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同人]七曜下的奇蹟 作者: 天之杯PLUS (連載中)

j10012x 2011-10-27 11:08:0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8 52161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8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2):MEETING

       被攻擊了——大腦中傳來了如此的信號。
  于是立刻明白了它是“敵人”這個事實。
  平視著前方的雙目,恰好能把它那應該是頭部,卻被黃色干枯的黃色皮革覆蓋,位于軀干之上的位置,收入視野之中。
  啊啊…沒錯,“我”被攻擊了…明明這邊并沒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想借一借光,看看自己的雙手而已呢——
  “我”僅僅只是想那樣做而已——卻被對方用那么巨大的斧子,砍進了“我”的軀體。
  要哪一種感情,才能與此時此刻的“我”相符?
  由于痛苦而“恐懼”?
  因為被突襲而“憤怒”?
  想知道被攻擊的原因而“疑惑”?
  ——像那樣的感情,怎么能配得上無比歡愉的我?——
  甚至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雙拳便已十指相合,正面對準了它的胸膛,由上自下的錘去!!
  甚至連自己都沒有看清,雙拳上便已經有了因為擊中對方,而回饋的沖擊。
  太美妙了——為什么你那么的了解“我”?竟然給“我”了最好的“理由”?
  假如你不先出手攻擊——那么內心深處的某種意識,恐怕是會阻止“我”先用你來止住那蠢蠢欲動的渴望吧…
  但是——只要是“反擊”的話…那么存在于“我”的里面,不停的叫嚷著“不行”的某個存在…也不得不閉口了吧?!
  “轟!!!!!!!!!”
  僅僅只是一錘…對方那理應與“我”高度無甚差距的巨大身軀,便毫無抵抗的向后飛去——直到重重地撞在它身后的石墻上,發出讓整個通道都為之震蕩的巨響!
  右手中的巨斧,依然留在“我”的肩上——在突然降臨的劇烈沖擊下,它根本沒有抓穩巨斧的力量;左手上的火把,伴隨著清脆地“噠噠”聲,落于地面,緩緩地向著一側滾去。
  由于發生的太快也太突然,就算是它,也沒有弄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么吧?
  只有胸口深深凹陷下去的一塊,能證明——它竟然被認定處刑的“獵物”,反擊了…
  而且那反擊…居然會給予它即使拼命掙扎,也無法擺脫的強烈震撼——
  “轟!!!!!”
  拼盡全力才支撐一點的身軀,又一次被死死地推回到了墻邊。
  而且這一次的沖撞,甚至比之前那如同被巨錘砸中帶來的沖擊,都要可怕無數倍——
  雖然無法確認,自己到底是什么樣子——但是那個能夠深深抓破石板的力量!!那和這個巨人一般高度——在“我”的腦海里,依然保留著關于“高矮”的信息以及相應的判斷力——的雙目位置,足夠讓“我”對自己的這幅肉體…有一個粗淺的概念——
  雙足觸地,再猛地一蹬——用左手捏住它的右手腕,用右手捏住它的左手腕,“我”把自己的整個身體都當成了武器,狠狠地撞上了黃色巨人!!
  怎么可能就這樣完了?“我”的快樂,才剛剛開始呢!
  右手使力,竟然堪堪掙脫了“我”握住其手腕的左手——它將手伸向依然插在我肩膀上的巨斧斧柄——它居然還不死心!?
  太有趣了。
  “我”沒有阻止它的動作,只是在它握住斧柄的那一霎那,用右手活生生的捏斷了它的左手——巨大的左手連同前臂一起落于地面的聲音,是如此的動聽——
  “……!!!!”
  它沒有發出怒吼,慘叫,哭嚎——等等“我”所期盼的任何音符…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從這個樣子看,“我”連它有沒有五官都無法判斷。
  【干脆徹底撕掉它外面包裹的那層怪皮,看看里面的模樣好了。】
  ——看著它一幅滑稽的模樣,試圖拔出被我用筋肉卡死的,位于左肩的巨斧——
  “我”這么想著——
  ——然后也確實如此做了——
  戰斗的結束,實在是太快了。
  “我”僅僅只是用左手使出真力,復制了右手的動作一次——它就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擊的手段。
  原來那兩條能支撐起如此龐大身軀的大腿,和看似充滿了強大感的頭顱,只是單純的擺設而已啊。
  “我”一邊百無聊賴的左右揮手,用拳頭“砍”斷它的雙腿,一邊在大腦里暗自失望著。
  雙方的姿勢,已經從“我”把它直立按在烏黑的,只能通過地上火把的點點光源,看清楚上面的斑斑紅色之石墻上…變成了“我”俯視它——一個四肢全斷,如同蛆蟲一般在地上蠕動的“巨人”…
  不夠…只是這樣的快樂,還遠遠不夠。
  緩緩地坐下身去——“我”對著黃色的巨人身體上,那些古怪的黃色皮革之間的縫隙伸出了雙手——
  扣住縫隙——五指挖入——狠命一撕!!!!
  伴隨著無數五顏六色的液體噴出,一大塊黃色的“皮革”,就這么被“我”的左手撕下,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看著那下面的模樣——“我”不知道這幅肉體,有沒有“笑容”——在高興和快樂之時會出現的這種表情…不過,假如“我”擁有“笑容”的話…此時此刻,“我”一定是笑著的吧?
  【什么啊,原來這就是你真正的皮啊。】
  右手用力,再次向后扔出一塊“黃色的皮革”——
  【騙子,我還以為那只是單純的“衣物”呢。】
  雙手一起伸出——于是我終于看清了,這雙屬于我的手。
  紅的、白的、黃的、紫的…各種各樣顏色的液體,布滿了“我”的雙手——
  那雙擁有輕而易舉就能把筋肉骨骼壓爆的手;
  那雙光是大小,就幾乎相當于“黃色巨人”巨斧斧面的手;
  那雙在無數各種各樣的肉瘤、血管、青筋——總之是肉體中間,嵌入了數不勝數塊鐘表表面的手…
  陶醉了,“我”幾乎陶醉了——為了這雙手的美好而陶醉…
  你該感到高興——不知名的“黃色巨人”…這么漂亮的雙手,第一次沾染上的,可是你的組織液啊。
  持續笑著的“我”的手,自兩邊捧住了巨人那應該是頭部的位置——
  ——十指深深挖進了它頭部的“皮革”中的“我”的雙臂,忽然向著兩邊用力一拉…
  ……
  原來…你里面是這個樣子的啊?
  好丑。
  -----------
  這是一個沒有“光”的世界。
  那并非指沒有物理意義上的“光源”。
  這是一個完全由迷宮,地洞,隧道組成的,永遠沒有人能看到“盡頭”的世界。
  那并非指沒有物理意義上的“盡頭”。
  這是一個除了覆蓋了整個世界的血,肉,組織,和那無窮無盡的異型外,見不到任何“活物”的世界。
  那并非沒有物理意義上的,一塊又一塊的“活動著的肉體”。
  這個世界,這個沒有“希望”,沒有“救贖”,沒有“生命”的世界里…
  甚至就連時間的概念,都不曾存在過;
  自然就連死亡的概念,更不曾存在過;
  肯定就連意識的概念,絕不曾存在過。
  沒有時間——在這個世界中,任何“活動著”的“肉體”,都不會引來“自然的衰老,乃至消亡”。
  沒有死亡——在這個世界里,即使遍地血肉模糊,事實上,也根本不存在“死去”的意義——只是本來構成“肉體”的成分,被打碎成了“肉塊”而已。
  沒有意識——在這個世界里,你永遠永遠也看不到屬于“智慧”的思考與屬于“理性”的光輝…活動著的肉體們,擁有的唯一一樣行動標準——那便是爭奪強弱,與互相殺戮。
  ——這是一個除了根本不會帶來死亡的“殺戮”,根本不會帶來痛苦的“傷害”,根本不會帶來利益的“強弱”外,什么都沒有的世界——
  ——這是一個僅僅憑借著某個無從知曉的原因,才依然存在著的,用絕望來形容它都毫無意義,因為它的存在本來就毫無意義的世界——
  然而…在某一時刻…這個世界,有了改變。
  即使用某一時刻來形容,對于這個沒有時間概念的世界來說,或許同樣沒有意義…但無論如何,因為一個“外來者”…世界,改變了。
  因為一個“沒有被世界洗去所有便侵入其中”的外來者。
  世界有了時間——自“外來者”醒來,并試圖尋找到“答案”的那一刻起,世界,就有了不得不承認的時間;
  世界有了意識——“外來者”的思索,便是這個世界中,此時此刻唯一的“意識”。
  不過,世界,依然沒有“死亡”。
  已經有了“時間”和“意識”的世界,絕對不能再擁有“死亡”。
  所以…世界決定同化“外來者”。
  將意識埋藏于“活動著的肉體”中的“外來者”,除了同樣的不會迎來“死亡”…也意味著他也會受到存在于其肉體的構成成分中,那些鋪天蓋地的“殺戮”本能的影響。
  ——當外來者的意識終于被吞沒同化之時,世界也將回歸于不存在意識,時間的“原初”之中——
  讓他滿足于虐殺弱小的異型的快感吧!
  然后由最強大的魔神來征服他!!
  最后讓它的意識,在化為尸塊的肉體中,因為無法忍受而崩潰!!!
  給予其無盡的殺戮,給予其至高的恥辱,給予其永恒的痛苦;
  所以,為了同化“外來者”…世界派出了這個世界中,那僅僅七位的,真正的擁有“存在”,擁有“名字”,擁有“身份”的存在——
  “處刑者”路西法——
  在遇見剛剛擁有身體,還不怎么會使用的“外來者”時…被他如同小孩子想研究玩具內構一般,活活捏碎了四肢,剝下了全身上下的皮膚。
  “第一魔神”利維坦
  無法分辨頭尾,仿佛整個存在便是一根觸手的第一魔神,被“外來者”抓住了頭尾,綁成一個漂亮的死結后,從此無解的扔在了路邊。
  第二魔神“撒旦”
  體型巨大到等于兩個“外來者”所擁有的“肉體”,第二魔神發出的灼熱光束,僅僅燒去了“外來者”外表上的污垢…然后,緊緊掐住還疑惑于“為什么這個家伙要幫我洗澡”的外來者的撒旦,由于渾身上下的骨骼肌肉組織粉碎,而成了一癱軟泥…
  理由自然是外來者認為“這個人好熱情,好,我也要回抱它”…
  第三魔神“瑪蒙”
  在“外來者”沒注意的情況下,石化了“外來者”的皮膚,然后被防御力增強至少3倍的“外來者”,在沒注意到它的情況下,把這顆不小的石球一腳踩碎了。
  第四魔神“貝魯賽巴布”
  口噴毒霧,身上密布著蟲類的蟲身人臉的怪物——被“外來者”像打蚊子一樣用掌刮死了。
  第五魔神“阿斯蒙蒂斯”
  化為氣體成功侵入了“外來者”體內,直接導致了外來者渾身躁動漫地打滾壓死了最小化成無數個分身的第六魔神。
  第六魔神“貝魯非格魯”
  化身成無數個分身,想通過玩弄心靈的方式讓“外來者”崩潰,結果被被第五魔神弄得渾身躁動漫地打滾的“外來者”壓死了。
  然后第五魔神遭“外來者”用咳痰的方式從肺里弄了出來,一口吐到地上后,被很有公德心的“外來者”掘石成土埋掉了。
  ——就好像小孩子的玩鬧一樣,“外來者”就這么搞死了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們——
  世界戰栗了。
  在“外來者”那完全沒有道理的強大中,即使是世界,也感到了徹骨的寒冷與恐慌。
  完全無法解釋。
  如何能這樣的強大。
  是否要動用那個“不想動用的存在”?
  世界,于是考慮了動用最后的底牌——
  然后,就在它猶豫之際—
  He.meets.her
  他遇見了她。
  對于世界來說,于此的存在中,最不能相遇的兩者,相遇了——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0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3):PROTECT

        “外來者”與“她”的相遇,無論對于他或她,亦或者世界來說,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意外。
  “外來者”,是強大到了極致的碾壓者,他所經過的道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沒有任何一個異形,能在他的巨手和巨斧(來自處刑者的戰利品)中保有那沒有死亡概念的皮囊。
  而“她”,卻是弱小到了極點的逃亡者,她在無限的時間中,所做的唯一的事,便是徒勞的逃離這個世界中那無窮無盡的異形的虐殺,侵犯,與吞食…
  沒錯,倘若“外來者”并不具備“意識”的話,那么在這個世界中最特殊的兩個存在,恐怕就會這樣輕易的擦肩而過吧。
  因為,是具備“意識”而產生了“好奇心”的“外來者”,先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對于“外來者”來說,在這個所有能動的存在都只會采取嘗試“毀滅對方”的行動方式的世界中,能發現一個“逃避”的“存在”,這本身便足以激起他的興趣了——
  盡管從“外來者”醒來,開始追尋“光”起,這個世界便擁有了“時間”…但是對于沒有能夠計算時間的方法,也不需要睡眠與進食,更不會因為時間而衰弱的“外來者”來說,“時間”是否真的擁有意義卻也難說。
  所以…為了讓自己好歹有一個至少自己能懂的計算“追尋光的旅程已經過了多久”的標準…“外來者”選擇了這樣的一種方式——
  那便是用消滅了多少次那七個這個世界上與眾不同的,或者能算強大(只是隨著相遇次數的變多,“外來者”消滅它們的速度已經從一開始的完勝變成秒殺了。)的存在的“把它們送去輪回的次數”,來計算。
  故,“外來者”在高崖之上,注視著下面的“追殺”…是第15332次把第六魔神“貝魯非格魯”(自然,“外來者”是不會知道這個名字的)在0.7853秒內全部踩扁之后的事情了。
  是的,“追殺”。
  “外來者”在魔神們被迫去輪回這15332次的時光中,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里,看見了“追殺”。
  對于早已習慣了各種異形從相距甚遠的地方互相對準對方沖去,然后互相啃噬,互相侵犯,雙雙死去這樣畫面的“外來者”來說,見識到在他的大腦中都快被忘記的“逃跑”…那幾乎可以說是震撼性的現象了。
  “饒有興味”——用這個詞語,來形容此刻站在上方俯視著那個畫面的“外來者”,恐怕是最合適的吧。
  盡管無論是逃亡者,還是追殺者,在他看來,都是用那巨手的小指就可以輕松壓死的存在——
  逃亡者,擁有著可能最多能及得上“外來者”一只前臂大小的嬌小身軀,正靈活地穿梭在無數的石柱與陷阱間,試圖甩開身后的追兵;
  而追殺者…是一群在“外來者”腦海里,被命名為“鼴鼠”的,“外來者“通常看都不會去看一眼,自顧自一腳數個全部踩成肉泥的…螻蟻。
  螻蟻竟然也會有追殺別的異形的時候——嘛,當然,在高崖之下,至少有成千上萬只螻蟻,在參與這場追殺——保持著這樣的想法,“外來者”將視線投向了那個逃亡者的背影。
  從高處往下看,無法判斷具體樣貌的逃亡者…給“外來者”留下的印象…是抹入眼簾的蒼白與赤紅。
  蒼白色的,全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密密麻麻布滿了赤紅色的口子…而擁有人形的這個逃亡者,應該是頭部的位置,亦是被蒼白與赤紅兩色的毛發覆蓋…
  除了這些以外——什么也看不見。
  不過,對于“外來者”來說…逃亡者那幾乎無法看清的模樣,卻讓他隱隱有了一些思索…拋開那些應該是肉體破損導致的紅色不提…
  蒼白色…在這個除了昏暗的黃色的燈火;骯臟的黑色的石塊與碎爛的紅色的血肉外,什么都看不見的世界里…這一抹蒼白色...
  是那么的漂亮。
  就像“光”一樣。
  陷入了恍惚的“外來者”,很快的清醒了過來,將目光又一次的投向了下方——
  盡管逃亡者的步調非常熟練,也非常敏捷…但是腳力卻明顯薄弱——面對如同海洋一般的鼴鼠們,被逼入死角,其實本來就是時間問題吧?
  慢慢地后退——身前,是虎視眈眈的異形;身后,卻是無法通過的石墻…陷入絕境的逃亡者——
  蹲下了身體,用那纖細到可怕的雙臂,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頭部——
  ——那是能表現名為“害怕”的情感的動作——
  ——在看見這一幕之后,“外來者”的身體在大腦給予命令之前,動了——
  遙遠的距離,在巨人雙腿用力一瞪之下,瞬間消失。
  屹立于逃亡者身前的“外來者”,沒有在面前這無數的螻蟻身上多浪費半秒鐘的意思,雙手高高舉起,猛地砸向地面——
  石柱倒塌,石墻崩毀,大地迸裂,粉塵遮眼…
  當一切回歸平靜之時——在這個廣闊的空間里,除了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巨人之外…不再有任何能活動的物體。
  “外來者”身前,是仿佛用紅色的液體與固體作為地磚般的,兩邊皆是高大石墻的峽谷通道;
  “外來者”身后…蒼白色的身影,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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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了。
  如果“蒼白”真的有“意識”的話…不,能做出那個充滿感情的動作,它一定具有“意識”才對…那么,“鼴鼠們”和“外來者”,誰更可怕…是很簡單便能判斷出來的吧?
  就算只是沒有理性,如同“動物”般,僅僅具備最簡單的“感情”的意識…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說到底了…完全因為本能的沖動而去救下“蒼白”的“外來者”…或者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出現,會給對方帶來多大的沖擊…
  “蒼白”,究竟是什么呢?
  由于“強大”而無所畏懼的“外來者”,根本沒有想過“故意示弱的異形”的可能性。
  不…或者是因為“蒼白”那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甚至只是因為它那讓人無法忽視的顏色,讓“外來者”不會去那么想吧…
  何況,即使真的是“故意示弱”…會有這樣的舉動的存在,就絕對不會是這個世界中“普通”的那些肉塊…
  “蒼白”…是特別的…即使和那七個“相對強大的異形”比起來,也是特別的…
  要不要…去找到它?
  ——在追尋“光”的旅途中…這很可能是“外來者”,第一次擁有“具體的目標”——
  ——對于第一次在這個毫無意義的世界中,看到可能是“同類”的存在的“外來者”來說…在無盡的殺戮與歡愉中,他得到了最及時與最寶貴的一絲冷靜——
  然而,與預料中的可能要再把魔神們操個千八百遍才能相遇不同…
  在踏過短短的數十個石室,隧道后,“外來者”與“蒼白”,就又一次相遇了——
  …這一次,是立場反過來的“觀察”。
  --------
  對于“外來者”來說,注意到蒼白正躲在身后觀察自己,并非什么困難的事情。
  畢竟,在并不缺少光源的迷宮世界中,要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個小小的影子也不是什么難事——雖然一次兩次對過于強大而基本上不怎么觀察四周的“外來者”來說,基本上被忽略是必然的…但是十次呢?一百次呢?一千次呢?
  總而言之,在“蒼白”的影子在眼前劃過不知多少次后,“外來者”總算注意到了這與自己影子不同的“不速之客”。
  “蒼白”,為什么會跑到自己的身邊,開始觀察自己?“外來者”并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是因為自己救下它時,是用背對著它,讓它在事后察覺到了“善意”嗎?(哪怕“外來者”自己都不覺得自己那個時候有什么意,就是單純的沖動罷了。)
  還是說自己在消滅螻蟻們后,沒有掘地三尺試圖把它挖出來碾碎的行動,讓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不管如何...單是它會回來這點,就足夠讓“外來者”拋開所有的殺戮的yu望,單純為了這個“回歸”而欣喜若狂了吧?
  “外來者”…現在還不明白,“蒼白”的出現,對于他的內心來說,到底有著怎么樣的意義。
  他只是,在這個世界醒來之后,第一次,有了想要“親近某個存在”的愿望。
  因為那是一個肯定也擁有“意識”的存在…因為那是一個和自己可能是“同類”的存在。
  因為“蒼白”出現的那一刻,是讓他第一次不用用殺戮去填補那毫無目標可言的,對“光”的追尋中,滋生的“空虛”的時刻。
  不可以再一次嚇到它。
  一定要耐心。
  要找到一個契機——一個能正大光明轉過身去,也不會讓它逃走的契機…
  ——于是,在魔神們第15333次輪回后,“外來者”第一次對它們產生了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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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色的身影在眼角的余光中閃過——那是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色澤。
  但是這一次黃色巨人的出現,卻幾乎讓“外來者”陷入了暴走的情緒之中——
  因為這一次“黃色巨人”沒有沖著“外來者”而來…
  在它從“外來者”的視野中消失后——一直跟著“外來者”的某個小小的影子…也消失了。
  暴怒。
  即使是在第一次遇到黃色巨人,被突然攻擊,也沒有出現的情緒。
  整整15333次“把輪回”(把別人送去輪回之意)中,都沒有出現過的,名為“憤怒”的情感…首次出現在了“外來者”的意識中。
  “蒼白”發生了什么——就算用腳趾頭,也是能猜到的吧!?
  暴怒之中的“外來者”,于是做了一件他能做到,但是一直沒想過去做——或者說懶得去做的事情——
  拆。
  腦海里只剩下找到它的思念的“外來者”…身處一個縱橫交錯的迷宮之中的“外來者”——既然這里視野不好,找不到它,那么就讓視野變好好了…
  直接用那巨力,一路突進,生生撞毀了迷宮。
  很快的,又一次看見了黃色和蒼白的“外來者”…把迷宮變成了廣場。
  只是——“外來者”,此刻全無得意的心情。
  當看見“黃色巨人”正要對“蒼白”做什么之后——
  雙腿顫抖著,幾乎隨時都要軟倒的“蒼白”…卻一直堅持著不讓自己因為恐懼而脫力坐下….
  那并不是因為什么堅強…
  而是因為“黃色巨人”手中的巨斧,鋒銳到削鐵如泥的斧刃向上,正用堪堪不會割破肉的力道,抵住“蒼白”兩腿之間…
  倘若“蒼白”軟下去…會發生什么——
  古怪的擁有高度智能的“外來者”,花費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就反應了過來。
  于是,他拔出了背后的兩把巨斧——
  一把,來自最近某次輪回的黃色巨人——依然是鋒銳無比;
  另一把,則來自鬼知道是哪次輪回的黃色巨人——早已卷刃到了不成樣子;
  幾乎是瞬間出現在“蒼白”與黃色巨人之間的“外來者”——
  左手用鋒利的斧子,斬斷了黃色巨人握斧的右臂;
  然后…右手用卷刃的斧子,直接模仿剛才黃色巨人對“蒼白”所做的動作…放在了它的兩腿之間——
  區別在于…大概是不習慣這么精細的活路,所以“放”的力道沒用好,直接砍進去了…
  “……”
  “……”
  巨人們面面相覷。
  想了想,“外來者”似乎覺得有點對不起黃色巨人。
  為了讓他舒服點,“外來者”覺得還是快點干掉它比較好。
  可是用的是卷刃的斧頭…要從下往上直接分了它,有點困難。
  無奈之下,“外來者”用右手的斧頭,直接把黃色巨人抬了起來。
  當然,因為黃色巨人的體重,這一下,斧子又砍進去了不少——但是離解脫還是遠了點。
  靈光一現——“外來者”看見了自己左手的斧頭!!
  這,不是最好的輔助工具嗎?
  于是善良的外來者。
  用鋒利的斧子——的斧背。
  一下又一下的,敲著黃色巨人的頭。
  把它一點一點的敲了下去。
  不知道花了多久——反正在“外來者”開始覺得乏味(黃色巨人的皮肉實在是太厚實也太緊了!!)之時——黃色巨人,終于被解脫了。
  看著地面上,某個和黃色巨人一起一分為二的事物,“外來者”忽然恍然了一件事…
  原來這個玩意兒,是公的啊。
  “我”居然15334次了才發現…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1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4):TEARS

  黃色巨人竟然擁有“性別”這個事實,最多也只吸引了“外來者”一瞬的注意力而已。
  緩緩地轉過巨大的身體——“外來者”第一次正面看清了“蒼白”的樣貌:
  目光從腳尖一路向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完全赤裸在外的蒼白色皮膚——那上面,橫七豎八地布滿了如同蛆蟲一般粗長的赤紅傷口,但是對于已經見慣了這個世界里無數連層皮都沒有的異形的“外來者”來說,那根本連讓他目光停留片刻都辦不到;
  接著,是瘦小到透過似乎肌膚就能直接看到骨頭的腿,因為之前的恐懼而癱軟在地,瑟瑟發抖——不知道究竟是在“外來者”的身邊已經能獲得安心,還是根本就是完全失去了再一次逃跑的氣力;
  之后,某個讓“外來者”有些意外的事物,在他看清“蒼白”…不,此時此刻應該說是“她”了——的身體時,勾動了他腦海里某些不知道來自何處的“信息”——雖然由于那軀體過于瘦弱并布滿傷痕,已經有些看不清晰——但是,“蒼白”,確實擁有剛剛發育的“年幼雌性人類”的某些特征沒錯;
  是個“女孩子”嗎?
  “驚訝”的情感浮現在了意識中——不過也只是略微而已:雖然在醒來之后,“外來者”幾乎沒有能夠看到多少擁有“性征”的肉體——這也是為什么他直到剛才才發現“黃色巨人”其實竟然擁有“雄性”的性別的原因——不過“性別”的“信息”,從一開始就存在于他那復雜的腦溝回里。
  何況剛剛才見證了一具有性別的皮囊——現在它還分成兩半躺在自己的身后呢——就算發現“蒼白”也是如此,恐怕也很難讓“外來者”有多么震驚了。
  甩了甩頭,把這些現在并沒意義的思緒拋在巨大的腦后——“外來者”的目光,最后移動到了“蒼白”的臉上——
  ——和身體一樣…不,甚至更甚…在滿頭要不灰白,要不被血泥染成赤紅色的糾葛中長發下…是一張被傷口破壞得完全看不出相貌的臉。
  然而,即使是這樣——也足夠讓“外來者”在“把黃色巨人輪回”15334次之后——破天荒的在心中滋生一種名為“感動”的心情。
  就算因為那些傷口,變得可怖不堪(事實上對于外來者來說,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存在的平均外貌等級的他腦海里,可能已經沒有什么是“丑陋”概念了。)又如何?
  僅僅只是那一雙眼睛…那一雙棕色的…在昏暗的光線下,即使已經干涸到了沒有光彩,在“外來者”的眼中,也閃爍著比光源璀璨萬倍,宛若星辰的光芒的雙目——就足以讓“外來者”深信,在這個絕望的世界里,依然有著“美麗”的東西!
  這雙眼睛里面閃耀的…是自己追尋的“光”嗎?
  “外來者”不知道…
  但是毫無疑問的——“蒼白”的雙目,讓“外來者”的魂魄,欣慰不已…
  ——巨大的身軀,就好象一座肉山一樣,左右兩手一邊一柄的巨斧,和這具身體比起來,簡直就像是玩具一樣;渾身上下長滿了膿瘡和肉瘤,無數的青筋血管自表皮凸起,然后在前進少許后又復鉆回體內;腦袋整個似乎和肩膀上那高高聳立的增殖肌肉合為了一體,導致五官盡管清晰可見,卻又變形的相當滑稽…
  而這充滿暴力感的軀體上…最大的特點,卻是“時鐘”——
  數以百計,千計,萬計的時鐘…鑲嵌在肉瘤與膿瘡之間,僅僅留著鐘面表面向外的,如同鱗片一般,把這具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時鐘”們。
  ——透過“蒼白”眼中的畫面,一直想要看清自己的全部面貌的“外來者”,終于如愿以償,看清了自己那絕不美麗,卻讓他無比滿足的模樣——
  于是,決定了。
  不論“蒼白”…
  她是否真的是自己所尋找的“光”也好…甚至最差是否是尋找到“光”所必需的一個過程也罷;
  她是否是故意示弱躲藏在自己身邊意圖偷襲的敵人也好…真正的需要一個守護她的存在的弱小者也罷;
  她是否真的是擁有感性…甚至理性的自己的“同類”也好…其實根本是一個借助這種擬態手法想獲得強大存在保護的,一種特別的“擬態異形”也罷…
  自己都想要守護她…守護住這宛若珍珠彩華一般的雙瞳中的光輝。
  就算,這是一種因為“寂寞”而產生的“懦弱”也好;
  就算,這是一種因為“滿足”而產生的“感恩”也罷;
  ——華麗地摧殘著整個世界的君臨者,首次產生了并非將其翻來覆去滅殺上萬遍,而是“守護”這個世界中的某個存在的想法——
  有些遲疑的——有些遲疑的伸出右手,慢慢地移動到了“蒼白”的頭頂——
  ——那小小的腦袋,小到自己倘若要握住它…恐怕可以一直握到半握拳的狀態,才觸碰到她的頭部——
  是否該放下去,摸一摸她的頭呢?腦海里的信息中,似乎有這樣表達善意的方法…
  然而很顯然,在這個世界中存在的時間,只怕不會比自己短的“蒼白”…絕對不會從自己的右手上,聯想到什么好的事情——
  那顫抖的更加厲害,幾乎要崩潰的模樣,就是證明——
  手掌停留在嬌小的頭頂上方,將整個世界恐嚇到了快變成神經病的“外來者”,完全可以被稱呼為“君臨者”的“外來者”…遲疑了。
  該怎么辦才好?對于已經習慣了這個只需要“摧毀對方”一種“交流方式”的自己來說…該怎么做,才能告訴她,我會保護她?!
  就這樣等待著,她恢復平靜嗎?
  可是這樣的話…當她恢復平靜之時,會不會又一次的逃離自己的身邊?
  剛剛才看著自己把對于其來說可謂“無敵”的存在,用堪稱“戲耍”“虐殺”的方式一分為二的她…在逃離之后,還會回來試圖觀察自己么?
  ——還會有“我”和“他們”不一樣的期望么?——
  如果讓她離開了…那么我還能找到她嗎?或者說,我能在她被徹底摧毀之前…又一次的保住她嗎?
  如果不讓她離開…我這雙擁有可怖巨力的雙手,真的能在不傷害到她的情況下,留住她嗎?
  所以…所以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只要能告訴她就好——
  如果能用什么方法…告訴她“沒事了”就好——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做到這一點?
  不!一定有辦法,能做到這一點——
  不得不有辦法,去做到這一點——
  必須得有辦法,去這么做!!
  腦海里,是化為*的“思考”。
  身體里,是化為激昂動蕩的“感情”。
  兩者結合之時——“外來者”,再一次迎來了它在這個世界里的另一個“第一次”——
  第一次感受到,有氣體在自己的身體肆虐,最終從雙目之下,某個應該被稱呼為“嘴”的位置,破空而出——
  化為了讓“外來者”自己都很懷疑自己聽覺的…再沒有如此動聽的天籟——
  “…已經…沒關系了…”
  在名為“語言”的奇跡,響徹迷宮之際——
  “蒼白”的顫抖,停止了。
  璀璨的,閃閃發光的雙瞳中的情感,再也不是如同等待末日般的崩潰…
  而是某種讓“外來者”產生“好笑”感覺的——“自我懷疑”。
  再也沒有遲疑與猶豫,“外來者”在這個世界里,又一次奏響了“奇跡”——
  “已經不用再逃炮…不用再害怕…”
  “自我懷疑”的光,改變了——
  成為了“無法置信”。
  只要,再加上最后的這一篇樂章——
  “因為我會保護你…所以,不要再顫抖了。”
  話音落下。
  “蒼白”眼中的光芒,爆發了。
  這一次,那其中蘊含的感情,“外來者”根本無法理解——
  對“她”遭遇了什么…根本無從知曉,甚至連想象都無法做到的“智能生物”…要怎么樣,才能理解當希望變成了絕望,絕望變成了麻木,麻木變成了慣性…連逃跑都成了一種“除了它也沒事可做”之時…突然又一次迎來“希望”的靈魂…會有什么樣的感情?
  ——沒有任何存在,能夠理解——
  只是,有那么一件事,卻能夠肯定——
  來自“蒼白”的雙瞳之中…那熾熱的光輝…
  ——是連影子也不會允許它誕生的…絕對的“希望”——
  ——是讓身為“觀察者”的“外來者”自己,都感到受到了洗禮的“光”——
  已經不需要再說什么了——至少此時此刻,已經不需要再說任何更多的話語了…
  巨人的手,無比珍惜與小心的,輕輕地放在了嬌小的頭上。
  盡管是制造了無數的破壞與毀滅的手…但那種溫暖…卻是“蒼白”已然幾乎忘卻的“真實”。
  緩緩地伸出雙手——“蒼白”用盡那瘦小身軀,最大的力量,回抱著巨人的手掌。
  張開因為臉上無數的傷口,而找不到在哪里的嘴——
  無聲的慟哭著。
  沒有淚水的慟哭著。
  而沒有淚水的理由…“外來者”又豈能不明白?
  ——當你渾身上下的液體,都隨著血液流光了之后,你要如何再流出名為“淚水”的晶瑩?——
  ---------
  從那以后——
  繼續著它的碾壓大業的“外來者”的肩上,多了一個小小的蒼白色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者說猜也能猜到什么原因,蒼白色的小小身影,對那些特殊的“相對強大”的異形,有著極端的恨意——
  所以,在魔神們的第20001“被輪回”那次——
  “外來者”達成了把他們全部引誘到一起,用0.5321秒一次性全部轟至渣的壯舉。
  那一刻——迷宮頂端,留下了無數黑色的液體。
  那正是…世界的淚水。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2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5):E.STAR

  “噢尼醬…唱歌…:”
  “嗯?芙蘭,今天想聽什么?”
  “Voodoo.Kingdom…”
  “啊哈哈,果然芙蘭最喜歡聽這個呢…那么聽好了~”
  溫柔又清脆,既有女性的高昂,又有少年的低沉的美妙嗓音,唱道:
  “YO....I‘M.Feeling.tha.voodoo.in.my.brain”
  “I.ain‘t.ual.self.tonight。”
  "walking.in.the.beautiful.rain...”
  單純聽對話的話——腦海里一定會浮現出一幅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妹,在溫馨的洋房里嬉戲的畫面吧(話說這樣的歌詞真的能算溫馨!?)?
  假如,不是在烏黑骯臟的石壁的包圍下,昏暗閃爍的火把的照耀下,污血肉泥的包圍下…
  假如這對兄妹,不是一個如同膨脹的腫瘤,一個看似披皮的枯骨…
  然而,不知從何而來的外界的視野,會怎么看,又如何?
  對于“噢尼醬”和“芙蘭”來說…這就是他們的至福。
  ----------
  當“噢尼醬”依然只是“外來者”的時候…是什么時候發覺,同樣只是“蒼白”的“芙蘭”,同樣擁有語言能力的…恐怕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不…其實并非記不清——至少在他第一次對“蒼白”說出溫柔的話語時,“蒼白”的反應,就能說明蒼白絕對擁有“語言”的能力。
  但是,哪怕被“外來者”帶著經歷了成千上萬次“把輪回”…“蒼白”也沒有脫口說出哪怕一句話。
  是只能聽懂嗎?還是說曾經也會說,但是卻在無數的歲月里,早已忘記了如何開口?更或者是沒有“說”的能力的——也就是失去了聲音的啞巴?(當然最后一個對于這個連死亡都沒有的世界,“外來者”持相當的懷疑態度。)
  “外來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些。
  不管是哪種也好——只要自己持續地對她說話,總有一天——就算忘記了也能想起來吧?就算不會說也能教會她吧?就算真的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每次自己把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信息拼湊出來講給她聽…她都會露出…那應該叫開心的表情吧?
  能看著她露出那種表情——話說除了“我”,大概也沒人能在那張臉蛋上看出表情了吧,微微有些得意的“外來者”這么想著——那么就算永遠也無法和我對話,那又如何?
  根本不計較自己能得到什么…只是單純的守護著這個應該被稱為少女的矮小枯瘦的異形…守護著她那殘缺的肢體,同時,也試圖去守護她那殘缺的靈魂。
  “外來者”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在尋找的“光”,這是不是自己尋找著的“答案”…但是有一種預感告訴他——自己,沒有選擇錯。
  至少…對于“外來者”來說…這比起再把魔神們送去輪回,或者更有趣一點把他們拆掉在用彼此的部件組裝成別的玩意兒(實際上他已經這么做過很多次了)來…
  守護“蒼白”…才能讓他感受到真正的“滿足”,和存在的“意義”。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外來者”這樣在某些人看來仿佛愚蠢的單方面付出般的行為…才會引來“轉機”吧…
  ——轉機到來于,“外來者”背負著“蒼白”,與某個同樣擁有語言能力的存在相遇為止——
  那是一只有點像卷葉蟲的存在。
  漂浮于天空的,“外來者”第一次見到的“卷葉蟲”。
  “外來者喲…你真是做了一個愚蠢又錯誤的選擇。”
  面對著“外來者”,它用低沉的男性嗓音說道。
  “…現在還不晚…放棄掉那個軀殼吧…你的判斷,在過去或者沒錯——但是現在,你所背負著,你所保護著的,不過是個沒有了魂魄的肉囊罷了。”
  明白它在說誰的“外來者”,沒有回答它,只是靜靜的聆聽著。
  “將它拋棄,選擇我吧——只要我們合作,就能夠打碎這個見鬼的世界,重新見到光明…沒錯,見到真正的,你所追尋的‘光’。”
  “卷葉蟲”為什么知道自己在追尋“光”呢?“外來者”稍稍的疑惑了一下。
  這一瞬間的疑惑,都被它看在眼里——
  “我當然知道你在追尋什么…因為我也在追尋一樣的東西…而且從你醒來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看著你…只可惜我被囚禁,所以無法幫助你…”
  語氣轉為狂熱,它又道——
  “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你殺死了太多次那些魔神…它們已經沒有了阻攔我的力量…此時此刻,就是我們一同前進的時刻了——而你背上的那個那個東西…只會拖累你而已。”
  然后,“外來者”,面對著“卷葉蟲”,第一次開了口——
  “你的…名字是…?”
  “利斯…我的名字是利斯。”
  “好的,干掉你之后,我會記住你的名字的——好歹也是第一個跟我對話過的玩意兒啊。”
  似乎毫不意外于“外來者”的回答——名為利斯的異形,忽然召喚出了無數的魔法陣。
  其中,蘊含的濃厚惡意,即使是完全不明白這個世界魔法運作原理的“外來者”,都能感覺得到——
  沒錯——惡意,與“外來者”的談判,根本就只是一個例行慣例的試探而已。
  如果“外來者”真的答應了——深知它背上的究竟是什么的利斯,將能輕易的摧毀“外來者”的靈魂——
  只可惜,看起來“外來者”在“闖入”之前,也不曾是一個意志軟弱的人…
  事實上,在這個靈魂的強大能決定力量的世界里…“外來者”的表現,打從一開始就讓利斯不曾有過用言語就擊潰他的想法。
  雖然很奇怪,這樣的人怎么會誤入這里…但是,和世界已經做了交易的利斯,根本不會有去追究這點的興趣。
  力量已經被歸還,只要消滅“外來者”,就能脫離苦海的利斯…怎么可能會有那個時間,去計較這種事?
  只是…有一件事,倒是想問問清楚——
  “那么…很可惜,在你死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
  “為了滿足你死前最后的一個愿望,你問吧。”
  “為什么你會選擇一個連語言能力都沒有的廢物,而放棄我這樣擁有力量的‘同類’?”
  “我和你是不是同類先另當別論…我選擇‘蒼白’的原因——”
  那張丑陋的臉歪曲了——他是在笑嗎?
  “那當然是因為——這孩子是我認定了的家人啊…”
  將用前所未有的幅度顫抖著,漂亮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堪稱“憎恨”的目光的“蒼白”從肩膀上取下,輕輕的抱在懷中,“外來者”…或者是笑道——
  “而現在,我的家人看起來很憎恨你…所以我要殺了你。”
  “原來如此…你果然如同外貌一樣愚蠢…死吧。”
  無數的魔法陣,瞬間籠罩了“外來者”…
  “這是可以把任何一個魔神都秒殺的…即死的法術…消失吧,蠢貨。”
  話音剛落——
  “啊,忘了告訴你。”
  陣中,“外來者”的聲音施施然響起——
  “第一,經過對魔神們的蹂躪——我似乎升級過多變得魔免物免了。”
  接著,是在陣中揮出的一拳…簡簡單單的一拳——
  “第二,如果你是秒殺任何一個魔神的話…”
  被轟散的世界,變成了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沒有色彩,沒有維度的碎片,咆哮著向利斯沖去——
  “老子就是蹂躪這個世界。”
  拳威消退…連蟲帶蟲身后的世界…一同支離破碎。
  “北斗…剛天沖。”
  緩緩道出招名的“外來者”面前…留下的是,黑色的混沌,和試圖補修這塊缺口而扭曲的空間。
  看著已經不復存在的利斯原先所處的位置,“外來者”說道:
  “你的人生…已經沒有了一絲后悔。”
  不知道是胡說八道,還是真的有所感悟?
  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者,這的確是利斯在湮滅前…真正的心意,也說不定吧。
  ---------
  “謝謝…你…”
  把已經停止了顫抖的“蒼白”,重新放回肩上時——“外來者”,聽見了這句讓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言語”。
  來自自己肩膀上的…毫無疑問由“蒼白”所說的言語。
  而且是——自己從未教導過她的…謝謝。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欣喜若狂的感覺…
  只是有一種,遲早要來的幸福總算到來了,而產生的溫暖。
  “…我說過了吧…我是你的家人,所以道謝的話,不用說啊——這個時候應該說‘好帥’‘好酷’‘好犀利’才對吧。”
  “好帥…好酷…好犀利..,”
  “好呆,好笨,好天然。”
  “口胡…才不是笨蛋…”
  “我可沒加蛋。”
  “嗚…”
  “為啥這樣就要哭了啊…”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某個原因而復仇的少女,伏在巨人的背上,嚎啕大哭。
  在這個過程中——巨人只是站在原地…用好不容易學會的輕柔力道,撫mo著少女的頭。
  -------
  “爸爸…”
  “噗!!!!為什么是爸爸?”
  “但是…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嗎…對于我來說,‘外來者’可能就是我的名字吧…”
  “…好難聽…”
  “…人家也覺得…”
  “所以說,你在糾結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我?”
  “…嗯…”
  “這個嗎…話說回來,你的名字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呢…”
  “名字…名字…是什么…”
  雙瞳變得一片迷茫——“外來者”心中立刻明悟。
  【已經…在無數的苦痛中忘卻了嗎…這個孩子…】
  【結果,我們連相互的名字都沒辦法知道嗎…啊…】
  不自覺的抬起頭——外來者忽然感到了一陣錯愕。
  被他轟碎的迷宮天井…尚未被世界修復的天井上方…竟然出現了讓他從未想過的景色——
  而同時,一個似乎是…曾經擁有過的愿望,一個在自己醒來前…就擁有過的,被埋藏在心底的愿望…一個不知道來自于何處的愿望…浮現了。
  “…妹妹…”
  “我想起來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都無法回憶起的從前…我有一個妹妹一樣的存在…雖然看起來她似乎更像姐姐…”
  “如果,你在思索叫我什么的話…”
  “那么叫我噢尼醬(哥哥)好了。”
  “而我的話…就叫你…”
  看著天井外的美妙星空,看著那星空中最耀眼的一顆星辰...“外來者”給予了“蒼白”,又一次的“姓名”——
  甚至可以說…又一次的生命——
  “那個方向是...織女星...(vega)”
  “妹妹...妹妹...二小姐...”
  “你的名字…是芙蘭…”
  “芙蘭朵露…維嘉(Fran.Vega,織女星),不,芙蘭.維嘉!”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3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6):THE.PAST

  女孩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國中,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里,一個即普通又不普通的家庭。
  家里有一位身為外派工作人員常年不在家中的父親,一位在鎮里開著小餐館的母親,還有一個長相可愛,比女孩小2歲,性格活潑外向的妹妹…
  每天早上起床,吃早點,然后前往教會學校;中午在校內用過午餐后,休息片刻,繼續下午的課程;然后,大概在下午三點過左右,結束一天的學習…
  到此刻為止,女孩的生活,都是在這個世界上,隨處可以見到的平凡生活。
  那么,接著下去呢?
  之后,女孩就會和同學,玩伴,朋友們一起,去鎮上逛街,去郊外踏青,或者去參加一次集體的游戲…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吧?
  就算是性格比較內向,不愿意前往戶外的女孩,也會有一兩個關系很好的朋友——可以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沏茶店,甚至一起回家的朋友才對吧?
  ——那樣的存在,對于少女來說…哪里都沒有——
  或者女孩自己也有一些問題,也說不定。
  畢竟,女孩的性格與其說是內向…總是露出一副冷漠,對什么事情都漠不關心模樣的她,用陰沉來形容,恐怕要更加合適一些。
  可是…那并不是因為女孩的內心一片冰冷…更不是她的人格有什么缺陷——
  如果說女孩一定有什么問題的話,那么肯定是她天生就不怎么懂得如何向他人正確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吧…
  然而…女孩身邊的同齡人,說到底也只是一群年幼的孩童罷了——
  最單純,也最殘忍的孩童;不會依靠理智去嘗試接觸,而是憑借著外在的一些表現,就能簡簡單單用感性來判斷一個人的…幼稚的孩子們。
  這樣的女孩…你要如何期待她能得到同齡人的認同?恐怕被同齡人們疏遠、孤立,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而且…很可惜,女孩并沒有獲得“最好的結果”的運氣。
  當所有人都在外面嬉戲的時候,只有女孩一個人被留在課室里完成打掃的工作;
  當所有人都在室內談笑的時候,只有女孩一個人要冒著大雨去幫飼養的動物遮蔽;
  當所有人都分好郊游小組的時候,又只有女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那里…
  簡直是明顯到極點的欺辱的行為…竟然輕而易舉的瞞過了教會的修女與神父,乃至代課老師們的眼睛。
  原因…只在于所有的一切…都是女孩被他人“拜托”,“自愿”的結果。
  內心深處實際上很渴望朋友的女孩,就在這他人的“拜托”下,獨自一人完成著本該由很多人共同完成的事情…甚至同時幫他們在老師們等保護者那里…圓謊。
  看似冷漠的小女孩,竟然沒有一絲反抗的念頭——實在是因為她已經孤獨寂寞了太久太久了…
  沒人能記得,這一切,最初是怎么開始的…但是,當女孩“被拜托”做了很多事以后,就算是最愚蠢的人,也該明白女孩根本并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么冷漠了吧?
  也該明白女孩只是單純的不會向他人表達自己的感情了吧?
  ——很可惜,單純而又殘忍的孩童們,一旦嘗到了“拜托”的甜頭,就再也沒有抑制住那種繼續擁有這種“便利”之貪婪的能力——
  可憐的小女孩…竟然還一直認為,別人是把她當作朋友,才會來拜托她…
  直到她聽到在教會門廊外,某兩個女孩子里帶頭的人之間的對話為止…她都是這么想的——
  用女孩自己都已經忘記的名字稱呼這女孩的她們,這么說道——
  “啊,你說她啊…不過是我們的奴隸罷了…啊?你說什么?哈哈,那怎么可能呢,和她是朋友?這種事情我連想象都做不到…”
  女孩的世界,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第一次崩潰了。
  當女孩從因為刺激而產生的短時間眩暈中恢復過來,跑到門廊上時,談話的人們早就走的遠遠的了。
  握緊拳頭,再放開,又一次握緊…內心被痛苦,悲傷,屈辱,憤慨…填滿的女孩,并非沒有考慮過各種各樣…接下來自己該怎么辦的想法。
  沖出去找她們質問?那樣只會自取其辱,甚至會讓她們因為挑明了,而光明正大的欺辱自己吧?
  從此以后不再幫忙?對方…是除了自己以外的,這個教會學校里幾乎全部的同齡人…只要想到自己反抗會受到的對待,女孩便不寒而栗…
  去找老師,神父,修女他們反映…?或者一時之間,對自己的欺負會在神父他們的干涉下停止吧?但是神父他們畢竟不是隨時都可以保護自己的…
  …那么,去找爸爸媽媽…
  那是不可能的——女孩的父親,常年在外,女孩并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去破壞他難得回家一次的心情…而女孩的母親,不僅僅要經營餐廳,還要在回來以后收拾家務,給自己和妹妹做飯…
  ——女孩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已經陷入了無法擺脫自己所處的這種不公處境的泥潭——
  不過…假如女孩不說破自己已經知道了事實,任憑事態這么發展下去的話…或者她依然能夠在這種屈辱的環境下…至少和平的長大成人吧——
  究竟是為什么會發生那件事…女孩的記憶中,早就沒有了那所謂的“起因”…
  有的只是,被很多同齡人按在地上毆打的女孩身影。
  有男孩…也有女孩。
  似乎,在無數的肢體碰撞聲中,能聽見女孩微弱的“我不是你們的奴隸”的吶喊。
  而這句話,似乎激怒了毆打者中的某一個——
  “什么嘛,不過是一個男人都不要她的女人的女兒…也敢說這種話!!”
  “我親眼看見了喲,上次你爸爸回來摟著一個不是你媽媽的女人——在鎮子東門口才依~依~不~舍的分開呢~”
  “哈哈,搞不好你也不是你爸爸的女兒也說不定,誰知道是你媽媽和誰的孩子…”
  最惡毒的詛咒,從接受著女神的教義長大的孽畜口中說出——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有多么可怕的含義吧?
  對于一個在不久前的晚上,剛剛聽見了父母在客廳里激烈爭吵的女孩來說——
  倘若,是一個小小的男子漢…在這個時候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呢?
  是直接用雙手挖出說話者的眼珠?抓起地上的石塊敲碎他的頭蓋骨?還是沖上去一口咬斷他的咽喉?
  這么說也許夸張了點,也絕對不會是最好的選擇…只是…那至少能代表著一種血性和被人觸及底線的狂暴吧?
  ——那樣的事情…女孩要是能做到,何嘗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所能做的事…居然只有雙目一黑——就這么昏了過去。
  恐懼于這頓毆打會給他們帶來罪孽的人群,于是散去了。
  任憑著女孩就這么躺在地上,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散去了。
  ——其結果是,因為受凍得了肺炎的女孩,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
  ——并且…因為治療延誤,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做一點輕微的跑動了——
  這個故事,到了這里,也許只是一個值得人們深思的,關于孩童之間也可能存在的黑暗面的寓言而已——無論女孩病好后,會迎來怎么樣的生活。
  對于人們道德平均水準較高的宗教文明社會,它大概能讓教會學校的管理者們好好的警醒一下,并加強對孩子們的觀察與引導吧?
  沒錯…假如,僅僅到了這里,就結束的話。
  ——病好后的女孩,回到了教會學校——
  出乎意料嗎?其實并不出乎意料——因為她只是回到了,教會學校的校址而已。
  在那里…在女孩給教會學校的飼養動物遮雨時,她在飼養動物的舊校舍地板上,找到了一處因為建筑物失修和雨水浸濕而露出的,通往地下的階梯…
  或者是天性所然吧,因為“獨守某個秘密”而產生興奮感的女孩,藏好了這個入口,并沒有告訴任何人。
  ——獨自一人又一次來到這里的女孩,決定在那里結束自己的生命,并期望自己用生命的詛咒能被女神聽見,懲罰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
  天真的想法,自私的想法,懦弱的想法…但是女孩…還是決定這么做。
  如果自己死了的話,獨自一人照顧妹妹的媽媽…少了一個沒用,這輩子已經廢掉的包袱,也許就能好過一點吧。
  反正自己死了的話,那個憤然摔門而去的男人,那個再也不會向自己露出微笑,用胡渣扎自己的臉的男人,也不會感到傷心吧…
  只有自己死了的話…才可能讓愛德絲女神能稍微看向我,能稍微聽下我的祈求,能給予那些人…就算只是讓他們不好過的程度而已都可以——哪怕一點點的懲罰吧…
  來到深邃的地下,準備自我了斷的女孩…
  于是,看見了這位于地下深處,如同祭壇一樣的空間正中央,某個精美的石臺上,閃爍著詭秘光芒,布滿了奇異紋路的方形石塊。
  被石塊所吸引…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只能猜測那是神父提到過的“太古遺產”的女孩,向著它伸出了雙手——
  【“痛苦的人啊…你想要…向那些人…復仇嗎?向那些毀了你一生的人們…”】
  是誰在對自己說話?在那擁有某種古怪魅力的低沉男性嗓音下,瞬間心魂動搖的女孩,又怎么會有去對這點發起疑問的能力呢?
  只知道——復仇…這個女孩潛意識中,其實無時不刻不在渴望著的夢想…
  不假思索的——真實的想法,脫口而出——
  “我…想要…向那些混蛋們…”
  【“我…能讓你擁有復仇的力量…但是…你也要為此…向我付出代價…”】
  已經除了自己的命之外…什么都沒有了的女孩,怎么會懼怕付出代價?說到底,她來到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用生命來詛咒那些人嗎?
  現在…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和誰對話,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太古遺產究竟是何作用——比起縹緲的女神…如今,正有一個似乎更實際的依靠,存在于自己的面前…
  女孩,又怎么可能放過…
  “拜托你!!!就算想要我的命也好!!!求求你!!!我只想要…那些家伙…咳咳咳咳…”
  忘記了自己的肺早就殘缺不堪的女孩,因為大聲說話,而咳出了鮮血——已經不會在意的鮮血。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的覺悟…那么…作為交換契約的儀式…跟我一起說吧…”】
  古老的咒語,響徹在祭壇之中——
  【“以我燃燒憎恨之心,獻上我重要之人的痛苦,用我的一切作為代價,呼喚著你那偉大的名字,請實現我的愿望…”】
  “以我燃燒憎恨之心,獻上我重要之人的痛苦,用我的一切作為代價,呼喚著你那偉大的名字,請實現我的愿望…”
  已然沒有了去思考這個咒文中里面隱藏的某些自己不可能會答應的含義之能力的女孩——
  最終,還是跟隨著那個聲音…
  【“利斯!”】
  “利斯!!”
  叫出了那個名字。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4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7):DOOMSDAY

  如同擁抱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用那巨大的雙手保護著手中白色的光球,“外來者”任憑自己的血肉,被破碎的世界,盡管緩慢,卻不斷的撕去。
  為什么,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明明在不久之前…自己還和芙蘭一起,享受著或者時不時揍揍魔神(當然,他們的名字,已經通過芙蘭的嘴,告訴了“外來者”);或者給伊芙講述那些自己都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故事,唱唱那些同樣出處不明的歌;又或者無聊的時候去把魔神啊異形啊的殘骸撿回來,拼裝成一些似乎有故事蘊含其中的古怪人形的“日常”…
  然而,突如其來的…一切都改變了。
  伊芙的肉體,就好像融雪(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外來者根本沒見過那種結晶)一樣…崩潰,溶解了。
  只剩下自己手中的這個漂亮的光團——那大概…正是名為“靈魂”的光團…
  那,正是芙蘭的靈魂…
  也正是狂暴的,正在不斷崩潰的世界,想要從自己的手中奪走的靈魂。
  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是…“外來者”確實通過某種方式,看到了蘊含于芙蘭的靈魂之中,屬于她的,“過去”的記憶。
  又或者——那是女孩,心甘情愿放開了自己的靈魂,讓清晰“外來者”看見了她的靈魂中,還能記住的所有的一切…
  但無論如何…
  ——于是,一切都串聯在了一起了——
  ——在那一天,女孩呼喊出那個名字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便無法再挽回了——
  女孩,在黑暗的,沒有光的祭壇里,高呼著“利斯”之名——
  究竟她手上的那塊方石,最初是做何作用的太古遺產——是用來拷問敵人而創造的“精神刑具”?亦或者是為了關押某些不方便直接在物理上奪取其性命的罪人而制作的“靈魂枷鎖”?更或者兩者皆有——早已不再重要。
  對于女孩來說…唯一需要去在意的“重點”…那便是…一次“欺騙”。
  沒錯…雖然不知道那個叫做利斯的一縷亡魂是因為什么也被困在了方石之中…也不知道他在被困之前,是怎么樣的存在…
  然而,他用帶有魅惑能力的言辭,欺騙了女孩…卻是不爭的事實。
  可笑的是…當女孩喊出它的名字并失去意識后…醒來的那一刻,竟然把它,這個“騙子”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雖然你成功的召喚了我…但是召喚的儀式并不完整,所以你才會來到這個絕望的世界。”】
  【“你唯一的救贖,就是繼續前進下去…在我的指引下,繼續前進下去,直到將真正的我解放出來…”】
  【“只有那個時候…你才能回到你的世界——和我一起,去給予那些傷害了你的罪人們…懲罰。”】
  女孩,是如此的相信著…相信著說的話有一股讓人感覺不得不相信他的魔力的利斯。
  為了“和利斯一起回去”這樣的目的…用那最柔弱,最嬌嫩的身軀,女孩踏入了充斥著無數的異形和死亡陷阱的迷宮——
  然后…
  被斬首、被車裂、被凌遲、被燒灼、被冰凍、被腐蝕、被消化、被吞食、被啃噬、被綿流、被分尸、被強暴、被ling辱…直到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一次又一次的,女孩在各種各樣的痛苦中,一次又一次的!!重復著名為“死亡”的體驗——
  與“真實的死亡”唯一的區別…僅僅在于每次死亡后,女孩的意識和痛苦并不會消失…而會保持著尸塊/焦炭/肉泥…等等的姿態,一直受苦——直到被那個叫做“利斯”的存在重組肉體,并失去這一次死亡的記憶為止——
  是的…依靠著這種“每次死亡都會忘卻”的特性…女孩總算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利用著自己的那瘦弱的身體,和不算太聰明的頭腦…“克服”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甚至將強大的魔神們一一甩在身后…接近著最后的目標——那封印著利斯“真正的力量”的所在——
  ——凝視著面前,那最后一個障礙,最后一個魔神的身影,亦就是一直幫助著自己,陪伴著自己的,自己“唯一的依靠”利斯的身影…女孩花費了極長的時間,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抱歉了,能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只有我一個,而你,要一直留在這里。”】
  【“放心吧,你的仇人,我會一個一個的幫你解決的…畢竟我也需要一些生肉來恢復自己的體力…”】
  【“哦?你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傻女孩…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認真要拯救的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會錯意了吧。”】
  【“說到底了…被這個世界困住的我,又怎么敢去觸這個世界的霉頭,去解放它賴以維持的‘人柱’呢…”】
  【“你就留在這個世界…化作血肉爛泥,永遠的痛苦…永遠的絕望下去吧——這是我所需要的,也是這個世界需要的…呵呵呵…”】
  利斯,解放了女孩一直以來,死亡的記憶——
  從這個世界里得到了權限,擁有了暫時消除女孩死亡記憶和重組她的肉體這兩個能力的利斯…和世界本身,都在等待這一刻——
  等待著女孩因為絕望而崩潰——利斯,為了和世界的“交易”;而世界,則是為了完成“人柱”的制造…
  而且…正如他們所期望的一樣…
  在那種記憶的沖擊下…仿佛過去所有的痛苦,都重新回歸到了己身一般——女孩…最終崩潰了。
  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情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按理說,應該只會乖乖的等待著世界與利斯將她肢解,分散到迷宮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藏好的女孩…逃跑了。
  出乎世界和利斯預料的…逃跑了。
  ——世界和利斯算好了一切,唯獨沒有算到…在現實中已經經歷過崩潰般絕望的女孩…還擁有一種本能的,能夠去反抗他們的意志——
  ——那就是“不甘”。——
  ——于是,沒有能夠完成最后的步驟之世界,惱羞成怒的再一次囚禁了利斯…并開始追殺起了女孩——
  一開始,世界只是打算用潮水般的異形,和一齊出動的魔神,摧毀已然失去了重組肉體能力的女孩。
  但是,看著眼神中不知道藏著何物的女孩,世界卻退縮了。
  依靠著單純的“不甘”的本能,逃脫了儀式完成的最后一步的女孩…用這種物理層面上的摧殘,真的能讓她徹底淪陷為“人柱”嗎?
  這個世界的存在…依靠著的,是“絕望”。
  而所謂“人柱”…那正是直到魂飛魄散前一刻,在幾乎無盡的時間中,用“絕望”來供養這個世界,來維系這個世界的存繼的,“世界之根”般的存在…
  故不完全的人柱…將直接導致“世界”的不完全…甚至動蕩,乃至毀滅——
  然而沒有人柱的“世界”,卻更將會以極快的速度,跨入滅亡——
  對于這個存在于“太古遺產”內部的小世界來說…獲得“人柱”的方法…在過去,大破壞之前的古代塞姆利亞文明時代,是來自人為的提供“絕望者”…然而在千百年后的現在,卻只能依靠自己,去誆騙無知的人,自愿投身于這片煉獄之中了。
  所以,世界會去讓利斯將女孩騙入了這個世界…只因為這個“世界”的本身——“太古遺產”,已經被封印了太久太久…上一個人柱,已然消亡。
  在女孩降臨那一刻,便已經迫不及待的將“本身”都系于新人柱之上的世界,不敢嘗試去賭——去進行任何可能導致失去這個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新人柱的行為…
  結果…只能放任——放任人柱在這個迷宮中,徘徊著,逃亡著…
  并期待著有一天她的“不甘”會慢慢消退,最終自己淪陷。
  ——假如不是“外來者”的出現,這個期待,或者終有一刻,將會成為現實也未嘗可知——
  “外來者”的到來,徹底打亂了世界的步調。
  強大到毫無道理的“外來者”,無視這個世界所有的抑制力量和防衛法則——世界無法強行將他驅除。
  而退而求其次的“引誘其自己淪陷”的做法…也在“外來者”和“人柱”的相遇之后,被徹底粉碎了。
  ——因為“新人柱”的存在,而回憶起了“守護”之心的“外來者”,于是保住了自己的靈魂不再沉淪,甚至開始漸漸找回被世界努力洗去的“自我”——
  ——因為“外來者”的存在,而找回了情感與語言的“新人柱”,最終在“外來者”狂放的一拳中,見證了此時此刻最為憎恨之存在“利斯”的滅亡…并重新獲得了名為“家人”的溫暖,名為“被保護”的溫暖——
  這對于世界來說…最不能容許的相見,果真發揮出了讓世界膽寒的作用。
  并且…最終帶來了讓世界為之瘋狂的時刻——
  ——看著眼前,那擁有星辰般美麗雙瞳的女孩…“外來者”忽然恍然了什么——
  ——想了想,他緩緩地張開了口,對芙蘭說道——
  ——吶…芙蘭…假如我找到了能讓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你愿意在現實中,也成為我的妹妹嗎?——
  回憶起了一切——在成為這個世界的“外來者”之前的…存在于“真實的世界”中的,他的名字,他的經歷,他的…使命的“外來者”…
  在這一刻,永遠的摧毀了女孩心中的“絕望”。
  ——世界末日,來臨——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4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8): C.SCHOOL

  粉碎了女孩心中的“絕望”的“外來者”,同時也毀滅了這個世界賴以存在的根基。
  女孩之所以能夠維持這個世界…或者說,最初所擁有的絕望,明明是源自現實中家庭分裂,自己更是變成廢人的經歷…
  而這份絕望,同時也是世界與利斯會看上她的原因——
  然而,在來到這個沒有光的世界后,那份最初的絕望,早就隨著無數更慘烈的遭遇,湮滅在了女孩那殘缺不全的靈魂里,缺失的少許部分中——成為了永遠也不可能再想起的,宛若不存在于女孩生命中的物語。
  ——即使潛意識深處,還殘留著那段經歷…但是因為那段經歷而再度絕望…站在現在的女孩的角度…那可能嗎?——
  但這本來對于世界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啊啊,沒錯,因為他們已經那樣殘忍的對待過女孩的靈魂了,已經給予了她那么多的絕望了…怎么會還需要那無關緊要的少許“源頭”呢?
  可是…當他們好不容易在女孩心中建立起的,名為“絕望”的所羅門…在“外來者”的MK82下被“我回來了”之后…
  很諷刺的,即使他們努力想讓女孩回憶起那“最初的絕望”——也無法獲得那本來應該存在的“救命的稻草”了——
  “吶…芙蘭…假如我找到了能讓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你愿意在現實中,也成為我的妹妹嗎?”
  于是,在回憶起了一切,并確定自己在現實中有能力收養一個小妹妹的“外來者”對“芙蘭”說出了那句堪稱最后的救贖的話語之后——
  這個世界徹底失去了絕望。
  光——救贖之光,也是毀滅之光,降臨了。
  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么的外來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烏黑的迷宮磚墻、昏暗的火把燈光、滿地的血肉污泥、詭異的異形妖狂…在那柔和到了不可思議的光照耀下,形體迅速的分解,崩塌——最終,化為了同樣的…光。
  “…這…是怎么回事…芙蘭…等,等等!!芙蘭!!!”
  環視四周,最終抬頭望天——看著融解了迷宮天井的光之源泉——高掛于無云之蒼天之上的白色熾陽,啞然無語的外來者,忽然察覺到了什么——
  察覺到了,自己手臂中的,女孩那輕巧的重量…同樣在雖然緩慢,卻確實的消失著…
  最終望去——那里早已沒有了女孩蒼白的身軀,有的,只是一團如同那白色熾陽縮小一般的,乳白色的小小光團。
  那,正是“伊芙”的靈魂…被洗去了所有的絕望的污穢,回歸了純白的靈魂。
  “……”
  雙手輕輕捧起靈魂,將她放在胸前——伴隨著乳白色光輝的擴大,“外來者”終于看到了他一直想看到的東西——“芙蘭”的“過去”。
  那是平凡的,“外來者”——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在來到世界之外之世界前…在無數的新聞,報刊,乃至故事中都看到過的…非常平凡的…悲傷的故事。
  這段在路卡的前世,甚至會被人恥笑為“狗血”“濫俗”的悲哀…在此時此刻,通過靈魂的共鳴傳達給了他…卻是如此的感同身受…
  小女孩的無力…小女孩的掙扎…小女孩的痛苦…全部,傳達給了他。
  “即使在這個宗教文明的世界里…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不,或者說,正是因為這種“道德上的自信”,才會讓神職者們也被蒙蔽了雙眼,自以為是的認為它“不會發生”吧?
  甚至就算到了現在——就算到了現在!!女孩…芙蘭所就讀的教會學校的老師,神父,修女們…又有誰知道女孩最終逃離了教會學校的原因!?
  想到那些用堪稱殘忍的手段迫害著其實并沒有做錯什么的女孩,她的“同齡人”們,可能正在教會學校的指導者們那里,接受著夸獎和表揚…
  路卡想吐…
  所謂陽光下的黑暗,才是最深邃的黑暗…或者,至少在女孩的經歷里——真的是如此也說不定吧。
  將雙手交疊,如同守護著子嗣的野獸一般,化身為丑惡巨人的路卡,看向了自己的正前方——
  “看來…你就是這個世界的陽光下…最后的黑暗了吧..,”
  ——盡管絕大部分都被融解…然而絕望的世界,還是成功的將最后的那點淤泥,匯聚到了一起——
  就如同黑洞一般…絕大的黑色空間一邊與陽光的腐蝕抗爭,一邊向“外來者”路卡,發動了攻勢——用自己的存在本身去撕碎對方…名為“拼命”的暴走。
  那是一個世界——即使只是太古遺產中的小世界——的瘋狂。
  【“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聽不出語調,也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嘶吼著,咆哮著,狂暴的一塊又一塊…撕裂路卡那巨大的肉身。
  即使速度無比緩慢…但是路卡的身體,卻在確實的…被摧毀著。
  而路卡,只是雙膝跪倒,把芙蘭的靈魂,深深埋在身下…硬扛著世界那完全是用自身存在來抵消路卡存在的瘋狂。
  【“還給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別以為你能帶她一起走!!!!你不懂得!!!你不明白的!!!外面來的雜碎!!!她只屬于我!!!!!你和她從一開始!!!!!”】
  【“從一開始!!!!!就不可能一起離開!!!!!!”】
  恢復了記憶…故表情也變得豐富的路卡,深埋于胸前的臉龐,扭曲了。
  沒錯…其實…還有一件更可笑…更諷刺的事…比起芙蘭忘卻過去,失去最初的絕望,還要諷刺的事情…
  那就是…路卡的使命…
  身為多米尼翁NO.12的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的使命…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摧毀他手中緊緊保護著的,女孩的靈魂。
  ——七曜歷1196年的春季…位于帝國某處的某個小鎮,忽然爆發了詭異的殺人事件。
  被害者們似乎是被某種生物襲擊…死狀無一不是被活活的咬死,甚至吃掉大半肢體。
  而僅剩的一些生還者…也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然而…最初認為是魔獸入侵的事件,在那個小鎮的警察機關(埃雷波尼亞帝國有自己的警察機關,然而主要負責的是各種案件的偵破,與主要身為民生福利行業的游擊士協會雖然有一些細節的共同性,主要的干預范圍卻截然不同。然而最近由于帝國游擊士協會的贏弱,警察機關隱隱有要取代游擊士協會的某些工作的趨勢)分管機構派遣的專業人員調查下…確認了一個讓人們毛骨悚然的事實——
  那便是,死者的傷口…那種牙印,只會來自一種生命——
  人類。
  更可怕的是,在那天晚上,獨自留下守夜并檢查那些受害者的尸體,小鎮唯二的警官之一“里加.邦里”警官…第二天,被人發現失去了蹤影。
  連同尸體們一起。
  地上,只留下拖曳的血跡——消失在鎮外的樹林里。
  介于該小鎮并沒有游擊士協會的分部,最近的帝國軍駐扎地也在近千塞爾矩之外——無奈之下,警察協會向當地的教會申請了援助。
  于是…由于某種原因——層層上報的教會,最終沒有選擇簡簡單單的派遣僧兵前往增援——
  而是調動了一支對于接待的警官和鎮民來說不甚理解其意義(由于其帶頭人的年齡,甚至可以說是引起非議)的特殊部隊…
  星杯騎士第十二騎士團——時鐘塔騎軍。
  將一支星杯騎士團調動去這么個小鎮的理由,路卡最初,同樣是不得其解…
  直到時鐘塔騎軍在里加警官消失的樹林里,被數十名“活死人”襲擊之后——路卡才終于明白了點什么。
  幾乎是第一時間,路卡本能的吼出了:“摧毀他們的頭部!!!無論如何不能被咬到!!!被咬到的話,就算你是永,我也得COSPLAY一次孝!!!”(會下達這個命令的原因,絕對單純只是因為路卡在求保險…另外不說生化危機是因為不是G宅)
  總算是幸運——雖然不知道永和孝又是誰,COSPLAY又是什么——但是行動遲緩的“活死人”們,在訓練有素的星杯騎士們的攻勢下,短短的數分鐘后,全部化為了肉泥。
  “…盧克卡爾德大人,這些東西到底是…”
  “…我也不知道。”
  “咦咦?那您還下令的那么果斷…”
  “猜得。”
  “囧。”
  也許是“活死人”的出現,激發了靈魂深處的一絲冒險精神?總之…在莫名其妙陷入了“興奮”狀態的路卡的帶領下…騎士團們來到了一處荒廢的建筑外——
  …位于樹林深處的,一座教會學校的遺址。
  ——那是和女孩記憶中,除了時間的痕跡外,沒有任何區別的...——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5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終):REENCOUNTER

  “這個是…教會學校吧?標志還能辨認,大概荒廢了也沒有多久。”
  “嗯,根據鎮長說…是去年才荒廢的——因為有好些學生發生了意外,又沒有找到原因,所以就…”
  “嗯?等等,那么說,這個鎮子以前就出過問題?”
  “是這樣沒錯…這次總長會讓大人您來,大概就是因為上次不了了之的調查結果讓她很不爽吧…”
  “哼…而且那些活死人也都散布在這周圍…總之,全員散開,保持三人一組,迅速排查這里的所有房間!!如果又發現了活死人,千萬不要大意,一定要第一時間排除掉!!”
  “明白!!!”
  很快的——在一群小動物的尸體旁,星杯騎士團們,找到了那通向地下祭壇的通道。
  ——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的大意…就在這通道的盡頭——
  “然后…我一時托大…只帶著兩個正騎士,就走進了通道…”
  跪倒在地,背后已經被削去大半血肉,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巨人,喃喃自語——
  “接著,摸上了那方形的石塊的我…由于想檢查那是否是太古遺產本身…在沒有完善的保全措施的基礎下…發動了圣痕…”
  “再然后…就成了現在的這個模樣…”
  看了芙蘭的記憶…再通過簡單的推理,路卡很快整理清楚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那塊方形的石頭…不僅僅是能將人的靈魂關入其中,通過讓其提供“絕望”為原料,維持住這里面的世界存在的“靈魂監獄”…
  更是能夠通過將人類轉化為“活死人”,來干涉外界的一種“兵器”…
  大概和過去地球上,那種通過病毒來改造不太一樣…這種轉化,應該是類似于魔法的…一種精神上的摧毀和控制的結果…
  所以…結果就很顯而易見了——
  那些生還者…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里的時間,與外界是如何換算的——但是在這里面已經過了那么久的現在…恐怕已經全部…
  就在路卡失去記憶變成“外來者”,守護著芙蘭…并拯救著芙蘭的時候…
  拯救著這個,那“兵器”得以繼續把無辜的人轉化為活死人的“根源”的時候…
  然而芙蘭是沒有錯的——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那些人…更是沒有錯的——至少根據芙蘭的記憶看…曾經害過她的人,在那群受害者中,一個也沒有…
  真正的過錯…只在這個明明身為那些人的“希望”…卻因為大意而深陷這個世界,甚至連記憶都失去的自己——這個不成熟的多米尼翁身上。
  然后,路卡忽然察覺到了一件事——
  在“肉體”被持續撕扯的痛楚中,路卡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甚至不顧將已經無比脆弱,千瘡百孔的背部暴露給了黑色的“世界”。
  看著眼前那一排…雖然也是用這個世界中的東西做出來的,卻沒有消失的事物…淚水,從路卡那不該有淚腺的雙瞳處淌下…
  【“這是卡喵專用精神誘導兵器搭載機——棄天帝!”】
  【“??為啥前面的駕駛員名字很可愛后面的卻很怪異?”】
  【“那不是怪異,是霸氣啊霸氣!”】
  【“可是明明是用鼴鼠怪的肉和骨頭拼出來的…”】
  【“…其實,棄天帝真的就長這個模樣,真的。”】
  【“哦哦…”】
  ……
  【“這是卡喵專用B型裝備AS——呆毛BON太!!”】
  【“又是卡喵專用么?”】
  【“卡喵在噢尼醬的過去,可是一個很著名的少女偶像啊。”】
  【“…這個看起來好可愛…”】
  【“那是當然,畢竟材料都是取自處刑人的,無論是作為BON太外殼的皮膚還是作為呆毛的肌肉纖維都是一等一的貨啊。”】
  【“哦哦…”】
  ……
  ——那是路卡和芙蘭在長久的時光中,作為一對沒有血緣關系,甚至連對方的真實外貌都無緣得見的兄妹,所留下的“回憶”的證明——
  “正是因為有著這些…我才能保持著些許的自我…直到最后回憶起一切…”
  巨大的沖擊,從身后傳來——
  劇烈到要讓人休克的疼痛,沖擊著腦髓——
  頹然的撲倒在地上,即使身體已經失去了力量,依然沒有放棄手中的白色靈魂的路卡,用盡全力才側過身,讓自己斜抱著芙蘭的靈魂——不至于被他的身體壓倒。
  路卡很清楚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么——大概是脊髓的部分,已經被對方徹底擊碎了吧…
  【“竟然為了那個靈魂做到這個程度…你是白癡嗎!?哈哈哈哈哈!!!”】
  【“別告訴我,你還沒發覺——雖然現在我已經變成了這樣…但是她的魂魄,和我的聯系,依然沒有斷啊!!!”】
  【“沒錯…我還能存在,正是她之中還存留有我的空間的證明!!!”】
  【“所以你對她的保護…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事情!!!而現在…”】
  【“連脊柱都失去的你,還有保護她的能力嗎?和她一起,成為我的養料吧——雖然要消化你,大概需要不少時間就是了…”】
  黑影開始,移動,向著路卡,和他手中的魂魄壓去——
  但是,那些都無關緊要…即使魂靈到了存亡的關頭,路卡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自己的雙手之中——
  ——吶,噢尼醬——
  ——嗯?——
  ——噢尼醬要讓我做真正的妹妹…是真的嗎?——
  ——呆瓜。——
  ——誒誒!?為什么我會挨罵!?——
  ——你早就是我真正的妹妹了,不是嗎?——
  ——噢尼醬欺負人,最討厭了——
  ——一抹多老被欺負,最喜歡了——
  ——西奈——
  ——妹奈——
  ——妹你妹啊!——
  ——妹的就是你這妹啊——
  ——口胡,你這無節操,純爺們兒外表下的無節操——
  ——其實我是無節操外表下的純爺們兒才對——
  ——哪里純爺們兒了,沒看出來——
  ——哪里都純爺們兒,所以看不出來——
  ——看起來,噢尼醬一點也不害怕“它”呢…這樣子,我就放心了——
  ——你覺得,我可能因為脊柱斷掉這種事情,就害怕那團黑泥?——
  ——嘿嘿…我知道的,噢尼醬是最強的嘛——
  ——廢話——
  ——吶…噢尼醬——
  ——說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有一天…我真的站在噢尼醬的面前,噢尼醬不會不要我了吧?——
  ——哈巴——
  ——你才是哈巴!!你全家都是大哈巴!!——
  ——有人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喲?——
  ——嗚…人家說正經的啦…——
  ——你覺得我會嗎?——
  ——真的不會?——
  ——真的不會——
  ——假如我其實是個丑八怪也沒關系?——
  ——實在有礙視聽的話只好帶你去整容了——
  ——假如我其實年紀很老也沒關系?——
  ——就你那智商你能有10歲我就謝天謝地了——
  ——假如我其實真的有八十歲不過是只笨萌該怎么辦——
  ——光之世界中,少年抹去了看不清外貌的女孩眼角的淚水——
  “到那個時候,我就只好認命告訴所有人我的妹妹很不幸有返租現象了嘛…”
  “你混蛋。”
  “你妹蛋。”
  “這樣下去不就循環了么!?”
  “所以說啊…笨蛋一抹多——”
  失去了脊柱的巨人背后,浮現出了神圣的紋章——
  那是雖然大小只能遮住巨人的背…卻散發出直接把“世界”的黑影幾乎當場震散之存在感的…一面雕刻有圣言的華美時鐘鐘面!
  “早點給老哥回家去吧…然后不管最終,是我們誰找到誰也好——”
  “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再一次的叫出你的名字…然后用我真正的手,掐一掐你的臉呢——”
  單手托起純白的織女星(VEGA),將手中的小小光明,對準太陽——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這次可別再給我尋死了啊!!!!從煉獄中生還的少女!!!”
  “我的拳頭…是能突破天際的拳頭啊!!!!”
  沖天的白光,突破了所有的障礙——
  將新生的女孩的靈魂…送向了“未來”!
  在最后的一刻——恍惚間,路卡似乎看見,女孩的靈魂中,伸出了一條潔白的手臂——
  輕輕的撫過自己的右拳…然后——
  ——那么,噢尼醬,再下次見面之前,這個就由我來保管了——
  從上面摘下了,一塊小小的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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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偽善的存在啊…”】
  “……”
  【“明明是用拯救罪魁禍首來自我安慰的罪人…竟然給我表現出一副英雄的模樣…”】
  “……”
  【“不過算了…既然替代她留在了這個世界…而且我竟然還沒有消失…看起來,你的心中,也有絕望吧…對自己的無力,對自己的虛偽的絕望…”】
  “……”
  【“那么,你就代替她,成為我的下一個人柱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巨人的身軀,開始慢慢的崩潰——轉過身,狂笑著的巨人,嘲弄的凝視著因為無法動彈而恐懼著的世界——
  “看起來,雖然身為一個存在了千百年的太古遺產的意識…但是你的智力,還比不上人生最多知天命的人類啊…”
  【“你…什么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為什么你還存在著?”
  【“為…什么…?”】
  “因為這個世界里…確確實實還留有絕望啊——你自己的絕望啊!!!”
  巨人的身軀消失——一個瘦小的,卻有著結實肌肉線條,只是渾身上下皆被細小的時鐘鐘面覆蓋——就如同身穿時鐘之盔甲的身影,出現在了“黑洞”面前——
  “很可惜…我不認為自己是偽善。”
  “的確,我很無力…而且很不成熟——如果不是這種無力和不成熟…在外面的世界里,我一定能救到更多更多的人吧…”
  “沒錯…對于一個多米尼翁來說,那就是種罪,也說不定!!!”
  “是的!!!稚嫩的我,辜負了艾因大姐頭的期待…沒有能成為救下那些無辜的受害者的‘英雄’(RIDER)!!!!”
  “但是即使是那樣!!!我也拯救到了僅僅唯一的一個女孩!!!”
  “至少對于那個女孩來說…對于我的妹妹來說,我是她獨一無二的‘英雄’(RIDER)!!!!”
  紅色的光,世界的各個角落,無數的紅光閃爍,向著時鐘之武者飛來——
  它們匯聚成了紅色的圍巾——由紅色的鐘面,組成的紅色的圍巾!!!
  【“那…那些是…不會吧…為什么它們還會存在…”】
  “明白了嗎…‘世界’…有一種存在…能夠制裁世界本身…通常,我們將那稱呼為‘神’啊!!!”
  “聽見了嗎…‘世界’…存在于這圍巾之中,因為你而崩潰,而消亡的人們…最后的憤怒的咆哮!!??”
  “看見了嗎…‘世界’…這些,就是曾經成為過你的人柱的人們…留在這個你之中的‘時間’啊!!!!”
  “將要——停止你的時間的!!!時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面對著黑洞…怒吼著的路卡,跳起——
  紅色的圍巾,如同火焰一般,纏繞住了他的右腿——
  對準最期之世界…少年踢出了制裁的——
  “HYPER.CLOCK.UP!!!!!!!!”
  “其名為!!!!!”
  “制裁世界的!!!!!”
  “時光之!!!!!!”
  “神雷!!!!!”
  ……
  .......
  .......
  我“醒來”(嚴格來說是回歸)…已經是接觸到“方形石塊”后,整整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不出所料…被咬傷的受害者們…全部在一周前,變成了“活死人”。
  由于家屬的反對,以及身為負責人的我的暈迷,騎士團的成員們只好將這些活死人封閉在了一個單獨的空間里…并象征性的提供足夠的食水。
  雖然…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那些食水…根本沒有人會去使用。
  教會的名聲在外,外加被轉化者那恐怖的形貌,以及騎士團成員們確實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行為——這些家屬最終還是被安撫了下來。
  直到今天——白色的能量之光,從地底的祭壇中破空而出,在天空中制造出了白色的,富有神圣感的光之立柱…
  那如同神跡一般的現象,讓騎士團的成員們果斷深入地底,去查探里面的情況——
  祭壇一如既往——只是中間的石臺,和上面的方形石塊…已然不見蹤影。
  接著…鎮子里,傳來了歡呼聲。
  那些被轉化的活死人…在方形石塊被破壞后…似乎恢復了原狀。
  …只是…不到半個小時后...歡呼聲全部變成了沉痛的哭喊。
  那是理所當然的…整整一個星期完全沒有大腦控制的胡亂使用肉體,嘗試突破騎士團們的隔離…同時沒有任何食物和水份的攝入…
  說真的…最后他們能恢復一絲的神智…與家人道別,我覺得…已經是奇跡了…
  坐在病床上,聽著外面的哭喊聲…我的內心絞痛著,我的雙目模糊了。
  但是,我不能堵上耳朵——
  因為那是我必須背負的…
  因為那是本來可以做得更好的我,必須背負的。
  我可以在看到那個顯然有不對勁的方形石塊時…就破壞它。
  我也可以事先在鎮子里再做更詳細的調查,確認一些本來可以提前確認到的情報。
  就算陷入那個世界…如果我的意志再強大一點…可能就不會失去記憶,可能就可以提前與芙蘭接觸,可能就能避免他們來不及得救…
  然而…卻沒有后悔。
  只因為…后悔是沒用的——
  而且,如果我都后悔的話…那被我救出的僅僅唯一的女孩…那被我已經認定為家人…妹妹的女孩…芙蘭不是太可憐了么?
  緩緩的站起身,披上星杯騎士團的衣裝——
  我甚至已經做好了,被鎮民們用石塊砸出鎮子的覺悟——
  所以,當我面對的是,感謝時…我完全不知所措。
  “沒錯…也許,你是沒有能夠救到所有你能救的人…但是,路卡——”
  “那個鎮子所有活下來的人…都是被你和你的騎士們,拯救的啊。”
  在一語道破了事實的大姐頭面前。
  我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
  -----------
  ——機密報告——
  關于危險評定等級特S(最高)太古遺產“殺生石”的報告整理:
  **年*月,曾經在古代典籍中被確認的太古遺產“殺生石”被于埃雷波尼亞帝國東北米庫鎮發現;
  **年*月,“殺生石”作用被概括為“僅需一個人類的靈魂便能制造成千上萬的活死人部隊”,并同時被確認為極度危險武器類太古遺產。
  **年*月,由于其危險性過高,尚無能夠百分之百安全移至合適地點封印之手法,故選擇了就地封印(同類別導讀——魔槍諾亞。)
  **年*月,由于未知原因,“殺生石”的封印被解開(種種跡象表明極可能與“蛇”有關)…經協商最終派遣“千之腕”前去調查真相。
  **年*月,根據“千之腕”的報告以及古代典籍的相關資料,“殺生石”被判明擁有了新的人柱,開始進入活性化狀態,為此,封圣省決定派遣數位有相當實力的正騎士常駐米庫鎮,隨時觀察“殺生石”的變化。
  **年*月,接到駐扎騎士報告,鎮中出現了“魍魎”。
  **年*月,第十二星杯騎士團“時鐘塔騎軍”出發,前往米庫鎮執行“處理”…
  (以下略)
  **年*月,殺生石被破壞確定,檔案封存。
  ---------
  “呵呵…不愧是約修亞君…竟然在星杯騎士們察覺到之前,就成功回收了它…”
  “感謝您的夸獎,教授。”
  “在我的面前不用那么拘謹…那么,你可以先退下了。”
  “……”
  “看起來我們的劍帝,有些疑問呢。”
  “我只是很好奇,你準備用這個已經被破壞的遺產殘骸做些什么…”
  “呵呵…只不過是個小小實驗的素材罷了…”
  “…和上次與帝國的…有關嗎?”
  “知道的太多了,只會對行動造成阻礙啊,萊維君。”
  “哼…呵,也罷,對于我來說,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沒錯…呵呵…說到底…我只是對‘那些’的存在形式…感到有些好奇罷了…”
  ------------
  之后,我找遍了整個鎮子,和鎮子周圍的地方…卻始終沒能找到芙蘭,或者可能是芙蘭的女孩。
  從教會學校廢棄的時間看,芙蘭的年齡,應該比我略小才對,而且只要她的身體還活著——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一種預感…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處。
  那么…只要活著,總有一天,會再見的吧——
  對吧?芙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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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懼魔癥候群·FIN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6
第90話 再一次決定

  “嗆啷!!!”
  伸手,矮身——金屬劍鞘與RINZ鋼絲之間的相撞聲響徹要塞之巔。
  接著,剛剛擋下身前兩波攻擊的路卡,眼角的余光便已經確認到繞道背后準備偷襲的另一股銀線的影子——
  “切…真可惜,已經被我看穿了——”
  雙腿剛一落地——果斷地變換了支撐足的路卡,側過的身體,恰到好處地躲開了銀絲尖端的鋒銳。
  “還是危險啊,幸好只是INCOM(線控誘導武器)而不是FUNNEL(精神誘導武器),不然剛才恐怕就中招了…”
  額頭上的究竟是冷汗,還是雨水,對于長時間處于被動回避狀態而渾身燥熱(雖然這種狀態對于發動戰技來說反而更加有利)的路卡來說,早已經無法分清——不過,就算是這樣緊張的情況下,他那嘴上口胡不斷的性格也不會有一絲的改變。
  只是,剛才那極有威脅的一次攻擊,卻讓路卡坐實了自己的第二個疑惑——
  【果然是這樣嗎…奇怪…從我“覺醒”到現在為止,圣痕一次也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啊…哪怕面對洋蔥頭和小約身上的“虛假圣痕”時,也只會有心理厭惡程度的排斥反應而已…】
  ——路卡的體力大量消耗,不僅僅是由于要在蛛姬制造的地圖炮攻勢中閃躲防御…同時也是因為他為了壓制心里那幾乎就要不受控制沖出體內的“世界意志”,消耗了大量的心力的原因——
  路卡壓制圣痕的原因,并不是想要手下留情…實際上完全處于被動的他也沒有手下留情的余裕——而是因為這種反應,和他記憶中,自己在洛連特外,第一次覺醒時的情況…實在是太相似了。
  【十年前我第一次覺醒的時候…雖然當時沒有記憶,但是事后看過報告——假如是在人群之中,那么絕對是堪稱可怕的慘劇了吧…而且…即使沒有記憶,那種感覺,卻是無法忽略,更難以忘懷的…】
  十年前,覺醒了圣痕,卻又無法控制而直接導致其暴走的路卡,都能在洛連特市外制造出一片半徑數十亞矩的“滄海桑田”,并直接導致存在于其中的絕大部分存在都化為塵土的話…
  那么…當圣痕在自己的體內被孕育了10年之后…此時此刻再度暴走的話,會產生什么樣的場面…路卡不是那么愿意去想象。
  恐怕…自己有希望能夠看見老爺爺卡喵(萌物總是長壽的)和老奶奶奧克妮西亞(實力者的壽命也一般比較長)也說不定…
  【…有一瞬間居然產生期待了!!】
  抱住腦袋,很想抓狂地把自己這無節操腦袋拿去撞章魚姬的路卡,于是差點晚節不保被銀線射個對穿——幸好他總算還是及時反應了過來,一個不怎么好看的倒地翻滾躲開了這一下。
  敏捷地借著翻滾的力道順勢站起,路卡一邊慶幸自己身上穿的是黑色騎士團的團長軍服(黑色的,不怕臟…喂剛剛躲開殺招的你該擔心的是這種問題么!?),一邊唾開嘴邊沾染的泥水:
  “真該死…不會真的又要(暴走)...”
  ——話還未出口,就在“越來越猛”地攻勢中,被活生生的強迫咽了回去——
  【…從發動到現在快要有10分鐘了吧,攻勢非但沒有削弱,反而增強了!?】
  凝視著眼前攻擊迅猛程度從莫比烏斯零式的線桶炮直接上升到神意高達的龍騎兵等級的,蛛姬發動的“爆發戰技·死滅領域”…路卡忽然間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了。
  ——因為幾乎籠罩了他所站立之地所有空間的銀線,這次是徹底剝奪了他說口胡話的空閑——何況下意識的去做出什么表情?
  只能用“狂亂”來形容的,RINZ鋼絲開始對大氣與巖石進行了慘無人道(確實這里面跟人也沒啥關系)的摧殘!
  然而,詭異的是…盡管回避與防御的動作,不得不跟著攻勢的強化而愈見迅速…路卡的雙瞳中,非但沒有一點點動搖與猶豫…反而卻似越打越加有信心…?
  就連圣痕的動蕩,似乎也隨著這種心理上的漸漸加強而愈發容易壓制了——
  【…雖然確實在單純的“強度”上來說,是變強了…】
  沒錯…盡管無論是攻擊頻率,攻擊速度還是威力(從擊中地面后的反應可以看出來)都全面加強…但是在路卡看來,對方的攻擊,其實在有效性上,反而降低了不少——
  說到底,使用絲線的攻擊...對被攻擊者最大的威脅,無非便是使用其頂端如同細針一般的尖銳部的刺殺,和無法擺脫的堅韌的纏繞…兩種而已。
  但是,這兩種攻擊,都需要非常精確的操縱,才能達到必要的效果——
  路卡之所以能夠在蛛姬加強攻勢前輕易的破解她的纏繞和刺殺…便是因為他曾經研究過,并敏銳的判斷出了這兩種攻擊,在物理上最脆弱的“受力點”的大概位置,并針對其進行了防御和回避。
  這種防御方式,通常而言,是只有具備強大的動態實力和神經反應速度的人才能辦到的…然而路卡卻通過這十年來,對“用腦子,而不是脊髓來控制身體”這一點的積累,成功的以自己那不凡的“智慧武術”替換了自己那平凡的“武學天賦”——完成了這種“攻之剛至,防已待之”的動態防御技巧。
  回到現在——正如路卡心中所想,雖然蛛姬的“攻擊強度”確實是上升了…但在其中卻有著不淺的“自暴自棄”味道。
  說到底了,這種狂轟亂炸,如果是一個使用重劍或者大錘的實力者來實現,那么自然是驚天動地,鬼神共懼…路卡也絕對不會蛋疼到和這種對象去玩什么“動態防御”——
  然而使用絲線這種奇門兵器的實力者,從來都是在詭異難測一點上讓人防不勝防…相反,就算強行催動體內的生命能量,發動如斯的狂野…對于防御者來說,也是既無法用足夠強的力道讓其防御體勢崩壞,又無法通過連續的強力打擊消耗對方很多體力的雞肋而已…
  【啊哈…原來如此…是這么回事啊…】
  透過依然持續著的彈幕間隙,看見了某個情況的路卡,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為何,蛛姬體內的生命能量總量,對于她這個年齡來說,堪稱不可思議…然而畢竟其總歸只是一個少女——即使再多,也是有限的。
  可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身為執行者之人,路卡不認為會缺乏實戰經驗…那么,從一認真戰斗開始就這樣毫無節制的揮霍自己的儲蓄——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一個優秀(哪怕年輕)實力者應該有的行動。
  ——是的,假如當蛛姬認真起來的時候…路卡不是剛好手中用公主抱的動作抱著鈴的話…也許她也會選擇更加謹慎的作戰方式。
  也許是確實的認為路卡將會對鈴不利,又也許是因為其內心深處某個原因路卡現在當然不會知道的憤怒…總而言之,認真的蛛姬,在看到路卡將要把鈴帶走的那一瞬間,果斷的發動了自己最強大的攻擊戰技——只為了將路卡徹底的從鈴那里逼退。
  事實上,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因為和路卡在半年前有過交手,蛛姬從一開始就沒有小看這個粉色中長發的少年的意思——假如只是普通的攻擊,或者普通的戰技的話——她確實沒有百分之百的,在不誤傷到鈴的前提下,從對方手中奪回她的自信。
  結果正如蛛姬所料,路卡不得不將鈴原地放下,開始應付她的攻擊。
  然后,蛛姬開始同時進行兩方面的作業——對路卡的牽制,和在鈴的身邊織起“繭”來保護她…幾乎是每對路卡發動一輪攻勢,她就會稍微停止攻擊,去進行“織繭”,然后在路卡有逼近(無論是她或者鈴)的跡象之時,再度發起攻擊——雖然她并不知道路卡完全沒有攻擊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觀察她罷了。
  在循環的最后,便是保護鈴的“繭”的完成…
  和“心理戰術”…
  ——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其實只是為了嚇退路卡,用來提供把鈴拉回自己身邊的障眼法罷了——
  ——因為此時此刻,蛛姬自己的精氣神,也已經快要到了極限,所以只能用這種她其實從來不擅長,也幾乎不會使用的,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轟炸來掩飾自己的脫力——
  只是…就算脫力——
  路卡也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殲滅天使”還是“蛛姬”,都確實很強…就連自己,也不能否認那種強大。
  【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啊…結社的小丫頭們都是怪物么!?】
  有一個能夠默發火焰系最強導力魔法的小蘿莉不提…就連乙女也是能夠隨隨便便玩絕大部分線操使一輩子都可能玩不出來的殺招的啊…
  不過聯想到自己家這邊的某兔兒也絕對不弱——路卡倒也釋然了。
  雖然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在面對蛛姬時有些難受,但更多的卻是一個實力者類型的互克,以及路卡察覺到圣痕有暴走般的蠢蠢欲動,不敢貿然使用圣痕的原因——假如是兔兒面對蛛姬,恐怕難受的就會是她了…那只兔子可是最可怕的狙擊手…就算是蛛姬,也不能一輩子躲在“繭”中不出來。
  相反,在數百亞矩外的另一側,重傷脫離的兔兒所面對過的蟲師…假如與路卡這個同時擅長非“自然性質”的特殊能力、擁有自創的與兵裝相輔相成之居合招式、能化百式為己用的神技“千之腕”以及火系導力魔法的人交手,反而會被路卡克制——也是同樣的道理。
  透過已然快要停息的雨幕,看著對面那喘息著的少女,因為成功將“繭”保護在自己的身后,而露出的真心的笑顏——
  【為了同伴…所以使用這種消耗巨大的作戰嗎…】
  “感動”…路卡忽然有了這么一種詭異的心情。
  【…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圣痕會有那種波動…】
  【原來,是源自于那個細節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加入結社…但是,至少那個孩子…】
  【或者,某些最本質的地方,還沒有改變吧…】
  ——在蛛姬眼中,真正是“莫名其妙的笑得很開心”的路卡——
  為了少女,時隔6年,再次下了一個決定。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37
第91話 烈焰魔劍

  伴隨著狂轟亂炸的銀線,“蛛姬”于是成功的,將包裹有鈴醬的蠶繭,拉至了自己的身后。
  然后,緊接著確保了同伴而帶來心理上的些許放松,“蛛姬”忽然感覺到大腦一陣眩暈。
  強行讓圍攻對方——也就是路卡的絲線不至于停止攻擊,“蛛姬”拼盡全力,才讓那種略微有些反胃的感覺被壓了回去。
  【糟糕…消耗比預期來的要大…】
  心中如此念道的少女的臉色,比普通實力者使用了大量戰技后出現的疲累反應,要難看很多很多——那絕對不是什么正常的現象。
  沒錯…路卡的推測,其實有兩點不甚正確…
  其一、是“蛛姬”將攻勢加強之后,反而由于精密度的降低而削弱了威脅性這點…并不是蛛姬在之前逼開他的行動中,耗費了相當部分的精力..,
  真正的原因,是路卡這個并非操線使的人所不知道的——那便是對于操線使來說,加強攻勢本來就意味著精度的降低——同時具備極高的攻擊密度和攻擊力度的同時,又具備高度的精密性和詭秘性,能把這在操作方法上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完全相反的技巧綜合在一起的操線使,就算存在于這個大陸,也絕對是屹立于頂端的人之一了吧。
  無論如何,現在的“蛛姬”,是無法做到這種完美的線控的;
  其二、則是蛛姬體內的生命能量的含量——雖然正如路卡所想,蛛姬在使用“生命能量”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但那其實只是女孩對能量的控制力非常之強罷了——在總量上,卻不見得比尋常者有太多的優勢。
  而,蛛姬能長時間發動S戰技完全限制路卡的行動…除了這種控制力帶來的,比普通人釋放戰技消耗更少的優勢在起作用外…還有著另外一個原因——
  那便是少女執行者“蛛姬”…擁有能夠強行解開自己的身體的“拘束器”的能力。
  何謂“身體的拘束器”呢?
  事實上就算是實力者,也是不折不扣的人類,而只要是人類,他的大腦為了守護他的肉體,將會強行給這具肉體設下一個“極限”。
  而所謂的體術的達人,除了技巧武藝等方面的登峰造極外…另外一個特征,便是在武學道路上前進的越遠的人,他的肉體潛力就被開發的越多,越接近“解開束縛”的狀態——譬如能夠用一手,一棍便制造出高頻率的震動,甚至擊毀幻想樂章的卡西烏斯.布萊特…就是這么一位典型的“武圣”。
  雖然并非這么狹隘的東西…但如果單純從“武藝帶來的戰斗力”一點來說的話——至少,這種“潛力挖掘到極限的狀態”,便是“理”在“武術”上的具現。
  當然,由于天賦素質的不同——即使同樣是最終走到“理之境界”(需要注意的是,武術的最高境界是“理之境界”,但“理之境界”卻絕對不局限于“武藝”這小小的一塊天地)的武術家們,也會因為各自的天份所在領域不同,而在素質上表現出很大的區別,乃至差距
  那么,讓我們回到路卡的推測中,未能完全擊中紅心的“第二點”…
  是的,“蛛姬”擁有以年僅14、5歲,完全沒有成長完成的身體,強行解開這種限制,讓自己在“自己的天賦領域”能夠短時間具備“至少肉體上的達人”級別水準的特殊能力。
  對于蛛姬來說——那便是如蜘蛛般靈敏的感官,如泰山般沉穩的身體控制力,和——總量大幅度上升的“生命能量”。
  的確,我們無法得知,“蛛姬”究竟是憑借著什么,擁有了這樣得天獨厚的爆發能力,甚至讓“白面”都不得不為之側目…然而我們卻知道,對于“實力者”來說,這不可能是“正道”…
  ——其原因,只要從“蛛姬”使用這個能力后,達到的“強度”來看,就可以明白了。
  對于一個年紀30~40歲左右,正值巔峰期的強大實力者來說,倘若讓其獲得這個能力,那么大概這個人會變成流派東方不敗是王者之風啊空手拆掉10臺幻想樂章然后在樂章們的尸體間搖頭嘆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以上是夸張修飾手法)…
  可是,“蛛姬”的話…卻只能達到把和其處于一個年齡乃至實力梯隊的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連連逼退的程度——至少要殺掉他,是很困難的。(盡管這和路卡自己的武術路子也有不小的干系。)
  ——只因為,“解開身體的束縛器”——姑且將之命名為“覺醒”的能力…只能以“此刻身體的極限”為前提,進行全方面強化。
  ——在精氣神三者未達巔峰之際,貿然使用這種能力,非但不會帶來多少的好處…反而會消耗此身本來的潛能,直至身軀內部那名為“成長”的源泉干涸為止。
  這一點,無論是誰——只要理解了“蛛姬”那詭異又龐大的生命能量來自何處的人(當然,好歹還要是智力正常的人),想必都能明白。
  那么,蛛姬本人,又何嘗會不知道…雖然是一個笨蛋,但是至少她還會說話,會吃飯,會傲嬌,會笨啊!!
  既然知道,又為何要如此輕易的“覺醒”——甚至在路卡還沒有進入到最有效的攻擊范圍之內?
  ——大概,路卡這個“蛛姬”現在最大的“敵人”,才是第一個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做的人——
  不過…在路卡看來——如果有人無法理解的話,只要親自來到這阿寶瓦庫的頂部,看看“蛛姬”現在臉上的表情…就一定會心領神會了吧?
  那是在路卡看來,真的不像是一個“惡質者”會有的…無疑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的,溫柔又可愛的笑容。
  ——沒有一個“惡質者”會因為“守護”而發自內心的快樂。
  ——雖然那張臉比起在某個世界中要漂亮了無數倍…但是直到這一刻,路卡才敢將這張可人的臉蛋,和那個被無數傷疤徹底毀掉了容貌的,自己的“妹妹”的臉,聯系在一起。
  ——或者說,直到這一刻,路卡才確認…眼前的“蛛姬”,和自己那個諾諾的,稚嫩的,弱氣的,可憐的——卻又其實從來未曾真正失去善良的“妹妹”,并非在本質上完全不同。
  ——也就在這一刻,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回憶”起了,面對覺醒后的“蛛姬”,會令他的圣痕蠢蠢欲動的,最可能的原因。
  時之圣痕…并不是因為即將暴走而在不斷哀鳴…
  而是在各個意義上…都為了“重逢”而歡快的歌嚎!
  ——將手指扣在被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新的利劍劍鞘與劍鍔之間的機括上,路卡輕輕的扳下了三重啟動的保險——
  “是時候該你出場了…ARX-07‘強弩’(Arbalest)的后繼者…我的新的利劍——”
  “ARX-08‘烈焰魔劍’(Laevatain)!”
  --------
  【好了…這下鈴醬的安全就能保證了…】
  用眼角的余光確認到了“蠶繭”的完好無損——雖然無法直接看到內里的鈴醬的容姿,不過畢竟是及時的搶下了這個自己無法放下的女孩——所以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才對。
  如同彈奏琴弦一般快速舞動著的十指,已經變得殷紅,指甲縫中更是隱隱露出了一絲鮮血——這意味著,那種宛如烈火,又似疾風般的迅猛攻勢,對于“蛛姬”來說,也已經到極限了。
  不…或者在強行將攻勢加強的那一瞬間,“蛛姬”就已經是在勉強自己了吧——
  即使因為“覺醒”而導致身體某些部分能力的高度強化…但是在肌肉,韌帶等等方面,“蛛姬”依然與同齡的女性游擊士沒有太多的差別——甚至可以說,如果對比對象是特長與近身武藝的話,在這些方面“蛛姬”還會處于下風。
  但不管怎么樣…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把鈴醬,從那個少年手里奪回來…
  【雖然不知道叫獸“不經意”向我提起,是有什么目的…但是鈴醬身上,到了現在還沒有消去的那些傷疤,我可是親眼看見過的…】
  【即使具體的…我甚至不敢去了解,可擁有那樣的過去的鈴醬,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再次遭遇那樣的不幸了…】
  【沒錯…那個叫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的人…從之前的對話看,說對鈴醬有企圖——也不是不可能!!】
  對路卡怎么會突然有了這樣的聯想——至少在路卡和鈴打嘴戰(或者說鈴單方面人參公雞,路卡單方面無節操)的時候,“蛛姬”是沒有想到那里去的…
  一定要說原因的話——恐怕除了少年“入侵”了她內心中最神圣的那一塊位置之外,也沒有別的可能了吧。
  然而…最讓“蛛姬”難過的,卻不是少年從自己很有好感…乃至會發自本能親近的對象,變成了下意識去厭惡的存在這一點——
  而是她非常沮喪地發現了,自己的厭惡…根本就是自我催眠。
  啊啊…所以說…就算消耗再大,也是值得的啊——
  明明一開始就說了,自己根本不想打嘛。
  懶散的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抑制不住——因為救回了鈴而松懈的“蛛姬”,臉上的表情又快變成歡樂的“=W=”貓臉——
  叫停人偶師——帶著鈴一起撤退——回去隨便跟叫獸編個理由搪塞過去(蟲師和心理醫生被果斷忘卻)——手上的動作變緩,“蛛姬”的腦海里已然構成了一幅“完美”的脫離戰線流程——
  ——只是,很奇怪,這一次,她對面的“敵人”…之前被那樣狂轟亂炸的“敵人”,卻沒有了那種被放過而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恰恰相反——
  “是時候該你出場了…ARX-07‘強弩’(Arbalest)的后繼者…我的新的利劍——”
  “ARX-08‘烈焰魔劍’(Laevatain)!”
  爆發性的氣流——與過去的純色之大氣不同的…赤色之火焰氣流,從劍鞘四周的噴口中,猛地沖出——
  然而讓人無法理解的是,溫度高到能扭曲四周的影像的火之吐息…即使包裹了路卡的全身,也沒有對他造成一點點的燒灼?
  這絕對不是“擅長火系導力魔法”就能解釋的怪異現象——
  反而更像是——
  抬頭看向天際,與自己的搭檔正在鏖戰的“親衛隊長”…身處于炎王龍那渾身上下的烈焰中,卻也沒有被燒傷的奧克妮西亞.晨星——
  “呵呵…看起來似乎是發現了呢…”
  “‘烈焰魔劍’本來就是我格雷爾王國魔物生態研究的結晶之一…而其的開發參考對象,此刻正在我們的上空翱翔。”
  “不過,這玩意兒說到底了,本身就只是一個追求某種極端性能的半成品…持續做動時間非常有限呢…”
  “所以呢…在它失去功效之前…”
  沒有任何行動的端倪,便來到身前不到10亞矩處的路卡,明明已經有了某種確信,卻依然沒有對“蛛姬”說出他真實的想法…
  他,只是笑著說——
  “讓我們‘結束’這持續了太久的‘追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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