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始部落當村長 作者:老酒裡的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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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1217 2011-10-2 09:34: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4 269380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2
第一百七十一章 - 夜入由族
   

        「#他騎兵呢?」大長老叫起來:「趕快全部派出去,找族長。」
        「這幾天騎兵都在往外跑啊——現在只有五匹馬在家!」那名戰士委屈起來。
        黎族的騎兵是從太昊得到的馬,但總量不多,前後加起來也不上七十騎,這次跟由族作戰又有所折損,現在還余不到四十騎,但任務極為繁重,不僅要在黎族所種的莊稼周圍巡邏,還要負責在太昊和其他姜氏部族間保持聯繫,這些天來更是「馬不停蹄」,每天沒有幾名騎兵能呆在城裡。
        「派出去!——全部派出去!」大長老嘶聲吼起來,嚇得那名戰士快跑出去。
        姜由會到哪裡去呢?
        「不會想單騎闖由族吧?」我肚子裡突地冒出這個奇怪的念頭。
        以這小子的蠻勁,這並不是一個沒有可能的選擇。
        但我還是沒有想到,這傢伙真這麼做了,而且做得比較徹底。
        半個月後我才真正得知事情的原貌。
        就在我破開廟門的兩天前的傍晚,一騎突出石頭城,這些天來騎兵們經常入暮後奔進奔出,守門的戰士們也沒有注意,但凡騎兵到門下,趕快打開門就行了。
        這一騎卻有些特別,牛皮罩體,不見顏面,埋頭直衝。
        出城後,一騎絕塵,直奔由族方向。
        半途中,距離太昊不遠時。有幾騎從對面衝來,雙方在草原上相遇。
        「誰!」黎族的騎兵看到對方也慢了下來,佇立不語,心裡有點發毛,大聲喝問。此時夜雖然已經薄暮,但人影還清晰可見。
        牛皮緩緩褪下來騎地頭部,碩大的銅頭露出來。
        「族長!」幾名騎兵興奮地叫起來。
        這些天族長不出宗廟,雖然族人不多議論,卻無不憂心,現在突然看到族長在這裡出現,不由得大喜過望。
        「跟我到由族去!」姜由見行跡暴露,便沉下臉來。
        「可是——族長!——就我們幾個人——」一名勇敢的戰士毛著膽子發出不同意見。
        「呵呵!你們怕了?」姜由看幾名戰士都有些猶豫,便捺下性子「我們就是牛群過不了山才會敗,現在由族人已經將牛趕過了山。我們還怕什麼?去是不去?!」
        「這個——」騎兵們面面相覷,不敢開口。
        「哼!」姜由鬱怒了「你們不去,我也要去!」
        然後轉過馬頭就走。
        「族長!等等!」
        這幾騎眼看不對,只得扭轉馬頭跟在後面。
        要是族長平安回來,這幾名騎兵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但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
        若是族長不幸身歿,日後族中長老們或族人們問起來,說是因為害怕才沒有跟在族長後面。那才叫萬劫不復。
        便是現在回到族裡,又哪裡有人可以追得上族長的馬?
        到太昊去求援?
        要是族長會向太昊求援,還會這樣做嗎?
        罷了!大不了陪族長一起死!
        姜由見騎兵們跟了上來,哈哈一笑,讓幾名騎兵心裡發毛,感覺上了賊船。
        第三天下午,一行七騎已經到了山口前。
        看來由族人根本沒有守城作戰地覺悟。更沒有想到姜由會這麼快回來,那段臨時修起來的城牆上竟沒有一兵一卒,由族戰士們都回各村慶祝去了,春耕在即,農時不可誤,誰還會在這裡守一段土牆?
        姜由兩眼放光。城牆下一###城門洞開,竟看不到由族人!
        七騎一馬平川越過山口向南,前方的平野中,十來公里外就是連成片的農田。由族最近的一個村子,也是當初作戰的主力。就在這裡了。
        距離五六里外,姜由就讓戰士們下馬,留一名騎兵在林中看馬,其他5名跟他一起潛行往村中而去。
        此時風極也才離開這個村子兩天。
        從坡地上往下看,村子中間的籬笆牆間,足有數百間草屋,籬笆外有數千畝黍地,裡面又圈了一個畜欄用於關那些從姜氏聯軍處俘虜的牛。俘虜們應該還關在各草屋中,但應該還是有些俘虜沒有關處,竟捆在畜欄外,有少量的由族戰士看守。
        姜由讓戰士們退回,在林中靜候。
        入暮之後,星明月暗,四野中只得蟲鳴獸叫,由族大屋中地長老們已經安歇,看守的戰士們也早就靠在畜欄旁裹著羊皮半入酣夢。
        六個人影輕輕地從林中潛出,沿長草邊緣潛向畜欄處。
        畜欄扎得本就不甚牢固的籐條被輕輕解開,很快,畜欄上解開了一個上百米的大缺口,牛群發出了一點點騷動,卻沒有驚動守衛的戰士。
        一道人影翻過畜欄,進入囚禁了數十名姜氏戰士的「人欄」,輕輕地解開了數名戰士的籐條,被驚醒的姜氏戰士正要呼叫,瞬間反應過來,加入解救地行列。
        「什麼人?——誰在那裡?——不要動!」
        由族的戰士發覺了跡象。
        要不是為了與姜氏和談,由族戰士們恨不得將這些俘虜殺光或者放入森林裡不管了。要這麼天天守著,長老們又一時半會不能作出定計,讓守衛的戰士天天嘖有煩言。
        可是再累的戰士也不敢睡得很死,現在這個動靜越來越大,怎麼會不驚動他們。
        囚欄中人影幢幢,不斷有雜音傳出。
        「吼!」
        姜由一看遮掩不住了,乾脆爆發,高大的身影從牛皮下伸直,銅頭在火光中反射出光芒。。
        隱藏在畜欄中的黎族戰士用燧石點起火,牛群在畜欄中亂跑起來,很快就從打開的缺口處大量湧出,幾個相對隔開了一下地畜欄也被打通,牛群很快在幾處火光中匯成一處向外湧動。
        「是姜由!」
        「姜由來了!——」
        由族戰士的尖聲在村中盪開,草屋處處響起回應。
        碩大的銅頭在火光中特別醒目,讓由族戰士對當日的血戰心悸重生。銅頭到處當者辟易,為姜由讓開一條通道。
        以姜由騎上的牛為首,牛群開始向村子方向衝過去。
        「快跑——姜由來了!」
        村子中亂成一團。
        牛群從村子的一側衝過,近兩成地草屋不幸處在牛群所過處,頓時變成一堆亂草,但牛群也因為踩進了草屋下的坑,跌倒了不少,數百頭牛倒在坑邊。
        上百的姜氏戰士騎上牛背,加入了戰鬥。
        林中,數騎快馬也快速從林中奔來。
        村中一片騷亂,火光從多處燃起。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3
第一百七十二章 - 由族自決
   

        等由族所有戰士反應過來,大勢已經不可扭轉,只餘逃命一途。
        天明時,姜由已經肅清了村子裡的抵抗力量,姜氏聯軍的近千俘虜全都反客為主,開始看守已經淪為俘虜的由族戰士。
        由族長老們大半未能脫逃,成為姜由的階下囚。
        姜由可不允許戰果再發生變化,對逃入山林的由族人可以放任不究,但已經被俘虜的由族人則全都立即押往黎族石頭城。在那裡,由族人將無法可想。
        「族長,我們為什麼不回去?」兩天前還對姜由有所懷疑的騎兵腆著臉到姜由面前,小心地徵詢下步的行止。
        「我們要繼續向南!」
        儘管已經想到這種可能,黎族戰士還是心中一突。
        「趁由族人還沒有醒過來——我們出發!」
        數百姜氏戰士騎上牛背,沿平野南向,很快遠離了背後的大山。2000多頭牛跑在後面,緊跟著姜由的銅頭。
        正在家中享受著勝利後和平安,忙著準備春耕的由族各村被突然出現的姜氏部隊嚇蒙了,反應快的還來得及跑路,慢一點的便被圍村,然後開始捆俘虜。
        姜由的戰術比較簡單,在近百里的範圍內,掃蕩了數十個村子,逼問下一個村子在哪裡,然後揮軍前往,每圍一村,則將村中長老和村長捆了,危脅村中戰士不得反擊,然後帶上俘虜走人。
        為期近五天的掃蕩以後,回軍時已經在牛背上帶了近200名俘唬,全是各村長老和村長,更重要的部落長老和村長都在第一戰中就大半成擒了。
        由族最核心的戰士和最重要的「領導」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在石頭城最終「勝利會師」。
        吸取了由族教訓的姜由沒再犯由族的錯誤,讓近200名黎族戰士立即將山口的「城牆」控制了起來。
        「族長——姜由那邊派長老過來了,說是要請您過去參加姜氏的長老大會!」風極急匆匆地跑到我地辦公室,將姜由地戰果跟我詳述了一遍。然後告訴我這個消息。
        現在姜由取得了全勝。大張旗鼓地要開「長老大會」了,只是不知這次開的是哪一個範圍的「長老大會」,是由族的呢?還是黎族的?甚至是姜氏地長老大會?
        好啊!不管是哪一個級別的「長老大會」,至少說明姜由已經控制了大局,這場仗應該就已經可以算告一個段落了吧。
        黎族宗廟內。姜由大馬金刀地坐在首位,緊鄰的是我地「貴賓位」。
        宗廟內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姜氏諸族過來的長老代表、黎族長老和由族長老(沒有捆上)都赫然在座。
        姜由首先發表演講:
        「姜氏先祖。自在牛神山下立了宗族,分諸帳祭祀以來,各部族繁衍生息,大河兩岸,高山草原。都有姜氏族人放牧種泰。牧草黃時,諸族都派長老到牛神山下致祀,千百年不斷。數代以前,自炎、由兩族兄弟相爭。由族遠離神山,族人血染草原。不得歸祀神山,百年間竟不得舉火播牲以祭祖神!」
        「自太昊族長給由族安身之地。由族數十部以石城為基,建立黎族以來,由曾發誓不再讓姜氏諸族再以兄弟之血染紅草原,以後諸族均可以到神山下祭祀!」
        「今由族與黎族,實為至親部族」勝如兄弟之親,此戰實為我最不願見的一戰。令兄弟之血,再染上大山!」
        「今由族諸部均在,姜氏諸部長老亦在,此後由族與姜氏各部間將何以相處。諸長老和族長應該可以決定,由願聽之。」工
        座中無人敢置一詞。
        「由族還可以自決嗎?」一名由族長老憤憤然打破沉默,這個長老我認得,就是當初讓我給姜由傳話的那位。
        「當然可以!」姜由慨然答道。
        「那我族長老的血何人來抵償?」姜氏一個部族估計有長老參加了赴驪山族的那個代表團,現在開始提出來償命地問題。
        「我由族百年來的血,宗族又會不會抵償!」由族長老怒站起身。
        炎族長老一臉尷尬,無言以對。
        「諸族在今日之前,都流過不該流的血,但自今日起,不能再流一滴兄弟之血,否則諸長老何能面對姜氏祖神?」
        一時間諸長老皆啞口無言。
        「若由族可自決,我族願在山口之南,種黍自給,亦不必到牛神山下祭祀!」一由族長老默然半晌之後提出原來的條件。
        「由族不祀牛神,便不是姜氏族人!談什麼兄弟之族?!」姜氏長老中亦有火爆者。
        「炎族當年逐由族離開牛神山時,早已經不當由族是姜氏部族了,否則螢尤之名從何而來?」由族長老也翻開了舊帳。
        姜由不禁臉上一陣**,蚩尤之名在他身上背了十數年,自接下由族族長之位起,直到打敗炎族,其間這個名字一直是他的心頭之痛。
        「罷了——既然讓由族自決,便是自決,姜由不會強求,願意祭祀牛神地部族,只需要到石城祭祀就可,也可到牛神山下祭祀;不願祭祀牛神的部族卻也不勉強,那就繼續遷走吧,不得與祭祀牛神的部族混居一處,以免再起爭執!」
        姜由話中有許多無奈,卻也是最佳的避免流血的方法之一。
        「遷走?日後不是還回來開戰?」炎族的一名長老現在有點得理不饒人地味道。
        「日後?」姜由不待由族長老們反應,搶先接過話頭「日後哪一族再掀起姜氏族內之爭,便是我姜氏諸族之仇人,姜由第一個不放過他!」
        炎、由兩族長老都知機地閉嘴。
        「兄長看這樣可好?」會散去後,姜由小心地徵詢我的意見。
        呵呵!這小子!
        會上一派族長風範,下來後倒學著謙遜起來了。
        「姜氏族內事務,又何煩太昊族說話?這已經是流血最少的方案了,雖然不免會損失一些由族部落,卻保證了以後不易再發生爭執,我也不能比你做得更好!」
        「倒是另有一事,須得你姜氏族長允可,我才敢做!」
        姜由咧開大嘴笑起來。
        「兄長但有所命,由無所不允!」
        「那你許不許我在由族和姜氏各建一城?城由我太昊來建,由族或姜氏諸族若有族人願意入住,我開門笑納,同時為由族和姜氏諸族交易鹽、銅車和牲畜、粟米?」
        「這怎麼可以!」姜由大叫起來「城豈可全由兄長的族人來建,也得算上我姜氏族人一份,卻不知要建地是什麼城?」
        「大方城和吳山城!如果姜氏族人參加建城,我會以粟米交換!」
        兩手緊握了一下,兄弟兩立即就得各奔前程。
        春耕就在眼前了。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4
第一百七十三章 - 稅法新規
   

        太昊宗廟內,一場長老會正在召開。
        在太昊成文法出台之前,太昊的管理需要作一些漸進的改變,以適應即將出現的成文法,否則有了較為細緻的成文法之後,需要做的修改就太多了。
        第一項改革就是對納稅的管理。
        以前各部族都需要上交所擁有土地產出的十分之一到宗廟,但在太昊五年新耕的地不在此例,太昊六年,我打算這項政策再延續一年,經後形成定例,所有太昊部族在太昊周圍十里以內新開墾的土地,兩年之內不用納稅,十里以上的地方,則五年以內不用納稅,刀裡以外,永遠不用納稅。
        這提議一出,宗廟內大嘩。
        「族長——要是族人都到20里外耕地,那宗廟內的長老和太昊的騎兵用什麼來作為糧食呢?」風余小心地提出這個疑問。
        「呵呵!放心好了!不會是所有的部族都到刀裡以外去的,那裡距離太昊城太遠了,田間管理不便,多數族人還會在太昊城旁邊的。」我安慰諸長老。
        實際上我巴不得多數族人都將耕地開墾到20里以外,那就意味著太昊城集中人口發展生產的階段已經過去,農業佔地面積日廣,專門的「農村」一定會出現在太昊城20里以外的地方。
        城中已經集中起了足夠的人口發展手工製造業和其他非農行業,現在人口對於太昊城來說已經不是很緊迫的資源,是時候將太昊文明逐步擴散了。
        但太昊城能帶給族人的安全感和豐富的物資是「農村」所不能比擬的,所以就算有部族打算在20里以外發展,也要對此作出選擇,估計一時之間不會出現大規模的外遷。
        第二項是對匠作區的管理。
        以前儘管匠作區不用種地,與其他種地的部族是相對獨立的,而且宗廟地管理也介入得過多,基本上是無條件地向宗廟供應一切產出。只要宗廟有需要。
        匠作區地匠人們並不以此為難。畢竟宗廟的需求量不會過大到他們負擔不起的地步,甚至從相對比較的角度看,匠作區的絕大多數作坊都比農業生產部族要「富裕」得多,匠人所在地家庭也一定是本部族中過得最好的。
        這也導致諸小族爭先恐後的送子弟到匠作區學手藝,略有小成地子弟甚至在匠作區有了獨立的作坊。在土魯的統一管理下從事生產和交換。
        現在我就是想結束這種不夠明確的產權產系。
        匠作區還是由土魯統一管理,但不再具有對產品的支配權,只是要求匠人們開作坊時得按土魯規劃地區域統一設置。
        土魯自己帶了很大一支隊伍從事較複雜的產生產比如牛車或銅鋸,所以他也不必從其他匠人那裡取得產品來保證收入。裡面甚至還有為太昊族長專門建設的私人作坊,這裡才是太昊核心技術不斷誕生的地方。
        從太昊六年春耕之日起,宗廟不得向匠作區隨意要任何一件物品,但匠作區則必須將產出地的十分之一上交宗廟。這種上交可以是各自地產出物。也可以是交換得來的糧食,與農業部族不同地是,匠作區的稅是按月收的,以免到了一年時難以結算。
        宗嘗廟的收入除了稅收以外。還有兩大收入來源——那就是銅和鹽!
        工業村目前還是完全由宗廟控制的,運輸都由太昊騎兵來完成,大元城那邊還是無償地向我提供鹽。
        有了這兩樣東西,我就有了足夠的財政支持可以讓我開展建城大計。
        鹽是宗廟主要的交易物資。每一個部族都將不再從宗廟取得免費的鹽,而是用粟米來交換。宗廟不接受不便儲存的牲畜作為交換物。
        匠作區的銅也不再是免費供應的了,要製造青銅,就得和宗廟交易,才能得到必要的原料,與驪山族的錫交易目前也是由宗廟壟斷,諸部族都不得插手。
        長老們聽我解釋完以後,一致通過新的匠作區管理方案和納稅方案。
        負責立法的長老們更是立即將這兩個「基本政策」記載下來,作為下一步立法的重要依據。
        新政在太昊宗廟外公佈,並貼到了太昊城四道城門處,城內諸族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卻緊鑼密鼓地召開各部族的長老會。
        「20勿!太遠了吧!」太昊任族的長老對族長的提議不是很滿意,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絕對不可能讓耕地的族人住在城裡,畢竟讓族人往返數十里耕種和管理不是開玩笑的。
        「不會遠!」族長任離一臉絕決「太昊族設下距離,幾乎就是為我族所定,太昊城中諸族,唯有我族可以有此實力,能同時在城邊及城外20里處耕地!」
        任族人口過千,在匠作區多個作坊都有子弟在學藝,甚至直屬於任族的作坊也有了四家,以至任族的木器和陶器都不用外求他人,除了銅器還不能自產以外,任族在城中也算得比較大的生產者,論地位只在風族之下。
        「那須句族呢?」長老不解「他們的人也不少,為什麼不可能跟我們一樣,到20里外處耕地?」
        「這你就不明白了」任離解釋道「我族在匠作區多有子弟,不像須句族那些傢伙,只知道種地,陶器、木器械都得求諸於匠作區,離了太昊城,拿什麼來生活?所以他們永遠沒有獨立離開太昊的一天!」
        「什麼?」大長老張大了嘴「我們要離開太昊?!」
        「怎麼?你不希望將來任氏也有自己的,太昊城,?我任氏也算太昊內的大族,即便不另立宗廟,為何不可以太昊的辦法另建新城?我任離遲早要讓任氏獨建一城!」族長咬牙道。
        「那我們去多少人?」長老問。
        「200足夠了!」
        「為什麼?」
        「先去200族人,在那邊築起圍牆和土房,然後用籬笆牆圈地,城中族人再大舉前去耕種,並不在那裡長住,後期就讓100族人在那裡管理即可,秋收前再去大量人手,在那裡修築糧倉。」
        「是!」大長老心悅誠服,看來這個任族族長的大局觀也還不錯。
        同時,須句族也在緊張地開會。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4
第一百七十四章 - 新村建設
   

        須句族內為是否到離城遠處去開墾新士地而吵成了一團。
        「我族何必為了少交一點糧食到宗廟就離城遠居!?太昊城是宗廟所在之地,百物豐饒,若族人離開太昊城,何以為生?」
        「但長老可知,各族地多者富,地少者貧,我族人口繁多,在太昊城中僅有任氏與我族相近,現在任族青壯都已經在準備離開太昊城開墾新地,我族若無舉動,將來與任族如何可比!」
        「宿族與任族都各有牛車,任族20輛,宿族15輛,我族僅7輛,太昊諸大族中,唯我族牛車最少,如何出城耕地?這點牛車夠用來運去年開墾新地上的糧食就很難足用了,又如何去遠方開墾?」
        「如今便是人扛——也要開墾新地!不然等到任族有牛車50輛了,我族還是這7輛!」
        「莫吵了!」
        大長老一聲斷喝,將屋內諸長老的聲音全壓了下來。
        「族長對此事如何定奪?」
        合族長老一起將目光對著上座的族長風特。風特一振身上的牛皮披風,放在桌上的雙拳緩緩握緊。
        「砰!」
        雙拳往桌上一砸,風特紅著眼,緩緩地咆哮:「決不能掉在任氏後面!——城邊的地一塊也不放過,遠處的地也不能少!我們明天就分人手去開荒!去100人——先把土屋建起來再說!」
        同樣的爭吵在諸族中不斷上演,不斷延續,結果是匠作區的新制青銅犁大賣!土魯苦著臉到宗廟來找風余。
        「大長老!俺們的倉庫實在不夠用了!修土房?實在來不及了!能不能把宗廟的倉庫先借我們幾間?俺保證——秋收以前一定還!」
        風余忙著協調往公孫氏那邊的大夏城送糧食,正有點喘不過氣來。聽土魯說得淒慘,滿口答應:「行!等這批糧食運走!俺就把騰出來的倉庫全給你!」
        土魯屁顛屁顛地回去了。
        「小子們!賣犁——咱們有倉庫了!」
        風極現在知道了,不僅在秋收時要建倉庫,連開春前也要建!他帶著建築隊成天趕工。各部族為秋收計,大把地向建築匠人們付出粟米,樂得匠作區的建築匠人們和磚瓦匠像過年一樣。
        「嘻嘻!長老啊!咱們可是提前秋收了喲!」匠人們跟負責這一塊的風極開玩笑。
        同時大賣的還有土魯的牛車,太昊五年以前,牛車的主要用途還是長老們的消遣工具。只有在春播和秋收的時候用於運送農具和粟穗。
        太昊六年的牛車用途就非常明確了——運輸!
        城周邊的土地且不用說,去年新開的土地上就需要大量運送族人和農具、種子過去,還有建城的工具和磚瓦,那都是不小的運輸量,任族和宿族等大族都佔盡了牛車較多的優勢,匠作區甚至出現了用於「出租」的牛車,成為其他小部族的最愛。
        同時在太昊20里開外,四五個小村子一夜間冒了出來。最為打眼的就是一圈圈籬笆牆圍起了大片土地。
        但各族不約而同的決定將主要的族人都留在太昊城內,只派遣少量族人駐在村子裡。這可是太昊的第一批屬於部族的「農村」。
        去年在新開土地那邊建起的農莊成為各族建設「新農村」的樣版,重功能而不重美觀,重安全不重式樣。
        新政頒布地第二天起,太昊春耕熱潮捲起,大族小族都擁向城外的土地,青銅犁的威力折服了所有族人,不僅速度快。而且不會卷刃,不易變鈍,鈍了以後也不用到匠作區重修,只要在青石上一磨就可以繼續用了,只有個別的族人運氣不好,硬犁頭碰上硬石頭。碎出了裂口,無法再磨製,但土魯那邊也毫不猶豫地包維修和回收。
        往年一個牛耕組合——一人牽牛,兩人扶犁——一天最多能開四畝地,現在一天開個六七畝地沒問題。
        太昊城內,數千太昊婦女搶著篩選粟種。
        3月21日。第一場春雨如約而至,去年的8萬畝地已經深耕了一遍,而今年新開的地也已經達到了3萬畝以上,大族所開的地佔了絕大多數。部族間的差距逐步拉開,小族對太昊城的依賴性逐步加強。大族的獨立性則大為提高。
        任族最為突出,新村子裡不僅有大量農業人口,甚至新建的磚瓦窯和陶窯也冒出了青煙。目前唯有銅料是定向供應給打銅匠人的,基本上是土魯在壟斷,任族只能從匠作區那裡交換到銅器。
        雨後的第二天,太昊六年的春播大典在宗廟廣場上舉行。
        在數千族人之前,擺放著三牲香案,族人身後,竟擺放著130輛牛車,各族都有一名代表列於香案之前,舉著象徵本族的旗幟,主旗桿上當然是墨龍旗,這本是象徵著大元的旗幟,不知不覺中已經取代了太昊的祖神旗,成為諸族共服的太昊旗。
        已經略有些繁瑣的祭祀禮後,太昊門前數十面牛皮大鼓敲響,各部族在歡呼聲中湧向牛車,以牛車為導引,奔向各自的土地,種子和覆土的農具都放在牛車上。
        今年的春播,我讓土魯盡量保證每一個部族都能夠帶上一輛牛車,沒有能力購買的也可以先租後買,要不是秋收季節性強,小族支付能力弱,我就要考慮按揭購車計劃了。
        在這一片繁忙之中,笑得最開心的是誰?
        風大長老!
        月前的新政頒布,風余少不得一陣擔憂——以後會不會宗廟沒飯吃?還要建設新城呢?還要養活太昊騎兵呢?甚至還要接待其他族的來賓呢?
        宗廟內,風余是當家人,當家便知道柴米貴,一年需要多少消耗他是最清楚的,族長叫不收新開土地的稅,已經讓他大吃一驚,再規定不收匠作區的產出,他心裡更沒有底,以前需用不足時,還可以叫匠作區交點產品來交換糧食,以後怎麼辦?
        等族人們將一車車粟米運到宗廟的糧倉,匠作區不斷運來粟米交換銅錠和錫錠,糧倉已經眼看日益緊張,風余在心裡樂開了花。
        我冷眼看著這個樂呵呵的老頭子,心裡想——還有的你樂的呢!不過現在是要到該你支出的時候了。
        「春播的事你們忙著,我要到由族那邊去一趟!」
        我跟風余打了個招呼。
        看得出風余臉上的笑僵住——族長又要去建新城了?
        俺的粟米捏!
        還沒有在倉裡捂熱哪!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4
第一百七十五章 - 由族山口
   

        3月27日清晨,薄霧未散,紅日初升。
        「嗒嗒嗒!嗒嗒嗒!」
        一隊騎兵隨我衝出了太昊城西門,往西南方向飛奔,途中已經有不少太昊族人在地裡勞動,春風中滿是新翻土地的味道,為防野獸翻吃剛播下去的種子,也有不少的族人在地邊巡邏,手持長弓緊盯籬笆牆的邊緣,仔細檢查有沒有被兔和野豬挖出來的新洞。
        看到墨龍旗經過,族人們都站起身來,微笑以對,獵手們紛紛舉起長弓打招呼。
        第一站是太昊農莊,我關心的是今年的菽種有沒有種好。
        去年收穫的900來斤菽經過仔細挑選,只有700來斤勉強可以做為種子,按我的要求,不能密植,給所有的菽株充分的生長空間,所以這700來斤菽共種了近200畝。由於是我特別要求的作物,所以在播下去8天以後,等我趕到農莊時,已經有嫩嫩的菽芽從泥土中冒出來。
        我仔細地察看了一下還沒有脫落下去的子葉,以及剛開始萌發的真葉,看來種前已經預埋的農肥已經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莖桿比較粗壯,抽葉也比較早,族人們很好地貫徹了我的要求。
        這部分地是由宗族風氏特別劃出的塊為我種植的,按我跟風氏講好的條件——當然,前提是我本來就是風氏的族長,有權力對風氏的土地種植進行規劃——秋收後風氏將成為諸族中第一個擁有菽的太昊部族。
        下一步,才是對菽的深度開發,包括豆油和豆漿,希望全寄托在這些嫩芽上,我特意囑托族人們仔細看護好這些嫩芽。
        在農莊住了一天,白天是繞去年新開的土地巡視,200多騎兵分成的小隊不時在我面前出現,皆手持長弓利箭,不少箭簇已經發出青銅的光芒,看來騎兵們和土魯的關係還是不錯地。
        下一步是時候在土魯那裡下訂單,為太昊騎兵換一批青銅裝備了。
        不過最後一批騎兵從我面前通過時,一名個頭稍小的騎兵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傢伙牛皮遮頭,躲躲閃閃地藏在其他騎兵身後。
        「元方!——給我出來!」一雙小腿露出了本來面目,我衝過去揪住這個「小騎兵」,把蒙頭的牛皮掀開。露出元方的小臉。
        「爸!——」
        元方一個「金蟬脫殼」,將牛皮脫掉,趕緊打馬飛奔。
        「小子!給我回來!」
        我一夾雲龍,追了上去。
        這傢伙!才10歲半,已經有1米4還多,比族中多數長老還高大些,當然,跟那些隨我辛苦多年的騎兵比較起來,還顯得有明顯的嫩像。但元方的弓馬嫻熟卻是從木駝那裡學來地,也是被木駝慣壞了。每次太昊學校的教師在宗廟裡向我表揚梓樺時。都不約而同地要搖頭提到元方的「難以教化」,這傢伙倒也知道我的底線,基本上不在校內打架惹禍,但喜武不喜文卻是與梓樺截然相反的特質。每次在校內找不到他,一定可以在騎兵隊伍裡把他揪出來。
        梓樺可能因為我在家的一些潛移默化,對文字和數學都比較感興趣,我的家裡也是所有太昊家庭中文字和數字最多的地方,當然我會盡量避免使用「非大元文字」。仍會偶爾隨手寫出一兩個簡體字,這時元方是無所謂的——他壓根就不會看我寫字,梓樺就會很奇怪:「爸!這個字我不會認!你教我!——」
        我就會很快認錯:「不要不要!爸寫錯了。」
        梓樺已經12歲,基本上能認所有的大元字,加減法也已經學得比較深入,很少有教師的問題能難得倒她,我都開始猶豫要不要教她乘除法了。
        「元方——老爸要打人了!快回來!」
        這個小無賴最讓我不放心現在認得的字還不到梓樺的三分之一數學還算不清200以內的加減法,以後可怎麼辦?
        「爸——你要到由族去——我都知道了!你又不帶我去!我討厭你!」
        這小子最痛恨就是我長期外出卻不帶他同行。說實在的,我倒不擔心他成為我的負擔,畢竟騎射都算得上一個合格的騎兵,只是透著與他年齡不符的老練,讓我有點擔心。
        也許真是該讓他學會瞭解真正地騎兵應該是怎麼回事的了。
        「好!我帶你去!」
        我一勒馬,雲龍明顯地帶著喘了。這才跑不到半個小時。而元方騎的馬已經屬於太昊騎兵們的「標準配置」,很年青,也比較壯實,這會兒和元方一樣。正在那裡撒著歡,好像剛才的快奔對它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我下馬拍拍雲龍的頸項。這次回來,一定讓騎兵們給我挑一匹好馬,就算從貿易城那邊帶過來也行,實在不忍心讓雲龍再跟我一起勞累了。
        「爸!——你不會騙我吧?」
        這小子!連馬也不敢下,隔老遠在馬背上問我。
        「不騙你!我們走!」
        元方高吼一聲,衝到我面前,一個空翻從馬上躍下來。咦!這個動作有點眼熟啊!
        對了,上次在渡口的時候,有一個貿易城的騎兵也露了這麼一手,看來這已經成了太昊騎兵一個比較「酷」的動作了。
        我揪住元方的胳膊,從馬背上扔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坡地上,儘管隔著厚厚的羊皮夾克,但由於沒了面上那層牛皮披風,還是疼得他一呲牙。
        「爸!你不是說帶我去嗎?」
        「我又沒說不打你!」我吼一聲,元方跳起來跑了。
        第二天,我們一起向南奔去,兩天後,山口那段聞名已久的城牆已經出現在面前。
        這裡已經在姜由的安排下成為一個軍事基地,除了在城牆上有黎族戰士守衛以外,城牆兩側都有黎族戰士的兵營,通過這裡,由族才能換到太昊的鹽,姜氏的牛群才能自由地往返於由族和太昊領地之間。
        我帶的騎兵們將墨龍旗展開,我和元方並騎走向關口,黎族戰士們見我一身騎兵裝備,都紛紛在城牆上和關門兩側跪下來。自姜由享受到類似待遇以後,我是第二個享受同等待遇的人,特別是在打敗炎族以後,這個禮節已經是黎族戰士對我的常禮。
        姜由應該是費了點心思地,讓黎族戰士守門,沒有讓其他姜氏部族參與,將可能發生的衝突控制在最小範圍內。
        元方在一邊,看到黎族戰士對墨龍旗和我如此崇敬,仰起的臉上滿是傾慕和自豪。
        這小子還不會懂得,這種地位不是輕易得來的。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5
第一百七十六章 - 由族肢離
   

        過山口向南,不過20里左右,就看到了第一個由族村子。
        這裡應該就是姜由戰勝由族的第一個村子吧,被牛群踩壞的草屋還擺在那裡,無人理會。畜欄裡沒有一頭牲畜,連本應種上了黍手莊稼地裡也生出了一片片的雜草,讓我們同行的族人都一陣唏噓,身為農業部族的人最明白錯過農時的嚴重性,對黍地裡長出的雜草感覺大不相同。
        不過!這裡竟空無一人!村民都到哪裡去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帶路的黎族騎兵,他知機地催馬靠近我。
        「這裡的村民呢?」我指著田地中間的一堆草屋。
        「都南遷了!按我們族長說的,不願意祭祀牛神的部族都得遷走,不過好像遷走的部族並不多,這裡是最大的一個。」
        不錯,長老會議上我也在場,這的確是姜由的原話,但沒想到我所見到的第一個由族村子就這樣走得空無一人,數千畝黍地就這麼浪費了!
        「我們走吧!」
        元方緊跟著我,一行30餘騎掠過這個村子,直奔下一個目標。
        「不是姜氏!是太昊族長來了!」
        一名參加過石頭城長老會議的長老出現在我們到達的第二個村子路口上,指揮族人打開籬笆牆上的木門。
        若是姜由再來,才不會理他們這麼多,上一次他來時就是讓牛群圍了村子,才進村抓的俘虜。
        但參加過會議的長老卻從墨龍旗認出了太昊的標誌,知道一般的太吳騎兵隊是不打墨龍旗出行的。到了近處,認出是太吳族長親臨,連忙開門不迭。
        村中老小聽聞是太昊族長親臨,放下了此前的畏怯,膽大地就敢在村長的大屋前趴在門邊偷看太吳族長的形狀——能讓由族的百年大敵輕易潰敗的,肯定神一般的存在!
        「吾族鄙陋,不知道太昊族長駕臨,有什麼需要我和族人們做的?」村長忐忑不安地請示道。
        「如此!戰前由族長老曾道,要用黍和太昊交換鹽,不知道為什麼至今沒有派族人帶黍過來,所以特意來看一下。想請由族諸部早日赴太昊換鹽!」我來之前好不容易找好了這個借口,由族地黍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麼?
        「太昊鹽?!」草屋中頓時嘩然。
        草屋外也是一片噓聲。
        看來太昊的鹽在這裡已經深入人心,連鹽的名字都加上了前輟。
        村長和長老互望一眼,含義複雜,讓我不明所以。
        「太昊族長不知,此前由族所換的鹽須以長老會分配,能到我村的少之又少,我們也想直接和太昊換鹽,只是不知道由族長老們是否允許。自大戰之後,由族多有搬遷者,至今未能開一次長老會議,所以未能前往太昊換鹽。這個——」長老猶豫起來,看了村長一眼,才又繼續道:「如果太昊的戰士能將鹽帶過來——」
        呵呵!沒有達成一致的情況下,看來各村對如何換鹽都不敢擅自作主,更無法對換來的鹽如何在諸村間分配達成共識。
        由族的組織性才被打亂,除了春播正常進行以外,其他需要長老會協調地事務看來已經陷入癱瘓。
        不過如果太昊有所行動。卻可以不受這個限制,所以長老希望太昊的戰士能將鹽運到由族諸村來,相信即使以後由族長老開會,也不會因此而怪罪於太昊族。
        「可以,這件事以後由太昊騎兵來做,只是換鹽的價格會有所提高。將以30斤黍換一斤鹽。」
        「噢!」
        草屋內外發出一陣歡叫,看來價格絕不是問題,由族人對太昊鹽的需求是明確而旺盛的。
        這個村子大約有500來人,村外也有近三千畝地,在由族諸村中算得中等大小,對鹽的需求量並不太大。若能得太昊支持,每月來一名騎兵送鹽,足以滿足村裡的需求了。
        此後每向南行,到每一個新村時都有同樣的狀況出現。我大略數了一下,百里之內。有近40個村子沒有遷走,但也看到了20餘個村子變成了荒村,讓我痛心不已。
        可惜的是由於長老會議沒有召開,多數村子都無法確定什麼時候能和太昊交易鹽。
        回程的時候,一個計劃在我肚子裡成型,於是每個村子地裡長出面對太昊騎兵的通知:「我們在由族村子間建一座城,由族諸部均可以在城中交易,也免去了諸部往返運輸之苦,但由於太昊距此太遠,族人跋涉艱難,需要由族諸部族人參加建城,此城建好之日,凡參加建城的部族,太昊將按參加建設的族人數量,補償一定的鹽和粟米!」
        由族還沒有開長老會,既是壞事也是好事,我要來交易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要來建城同樣也沒有人會站出來反對,各村基本上都支持個舉動,可能有個別的長老可能會聯想到石頭城的宏偉堅固,但太昊族予人地觀感似乎要比姜由好上許多。
        所以就算心裡有點嘀咕,卻沒有太大的反對聲,基本上就在一片附和中通過了這個建議。
        因為有元方同行,讓我想起梅梅的父族,這座新城理所當然地就被命名為「大方城」。
        風余要是得知這個消息,應該會鬆一口氣了——不用他出一粒粟,只要保證足夠的鹽供應就行了,而鹽,在銅碼頭多得已經成了一個負擔,倉庫的壓力很大,風舟幾次催風余派更多的騎兵去運輸鹽了。
        回到太昊城,已經是4月16日,我們在由族竟呆了十來天。
        但此行地收穫是巨大的,由於有姜由的默許,不用擔心姜氏諸部會有什麼反對意見,我可以放心地執行在由族的建城計劃了。
        由族在山南經過數代地潛心耕種,已經發展到20000多人,儘管有近三分之一的部族因為不願意繼續祭祀牛神而遷向了更遠地南方,仍有近14000人留下來,幾乎可以抵得上目前太昊城內的人口數量。
        而且由族不需要再教化如何發展農業,他們百年來都在種植黍,對農業的一些基本知識應該是熟知的,一旦太昊更先進的農業技術流傳過來,一定能起到強大的示範作用。
        在一個人口龐大的農業部族間傳播農業社會的文明,應該比白手起家要強上許多倍吧!
        4月下旬,一個浩浩蕩蕩的運鹽騎兵隊伍離開太昊城,向由族進發了。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5
第一百七十七章 - 長途運輸
   

        「大方城!那是我的城!我要去!」
        元方在家裡吵翻了天。
        梅梅一聽要在由族修大方城,應該是觸動了對父族的眷戀之情,儘管是大大咧咧的一個人,平時也從沒有要求過回父族去看一下,仍紅了眼眶。
        梓樺最懂事。
        平時在家裡,梓樺已經逐步取代了梅梅的當家地位。首先是梅梅的文字和數學功底都不如她深,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梅梅比較貪玩,常和元方瘋到一起去,回到家裡時,才發現竟是梓樺在操持家務,做好了飯菜等她們。
        這一次也不例外。
        「你們去吧!我看家。我還要讀書呢!」
        看得出梓樺也有想去的意思,不過她的騎射可比另外的母子倆差遠了,僅能騎得了馬,開弓騎射還太難了些,加上平時沒那麼頑皮,也少有出去吃苦,帶上她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12歲半的梓樺已經是個小大人了,比元方更懂得老爸的心意,能從眼中看出我的不放心,主動提出不跟隨我們去。
        「好吧!」我撫著梓樺的頭「我不在的時候,讓風爺爺照顧你,平時放學後就到風爺爺那邊去吃飯,不用自己做了。」
        宗廟裡有我的一份伙食,我不在的時候,風余應該不會介意多這一張嘴吧。風極是最喜歡梓樺的一個,因為梓樺總能在他為帳目煩惱的時候,及時地指出他帳目中的問題,為他幫了不少忙。
        再大一點,說不定太昊族就有了第一個「專職會計」了。
        帶上元方和梅梅,一家三口跟隨第二批出發的族人趕往由族。目標是我所選定的大方城新址。
        一路上梅梅興高采烈,自到太昊六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任務在身時帶上她出遠門,平時一般只有閒暇出獵當天能往返的情況下,我才會帶這娘倆同行。梓樺好靜,要不是我極力要求,她一般不會騎馬出去。
        元方上次跟我到由族來過一次,老馬識途,一路上爭當嚮導,走在族人前面。頗有點耀武揚威地味道。
        這一批族人有400多人,基本上都是匠作區的建築匠人或幾個小部族的族人,因為要運輸大量的建築工具、鹽和粟米,我帶上了新做出來的五十多輛青銅牛車。這一次青銅車軸採用的是1比10左右的錫銅比例,雖然比較偏軟,但比純銅錠做出來的車已經有了明顯好得多的韌性,耐磨和耐衝擊能力也比較強。最主要是不容易變形,一路上提心吊膽的打銅匠人們卻實際上沒有費什麼心思。
        反而是我沒有見過牛車地長途運輸,對路上可能出什麼問題沒有經驗,一路上饒有興致地注意察看牛車的情況。
        據銅匠們說,以前用牛車運東西,最易壞的就是車軸,常常要停下車來敲打車軸,將已經變形的軸承打回原來的形狀。但這一次卻是車輪出的問題最多。
        往由族山口去的方向上。有上百公里都是以山地為主,儘管坡度不大,但石頭比較多,不時能聽到車輪「啪」地一聲,匠人們急忙下來看又是哪裡出現了裂口。
        但幸好我們帶了大量的「備用車輪」,才不致於讓牛車半途廢掉。
        純騎兵的速度與牛車速度不可同日而語。以前只需要三天的路,我們走了十一天才看到山口處的城牆。
        在城牆下宿營的時候,我才有時間認真看了一下損壞的車輪。
        以前的主要運輸都是在太昊的周圍和石頭城之間進行,上一次到公孫氏的長途運輸我沒有親自參加,所以對車輪損壞的情況沒有深究,現在仔細看了一下。有兩個方面應該可以加以改進。
        一是車軸處的緊固方式,以前都是將車輪上的軸套敲打捲起來貼在車輪上,再將車軸上的銅軸敲打捲起來擋住軸套,這樣子車輪就只能作有限地軸向移動。不會掉下來。
        但這樣的結構有一個缺點,在這次長途運輸中。一旦木質的車輪出現了問題,就得花很大的功夫將軸上的銅敲打貼回軸上才能取下車輪。費時費力不說,還容易敲壞。
        這東西是採用塑性變形裝配,很難裝拆。
        根據後世學過的理論,塑性變形裝配應該盡量少用,特別是對經常拆開的配合部件,更加不能採用。
        那應該用什麼方式來約束車輪的軸向竄動呢?
        銷!
        我想到了這種不需要過高加工要求的固定件,銷連接也是後世在機械中常用的一種聯連方式。
        只要在車軸上鑿一個通孔,再做一個帶錐度的銷就行了,這一點土魯他們完全做得到,現在土魯他們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弓弦工具在木材上鑽圓孔了,有了較硬的青銅以後,在軟青銅上鑽孔也應該是可以做得到的,只是還沒有試過而已。
        另一個問題是實心輪的強度問題,採用榫聯連的圓木板在強衝擊下極易散開,動輒變成幾塊方板,讓途中的木匠們一直得不到好覺睡,白天忙於趕路,晚上則忙於修車輪。
        以前沒有釘子,只能採用這種聯連方式,現在就不一樣了,可以考慮採用青銅板材加固車輪,只要在青銅板上鑽幾個孔,將硬功夫銅釘釘進去,裡外兩面交叉釘上青銅條,應該可以極大地加強車輪的強度。
        有了這兩個改進,太昊青銅車相信很快會跑遍大河兩岸。
        但就算在現有的條件下,按這一路上的損傷比例,青銅車也比原來的黃銅車耐用三到五倍!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明顯的不可挽回的損壞。
        過關以後除了開始一天的下坡,後面基本上是平地,但這裡的海拔應該高於太昊城東邊的草原,再過五天,終於到了我所選定的城址。
        我選擇這裡是因為距離其他由族各部位置比較居中。
        這裡原來是由族的一部所建村子,也是其中規模比較大的一個。戰前大約有900多人口,戰後舉村遷走了。村子裡廢棄的草屋還留存有200餘間,其他的都已經被損壞了。村子外面的籬笆牆破壞了多處。村子外的黍地有近3000畝,但田地也顯得一片狼藉,看來姜由當初在這個村子的行動並不很順利。
        不過這個村子現在並不蕭條,而是人喊馬嘶,一派熱鬧景象!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5
第一百七十八章 - 苗族誕生
   

        村子裡前期趕到的騎兵們早在七天以前就已經基本完成了對籬笆牆的修補,現在村子裡的人口竟有1000多人,除了太昊的騎兵100多人以外,都是從各村趕過來參加築城工作的由族人。村子不僅恢復了元氣,連草屋都顯得緊張起來。
        前期出發的騎兵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將太昊建城的地址告知由族各村,並在城址處恢復起這個村子的住宿功能。各村對鹽的需求得到了基本的滿足,紛紛表示願意支持太昊建城,而我開出的條件是:在建設過程中,每名勞動力每月可以帶2斤鹽回村!另外太昊還開出一斤黍粒換30斤鹽或20斤粟的價格,向由族各村交換黍粒。
        這一點早在我來到大方城址之前就已經宣佈了出去,當初的主要考慮是減少對於從太昊運輸粟米的壓力,但從這一次長途運輸的經驗來看,30輛用於運粟和鹽的青銅車就運輸了8噸多粟米,往返約一個月可能還不到一點。如果能有更多的青銅軸牛車投入運輸的話,那我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實現對糧食的部分自給,並不一定完全依賴於由族的黍。
        不過很快由族人就讓我打消了這方面的顧慮。
        我帶來的第二批共4噸鹽,其中的兩噸在十天不到的時間就變成了60噸黍米。由族人還沒有種植粟,從黎族那裡得到的少得可憐的粟基本上都在這個春天種了下去。估計秋天裡的收成中,粟的收成還不到總收成的十分之一。
        看著裝糧食麻袋變得緊張。存糧食的草屋和人的居住已經發生了很大衝突,舊草屋的修復和新草屋的建設都有點跟不上了,我立即停止了換鹽的交易。
        「建房!」
        大方城進入了緊張的建設階段,前期的工作已經準備到位,這一次,我反其道而行之,決定先修城中的大部分建築,再修圍牆。
        這裡經過由族人上百年的開拓和狩獵,猛獸大大減少。也沒有明確的敵對部族,所以簡單的防禦用籬笆牆就可以先保障起來,新方案可以縮短入住前的工期。
        青銅車在一隊騎兵的護衛下返回了太昊城,我畫了草圖交給匠人們帶回去,土魯應該能夠看懂我現在所繪了設計圖了,畢竟彼此已經經過了13年的合作,加上土魯對於木工和銅器的高度敏感,一點點提示就應該能夠讓他瞭解新設計對青銅牛車會有多大的意義。
        下一步,我要求每次只來10輛運鹽的牛車就可以了。
        大方城的工地上,繁忙的基礎建設正式開始。儘管城牆被列到了第二位。讓位於城內的建築,但有的東西是不能推後的。
        新城在高出村子約10米到15米左右的坡地上,近1000米邊長的範圍內圈起了一個新城的大致模樣,村子邊上的小溪成為了護城河的排水溝,溪水的上游則成了護城河的水源。利用後世所學的一點簡單水利知識,一條數百米長的露天引水渠將溪水的落差集中起來,引入了護城河所在的方溝。
        護城河是最先開挖的主要工程,引過來的水還可以用來制磚和制陶,大量的建城用陶管少不了要用到水。
        從護城河挖出來的土也是燒磚的重要材料,規劃的匠作區內,數十座磚瓦窯拔地而起,太昊匠人們投入了緊張的制坯工作。由族人則負責土方開挖。
        新帶來的建築工具中,出現了大量新制的青銅鋤,這是在黃銅時代所不能想像的,黃銅的鋒銳度遠達不到用於制鋤的要求。銅犁的尺寸粗大,還勉強可以用較硬的黃銅。鋤則不可能用到黃銅,那東西太軟,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形,還不如石鋤來得有效一些。這一次築城中使用的青銅鋤就好得多,基本上達到了和我所知道的鐵器差不多的效果,即使有磨損的地方,稍加打磨也能繼續使用。太昊銅匠對此已經輕車熟路,居然還帶了兩具鼓風機過來,大不了將青銅重融一次就行了。
        「爸!——我要在這裡建一座房子!」
        元方是工地上的積極分子,從來沒有見他對建築這麼熱心過,太昊城裡什麼地方搞新建設他是絕對不關心的,但大方城在他眼裡是「我的城」,這個就不一樣了,從總體的規模到每一個建築開工,都少不了這小子的影子。
        這不,在緊鄰宗廟廣場的居住區,他就急著為自己選擇了一塊「宅基地」。
        我撫著他腦後那把「馬尾」,心想,等你小子也成家立業,有自己的房子乃至自己的城的時候,老爸已經不復壯年了吧。
        梅梅這些天成了建築大軍中最繁忙的人之一,主要是負責後勤那一塊,田地裡的草棚下,數十口超大的陶鍋整天都忙個不停,上千人的伙食是一個不輕的任務。梅梅很少有當「領導」的機會,這對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太適合。但建大方城對她的意義不一樣,居然遠比我想像的要稱職得多,本來我以為她最好參加狩獵隊,為建築工們增加一點肉食,或者參加巡邏也行,誰知道讓她接手了幾天後勤工作後,大家都覺得這才是最適合她的工作。
        近百名報名來參加建築工作的婦女同志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的工作崗位會和他們在自己村子裡的日常工作一樣,也是做飯。
        「這邊這邊!開飯了,挖河的開飯了!」
        「第二鍋米呢?淘好了沒有?該下鍋了!」
        「陶匠們開飯了!遲了就沒有了啊!」
        梅梅高大的身影在工地和廚房之間來回穿梭。廚師們對這個族長夫人都很尊敬也聽她的話,後勤工作就在這一聲聲吆喝中順利進行了下去。
        五月下旬。城內的主要區域都已經完成了地基平整,開始建設排水系統和水井,由族的勞動力們都很不解。
        「那麼大一條護城河,還要水井做什麼?」
        我笑笑,剛開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古代的城裡大量開挖水井,後來才在實踐中明白過水井的重要性。
        不過最讓由族人眼界大開的還是陶器在建築中的應用。所有的房屋地下都預埋了陶管,從房內連接到平均深度達到60厘米以上的排水溝中去,而主排水渠的深度已經接近1米,所有的排水渠都用磚或石砌底面和壁。
        這個時代我還沒有打算大量建設地下排水系統。但從房內引出陶管也算是一個重要的建築文明標誌了,相信很多年後,其他的文明才會這麼做吧。
        16道主排水渠分四個方向分別排入護城河中,利用十多米的落差開成護城河的一定流速,將污物排走。
        6月底,終於迎來了住房建設的階段,在太昊匠人為中心的建設隊伍投入到住房建設以後,占城區近一半的居住區開始出現了一幢幢磚瓦房和土坯房,按我的要求,前期的磚瓦房不能超過總量的一半。先大量夯築一批土坯房用於解決目前比較緊張的住宿問題也是很重要的。在由族諸村的族人們領到了兩個月的4斤鹽以後,不斷有由族人要求加入到我們的建設工作中來,已經對工地的住宿形成了巨大的壓力。
        但太昊匠人們還是分了一點親疏,凡是規劃用於太昊族人居住的地方全都是磚瓦房,土坯房都是為由族人準備的。
        呵呵!這會不會引發部族爭端呢?太昊的匠人們還是有一種文明落差帶來的優越感啊。這個東西暫時還是沒有辦法避免的,畢竟他們習慣了在太昊的優裕生活。在由族人面前會不由自主地顯露出高高在上的心態。
        就算是在太昊城裡面,這些匠人們的地位也是比較高的。
        不過看來由族人並沒有顯得有所牴觸,畢竟這些太昊匠人們在他們面前所展示出來的技術是由族人做夢也想不到地,不管在哪一個方面,即使是在廚房裡,太昊的技藝都要明顯地高於由族人。這讓由族人對太昊族人的觀感大為不同。
        這是一種文明的落差帶來的衝擊,與姜由的牛騎兵帶來的衝擊方式不同,力度也或許更大,因為它的作用是發生在由族人思想的層面。
        元方更加熱衷於「我的」新房建設。在我沒有明確反對的情況下,他居然深入地參加了一幢磚瓦房的設計和建築。這間房目前也是城中所有磚瓦房中面積最大的。元方在裡面為全家人都設計了漂亮的居室,還修了一間大大的廚房。
        呵呵!這小子以後真的有機會住在這裡嗎?
        7月中,大方城的建築正如火如荼,一個消息從南方傳過來:那些遠遠遷往南方的由族人已經找到了落腳的地方,那是又一片大山之南,仍有巨大的平原,無邊的牧場,由族外遷的部落不願再祭祀牛神,據說他們的長老們已經開過會,連由族的名字都將不會再用。
        當年的由族,只是田地裡的一顆嫩芽,弱不禁風,所以會在部族的衝突中四散流離,吃盡苦頭,如今的由族再不復是當年那般孱弱,撒向哪裡,就會在那裡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所以當成片的「由」部族連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再是嫩芽,已經抗得起更大的風雨——南遷的由族人自稱為「苗」!意為連成片的「由」!
        苗族就這樣出現了嗎?我問自己。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6
第一百七十九章 - 族長鑄器
   

        7月下旬到8月底,遲來的雨季讓土坯房建設不得不停了下來,沒有封頂的土坯牆根本經不起暴雨的沖刷,只有細心施工的磚房還能夠繼續建設。但這時候我已經不再為住房著急了,兩三個月下來,近千人的住宿已經得到解決。
        「村長啊!這房沒法子建了,磚都有點跟不上了!您看,現在我們連碳都不夠用!」
        我在已經建好的磚瓦辦公室裡,看著嘩嘩的大雨發愁,隔三岔五的大雨讓我的建設設計無限期擱置,還好我控制了鹽的交易速度,否則大量的黍就會讓我為糧食的保存發瘋,就這樣我還讓太昊那邊控制鹽的運輸量,不然連鹽都沒處放。
        太昊匠人們跟我一樣焦急,他們也想等城一建好就回家團聚,這樣子拖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跟我發牢騷的匠人基本上是動的這個腦筋。
        「行!建房的事情可以緩一緩了,你們等這一批鹽運到,就分一半人先回太昊去休息,等雨季過了再回來。」我也只有先放他們的「探親假」了。
        「那——會不會影響工期?」匠人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不會」我指了指護城河內側數米處的城牆規劃用地「一等到雨停了,就讓由族人先挖牆基,雨季以後你們再來燒城磚!」
        先建房的計劃受阻,我就先挖一點土方吧。大雨對挖土方的影響應該不是太大,只是得考慮好如何在開挖後的牆基內作好排水工作就行了。反正我的陶管也要穿過城牆通到護城河裡去,就先讓這個通道作為排水通道吧。
        這時的太昊城內,青銅車正掀起熱潮。
        按我的最新設計,青銅軸牛車的性能大為提升,據最近兩次來送鹽的匠人們說,一次20多輛牛車,跑了十二天就到了大方新城,結果路上有11輛車修了一次,5輛車修了兩次。其他的就平安無事。要是換在以前的黃銅車,這大約是兩天的維修量。而車輪的維修量也從原來的每天修十來個車輪,變成每天只修一兩個車輪。
        我察看了新裝上去的青銅銷,錐度大約有5、6度,兩端都有敲打的痕跡,長約15厘米,直徑在兩厘米左右,經過土魯的修正,已經不再車輪上磨擦。按後世的說法,這東西應該叫「轄」——「車行千里,其要在轄」就是指這個東西,它能有效地阻止車輪的軸向竄動,而維修時又特別簡單,只要用錘在銷的小端輕敲幾下,就能將銷取下來,維修後裝上去也很方便。
        按銅匠們的說法,現在修一個車輪只要一頓飯的功夫就行了。
        有了這個強大的運輸工具,現在從太昊城到大方城的運輸暢通無阻,而由於鹽的運輸遠比粟米的運輸要省事得多,所需要的運量也大大減小,甚至一時間在太昊還出現了青銅車的生產能力過剩的問題。
        但過剩的生產就會帶來過剩的消費,土魯在滿足了大方城的運輸需要以後。稍微地將青銅牛車的價格往下降了降,大約只相當於黃銅車的一倍半,每輛車只要粟米2500斤就可以了。
        青銅車和黃銅車的巨大性能差讓族人對這個價格一點都不感到過份,甚至立即在諸部族間掀起了一股攀比之風。哪一族的長老或族長能夠坐著青銅車到地裡看莊稼,會讓路邊行走的族人立即刮目相看。對部族的實力是一個再明白不過的展示。
        這立即帶來了第二個熱潮,城中諸族開動腦筋,發現黃銅車和青銅車主要的差別就在車軸上,只要將黃銅車軸換成青銅的,再加上一個轄,還有就是在輪子上釘幾塊銅片,黃銅車就成了青銅車。
        「改裝車」立即成為太昊城內的最具號召力的新名詞。儘管從車身的成色新舊上還是能夠區別出改裝車和原裝車的區別,但實力不足的小部族還是把土魯車坊外的木棚都擠壞了兩回。
        土魯每天都會在收工後跑到匠作區糧倉那裡,對著木斗倉裡一堆堆不斷往上漲的粟米流著口水傻笑。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每天工作到天黑了,下午兩三點以後,只要聽到宗廟的鼓響過三響,他就會放下工具,讓徒弟們辛苦幹活,他就會到酒坊那邊整點「太昊米酒」,然後到糧倉那邊去數新放進去的粟米。
        「族長啊!」土魯在糧倉裡YY「要是哪天你掛了,俺一定在宗廟裡給您封個神位,不是車神就是米神!」
        他腦子裡還沒有「財」的概念。
        但很快就會有了。
        在大方工程陷入僵局以後,8月中旬,我帶著梅梅和元方也回到了太昊城,而且這一次元方是坐著牛車回來的。
        看到那些部族的長老們坐在牛車上春風得意牛蹄疾,讓元方也打起了這個主意,誰知道一坐上去就連續在土路上「抖」了十來天,我看到他前面兩天呲牙咧嘴強忍的樣子實在可憐,用多餘出來的籐甲在牛車裡裝了一系列「減震機構」,再墊上羊皮,總算讓他過了一把癮,高高興興地坐到了太昊城。
        「族長要鑄什麼?」
        匠作區的匠人們看到土魯興沖沖地從宗廟回來,大叫「開火!開火」,絕對不會是以為要開槍——因為還沒有槍可開,但看到土魯手裡拿的圖紙,就知道要開爐化青銅了。
        這一次我要土魯鑄兩樣東西。
        第一樣是鍾!
        鍾是青銅時代文明的一個重要標誌,也是在鼓、笛等非金屬樂器之後出現的第一種純金屬樂器。
        但我還沒有奢侈到讓土魯鑄造一組編鐘的地步,我只是對太昊宗廟的「擊鼓報時」有一點不滿足,在青銅日益過剩的情況下,鑄一座能聲傳數里外的銅鐘應該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考慮到鍾得承受長期的敲打,我讓土魯按1比10的錫銅比鑄造,鍾重初步設計為200斤左右,大約相當於10輛青銅車的用銅量,我給了土魯300斤銅錠和30斤錫錠,多出來的50就作為工價。
        所以土魯當然笑歪了嘴。
        原始第一鐘,即將在太昊的匠作區誕生。
kevin1217 發表於 2011-10-2 13:56
第一百八十章 - 以陶為范
   

        祭祀們的火很快就停了下來。
        我給土魯的只是一個鐘的結構圖,並沒有告訴他如何去鑄,在我心目中,這種結構簡單的產品應該不難鑄造。但土魯從拿來的圖時的興奮到第二天灰頭土臉地來找我,我連在宗廟內的早餐都進行不下去了,就知道這傢伙沒那麼容易鑄出鍾來。
        後世的大型鍾、鼎等「國器」的鑄造是一個複雜無比的過程,一般採用地下埋模,要經過多次澆鑄,還得採用「失蠟法」等工藝鑄造出複雜的文字和圖案。
        土魯粗看這個圖的時候,並沒有怎麼上心。說實在的,我也沒怎麼往細裡想,因為畢竟並沒有想過上「鐘鳴鼎食」的後奴隸社會生活,只是想增加一個提供給宗廟的報時手段而已。
        所以我要求的形狀只是一個「銅桶」,沒有紋飾,沒有文字,相信土魯他們應該能做得出來,不需要我參加鑄造。
        土魯在製作土坯的時候才發現,這麼一個看起來很簡單的東西,跟以前他做過的其他東西都不一樣,居然無從下手。
        所以當已有的方案全部都失敗以後,匠作區的技術人員都盯著土魯——只能找族長了!
        我問了土魯一下,最大的問題在於銅鐘的壁厚沒法子保證,在我畫的圖上,銅鐘壁厚大約在一厘米左右,總高大約1米3(含吊耳),鍾身高一米左右,鍾壁上是一片光,不加任何裝飾。
        土魯他們先是打算「倒鑄」:將鍾頂朝下,底邊朝上,從底邊緣澆銅汁入模,這樣子有一個大問題。就是中間的泥芯太重,相當於鍾內空那麼大的一塊泥芯沒法子用木柱支撐,而且易散、易歪。
        要是在中間增加支撐的話,就會在鍾壁上出現不必要的孔,將來得用敲銅錠的方法或二次澆鑄補上去,始終沒有辦法一次成型。
        第二個方案是「正鑄」:讓鍾頂朝上,這樣泥芯就可以輕易地從模底向上堆起,周圍是外模壁,中間形成型腔。
        無論哪一種方法,基本的思路都是先在地下挖一個大坑,再做泥芯,但後一種方法最大地問題就在於壁厚難以掌握。土魯先是讓匠人們在泥坑內將壁修圓,表面抹平。再堆泥芯但堆到一定的高度就發現,再也難以通過一厘米多一點的間隙控制泥芯的表面質量和形狀,也就更談不上控制泥芯與壁之間的間隙,銅鐘地厚度也就無從談起。
        同時正鑄的方法還不能將吊耳與鍾身一起鑄造,得分兩次鑄,或者將吊耳另裝上去。
        累了一整天,土魯和匠人們都精疲力竭,仍不能取得突破。最後還是只能想到我這裡。可是我也被這個「大型鑄件」的技術問題難倒了。
        「族長,我們試過用木板插在泥芯和模壁之間,等泥芯壓實以後再搖動木板取出,這樣子可以讓壁厚差不太多——」土魯介紹了一下他們的一些嘗試。
        「結果怎麼樣?」
        「不行」土魯搖搖頭「三分水一高度還行,再高就搖不動木板了,甚至會把木板扳斷。還有就是會從芯壁上帶下來泥,澆出來肯定不平整!」
        那要是不掉泥呢?
        怎麼樣才能從壁上取下來板,又能保證不掉泥?
        木板搖不動,用銅板行不行?
        我和土魯在宗廟內嘗試各種方法,再一樣樣否定和改進。
        「我想到了——」土魯叫起來「吊耳可以在鍾頂上留兩個洞——」他一邊叫一邊把喝水的陶杯放在桌上,結果移動圖紙的時候把陶杯碰到了地上。
        「啪!」
        陶杯應聲四散。
        土魯欠疚地將幾片陶片拿在手裡拼成一個杯子狀。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我卻眼前一亮:這不就像一個微小型的「鍾」嗎!
        怎麼沒有想到用陶來作模!
        燒硬的陶模絕對不會掉泥、變形,也能輕易地保證內外兩壁間地距離。
        所以我現在需要的首先是一口「陶鍾」!
        把這個想法告訴土魯,他也興奮起來。
        按我的想法,先用泥「鑄」一口鐘,甚至可以在上面刻出一些花紋和文字,在陶窯中燒出來。然後在這裡面裝泥芯,陶鍾外面則用粘土堆上去掩埋,再將粘土一塊塊切割下來曬乾,最後放到陶裡燒成「陶磚」,將這些陶磚砌起來以後就可以得到一個鍾型空間,只要將陶鍾敲碎,露出裡面的泥芯,再將陶磚砌在外面,中間就可以得到一個標準的銅鐘型腔了。
        最後一個問題是銅汁的澆注,如果按土魯的方案,有一個大問題,等最後一坩銅液倒下去時,第一鍋已經凝了。這樣子不知道澆出來以後會有什麼影響,但肯定會對銅鐘的材質均勻不利。
        在我地提示下,土魯讓匠人們一邊抓做泥鐘,一邊在挖好的坑邊設計一條橫向的泥溝,並在溝壁上設計了專門的敞口半圓陶管,將為的銅汁就可以從這個「陶溝」裡同步地流向鍾模。
        很快,五天之內,一個「泥鍾」出現在陶器坊裡,土魯讓徒弟趕快來通知我,讓我去看一看是否符合要求。
        呵呵!空上光溜溜的東西可是費了匠人們一番心血,不過目前看上去是挺難看地,走近了我才發現,這個一米來高的「鍾」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分成幾層做成的,陶匠們看了圖紙,知道不可能用粘土一次性將鍾做好,竟是做好了幾層「土圈」,曬乾了以後具有一定的硬度,才放在一起成了一個完整的鍾形。
        由於沒有嚴格的標注,這個鐘地尺寸也和我所設想的有一定出入,高還是有一米左右,直徑卻只有約80厘米,不過也勉強將就了,大致有那個味道。
        「行!可以就這麼燒!」
        我驗收通過,讓陶匠們準備開火,不過由於考慮到將來要破開取泥芯,我讓陶匠們控制燒的時間,不要燒得太「好」,反正最後還是會變成一堆碎片,質量差點還可以防止出現打壞泥芯的情況。
        不過我現在對這個鐘有了更高的期望。
        改進了工藝以後,我就想在鐘面上做點花樣了,太昊的第一口鍾上,是不是也應該有點花紋或者銘文之類地呢?
        「銘於鐘鼎」可是一件鄭重得很的事情,那太昊的第一件「國器」上,應該銘上一些什麼內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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