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滅盡塵埃 作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0-26 14:03: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7 1185198
tata123 發表於 2012-4-5 22:21
第三卷靈尊之資第十章揍成豬頭



程唐鏡,王君,乃至其餘趙斌和陳牛兩人,眾人所第一刻感到的並不是憤怒,他們的面容也沒有在第一時間陰沉下來,而滿是表現在臉上的荒唐。

此時的情況極為荒唐,一個剛入門的弟子,而且是剛從下界上來的弟子,面對他們四位天墟弟子,竟然沒有絲毫感覺到壓力,按理說這也不會,光是彼此之間氣勢威壓的對比,他若非缺心眼,便能明白自己和他們四人的差距。 現在的楊澤面對四人所散發出來的神識威壓,就如同在勁風中快要吹斷的稻穗般不堪易折。 那麼他又哪裡來的底氣?

如果四人知道楊澤到臨天墟之前在地海的經歷,必然不會如此大意,會更加的小心許多。 興許再稍微小心一些,四人就能察覺到楊澤此刻和剛入門前的細微差別,比如楊澤此時壓抑住的,體內澎湃的精神氣勢。 或許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面對天墟四人,程唐鏡的修為在地玄三品,明顯在他之上,而旁邊的王君,趙斌,陳牛三人,除去陳牛是地玄七品之外,王君和趙斌修為浮動都在地玄五六品左右。 要面對四人,戰還是不戰,這是個大問題。 一旦打起來,楊澤也不敢穩言有取勝的把握。 很可能被四人圍毆至殘。 但是這個時候,對方已經在自己面前蹬鼻子上臉,他不可能任人宰割。

既然有這番絕佳的機會,就試試剛剛從小師尊那裡學會的功法也好!

“不對,後退!”第一個察覺到不對的居然是王君。

但是為時已晚,程唐鏡在錯愕的訕笑過後,一腳已經抬起朝楊澤胸口印了上去,他也在這瞬間察覺到了楊澤氣機的改變,但他仗著地玄境上階的修為,倒也並不為懼,此時只是冷冷一笑,心想楊澤就是再有古怪,他也可以仰仗修為居高臨下將其碾壓!

與此同時,他身旁的趙斌,陳牛兩人,也絲毫不落下,分別抬起巴掌,照著楊澤腦門削過去。 因為預料到楊澤不可能反抗,所以這兩掌並沒有蘊含太多真氣,不過就是挨上,只怕也不會過,絕不亞於被鐵鞭子在身上抽了兩下。

楊澤雙腳在地上一錯,在兩掌一腳臨身之際,劃出那種玄奧難明的步法。 他只是意念一到,身體立即就開始了行動,當日那套步法,還鬧鬧的印在他的腦海,像是被鐫刻上去了一樣,只要想到施展,眼前立即就會出現那些線條組合成的步法。 那微末的意境,支撐著他此時的行動。

程唐鏡三人中間勁氣猛烈激盪,但是本要承受這股勁氣的中央人全無。 三人瞬間變了臉色,“什麼!?”

只有修為最高的程唐鏡抓到了些許殘影,頭“呃!”一聲一轉,落到了身旁開外處。 楊澤正在那裡愣愣的瞧著自己腳下,彷彿還不相信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避開了四人的合圍。

“那是...什麼速度...!”王君三人儼然傻眼。

地面上有一股旋風捲著不少的草葉在飄移,才彷彿預兆著剛才的確有一道身影,從眾人合圍的路線中一躥而過。 也同時給他們帶來了一股不祥的心理壓力。

看到自己的身法提升到了這般恐怖的地步,不光是對方傻眼,就連楊澤自己,都有種不敢相信的錯覺。 但這不是錯覺。 那一瞬間,原本還擔心自己和對方有修為差距的心理,也在這一刻消失一空,有的只是強大的自信!

腳在地上一點,但這一點並非單純的反蹬獲得作用力,靈脈內真氣輸送至腳端,他在點地的瞬間,腳微微在地面一錯,從頭到尾,都妙到豪顛的符合那微末意境。

地面轟! 得往下塌陷。 楊澤只感到通身被一股強大的動力裹挾,宛如攻城的重弩之弩矢,摧枯拉朽的朝眾人轟去!

唰! 得勁風掠過。

程唐鏡,王君,趙斌和陳牛四人束髮的髮帶在那一瞬間被崩斷,頭髮整齊的朝著一面橫掃,像是戰場在勁風中碎成寸縷的旌旗! 他們的目光最後才跟上了頭髮飛撒的速度,落到了數丈開外,緊急剎住身形的楊澤身上。

然後在四人臉上開始震撼黑氣氾濫的眼神中,楊澤自言自語,“快過頭了,重新來。”

隨後原地一個旋轉,像是游魚一般瀟灑倒飛而來。

程唐鏡,王君腦門同時一麻,齊齊暴喝出手。 兩股激烈的掌勁,澎湃朝著楊澤擠壓過去,若是擊中,只怕不亞於楊澤高速撞上一塊鐵板。

但楊澤在瞬間左右轉折。 瞬間繞過掌勁,和程唐鏡王君一錯而過。

在兩人身後的陳牛,看到身旁的趙斌眼珠子頓時凸起,面容露出極端痛苦恐懼的神色。 捂著肚子,而小腹之上,赫然是楊澤一拳印在上面,他的後背有淡藍色勁氣彭! 得彈出,顯出楊澤拳勁穿透了他護體真氣,透體而過。 殺傷力之巨大,趙斌捂著肚子,蹬! 一聲當時就跪了下去。

楊澤一個轉身,在陳牛怒目圓睜得瞬間,一把探手而出抓住他的臉,腳點地,身體如魚躍龍門,一個空翻,提著他的臉甩出,陳牛頓時被拋飛三丈之外,重重跌在地上。

然後程唐鏡和王君,才在這一刻完全收回剛才的攻勢,轉過身來。 以兩人的修為,一切過程都勉強看得清楚,但是偏偏他們無法阻止,楊澤的身法,快過了他們的反應速度。

下一個瞬間,程唐鏡看到王君被一腳蹬在臉上,猛地從他身旁踹到了後方去,後面一陣青草地皮顫抖的聲音,想來不會輕。 他怒吼一聲,一掌揮出,掌前的空氣被功法立即聚縮凝結成寒冰,寒冰化作銳刃,霹靂靂的破空聲音中,封住對面的所有空間。

但是他詭異的看到自己的一掌竟然抬了起來,那道道鋒銳的寒冰,也仰天射了個空。 楊澤一掌架在他的手腕之上,將他這一掌帶起,同時近身貼靠。 一拳以貼著草皮的高度,劃著呼嘯,朝程唐鏡小腹轟去。

程唐鏡眼珠裡閃過一絲恐慌,他沒想到,對方這邊一群人,竟然在這小子詭異身法面前,竟然被打得措手不及人仰馬翻。 一照面三個人就倒下了。

但他另一隻手在關鍵時刻回手,極速變化了幾個手訣,最後電光火石間格住了楊澤這一拳。 碰! 得一聲勁氣炸響。 兩人在勁氣激爆中紛紛退開,程唐鏡雙腳立即在草皮上拖出兩道黑色的泥跡,才堪堪站定!

楊澤不免微微讚歎,程唐鏡不愧是地玄三品修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拼著受輕傷,緊急封格住他的一擊。 但饒是如此,他整個人已經完全被楊澤突然爆發的恐怖實力嚇到,根據楊澤那一拳,楊澤的修為起碼已經達到了地玄六品。 要知道他一個多月入門前,還不過是地玄八品啊!

就算楊澤修為達到地玄六品,比起他依然還有三品的差距。

誰都知道品次之差,往往就是代表著耐力,體能,真氣,回復能力,甚至功法威力的差別,往往能在實戰中較為明顯的表現出來。 但是此時的程唐鏡,卻反過來駭然於此時楊澤六品修為帶給他的震撼。 如果硬碰硬,程唐鏡不一定會輸給楊澤,但是楊澤此刻所展現出來的超卓身法,卻直線讓程唐鏡心寒了下去。 氣勢再無法達到完滿巔峰狀態,氣勢受挫,實力自然大打折扣,所以一拼之間,比他弱三品的楊澤全力施為之下,他立告受傷。

逼開程唐鏡,楊澤卻無比的暢快,若是在之前,他絕不可能是四名地玄中上階修行者圍攻下的對手,但是往往戰鬥並不能以境界的劃分來定輸贏,這句話以前元神老頭講過,楊澤現在慢慢的咂摸出些至理。

決定一場戰鬥的勝負,不光是雙方的實力,還有心理,神識精神的狀態,環境,地勢,甚至對戰機的把握。 就算是面對修為遠低於自己的人物,若是一時不察,俗話說短刃還有一寸鋒,也大有可能滿盤皆輸。 天墟的玄功雖然厲害,但是程唐鏡等人面對從地海一步步打拼過來有豐富戰鬥經驗的楊澤,畢竟欠缺了很大的經驗和對戰機戰況的拿捏把握。 更何況,楊澤初學會“白駒碎月步”,不亞於如虎添翼。

四人中倒地的倒地,受傷的受傷,只剩下程唐鏡驚魂未定的站立。

楊澤卻並不追擊,只是閉上雙目。 開玩笑,來自天墟小師尊的功法,儘管楊澤只掌握到那些微末的一丁點意境,但是消耗都極為可觀。 一鼓作氣打趴下三名地玄境高手,楊澤也不得不調息以爭取體內真氣更多的回复。

就在程唐鏡對楊澤此番情況驚惶但終於能稍稍喘口氣的當兒,楊澤眼睛再度睜開。 目光之中,精芒再次閃爍,顯示出神識趨近巔峰狀態。

“慢著,此事到此為止如何...”程唐鏡頭皮發麻,聲音都微微帶著顫抖,“你要明白,你不過是個初入門弟子,根本連正統的納徒之禮都沒有進行!鬧大了對你絕無好處!”

“是麼...我剛才說過讓你們滾,但你們不走,現在似乎...已經錯過機會了...”楊澤目光低沉而凜冽。 緩步朝程唐鏡走去。

程唐鏡才發現包括雙方戰鬥的整個過程中,後山的凶神獸,那醜陋而可怕的道尊獬澤竟然遠遠的蹲在自己的窩中,那黃色狡詐兇殘的裂隙雙瞳,竟然從剛才開始就帶著捉促詭狡的望著他們四人,程唐鏡突然莫名的感覺到,楊澤此時的眼神,居然和凶獸出奇的相似,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陰沉,能有讓人背脊骨髓都收緊的力量。

他強作鎮定下來,“不要以為我怕了你?別忘了我的修為,還要高你三品...楊澤,你是真的要把事情鬧大?我們是即將入士的弟子,而你又有什麼?被安排到這裡照料道尊,你在掌門心中的地位,究竟是高是低,一目了然,你以為事態鬧大了,師父會向著哪一方?”

“他向著哪一方...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我一個人在這後山清清靜靜,知道你們不歡迎我,那也沒什麼。畢竟我本就沒打算獲得你們的接納...只是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如果我實力遠低於你們,如果現在倒在地上的是我而不是你身邊三個人,你還會顧慮到事情不要鬧大?你不是菩薩心腸,對不起,我也不是。你們自己來找我,就不要怪我...”

話音一落,楊澤一步邁出,落腳處就到了程唐鏡身前,程唐鏡雙目頓時睜大,“你敢!...”

隨即他猛然怒喝,朝楊澤攻去。

然而氣勢已墮,面對神識氣機蓄足到飽滿巔峰的楊澤,他心生膽寒,氣勢一瀉千裡,實力直線下降。 這些下降,足以讓楊澤彌補了彼此之間品級的差距。

衖啪啪! 勁氣激爆的聲音傳來。 楊澤居高臨下攻向程唐鏡,手肘,手指,拳頭,膝蓋,都成為武器,水銀瀉地般攻向程唐鏡。 又藉著勁氣的反作用力彈起,腳不沾地,兔起鵲落。 每一擊間,程唐鏡都渾身顫抖無比狼狽,楊澤最後破開他的防禦,一腳踩中他的胸口,程唐鏡頓時一口鮮血噴出。 而與之相比,楊澤身體在半空一個倒翻,極為漂亮的翻身落地。

這一腳收住了五成力道,否則程唐鏡必然應腳斃命。

隨即楊澤扭頭,對一邊已經看呆的王君等人微微一笑道,“這下可以滾了吧...”

後山,青羊宮即將入士最優秀的四名普通弟子,居然就這麼敗在後山飼養凶獸的毫不起眼入門弟子身上。 說出去恐怕都會讓人覺得覺得是大陸上的那些天荒夜談。 但就在王君等三人面前發生了。

再看向楊澤的時候,已經不亞於見到了一頭披著羊皮的惡狼,連這份微笑,都讓他們背脊生寒,連忙扶起喪失戰力的程唐鏡,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威脅套話,看到楊澤嘴角一動,四人落荒而逃。

........

面對逃出後山沒有影蒎四人,楊澤身後一棵樹下,出現了天墟小師尊的身影。

捧著手上的桃木葫蘆喝了一口酒,眼皮惺忪耷耷的看向楊澤,“步法運用得不錯,又加上出其不意,一舉戰勝四個修為都不在你之下的小傢伙,倒也有點意思。不過我都不知道是該恭喜你還是該同情你。嘿嘿,要知道我天墟弟子,向來是無比團結,你打了那個小傢伙一群,他們人緣可不差,說不得很快,就會有更強的人找上門來喲...”

楊澤無比氣急,“既然是你的徒子徒孫,老頭子你好歹也管一管,就這麼放任出來胡鬧,豈不是給我帶來困擾?更何況我也是你天墟弟子,我怎麼不見他們團結在什麼地方?”

“嘿嘿,這群小傢伙自成體系,你自然還沒有得到他們的承認。若是咬咬牙,挨上幾頓打,說不得能夠媳婦熬成婆,被他們接納。”向來大陸上面很多宗派都是如此,新入門的弟子免不了會吃點苦頭,挨些打,受些辱,對於這些大部分人咬咬牙挺挺也就過去了。 是以小師尊笑謔而談,並不覺得是什麼大不韙的事情。

楊澤看向四人逃走的方向,眼睛半瞇了瞇,“讓我掃掃糞,養養道尊,幹多點活,這並沒有什麼。但若是要為了一時之安,把自己的臉踩在地上。”楊澤轉過頭,對小師尊道,“抱歉,我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小師尊似笑非笑,“既然不願挨幾頓打把這個事情揭過去,那你可能會很艱難,很可能會多挨更多的打,才被他們接納?你確定要走這條路。”

“我還有另外一條路,”楊澤一笑道,“為何要讓他們接納我?而不是我受他們尊敬?”

“好,很好,”小師尊微微一笑,“你這小子是越來越對我胃口了。與其卑躬屈膝讓對方接納,不如用自己的拳頭讓對方尊敬。”

“很有意思,由此可以知道咱們是一類人。既如此,為了讓你有實力打倒接下來找你麻煩的人,而不是讓這樠話成為一句空談...我決定再傳你一套微末道法。雖然微末,但足夠把後來人揍成豬頭了,順便好好幫我管教管教這幫風氣不正的徒子徒孫!”
tata123 發表於 2012-4-7 00:37
第十一章三千大道取其上



青羊宮供奉道尊的後山入口在宮門內院依柳園,依柳園內有一湖,邊緣全是垂柳大樹,中央有一可供門人聚會聊談的會所大亭,是以因此得名。

這里風景極好,碧水通澈,上古沉底的古木,從外部看來依然是纖毫畢現,水草浮萍因獨特的靈氣而成金色碎花,時常有五顏六色的蝴蝶飛舞其上。

這般美景和充裕的靈氣,向來都是宮門弟子在此閒談小聚,感悟自然美景,靜思修行之所。 在這裡的門人也不少,自然見到了程唐鏡四人路過內院,朝後山門而去。

眾人大體猜到了些什麼,前些日子還傳出程唐鏡警告楊澤的事件,如今他們去了後山。 那麼等待著那個成天飼養道尊的那個入門弟子楊澤的是什麼,眾人都不言而喻。

在柳林和湖水間靜靜吐納靈氣的一些弟子,見到那四人上山的背影,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對這種事情,他們雖不贊同,但倒也無法阻止,更何況,他們也沒有出手阻止的立場。 只是稍微有些對那個後山單薄的身影有些同情而已。

但是沒想到過不了半晌,這個原本很靜的依柳園,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嘈雜驚動了。

眾人紛紛朝著嘈雜處望去,只看到王君,陳牛等人鼻青臉腫的抬著一個滿臉是血傢伙從後山小道上跑了下來,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等到眾人再仔細分辨,立即也就能認出那滿臉是血的弟子,居然就是之前的程唐鏡!

這下還不立即炸開鍋來,多少還是一同修行的門中弟子,多少也有些礙於同門情誼,看到此番慘狀,當即倒也圍了很多人上蘠,免不了一番外表噓寒問暖但實際極為想知道發生什麼的好奇。

程唐鏡王君等人臉色極為難看,面對眾人“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雨打芭蕉般密集的詢問,這種臉他們如何丟得起? 當即四人恨不得掩面而逃,迅速分開人群朝內院奪路而去,就這樣身後還緊隨了不少要窮根究底的弟子。

天下間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在天墟這塊地方。 很快有關程唐鏡等人找上楊澤,卻被他一個地玄六品的入門弟子痛打一頓的消息噴薄而出。

宮門內院各處,演武場之上,柳林之間,內院門廊處,人們碰面的時候,此事立即成為人們近期紛紛議論的熱門話題。

“這個楊澤,下手實在是過重了...”

“是啊,畢竟是同門,更何況算起來還是他的師兄,無論事情如何,也不能打人啊...而且還打得這麼慘...嘖嘖...”

“話說回來,似乎也是程唐鏡等人找他麻煩的吧...”

“這小子成天照料飼養道尊,竟然能打傷四個普通弟子,雖然最強的只是地玄三品...但是以其實力來說,還真是看不出來吶。”

......

對於宮門外部的這些四起的議論紛呈,處身後山之上的楊澤,自然不知道此事已經在宮門廣泛的流傳,幾乎已經成為人盡皆知的事情。 就是暫不知道的人,和門中弟子找個涼亭一坐,自然就會有人湊上前帶著些神秘兮兮的擠眼,“程唐鏡你們知道吧...呵呵,前幾天啊.. .”
對於天墟這種時而連靈尊宋臻今日穿了件什麼衣衫都會引起幾大宮熱議的地方,近期入門飼養道尊的楊澤本就是個熱點,如今再傳出打翻程唐鏡四人,一時就連附近兩個宮都知道了,一些信箋雪片般飛往青羊宮去。

天墟各大宮之間交流的信箋都是用特殊的靈紙所製,折成紙鶴,上有符文,能將信箋的內容驅動飛行到所交流的人手中,且一旦被外人截獲,立即就會自動焚毀,所以有保密性。
不遠處的天墟逍遙宮浮山之上,一個衣冠青年正在屋舍之中,迎著春光展開了手中的符鶴箋,想了想,提筆在鶴箋之上,寫劃了一番,然後手一抬,寄往青羊宮去。

程平遠是程唐鏡長兄,原本和程唐鏡乃是下屆晉國的貴族子嗣,但是兩人天資卓絕,在天墟十年一度的擇徒之際,在下界一個大陸被天墟長老看中,帶上天墟之地來,只是進入天墟,便一切依照天墟規矩辦事。 程唐鏡被分在了青羊宮,程平遠則進入了逍遙宮。 十年以後,程平遠卻是先一步成為了天墟的“士”一級弟子,修為也比程唐鏡多提升兩品,位於地玄巔峰。 距離天玄僅一步之遙,只要勘破門檻,隨時可入天玄之境。

天墟“士”級弟子便有了下屆歷練的權力,這次程平遠初入士級弟子,在下方原大陸歷練之時,還去了故國古晉一番,知道以前的家門,比起十年前更上一層樓。 所在國王室知道兩人被至高之地的修行者帶走,極有可能成為日後晉國的一大隱隱靠山人脈,是以惠及家門,使得家門儘管資歷平平,但也在晉國內擁有極大地影響力。

所聞所見,讓程平遠微微有些自豪,剛才提筆寫信,都有剛勁之意。 很快,來自程唐鏡符鶴的回信便寄到了,“兄長初下界歸來,此事還擾你視聽,弟心有不豫。那楊澤是我青羊初入門弟子,地玄六品,並非修為壓制,只是身法尤其古怪,但無論如何,敗就是敗了。弟必勤學苦練,以期早日約鬥於他,一雪前恥。”

程平遠捧著信箋,從字裡行間的擔當和認栽之間,程平遠隱隱有那麼幾分驕傲,心想這才是自己的兄弟,這才是天墟的弟子。

這些天他在逍遙宮,也能知道不遠處青羊宮最近挺鬧騰,後來消息傳過來,才知道是自己兄弟和一個入門弟子比試不敵的事情,是以才寫信過問。

如今過問之後,又心境平緩,準備捻一道真火,將手中符紙鶴燒除,想了想,又將紙鶴展開,續提筆寫上,“你和他的衝突,最終以你鬥敗告終,且以四敵一,此事絕非光彩,我兄弟二人身處天墟,便不能丟了故國家門的臉面。不過事既已如此,那就到此為止...不過那入門弟子,只是地玄六品,何以於你們一干更為高明的修為對敵,還壓製而勝。為兄正處地玄巔峰往天玄一境突破的關鍵門檻,若能一探此人虛實,或許大有裨益。為兄改天將以個人身份,前往拜會,並無我為你出頭之意,你等不可聲張!”

將紙鶴寄出,程平遠倒也微微怔神,地玄六品戰勝四名都不弱於他的修行者,且是以壓倒性的優勢。 這就足夠耐人尋味了,更引起人極大的興趣,難怪青羊宮那邊引發這般熱議。

以強勝弱自然是天道規律。 而以弱勝強,如果不掌握莫大的“擊奇”至理,則不可能成功。

正合奇勝,不光是兵法至理,更是修行至理。

程平遠如今止步於天玄境,一直都處於“正合”。 無法喑合“擊奇”的一面。 正如乾坤陰陽兩面,欠缺一面都無法達到上乘。 如果能藉助這個青羊宮門內很善於“擊奇”的入門弟子,探究天玄祕境,或許還是一大契機。

想到這裡,想到那近在咫尺的天玄境界,程平遠渾身都開始莫名興奮起來。

........

在外界如此這般熱鬧的時候,楊澤當然不知道竟然引起了這麼大的熱鬧。 他還完全沉浸於小師尊那宛如一個巨大武庫的寶藏資源之中。

“在功法之中,氣海,存意這兩個境界,所能學會而沒有副作用的功法,統一被稱為“氣”的級別。而適合地玄天玄這兩個境界的功法,則被稱之為“玄”級。氣級功法學習起來倒也簡單,只要修為達到,修行者都可以研習。氣這一級的功法,想必你也經常可見。而這之上,便是適合地玄境,天玄境修行者所修習的“玄”級功法。”小師尊娓娓而道。

楊澤點頭,氣級功法,大曄國,乃至周邊不少國家之中,倒也很為流通,這個級別最特別的在於教會修者,如何將天地元氣為我所用,提煉出真氣,施展出各種不同的效果。 其中最特別的,便是能以氣凝形,使得原本無形的真氣,在通過極大地密度聚合之後,達到有若實質的殺傷效果。

而玄級功法,則是給地玄,天玄兩大境界的修者準備。 最突出的便是能夠施展各種神通。 禦使飛劍百里傷人,在楊澤流落地海之時,面對的修行者曾有罡氣戰甲護身,能如同恆木玄的水玄功一般,借助自然威力產生強大殺傷,都可以辦到! 玄級功法,就極為可觀。 地海七大境主,就各會一套玄級的功法。 並且奉若珍寶,乃是各大境主不傳之秘。

就是楊澤所在的大曄國內,橫豎數起來究竟到底有幾套可被稱之為玄級的功法? 只怕都是屈指可數。

小師尊在這個清涼的下午,也不顧地上的草屑,盤坐在地,唾沫橫飛得道,“不要以為玄級功法就更厲害了,那也只是小道而已。再往上,便是只有大修行者所會的“意”級功法!”

只有小師尊這樣的人物,才敢稱呼玄級功法為“小道”。 至少對楊澤而言,他對玄級功法的敬畏之心絕對不小,在地海初遇過幾次,每一次都折磨得他****。

意級功法? 那更是他想都不要想。 這些功法更需要人具備意境,那是晉升至道通境的大修行者,才能領悟的某種玄奧。 只有具備意境,才能修煉意級的功法。

“如果說玄級功法是藉自然之威,那麼意級功法,就是讓凡人擁有操控自然的偉力。修習意級功法,翻江倒海,也並無不可。”

楊澤一臉諂嘆的看著面前小師尊,“翻江倒海,到底是怎樣的倒騰法?以小師尊的修為,你所掌握的意級功法有多強?能不能把這天墟之地給倒騰個個去?”

楊澤腦門頓時挨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

“不要打岔,把天墟十二浮島給翻倒了,那我以後住哪裡去?外界遊歷,總還是需要有個家的嘛!”

這番話雖然是惱罵。 但是楊澤卻從中聽出了某種強悍至絕的味道。 如果不需要住的地方,如果不需要有家。 眼前的這個小老頭,難道還真的可以將這天墟十二浮山,統統打到下界去...?

這TM是怎樣的力量。 不可想像。

“以你現在不過區區地玄境,連意境這種東西都可望不可即,想要修習“意”級功法,無異於癡人說夢而已。不過你這小子因為是靈脈之軀,倒是靈覺聰慧,任何玄級以下,不需要意境,只講究聰慧的複雜功法,都可以很快被你解構悟透學會。當然學會是一碼事,能不能熟練運用爐火純青又是一碼事。 ”

“熟練無非千萬次的練習,運用無非掙扎於生死的刻苦!我會將其運用得爐火純青...只要你肯教給我。請你...教給我!”

看到楊澤的神情,小師尊怔了怔,撇了撇嘴,“是之前的經歷,從而讓你如此這般的渴求力量麼?”

渴求力量?

發配流亡地海,見到神道齋巨艦圍堵時的恐懼。 在地海身份暴露之後,被惹得大陸年輕勢力追捕的落荒而逃。 甚至於紀靈兒,軒轅晴朗,軒轅鱈天,都最終因為他,被逼到死地,不惜違背師門意願,玉石俱焚讓他不至於被那些強大的外部勢力捕殺。

面對那日紀靈兒御雷升上半空的背影,面對一個需要女人來保護的自己,自己渴求力量嗎? 不,他渴望的是強大!

是真正能左右自己命運,以及能護佑身邊人的那種強大。

楊澤長躬,在這個瘦小老頭的面前雙膝跪地。 面前老者雙目在那一刻瞇到極致。 那一刻梨花樹萬白凋落,天地彷彿下了一場雪花。

“師尊,請你...指引我變得強大!我想變強,我想命運由我掌控而不是由天來定。我想身邊的人,再不要被奴役。被壓迫。被傷害。不要絕望和悲傷!”

識海中的元神老頭,微微的嘆了口氣,只有經歷過記憶中那般逃亡如狗的日子,才明白楊澤這句話說出的重量。

小師尊靜靜的注目著跪拜的楊澤,玩世不恭盡去,眼底現出一絲滄老的神態,淡淡道,“明白了...我天墟三千大道,玄級之中,唯有一道,凌駕三千大道之上,名為《三千涅磐》,功法雖是玄級中階,但每達到一個階段,便會經歷一次涅槃,從而更上一層台階。達到玄級上階。而後再上,便能邁入意級功法。實在是我天墟至高功法。如若學成,將一舉奠定你超卓大修行者身份,只是能學不學會,便存乎與你一心矣...”

三千涅磐!

.......

莫名的,在小師尊面前,迎著暉光,只是聽他淡淡吐出這功法的四個字。 就讓楊澤生出一種臟腑都為之澎湃的心境,彷彿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符合某種天地間最玄妙道理。

“既然是功法,而我又是靈脈開啟慧覺之身,意級以下修行功法對我應該毫無難度,只要刻苦修行,勤加參悟,又何來學會學不會的道理? ”

“三千涅磐功似繁實簡,卻又似簡實繁。想要將其學會,破題之法還是在其名稱之上。若不能破題明白其真義,必然墮入死循環,就算你堅韌不拔矢志不渝,也終生難有成就,其功法的繁複程度將變得浩若星海,而你窮畢生去追逐,也難以窮其一二。”

聽聞這個功法可怕程度,楊澤立即有些頭大起來,這莫非是術法的死循環,一旦窮究死地,恐怕終生都不得求解,不免有些頭皮發麻問道,“什麼是破題?”

小師尊淡淡道,“既是聽得聽不懂我所言。”

“那還等什麼,這三千涅磐乃是天墟至高功法之一吧?就為此,我也要闖闖。請師尊名言指點。”

小師尊灑然一笑,“何為涅磐?”

“難道是鳳凰重生之意?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師尊解答罷。”

“涅為永出,磐為諸趣。永出諸趣故名涅磐。何為涅磐?涅為永無,磐為諸穢。永無諸穢道心清明即為涅磐。何為涅磐?涅為永離,磐為諸相。永離諸相心火故名涅磐。世間人以為明白涅磐真義,乃是鳳凰重生之意,實則不過只明白外在身相。對其心相,卻始終一知半解。”

楊澤疑惑,“師尊道法高明,雖然如此解釋,但我始終一知半解。”

小師尊捋鬚微笑,“萬物道生,所謂大道三千,莫過“大”,“逝”,“遠”,“反”。是指生命中任何事物,大到一定程度就會漸漸的從你生命裡逝去,逝去了就離你越來越遠,遠到了極至它又會回到你身邊,或原樣或改頭換面而來。”

生命中的任何事物,到了一定程度會逝去,越來越遠,當你認為永遠失去它的時候,它會以另外的方式,重新進入你的生命之中。

楊澤在那一瞬間有股醍醐灌頂的感覺。 彷彿能憶起自己那異時空前身那虛無縹緲的生命。 那些紫醉金迷,那些富貴人生。 當這些到了頂峰的時候,似乎又逐漸遠去。 到了另一個時空,他彷彿又重新開始。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悟,襲進楊澤心海,回顧兩世那些斑駁滄桑的記憶。 他雙眼莫名其妙綴滿淚水。 分明不感覺悲傷,但卻這般想要落淚,道,“師尊明徹萬物,只是這一句話,就窮盡人生命中的無窮道理。將那些繁複的道理,歸納為一。”

漫天的梨花彷彿被風吹拂,突然搖曳不斷,隱隱感覺到一股旋風,竟然以楊澤為中心,無數梨花碎末,居然繞他而旋。

小師尊抬起頭來,像是用鼻子嗅空氣間的味道一般,目光充滿無限柔和之意,“我青天河果然沒選錯人,只看隨著你這番涅磐明悟,天地道法都為所覺,引得元氣為你意動,便知道修習這天墟三千涅槃,你實乃獨一無二的人選。”

“這套功法,法天道,法自然道。是以自然法道,道法自然。乃是三千大道涅磐而上的功法,故名——《三千涅磐功》。”
tata123 發表於 2012-4-8 13:49
第十二章涅磐八部相




沒有蘊含無窮意境令人猜測的鬼畫符,也沒有冗繁晦澀難懂的古卷功訣,在天墟後山青崖之上,小師尊負手而行,楊澤也同隨其後,聽他娓娓道來天墟三千大道之上的至高心訣。

只要有天墟的弟子在場,肯定會為兩人舉動駭得魂飛魄散。

天墟浮山乃是大靈脈浮土所聚。 在這之上孕育的靈獸,又不知道比下界大陸強大多少倍。 而在青羊宮後山,更是如此。 否則也不會由法尊親自所降服的九階凶神獸坐鎮龘壓制。

後山深處,一些高階凶獸甚至在大陸上都極為罕見。 越朝著深處行進,更不缺乏達到七八階級的凶獸。 甚至九階的凶獸也存在,當然,這類九階凶獸智能絕不低,而性情相較溫和,不會如道尊獬澤一般只懂得狡詐殘酷和破壞。 但是,如果有人侵入他們的領地,那就絕對的不一樣了。 這些九階凶獸一旦憤怒所爆發出來的殺伐破壞,絕對能和凶神獸獬澤最狂暴時相媲美。

但兩人就這麼散步般的走進去了。 就連在石坪之上鎮守的道尊獬澤,也都微微低嚎,試圖挽回兩人,邁出一隻腳去,但又收了回來,似乎無可奈何。

整個後山,因為兩人的進入,氣氛頓時陣陣不尋常起來,金烏鳥成群結隊得受驚飛走,莽林之中,影影綽綽,林海一簇簇湧動,強大的凶獸氣息正在潮汐,使得莽林中彷彿有巨大的風暴...正在降臨前夕密布。

“涅磐雖是我天墟蘊含三千大道的至高功訣,三千涅磐功,又蘊含千門萬類之道法,但實際上,又可以將其歸納為八部相。”

“何為三千涅磐功的八部相?”

兩人彷彿絲毫不察莽林中的那些可怕跡象,他們宛如踏青般走走停停,小師尊青天河負手而行,楊澤緊跟其後,此時更完全追隨,對外界竟然有無聞不問的專注,詢問之後,又靈機一動問道,“難道凌駕三千大道的這門至高功法,即將那些冗繁的道法,化繁為簡,最終便是八種形相?呵,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如果說錯了,當我廢話...”

小師尊捋鬚讚許的瞟了他一眼,“三千大道,千門萬類,之所以將這門功法歸為至高寶座,便是因為其如“大”“勢”“遠”“反”四字道盡萬般大道一般。自三千大道之上,共聚納八種形相。而每種形相,都蘊含無上大道。”

兩人來到青崖之巔,下方便是崖下的山勢,呈龍蛇之狀蜿蜒遠方。 下方是崖間的一處流瀑,接著池中的深澈潭水,距這處崖巔約百米有餘。 在這青崖之上,聽下方水聲漸漸,不由得心曠神怡。

“看我第一相!”小師尊突然一隻腳朝崖外邁出。 楊澤幾欲驚呼,卻突然發現自己什麼聲音都說不出來! 小師尊一隻腳彷彿踏上了崖壁之外無形的橋面,身體居然在前腳處受力一轉,回身飄飄欲仙,對楊澤微微一笑。

只是這一笑,楊澤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錯覺,彷彿小師尊儼然已經成了崖的一部分,他身在崖外,卻也在崖內,就如同大樹錯出來的枝椏,給人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完美。

但下一刻,他的身體朝青崖之下落去!

楊澤驚呼出聲。 撲前下探。 只看到小師尊的青衣逐漸落崖而去,在即將落入潭水楊澤不忍一見的瞬間,青衣突振。 下一瞬間,他竟然已經在潭水中央,踏波而立,袖袍微拂,對楊澤招手,但聲音卻似乎從他耳邊響起,“下來!”

楊澤駭得一身冷汗直冒,自己從這百米的青崖跳下去? 那和找死有什麼分別?

“你已經無路可走,你後面有數頭地麒麟,早早鎖定了我們,雖然是五階凶獸,但最喜成群結隊行動,能夠撲殺比他們強十倍的對手。你若不跳下來,只怕今日就死在這後山了...可惜...”

什麼! ? 都等不到楊澤扭頭,那些莽林之間出現的一道道紅色凝練光芒,伴隨著那一匹匹鱗甲般的身軀,一隻只地麒麟匍匐而出。 長若巨鞭的尾巴如蛇一般靈活。 望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獵物。

楊澤靈脈微薄,四階以上的凶獸就讓他無法降服。 而一隻五階的凶獸就不是現在的楊澤可以抗衡,更何況一次還出現這麼多! ?


說是他此刻被駭得魂飛魄散也不為過。 但儼然已經走投無路,他原本是想射出藏雪柔勁跳下,不過小師尊剛才的那般仙相,已經完全印在他腦海,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彷彿深喑某種極高的玄理。

楊澤幾乎追隨著他的步法身形,望著下方百米潭水流瀑,楊澤將此刻每個人面臨這種高度都會有的頭皮發麻和恐懼感擯棄腦後,一步大無畏的朝青崖之外跨出。 每一個輕微搖擺的幅度和姿態,都完美的複制了之前小師尊的軌跡和意境。

隨著軌跡和難言的意境完美契合,楊澤立即能感覺心脈一熱,隨即體內三大氣海突然以他都難以明言的玄奧規則運動。 只感覺到一股真氣從心脈逆流而發,在腳底湧泉穴上自在噴薄。 他竟然在這個瞬間,符合又不符合物理規則的以踏空那一腳帶動通身一個轉體,這種半空不借外力就能改變姿態的運動方法,簡直聞所未聞!

轉身,便看到隨後追上來的凶獸一抓抓空,那比玄鐵還要鋒銳的利爪從他剛才所在之地一掠而過。 楊澤被駭得一口真氣渾濁“啊——!”得朝崖下墜去。

不短也不長的喊聲過後,噗通! 一聲巨響傳來。 一度蓋過了流瀑的水聲。

楊澤宛如死狗般爬到了岸邊上,通身幾乎全無力氣。 剛才墜下的一刻,他立即催動全身真氣護體,才得以沒落得摔成肉餅的下場。 但也絕不好過。 通身保證一片烏青,現在渾身散了架一般,剩數口真氣苟延殘喘。

小師尊笑吟吟站在他面前,卻絲毫沒有失望之色,反而一臉的驚喜,“剛才在上面感覺如何!?”

楊澤鼻青臉腫道,“奇妙,心念所至之處,自然而然能凌空折轉身來!猶如踏中平地。那一刻彷彿天地融成了一體。”

“這便是三千涅磐功八部相的“龍相”。龍是四靈之物,龍生九子,九子不同。其靈近玄。玄則通變。所以這龍相亦是變相,乃是最能通變之相。”小師尊一手捻指舉天,一手偈掌胸前,一瞬間踏出五步,頓時分出五道身影,有若實質,出現楊澤四周,半晌才殘影消去,“看到了罷,龍相一出,天地通變,無人能摸到你的心跡動向,自然無跡可尋!”

“再學這一相。”收回手勢,小師尊一指捏訣直指印堂,另一手拇指和中指相觸,掌心向上平舉胸前。 以他枯瘦之軀,居然顯出一種宛如少女般的妙曼氣度,四方空間陡然一陣波動。

楊澤跌跌撞撞站起,效仿他行動。 說來也怪,竟然完全契合他的每一個動作,能完美把握他施展動作時的意境。 而他施展出來之時,在飄逸的體態之中,又透露出幾分陽剛之氣。 一瞬間說不出的瀟灑好看。

當身相施展的時候,楊澤通體發燙,立時能感到周邊的天地元氣,源源不斷的朝他心脈湧入!

元氣以玄奧難明的線條進入他體內,然後流轉奇經八脈,又從體內各大脈穴處噗嗤一聲噴撒出去,竟然帶著絲絲黑濁之氣。 而伴隨著這些濁氣,他受損淤塞的經脈,剛才受創摔出來的內傷,居然當下好轉了個七八。 就連身上的淤青,也明顯消退!

“這是“長生相”!本是三千大道的吉祥歡樂一道,以豐姿體態美滿的少女為外在身相。擁有枯木逢春,療傷治毒的效力。借用天地元氣,過內腑奉為療傷真氣。只要有此相在,你今後想死都難!小子你果然是學習這三千涅磐功獨一無二的人選,你到底領會了怎樣的涅磐意境,才能擁有這般獨一無二的天賦? ”

“我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才吧。”楊澤笑了笑。

“戒驕戒躁!你不過剛剛觸及門檻,只是在萬千河床尋到了那一塊入門的石頭而已。接下來還有諸多相,我一併交給你。你給我好好修習。”

楊澤立即收拾起心境。 這才發現他們身陷囫圇,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只看到四周竟然有蟒皮獅嶺獸,赤炎金猊獸,雷電蝠龍等等達到六、七階的凶獸,正嚴陣以待,早對他們覬覦多時!

這些凶獸普遍達到了極高的級別,體內任何一個部分,都是罕見的煉器製物的寶貴資材,在下界大陸,幾乎都是天價。 而既然是天價,也說明了他們的身份和強悍程度。

“小心!”楊澤高呼的瞬間,這些凶獸同時發動了攻擊。 他們都是這片後山莽林的一地之王,面對闖入領地的外來者,誰都不願落下,同時進攻。

“接下來是金剛相!金剛乃是遠古神。擁有破天不動巍峨的偉力,這便是其外在身相。”小師尊雙掌在前胸合十一閉。

只是簡簡單單的動作。 轟! 得一瞬間,強大的氣息自他體內勃然而發! 那些撲到面前的凶獸,無論是他們金角的炎火,還是流竄著電光的翼骨,都在瞬間被那股巨大的氣息吹飛。 周邊方圓的樹木,以小師尊為圓心抽離倒塌! 地面連帶草皮塌陷出一道深坑,居然是被那股“金剛相”氣息破開!

楊澤哪還敢猶豫面對如此神威,當下照著小師尊作出身相。

“接下來是“修羅相”!修羅是遠古戰神,所戰之處,皆是無邊殺業修羅場!”小師尊用力捏拳,他通身已經被紅光籠罩,楊澤在心臟撼動之余放目望去,只看到濃郁的紅光之中,現出一道巨大無比威嚴的氣場。 數道紅芒,分刺諸多撲前而來的凶獸,那些凶獸儘管是千鈞之體,也在瞬間被打得沒入了莽林深處,沿路斷頠Ⅲ硱林木! 滾煙從山嶺中四起。

等到金光消斂而去,小師尊立於原地,方圓十里內,一片狼藉,再無一隻凶獸敢出沒探頭。

“修羅相以你目前實力,估計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不過一旦練會,也非同小可。暫讓我們繼續...”

兩人繼續朝著莽林更深處而去,如果有河,他們就過河,如果有山,他們就上山,如果有崖,他們就跳崖。

在這之間,小師尊將《三千涅磐功》的諸天道相,化為八部相,一一教給楊澤。

““金翅鳥相! ”,金翅鳥乃是遠古金翅鳥神,歇息四大洲樹之上,翅展三百於萬公里。乃是無邊偉岸博大之象徵!”

““無垢相! ”,一切諸法向寂靜,空靜寂滅無惱患。無垢相乃是清心淨明之相。即在萬千風暴之下,我自無垢寂靜!”

““乾坤相! ”,世間萬物相對而生,各有不同,比較間,出了差異,獨立時,都有缺憾,合二為一,就陰陽完滿。一旦施展此相,體內自生天地,無懈可擊。”

““諸天相! ”,也是三千大道諸天道相最終演變,諸天相一出...三千涅磐功大成。”

“神佛難擋。”
tata123 發表於 2012-4-9 00:10
第十三章神仙?



“八大相你暫時只得其三之意,分別為“龍相”,“長生相”,“金剛相”。其餘五相,始終只得其形不得其意,更無法精進其神。但實際已經非常了不起。雖然只是八相,但八相又富含三千大道變化。是以我雖然只傳了你八相,但已經相當於授予了你千門萬類的大道。若是尋常人,必然捨本逐末,被永遠走在繁複的路上,無法入得門去。而你卻擁有非凡的天分,相信你終會將這八大相融會貫通,將三千涅磐功練至大成之境。”

小師尊負手止步,仰頭捋鬚,淡淡說道,“我們這深入後山,時日流轉,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

楊澤下細的一算,驀然抬頭,驚詫出聲,“粗略算來...已經至少...一個月了!?”

.......

楊澤心中默默盤算,從遮天蔽日的莽林林葉縫隙間透向天空之外去,才彷彿從一場恍如隔世的夢境中甦醒過來一般。 自追隨小師尊身後進入這凶獸密布的後山莽林,他每日看著星辰斗轉,日頭偏斜,時光流轉。 竟渾然不覺。

每日就和小師尊修煉三千涅磐功的諸般身相。 他們經過地坑,礦脈,溪水,湖泊,山崖,峽谷,峰巒,餓了就叉水中的肥魚燒烤,渴了摘樹上的青果生津,吃山鹿和野兔風餐露宿。 每日不停,楊澤聽小師尊講解功法諸多精妙之處。 說來無比奇怪,他竟然就這麼深深地投入其中,幾乎忘卻一切身外之事。

等到掌握三千涅磐的形意之後,驀然驚醒。

竟然發現自己沉浸於這般的狀態,竟然已經是三十多天的時間了。 而自己竟然渾然不覺,甚至並不感覺到時間正至此飛逝。

不知道所謂千日醉酒,是否也不外如是。

楊澤這才靜靜感知周身,驚醒中睜眼,“我周身修為,竟然已經邁入地玄上二品階級了!”

小師尊灑然一笑,“你習練天墟三千大道以上的至高功法,每日更是在這後山吃靈獸精血,飲靈山聖水,嘗天品靈果,自古以來朝聞大道夕得道之人不計其數,這番精進,又有怎樣的困難。一個能掌握三千涅磐功天賦的人,若沒有這般精進,只怕也讓我這功法所託非人!”

楊澤說不出來的萬般驚喜渾然一身。

這三十多日過來,他整個腦海已是涅磐八相。 深深烙印,儘管只能暫時掌握龍相,長生相,金剛相,但已經非同小可。 三千涅磐功的八部相容納包含千般大道。 每一相,又蘊含了無數的內容和變化。 光是這暫時所會的三相,就足以讓楊澤脫胎換骨,受益匪淺。

難怪元神老頭要他習練天墟功法。 他從元神老頭那裡學會的功法,幾乎都是臨機東拼西湊,生搬硬套,勉強夠用。 好處是信手拈來,隨學隨會,壞處則是完全不成體系,進階空間有限,難以形成大的氣候。

但三千涅磐功的八部相,則彷彿他生命中的一股甘泉,又如長江大河的主幹,將無數支流,匯成一股,融為一體,爆發出圓融歸一的體系和力量。 奠定了他晉升成為大修行者的基礎。

不過在這後山一呆就是三十多天的功夫,那麼青羊宮那邊,豈非意味著自己失蚎N個多月?

小師尊駐足一塊青石之上,仰望浮山外的雲海片刻,道,“三十多天了,我天墟至高功法已經傾囊相授,既如此...便回去了吧。”

回去? 但為什麼小師尊青天河沒有帶頭開路的樣子。

小師尊青袍側身,“我們就在這里分別。”

“什麼?”楊澤愕然。

“你沿我們來時原路返回吧。儘管沿路凶獸狂暴,但以你現在所學三相,只要融會貫通,足夠讓你安然無恙的返回青羊宮。這也視作對你的一個鍛煉。若你就此在半路中被凶獸吃了,那也只能是一個大大的遺憾...記住,你雖是我天墟弟子,但無論如何,別人問起你所會這功法的來歷,你絕不可以說出是我所教。”說著小師尊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好歹算是你傳道恩師,你總不能出賣我。”

說不出來,儘管面對面前小師尊的為老不尊玩世不恭,但這三十多天以來,楊澤已經視他為自己在這天墟真正的師尊,在他一路跌撞之時,只有他傾聽了他的低落和不甘,從而授予他至高天墟功法。 在後山莽林的一個多月,面對那些退避十里的凶獸,楊澤已經潛移默化的對這個瘦小的老頭,生出依賴和崇敬。 他看似無視世間禮法率性而為的外表之下,隱藏著某種悲天憐人的氣度。

是以面對他的這般說笑,楊澤也為之鄭重的點頭,想到面前天人般的老者又將餚無影而去,今後再見又不知何時,莫名有種感激和鼻腔酸楚的滋味。

小師尊看向楊澤,目光微微帶了些柔和之意。 伸出手拍拍他的腦袋,笑道,“好好習練罷,去留無意,乃是我人生至高追求。你我總會有再見之期。早日大成三千涅磐功,壓倒天墟那老頭的徒子徒孫,你就算為老兒我有生之年大大長了臉面。不消送,去也!”

小師尊拂袖一擺,整個人拔地而起,掠空而去,化作一道白芒,很快消失在茫茫雲海。

楊澤留在原地,頗有些空虛。 但轉瞬,便充滿滿腔鬥志,扭頭看往來路,楊澤明白今趟天墟之旅,對他來說並不虧,遇到小師尊之後,楊澤明白他的人生,已經藉由小師尊所授的三千涅磐功,再邁入了一個高峰,令他見識到了從前絕對不敢想像沒有見過的風景。

這千年前曾誕生過地海青帝這種大修行者的聖地,在這一刻,為他打開了一扇瑰麗的大門。

他充滿強大信心。 下一刻,楊澤身體趨前,化作一道閃電,沒入莽林之中,破空的尖嘯震懾山嶺。

.......
.......

七師兄最近愛一個人喝酒。 而且喝的是天墟珍貴的靈液佳釀。 這點最近青羊宮的弟子都知道,但也明白他心情。

今日天色入暉,七師兄的身影又出現在去往後山的山道之上。 在依柳園的青羊宮弟子們,遠遠看到他的身影,不由得人人有些喟嘆。

“說到底,這個楊澤也當真短命。這才入門多久?竟然誤入後山,後山那是什麼地方?無數荒獸凶獸都被收納其中,就是我青羊宮長老,都不敢輕易深入,普通弟子進去,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啊!”

“話說回來,他入門這段日子,大概也就和七師兄關係最好了吧...七師兄這個人雖然孤僻了一些,人倒也不錯。這下唯一能和他說點話的人也走了,七師兄也就更寂寞了...”

“難道掌門沒有告訴過那個楊澤,照料道尊,禁止踏入後焠森林半步嗎?確信得知他走入後山失後的五天裡面,我青羊宮倒也有些長老深入後山去尋找過,一些師兄師姐也在邊緣查探,據說很可能一時被某種靈草藥果誘惑,結果進去了,被凶獸揪住,當時可能就被撕來吃了。他也實在糊塗,這天墟雖然是靈域,各種奇花異果服用當然能增加功力,但是危險和機遇也同樣並存,貪不得啊。那些凶獸,可是連等閒長老都不敢招惹!否則偌大後山,又怎麼可能需要道尊去鎮壓?這楊澤就是入門太淺,不懂得這裡面的行當,妄自送了性命。”

“咦,那不是小玥嗎。小玥,最近見你,怎麼無精打采的。莫不是因為那個小師弟楊澤的事情?這也是他自己失足,怨不得別人。”

被眾人叫住,路過的小玥勉強一笑,楊澤失五天后,青羊宮還是很震動的,緊接著發動很多弟子去尋找,長老則入內探究,不過普通弟子也只能在莽林邊緣,不敢過於深入。 她當時和眾人來到林子邊緣,看到那深邃透著可怕的莽林,和眾人一起在外圍呼喊,直叫的聲嘶力竭。 直到那些深入探尋的長老一一出來,在眾人詢問的目光下沉痛的搖了搖頭,她才在旁人的勸說下接受楊澤被吞噬在後山的事實。

她還是極為悔恨自責的,當時如果自己不是因為別人的看法而冷落故意疏遠楊澤,若是當時自己能多勸說他一下,多跟他說些話。 說不定楊澤就不會盲目進入後山,或者也不會這麼孤獨的喪生莽林了。

.......

後山的道尊石坪之下,倨傲的道尊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天見到面前的七師兄坐在石坪之下,一個人自斟自酌自言自語了。

七師兄一臉惋惜摻雜悲痛的舉起杯子,在地上灑下第一杯酒,“你小子很帶勁,年輕很有衝勁,不像師兄這麼呆板,他們都認為咱們照料道尊必然一身戾氣古怪,並不好接近。其實只有你明白師兄,咱們是知己,是同類人,咱們只是親和得不明顯...而假以時日,你必定比師兄混得好很多...可惜啊...”

他注滿第二杯酒,再倒在地上,“七師兄女人緣不夠,就連喜歡的師姐也都對我愛理不理。你小子倒是長得清清秀秀,定然是比我受歡迎的。你這些天去了,我聽宮門內的一些師姐師妹都在議論你,還有些人早注意到你了,都為此惋惜嗟嘆。她們不是排斥你,只是你面孔生,女孩子嘛,都比較矜持,不好當面說,等日後熟識了,說不得你還是一採花公子...師兄這麼說,你是不是特欣慰。但這些都是真的...唉,可惜啊...”

他再注了一杯,“這是第三杯酒,也是最後一杯了,這是你失整整四十天的日子。師兄也就默認你去了。這之後師兄就不來跟你喝酒了。不過放心,之後每年都會來陪你喝一杯。

咱們倒也算萍水相逢,眼緣不錯。據說加入我們天墟的人,日後都將成為大修行者。師兄痛失了一個偉大修行者的師弟,心裡憋得慌啊...不說了。最後一杯,你安心上路吧...”

在七師兄自言自語的時候,早已習慣這般憂鬱的道尊一直伏在原地,眼皮半邊耷拉,渾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突然那顆懶惰的腦袋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抬起,不顧下方七師兄的碎碎念,黃瞳朝著莽林那處望去。

莽林不少茂密的樹冠正在晃動,一股腥風,正從深邃的林間陣陣透發而出。 群鳥密密麻麻的飛上天空。 顯出某種異同尋常的味道。

道尊突然面目變得猙獰起來,鼻腔呼出極大腥臭的氣息,一隻巨腳邁出,踏足在地,小山般的身體弓起,發出惡嚎嚎的聲音,注視著莽林。 突然臉盆大的眼珠黃芒大盛,巨軀再上前一步,只是被巨大玄鐵鎖鏈桎梏,導致身體不得再向前,但鎖鏈立時! 一聲被繃得筆直! 顯出巨大的力道。

與此同時,道尊佈滿巨大獠牙的嘴巴轟然張開,朝著那片越來越劇烈的莽林,猛然勃發一聲巨吼!

撲面而來的狂猛氣息直接把自斟自酌的七師兄吹得在地上跌個七葷八素,茫然趴在地上朝道尊發怒處看去。 整個莽林彷彿都沸騰了,無數的樹冠都在競相搖曳。

那一瞬間。 當先的大樹被無比猛烈的氣勁轟擊炸開,現出一條通道。

通道那頭,出現一個衣衫襤褸宛如乞丐的人物,正在奪路逃亡。 在他身後,什麼劍齒夔牛,什麼雷電蝠龍,黃金獨角獸,犀角大蟒,一隻只凶獸紅著眼睛,從後面張牙舞爪的撲前而來!

但無論這些在莽林稱王稱霸的凶獸如何敏捷快速,始終難以摸到那人的衣角,倏忽之間,來人已經掠出莽林,瞬間到達七師兄面前。 與此同時,伴隨著道尊的巨大一吼,音波一振。 身後那諸多凶獸。 立即止步,一些凶獸甚至眼珠子血絲密布,顯然是被那個逃跑的人弄得氣急敗壞,主要是那人簡直是林中的強盜,吃了他們苦苦守護的異果,烤了他們的巢卵,踐踏他們的領地。 將他們這些林中之王的尊嚴踏得分毫不剩,怎麼不讓這些凶獸抓狂。

但脫出了莽林,見到了道尊,這些凶獸即便在如何發狂,也不得不為自身性命著想,當即對那道人影顯出極為不甘怨恨之色,才最終不甘願的退回進莽林之中,隱沒在黑暗的陰影裡。

楊澤逃出生天,這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氣,因為迷路,多在莽林中轉了七天七夜才出來。 這七天七夜自然要吃點東西,自然要補充體能真氣,誰知道吃到的是那些凶獸培育的靈果,烤熟的蛋居然是極為強悍生物的後代,有時候一腳踩過的地方居然是某個凶獸的腦袋。 這下才一舉捅破了天。 吊在他身後的凶獸越來越多。 直至此刻,他才敢真正的休息下來。

感覺到體內真氣耗損極劇,楊澤擺出仿妙曼少女優美姿態的“長生相”,真氣回复源源不絕。 他近來一路歷練,體魄不俗,此刻法相擺出的姿勢極為灑脫飄逸。

七師兄還半跪在地,抬頭看著面前衣衫襤褸,面目漆黑的來人,卻由衷震撼與對方那姿態氣質中說不出的美感,是以終於脫口而出於對方打扮絕對不相符的詢問。

“尊問閣下,究竟是神仙?...還是妖怪?”
tata123 發表於 2012-4-9 23:36
第十四章三招之約



青羊宮大殿之上。

玄燁掌門和六大長老則朝下看著殿前的楊澤,大殿一片寂靜。 而大殿之外,則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不少人,若非士級弟子維持秩序,青羊宮的弟子們只怕都能圍到掌門訓話的大殿門口去。

人群之中,七師兄也不呆笨了,正以不太流暢組織不大到位的語言,述說著見到楊澤的興奮激動。

對在場的人群來說,倒也算是一番新奇事件。 二來也略微寬慰。 畢竟當時楊澤後山失,驚動宮內人,很多人都跟著尋找過,只是不敢深入莽林,在天墟生活過多年的弟子,都知道這些比外界更加充裕的靈氣莽林之中,那些凶獸究竟進化到了怎樣的可怕地步。 等閒不敢招惹。 多少也會不由自主將自己代入進去,而楊澤卻能夠從那裡逃出來,這不得不說是一大奇蹟。

不光是此時大殿內的掌門和長老們詢問楊澤究竟是如何逃出來的,就連現在外面的人群,也想知道他一個修為微末的小弟子,到底是如何躲避內部那些凶獸追殺還能活生生站在面前的?

“當時那種情況啊,你們是沒見到,平時見都見不到的六七階凶獸啊!就那麼緊隨其後...場面太過嚇人...以至於面對他的時候,我還一度奉為天人!”

七師兄的一番話,引發外圍一片人的笑聲。 有哄笑,“如此說來,那楊澤可真是九死一生了...命也太大了...”

也有譏笑,“在林中失蚎四十天,衣物破破爛爛,估計過得極為辛苦,竟然也被你稱呼一聲“神仙”?老七你要笑死人啊...”

七師兄一張臉通紅的辯解,但很快就被人們的議論笑聲給淹沒了。 他突然反倒有些失語,因為他發現無論以怎樣的語言,也無法準確傳達給眾人當時看到楊澤那番神態帶給他的感覺。 楊澤擺出那種姿態過後,那般給人無比玄妙的感覺,難以用言語盡述。

所以他抬頭看向大殿,覺得如果自己要明白那種姿態透出來的道理,不知道又要過多少年,多少時日? 這小子...入了青山,難道竟然得了某些奇遇?

.....

面對大殿上的掌門和諸多長老。 楊澤即將自己進入後山之事胡編亂造一番。 既然要為小師尊保密,他傳授自己三千涅磐功,若是這點應諾都做不到,楊澤只怕白活一場。 當即將整個謊話圓了一番,幾乎也讓對方找不出什麼漏洞來。

事發之後諸多長老雖然進山尋找,但那基本上也不過就是海中撈月,連他們自己都不太相信楊澤能活著回來,又怎麼可能好好尋找那些蛛絲馬跡。

在很多部分,楊澤也說自己只顧著躲避猛獸,到了哪裡也不清楚,後來誤打誤撞,終於走出後山森林。 眾人倒也信了個大半。

玄燁臉緊得要滴出水來,一直陰鬱不定,當下只是點頭道,“當日你走失後山,我曾讓人施展感應之法,但那後山凶靈獸遍布,以至於令感應收到了干擾偏差,是以始終難以找到你的位置...”話一說完,玄燁才發現自己原本沒必要給面前的楊澤解釋。 只是看著眼前的這個吃盡苦頭的弟子,他臉色倒也微微平緩了一些,當日從黃道主宮要回他來,也只是當時臉面使然,回來之後,他便將其安排至後山打雜,再沒有重視過。 以致於發生這番事情。

當日接楊澤入門的清微長老倒是微微訝異,“你的修為,竟然提升了少許?”

楊澤當然是為了將謊圓的更逼真一些,是以很到位的壓抑瞭如今的實力,將體內氣息比之前只再提高少許,停留在地玄六品左右的位置。 不至於因為突飛猛進的增長,而引起眾人懷疑。

話語一落,清微長老倒是自言自語道,“這倒也是了,你困於後山,四處採摘草藥果物果腹,那些靈果充裕,對修行是大有裨益,而你又時刻處於生死一線的邊緣,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修為能精進不少。倒也不足為奇。”

他一說,眾長老倒也點頭,深以為然。

情況基本上已經明了,對楊澤能脫身,完全就是一番奇蹟。 掌門玄燁當下道,“既如此,你就不再擔任後山雜役了...”

頓了頓,又道,“從明天起,進入學宮,隨同修習道法罷!”

.....

楊澤從後山僥倖逃生,被掌門恩准進入學宮的消息。 一時在青羊宮倒也不成了什麼新鮮事。 只是眾人談論起來,倒也對楊澤此番際遇評價為因禍得福。 因若不是這番僥倖生還後山,楊澤恐怕還要在後山擔任雜役一直做下去,直到下一次天墟收徒之禮開啟,他才會和新一批弟子,重新學習道法研習修行。 現在則等同於為他單獨開了小灶,可謂是令他命運發生了根本的改變。

但眾人絲毫不知道的是,他們津津樂道的這番他們看來是莫大福蔭的轉折,對楊澤而言已經等同於毛毛雨而已。

楊澤走失又重新返回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周圍幾大宮之中。

楊澤回歸的第二日,青羊宮內院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走入內院,楊澤立即能感覺到不對勁,就連隨同他的七師兄,面色也凝重起來。 放目望去,楊澤只看到門庭上空,一人踩在仙鶴背上,凌空孑立。 衣衫飄然,正居高臨下,審視楊澤。

七師兄立即附在楊澤耳邊沉聲道,“這是程唐鏡的兄弟程平遠,逍遙宮士級弟子,只怕來者不善...”

見到程平遠出現學宮之上,青羊宮內院大多都顯得氣氛較為凝重。 這程平遠是士級弟子,倒也好說,對方若是想要挑釁,青羊宮內也少不了地位和他平起平坐的弟子,倒也不會怕他。 只是這程平遠很受逍遙宮著重,早已經是核心種子成員,未來很可能成為大士弟子。 當然是重點培養,若是因為得罪他惹得逍遙宮長老興師問罪,倒也不是普通弟子能夠承受得起的。

在學宮內的小玥,見到程平遠出現,臉色就是一變,還以為他為了程唐鏡來尋楊澤麻煩,那可就大大不妙。

周邊一些青羊宮師姐也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看了一旁的楊澤一眼,抬頭朝上笑道,“程師兄什麼風將你吹過來了,莫不是要和青羊宮師妹師弟們,一同研習道法講經不成?”

程平遠微微一笑,搖搖頭,目光鎖定楊澤身上,“你從後山出來了,完好無損,這很好。聞你素有機變之能,師兄一時興起,希望與你討教切磋三招。不知道楊師弟,可否與我過上三招...

”話一說完,程平遠從懷裡掏出一枚丹丸,散發著陣陣濃郁的靈氣波動,道,“這是枚赤雪丹,服用過後只要稍加調理,足對你修行大有裨益。 三招過後,這枚丹丸,就歸楊師弟了。 當然, 這切磋並非逼迫,你有答應或是不答應的選擇。 ”

旁邊的一位師姐皺皺眉,笑道,“程師兄也來說笑了,你已經是我天墟入士弟子,而楊澤不過是一個入門弟子,就算他再懂機變之法,又怎麼可能接得住你三招。未免有些過分了吧。程師兄可不要讓我們這些做師姐師兄的難堪喲。”

程平遠遠山般驕傲的眉頭揚了揚,“我說過,並不強求,他有答應或是不答應的權利。”

青羊宮弟子眾人紛紛朝楊澤看來,看到楊澤並不做出回答,當即有人沉聲道,“別做傻事,程平遠是士級弟子,實力遠非你能抗衡。”

七師兄也從下面拽了拽楊澤手袖。 示意他還不趕快立馬拒絕,難道嚇傻了?

從後山一路出來,楊澤一直處於凶獸威脅逃亡的地步。 始終未曾找到人過招,如今面對程平遠送上門來,他立即生出強大的信心。 真正想試試三千涅磐功與人對敵的真正實力。

當下聲音不大,但絕對有穿透人耳膜的力量,“既然程師兄有邀,楊澤自然奉陪!”

學宮一片嘩然。

眾人像是看怪物一樣望著楊澤。 一個入門弟子居然敢向士級弟子應戰?

程平遠嘴角露出一個微微的笑意。 他算盤打得極好,以楊澤一怒戰程唐鏡四人的性子,又加上為了丁點靈藥,不惜鋌而走險進入後山。 他就吃透了楊澤脾性,刻意在這天楊澤初入學宮時登臨造訪,以赤雪丹當著眾人面提出三招之約。 礙於眾目睽睽,加上丹藥誘惑,程平遠已經將楊澤置身於一個無法不答應的境地。

目前所有情況,都盡在他的掌握。

“跟我來吧!”程平遠收起丹藥,踏鶴斜飛,落在學宮之外的一塊庭院平地之上。

一時間,因為楊澤的應戰,從而使得不少人立即出了學宮門,紛紛駐足觀望。

“你瘋了不成!”七師兄焦急的拽了拽楊澤,“那程平遠剛歷練歸來,還不知道進境到了怎樣程度,現在是因為其兄弟緣故,拿你試招啊!”

“無妨,不過三招而已。”

七師兄嘆了一口氣,“那還能如何,也只能這樣了!所幸只有三招,無論如何,也要捱過去。至少還能得一粒赤雪丹,到時候就算受重傷,有此物也能極快療養!”

楊澤最後拍了拍他肩膀,看到那些門廊湧出來的人群中,小玥也在其間。 他對這個入門起就很照顧他的師姐咧嘴一笑,示意不用擔心,返身越牆而去,落在比試的庭院之中。

......

程平遠氣定神閒,只看他隱隱所顯露的氣場,就顯示其達到了地玄巔峰,距離天玄境界僅僅一步之遙。

極有可能,他就是為了這丁點突破,從而要從自己身上,尋找出某種獨特的特質,完滿他的道心。

天墟可不比下界大陸,一名地玄巔峰的修行者,實力幾乎就超過楊澤曾經所遇到所有達到地玄巔峰的人物。 天墟大道妙法,果然優越絕倫。 如果換成以前,楊澤要承受三招將必敗無疑。

但他如今所學,是天墟小師尊傳授,凌駕三千大道的無上功法,三千涅磐功。 即便和對方有境界之差,楊澤依然認為擋其三招,並不十分困難。 是以有答應的底氣。

程平遠注視楊澤,淡漠的眼神裡,露出某種狂熱,“實力不錯,但話卻要說到前面...這三招,我不會留手,而你最好全力以赴,否則勢必將無法撐過三招之約。那麼這枚赤雪丹,你也將無法得到。”

旁人不免為楊澤大為抱不平,他們雖然和楊澤沒有太多交集,不過畢竟是同一宮門中人,此時自然站在相同的立場。

程平遠此言,大有不等三招,兩招內解決楊澤的意思,那麼到時候,楊澤不光慘敗當場,更可能無法獲得赤雪丹,致使難以獲得極好的療傷效果,即便個把個月恢復過來,那也將落得病根乃至拖累一生的下場!

但偏偏事已至此,無法改變。

程平遠很有心機,每一步都掐中楊澤軟肋,致使人不得不感覺到一股憋屈。

礙於這種不協調感,不少人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 紛紛呼喊助威,就連趕到旁觀的小玥,也都不由自主的掩住嘴巴。

在這種環境之下,楊澤說不緊張,其實是假的。 雖然他學了涅磐八部相,但也只掌握了前三相。 甚至還沒有一次和人正式對敵過。 而面前此人,畢竟是天墟士級弟子! 無論從種種跡像看來,天墟的修行者都遠強於大陸上許多成名多時的人物,只看僅僅一位靈尊青帝,在千年以前,就在地海做出了莫大偉業,可以知道天墟非同小可。

他也有在三招內落敗的可能性。 但至此,楊澤知道已經別無選擇,如果他不能收斂此時心中的些許怯意,那麼明天他可能就將拖著重傷之軀,修為大大受阻,乃至於影響到日後精進。

“你全力出手吧。”看到他嚴陣以待,程平遠笑了笑。

楊澤知道他引得自己全力出手,好以逸待勞,一舉擊破自己。 當下絲毫不為其話語所動,靜心凝神,開始讓身體趨近最完美的狀態,達到施展“金剛相”的前奏!

但只是這般意動,落在程平遠眼裡,又是另一番感受,竟然感覺到楊澤此時彷如山岳一般,越來越凝重,彷彿自己如果此時不出手,可能將再也無法撼動崇山峻嶺般的楊澤!

程平遠道心受阻,心中竟然莫名一慌。

在令眾人心臟都一跳的炸喝聲中,程平遠居然食言先一步出手!

他一出手,在前胸雙手推出兩道猛烈無匹的真勁,看的周圍人錯然驚呼。

“逍遙裂龍勁!”

空氣突然熾熱起來,兩道極其燥熱的龍形勁氣,從程平遠手中激發,在眾人心驚肉跳之間,襲到楊澤眼前。

光是那股熾熱的勁氣,就幾乎讓楊澤險些要閃身走人! 不敢硬搠其鋒。

剎那之間,巨大的外在威脅令楊澤內心反倒空明一片,他身心意走,身體孑立原地。

身內卻隨著意動,已經先形成了金剛相的身內相。 身內金剛相一現,那襲到面前的兩道裂龍勁氣突然在極為狹窄的空間裡,發生劇烈的形變,宛如楊澤兩肩出現無形的牆壁,將兩道氣勁朝著周邊方向無限的擠壓攤薄。

然後在攤薄氣勁的瞬間,兩道氣勁先後命中楊澤肩井! “蓬!”,“蓬!”

四周人瞠目結舌中驚叫出聲,幾慾不敢再看。 誰都沒有想到,楊澤竟然以自己身體,硬抗逍遙宮出名的裂龍功法!

他就是鐵人也承受不住啊!

......

氣勁入體,楊澤身內金剛相組成的無數氣勁,當即在嚴陣以待中伏兵四出,轟然襲向入體氣勁! 金剛內相一現,無論入體氣勁如何,也無法撼動楊澤五臟六腑分毫。 迅速擴散排解! 然而饒是如此,楊澤也險些痛得狂叫出聲,熾熱的裂龍勁入體,勁氣所到之處,那滋味彷彿每一寸血肉都被點燃!

原本以為會應勁擊飛的楊澤,居然一動不動,渾然無任何事一般。 直至此刻,眾人才咂摸出些非同尋常的情況來。

但只有當事人程平遠,才駭得魂飛魄散! 兩道裂龍勁,明明轟中楊澤,居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這是絕不可能的! 因為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不做出任何反擊,硬抗天墟逍遙宮的裂龍勁! 但偏偏這是事實。

在程平遠心中震駭,勁氣當收未收,當斷未斷之時。 楊澤突然猛吐出一口濁氣。 雙手啪! 一聲併攏合十! 金剛內相迅速轉出,變為不動如山的金剛外相!

那一瞬間,如崇山峻嶺般的威壓,轟然而發。 正好壓制在程平遠心臟大亂收勁不及的瞬間,等同於將餘下裂龍勁,全數返還!

程平遠猛噴一口鮮血。 身體醉酒般踉踉蹌蹌跌退。

從旁人看來,楊澤甚至根本就未出手,硬抗了程平遠一記,同時在這一記之間。 令他瞬即落敗!

無數人雙目齊刷刷大瞪得如脫水的鯉魚。 令人震撼的事實,就這麼毫無徵兆匪夷所思的出現眼前。

只一招,敗退程平遠。
tata123 發表於 2012-4-11 00:09
第十五章基本上。 。 原則!




當程平遠在庭院跌落的梨花碎瓣中踉踉蹌蹌退步而去的時候,整片由內外廊組成,人群里三層外三層聚攏的學宮,俱是一片寂靜。

結果塵埃落定半晌。 人群才嘩然一片,七師兄率先不敢相信的上前來拉過楊澤,早有人上去將程平遠扶住,但也有人潮水般向楊澤湧來。

被七師兄從縫隙間拉離學宮,還能遙遙看到那處人潮洶湧。 可想而知這個事實帶來的震動。

七師兄用力拍了拍楊澤胸口,臉上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道,“你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你這身板,怎麼可能硬抗逍遙裂龍勁?”天墟之上弟子和弟子之間有嚴格的修行等級劃分,士級弟子之所以和普通弟子有區別,正是因為士級弟子不光修為傑出,更因為下界歷練參與了實戰認證,一般來說,一個普通弟子,根本無法和士級弟子相抗衡。 那不光是修為,還在於心智和經驗。 同樣,大士級的弟子更不是士級弟子可比擬。

可想而知楊澤此舉引發的震動。

楊澤微微苦笑,“你不要拍了,剛才挺得已經很辛苦了,再拍兩下,只怕都會被你拍吐出來。”

七師兄趕忙收手,不敢真正傷到面前已經被自己驚為天人的這個師弟。 由衷讚歎合不攏嘴,“你有此天資,只要勤加修行,恐怕未來,我青羊宮將是你大展拳腳之所。我彷佛已經看到一個大修行者,正在冉冉崛起。”

楊澤微笑了一下,儘管這天墟浮山綿延的雲海和明麗的風光令他不捨,但他又怎麼可能在這永久的呆下去。

“糟糕,無論如何,你硬接了一招裂龍勁,非同小可,肯定有所內患。剛才人太多,居然沒有找那程平遠要到賭約中的赤雪丹,否則此時服下,定然大有裨益!”

楊澤神秘一笑,掌心攤開,一枚通身雪白香氣氤氳的丹丸出現在手中,一副怎可能吃虧的樣子,“剛才他受創跌退之時,丹丸已經脫出。早被我抄在手上。”

激戰之後,輔以絕品丹藥,必然更能鞏固身體在戰鬥中所獲得的寶貴經驗。 對於現在一丁點可增長的力量都無比珍惜的楊澤來說怎麼可能錯過。 把興奮的七師兄暫時撇開來,楊澤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間,將赤雪丹塞入嘴裡服下。

產自天墟的丹藥哪一枚不是外間少有,程平遠肯用赤雪丹和楊澤打賭,正是因為知道赤雪丹對楊澤的誘惑性。 丹藥入口即化,但內裡的澎湃靈氣能量,卻沿著食道分解而下,那種無比濃郁的氣息,令楊澤心中無比驚喜。

赤雪丹擁有鞏固修為的效用,也是絕佳的療傷聖品。 進入內腑,無盡的靈氣能量發散,剛才楊澤雙肩硬接的一記勁氣帶來的痛感淤青,頓時減輕,效果出奇得好! 若是尋常修行者服用,這些靈氣能量爆發出來,也就如滾滾洪流沖刷內體一遍也就罷了。 十有七八的靈氣能量無疑會被浪費,但楊澤卻不同,急忙施展“長生相”,將寶貴的靈氣能量轉為聖品級的療傷真氣,更能提升其原本的療傷效能數倍,遊走一遍,甚至硬挨勁氣的雙肩淤青,居然全數消散。 肌膚宛如嬰兒初生,隱隱晶瑩通透。

若是此刻的程平遠知道楊澤硬抗了自己一記逍遙裂龍勁之後,不光是內傷,居然連淤青都沒有留下,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吐一口血。

楊澤又迅速調用塑靈師的能力,將赤雪丹中療傷過後剩餘的靈氣能量,點滴不漏的汲取起來,輸送到靈脈去填補。 此刻的他就像是海綿,竟然是半點沒有浪費一枚五階赤雪丹藥的效能,完全吸收得乾乾淨淨。

若是其他的修行者知道,只怕目瞪口呆,這他媽哪裡是吃藥,簡直就是餓極了的人在搶食。

.......

睜開眼睛,已經是一天一夜過去。 楊澤渾身濁汗淋漓,汗水帶著些污濁,竟然是接著赤雪丹的能量,將身體的雜質排出體外。

楊澤內視一番。 身體的地玄二品境界已經趨近於穩定,更隱隱朝破階方向攀升。 而與此同時,體內第二重天的水靈脈,也大為活躍,吸收了赤雪丹藥丸過後更為壯大。 但是距離第三重天“六根震動”,仍然有一段距離。

只是一天一夜,楊澤又彷若脫胎換骨。 雙目只是平實的睜開,就隱露精芒。

正驚喜於這種神清氣爽的狀態,房門突然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來,是分管內舍的一名師姐,平日和小玥關係不錯,自從看到小玥和他走得很近,便大概擔心小玥,從來沒給楊澤什麼好臉色。

但此時卻笑吟吟的打量楊澤,且看到他此番清透的模樣,更覺驚喜,彷彿第一次正式認識楊澤般,“師弟,日曬三竿還在睡呀。清微長老叫你呢!...還不快去。”言語間充滿親和。

楊澤看她此時與以往大相徑庭的態度,心頭倒是有些明悟,大概昨日之事,已經沸沸揚揚起來。

進入青羊宮的長老院,清微長老等人早已經等候多時。
.......

“昨日之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清微,宗煉,旋堯幾位長老面色沉鬱。 蔔一進門到足以讓人被那股氣氛唬住。

“聽聞你和程平遠私鬥,私鬥暫且不提,你是如何能一擊之間,就將那程平遠擊敗?他可是逍遙宮士級弟子。楊澤,你如實道來。”清微長老沉聲道。

楊澤當然不可能說實話,不過倒也虛虛實實,“...家門自有一套以力打力的法門,出其不意,沒想到效果出奇得好,當程平遠沒可能想到我敢硬挨他一擊還能反擊,就倉促敗退。但我付出的代價也不少。當時就受了傷,幸好昨天服用了赤雪丹,今天傷勢已經幾乎好轉。”
眾人都是高手,楊澤如果胡亂說來,根本無法瞞騙他們,不過正因為楊澤對心理戰機把握的到位,倒是讓他們多信了幾分。 再不疑有他。

叫宗煉長老頓時眉開眼笑,“近些年他逍遙宮倒也鼎盛,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嘿嘿,今時我青羊宮普通弟子,居然一招擊敗了他們引為種子弟子的程平遠。我知道現在的逍遙宮,上上下下都為之震動了!他們幾個當頭的,當下是無比震怒,引以為奇恥大辱啊。”

清微長老灑然微笑,“楊澤你既然有此天分,既如此,明日就到學宮去,我教你一套因勢利導的功法,絕對和你那般特質相輔相成。”說著清微長老又意味深長道,“當然,這是經過掌門允許的...楊澤啊,你好好學...嘿嘿,今後你只怕將成為我青羊宮重要弟子啦。”

他知道當初楊澤進宮來,被玄燁掌門並不看重,放在後山做雜役。 更險入後山喪命。 如今明地說出來,是開解他心中可能的芥蒂。

楊澤自然稱謝,他身負三千涅磐宮。 乃是天墟三千道法大乘至高功訣。 若是面前幾位長老知道,只怕全體都會驚得合不攏嘴來。

眾人正七嘴八舌大感楊澤此舉為青羊宮出了不少惡氣之餘。 早有弟子麵露驚惶的報上長老廳,“不好了!逍遙宮諸多長老因昨日私鬥之事,找上我宮門大殿去了。只不過掌門將他們擋在了外殿。”

諸長老一片嘩然。

旋堯長老冷哼道,“笑話!他程平遠跑我青羊宮來挑釁,敗退而歸。原本是弟子間的私事,家長居然敢出來鬧。真當我青羊宮沒落不及他逍遙宮鼎盛麼?”

清微長老沉聲問,“掌門怎麼說?”

“掌門說...掌門說這群傢伙,要打架的話奉陪到底。要吵架就讓他們在外殿候著吧!讓我來通知諸位長老,去外殿應付他們去。”

清微失笑的搖了搖頭,道,“告訴掌門師兄,我們隨即就去。”又對楊澤微笑道,“你放心,不要有心理壓力,回去好好修行。他們逍遙宮來我們這裡挑事,吃了虧還要我們拿說法,哪有這個道理。咱們走!”

諸長老打了雞血般憤而起身,人人群情激奮,一轟然間去得乾乾淨淨。 只留下楊澤一個人在大廳哭笑不得,顯然這種雙方對罵的事情,在天墟就沒少見過。 不過聽到諸長老的話語,楊澤心頭還是生出一絲暖意。

......

後山之上。 道尊突然嗷嗷低呼,朝著半空傳出威嚇之聲。

七師兄抬頭,茫然的看到半空一名身騎有鮮紅鶴冠丹頂大鶴,大鶴趾高氣昂,狐假虎威。 馱著滿臉戾氣的長老級人物浮空後山石坪之上,那長老頭髮須張,雙目扁長,給人一股器量狹小易怒的觀感。

那丹頂大鶴之上的虛胖長者冷謔得朝發出嗷嗷脅迫之聲的道尊獬澤一指,“你這只孽畜!當年我天墟法尊沒有將你一劍絞殺碾成粉末,乃是好生之德。你如今敢跟我逍遙宮劉繼書如此凶神惡煞,看來你這潑物顯然苟且偷生這麼多年,不知死活為何物了!小心改日落在我手中,要你形神俱滅!”

道尊獬澤立即被激怒,嗷嗷著要衝上去,無奈脖頸被神鐵鎖鏈束縛,難以上前教訓那劉繼書。 只是目光中大為憤怒:你這貨敢跟道尊爺爺如此囂張,當年我叱吒風雲的時候,你小兒來我面前試試!

儘管難以掙脫,不過獬澤這氣勢威壓一發,還是另虛胖長者及其座駕微微退了數米。 臉色微變,其坐騎丹頂鶴也有狐假虎威之色被拂的聒噪不悅。

七師兄連忙朝天垂首施禮道,“原來是逍遙宮劉繼書劉長老,劉長老請息怒,請別辱罵道尊。道尊獬澤在幾十年前,的確是天地罕見凶神獸。但經過法尊降服,如今負責鎮守後山蠻荒萬獸,為我天墟安寧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仍然是功勞大於其孽業的...”

獬澤凶神惡煞間倒也微微瞥了旁邊性格呆板的七師兄一眼,顯然沒想到它一貫看不起的傢伙,居然也有這等一面,倒也性情微微柔和了些。

劉繼書大概因為剛才被道尊所攝,唬退了半步,此時面色無光,又不敢真拔劍上前和九階凶神獸對抗,此時一番怒意,全部宣洩其下,“給我閉嘴!我乃逍遙宮長老,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普通弟子賣弄教訓。你身為天墟弟子,居然敢為一罪孽深重的作孽畜生潑物說話,真是好粗的膽子呀!將我天墟之禮至於何處?你和那楊澤,都是穢物!那打傷我親傳弟子程平遠的楊澤何在...哼哼,我很想見見,他有什麼資格,居然一擊之間,就敗我親傳弟子!這等作弊齷齪弄怪之徒何在?”

七師兄暗暗咂舌,連程平遠的師父都找上門來了,這劉繼書是逍遙宮出了名不好惹的人物,其師兄是黃道宮法尊五位師弟之一。 是以在逍遙宮平日也相當了不得。 楊澤居然惹到了他,七師兄不由得心下叫苦,只得道,“楊師弟一早就被宮內長老們叫去訓話了...劉長老請回,若是楊師弟回來,我定會告訴他你曾來過。”

“不在?”劉繼書眉頭一揚,覷目朝下,冷嘲一笑,“他既然不在,你和他乃是一丘之貉,剛才還罔顧天墟禮法,不光為這頭孽畜抱不平,還敢以下犯上跟我說話!今日若不施以懲戒,你們這青羊宮上上下下,日後哪還有半點長幼尊卑!”

“啊...不...”七師兄即便再呆板,也立即反應過來,慌忙抬頭。

但為時已晚。 丹頂大鶴極為興奮尖厲一叫,飛臨他上空雙翅一扇。 七師兄立即東倒西歪摔飛出去。 剛剛站起身,劉繼書負手來到他面前,反手一耳光抽得他脖頸拉長,倒飛出丈外。

因為後山異動而陸陸續續趕到的青羊宮弟子,見到逍遙宮長老劉繼書到來,人人駭得無不噤聲,不敢出頭。

“長老,不是,長老,你聽我說...”七師兄被打得頭昏耳鳴,起身連忙道。

“給我閉嘴!”劉繼書寬厚的大手又是勢大力沉的一巴掌正面將其扇飛! 兩顆帶血齒牙被扇出。 七師兄重重墜落遠處地面。

看到一貫呆板的七師兄掙扎,無數的青羊宮弟子內心揪緊。 首次感覺到普通弟子,面對強勢的無奈悲哀。 若是無人阻止,七師兄被活活打死也有可能。

七師兄渾渾噩噩起身,口齒不清,“劉長老,你聽我...”

此時劉繼書,又有股說不清的快感,又是“啪!”一耳光將其扇倒,“你剛才也敢教訓我,青羊宮都是一群毫無尊卑之輩!我教訓你,你的師父也不敢多說半句!”

啪! 啪! 啪! 啪! 得聲音在後山一陣陣勢大力沉的響起。

每響起這樣的聲音,看到那個人影飛來飛去,那些佇立而無比單薄的弟子們,雙肩就是一抖。 巨大的威懾力,讓他們誰都不敢上前半步規勸。

......

楊澤從長老廳返回到內院房舍,就看到不少弟子人心惶惶的朝著後山方向趕。 楊澤就是微微一愣,早上來叫醒他的師姐看到他回來,頓時露出莫大的僥倖,“楊師弟你幸好今天一早去了長老廳啊!如果你在房舍或者後山,今天可就危險了!可憐七師兄啊...”

楊澤心頓時一沉,“七師兄怎麼了?”

那師姐一說,越說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你昨天戰勝了程平遠,他的親傳長老,逍遙宮的劉繼書找到後山去了,正好你不在,七師兄正在照料道尊,沒想到...”

楊澤心中驚怒,這時周圍頓時有些師兄過來,其中不乏最初接引他入門的青嶂師兄,遠遠開口,“楊師弟趕緊隨我去找長老,否則你大禍臨頭...”

楊澤理也不理,身體化做利箭一般,飛似的拔身全力朝後山而去。 青嶂師兄正抬起手來朝他方向招呼,頓時唰! 一聲響,楊澤已經和他錯身而過,而他的雙目,居然根本難以捕捉到他的影子。

後山人山人海。 不少人抽泣的聲音傳出。

不知是誰驚呼一聲,楊澤衝上山來,所過之處人群全數裂開,露出最中間躺在地上,兩頰已經高高腫起的七師兄。 此時已經氣若游絲。 大半條命去了。

看到楊澤上前來,旁邊小玥等人哭得梨花帶雨,目光婆娑盯著楊澤,“師弟...”

來到七師兄面前,看到七師兄臉頰已經腫得不成人形,甚至腫脹壓迫到氣管,令他呼吸都急促起來,雙目渙散,只是口中還喃喃道,“快走,楊師...快走...”

旁邊有堅強的師兄沉默道,“逍遙宮長老劉繼書到來,正好七師兄在此...他就拿了他發氣...”
楊澤頓時手勢一捏,伸出手貼在七師兄胸口,生出“長生相”,內腑生出源源不斷的療傷真氣,將這股真氣渡了過去。 七師兄通身立即極為痛苦的抽搐起來,半晌噴出一口黑血。 雙目視網膜終於回復了些許神采,若是沒有楊澤這口真氣,他的視網膜只怕被扇脫落,根本無法復原。 今後必然會有腦震蕩的後遺症。

楊澤面如寒霜的伸手探入七師兄腰帶,突然被七師兄一把抓住,“你...不要...”

楊澤面容極為冷靜的掙脫,從七師兄腰帶處帶出一隻無比古樸的石符。

見到這塊石符,周圍青羊宮弟子,瞬間色變。

“楊澤!”

“楊師弟!”

楊澤不顧眾人出言喝止,反身走向禁錮道尊的石坪。 將手中石符放入禁錮道尊獬澤的鎖鏈石墩一處豁口之中。

豁口正好和石符完美契合。 那就是道尊獬澤的神鐵鎖鏈桎梏的“鑰匙”。 一直由七師兄所保管。 加上道尊多年以來已經性情平和,早不是從前的凶神獸。 是以危險放到了最低級別。 根本不敷有變。

但今日,卻注定大變!

道尊獬澤早一副摩拳擦掌的勢頭,不住低嚎出聲,對楊澤陣陣嚎叫。 變得無比亢奮凶煞。
符文嵌入豁口之中,一陣極為可怕的咯啦啦聲音響起,眶鈧! 令人頭皮發麻的解鎖聲,禁錮道尊的神鐵鎖鏈,頓時斷作了無數截,顯然失去了其封印! 那一瞬間,道尊還不相信自己脖子上的鏈條,已經被解開了。 獠牙張開,粗壯的四肢邁前一步,咚! 然巨響聲中,山林中的靈鳥,無數驚惶飛起。

楊澤一個翻身,騎在了道尊獬澤頭頂,獬澤居然毫不排斥,且露出一股梟雄般沉穩的氣勢,幾乎和此刻面如寒霜的楊澤渾然一體。

然後它仰天一嚎。 它可是九階的凶神之獸。 回复完全自由的狀態,長久鬱結之氣發散,只是這麼一嚎,就天色頓變,後山一陣翻騰。

伴隨著一嚎,道尊通體發出劇烈的金光,奮力一躍,小山般的身影,迎著碧藍天幕,緩緩升空。

獬澤禦空,大概是久未回歸自由,極大地興奮之下,龐大的凶神獸氣息,再度爆發,無窮無盡的密布天幕。

周圍眾多青羊宮弟子,無數人紛紛後退。 不敢相信的看著此時獬澤背上的楊澤,和他們從前所接觸的,那個溫和的,孤僻的入門師弟,一瞬間天淵之別!

楊澤此時生出滔天的怒意。

不需要講理,不需要解釋。 這裡只有一個原則,誰找上門來,自己便找回去!
tata123 發表於 2012-4-11 00:15
第十六章不需要解




獬澤騰空而起,怒吼一聲,天空之上,形成陣陣滾雷。 聲音轟隆隆不斷。

青羊宮後山密密麻麻的諸多弟子,早已經仰頭上望,面對天空之上的楊澤和道尊獬澤。 那股氣息,震撼得他們無以復加。

楊澤居高臨下俯瞰青羊宮後山,看到那些攢動的人頭,面對掩住嘴巴的小玥和接他入門的青嶂等人,他冷若寒霜的面容,突地對他們微微一笑。 一笑過後楊澤一拍道尊脖頸鬃毛,道尊立時高喝一聲,腦袋一擺,竟然以極高的速度,化作一道黃芒,朝東南方向逍遙宮所在的浮山而去!

道尊重獲自由,其氣息已經驚得周邊浮山莽林一片沸騰。 厚雲在青羊宮方位斗轉,乃是天墟諸多宮門,早已遠遠所見,無數人湧出門廊,走出院落,遠遠地朝青羊宮浮山之上望去,隱隱都能感覺到那股極為令人心跳的氣息。

獬澤的速度是極快的,不過片刻時間,楊澤就唰! 然來到逍遙宮上方。 逍遙宮距離青羊宮很近,自然早已轟然起來,無數人密密麻麻從建築裡出來,探頭遙望。

早有聞變反應的弟子駕鶴而上,只是面對楊澤座下小山般道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驚得座駕不住翻騰,幾乎難以掌握。

勉強有人控制住飛行軌跡,望道,“請問閣下是哪一宮門的長老,究竟是何來意?未曾獲得通告,還敢問長老來意!”

儘管楊澤年齡極為年輕,然而座駕卻是令他們無比膽寒的道尊,這些逍遙宮守門弟子自然不敢怠慢,還以為是哪位不曾見過的某宮長老,當下畢恭畢敬。

“青羊宮楊澤在此!劉繼書滾出來!”

楊澤靜立金剛外相,頓時變得淵渟嶽峙,以此法吼出這番話,竟然傳遍逍遙宮,震得琉璃瓦嗡嗡作響。

不過頃刻瞬間,兩三道紅光唰! 唰! 從宮門**出,來到楊澤近前。 逍遙宮有資格騎丹頂大鶴的都是長老級人物,面前的自然是長老級人物。 隨後劉繼書氣急敗壞騎鶴而現,頗有些冠帽不整的狼狽。

從剛才他在逍遙宮發了氣回來,就覺得心緒不安,誰知道不過片刻時間,整個逍遙宮都被青羊宮浮山那邊的變數驚動,他還以為是異常天變,誰知道瞬息之間,楊澤就殺到門口來。

這番話更是對著全宮吼出,當時在院中的劉繼書,在這句話之後,立即被宮門中無數弟子黑壓壓的望著,那表情在他看來大有捉促嘲笑嫌疑。 大失顏面之下,他匆忙召集自己坐騎,飛空而上。

但飛到半空,見到楊澤身下的道尊獬澤,才駭得不輕,後悔不迭。

他剛才雖然在後山左一句“孽畜”,右一句“孽畜”的謾罵道尊,但畢竟這傢伙是九階凶神獸啊,當初是天墟法尊所鎮壓,要不是因為它被桎梏,他哪敢招惹。 如今看到道尊獬澤居然掙脫出來,哪還不被嚇得神魂不定。

但所幸緊隨而出的還有逍遙宮彰武長老和譚庶子掌門,倒也讓他內心稍微有了些底氣。 當下指向楊澤,破口大罵道,“小兔崽子居然還敢找上門來,更解開那孽畜的桎梏,我看你這是要逆天了!罪當誅殺啊!”

伴隨著他話音一落,獬澤仰天轟然炸響,整個逍遙宮都在顫抖,閃電般朝他撲擊而至,在這個瞬間,楊澤反手拍出古濯黑劍, 擎在手中,在下方無數逍遙宮弟子瞠目結舌之間,騎士般朝劉繼書斬去,不需要任何解釋,更不需要多說廢話,“殺你媽!”

“且慢!這位弟子有什麼怨憤,慢慢說來!我來為你做主。”與此同時,逍遙宮的掌門譚庶子,彰武長老紛紛喝止,一左一右分別出招,兩股極為威嚴的道法氣息左右分襲,攔在楊澤面前。

道尊獬澤看也不看兩股巨大氣息,左右噴吐,四股極強的勁氣在半空相撞。 空氣在一瞬間壓榨碰撞,無比熾熱的炎流四下噴灑,周圍的飛空弟子頓時被掃出去幾十米開外。

轉瞬之間,楊澤便臨近劉繼書面前。

劉繼書駭然之間又一陣狂喜。 他怕得無非是楊澤身下的道尊,如今道尊被掌門和另一位長老牽制。 騰不出力量來對付他,而楊澤既然有自己送到面前,就不要怪他施以辣手了! 只要一把將楊澤手到擒來,然後立即遠遁逃離道尊,還不慢慢收拾這個小畜生! 而至於道尊獬澤,自然有無數人去牽制這頭凶獸!

劉繼書喜形畢露於外,狂叫道,“小畜生自己送上門來,嘿,得來不費功夫!”當下雙爪探出,半空頓時出現兩隻旋轉勁氣構成的巨手。 正拔節伸長,令人頭皮發麻一左一右朝楊澤抓去!

“太乙擒龍手!”天空異象乍變,下方逍遙宮無數弟子目睹驚變脫口而出,終於見識到這一功法經由一位長老使出來的威力!

劉繼書在天墟長老中雖然排不上多前的名頭,但好歹也是天玄上階修為,一旦全力施為,其能量還是極為可觀。 只看此一擊。 那在道尊之上朝他衝鋒的楊澤,面對那合圍的巨手旋勁,大有一股飛蛾撲火的悲壯態勢。

道尊忙不上忙,如今只能依靠楊澤自己一戰。

那一瞬間,楊澤突然在道尊背上一拍,身體騰空而起,單腳點出,從道尊背上彈出。 身體在半空擺出“龍相”! 龍相乃是最能通變之相,乃是三千大道最能通變之法的大乘。

龍變相一處,楊澤立即遁入無跡可循的境界,但周邊形勢卻盡在掌握。

那一瞬間,來自劉繼書左右分合而至的兩隻氣旋巨手,其真氣強弱分佈,皆在楊澤一心掌握。

他手中的古濯突然脫手旋轉開去,無論古濯黑劍如何靈動跳躍,但劍柄始終不離他手心左右。 然後瞬間握緊,楊澤持劍左右擊出。 兩道藏雪刀勁隨龍變相瘋狂鑽出,分別破入組成兩隻巨爪的罡氣氣勁最脆弱的一點上。

楊澤修為雖然較劉繼書為弱。 然而最弱的亦有最強的一點。 同理最強的亦有最弱的一點。 楊澤正是以最強的部分,命中劉繼書最弱的一點。

但要這樣找到並準確破入劉繼書最弱的位置,那幾乎是修行界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那一點每一處都在變化,都在不斷隱藏,要把握準確時機尚且不易,更遑論一分不差?

但這一切在楊澤的三千涅磐功的龍變相面前,卻變得理所當然。

啵! 啵! 兩聲! 只看到楊澤天神般左右分劈。 逍遙宮冠絕的“太乙擒龍手”,宣告分崩離析。 像是失了主心骨,化成半空中無數零散罡氣勁,激撞潰散!

逍遙宮中人,集體一隻只下巴跌落在地。

但要對抗劉繼書這樣的高手,也殊為不易,即便是其“最弱的一點”,仍然讓楊澤難以消受。 重落回道尊背上,楊澤內腑也一片氣血翻騰,立即宣告受傷!

但他下一刻擺出“長生相”,身體儀態勁美,療傷真氣源源不斷,頓時好了個七七八八。 重振旗鼓,一拍道尊,加速朝他飛去。

劉繼書口角溢出鮮血,見到自己得意的擒龍手居然在楊澤手上告破已經駭得不輕,看到楊澤同樣被震退還稍稍心安,知道對方也付出了代價。 誰知道下一刻,這傢伙又立即生龍活虎追上來,哪還不讓他魂飛魄散。

當即分別朝後打出數股氣勁,一邊駕馭仙鶴逃竄。 但這一刻,道尊已經緩過勁來,轉口一記吐息朝他噴去。

他倉皇逃竄之餘的那些氣勁哪裡阻止得了道尊吐息,頓時連帶身下的仙鶴,被噴個天旋地轉,從天上直直墜落而下! 啪! 一聲砸在逍遙宮大殿的琉璃瓦之上。

逍遙宮諸多弟子,立即以大殿為中心,螞蟻般朝旁散開一個空白的中心。

大多數人平日都討厭這個趾高氣昂的劉繼書,當下更沒有人上前阻擋。

即便有心上前,剛才楊澤兩劍破去擒龍手的場景還猶在眼前,面對這個已經可能是道通境界的超卓高手,那已經是長老級別以上的戰鬥,又豈是普通弟子敢上前阻攔的! ?

只有道通境界的修行者,才能如此輕鬆寫意的破去位於天玄上階劉繼書的“太乙擒龍手”啊!

.......

看到一片濃霧中的大殿頂棚,楊澤從道尊背脊彈起跳下。 落在大殿頂上。 一步步朝正在從廢墟中勉強正色站起的劉繼書走去。

逍遙宮掌門譚庶子,長老彰武,以及幾名長老陸續趕來,道尊獬澤黃瞳立即凶光畢露,反身殺回去,立於半空之上。 只是他輕描淡寫的撓了撓耳朵,面前的逍遙宮掌門長老,都不敢輕舉妄動。 面前的畢竟是一隻九階凶神獸啊! 加上他們這些人,也未必能製住道尊獬澤!

劉繼書無比狼狽的站起來,仙鶴坐騎已經暈死過去,而他眼角都是血跡,看到面前一步步走來的楊澤。 早已經為之膽寒,剛才就被楊澤嚇到,此時他只覺得楊澤高深莫測,哪還敢再行抵抗,下一刻就被楊澤抓住衣領,提到面前。

不顧頭上逍遙宮諸多長老的呼喝,一字一句,“我七師兄兢兢業業,做雜役做苦工,為人正直不阿,向來守舊老實。他做了什麼...惹得你足足打了他半個時辰的耳光!?”

“他沒有...啊,不...!”

不需要解釋。 楊澤反手一巴掌,勢大力沉將他扇翻在地。 腦門噗啪! 得砸在琉璃瓦上。
下方逍遙宮諸眾,頭皮發麻的看到楊澤扯著他的頭髮再度將人提起來,“你徒弟和我賭鬥,一招輸給了我,是雙方的選擇。在此之前,我也有可能被他擊敗。沒聽說過誰輸了就要找家長來解決...你擅自出手,就要準備面對這樣的結果。但我想你肯定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時刻。 ”

啪! 又是一巴掌,劉繼書立即被搖搖晃晃扇退兩步,幾乎立不定身子,又被楊澤一把提住,“你居高臨下到達我青羊後山,隨意欺負弱小的人,自然是以為自己地位高高在上,就算是打死一兩名弟子,也不敢奈何與你,這是否就是以勢欺人?你奸詐狹隘,這就是不義!如此奸詐不義之徒,我代天墟聖地,給你好好的懲罰!”

楊澤反手又是數個巴掌衖啪啪扇過去。

逍遙宮大眾,集體在那種聲響下,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tata123 發表於 2012-4-11 23:04
第十七章攔截!



天墟以十二浮山屹立終年不散的雲海之上,其中十一座浮山分為十一個道宮,成眾星拱月之狀,拱衛最中心的一座巨大浮山。 這裡是天墟發源之地,也是天墟最強大,最核心的黃道宮所在地。

黃道宮是天墟十二道宮之中的首座,普通弟子除了盛典之外,一般並不可能踏足黃道宮。 在這裡的弟子基本都是士級,以及大士級弟子,能夠進入黃道宮,就代表成為整個天墟的核心弟子,那是需要經歷無窮的歷練的結果,是許多人除了靈尊以外最大的夢想。

黃道宮八大長老,每一個都是道通境界以上的修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

而就在天墟黃道宮門之中,無數士級以上弟子遠遠朝青羊宮和逍遙宮方向望去,天色異象滾滾,道法氣息在那處橫溢迸散。

巨大的響動遙遙波及而至。 每個人神情都趨於凝重。

但沒有任何人擅離崗位,駕鶴前往增援。

天墟擁有嚴格的規矩,而眾人沒有出動,便是有一股強大的自信,自信在這天墟之地,任何入侵或者戰鬥,都不可能超過不可控的範圍。

這種自信,皆是來自於天墟可怕的底蘊。

天墟十一道宮,所蘊含的戰力都絕對驚人。

而黃道宮的那八人眾任何一個人如果出手。 那便是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更暫且不說黃道宮八大長老。 還有四大靈尊。 而四大靈尊之上,更有天墟至高無上的法尊,黃道宮掌門張青雲。

此刻這位天墟至高無上的法尊,正在黃道宮觀星閣之中,垂目盤坐蒲團之上。 在他身旁,八大長老成碎星狀靜坐,每人都低眉順目,似乎對逍遙宮位置傳來的滾滾轟動,並不在意。 現出高深莫測的氛圍。

很快便有執事來到觀星閣門前,低聲道,“師尊,逍遙宮異動已經查明,乃是前些日子青羊宮逍遙宮兩宮弟子私鬥牽扯出來的問題。事發由逍遙宮長老劉繼書不甘親傳士級弟子被青羊宮一名普通弟子戰敗,從而親自出手,傷及無辜。那名新入門弟子竟然解開鎮守青羊後山的道尊獬澤,攻到了逍遙宮去,逍遙宮眾人對道尊一籌莫展,而劉繼書已經吃了不少苦頭。”

天墟八大長老,已經有人睜開了眼睛,嫌棄一陣低低的窸窣之聲。

性烈的長老忍不住錯愕道,“什麼!?他劉繼書居然也好意思出手欺負小輩,而最重要的是...難道還打不過一個入門弟子?這算什麼事!”

“道尊被放出來了,這...”

報的執事接道,“這入門弟子就是三個月前從貴霜東陸遠東地海的陣門,闖入天墟的楊澤,不過此子相當古怪。道尊阻擋了逍遙宮諸眾,而他單憑自身修為,就敗退了天玄上的劉繼書,這簡直是很難想像的事情!”

眾長老又立即嗡嗡聲不斷。 入門弟子,便戰敗了逍遙宮長老,這件事無疑給眾人帶來相當的疑惑,更重要的是,以天墟的自尊和強大信心,這讓他們稍微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我看有些古怪,懇請法尊讓我前去探察。”一名長老微微拱手。

眾說紛紜之際,張青雲懶散的眼睛睜開,伴隨著他悠長的呼吸聲,眾長老立即停止了議論,可以說現在整個黃道宮內,都在等待他的指示。

張青雲那對凝練的眼睛,透過觀星閣的閣樓,遠遠朝天相變幻的逍遙宮望去,嘆了一口氣,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面對逍遙宮的情況略微焦急,還擔憂天墟某些規矩遭到踐踏破壞,從而不得不強悍去維護的執事,原本以為會等到法尊的雷霆震怒,悍然出手。 卻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眼前的這六個字。

只是這六個字,就已經讓這位執事怔在原地,“這?...無論誰對誰錯,難道師尊不打算下令,結束這般鬧劇?”

張青雲這次寬大的袖袍探出,凌空擺了擺,“下去吧。”

再為這番話怔住的執事,終於明白事不可為。 終於反身走下了觀星閣,去面對那下面還待等待著法尊諭令的不少人士。 但結果必然令他們大跌眼鏡。

張青雲目光悠悠然收回來,又在八大長老的注目中,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外界那些喧鬧,根本無以打擾他的心境。

八大長老彼此對視一眼,便微微心領神會。 繼續進入了三十三天感悟天道的靜坐修行之中。

.......
.......

畢竟是和青羊宮相關,在楊澤和道尊大戰於逍遙宮之時。

青羊宮中人便已經驚動,天邊數道青光閃動,青羊宮掌門玄燁,以及清微等諸多長老,紛紛乘坐自己的坐騎趕至。

看到入目的場面讓人血脈賁張。 逍遙宮諸長老正和道尊戰於一團,但道尊獬澤畢竟是凶神獸,諸長老也壓根奈何不得它,任由的它在眾人之間左沖右突,竟然是絲毫無法寸進半步。

而在逍遙宮大殿之上,伴隨著楊澤最後利落的一記劈掌,真氣封閉了百會穴,劉繼書當即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指著下方景象,玄燁扭頭對眾人喃喃道,“這一切...都是他...這小子,做的?”

逍遙宮掌門譚庶子避開道尊的一記吐息,倒弄得頗為狼狽,惱壞道,“玄燁你教的好徒弟啊!看我參上法尊那去,你到時候如何交代!”

面對此番境況,青羊宮隨同趕到的諸多長老,在無比沉默之餘,又暗暗帶了一些臉上掩飾不住的驚喜。 天墟以修行為尊,眼前這個弟子,沒想到眾人之前都走了眼,這小子居然有這等無邊潛力!

玄燁大手一揮,遠遠聚功朝楊澤喊道,“楊澤不可無禮!還不趕緊給我退下!”

楊澤此番出手,竟然是直攻逍遙宮大殿,觸目驚心,且這股膽氣直讓人生寒。 即便知道事情來龍去脈而後趕到的玄燁等人,也沒想到是這般的局面。 心中只想著一個問題,如果接下來惹得黃道宮法尊張青雲親下諭令,只怕不光楊澤在劫難逃,他們自己更是要擔很大責任。

但他不妙的發現,此時下方大殿頂上的楊澤,眼睛裡的神情,居然沒有半分害怕恐慌之色,反倒是一種平靜。

出奇的平靜。 這股平靜之中,似乎有一種異常堅決的神情,正在緩緩凝聚。

楊澤目視著一片狼藉的逍遙宮大頂,知道他雖然為七師兄討了公道。 也同時為自己內心激起的波瀾重回了安寧,但眼下的局面,已經根本難以挽回。

突然有些寂靜的僵持中,楊澤的聲音響起,“這幾個月來,在天墟雖然只是短短時間,但是卻讓我很安寧。身為入門弟子雖然只是短短數月,每日照料道尊打打雜物,有人說人生苦短,切莫虛度光陰,但這樣的生活,遠離紛爭喧鬧,未嘗不是一種安逸恬適的象徵,讓我感覺非常充實...雖然入門不過三個多月,但實際從心底,我已經把自己當成是天墟弟子。只是這樣的時日並不能久遠,我有家人要照料,有朋友尚處於危難之中,故國局勢不明。心急如焚,請恕楊澤實在無法久留...”

玄燁心情竟然莫名的一慌,叱道,“楊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如果你久在後山鬱悶,如今不是讓你入得學宮了麼?你若成為我天墟核心弟子,日後多得是下界歷練機會,回去故國探親訪友那是自然無比的事情,又有何難?...若是你擔心今日之事,不要緊,只要道理在我們這一邊,我來為你做主。難道那劉繼書就可以護自己親傳弟子,而我玄燁就不能攬我門中徒弟麼!”

旁邊的逍遙宮譚庶子,彰武等一干掌門長老,嘴巴立即氣歪吹鬍子瞪眼,“...TM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

楊澤深深地朝上方眾人看了一眼,又對玄燁鞠了一躬,“天墟對我恩重如山,日後相信掌門便會明白楊澤今日所說之話的含義。只是此刻,楊澤要讓你們失望了!”

“不好!”譚庶子低呼一聲。

“楊澤你萬不可做傻事!”青羊宮清微等長老立即脫口。

但為時已晚,道尊一個轉身,飛掠於大殿平行的空間,楊澤絲毫沒有猶豫的反身一跳,重回道尊脊背之上。 揪緊它的脖頸鬣毛,道尊猛烈的朝天空一通吐息,熾熱的炎流瞬間將天空聚集的諸多長老蕩開,無人能直搠其鋒。

道尊順著這道敞開的通道,唰! 然脫身而走。

化作一道金光,載著楊澤瞬間拋離眾人所在空域。

道尊獬澤前身乃是凶神獸臨世,在西方大陸又被神話為“天馬”,傳言其騰雲駕霧,一縱便是千里之遙,是有“天馬行空”之說。 當然各處神話傳聞傳聞未免有些誇大。 但是獬澤的飛行速度,卻絕對是頂階靈獸級別。 就連這般騰空飛躍,身後都留下一道劃破空氣的煙尾。 青羊逍遙兩宮中人,無人能望其項背。 只能跟在煙塵後面大嘆不及。

.......

天墟十二浮山之間,由此出現了一道極為罕見而震動的畫面。 引得各宮中人,無不紛紛駐足觀賞。

一條從空中劃破冷凝空氣出現的煙尾,筆直的在天際掠行。 放遠看去,這條煙跡正在以絕對不低的速度,橫掠過天墟十二浮山,而在其身後,則是各色的飛騎光芒緊追不捨,半途中亦出現攔截,但往往都追之不及,被越拉越遠。

天墟弟子身騎道尊反下界去。 數百年以來,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楊澤趴在道尊身後,至此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

沿路看到天墟壯觀的浮山正飛快移後,面對身後無數追兵,卻出奇有種沒心沒肺心曠神怡之感。

在天墟的這三個月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好歹令他脫胎換骨,匯集天墟三千大道大乘之作的涅磐功傍身,給予了他對於此處無窮無盡的感激。 便讓這一切都暫時拋之腦後吧!

正在楊澤對道尊的速度驚嘆之餘,樂極生悲。

道尊飛越過長清宮所在浮山的瞬間,突然從那處密密麻麻人群扎堆的浮山宮門之中,一道白芒以比所有人還快的速度,帶著強大的氣息,正從楊澤身後,以比道尊還要快半線的速度,截殺而至!

在長清宮無數喧嘩沸騰的人聲之中,在那道刺目白光飛臨之際。 背心汗毛倒豎的楊澤終於看清楚了這道強大氣息的主人!

天墟四大靈尊之一。

長清宮宋臻。
tata123 發表於 2012-4-12 22:28
第十八章無.恥




通身黑白相間的仙鶴鐮刀般的前喙刺破空間,雙目現出與其主人一樣無比正義決不妥協的神情。

在黑白鶴背上,一個紫緞飛翻的女子,通身紫衫在強大的風勁和自身真氣對撞間貼身極緊,愈加凸顯其高聳的雙峰和纖細的腰身,窈窕有致。 自有輕靈之氣的面容上,柳眉微蹩揚起,星眸寒芒畢露,透著殺氣騰騰的氣息。

此時此景。 正以令楊澤渾身冰冷的速度,高速迫近! 正是早在進入天墟之時,令他驚豔的四靈尊之一宋臻。 但無論這個女子之前如何美麗俊俏,在這種情況之下,都無法欣責她的美態,只有一陣陣無可避免的寒意。 甚至平地生出一股莫名惱煩的困惱之氣。

而在那長清宮之上,無數弟子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還能帶著幾分指點江山的旁觀態度,清閒道,“看啦,宋師姐追上去哩!”

“這小子無處可逃啊。”

“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那小子估計這時候已經魂飛魄散了罷!哎喲!終於逃無可逃,對了一擊啦!”

半空之上,楊澤已經感覺到背後近在咫尺的那股極為寒冷撼然的道法氣息,無數的緊兆如萬針密密麻麻刺向他身體背後的分寸皮膚及神識。 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手持古灌,從道尊背上彈起,化作無數星點,鋪天蓋地斬向到臨的宋臻。

宋臻冷哼一聲,似乎半點沒有奇怪楊澤此時的垂死掙扎,頎長的長劍離鞘,素手以完美的姿態手持青鋒,一劍刺向楊澤的古灌。

她清明的眸子映出楊澤古灌在天空畫出的點點寒芒,然而無論楊澤的黑劍如何變化,她手中長劍的劍跡都沒有任何的偏向或者任何猶豫轉移,以一條賞心悅目的弧線,破入楊澤織下的劍網!

楊澤手中飛灑的劍芒星點頓時從千點化為一點,結結實實的被宋臻長劍命中。 沛然道氣在那一瞬間轟出,楊澤頭一偏避開刺破他真氣布下劍網的劍氣,劍氣直轟他身後空間,發出陣陣裂帛撕開空氣的聲響,遙遙遠去,掙開浮空一朵遊散的雲彩。

就算避開她的大部分劍氣,楊澤也絕不好受,雙手虎口被震得滿是鮮血,身體葫蘆般在天空滴溜溜滾出去,翻了好幾個跟頭,才被道尊接住,渾身都沉浸在化解宋臻侵體劍氣的痛苦之中,當即失去大半戰力。

道尊哪還敢停留,拖著楊澤就瘋狂開溜。 它當年被法尊降服,自然知道這天墟之地,隱藏著不少強大的怪物級人類,此時還不快溜,只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楊澤伏在道尊身上,看著天墟壯闊的浮山風景閃電般遠去,身體擺出長生相,體內療傷聖氣源源不絕,頓時將宋臻侵體劍氣排解個十有八九,傷勢好轉。 但此時已經寒了心,才明白所謂靈尊,和劉繼書那種三流長老的差距在什麼地方。

他剛才施展龍變相惑敵,就是為了虛實相生,掩蓋自己的弱點,同時尋找宋臻氣息中最弱的部分。 然而宋臻一劍刺出,無可抵禦的轟中他原本隱藏惑敵的黑劍。 最重要的是不曾經過任何中途變招,也就是說,她從拔劍之前,那對寒星一樣的眼睛就找准了楊澤拼命掩飾的劍跡,從而一擊命中楊澤黑劍所在,破去楊澤的虛相,令他迷惑她的戰術,全數宣告落空。

這女人簡直強得變態!

目測其修為,絕對已經在道通境界不知道哪一品級。

但也就是楊澤這反身大無畏的一劍,亦讓宋臻窮追不捨的身影在半空滯了滯。 放在宋臻眼裡,又是另一種情況,剛才在追擊之間,她已經[百度貼吧首發]通過自己極強的神識,探查出楊澤不過是地玄上的修為,能在天墟橫衝直撞的逃竄,完全是依仗他身下道尊而已。 這樣的對手,她原本只需要輕描淡寫的一劍,就可以將他制住。 沒想到這小子非但沒有當即伏地認罪,反而敢起身主動向自己進攻。

強如宋臻,也不得不嘆服他的膽略。

在這種情況下,一味逃竄只能被她一劍捅穿心窩。 唯一的求生之道,反而是用全部力量朝自己進攻方有一線生機,正如同雄兔搏鷹,面對老鷹從天而降的精確打擊,只有真正強悍的兔子才知道,求生之道並不是逃竄,而是勇敢轉身抓住對方進攻的方向,逆著老鷹踢擊,方有可能反擊踢飛老鷹。 而知道這麼做是一回事,真正敢這麼做是另一回事。

以地玄上面對道通境界,就像是一個單薄的人面對崇山峻嶺般壓過來海嘯的可怕差距。 誰都不敢迎頭撞上去,而他就這麼做了。

最令宋臻心驚的是,剛才楊澤那一劍,居然莫名其妙的磕中她劍勢中低谷最弱的部分。 從而致使她即便一劍施為,體內氣機也仍然為之滯礙了一下。 正因為這半分的滯礙,導致她後著變化沒有跟上,從而令楊澤爭取到一線機會,重回道尊背上,被馱飛而走。

此番情況最關鍵的在於對宋臻心境的打擊,一個地玄上的修為居然能看出她氣息中的低谷弱處? 這怎麼能讓她不震撼。

只是她這麼一低思的瞬息之間,楊澤就已經和道尊跑出很遠。 ……

“沒天理啊,宋師姐乃是道通修為,那傢伙應該連半劍都擋不住的啊!”長清宮原本還打算看場好戲的諸多弟子,此時亦集體詫然原地,事情發展雖然很快,但他們亦相當快的得知了逍遙宮和青羊宮發生了什麼,看到半空之上的此番大戰,原本以為宋臻師姐再仙威大展,在無數仰慕的青年男弟子中再築輝煌的一擊,卻被對方鑽了空子,避開了一劍秒殺。

宋臻持劍靜默了極短的片刻,再抬起頭來雙眸已經恢復了寒芒。 盯著楊澤逃之夭夭的方向。 與身下的仙鶴再化作一條淡紫色的光芒,窮追而去。

她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捉住那小子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古怪。 否則她的道心將一直有所缺憾,因為她根本就不敢相信,一向完美的自己,居然被修為這小子抓住了弱點。

但這次卻絕非之前,道尊獬澤馱著楊澤,此時已汲取了剛才宋臻的教訓,幾乎拿出了它壓箱底的實力,速度比之前還快了大半線,更比宋臻還要快了少許。 以至於宋臻雖然追在楊澤一人一獸,但這次很難再高速逼近。 更因為之前她微怔間拉開了一段距離是以雙方就保持著這個距離唰! 唰! 先後破入天墟浮山之下的雲海中去。

看到兩人一獸鑽入雲海,帶出陣陣噴薄的煙氣,長清宮無數人眾才在剛才無比緊迫的情況下發出一陣驚嘆。

而跟在其後的無數道光芒也瞬間停住,現出諸多緊追的長老。

他們前方空間出現三名身著黃袍的長者。 乃是是黃道宮八大長老其三,見到三人,這些從各宮出來的追擊長老,紛紛垂首喚道,“師叔!”

“青羊宮普通弟子放下道尊,反下天墟。我提議立即發動人手,將他追緝歸拿!重要的是凶神獸道尊也反下界去必然危害無數!天墟規矩不存!請諸位師叔定奪。”

三名黃道宮長老仙風道骨,不需任何坐騎,就已經達到御氣浮空的地步。 此時為首的長老卻擺擺手笑道,“無妨。稍安勿躁。”

穩定眾人,一名長老負手油然道,“法尊已經悉明此事,你等不必窮追不捨了,因一個弟子而惹得如此興師動眾,成何體統?”

諸人這才有些慚愧,小半個天墟的諸宮長老都跑出來窮追,而最重要的是,居然還沒有追到。 這不怪眾人,實在是凶神獸獬澤速度曠古少有,眾人追不上,也是理所當然。 而那小子居然選擇馴服道尊逃走,倒也實在是膽大心細。 令人可惡的狡猾!

最後一名大長老才緩緩開口,“此事既然有臻兒緊隨追去,可確保萬無一失。相信不久之後,此事就會有結果了。”

如此一來,諸多剛才被氣昏頭的長老才反應過來,權衡一番,又深以為然的點頭,陸續打道回府。 一翻風龘波,逐漸平靜下來。

然而那些各宮看熱鬧的弟子,此時卻因為此番大動靜意猶未盡的紛紛開口,“那小子慘了,此事驚動黃道宮,大長老們肯定已經准許宋臻師姐去把他給抓回來。”

“是啊,宋師姐可是靈尊啊。那青羊宮小子大概是第一個由天墟靈尊處置逮回來的弟子吧。真是可憐啊!”

“總之,命途多舛落……”

那些各宮弟子議論紛紛之間,投向那湧動的滾滾雲海的,皆是整整齊齊無數同情的灼灼目光。

楊澤抱著道尊的脖頸不知道飛了多久,無邊曠大的大陸出現在視野之中。

那些山川,河流,湖泊,江河就在自己腳下。 但他卻無心欣賞,因為身後還牢牢跟著一道索命般的紫色慧影。

從廣袤的陸地抬頭望上去,會見到兩顆流星,一前一後,迅速劃過天幕而去。

楊澤在道尊身後哭笑不得,真氣傳音道,“這位天香國色風華絕代冰雪聰明秀外慧中的美女大姐,你何必一直追我。說不得我輩分還比你高一些,日後即便做不成師兄師妹,也能夠做個朋友,總不要成為仇人啊!”

宋臻在後面聽得面紅耳赤心浮氣躁,這一路過來,她就沒少聽楊澤這番擾亂她心神的瘋言瘋語。 心想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無恥之輩,當下秀美的容顏“呸”了一下, “什麼一直“追”你,誰是“大姐”!你真是無恥得可以!馬上跟我回天墟去,事情還可以挽回。我自會擔保你沒有性命之憂。”

“沒有性命之憂,那就得一輩子呆在那個地方。大爺我志在四方。朋友陷入危難等待我去拯救,故國正處於風雨飄搖地步,哪有和你回去花前月下的閒情逸致。除非你求我,你求我呀,老爺我可以考慮……”

“你!”宋臻在半空真氣一濁,美好的胸脯劇烈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身形滯了滯,瞬間被楊澤拉遠,她又緊咬嘴唇,催動坐騎加速追去。 半空傳來她極為清脆,動聽但蘊含震怒的聲音。

“無!恥!”
tata123 發表於 2012-4-13 22:26
第三卷靈尊之資第十九章誰無恥



雙方以極高的速度掠空,沿塗散落陸地各處的修行者,無不紛紛抬頭驚錯朝上仰望。

只有明白星辰有多遙遠的人,才會為那些繁星所震撼。

兩人在半空飛行,也不知道路過了多少個國度,多少個勢力,驚惶了多少地方。

但那些稍微有些感知力的修行者,都可以從橫掠天空的氣息之中,感覺到可怕的大修行者的氣機。

兩位大修行者之間的戰鬥,絕不是尋常人或者勢力敢於去干預的。 是以太多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掠過天幕,消失在遙遠的天際線上,充滿無限敬仰讚歎之意。

在整個過程之中,宋臻還有數次逼近,都給楊澤以龍變相破去最凌厲的一擊。 從而爭取到那毫釐之差的時間。 但每一次對抗對楊澤而言,都是險之又險的結果,若非身俱三千涅磐功,他早被宋臻轟得連渣滓都剩不下來。 每每都是以“龍變相”避開宋臻最凌厲的攻擊方位,爭取到一口生機,又在絕境之下以“長生相”療傷,生命力強大得令宋臻都感覺無比驚嘆。 更生了要將楊澤抓回去的念想。

楊澤現在唯一所依仗的,也就是道尊獬澤的耐力,宋臻身下的仙鶴雖然也是罕見的靈獸,但怎麼也無法和擅長飛空速度的道尊相提並論。 若不是天墟有一種能夠將自身力量,催動給身下坐騎,從而使得坐騎幾乎和自己心靈相通融匯一體。 依仗主人的能力發揮出無可想像的潛能,宋臻的仙鶴早被道尊所撇下。 這也是宋臻每每接近楊澤一擊,而被他卸開攻擊的原因,她不光要分一部分真氣維持仙鶴的耐力速度,還要發出足以打落楊澤和道尊的劍氣。 無法全力以赴,故屢屢讓楊澤僥倖脫險。

由此也變相看出宋臻的強悍。

但修行者雖然追求天道般的力量,然而畢竟人力還是有窮盡的時刻,雖然是天墟靈尊,在這般高速飛行之下,仍然難以夜以繼日的持久。 是以逐漸現出疲態。

以楊澤先前的推測,宋臻開始逐漸不支的時候,那也就是他脫離危機真正逃之大吉的時候了。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一刻到底什麼時候來臨,是以整個逃離途中,楊澤都在默默地祈禱宋臻支持不住那一刻的來臨。

仙鶴明顯表現出來的速度衰減證實了楊澤的推測,也令他無比興奮激動。 然而緊接著楊澤就發現自己始終算漏了一點。 那就是在宋臻速度減慢的時候,道尊的速度也開始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減,雖然這樣的衰減程度很輕微,然而楊澤亦感到了某種不祥預感的徵兆。

這種不詳預感使得楊澤終忍不住湊上前去,拍了拍道尊的腦門,“能不能走掉重回自由就看你的了,你好歹也是凶神獸,七師兄說起你神通的時候口沫橫飛,你可以高速在天空掠行七天七夜,現在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道尊極為委屈的扭頭朝楊澤嚎了嚎。 楊澤腦袋轟然一下空白。 千般萬算打這傢伙的主意,居然把這給算漏了,道尊所表現出來的神情,負責照料過他的楊澤再清楚不過這貨這時候的樣子代表著什麼。

它餓了!

就是再如何強悍的凶神獸,在這種高強度的消耗之下,餓了也跑不了動不了戰鬥不能啊!

楊澤不免有些絕望。

宋臻緊隨其後,經過將近一天一夜的追逐,她也逐漸顯露出來了不支的態勢,髮絲在面前紛亂,仙鶴和身體逐漸出現她以往難以感受到的疲累。 只是目光狠狠地盯著前方的那個可惡身影,心想就算今日被他逃脫,日後待她恢復過來,就算是天涯海角,自己也要把他捉拿回天墟去。 這個無恥小人,就應該在天墟的法台之上,接受公正的審判懲罰,方能洩她心頭之恨!

不過只是這般恨意浮現,宋臻又猛然驚醒,大訝自己居然表現出了這種對一顆完美道心來說絕不該具備的情緒。 當下連忙收斂,知道是因為久拿楊澤不住,她動了真火從而帶來的一系列連鎖反應,若還想保持完美,當下就必須不氣不餒,將這小子帶來的真火擯除體外。 然後尋機找個僻靜地方吐息恢復,待養精蓄銳之後,再前去一舉將這小子擒拿。


而下一刻,宋臻美目頓時亮起來,因為她見到一個令她驚喜的現象,正在面前發生。

道尊攪空有些跌跌撞撞起來,隨即顯然無法保持剛才最巔峰的飛行狀態,開始慢慢出現了疲累。 大概是楊澤知道再久持下去,最終可能被宋臻不費吹灰之力擒住,當即一拍道尊的獸頭,這頭凶神獸立即心領神會,身姿一矮,朝著大地飛去。

宋臻哪還不立即提起精神,一拍仙鶴,清亮的鶴唳聲響起,這頭素白仙鶴一直懨懨的神情終於提起勁來,回复神似主人般無比驕傲的姿態,雙翅一展,緊隨其後的下墜而去。

兩道流星般的光芒朝千山籠罩的大陸中部落去。

很快在地面雙雙劃落。

道尊! 得一聲落在兩座山體的山腳安地處。 光是落地氣息擴散出去的一瞬間,兩座大山立即就各種靈獸飛躥,對道尊氣息唯恐避之不及。 道尊在天止,是西方神話中的天馬,在地上,便是萬獸的王者。 難怪方圓靈獸無比避退。

道尊騰起的滾滾煙霧之中,楊澤從道尊身背落地,聽到身旁這只凶神獸發出劇烈的喘息之聲,顯然一天一夜的狂奔,也不知道飛了近萬里之遙,此時自然是體力消耗極大。

就在這滾滾煙塵之外,一聲清亮的鶴鳴聲響起,楊澤只看到宋臻斜坐在仙鶴之上,緩緩而降。 若是此刻有人見到這一幕,保證俯首膜拜,不知道是否仙人下凡。

但此時楊澤眼裡面前的女人無異於等同魔神。

宋臻微微喘息,鬢髮略微有些凌亂更增其美感然而此時她卻顯示出一種咬牙切齒的暢快,恨然而笑,“你跑啊,怎麼不跑了,不是讓我求你麼,要不把之前的話重新說一遍怎麼樣?誰在追你?誰是你小師妹誰要跟你花前月下……”

宋臻咬咬牙,“若不是等著天墟諸位長老審判你,我真想把你這無恥小人刺死在這裡。你入天墟不過短短三個月,我很想知道,你這一身修為到底是從何而來。為何有我天墟之地的道法跡象?”

知道自己走入絕路面對絕對無可抵禦的天墟靈尊之力,楊澤反而將一切拋之腦後,握緊古灌黑劍,油然笑道,“女魔頭,何必旁敲側擊。要不你乾脆刺死我好了,這樣一了百了,你不清楚我的秘密,我也不用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誰是女魔頭?”宋臻微志挑眉,但此時卻對楊澤這番凜然態勢頗為意外以她一路過來對楊澤的“無恥小人”評價,在這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應該滿地打滾叩首乞饒才是。 隨即她冷冷一笑“你不用刻意提醒我。我還不會真的殺你。就算要知道你修為中的道法跡象來自何處,只需要把你帶回天墟,你自然會招供一切。”

“真是好笑,你以為要帶我走,我就真會規規矩矩跟你走?”

楊澤擺出“金剛相”頓然給人以難以撼動的觀感,拔地而起,黑劍揮出“龍相”勁氣大有大無畏之勢,鋪天蓋地的襲向宋臻。

從天墟的逃亡,真正將他初學的三千涅磐功所會的三相發揮得淋漓盡致,盡得其“意”! 他所戰之人,不光是天墟遠超外界實力的修行者,更有宋臻這樣的道通境界大修行者。 這對任何一個普通修者而言,都是畢生罕見的機會。

此時他更感應到宋臻外表雖然一如往昔,然而實則體力耗損嚴重,氣勢大受影響。 且面對最後的絕境,楊澤生出有去無回的勇氣,更明白這是他絕無僅有挑戰一名道通境修行者的機會。 是以雖然面對靈尊宋臻,但此時楊澤,卻充滿滔天戰意,心中是無窮無盡的勇氣。 龍相已經達到他這個境界修為所掌握“意”態的頂峰。 楊澤彷彿在半空分出數道分身殘影,每一個人都姿態各異,手持古灌朝宋臻斬下。 完全封死宋臻周邊任何的空間,生出無論任何一處縫隙,都難以逃脫他一劍的觀感!

宋臻煢立不動,長劍回收身背,素手持出一支玉,笛,然後唇瓣貼合溫潤的玉笛吹孔。 一股沛然的氣息,從她身周迸散輻射開來。 天籟般的笛音一起,她身邊的沛然氣息頓時在瞬間凝結幻化成一隻只栩栩如生的仙鶴。 伴隨著笛音攀升到高潮。 這些氣勁聚合的仙鶴紛紛綻開其無比美麗的翅膀,宛如開出一朵朵死亡的花朵。 瞬息間由慢變為疾快,一隻隻飛刺半空楊澤幻化出的身影。

天墟道法! 《萬鶴朝仙》!

噗! 噗! 噗! 噗! 楊澤龍相幻出的身影在罡氣聚合的一隻只仙鶴面前如紙糊一般,慘不忍睹的被撕碎,被攪裂,如雨打芭蕉般瞬間調殘破去。

現出楊澤本尊,一劍斬在其中一隻罡氣仙鶴之上。

! 應聲螺旋飛跌出去,眼看著即將落地的瞬間,楊澤立即施展“長生相”獲得寶貴的療傷真氣支持,才沒有一擊昏死過去。 斜斜蹌落地。

一擊之間,面對道通境的宋臻,他敗得徹徹底底。

宋臻收起玉笛,不敢相信的看著楊澤在挨了她一記罡氣之後,居然還能平緩落地,一副還有戰力的樣子。 她再一次對楊澤,顯出了這種匪夷所思的神情。

但僅僅目光中短暫的異色閃過,宋臻這次毫不猶豫的探身上前,道尊立即踩地,接應楊澤般聚力一道吐息朝宋臻激龘射而去! 力圖阻她上前。

然而吐息砸在地面爆發出土石飛翻驚人威力的時刻,宋臻的身影已經不知何時躍向高空,身體一個飛翻,在半空中瞬間加速,用靈動的身法掠過小山般的道尊,抵達楊澤近前。

髮絲在楊澤正前方飄灑,宋臻此時絕美的容顏,落在楊澤眼底,無異於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楊澤口角是血,暴喝一聲,一劍朝面前宋臻刺去。

面前的女子卻在此刻嘴角微微浮現一絲笑意,晶瑩剔透的五指居然探前,似乎並不知鋒利的一把抓住古灌黑劍。

抓住古灌,楊澤便彷彿這一劍刺入了山岳之中,居然難以動彈分毫。

下一刻,微笑的宋臻抬起手來輕拂。 楊澤和黑劍脫手,風箏般飄了出去。 一切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楊澤已經被宋臻一把抓住腦後衣領。 反身一提,掠上了仙鶴,展翅高飛而去!

道尊一通狂嚎,彈身而起,想要奪下楊澤。

楊澤神智在半空中回復清明,只看到宋臻一手提著他後衣領,一邊騎鶴飛空,而楊澤就那麼吊在半空之上,只要宋臻鬆手,他毫不懷疑自己被摔個粉身碎骨。

回復清明,看到道尊緊追其後,楊澤立即伸出一隻指頭,猛然指向道尊,“你停住!給我回去!”

道尊猛然一震,不知道楊澤為何如此,戀戀不捨之餘,又打算追擊。

“回去,留在原處!”楊澤再度喝道。

道尊終忍不住停頓,在原處嗷嗷低呼。

宋臻瞥了楊澤一眼,冷哼一聲,不顧留在原地的道尊獬澤,高速朝遠方飛去。

楊澤冷笑不語,任由得她提在手上,被勁風拍打吹拂。

半晌之後,仙鶴終於停頓,宋臻提著楊澤一晃,拉轉鶴頭反方向飛回去。

凶神獸獬澤還兀自在原地黯然神傷,想要追擊,又礙於之前楊澤眼神的嚴厲,不敢動彈。

誰知道遠遠看到兩人又從遠山飛回來,當即一陣狂喜,但仍然對宋臻有極為劇烈的敵意。

和宋臻一併來到地面上。

宋臻一把將楊澤摔在地上,指著旁邊的道尊獬澤,又氣又急道,“你告訴它,讓它和我們一起走!跟我回天墟去!”

楊澤從地上爬起來,瞥了她一眼,探手去抓仙鶴的韁繩,眼看著就要翻身坐在宋臻纖美的身背後去,一臉淡笑道,“走吧,走吧,我跟你回去,別管它了,我現在突然想回天墟大床好好睡個覺噢,到時候還有幾個老頭在我耳邊講經念叨,說我什麼任由得丟下一隻凶神獸在下界為非作歹塗炭生靈之類呀……”

“你!”宋臻一收韁繩,那無比高傲的仙鶴連忙一挪屁股把楊澤甩下去,避開主人被這臟兮兮的俗物碰到的風險。

“楊澤你可知道一百個你都比不上一個道尊重要!”宋臻秀眉一蹩,恨恨然道,“我寧願一劍刺死」你,然後帶著道尊回去! ”

楊澤微微一笑,不躲不避道,“那你大可如此做,再看看道尊是否會跟你走?”

宋臻臉上紅潮翻覆不斷,若此時她不是和楊澤敵對,這般神態絕對好看之極。

她一個翻身落下仙鶴來,來到道尊面前,伸出素手,輕輕拍在氣喘吁籲的道尊額前尖角。 原本道尊對她還有忌憚躲避之意,但看她表情雙方似乎暫時止戈,是以任由得她探手。

宋臻來回撫摸道尊尖角,雙目呈現無比柔和之意,甜美微笑道,“乖道尊,你聽話,跟姐姐一起回去好不好?”

楊澤險些沒一個趔趄跌趴在地上,完全沒料到一直以來凶神惡煞的宋臻還有眼前一面!

果不其然,就連道尊都看不過去了,那黃橙橙的瞳孔極為狡詐的眨了眨眼,撇撇頭退開來,那意思是往前既自由,回去便桎梏。 三歲小孩都不可能這麼選。 更何況它還是神威無比的凶神之獸。

宋臻極為尷尬的站在原地。

那甜美的微笑逐漸在月色下凝固。

半晌之後,她又回复那般令楊澤頭皮發麻的笑容,雙手握著劍鞘背在身後,使得被紫衫包裹的雙峰現出令人口舌乾燥的優美弧線,然後她這般嫻雅的款款朝楊澤而來。

“既然如此,那我便跟著你好了,打亂一切你要做的事情,讓任何事與你背道相馳,讓你一事無成。我相信”宋臻在他面前站定,然後明媚一笑, “你很快,便會答應帶著道尊,和我一起回去的呢。”

楊澤眨巴眨巴眼打量了宋臻半晌,終於開口,“靠你真的夠無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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