘,可有上門提親的?”

    韓沁頓時握起粉拳,湊過來對著韓漠的肩頭就是一拳頭,瞪眼道:“哥哥,你就這樣想著將我嫁出去?你再胡說,我便天天拿小定兒撒氣。”

    韓漠哈哈一笑,道:“羞也不羞,打不過我,去找小孩子撒氣。”神色隨即嚴肅下來,輕聲道:“你們既然厭煩那些人過來打擾,怎地想個法子清靜一些。”

    碧姨娘忙搖頭道:“漠兒,你可不要胡來。雖說每日里人來人往,確實不得清淨,但畢竟都是族裡的人,你若是真的與他們鬧僵,那卻也不好……!”她眉宇間隱有擔憂之色,隨即輕嘆道:“總是要大局為重才是。”

    韓漠心中暗嘆:“姨娘雖然平日里不說話,但是她心中什麼都明白。此番回來,其中一件事情,便是要盡可能地收攏族人之心,姨娘想必已經看出這一點。”點頭笑道:“姨娘放心,我不會胡來。我說的清淨,並非要將他們擋在門外。”頓了頓,輕輕一笑,問道:“去往南洋的商船已經回來,過上一陣子便要出海,你們想不想跟著海船往南洋去看一看?或能躲過族中那些人的打擾。”

    韓沁聞言,第一個便顯出喜色來,驚喜道:“哥哥,你不是糊弄我們吧?你真的要帶我們前往南洋?”

    碧姨娘聽韓漠這樣說,眼眸子深處劃過一道異色,柳眉微微蹙起。

    筱倩正在喝湯,聽韓漠此言,也顧不得喝湯,眨著眼睛道:“相公,你要帶我們出海嗎?什麼時候去?咱們要帶些什麼東西?那裡的人會不會欺負咱們啊?”她卻已經準備要往那邊去了。

    韓漠正要說話,碧姨娘已經輕聲道:“漠兒,筱倩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復,小定兒年紀也太小,這個時候出海去往南洋,在船上顛簸,只怕……只怕不妥。 ”

    韓漠沉吟片刻,似乎下了決心,笑道:“姨娘不用擔心,我在這邊已經造了三艘大船,在海上如履平地,不會經受太大的顛簸。”望向不遠處被慧娘抱在懷中的小定兒,緩緩道:“定兒年紀雖小,但也是東海子弟,海上人自幼便是在船上生活,他現在開始便經受一些磨練,對他長大也未必沒有好處。”想了想,溫言道:“漠兒在京里就答應過姨娘,要為姨娘辦一家繡莊,姨娘若願意,咱們便在南洋開設一家,南洋人對我中原的絲綢繡畫極是喜愛,姨娘在那邊開起繡莊,一定會大受歡迎……!”

    碧姨娘神色柔和,淡淡笑道:“你這孩子,連這事兒也記在心上。”

    韓沁已經搖著碧姨娘手臂道:“娘,咱們就一起去南洋看一看,你若在那邊開繡莊,沁兒便陪著你……!”猛地想到什麼,轉頭看韓漠,道:“哥哥,在那邊開繡莊?難道你還要我們在那邊常住不成?”

    “自然不是。”韓漠笑道:“只是在那邊先辦上一家,如果你們喜歡那裡,便可以多住一段時間,否則自然可以回來的。”

    筱倩忙道:“相公,你到哪裡筱倩便到哪裡!”

    韓漠握著筱倩的手,柔聲笑道:“傻丫頭,難道你還擔心相公將你留在南洋?你不必擔心,南洋人與我們互通貿易,對我們十分和善,過上幾年,也會有許多南洋人來我們中原,那時候航道會更加熱鬧。”

    碧姨娘若有所思,她打量韓漠一番,見韓漠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平靜無比,心中幽幽嘆了口氣,終於道:“漠兒,你如何安排,我們聽你的就是。只是此事要與二宗主說明,聽聽他老人家的意思。”

    韓漠微微頷首,卻見筱倩已經起身來,道:“定兒只怕要睡了,我先帶她回房去。”韓沁也起來道:“嫂子,我跟你一起。”兩人領著小定兒離開側廳,碧姨娘這才輕嘆道:“漠兒,你這次帶我們回東海,是不是就準備好帶著我們去南洋?否則你在京中也不會那般有把握開繡莊,你是打定主意要在南洋開繡莊?”

    韓漠心中暗嘆:“姨娘果然看出來了。”面上溫柔一笑,道:“姨娘,漠兒很早就說過,希望你能開開心心。你在京里少有笑容,回了東海也難有歡樂,去往南洋走一遭,或許心境有所改變,便能開心起來。”

    碧姨娘低下螓首,沉吟片刻,終是抬頭,凝視著韓漠道:“漠兒,你們男人要做的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不便插言。可是……你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小心謹慎,你……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她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已經微微發顫,關切之心溢於言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2 21:01
第一零三四章 是耶非耶?是真是幻?


    夜色幽靜,二宗主韓正坤並沒有歇息,而是站在自家的院中,很悠然地打著一套健身的慢拳,韓漠走進院子裡,他這一套拳兀自沒有打完。

    等到一套拳打下來,韓漠已經拿著濕毛巾上前,韓正坤接過毛巾,擦拭了一番,這才在韓漠的攙扶下,坐上了院子的竹椅,拿起了早已經沏好清茶的茶壺,對著壺嘴抿了一口,等到茶壺放下之後,才緩緩道:“這套拳我打了十幾年,不是什麼高明的招數,不過對身子有幫助,回頭哪天有空,我傳給你。”

    “一定有空。”韓漠微笑道。

    韓正坤很舒服地靠在椅子上,輕聲問道:“想說什麼就說,不用猶豫!”

    韓漠展顏一笑,終於道:“我很快會出海!”

    “為了那些倭匪?”韓正坤平靜道。

    “家人都會帶去。”韓漠輕聲道:“所以要與您商量,你的身子骨還硬朗,孫兒不孝,只怕還要讓你經受一次顛簸。”

    韓正坤臉上並沒有顯出意外之色,只是溫和一笑,道:“讓她們去見識一下也好,有你那三艘戰船護航,便是倭匪也不足懼。你既然有了這個打算,想必諸般事情已經考慮周全。”頓了頓,轉過頭,凝視著韓漠,緩緩道:“不必想著我,將她們帶走就是。”

    韓漠皺起眉頭來,尚未說話,韓正坤已經道:“你放不下許多事情,爺爺自然也有放不下的事情。”

    韓漠欲言又止。

    “這裡終究有一個族群。”韓正坤平靜道:“這裡也終究有一座西府,這座府邸……不會空著。”他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莫說老人閒,老人……也總會有些用處的。”

    韓漠微一沉吟,終於道:“九門提督已經撤換……東花廳已經成為了他的爪牙,據得到的消息,正在暗中搜捕西花廳吏員,已經有六人落入了東花廳之手,生死未卜,不過以孫兒之見,他們應該已經死了!”

    韓正坤面不改色,緩緩道:“清除異己,古往今來,每一位權者都會如此做。”他眼中劃過犀利之色,“只是還不夠,你目前還有退路……!”

    韓漠搖搖頭,在韓正坤身邊蹲下,輕聲道:“其實從一開始,孫兒就沒有退路。”

    韓正坤凝視著他,韓漠已經緩緩道:“他要打壓我,固然是要維護他自己,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只怕是為了另一個人!”

    韓正坤輕撫鬍鬚,神情淡定,吐出兩個字:“滄兒?”

    韓漠微微頷首:“他對我的性情應該很清楚,如果他不打壓我,我是不會做出過激的反應,而且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刀子。”他淡然一笑:“只不過他覺得我這把刀子過於鋒利,他未必懼怕,但是他的後人呢?我越是鋒利,他的心中就會越不安……!”

    韓正坤輕嘆一口氣,卻並沒有說話。

    “從我入京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注定會和大哥水火不容。”韓漠平靜道:“在他心中,我只能是他的影子,只能被他的光芒所籠罩……但是我偏不,我的路……從不會被別人所左右。”他凝視著老人,緩緩道:“從我記事開始,我就記得爺爺對我說過的那句話……一個男人,從來就是走自己喜歡走的路,哪怕前面荊棘無數,但是……樂意就好!”

    韓正坤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握住了韓漠的手。

    “當我不甘於做他的影子,也就成為了他的權威挑戰者。”韓漠輕笑道:“我那位大哥……他眼裡總是容不得我這樣的人,甚至於我的那位大伯,也一定覺得我是在壞規矩。當初我還可以用的時候,大伯忍著氣任我折騰,當我折騰的太大了,他就必須要讓我收收心,免得讓他的兒子有些難堪。”他嘴角泛著不屑:“他的兒子是長房長孫,是正統繼承人,如果多了我這樣的人出現,總是一個不安分的因素。”

    韓正坤一直在聆聽著,並沒有插言。

    “他擔心,如果不讓我老老實實地待著,等到哪天我又如他所擔心的那般胡作非為起來,他的兒子是否還能執掌韓族大舵?甚至於……能否執掌大燕之舵?”韓漠眉頭微微挑起,而韓正坤聽到這裡,眼睛頓時瞇起來。

    “可是我也有擔心。”韓漠輕嘆道:“我那位大哥如果他朝真的執掌權柄,能不能容下我?我難道就該坐等著任他處置?所以從他將我召回京中開始,我就無路可退……你的孫兒也從不甘心引頸就戮。”

    老者閉著眼睛,靠坐在椅子上,在韓漠的輕語聲中,卻似乎已經睡著,但是他的手卻依然很有力地握著自己的孫兒。

    “孫兒從來都不是一個大義凜然的人。”韓漠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孫兒也從來不覺得聖人是人人想做的。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就像爺爺自小所授,讓自己活得好,儘自己應盡的責任,便無愧于男人二字。”

    “高興的時候,會笑,難受的時候,會心酸,而別人打過來一拳的時候,我也從來不吝嗇揮拳去抵擋。”

    院子裡終於靜下來。

    韓漠沒有繼續說下去,老人家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那溫柔的月光輕灑在大地之上,照耀在這一對祖孫身上。

    ……

    韓漠從韓正坤院子離開之後,並沒有立刻返回自己的院子裡,而是順著青石板小道,漫步於府內的小徑之中。

    等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走進了後花園中,四下里悄無聲息,寂然一片。

    他抬頭,情不自禁地望向了那件寧靜的小屋,終是苦笑了一下,便要轉身離開。

    也就在這目光一瞥之間,卻隱隱瞧見那小屋處似乎有影子在閃動,若非韓漠隨時隨刻保持著警覺性,那一閃的影子韓漠還真是未必能夠發覺。

    韓漠眉頭皺起,站在當地,並沒有動彈,很快​​,他就看到從那黑暗的小屋之中,緩緩走出一人來,那人步法極緩,一步步走到竹橋之上,終是停下了步子。

    月光照耀下,韓漠雖然距離不近,但依然可以看到那人大致的輪廓。

    他腳步輕易,緩緩靠近過去。

    他心中清楚,當年入京之時,府內的影子衛也大部分被調往京城,留在府中的極少數影子衛則是由韓伯統領,負責保護二宗主的安全。

    自己此番返鄉之後,本就數量不多的影子衛又被抽調了一部分去保護筱倩母子的安全,所以這後花園卻是沒有安排影子衛警戒。

    他漸漸靠近過去,依稀看到橋上那人戴著斗笠,身著黑色的披風,看起來也是異常神秘。

    韓漠腦中頓時響起,前日在小漁村愚見黒木迪,難不成黒木迪竟是找到了府上來?

    他瞇起眼睛,緩步靠近,走到橋頭,與那人便只有六七步之遙,背負雙手,上下打量一番,那人身形雖然被披風遮蓋,但是身高輪廓與黒木迪大不相同,絕非黒木迪。

    韓漠皺起眉頭,見那人身體似乎微微晃動,暗自戒備,忽地一陣清風徐來,一股淡淡的幽香鑽入了韓漠的鼻中。

    那股幽香鑽入韓漠鼻中的一剎那,韓漠臉色大變,整個人一時呆住,情不自禁道:“如……如夢姐,是……是你嗎?”

    這熟悉的香味,曾伴著韓漠大半年,韓漠從沒有忘記過。

    陡然間有這股香味傳過來,正是韓漠沒有忘記過的柳如夢身上那股子體香,他亦是驚愕萬分,內心深處卻又是激動不已,實在想不到柳如夢竟然還在這小屋之中。

    那人身形又是劇烈一晃,終是緩緩抬起一隻手來,輕輕摘下了頭上的斗笠。

    一時間,韓漠便豁然見到那張牽掛了許久的臉龐,雪膚依舊,花貌如昨,正是如夢如幻的柳如夢。

    柳如夢痴痴地看著韓漠,眼簾之下,卻是淚珠兒往下滾落,兩人四目相視,都是呆立半晌,韓漠猛然間幾步上前,展開雙臂,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顫聲道:“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我一直等著你回來……!”

    柳如夢此時也抱住韓漠,哽咽道:“我在這裡連​​續等了你三個晚上,你……你終究還是來了……!”

    “是我來晚了。”韓漠緊緊抱著她:“如夢姐,你可知道,我日夜都在擔心你,你去了哪裡?”

    柳如夢輕泣道:“五少爺,我……我也一直想著你……這兩年來,我……我一直記掛著你……!”

    韓漠此時只覺得如同在夢中一般,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今夜今時,自己還能在這件幽靜的小屋外見到柳如夢。

    他只以為自己此生再也無法見到這個夢幻一般的女子。

    燕燕輕盈,鶯鶯嬌軟,是耶非耶?是真是幻?

    過了良久,二人才分開,韓漠握著柳如夢兩隻柔嫩的小手,注視著她的臉龐,她那狐媚的美貌並無多大改變,依然是柔媚至極,聲音也依舊是天生的銷魂蝕骨,只是她那一雙美眸裡除了激動之外,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疲倦。

    正在此時,卻聽得柳如夢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韓漠立時警覺,身形一展,猶如閃電,已經閃身到了柳如夢背後,將柳如夢護在身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3 18:35
第一零三五章 秘聞


    韓漠將柳如夢護在身後,那小屋內緩緩走出一人,亦是戴著斗笠,但是韓漠一眼就辨識出來,來人正是黒木迪。

    韓漠立刻就明白,前日黒木迪要帶自己見一個人,向來就是柳如夢了。

    一瞬間,韓漠就從激動之中冷靜下來,他的右手依然握著柳如夢的手兒,但是此時反應過來,柳如夢的身份,乃是風國的大祭司。

    黒木迪一步步走出來,在竹橋那頭停住,伸手將斗笠微微掀起,露出臉龐和那一雙犀利的眼睛來,緩緩道:“這人並不值得相信。中原人狡猾多端,與他們接觸並無益處,我們……我們還是離開這裡。”他說話之時,眼睛死死盯在韓漠的臉上,似乎想看透韓漠現在的心思。

    風國雖然也處於中土,但是偏南一隅,風國人的文化和風俗與其他三國大不相同,雖然前朝時期風國也是在國土之內,不過風國人素來自成一系,將風國三郡之外的人俱都稱為中原人。

    韓漠皺起眉頭,柳如夢卻輕步上前,反倒是攔在韓漠身前,向黒木迪道:“除了你,他是我如今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黒木迪冷冷看了韓漠一眼,終是冷哼一聲,退回了小屋之內。

    柳如夢轉過身來,凝視著韓漠,柔聲道:“五少爺,他……他是好人,你不要與他計較。”

    韓漠點點頭,含笑道:“我知道他的為人。”隨即輕嘆道:“如夢姐,你……瘦了不少?去年在風國神山城相見之後,我日思夜想,你是否遇上了什麼困難?”

    他去往風國,進入神山城,在那裡被風國大祭司召見,那時韓漠才知道,與自己朝夕相處大半年的如夢女子,竟豁然是風國的大祭司。

    當初二人在這小屋之中相處,幾乎是日夜不離,一開始固然生疏淡漠,但是大半年相處下去,二人朝夕相處,早已是情愫生成,等到韓漠進京之前,二人心中其實早已經存下了對方,難以忘記。

    事實而言,在柳如夢之前,韓漠雖然少年時亦曾在東海城與一些女子調笑,那也不過是幼時彰顯紈絝本色而已,並無對一個女子動情愫。

    但是與柳如夢相處大半年,而且日夜面對如此絕美佳人,一開始確實是因她容貌出類拔萃而大有好感,隨後則是在生活中互相關照,終是對這位佳人有了愛慕之心,憑心而論,柳如夢可算是他此生的初戀女子,比之一般女子大有不同。

    只是從一開始,柳如夢的身份就如迷霧一般,而且大宗主甚至暗中提醒韓漠不可與柳如夢太過親暱,只是情之使然,二人各有所顧慮,雖然心中俱有愛意,卻都極力克制。

    風國再次相見,卻已形同路人,韓漠當時極是驚詫又是心酸,只以為柳如夢要么失去記憶要么因身份使然而有顧忌,兩人的感情只怕就那般終結。

    每每想起,韓漠心中總會有極深的失落之感,回到東海之後,更是時不時地想起與柳如夢相處時日的點點滴滴,獨自靜處之時,或憶起在風國的淡漠相見,自是頗有些黯然惆悵。

    可是今夜在此相見,卻宛若又回到了兩年前的時日,素來出言謹慎的柳如夢,竟是情不自禁地表述自己的相思之情,這讓韓漠歡喜之時,卻又滿是疑問,對當初風國所見的情形,自是要問一個明白。

    他自知柳如夢十有**是遇上了大大的難題,若是自己能夠幫上忙,自然會盡力相助。

    ……

    孰知柳如夢聽韓漠之言,狐媚的俏臉上顯出幾分驚訝之色,“你……你去了風國?我們……我們何時在風國相見?”

    韓漠聞言,大感詫異,奇道:“如夢姐,你……你當真不記得了嗎?”

    柳如夢搖頭道:“我離開這裡不過三個月……去年尚在這裡,你又怎能在風國見到我?”猛地想到了什麼,花容微微變色,幽幽嘆道:“你……你見著她了……!”

    韓漠頓時被弄得有些糊塗了,柳如夢忽然想到什麼,四下里看了看,握著韓漠的手,輕聲道:“不能在此,你……你與我進去說話。”

    她拉著韓漠進了屋內,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屋內雖然昏暗的很,但是依稀也能看到人影,韓漠只見到黒木迪環抱雙臂靠在牆角,寂無聲息。

    他正要找油燈點上,柳如夢已經急道:“不能點燈,免得被人發現!”

    韓漠頓感詫異,這是自己家的後院,自己都不擔心,他們有何擔心,卻聽得黒木迪已經道:“信得過你,並不代表信得過你們韓家的人。”

    韓漠皺起眉頭,卻瞧見柳如夢正溫柔看著自己,於是握著柳如夢的手,帶她在椅子上坐下。

    這小屋雖然不住人,但終究是韓漠自小便居住的地方,即使進京之後,韓伯也會安排人來這裡好生打掃,這裡的一切與兩年前一模一樣,而且都是乾乾淨淨。

    二人相對而坐,竟是不約而同地藉著月光四下里看了看,一切如舊,想起往日點點滴滴,二人竟都是心中有些感慨,隨即四目相對,韓漠輕柔一笑,柳如夢亦是柔柔一笑,只是這一笑出現在她那狐媚的臉上,卻是異常的勾魂,韓漠一時間卻也是看的有些發痴。

    柳如夢的相貌不比常人,天生媚像,雖不做作,但是全身上下卻又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女人的那股子柔媚韻味,宛若仙狐化身,韓漠每一次見到她那張天生狐媚的玉面,竟總是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豔雪姬、蕭靈芷等人無一不是美麗無比的女子,豔雪姬的嫵媚妖嬈,蕭靈芷的清冷娟秀,杜冰月的野性不羈,甚至於筱倩的清純天真,都是真實可觸摸,唯有柳如夢,她的美太過於夢幻,而且那狐媚的美豔之下,卻總是隱含著哀傷,形成兩種極鮮明的對比,韓漠有時候甚至覺得這個女子都不曾存在過。

    柳如夢見到韓漠一直盯著自己看,心中雖有幾分歡喜,也不忍打破這種唯美的氣氛,但她終究還是輕聲道:“五少爺,我……需要你幫助。”

    柳如夢和黒木迪同時來到這裡,而且行踪詭異,韓漠心知必有大事,他抬起手,輕輕擺了擺,“如夢姐,且不說其他。你剛才說的話,我還沒弄明白意思。你說你離開這裡才幾個月?那我在風國遇上的又是誰?我自信不會看錯人,難道她……不是你?”

    柳如夢眨了眨朦朧似水霧的雙眸,問道:“你為何會去風國?難道……難道是為了尋我?”此言一出,隨即醒悟過來,那時候自己尚在府中,韓漠前往風國,自然不是為了找尋自己。

    韓漠道:“我去風國,乃是公務在身……!”

    柳如夢微一猶豫,終於道:“你既然見到了她,自然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她凝視著韓漠的眼睛,平靜道:“我的真名叫做羅如夢,乃是風國羅如落人,如今……乃是風國的大祭司!”

    雖然韓漠已經十分清楚柳如夢的身份,但是此刻從柳如夢口中親口說出來,韓漠還是有幾分驚訝。

    自從在風國見到那位如同柳如夢一模一樣的女子後,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一直困擾在。

    既然柳如夢的身份如此尊貴,她又怎會以一個陪房丫頭的身份,隱藏在韓府之中?

    韓漠在風國一行,通過風國關氏貿易行代事關幕之口,對於神秘風國的一些情況也是略有了解,知道大祭司在風國是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威望,風國的百姓將大祭司視為蛇神的化身,大祭司的每一句話,也被風國百姓視為金科律例。

    如果柳如夢真的是風國大祭司,那便是風國一等一的人物,她怎會甘心以陪房丫頭的身份躲在韓府?

    柳如夢見韓漠神情有些古怪,那張狐媚臉上滿是肅然之色,“我出身於風國羅如落,羅如落乃是蛇神的部落,我風國歷任大祭司,都是從羅如落選拔出來……我在三歲的時候,便被選為大祭司的接班人,在我十五歲那年,便正式接受前任大祭司的血印,成為了聖壇大祭司!”此時,在柳如夢的臉上顯出一種極其神聖的光芒,她的雙臂交叉搭在豐隆的胸口,一字一句道:“承蛇神之名,護佑我風國黎民!”

    韓漠沉吟片刻,終於問道:“既然如此,那麼我見到的又是誰?”

    “那是我的姐姐!”柳如夢緩緩道:“我們是雙生姊妹!”

    “雙胞胎?”韓漠驚訝道:“如夢姐,你是說,我在風國所見到的,並不是你本人,而是你雙胞胎的姐姐?”

    柳如夢微點螓首,“不錯。”隨即神情變的黯然起來,朦朧的眼眸子中,竟然顯露出憤怒之色:“但是她背棄了蛇神……她的背棄,讓我風國的子民陷入了戰火和死亡之中。”她凝視著韓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已經沒有資格做我的姐姐……她是蛇神的棄民,也是風國的罪人!”

    韓漠張了張嘴,似乎聽明白了什麼,但是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腦中如同漿糊一般,被柳如夢這番話弄的腦中混亂不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3 18:36
第一零三六章 前因


    韓漠盡量讓自己有些迷糊的腦子冷靜下來,猜測道:“如夢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本來你是風國的大祭司,但是……你的那位姐姐窺伺你的權勢,勾結了一批人,李代桃僵,將你迫害出來,自己代替你成了風國的大祭司?你當初前來東海,是為了躲避你姐姐的追殺?”

    他這番話說出來,便覺得大大有可能,或許事實就是如同自己這般所說。

    自古以來,爭權奪勢無處不在,居廟堂之高,處江湖之遠,只要有人的地方,便存在權勢或利益的爭鬥,不在乎年齡,不在乎性別。

    柳如夢身居風國大祭司之位,在風國這樣一個有著圖騰信仰的國度,其影響力絲毫不弱於風國的最高領袖大酋長。

    大祭司之位,普通百姓自然是敬若神明,但是總也缺不了一些居心叵測之人別有陰謀。

    柳如夢竟然有一個雙生姊妹,其相貌外形與柳如夢一模一樣,甚至氣度言談也幾乎沒有差別,那麼這位姐姐別有心思,想取而代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韓漠本以為就算自己猜的不完全正確,總也要七八分是這麼個情況,但是柳如夢卻是微微搖頭,輕嘆道:“並非如此。”

    韓漠一怔,隨即摸著下巴,苦笑道:“如夢姐,我現在是越聽越糊塗了……這樣吧,就從你為何會來到東海開始。兩年前,你突然來到東海,而且行踪隱秘,不讓任何人知道……便是我韓族大宗主,也是吩咐我好好保護你,這……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保護?”身處陰暗角落的黒木迪一直都沒有吭聲,此時卻是冷笑道:“究竟是保護大祭司,還是為了監視大祭司,你心裡比我們更清楚。”

    “監視?”韓漠臉色頓時不好看,瞥向黒木迪,淡淡道:“你說話不要陰陽怪氣,我在與如夢姐商討大事,你老插什麼嘴!”

    黒木迪又是一聲冷哼,轉身出去。

    柳如夢輕嘆道:“五少爺,他說話就是這個樣子,你莫與他計較。如果不是他,或許你我便無今日再見之時了。”

    韓漠起身來,在昏暗小屋內找到茶壺,裡面還真是準備好了茶水,想來是韓伯覺得韓漠有可能會往這裡來,所以做好了準備。

    韓漠為柳如夢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就如同當初二人相處之時一樣隨意,飽經苦難的柳如夢頓時在心頭泛起一陣暖意,接過水杯,終於道:“你到過風國,可聽說過紅頭人與白頭人之爭?”

    韓漠點了點頭,道:“紅白之爭,似乎是風國大酋長拓胡風挑動起來。”

    柳如夢媚臉上微顯慍怒之色,隨即苦笑道:“我前來東海,就是因為紅白之爭。”

    這一點韓漠倒是想過,柳如夢離開風國,與那場動亂必定是脫不了乾系。

    “據我所知,當年風國大酋長拓胡風在風國寨會之上,突施殺手,當場斬殺了三位主家落落長,由此拉開了風國的紅白之爭。 ”韓漠正色道。

    柳如夢微微頷首,道:“黑木寨主家落落長黑木堂,瑯琊寨的主家落落長閔虯圖元,還有青木寨的青木秋!”

    韓漠道:“三位落長被殺之後,拓胡風命人偽造了黑木寨主家落落長黑木堂的偽書,前往黑木寨任命黒木易為新任落長,但是偽造書信被黑木寨的人看穿,而且黑木寨更是在第一時間將早已經投靠拓胡風的黒木易一黨一網打盡,擁立黑木堂的兒子繼任為黑木寨新任主家落落長,而黑木堂之子登位之後,舉起戰旗,瑯琊和青木二寨立刻響應,三寨聯手,發兵攻向神山城,要取拓胡風的首級,這群人都是頭纏紅巾,所以被稱為紅頭人,而拓胡風的部下則是頭纏白巾,稱為白頭人!”

    “原來這些你都已經知道。”柳如夢黯然道:“你可知道黑木堂的兒子是誰?”

    韓漠瞇起眼睛,猛地想起阿迪的名字來,目光驟然向外看去,心中有些吃驚:“難不成阿迪便是黑木堂的兒子?他便是風國紅頭人的首領?”

    柳如夢看他表情,知道他已經猜出,頷首道:“不錯,他便是黒木迪,黑木堂的兒子黒木迪!”

    韓漠頓時釋然,想到在風國那處人跡罕至的山谷之​​中發生的事情,阿迪當時要前往神山城刺殺拓胡風,如今大可解釋原因了。

    “神山城內,拓胡風誅殺三大落長,我一開始並不明真相,拓胡風平日假仁假義,向我禀報,卻說三大落長居心不軌,欲圖行刺於他,所以他為求自保,才誅殺了亂寇。”柳如夢臉上一片懊惱之色:“一直以來,他對我都表現得很是恭敬,而且看起來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只怪我看錯了人,以為他是一個好人,所以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只是隔了幾日,他便又對我禀報,說紅頭人作亂,整個風國陷入刀兵戰火之中,紅頭亂兵不顧蛇神之威,大舉進犯神山城,神山城危在旦夕,勸我暫離神山城,以避鋒芒。”

    韓漠嘆道:“以你的智慧,他是擔心你遲早會看破形勢,如果不能將你支開,他便無法為所欲為了。”

    柳如夢幽幽道:“他對我說三大落長作亂,我信了他,但是他說紅頭人不顧蛇神之威要進攻神山城,背棄蛇神,我卻是很為懷疑。我本想出城召見黒木迪,詢問他作亂緣由,可是卻被拓胡風勸阻,他危言聳聽,聲稱若是我出城相見,黒木迪十有**要對我不利。我並不在意他的話,執意要去見黒木迪,無論誰是誰非,都想勸說黒木迪息刀罷兵,否則紅白相爭,受苦的只能是我風國子民……!”說到此處,柳如夢那極其好看的眼圈竟是有些泛紅。

    韓漠心中暗暗嘆息,當初二人相處之時,他就感覺柳如夢一直是滿腹心事,每日里似乎都在牽掛著什麼,當時還以為柳如夢是在牽掛家人,如今看來,她所牽掛的定是風國千萬百姓了。

    “如夢姐,你有此堅持,若是拓胡風還要堅持,你該當察覺其中定有隱情。”韓漠皺眉道:“那你又是如何來到了東海?”

    “南蛇布速甘!”

    “布速甘?”韓漠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微微一震,眉頭擠在一起:“難道你來到東海,與他有關?”

    柳如夢微點螓首:“我堅持要見黒木迪,拓胡風屢屢阻止,正當我心中有疑之時,布速甘卻忽然前來求見,在那個時候,他是我最為信任之人…… !”

    “他也勸說你不要見黒木迪?”

    “是。”柳如夢道:“他的口徑與拓胡風一模一樣,聲稱黒木迪欲圖搶奪大酋長之位,起兵作亂,神山城危在旦夕,我若繼續留在神山城,必有危險。他還說黑木堂在世的時候,許以各寨利益,收攏了不少人,雖然陰謀敗露被拓胡風所殺,但是黒木迪接替其父之權,繼續作亂,整個風國已經陷入了禍亂之中,我必須離開神山城……!”她閉上眼睛,臉上微現痛苦之色:“布速甘在蛇神之前立過誓言,絕不背棄蛇神,終身保護我風國子民,可是……他還是沒有信守諾言。”

    “所有一切,自然都是他與拓胡風聯手所謀。”韓漠淡淡道:“引起風國內亂的根源,不過是他們想控制風國各寨,欲圖進行更大的陰謀。”想到風國發兵侵入魏國境內,前因後果來看,先前那些陰謀詭計,最終恐怕就是掌控風國大權,準備集結大軍,進行一場侵略之戰而已。

    柳如夢道:“布速甘聲稱,他會竭盡一切手段,盡快平息國內的動亂,但是為了保證我的安全,我必須暫時離開風國,等到內亂平定,再將我迎回神山城!”

    說到此處,柳如夢緩緩起身,又輕步走到窗邊,望著月光下的花園,那柔媚無限的聲音之中帶著憤怒:“我從來都沒有想到,布速甘會如此欺騙我。我也從來沒有想到,當初他對蛇神發下的誓言,竟然一一違背,蛇神……定不會饒恕他。”

    韓漠也起身來,走到她旁邊,背負雙手,輕聲問道:“你聽信了他的話,所以來到了東海?你在這裡每日心神不寧,就是在掛念著風國的子民?”

    “布速甘秘密安排我離開了神山城,便是聖壇的那些奉司也無人知曉。在他的一手安排下,我來到了東海……認識了你……!”柳如夢轉頭凝視著韓漠,月光之下,她那張媚臉有了幾分溫柔,但是很快,她一雙柳葉眉兒緊蹙起來,聲音也有些泛冷:“但是我沒有想到,當我離開神山城的那一天,他們就做好了準備,讓我那位雙生姐姐暗中進入神山城,假冒我成為了大祭司。”說到此處,她的嬌軀微微顫抖:“我一直都以為,姐姐與我一樣,都是蛇神忠誠的僕人,但是……她為了一個人,也背棄了蛇神,幫著那些無恥之徒,一步步將我風國子民帶入了戰火的深淵!”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4 14:28
第一零三七章 李代桃僵


      韓漠聽到這裡,已經意識到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柳如夢被布速甘欺騙,離開了神山城甚至是風國,在布速甘的一手安排下,來到了東海。那麼一個很敏感的問題就凸顯出來,天下之大,柳如夢即使離開風國,也並非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卻為何要前來東海韓府?韓家為何會接受柳如夢,布速甘能將柳如夢送至韓府,必然是與韓家有著極深的交情,可是自己身為韓族直系子弟,卻為何一無所知?韓家與布速甘究竟有怎樣的瓜葛?

    他腦中此時滿是疑問,柳如夢也看到他臉上的陰晴不定,一時間也不知道韓漠心中究竟有何想法,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韓漠的一片衣角,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韓漠轉過頭來,溫柔一笑,柔聲道:“如夢姐,你不必多想,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值得你信任。”

    柳如夢用力點頭,韓漠牽著她手重新坐下,問道:“你姐姐為了一個人背棄了蛇神?如夢姐,這……從何說起?”

    “這一切,也是我回到風國之後才知道。”柳如夢眼眸子中帶著苦澀。

    韓漠忙問道:“是否風國內亂停歇,布速甘前來帶你回去?”

    柳如夢搖搖頭,輕嘆道:“我本以為內亂一息,我​​便能返回神山城。而且當時我一直相信,以布速甘的能力,想要平息內亂,​​並不是困難之事。可是……可是我在這花園裡住了近兩年,卻是再也沒有得到那邊的消息。”她凝視著韓漠的眼睛,聲音苦澀:“五少爺,你入京之後,這裡再無聲息,每一個夜晚,我都是一個人在這裡度過,有時候,我……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不是蛇神庇佑,如果不是相信我終會回到風國,我……我實在堅持不住…… !”

    韓漠見她眼中含著難以掩飾的酸楚,想著無數個黑夜,這個女子一人孤寂地身處這間屋內,心中頓時一陣酸楚,握住柳如夢的手,自責道:“如夢姐,是……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柳如夢輕輕搖頭,眼角微帶淚水:“那些夜晚,我會時常驚醒過來,但是我總會想著,你就在外面保護著我,我心中便什麼也不怕了……!”

    韓漠情不自禁地將柳如夢攬入懷中,心中酸痛一片,輕聲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將你留下來。”

    當初柳如夢並不輕易顯露自己的感情,哪怕是分別在即,也是十分克制,但是歲月如水,兩年過去,柳如夢這兩年受了太多的委屈,也受了太多的苦難,今夜見到韓漠,這是讓他唯一感到溫暖之人,那種感情總是情不自禁地便顯露出來。

    黒木迪此時就在門外昏暗之處,保持著絕對的警惕,屋內的聲音隱隱傳入他耳中,他面無表情,但是眉頭卻時不時地跳動兩下。

    “布速甘沒有過來接你,那你又是如何離開的?”韓漠抱著柳如夢,輕聲問道。

    柳如夢鬆開手,輕輕從韓漠懷中離開,猶豫了一下,終是伸出右臂,輕輕擼起衣袖,韓漠定睛看去,只見在那白皙無比的手臂上,竟然有一道清晰地疤口,處於手脈之處,觸目驚心。

    韓漠大吃一驚,抓住她手,失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要離開這裡,回到風國。”柳如夢神色堅決:“誰要阻我,我寧可死!”

    韓漠聞言,心中為之一震。

    回到東海之後,韓漠和二宗主十分默契地都沒有提起柳如夢的事情,韓漠只知道柳如夢已經離開了韓家西府,但是並不知道她是何時離開,更不知道她如何離開。

    從某種角度來說,柳如夢的問題一直是韓家的忌諱,從不放在檯面上說起。

    但是此刻見到柳如夢手脈處那清晰的疤痕,他瞬間就猜到一些什麼,眼眸子之中顯出震驚之色,而且這個時候也隱隱明白了黒木迪剛才的那句話。

    “究竟是保護,還是監視,你自己心中清楚!”

    黒木迪這句話在韓漠的腦海中閃過,他的臉色沉下來,難道韓正乾吩咐自己照顧保護柳如夢,不讓任何人靠近甚至是見到她,並非為了保護,而真的只是監視她?

    柳如夢的這道傷疤,已經表明她從韓府離開,乃是以死相逼,韓家很有可能是面對著柳如夢的以死明志,最終選擇了妥協。

    柳如夢平靜道:“我並沒有死成,我最終還是回到了風國。但是……我沒有能夠回到神山城,而是被布速甘軟禁在聽風谷……!”說到這裡,她閉上眼睛,半晌過後,她才緩緩道:“那裡是風國與世隔絕之地,幾乎沒有人能夠找到,而且地勢險峻……布速甘既不想殺我,或許他心中對蛇神還有一絲畏懼,不敢真的將我殺死。他以為將我軟禁在聽風谷,我便再也無法出來,但是他終究沒有想到,蛇神始終在庇佑著我,蛇神指引著黒木迪找到了聽風谷,更是以巨大的犧牲,將我從聽風谷救出來……!”

    韓漠皺起眉頭,沉吟片刻,才道:“你在聽風谷被軟禁之時,風國已經出兵魏國……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

    柳如夢痛苦道:“是我看錯了人,輕信他們的話,讓我風​​國子民陷入了戰火之中。我在這裡兩年,與世隔絕,不知外面發生的事情,而他們卻在這兩年之內,用血火打破了南風的安寧,擊敗紅頭人之後,拓胡風橫徵暴斂,招募兵員,如今我五萬南風健兒已經揮刀殺入了魏國疆域……我風國百年平靜,毀於一旦……可是我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風國健兒無畏地倒在沙場之上……!”

    韓漠微一沉吟,這才問道:“如夢姐,你是風國的大祭司,以你在風國的威望和影響,只要出了聽風谷,自能招攬到一批人。而且你是蛇神化身,風國百姓都是信奉蛇神,你只需振臂一揮,風國百姓自然會聽你號召,便是已經出兵到魏國的風國將士,如果得到你的召喚,如果他們真的還敬畏蛇神,或許能夠就此退兵也未可知啊。”

    柳如夢苦笑道:“你當我不想這樣做嗎?可是我身為風國大祭司,又有幾人能夠知道?神山城聖壇之中,我的姐姐假扮成我,神山城上下都以為她才是真正的大祭司……我的身份,已經沒有幾個人相信。”

    韓漠疑惑道:“既然如此,為何黒木迪會相信你是大祭司?”

    “他不只是黑木堂的兒子,他還是布速甘的徒弟。”柳如夢平靜道:“他自幼便拜在了布速甘門下,是布速甘唯一的弟子。而且從十二歲開始,黒木迪便被編入了白蛇眾,在布速甘的安排之下,在十六歲的時候,便成為聖壇白蛇奉司,專門​​負責我的安全……!”

    韓漠張了張嘴,半晌才道:“如此說來,他……是你的貼身護衛?”

    柳如夢微微頷首,平靜道:“他在聖壇護衛我許多年,自然也是見過我,對我的性情也是有幾分了解。拓胡風定計誅殺三大落長,其中就有黒木迪的父親,他擔心黒木迪到時候會引起變故,所以事先便安排黒木迪出城辦事,準備在城外秘密刺殺黒木迪,但是卻被黒木迪逃過……黒木迪知道其中大有詭計,躲過拓胡風的重重追殺,回到黑木寨,聽說拓胡風的惡行,便即舉起戰旗,揮刀而起……!”

    韓漠仔細聆聽,並沒有插言。

    “三寨合兵,進軍神山城,其目的並非為了真的攻打神山城,而是為了讓我知道此事,出面裁定,以揭穿拓胡風的詭計。”柳如夢黯然道:“可是……我相信了拓胡風和布速甘的話,不但沒有平息紛爭,而且還在布速甘的勸說下,來到了東海……!”

    韓漠輕嘆一聲,道:“這怪不得你。我聽說布速甘乃是風國第一名將,在風國有著極高的威望,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是如此卑鄙。”隨即又道:“是否因為你沒有出城相見,所以黒木迪有所懷疑?”

    柳如夢搖搖頭,“那時候他還並未懷疑。只是後來從聖壇傳出蛇神卜言,聲稱紅頭人若是繼續為亂,必將遭受蛇神懲罰……黒木迪這才懷疑。他兵敗之後,秘密潛入了羅如落,確定我的那位姐姐已經不在羅如落中,便確定神山城內發出的蛇神卜言定然是假的,而我這位大祭司……也很有可能已經被替換。”

    韓漠摸著下巴道:“他的腦子倒也不笨。只不過……你那位姐姐為何會與拓胡風他們走在一起?黒木迪怎敢確定你已經不在神山城?”

    “我很小的時候,便被前任大祭司指定為接班人,而且很小的時候就入住了神山城。自幼與家人分離,難以相見。”柳如夢緩緩道:“但是我每年可以與姐姐秘密見上一次,從我入住神山城之後,從未中斷,而且很少有人知曉此事,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我還有一位雙生姐姐。黒木迪成為聖壇護衛奉司之後,與姐姐秘密相見,也就由他來安排……所以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我身世的人……黒木迪也知道,如果我沒有離開神山城,以我的性子,絕不會發出那樣的蛇神卜言,他心中懷疑,又秘密查知我的姐姐突然從羅如落失踪,心中便肯定神山城聖壇大祭司已經被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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