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同人]七曜下的奇蹟 作者: 天之杯PLUS (連載中)

j10012x 2011-10-27 11:08:0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8 52163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19
第81話 卡里X醫生X正宗

“alalalalalalalalalalala!!!!!”
  黑色的騎士們,呼喊著沖鋒的口號,從王者身邊快速的掠過,向著王者的敵人沖鋒而去。
  僅僅幾十亞矩,對于每一個都算得上低階實力者的黑色騎士團成員們來說,也不過就是數秒時間就能跨越的距離。
  而面對騎士們的沖鋒,三位年輕的執行者,沒有一絲動彈的意思。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對于三人來說,這群騎士,即使是實力者,但是——太弱了太弱了。
  那并不是一種蔑視——而只是單純的身為強大的實力者的“自信”而已——尤其是有“同伴”在身邊的情況下,執行者的這種“自信”,往往還會被放大。
  光是看他們的姿勢,他們的腳步,他們的視線…“蛛姬”、“人偶師”和“殲滅天使”就已然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而且,那造型獨特的武士刀,對于曾經親眼目睹過它作用的蛛姬來說…更是讓她對黑色騎士團的突襲,連一絲的“好奇心”都不存在。
  沒有必要閃躲——對于蛛姬們來說,倘若連這種攻擊也要閃躲,那么反而會讓己方陷入氣勢被動的局面——而相反,用“硬抗”的方式擊潰路卡部屬的士氣,則又何嘗不能打擊到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本人?
  “戰技…蛛之繭…”
  戴著十只裝有液態“RINZ鋼”戒指之雙手開始舞動,在空間里劃出一個又一個的弧形,看似很慢的動作,卻在短短的2秒鐘,揮灑出了無數反射著銀光的絲線。
  接著,絲線們猛地收攏——就在格雷爾的騎士們距離三個執行者還有不到10亞矩的距離時,一個銀色的“RINZ鋼蠶繭”,出現在了路卡方的人們面前。
  第一步——抑制黑色騎士團的攻勢;第二步——一次性反擊黑色騎士團的攻勢…由蛛姬一個人在瞬息間完成這個工序,便是執行者們不需要對話就決定的戰術——徹底擊潰騎士團士氣的戰術——簡單,卻又有效。
  沒錯…假如他們面對的人,不是無節操的路卡的話——
  “果然沒錯…你們的話,絕對不會選擇閃避的,而且只會用一個人來迎擊騎士團…而且并非純粹的近戰者的你們,也不大可能不選擇防御而直接與騎士團的沖鋒對攻…所以…我才會在之前的交談中,故意用走動引誘你們將背朝向另一個方向啊…”
  微微低下頭,露出了招牌式的壞笑,路卡忽然抬起頭,怒吼道:
  “黑色騎士團!!!!formation.I(陣型I)!讓對方看看你們真正的強大所在吧!!!”
  “yes!!your.majesty!!!”
  變陣,用不到十亞矩的距離,在完全不減慢速度的情況下,黑色騎士團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變陣。
  每個人的身后,都隱隱吊著另外一個人,而只有第一個人,還保持著居合的駕駛——
  這一切,在蠶繭里的執行者們,看不到,否則的話,即使是他們,也要贊嘆一聲如此形同一人的默契和配合吧?
  然后,沖擊之時,到了——
  第一個騎士團成員,拔出的武士刀,和路卡所使用的居合一樣,向后噴出了大量的氣體后,正面撞在了蠶繭之上。
  不過,后面的騎士們,卻沒有拔刀——他們只是用右手依次按住前面的戰友肩膀,用左手將武士刀全部舉向了左側的一個方向,扣下了扳機——
  “轟!!!!”
  如同火箭加速一般——抵抗著巨大的G力,黑色騎士團,硬生生的將扎根于地面的“蠶繭”,向著后方推了過去!!!
  那里——不是蛛姬他們進來時的入口…而是一個個呈現75度左右向上,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斜坡…在斜坡下方,還有類似于升降梯的平臺…
  當蠶繭撞擊在了斜坡上幾乎同時——路卡按通了與卡米尤.哈洛溫所在的控制室連通的無限導力通訊器——
  “卡薩托桑!!(卡里小姐!!!)”
  “誰是卡里啊!?誰是小姐啊!!!”
  雖然嘴上不依不饒——但是卡喵依然沒有一絲遲疑的,按動了某個啟動的按鈕——
  于是,當三位執行者從撞擊中解脫出來之際——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再是金屬與石塊并存的要塞內部。
  而是密布星辰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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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噠…”
  來自夜空的細密水滴,很快的覆蓋了加拉爾全城。
  并非那種光是大顆大顆的雨滴,打中眼睛等人體軟處就會感覺生疼的暴雨…僅僅能算作“中雨”之雨勢柔和卻又毫不妥協地滋潤著城市的大地,勾勒出一幅又一幅雨中霓虹的幻彩畫卷。
  “呼…哈…似乎沒有追兵嗎…”
  披著墨色斗篷的男子,從斗篷下的陰暗里,偷偷向身后瞅去——無論站在他的立場,“沒有追兵”這點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卻也不妨礙他為此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過,至少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呵…不過就算有追兵,在這種視野條件下想追蹤到我…想都別想。”
  抬起頭,看著因為這場雨而變得模糊的加拉爾城夜景,嘴角撇起了不知道是自信還是嘲諷的笑意,男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放緩了腳步——既然已經確定沒有追兵,那么慌忙的樣子只怕反而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尤其是——男子跑動的動作很不穩,而且斗篷右肩位置每一步都會晃悠,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一個用斗篷遮掩了自己的外貌,并且獨臂,還亡命的奔跑的人,和一個雖然用斗篷遮掩了自己的外貌而且身有殘疾,卻不慌不忙的慢慢行走的人——傻瓜也知道是前者比較可疑和引人注意吧?何況雨天斗篷還能解釋為雨衣的作用。
  【雖說并不覺得擔心…視覺毒剩余的量也不多了,還是少節外生枝的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治療我的手臂…】
  四處看了看——雖然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去城中繁華的地段,讓人群掩蓋自己的身影,可是既然已經下起雨來,人群也就自然稀疏了很多——不少人不是回家,就是進入街邊的店鋪/酒吧/餐廳休憩+避雨,就算依然在外面的,也不是手中持有雨傘,便是身披和自己身上這件不同,正兒八經的膠質雨衣。
  于是男子確定了——很好,沒有人對自己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關注。
  點了點頭,持續步行的男子的行進軌跡,從繁華的商業街的人行便道,慢慢的偏移——直到最后轉入了一旁的暗巷之中。
  走到小巷一隅的屋檐下,坐在堆積在角落的木箱上,男子拉開斗篷,取下懸掛在它下方的一個白色金屬長盒,然后用僅剩的左手,打開了它。
  盒子中,除了四周排滿的降溫劑外,只有一條孤零零的躺在正中央的,屬于成年男性的右臂——那是幾分鐘前,還扎根于男子身上的“身體部件”。
  “…很好,斷面很整齊,那個少年的劍法真的很優秀…幸虧如此,這條手臂還算沒有壞掉——回去之后讓教授看看有沒有再植的可能吧——自己用慣的手,總比義肢要來的熟悉與可靠得多…對于我們藥劑師來說更是如此啊…”
  當然,如果這么敞放久了,就算有機會也會被自己把自己的手臂弄到壞死了——深知這一點的男子,迅速地檢查了一遍手臂后,就關上了盒子。
  “該死,除了手臂之外,使用‘血蒼穹’也消耗了我相當一部分的血液…補血的藥物還沒有發揮效用嗎…”
  將因為脫離戰斗而放松,結果變得疲累的身體微微后仰,靠在石墻上,男子——執行者NO.IX“心理醫生”緹納.特斯迪亞喃喃說:
  “…那個銀發的少年…聽他和‘漆黑之牙’的對話,似乎叫做‘菲爾’嗎…究竟是用什么辦法破除了我的‘視覺毒’?”
  如果是戰斗之時的話…男子很確定,當時菲爾的眼神,同樣已經被自己的毒影響了,因為其眼神中已經出現了視覺毒中毒者特有的“幻光”…
  說到底了,“視覺毒”究竟是什么?與通常所謂的“幻術”的區別究竟為何?同樣是混淆對方的視聽的手段…然而“視覺毒”與“幻術”畢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存在。
  幻術者,是施術者通過各種手段,在受術者的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之外,制造出一種虛幻的“假象”,來蒙蔽受術者,甚至傷害受術者的術式;
  然而視覺毒,卻是用藥劑制造出一種特殊的光波段,通過視覺干擾中毒者的大腦,讓其大腦中自行制造出使用者想要的畫面(制造什么樣的畫面則由光波段來決定),再反過來投射在他的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之上。
  這就是為什么,曾經在結社中接受過對幻術訓練的約修亞,完全看不出視覺毒中的破綻的原因;這也是為什么,在約修亞面前出現的艾斯蒂爾,雖然聲音和溫暖是那么的真實,觸覺卻是非常的虛幻的原因…
  因為說到底一言以蔽之——幻術是施術者對受術者演戲,而視覺毒則是中毒者自己的腦補…請問從來也沒抱過裸體的艾斯蒂爾(其實他一個裸體的女孩子也沒抱過,多年前唯一的一次機會還被萊維給搶先了)的約修亞要怎么腦補出真實的少女美好?
  幻術與視覺毒——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高下之分,只有應用上的位置區別…前者雖然能夠制造涵蓋了一切的全局幻象,而且可以毋庸考慮視覺聽覺,直接對一個范圍施展幻術,卻需要長時間的準備;后者雖然只能制造比較有“針對性”的畫面,而且受制于要讓對方看見的“視覺”——卻也只需要讓對方看一眼視覺毒就行;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心理醫生”也無愧于他執行者之名。
  只是…按理來說應該知道的人屈指可數,能夠克制…哪怕只是看穿視覺毒的人,更應該寥寥無幾才對——至少不應該就這么隨隨便便的出現在一個小國宰相的護衛身上啊!
  即使他的精神強韌到能看出眼前“置換毒”(能使他人眼中的成像畫面在局部位置置換)中的違和點,能無視“戀人毒”(能使他人眼中出現自己性幻想對象的畫面)…可是他是如何找到已經使用“盲點毒”(能使心理醫生本人在他人眼中不成像)的自己,甚至斬掉自己一臂的?
  【無法理解…完全無法理解…我竟然連對方是如何破除自己最引以為自豪的手段,都無法理解…】
  暗暗在內心深處,少年那張臉上刻下了“必殺”的印記…心理醫生決定暫時不考慮自己的右臂問題——無論如何…這個竟然破了自己的王牌的少年,得先解決掉——否則的話,他破解自己的方法沒有普遍性倒也罷了…可假如是一種任何人…不,只要是能有復數人群學會的方法呢?
  那么,“心理醫生”的視覺毒…豈不是還沒在“白面”的手下發揮出讓整個大陸的實力者聞風喪膽的光華前,就成了一紙笑談么?!
  什么格雷爾宰相,此時都被心理醫生拋到了腦后——只有那個少年,才是他真正的,唯一的要盡快除去的天敵!!
  【絕對不能放過他…要在他們正放松的時候再來一次襲擊嗎…?或者這一次我應該考慮直接性的生理毒戰…】
  從木箱上站起,從與來處相反的另一個方向走出了小巷——一路上,心理醫生的內心,沒有一刻停止了接下來的行動方針——針對某一個少年的方針…
  故,當他察覺到雨勢變小,而且自己所處的地方變得昏暗時,已經是在巷外的林蔭小路走了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了。
  似乎是繁華的商業街區旁的某個公園里吧?平常的這里,應該聚集了很多逛街累了的男女老少,很是熱鬧才對…不過雨后之夜,卻是安寧的緊。
  這種位于喧囂隙間的寧靜,最是珍貴無比——至少讓心理醫生,也不由得駐足,深吸了一口雨后林蔭下的鮮美空氣。
  【真是幽靜的地方啊…】
  心中如此感慨道——
  【幽靜的…很適合殺人…】
  事實上…并非是心理醫生身為一個研究者,不解風情…
  他會忽然在腦海里蹦出這么煞風景的想法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便是數十亞矩外,那個光是站在那里,就散發出無比的存在感,讓心理醫生額頭冷汗直冒的人——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如同唱詩一般——低沉的嗓音自帶一絲溫柔,緩緩道出了這句有著濃厚東方風情的詩號——
  萬條銀絲,正宗閃爍。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0
第82話 艾斯的腳步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
  蠶繭之外,是組成一字陣型,為了與強大的推力帶來的加速度抗爭而怒吼著的黑色騎士團成員們——
  而蠶繭之內,盡管整個繭身都在劇烈地抖動著——年輕的執行者們的雙腿卻如同生根一般,穩穩地扎在由RINZ鋼絲構成的“地面”之上。
  他們中,最年長的也只是沒有成年的17歲,最年幼的甚至僅僅只有11歲…
  是的,只要是有一定手腕的能力者,辦到這樣的事情也并非奇怪——雖然也許人偶師和蛛姬都不是近戰格斗型的實力者,但蛛姬是蠶繭的創造人,而人偶師同樣身為“操線使”故對如何在這種蠶繭中保持平衡并非沒有概念,故兩人能做到這點并不奇怪——
  可是…那么那個11歲的小女孩,身體機能甚至都還沒有開始正式發育的小女孩…又是如何做到這點的呢?
  小女孩身上,與最近幾年才加入結社的人偶師與蛛姬,有一種絕然性的“不同點”…同時,與教會的年輕一輩多米尼翁們也完全不同…與依靠著天生靈活柔軟兼備肢體和“波動的圣痕”的“送葬修女”;依靠著天賦頭腦與優秀指導者跟“時間的圣痕”的“時天緋刃”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并非渾然天成的“危險感”…小女孩的攻擊與肢體動作中,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一種詭秘的“人工”氣息。
  這一切——對于與至少兩個“本質”不同,但“感覺”類似的人有著緊密關系的路卡來說,要察覺到簡直是太容易了。
  凝視著騎士們將蠶繭向著遠處的“平臺”沖去,路卡心道:
  【和兔兒那個時候的不一樣…她的言辭和眼神中倒是沒有那種感覺…而且也沒有激起我那種本能的反感…所以應該不是“虛假圣痕”…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沒錯…和過去的兔兒以及阿蘭.理查德那種因為“心”被掌握,從而變得“令圣痕擁有者本能上厭惡”的情況不同…還有一個人,也曾給過路卡那種“有人在其中作梗”的感覺。
  【雖然他身上也有虛假圣痕…不過,卻似乎專門為了暗示而存在…而且已被解開…所以我反而沒有過多的覺察到那個圣痕的動靜…小約身上最有“人工雕琢”感的…就是他的技藝…和身體啊…】
  那是路卡感到永遠也沒辦法對約修亞說出口的事——怎么可能說的出口呢?“艾斯蒂爾終將…不,恐怕很快…要不了十年時間,就會在武藝上將你遠遠的甩在身后——一個永遠也無法追上的距離。而且隨著心智的成熟,終于一天,那個天真又笨拙,善良又天然的艾斯蒂爾,將會不再需要約修亞,也能在這個世界上闖出她自己的一片天地…”…這樣的話,如何可能對約修亞說的出口?
  默默地,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僅僅是兔兒和約修亞…曾在百日戰爭結束后這十年中,從側面接觸到過一些與結社相關的敵人,并見識過他們的肉體的路卡,哪里會不明白約修亞的身體上到底發生過什么?
  他會做出那樣的結論的原因,如此一來便很清楚了——約修亞.阿斯特雷的肉體,在年幼之時,就接受過相當程度的強化與調制…這固然提早促成了他在隱秘行動方面最為合適的肉體,卻也間接地毀掉了約修亞那天賜的潛力…
  沒錯…現在的約修亞.阿斯特雷絕非弱者…甚至在少年一代中,他和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一樣,都是能站在第一梯隊的絕對的領頭羊…
  【可是當時光流逝…艾斯蒂爾無論是技藝還是心靈都不斷成長之后…約修亞真的能接受曾經需要自己支持的艾斯蒂爾,變得其實不再需要他在自己身邊嗎?】
  或者說,路卡從來也沒懷疑過,約修亞最終將會回到艾斯蒂爾身邊吧?這不僅僅是出自對約修亞的了解——那小子現在典型蛋疼——也是出于對艾斯蒂爾的了解——那丫頭沒蛋可疼,所以只好去追蛋疼的小子了。
  搖了搖頭,苦笑兩聲,路卡發覺自己或多或少有些無聊——兩位摯友他們的感情問題,自己又何必去為他們苦惱那么多?
  果真是因為心理年齡上略微年長(路卡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理年齡現在也就是個青年水準),所以不自覺的將自己當作兄長了么…說到底了,約修亞生理年齡怎么也比自己大誒…
  【我能做的,說到底也就是在關鍵時刻幫忙推波助瀾一次…或者以那兩個家伙之間的羈絆,根本不會有那樣的問題吧…再說了,約修亞又真的不可能還有更廣闊的未來了嗎…?】
  眼睛打開,碧波中閃爍著的,是一種隱藏著的怒火——
  【不過…有一件事卻不能那么算了…叫獸,感謝你把那個小女孩送到我的身邊…讓為了這場戰爭焦頭爛額的我,又回憶起了對你的憤怒呢…魯菲娜姐…兔兒…約修亞…你還要毀掉多少人才會滿意…?】
  劇烈的碰撞聲終于傳來——被黑色騎士團的將士們用身體抵住的蠶繭,碰撞在了平臺邊的斜坡上——斜坡頂端,活動式的閥門,正隨著打開的進度,發出嘎嘎的金屬摩擦聲。
  “很好!!黑色騎士團!!全員抗沖擊準備!!!”
  幾個縱欲跳到了平臺上,路卡按通了與卡米尤.哈洛溫所在的控制室連通的無限導力通訊器——
  “卡薩托桑!!(卡里小姐!!PS:由于EVA里葛城姐姐的名字美里的日語發音是MISATO也就是米薩托,所以把卡喵neta成了葛城的路卡用卡薩托也就是卡里來稱呼他,這里是neta的新世紀福音戰士里初號機把力天使強行推出基地的場景)”
  “誰是卡里啊!!誰是小姐啊!!”
  完全聽不出是男性的,萌萌地蘿莉聲調,從通訊器內響起,讓不是蘿莉控的路卡都渾身上下為之一爽——然而卡喵的手上動作卻沒有一絲的遲疑——從平臺——實際上是高速導力戰車導力升降平臺旁的拘束器打開,警示燈也轉為綠色可見一斑。
  接著——從腳底傳來的巨大壓力,影響了每一個人——無論是蠶繭內的執行者,還是蠶繭外的黑色騎士團與格雷爾王。
  盡管這種程度的加速,還比不上之前導力武士刀噴射的沖力,然而卻更帶給人一種大地向上的震撼。
  近百亞矩的距離,很快的就過去了——感到渾身上下為之一輕的路卡,來不及欣賞好久不見的秀美星空,與月光下閃爍著銀色光彩的RINZ蠶繭——
  “黑色騎士團退出戰場!!!怪物獵人隊上前!!!”
  沒有巨足擊踏地面的聲音,也沒有鱗片與金石的摩擦聲——
  在能夠勾通要塞四個方向,便于戰車調配的廣闊廣場上——那形似古代塞姆利亞競技場的廣場上,呼喚著勇猛的“角斗士”們——
  為了挑戰被從籠中放出的,三只兇猛的野獸。
  也就在這野獸們重見天日,剛剛目視星空之時——空之女神向整個加拉爾城周邊,灑下了她宮殿里七曜石花瓶中的晶瑩。
  烏云遮天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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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道防火墻被吞噬干凈了——來自手腕上的便攜式監視器液晶螢幕,告訴了艾斯這個現實。
  即使以最快速度計算出來了一個能夠帶著尚不熟悉地形的怪物在研究所內兜圈子的方案——可是沒有想到,漸漸變得不耐煩的對方,竟然連啃噬的速度,也變快了。
  不得不說,倘若不是研究所的墻身為了抗震等因素,不僅進行了復合式加固,還在內部滲入了液化的七曜礦石提高了導力線路的傳導速度的話…對方放棄按照自己的規則一路追蹤,直接啃穿墻壁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實際上,艾斯不相信,對方沒有嘗試過這么做…只是那種效率過于低下,才迫使它放棄了這個打算吧…
  又或者是,身為實力者的自負,讓它對自己如果連這么弱小的普通人的“把戲”都不敢正面突破會感到可恥?
  無論是哪一種——總而言之,局勢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完全脫離艾斯的掌控之中。
  又看了一眼液晶屏上,被啃的面目全非的,過去那充滿現代美感的研究所通道,艾斯的眼中,連一絲波動也沒有。
  也許這的確是自己待了很久很久…甚至好些年的地方吧…但是對于艾斯來說,對于早就嘗試過顛沛流離研究生活的他來說,工作的地方,是怎么樣的環境都好——當然,條件越好固然越佳…
  在他看來,在這個曾經飽受嘲笑和不理解的天才看來,更重要的,卻是“能夠理解,支持,甚至和自己一起工作”的人們。
  而這些人,如今已經被自己安全的送出了這里;
  而這些人和自己一起研究的最新的成果,也被一個勇敢的少女帶出了這里——
  光棍一條,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艾斯…于是即使面對怪物與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的處境,也沒有了絲毫的恐懼。
  【啊哈…當然,真要說牽掛也不是沒有…】
  或許再也不能為了自己當初怎么選了這么個口胡的贊助者而后悔了呢;
  或許再也不能聽著卡喵和塞斯那些異想天開的想法而不以為然,卻又暗自去驗證是否真的可行了吧?
  或許再也不能…早晨去那家自己最喜歡,卻因為長期封閉不能經常前往的小店,點上一壺咖啡,要上幾片土司,涂上果醬,看年近而立的老板娘一邊笨拙地接待客人,一邊忙里忙外的模樣了吧…
  【真是奇怪啊,從我第一次看到她到現在,也有整整10年了吧…從一個少女到一個大齡女青年…為什么現在她還沒有結婚呢…明明長得也算不錯啊…而且性格也很好。】
  當然,算不上什么傾國傾城的美人就是了——因為獨自打點小店腿有些粗,手也不算光滑,而且臉上又有些雀斑,明明很漂亮的紅色長發,還綁了一個很俗很俗的大麻花…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種女性,應該是很受歡迎的吧…真是奇怪呢。】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前進的艾斯的腳步,還沒有停下。
  艾斯.維歐雷特,不敢大口的呼吸;
  艾斯.維歐雷特,不敢發出哪怕一句自言自語;
  艾斯.維歐雷特,即使明知危機就在身邊,也不敢跑動,不敢浪費哪怕一絲體力…
  【思考,變得清晰起來了…】
  這是危險的預兆,雖然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卻也得繼續。
  因為那是自己唯一可能的“對抗”怪物的方法…
  艾斯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這樣,不停的引導它的方向——
  和祈禱,他的估算沒有錯——
  而已。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1
第83話 終于開始的最后一個戰場

月光,星空被無盡的混沌所掩蓋,“阿寶瓦庫”要塞頂部的某個廣場上,淚珠大小的雨點,無聲無息的悄然落下,滋潤著大地。
  然而,天空的淚水,卻無法澆滅廣場上劍拔弩張之對峙的緊張,和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燒著的戰意。
  “啪!啪!啪!”
  伴隨著數聲清脆的機械響,本來因為烏云而變得昏暗的世界再次被人點亮——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屬于天地的自然之光,而是來自人類智慧的結晶——導力燈的光芒。
  伸出左手,將很快就被雨水完全浸潤的發絲撩向腦后,直面三名年輕執行者的格雷爾王——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笑道:
  “是大地之墻嗎…把寶貴的導力能源浪費在‘避雨’這種事情上,該說鈴醬你太魯莽了,還是太有自信了呢…”
  目光所對之人——執行者NO.XV“殲滅天使”鈴,腰間可愛的女式皮帶上,那造型華麗的戰術導力器,正散發著土黃色的幽光——明明在剛剛踏上地面之時,沒有人曾經在烏云下的黑暗里,確認到了這雖然不甚刺眼,卻絕對不會被人忽略的微光。
  三名執行者身上,連一點水痕都找不到——這正意味著,小女孩在雨水剛剛落下之時,便毫無預兆的釋放出了尋常實力者需要至少十秒以上的集中精神和自我暗示(可以視為通常魔幻小說里魔法師們的“吟唱”)的中等級別防御型導力魔法…
  “呵呵…鈴醬告訴過大哥哥了喲…鈴醬是很強的…還有,大哥哥這么淋下去,不怕生病嗎?”
  “哈哈…確實如此呢…另外謝謝鈴醬關心呢,我對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很有自信的。”
  “也就是說寫作偽娘,讀作肌肉笨蛋?”
  “啊,好過分~”
  表情上沒有一絲動搖,甚至還維持著與“敵人”的“談笑”——但事實上,路卡很慶幸,自己現在處于雨水之中。
  因為這樣一來,從他額角滴下的冷汗,就不會被人看到了——
  【導力魔法…這個釋放速度…我也就在琳絲姐身上看到過了…】
  沒錯,之前的短暫交手,路卡已經確認了一件事——小女孩的武藝…對于她的年齡來說,可以說是強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路卡甚至能確信,如果是正面戰斗,就算是約修亞也不見得能在她手中討得了什么好。
  但只是那種程度的話…對于路卡來說完全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盡管單從綜合的戰斗力來看,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與約修亞.阿斯特雷都是他們這個年紀(15、6歲左右)中,第一梯隊里都算佼佼者的存在…可單就正面戰斗一項而言,身為“暗殺大師”的約修亞和身為“奇劍宗師”的路卡,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甚至由于身為武者的“屬性”的相克(事實上這個問題一般也就在同等級的武術家們之間特別明顯)——“速”之約修亞在面對“技”之路卡時,將會有著先天性的不利。
  格斗能力和約修亞差不多的鈴醬…路卡絕不會低估她的手腕,卻也不會高估她的技藝。
  當然——路卡絕對不是會小看冠有“執行者”之名之人的蠢貨…何況他還是在過往就與他們有過間接接觸的十二位多米尼翁之一!
  就算沒有直接交手,就已經能夠引起象征著星杯騎士團最強的12人(至少是名義上)注意…可想而知“執行者”們的水準,必然盡在常人之上。
  所以…打從一開始,路卡就在提防著這個小女孩的“其他方面”的能力——事實上,就算格斗能力對路卡沒有威脅,可正如上面所說——以她的年齡,即使排除身體接受過強化的因素,那也是匪夷所思的級別了。
  卻真的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很可能更同時具備超越她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擁有的“精神力”…
  【這可比肉體上的強度還夸張啊…琳絲姐的話,是靠著“秘術”里的“分割思考”為依仗,同時處理復數的自我暗示而提高的施放魔法的速度…那么這個小女孩…鈴醬,又是仰仗什么做到的那一點?或者說,她也有著琳絲姐那樣的奇術?又或者是天生便有那種能力…?】
  百思不得其解——對于情報不足的路卡來說,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也只能用“假設”來暫時解釋了…因為時間已經不容許他進一步的思量對方的情況——
  見不知道為什么從剛才起就陷入了沉默的蛛姬始終一言不發,而人偶師也因為注意到了蛛姬的異常,將心神系于她身上,故同樣沒有發話…皺了皺眉,鈴轉過頭,對路卡說道:
  “吶…大哥哥,那么,難道我們就這么一直聊天下去么?沒有可口的紅茶,也沒有甜蜜的曲奇,只有一個喜歡淋雨的大白癡,和他身后一群用斗篷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怪人們——大哥哥的待客之道可真是有問題呢,這樣的茶會,只會讓鈴醬想要破壞的干干凈凈喲…”
  【終于來到戲肉了啊…用斗篷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怪人們…嗎…】
  說真的,沒有回頭去看的余裕的路卡,還真是不知道身后被自己呼喚來替換“黑色騎士團”的“怪物獵人隊”穿成了什么樣子…奧克妮西亞姐也在那之中嗎?還是說正和“紅蓮”一起,等待著突入的時機?
  不論哪一種,都無關緊要——一切都還按照著劇本在進行。
  “讓鈴醬覺得無聊了,還真是大哥哥的不對,對不起呢…那么,為了讓鈴醬不無聊——大哥哥就臨時把茶會改成舞會好了~”
  “啊啦~那還真是讓淑女心動的提議呢…不過我想,那樣子的話,大哥哥是不是應該主動上前邀舞比較好呢?”
  “哈哈,不過在那之前,大哥哥更希望鈴醬能給大哥哥一點時間,去換身衣服呢——這樣子渾身濕漉漉的,可是有失紳士風度呢…”
  “呵呵,那倒不需要呢…”
  “哦?難道鈴醬并不在乎嗎?”
  “倒不是不在乎——不過鈴醬會把大哥哥渾身上下的衣服全~部烤干喲~?——連同大哥哥渾身上下的血液一起呢!”
  用可愛的嗓音,說出讓人不寒而栗的話——鈴醬笑著對路卡舉起了手中的黑底金邊巨鐮。
  土黃色的幽光消逝——雨點立刻降臨在了執行者們的身上,讓恍惚中的蛛姬和走神中的人偶師為之一震——接著,鈴的戰術導力器上,爆發出了火紅的色彩!!
  于是,來自少年側上方身后突如其來的灼熱之感,瞬間通過了他的神經突觸,沖入了大腦。
  根本不用回頭去看,只憑借那天空中閃爍的紅色火光,如同雷鳴般“轟轟”的墜落聲,和那雨水被燃燒巨石蒸發“滋滋”的水汽蒸騰聲,便會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隕石墜落…竟然是大魔法級別的火系魔法…是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難道是和我交談的時候?一邊毫無違和感的與人自然的交談,一邊分心準備這種一個步驟不對就會全盤失敗的大魔法…這孩子!!??】
  而且,從攻擊的方向看——鈴醬雖然口頭說是對付自己,但是目標卻毫無疑問是自己身后的“怪物獵人隊”…這種用言辭轉移注意力,卻實際上聲東擊西的心理戰術…又證明了小女孩的心智…或者說至少是戰斗智慧,要比外表看上去深邃的多!
  只可惜…路卡畢竟不是大腦白多發育了一次的人,而且也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幾乎是身體感受到因為水汽蒸騰而更加燎人的熱度同一時刻——他就反應過來了鈴簡簡單單的在話語中蘊含的戰術!!
  “全員散開!!!”
  在路卡的命令下,所有怪物獵人隊的成員,完全是本能性的向著四周散開——陣型雖亂,卻絕無互相阻礙之情況發生——說到底,“怪物獵人”們,本來就不需要軍陣,他們需要的,從來都只是源自內心的信賴而誕生的“配合”!
  隕石在身后炸裂——然而卻沒有能傷到格雷爾哪怕一人——右腳猛地發力,路卡正面向著執行者們沖去,而他的嘴上,則已經下達了“開始作戰”的命令——
  “各獵人自由組成小組!!銃槍與弓弩對目標‘蛛姬’進行不間斷牽制攻擊!!近身專家跟我來——目標為‘鈴’…然后…”
  “那個男的…就交給我吧。”
  不需要路卡的命令,早已制定好了計劃,并且有著多年默契的格雷爾親衛隊長——奧克妮西亞.晨星…
  “上吧!!!紅蓮!!!!!”
  “G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
  帶著翱翔于天空的赤色雄獅,撲向了“人偶師”!
  ------------
  與此同時,格雷爾王國上空——
  【“這里是格雷爾王國第一空軍大隊‘SHIKI’所屬導力飛艇二番艦‘織’…貴艦已到達預定位置,重復一遍,這里是格雷爾王國第一空軍大隊‘SHIKI’所屬導力飛艇二番艦‘織’…貴艦已到達預定位置。”】
  “這里是利貝爾王國空軍警備導力飛艇部隊所屬‘幻翼’號…感謝貴艦的引導,我艦立刻開始進行空投作業。”
  回過頭——從十年前就一直身為此艦艦長,并和它一起見證了自己從少校晉升為上校的歷程的,“幻翼”號艦長,對那個坐在貴賓位上的女性,說道:
  “中尉,時間到了。”
  “我明白,請容許我對您和您的座駕送我一程表示無盡的感謝。”
  “哈哈,你太多禮了…那么,請前往上方甲板——雖然不明白你會用什么方法直接離開,但還是讓我說一句:多加小心,和不要勉強自己。”
  “了解…那么,我去了。”
  “祝君武運昌隆。”
  “閣下也一樣。”
  踏過狹窄的走道,向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格雷爾空軍士兵們的敬禮回以同樣的禮儀…最后,女性屹立在了“幻翼”號甲板邊緣——
  下方,格雷爾王國的首府——加拉爾城正被淡淡的烏色面紗掩蓋——但是對于她的眼力來說,要確認自己的目標究竟在何處,可謂沒有一絲困難——
  【那就是‘要塞’嗎…就在城外,還是非常顯眼…嗯,那個是?】
  然后,她確認到了——要塞頂部,那唯一一處光亮。
  拿出導力望遠鏡,將焦距聚攏——于是女性立刻明白了那里發生了什么。
  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然而卻沒有一絲溫柔的意思——有的,只是期待,和渴望——
  【真是沒想到啊…竟然剛剛抵達,就有機會為了長官作戰呢…公主殿下,感謝您的理解…身為一個士兵的我,沒有比戰斗更能讓自己感覺到“活著”的事物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女性一個跨步,便穩穩地雙足站上了有大半個人高的甲板圍欄——
  “那么…差不多是時候了…”
  “法蘭托利亞…saber.裝備TYPE,發進!!!”
  從導力飛艇上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1
第84話 分斷完成!

“各獵人自由組成小組!!銃槍與弓弩對目標‘蛛姬’進行不間斷牽制攻擊!!近身專家跟我來——目標為‘鈴’!!”
  少年的命令,即使在雨聲中也是一樣的清晰——因為隕石墜落的魔法而散開的,身披斗篷的怪物獵人們,瞬間集合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團體。
  長弓天引,弩炮破空,銃槍破膛——射手們昂天長嘯!
  雙刀出鞘,太刀橫前,長槍指天——戰士們低頭怒吼!
  在這宛若角斗場一樣的廣場上,角斗士們對著三只可怖的魔獸,宣告著戰斗的意志!
  嘴角仿佛咧開至了眼角——惡魔般的笑容,出現在了最嬌小的魔獸臉上——
  “啊呀啊呀,大哥哥還真是性急呢…”
  伸出纖嫩的左手,向著腰間的戰術導力器摸去——鈴的意圖很明顯…執行者方的三人皆不是適合站在最前方近身作戰的類型,相反更適合通過大規模的殺傷性戰技/魔法/鋼達姆先削弱對方的相對弱勢有生力量,再集中火力攻擊對方的重點戰力的戰術…
  這導致了他們的近身格斗能力雖然絕非弱小,然而卻畢竟不是本職——面對真正的近身強者時,便會變得捉襟見肘。
  事實上,在這次有結社親自出手進行的獵頭行動中,作為第一陣線的任務,本來是由蟲師來負責的,然而由于叫獸“盡可能的給予皇太子殿下方便”的指示,對他言聽計從的蟲師,反而聽從了馬克西米里安的指示——也就是說,這個唯一的格斗者,也脫離了進攻真正目標所在之地的任務。
  無論如何——現在的情況是,雖然三名執行者年紀不大,然而卻都是一等一的危險人物,更可怕的是,他們的作戰方式相輔相成,加在一起絕對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要讓她們露出弱點,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們分開,各自為陣!
  這一點,路卡知道,鈴也知道——兩側的“謀士”所思考的,于是不謀而合——
  對于格雷爾來說,只要徹底分斷執行者們,就能一舉扭轉重點戰力少一個的劣勢,各個擊破陣型有著重大缺口的他們;
  對于執行者們來說,只要擋下格雷爾的第一次全面進攻保持不亂,就能悠哉游哉的慢慢地蠶食那些絕大部分實力處于“平均”上的平庸實力者——怪物獵人們。
  故,在格雷爾方三向進攻之際,鈴第一時間的反應——便是再度祭起大地之墻,以將自己和蛛姬,人偶師控制在一個區域之內。
  【大哥哥他肯定也看出來了呢…所以打算集中火力和人力各個擊破鈴醬們呢~只可惜,不會那么容易讓你得逞的喲…】
  自信地維持著大地之墻,小女孩透過讓視線變得模糊不清的雨幕,終于完全看清格雷爾方的進攻——
  重達半公斤的重弩,長約1亞矩的長矢,直徑二十里矩的銃彈…明明都是無法連發的武器,然而在早已配合熟練到連任何指示都不需要就可以行進如同一人的怪物獵人們手中,竟然打出了如同疾風怒濤般,毫無一秒中斷跡象的彈幕;
  迅猛的雙刀手們,如同影子一般穿梭在雨幕中;一手盾,一手單手劍或騎士長槍的盾戰士們,如同一面鐵墻般沖擊著大氣;大太刀紅光閃爍,大劍上黃光波動,手持重型兵器的重劍士,則在同伴的身后虎視眈眈…
  箭矢,弩矢,銃彈,降臨在大地之墻之上之際,近戰的獵人們,幾乎是緊跟著到達了“墻”之外——
  不需要指示,不需要命令,瞬間散開,將“大地之墻”與“大地之墻”內的執行者們包圍的他們,只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和彈幕一起,向“墻”發動了或許每一擊都輕如鴻毛…然而集合在一起卻能推平山岳的——刺!斬!劈!!
  “切…”
  倘若是琳絲姐的話…這個時候,一定是一邊用左手維持著大地之墻,一邊用右手準備起了能夠在墻壁解開一瞬間,把眼前的敵人全部轟飛的魔法了吧?
  看著雖然微笑不變,但是嘴角已經有些不自然的小女孩,身處人群之外的路卡,心里默默地想到。
  或者平時并不會覺得她有多么的強大和可靠…然而在見識到了同樣是魔法專家的人的表現后,反而會察覺到她的能力,其實有多么的優秀吧…
  彈幕擊中“墻”,然后被彈開;刀陣命中“墻”,然后被卸除…并沒有“同時釋放兩個魔法”之能力的“殲滅天使”,由于一時之間的猶豫,被消耗了相當數量的導力——就連大地之墻,也有了波動的跡象…
  “鈴醬…”
  身后傳來了“蛛姬”的聲音——頭也不回的,鈴道:
  “不想打的家伙們就給我乖乖地站在那里就行了!!!”
  【這個家伙那個家伙也是…】
  即使不想承認——然而鈴已經從對方遠近一體,轉瞬即至的進攻中,明白了一件事——
  面前這群手持各種各樣的武器,斗篷下露出各種顏色,各種材質之盔甲的敵人…和以前見過的,完全不同。
  若論實力——他們恐怕平均下來,大部分只能算相當平庸的低等級實力者——也就是說,和一些軍隊的精銳軍官沒什么不同;
  然而…倘若是前者,那么鈴一定早就解開墻壁,賞沖在最前面的人們一記漂亮的鐮刀了吧?
  做不到…即使每個人的動作中,都有著不少的破綻…然而在他們集合為一個整體之時,“殲滅天使”發覺,自己絕對做不到一瞬間將他們全部殲滅。
  那是沒有見過的——至少對于鈴…對于常年一己之身作戰,即使有所配合默契,往往也只見于一直搭檔的——例如蛛姬和人偶師這樣的人之間的執行者們,所不曾得見的戰斗方法;
  不,或者也并不是沒有見到過,但是估計,從來也沒有當成一回事吧?這樣的作戰…鈴也曾經在游擊士們的身上,看到過相似的影子;
  然而,卻完全不一樣——和游擊士們那種崇尚著防御,崇尚這守護,崇尚著不殺的戰斗不同…如果說游擊士們的作戰,是守護幼崽的犀牛們將孩子圍成一圈一致對外的鐵壁,那么“怪物獵人”們,就是饑渴多日的狼群將獵物圍成一圈的殺陣!!
  沒有見過,很奇怪嗎?對于執行者們來說,對于早已習慣殺戮的他們來說,居然有他們都沒見過的作戰方法…很奇怪嗎?
  一點也不奇怪。
  因為,世界上只有一個藏金山脈,世界上只有一支“怪物獵人”!!!
  集合成沒有真正的規則的“軍隊陣型”,只有無限的變化之“自然陣型”的怪物獵人們…或者不曾與執行者這樣的強大實力者的“人類”交過手——
  但是他們早就習慣于和執行者等級的強大存在作戰了!!!
  藏金山脈,雪山之上,溶洞之內,火山之巔,遺跡深處…轟龍,崩龍,電龍,雌雄火龍…這些只棲息在藏金山脈中的“亞龍種”,其危險程度,何嘗比強大的實力者們低?
  然而,怪物獵人們…明明實力在實力者的評價中,只能算不過爾爾的怪物獵人們,卻能夠深入藏金山脈的那些地方,與它們作戰…
  即使這么多年來,有無數的獵人葬身在了龍獸的爪牙間——但是活下來的人們…這些靠著互相扶持,信賴活下來的人們…他們或許沒有在自己的力量上,有著任何的進步…
  但是他們卻擁有了另外一種強大…名為“團隊”的強大。
  和實力者不同…和軍隊也不同,介于個人與勢力之間——名為“團隊”的強者——那便是“怪物獵人”!
  能讓執行者也感到不能小瞧的怪物獵人!
  看著揮劍射擊宛若一人的怪物獵人們…鈴心道:
  【假如…現在就解開大地之墻,會發生什么呢?】
  自己身后有兩個強大的“同伴”…呵呵,只可惜,他們中,一個不知道為什么,和平常的不正經與散漫不同…在面對對面的那個“大哥哥”時,竟然顯露出了一種毫無戰意的模樣…
  更可笑的是——那個人偶師,果然如同萊維所說“完全是為了蛛姬才會留在結社”的呢…只要蛛姬沒有開戰的意思,恐怕他更是不會有所動作的吧。
  【結果,果然還是這樣呢…】
  微微閉上了眼睛——反正也是習慣的狀態了不是么?
  【鈴醬是很強的…沒錯,鈴醬是很強的…】
  內心向遠方的存在,發送了“盡速趕來”的信號,女孩猛地睜開雙瞳——同一時刻,她腰間的戰術導力器上那土黃色的幽光,亦迅速爆發!!
  “哇!!”
  “等等!!這個是…”
  “墻壁…變大了!?不可能…”
  不改變墻壁的強度,強行將墻壁的范圍擴大——由于空間中“障礙”的憑空增大,站在前方的怪物獵人們,被“墻壁”生生的從執行者們身邊推了開來!!
  大地之墻一放即收——真正的收回,就在天空中的彈幕失去了阻礙,開始流星泄地之際,女孩手中的巨鐮,高高舉起了!
  “戰技…災難一…”
  “對箭盾陣!!!”
  本來已經失去重心,位于最前方的持盾獵人們,身體被身后的同伴扶住了——維持著斜躺的姿勢,他們手中的盾牌,斜指向了小女孩——
  “擲!!!!”
  右腿蹬地,帶動腰身猛地旋轉,緊抓著巨鐮的雙手,在身體扭過一圈后,緩緩地放開——
  黑底金邊的巨鐮,閃動著不詳的紅色光輝——那是少女的生命能量,已經附著于巨鐮之上的證明——向著正前方的獵人們飛去!!
  然后…就好象導力車開上斜坡一樣…順著盾所構成的斜坡…飛向了天空。
  于是終于明白了——剛才那個熟悉的少年聲音所說的“對箭盾陣”…究竟意味著什么。
  “鈴醬!!!危險!!!”
  無數的銀線,從鈴的身后飛出——見到出現了一瞬間愣神的鈴,竟然忽略了天空中落下的災禍即將臨身,再也看不下去的蛛姬,出手了。
  絞碎,絞碎,絞碎——執行者們頭頂的箭矢弩矢銃彈,在銀絲之舞下,盡皆化為了粉末,然后被雨水洗若鉛華。
  而不知道為何——這一股彈丸消逝后,獵人們的彈幕停息了…可是緊接而來的第二次攻擊,讓蛛姬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很不錯的鐮刀…還給你。”
  然后——天空中,少年的嗓音,又一次響起了。
  縱身而起的路卡,雙手中,正穩穩地抓著鈴的巨鐮——
  腰肢用力…手臂緊握巨鐮——除了身體條件上的本身優勢,導致他不需要用腿蹬地——這個姿勢,和鈴的戰技動作,完全一模一樣!
  “鈴醬…你的鐮刀,大哥哥還給你…戰技!!災難一擲!!!”
  完全一模一樣的動作——除了剛才所說的缺少一個起始步驟;完全一模一樣的軌跡——除了沒有直接與盾陣相接觸;完全一模一樣的紅光——這意味著,這一擊之中,蘊含的生命能量的“能力”…竟然與少女一樣?
  千之腕…傳承自魯菲娜的技藝,在數個月前少年身處情報部導力飛艇上所表現出單純的“模仿身體能力”之功用的基礎上…終于稍稍的,揭開了它的真面目!
  “這個是…鈴醬的戰技!?”
  毫不猶豫——從全無戰意到主動上前,不過只有短短的數秒鐘,然而蛛姬的身體活動間,已然毫無凝滯…
  雙腳直接踏上了怪物獵人的盾陣!!“蛛姬”幾乎是迎著巨鐮而去——而在纖細的軀體將和冰冷的刀刃直接碰撞之際——
  “戰技——冥滅之網!!!”
  雙手交織,再迅速放開——一道銀絲之網出現在身前,恰好包裹住了巨鐮的刃身。
  可惜,那巨大的沖力,卻不是少女的體重,能夠壓得住的——感受到自己在被沖擊著的蛛姬,于是做了一個聰明的選擇——
  “鈴醬!!接住!!”
  一個側身,將巨鐮的沖力斜向身后——由于被改變了方向,巨鐮的速度放緩了許多——剛剛好,能被鈴接住!!
  “哼…懶散的家伙,終于想打了嗎!?”
  “....因為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著鈴醬不管啊。”
  “…這才是真正的理由么…唉…”
  “為什么鈴醬聽了蛛姬你的話,反而有一種想把你和大哥哥一起殲滅的想法了呢?說的就好像如果不是鈴醬我的話你就不需要和大哥哥打了一樣呢~”
  “啊哈哈,那是錯覺啦,錯覺。”
  “恭喜你們之間的氣氛又恢復了之前的歡樂呢…”
  “啊啦,大哥哥,你不覺得現在你危險了嗎…?”
  “危險嗎…”
  抬頭望天的路卡,這么說道——
  “目的已經完全達成了,為什么我會危險…”
  似乎是在和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各獵人自由組成小組…銃槍與弓弩對目標‘蛛姬’進行不間斷牽制攻擊…近身專家跟我來——目標為‘鈴’…然后…”
  “那個男的,就交給我吧。”
  天火降下…從人偶師與鈴之間劃過了一條高達3亞矩的火焰之墻——在雨勢中,也沒有妥協的烈焰之墻。
  火墻這邊,是手持巨鐮,被重整態勢的怪物獵人們團團圍住的鈴;
  火墻那邊,是一臉嚴肅,看著天空中那“似龍似獅”的怪物,和它背上金發紅眼女性的人偶師;
  而鈴與蛛姬之間…由于蛛姬的沖刺,落點卻在怪物獵人人墻之外——現在的她,正被無數的弓弩與銃槍指住。
  “……”
  沉默的鈴,這一刻,或者才是第一次將目光認真地投向了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
  而少年王者,對小女孩,回以的是一個微笑,以及——
  “分斷完成。”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1
第85話 開始吧!舞踏祭!

凝視著手中的巨鐮,抬起頭,“天使”向“國王”問道——
  “…那個是什么障眼法嗎?好有趣呢。”
  自然,那所指的,正是路卡之前扔回來的“災難一擲”…
  不是親手接觸到,是不會明白的——那種殘留在鐮刀上,和自己的截然不同,卻毫無疑問能發揮出同樣功效的“生命能量”的印跡…
  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剛才的反擊…確確實實地是“災難一擲”沒錯…
  但是,是怎么辦到的?這種聞所未聞的奇技…
  這一刻,或者才是鈴第一次將目光認真地投向了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
  伴隨著終于記起的,臨行前“劍帝”所囑托“不要小看他”的回憶。
  “嗯嗯,沒錯,是障眼法喲,鈴醬好聰明。”
  果然,沒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強行將內心的種種情緒壓下,鈴環視了一遍圍住自己的“怪物獵人”們,說道:
  “鈴醬很聰明…大哥哥卻是很無恥呢~竟然用一群人圍著鈴醬這樣的小女孩呢~”
  嘛,如果自己真的能算是“小女孩”的話…
  “鈴醬承認自己是小孩子的話,那么大哥哥立刻讓叔叔們離開喲?”
  “…大哥哥果然是鈴醬最討厭的那種類型呢…”
  雖然一副沒有正經的模樣笑著…但是那雙眼睛中卻沒有笑意,而且無論完美的布陣,戰斗智慧的優秀,還是那油鹽不進的冷靜…果然是最討厭的那種類型的——敵人。
  “嗯?是這樣嗎?不過正相反,鈴醬是大哥哥最喜歡的那種類型喲?”
  “啊啦?戀童癖?”
  那當然不可能——只不過能在口頭上打擊到對方的機會,對現在的鈴來說絕對是不會放棄的。
  “呵呵…最喜歡的那種——喜歡用偽裝的成熟來掩蓋自己的傷痛的孩子啊…”
  “那種…目光,是什么意思?”
  那種隱藏著憤怒的目光…其實是在看著誰?
  沒有無謂的同情,只是怒火,絕對不是朝向鈴的怒火…似乎除了因為鈴,還有別的什么在里面的怒火…究竟由誰而生,向誰而去?
  “鈴醬想知道的話,不如放下那一點也不適合你的鐮刀,大哥哥帶你去換件衣服,然后吃著甜蜜的蛋糕,喝著美味的紅茶,慢慢講給你聽~”
  “那可不用,我對意圖誘拐幼女的變態的提議沒有哪怕一丁點接受的意思呢~”
  “那真可惜,我是蠻期待的啦——別看我這樣,其實蠻喜歡小孩子的呢。”
  “小孩子呢…其實有一個問題,鈴醬倒是蠻想知道的…”
  “啊哈哈…開火。鈴醬大可以直接問喲?”
  那一邊,蛛姬剛剛有了動靜,鋪天蓋地的彈幕,在路卡輕描淡寫間插入的一句“開火”中,籠罩了她所在的地方。
  “可惡!!鈴醬!!這些家伙…”
  立刻再次構成“蠶繭”的蛛姬,于是陷入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打擊,無法動彈。
  蠶繭中,少女的右手維持著蠶繭,左手收回銀絲——無數的能量注入左手的五枚戒指之中——
  “萬花巡葬!!!!”
  銀絲萬華,沖向腳下——然后在深入大約半亞矩后,消耗完了本來因為注入能量而巨大的動能。
  “……”
  蠶繭外,少年的解釋,姍姍來遲——
  “順便一提,阿寶瓦庫頂部的地面是用最堅固的花崗巖滲入大量金屬打造的…雖然RINZ鋼打造的武器不是不能切裂它——可惜那不包括‘蛛姬’小姐你的鋼琴線。”
  ——看著這一幕,握著巨鐮的雙手慢慢收緊的鈴,緩緩地抬起頭——
  “鈴醬想問的啊…那就是…”
  “當大哥哥的這些部下…都被鈴殲滅后…大哥哥會不會為他們流下哪怕一滴的眼淚呢?”
  不避不擋,不偏不倚——小女孩斜持著黑色鐮刀,笑著向“怪物獵人們”沖去——
  “鈴醬…殲滅開始了喲!!”
  黑色的巨鐮,在沖刺的女孩手中,竟然變得如同沾染了千百人的鮮血一樣,散發著不詳地血紅——
  那里面,到底蘊含著怎么樣的特殊能力?
  或者,除了執行者們,就只有剛剛才“解析”過的路卡,知道了吧?
  那確實是…了不起的,為了殺戮而產生的能力。
  站在人群之后的路卡,看著除了和約修亞遭受過同樣境遇外,自己一無所知的執行者女孩,如同漂亮的蝴蝶一般飛舞地身影。
  這么想著。
  --------
  “嘖…被擺了一道。”
  還沒有靠近分割自己與“殲滅天使”的烈焰之墻,便已經感受到落于其上的雨點被迅速蒸發,向四周擴散的灼熱,而接近到2,3亞矩的距離時嗅到的頭發焦糊味,以及直視火光帶來的刺痛感,更是提醒著少年執行者“一方通行”的現實。
  而想要從一定的距離外躍過火墻——雖然火墻高度只有3亞矩左右,可并不擅長體術的人偶師,非常肯定自己絕對做不到躍起3米這種事情——即使依靠生命能量強化了肉體,也做不到。
  【何況危險系數太大了…話說回來,那頭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抬頭看向天空——人偶師的瞳孔猛地收縮,整個人幾乎是本能性地,向右側撲去——
  “轟!!!!!”
  與先前的火墻呈現60度角,又一道火墻屹立于了執行者的面前——如此一來,別提躍過火墻,就連繞道的角度都給徹底封死了。
  “真是夠了…”
  略微有些狼狽的站起身,被連續兩次突然襲擊的人偶師,雖然平日和蛛姬一塊兒散漫慣了,也不禁有了一絲火氣。
  只不過,這種程度,還不足以動搖他的冷靜——并不打算立刻反擊的他,終于用雙目確認了飛翔于天空的“赤色獅子”之真容——
  不…那或者,并不能用獅子來形容——因為仔細看去,就連頭部,它也只是與獅子有所相似而已:
  強勁的四肢上布滿了從爪尖到軀干逐漸由紫轉赤的粗大鱗片;同樣被鱗片覆蓋的長尾,尖端突起了一簇閃動著黑光的肉刺;雖然粗獷但是同樣雄美的巨翼,不斷扇動出火熱的颶風;那最有特色的頭部,除了頭頂如同神話故事中惡魔般后勾的雙角,其余地方盡是如同獅子鬃毛一般赤紅色的胡須…
  沒錯,與其說那是獅子…不如說是獅鷲…或者更進一步的,傳說中的龍!
  然而,雖然廣場之上密布著燈光,人偶師的面前更是有著兩道就來自它的火墻…但是位于天空的獅龍,本應不在這些光源能很清晰地照出其輪廓的位置。
  那么…人偶師是如何看清的它——甚至連細節都一清二楚?
  那并不是因為人偶師有著夜視的能力——
  而是如同向天地招顯著自己的存在一般——獅龍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燃燒著熊熊的烈焰!!
  翅膀上,四爪上,龍角上…以及那赤紅的胡須之上,火焰的精靈們歡快地跳動著,灑落一粒粒赤色的星辰!!
  龍身之上,只有一處,唯一的一處,沒有火焰的存在——
  那便是它的背上,那精雕細琢制造的紅色鞍具…和乘坐在其上,與它的身軀相比起來,顯得那么嬌小的金發赤瞳之女性——
  格雷爾王國國王親衛隊大隊長,奧克妮西亞.晨星少校!!
  巨大的銃槍被斜挎與背后;左手上,紋有火焰紋章的塔盾,右手上,刻有火焰之輪的騎士槍,那紋章,那炎輪,與“獅龍”身上真正的火焰交相輝映,宛若真實!
  “呼…”
  槍盾上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奧克妮西亞用并不激昂,卻能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的聲音,道——
  “上吧!!!紅蓮!!!!!”
  “G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
  宛若火焰帝王一般的“獅龍”,完全不介意周圍那小小的雨勢,帶給它的影響…就好像一直等待著這一刻一般,瘋狂地昂首天嘯!!
  墮天之龍獸,君臨大地——在它的面前,那號稱人類實力者中之強者的“執行者”,竟然顯得那么的渺小。
  “哈…真是給力啊…不過…‘強大’和‘大只’可從來都不是一個意思啊!!”
  第一次打開了——人偶師一直沒人見過其打開的斗篷,伴隨著兩手同時向左右揮動,如同披風一般,向著側后方舞動著——
  斗篷之下,七個大約三分之一人高的少女人偶們,本來毫無生氣的雙目,竟然出現了類似于人類的光澤!
  “噢哆桑嘛的愿望…由我們來完成!!!”
  紛紛脫離了人偶師斗篷之上的暗扣,依靠著莫名的力量漂浮于天空,嘴輕輕張開——巧奪天工的技藝,讓人偶的口唇,也和人類一樣,看不見一絲的接縫和機關——七個衣裝不同,外貌不同的人偶少女,就好像真正的人類一樣,用不同的稚嫩嗓音,說出了同樣的愿望。
  “沒有提線…?”
  注意到了這些人偶的異常——事實上,若不是對方那已經被透露出的“人偶師”的稱號,她根本想不到這些少女會是“人偶”…甚至可能把她們當成患有侏儒癥的人類也說不定——奧克妮西亞喃喃道。
  嘴角露出了笑容——毫無意外地聽清了奧克妮西亞自語的人偶師,如同向常人展現自己最得意作品的藝術家一般,狂笑出聲——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好了!!!既然只有解決了你才能去幫‘殲滅天使’和‘蛛姬’…那么我也不打算再藏著掖著了——請好好地觀賞吧…”
  “這出——薔薇少女舞踏祭啊!!”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2
第86話 12與+3

  “哦多桑嘛(父親大人)…”
  “哦多桑嘛(父親大人),我會好好表現的…請疼愛我…”
  “哦多桑嘛(父親大人),由我來保護…”
  女孩們甜美柔弱的聲音,從逐漸漂浮至天空的女孩人形們口中道出——然而明明是理應充滿感情的話語,聽起來卻沒有多少的熱度。
  身著不同色澤不同式樣的人偶服,有著不同的發色不同的容貌的人偶少女們那沒有表情的臉上,唯有一處,在雨幕中綻放著光彩——
  那便是那些唯一能夠讓人確認到一絲“人”的氣息之雙瞳。
  【發聲源確實是每只人偶…那么不會是腹語術了——是在內部安裝了錄音播放的裝置嗎?但是那些“眼神”又要如何解釋…?總之,雖然巧奪天工,但是卻依然能看得出是人造物,“她們”不可能是真正的生命體…】
  心中毫無輕視之意的奧克妮西亞,于是說道:
  “會說話,不需要提線的人偶…還真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武器啊…但是…”
  塔盾斜立于身前,提防敵人的突襲——奧克妮西亞輕輕地用槍身,敲了敲“獅龍”——也就是被稱為“紅蓮”的龍獸的右邊龍角。
  “GRRRRRRRRRR!!!!”
  “擊角”似乎便是信號——“紅蓮”在咆哮聲中,揮動起了它那對巨大的肉翼——伴隨著巨翼的扇動,攜帶著炎獄的風,瞬間席卷了火焰帝王所在的空間——連破空聲也被火焰燃燒掩蓋,沒有理會近在咫尺,孤單屹立于大地之上的“人偶師”,奧克妮西亞驅使著紅蓮,竟然向著對方的武器迎去?
  “紅蓮沒有對你留在地面上的‘影子’有反應,即使你制作的再像真人,那也無關緊要…不過,很不錯的替身之術。”
  看也不看“人偶師”一眼,冷冷地留下這么一句話——奧克妮西亞的視線直指天空中,位于七只少女人偶身后的,黑色人影!
  對方是如何做到的浮空——奧克妮西亞并沒有糾結于這一點的想法——既然能把人偶在沒有提線的情況下浮在空中且操縱自如,那么用同樣的原理,讓自己浮起,又有什么困難?
  需要了解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敵人在地面上留下的“人偶師”…絕對不會是什么無聊的擺設——
  果不其然——親衛隊長話音剛落,地面上,“人偶師”的身體,便如同氣球一般爆炸了——同時無數的箭矢從“他的身體”內部射出,將“紅蓮”先前所處的位置,徹底地覆蓋。
  倘若不是已經飛上了天空,那么在此等密集的攻擊下,奧克妮西亞也不能保證,紅蓮的弱點——譬如雙目,是否能安然無恙吧?
  但事實是——“人偶師”不知不覺間將自己和這么一個人形氣球炸彈進行了偷天換日——就可惜沒有能夠成功陰到奧克妮西亞和她的坐騎。
  “叮叮!!”
  聽著從地面向上飛起的箭矢,那些完全無法穿透紅蓮鱗甲的箭矢擊打在這天然的盔甲上的聲音——奧克妮西亞沒有聽漏來自人偶身后黑影的嗤笑:
  “呵呵…那是彼此彼此,真是很不錯的‘搭檔’…沒想到長著獅子的腦袋,卻有狗一樣靈敏的鼻子啊…”
  對方的嘲弄,究竟是源自心理戰,亦或者是單純的性格惡劣或者自負?奧克妮西亞完全沒有幫敵人分析下的念頭——明明最親密的戰斗伙伴受到了侮辱,也不為所動,奧克妮西亞只是突然,用右腿輕踢了下紅蓮的軀體——
  “如果你認為是靠嗅覺確認你的存在的話——那么你可就麻煩了…紅蓮!!”
  懸空急停——紅蓮在飛至距離天空中的人偶們不到30亞矩的位置,猛地停下了它那巨大的身體——向前方,亦就是敵人所在之處揮動肉翼——雙眼可見的無數磷粉,就這么被灑向了人偶們。
  “點燃它們!!!!”
  “GRRRRRRRRRR!!!!”
  張開巨口,再狠狠合下——牙齒間的撞擊,居然制造出了無數的火花——來自紅蓮身上,易燃的磷粉;與同樣源自其身的,華麗的火花,在大氣中,親密地結合在了一起——
  “轟!!轟!!!轟!!!!轟!!!!!!轟!!!!!!!”
  引發了劇烈的,一路向人偶和它們的操縱者籠罩而去之連環爆炸!!!
  “……”
  將為了防止爆炸產生的閃光傷害眼目而擋于面前的塔盾移開,奧克妮西亞一言不發地,凝視著眼前這片——即使在雨中也無損其絢麗的,燃燒著的天空。
  “真是美麗的煙火…用在人偶戲的開幕上,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你說呢?‘格雷爾王國’的龍騎士大姐…”
  硝煙散去——黑影的真容,在七位少女的簇擁下,出現在了奧克妮西亞的面前——
  黑色的及肩長發,如同洗去鉛華一般,漸漸轉化為了在火光下盡顯靚麗的純金色;原本因為總是一副要么微笑,要么無奈而瞇起的雙目,完全地睜開——左紫右橙的詭異雙瞳,述說著無人能夠聽懂的物語;寬大的,本來藏有人偶們的灰色長袍,徹底被燒成了灰燼,充分展現了少年筆挺身材的純白神父裝,被切斷了雙臂的袖子;暴露于烏云之下,少年兩臂上的特異臂環,此刻正散發著屬于導力能源的淡淡光彩…
  “既然大姐你把我自己都很久沒見的真面目給逼了出來…那么不好好的招待你一下,對于一名帶給人們歡笑的人偶大師來說,絕對是最嚴重的失禮呢…”
  雙手攤開,平舉至腰間,金發的少年笑道:
  “這似乎是我成為所謂的‘執行者’以來…第一次這么做呢…大姐你如果能覺得榮幸,那么我會很高興呢…”
  “請容我稍稍自我介紹一番…”
  “《噬身之蛇》,通稱‘結社’所屬…執行者番號NO.XII……《人偶師》冰.羅真.尤耶華昂(ICE.ROZEN.JUEHUANG)”
  “我那絢爛的人偶劇…就請您好好的拜見一番吧!!”
  ----------
  “《噬身之蛇》執行者NO.XV《殲滅天使》…這就是大家給予鈴醬的稱號喲…大哥哥~”
  向四周空間散發著“死之恐怖”的黑色鐮刀下,無數鎧甲,盾牌,武器的碎片散落一地——如同古代戰場的遺跡一般。
  “……殲滅…….嗎,真是很名符其實的稱號。”
  如果說,曾迦.宗博魯特曾經告訴路卡的“生命的能量,根據每個人的性格、資質、天份…種種的不同,產生的現象也不會相同”是正確無誤的話…
  接收過正統騎士教育,而且也一直嘗試恪守秩序的希恩,他的“現象”,便是堂堂正正的強化自身;
  如同太陽般的艾斯蒂爾,因為她自“太極棍”中悟出的事物,而獲得了產生“皆收之混沌”的現象;
  而路卡自己的現象,則早已與由于過去的經歷而獲得的“千之腕”和“時間之圣痕”,這兩者有了密不可分的關系…
  那么,究竟要怎么樣的經歷,才能讓少女擁有這樣的力量?
  擁有這樣,讓人如同看見“死亡本身”一般的可怕力量?
  …在接住她第一次的攻擊之后,路卡便從巨鐮中殘留的能量,感受到了一股深邃的死氣…那幾乎讓路卡誤認為,小女孩的生命能量產生的“現象”,便是“死亡”本身了。
  【別開玩笑了,怎么會出現那種直死魔眼一樣的東西…】
  何況,假如真是“死”之現象——接住它的自己,是否能有機會解析并復制它…都是一個很難講的問題吧?
  不過,無論那股力量是什么…有兩件事,路卡可以確定——
  第一…它無法直接的,絕對的帶給他人死亡——否則現在小女孩身邊灑滿的,就該是怪物獵人們的鮮血與尸首…而不是無數武器裝備的碎片。
  第二…與它的媒介——鐮刀觸碰的任何兵器,都逃不過被破壞的命運。
  【也就是說,如果血肉之軀被擊中,就百分之百會死掉嗎…?不…也并非如此…】
  因為就算是己方人員,在自己的及時命令下,雖然都算避開了要害——可是被鐮刀擦傷者,也并非沒有啊。
  卻也沒見他們忽然倒下犧牲,不是么?
  “…后隊長兵器部隊替代前隊,繼續圍攻目標‘鈴’…遠程部隊不要忘記對‘蛛姬’的牽制——無論如何不能給她們喘息的空間。”
  “大哥哥,難道說是害怕了?才會自己不敢出手?”
  看著在路卡的變陣指揮下,沒有一個受到“必要程度傷害”的前隊怪物獵人與后隊快速的交換了位置,眉頭微微一動——鈴說道。
  當然——理所當然的,被路卡完全無視了這一次的挑釁:
  “所有人注意與目標‘鈴’的安全距離,無論如何不要給她的攻擊接近你們身體的機會!!”
  “yes!!your.majesty!!”
  大劍,太刀,騎士槍…將這些武器全部放直,并將所有的尖刃前指,如同槍首一般的怪物獵人們,組成了圍攻擁有重裝甲的龍獸才會使用的戰陣“八方槍陣”。
  沒有一絲動搖的重武器們,指著被圍于中央的“殲滅天使”,只等王下達命令那一刻,就會毫不留情,狠狠地突出——
  在又一次組成的包圍網中,小女孩依然——理所當然的毫無懼意。
  “真的想讓部下送死呢...鈴醬啊,真是越來越討厭大哥哥了呢…”
  巨鐮之上,紅光再起!!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3
第87話 蛛姬的內心

  迪奧.迪斯卡特魯…炎王龍…沒有親身經歷過去嘗試將它降伏為自己的“搭檔”的人,恐怕是永遠也不會理解,這有多么困難的吧?
  火焰之帝王…擁有這樣的名字,只棲息在藏金山脈極深處的某座火山口內的龍獸,正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是沒人能夠懷有異議的,自然界中,駕馭火的皇帝!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燃燒著火焰——而它本身的肉體,似乎天生便和“燒灼”無緣…甚至于連它的肉體上飄下的磷粉,都有著易燃易爆的雙重特性…一次噴息,便能制造溫度堪比“弧形日珥”,只是攻擊范圍有所不足的火墻;一次展翼,便能制造規模遠超“龍卷火焰”的,真正的“炎之風”…
  在古書記載中,被統合為“古代亞龍種”,亦就是說,比起真正的“古代龍”,至少在歸類上僅僅低一級的炎王龍,其實,本來根本就是被長者們告誡為“絕對不要去招惹”的存在…
  所以可想而知,能夠獲得一位火焰帝王認可的奧克妮西亞…雖然無法親眼得見她與龍王訂下戰友契約之時,展現出的她的手腕、她與自然的溝通能力、或者說到底的——她的強大…但是僅憑此時此刻,她與炎王龍在天際飛舞之姿——有些問題,其實就根本不需要再去計較什么了…
  龍騎士…雖然這個名字或多或少有點俗氣——但是無論是小說中還是現實里,何曾是過弱者?
  只是…那么能把與巨龍一起作戰的她,逼入險境的人…又是何等的水準呢?
  “首先…第一幕:天真而單純…”
  伴隨著人偶師那如同報幕員旁白般的說辭,身著粉紅色的公主裙,有著一頭金色的,被同樣粉紅色之緞帶綁起的可愛卷發之少女人偶,飄向了他的正前方——
  “第六人偶…雛莓!”
  話音落下,無數的藤蔓自人偶的身上蔓生而出——如同覆蓋天空的蛛網一般,向著數十亞矩外的“紅蓮”和奧克妮西亞,海嘯一般“壓去”。
  “用植物來對抗火焰…笑止!!!”
  巨翼振動,磷粉再出——咆哮的巨龍,直接在身前制造了爆裂之墻,硬生生的在雨水中,把所有接近到它五亞矩之內的藤蔓,全部化為了灰燼!!
  然而,奧克妮西亞內心深處,卻開始敲響了警鐘——
  【不對,對方顯然不是那么愚蠢的人…那么首先使用植物的原因是…】
  “遮擋視線!?”
  沒錯了…自己的一時大意,之前其實間接向對方透露了“紅蓮并沒有靈敏嗅覺”這樣的信息(詳情請分析前兩話兩人的對話)…所以對方便果斷的選擇了,先蒙蔽紅蓮雙目的方法——
  天空中的灰塵,在雨水的混雜下,變成了泥水之簾一般的存在,掛于天際——即使雨水肯定會很快清洗這片天空,但對于瞬息之間一切便會改變的實力者之間的作戰,那卻太慢太慢了——
  “但是,這種程度的話——”
  控制紅蓮再次揮翼——奧克妮西亞想用風,來將黑泥雨全部吹去對方的那邊——
  “火勢擴大了!?”
  竟然沒有收回藤蔓,而是任憑火星逃過上方的雨點,鉆入藤蔓內部的人偶師——接著這一扇之風,又一次的讓火焰升騰起來——
  直接在距離紅蓮咫尺的位置,又一次產生了黑灰!!
  “糟糕…被它欺近了…”
  用雙腿輕夾紅蓮的身側,奧克妮西亞果斷命令拍檔“升空”——
  但是,人偶師會放棄這么樣的一個機會嗎?
  “第二幕…溫柔而深沉…”
  黑幕之后,少年執行者的聲音慢慢傳來——
  “第四人偶…蒼星石!!”
  破空聲姍姍來遲——
  當奧克妮西亞察覺之際——有著鋒銳如利刃般邊緣的高頂禮帽…已經到了足以在秒鐘內劃破她脖頸的距離…
  ---------
  “萬花巡葬!!!!”
  左手上的戒指,又一次甩出5道銀色的金屬絲插入地面——可是,依然很快地便失去了動能,本來繃緊地細絲也因此變得癱軟不堪。
  “…還是不行嗎…”
  凝視著不見一點痕跡的地面,蛛姬默默地收回了第十次嘗試尋找地面脆弱點的細線。
  很顯然,這種地面,絕對不會是對方事先準備好來對付自己的——只能說,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第一次與自己交過手之后,就想好了如何利用既有的因素來限制自己的方法吧…
  【是計劃泄漏了嗎…?不對,就算泄露了,整整5個執行者的部隊,如何能知道究竟是哪個人,或者說哪幾個人來實行?那個人,看起來是在確認到進攻者中有我之時,才臨時制定的這種將我封閉的戰術呢…】
  牢固的RINZ鋼織成的蠶繭上之震動,透過線體不斷傳入蛛姬手指上的神經,然后回饋給少女的大腦——告訴了她格雷爾王國的遠程射擊到現在為止就沒有停止過的事實。
  【這里是對方的主場…想要期待對方彈藥用盡露出破綻,那是不可能的事…嗎。】
  整整的一個要塞的箭矢銃彈儲備用來對付一個人,要等到耗盡——那可真不知道是何時的事情了。
  手指動了動,蛛姬還是放棄了再來一次徒勞浪費自己體力,精力和能量的“地面試探”…皺緊眉頭,她開始了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做過的“全心投入思考戰況”。
  然而…蛛姬真的是沒有脫離這種困境的方法的嗎?作為一個“執行者”的她?
  【…我又在說謊欺騙自己了嗎…】
  不斷地胡思亂想,不斷地在自己的內心轉移自己的視角,不斷地嘗試不讓自己“察覺到”那個事實的蛛姬…此刻腦海中,三個人的面貌,正在來回閃現著——
  黑發黑瞳如同油畫脫色一般消去,露出了其下的金色長發與紫橙雙瞳,臉上的表情雖然偶爾(是經常!)會變得很無奈,但在自己面前,卻總是笑著…笑得自己很想揍他。
  是冰…在自己踏出尋找他的旅程之后不久,便與自己結識,然后以“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純粹之人”的名義一直跟著自己的朋…跟班…或者是孽緣吧,自己從一開始的巴不得甩掉他,到了現在的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
  甚至就連自己單純因為無聊和想利用結社的情報網而加入《噬身之蛇》…冰也沒有離開自己——哪怕結社中充斥著他所最厭惡的“扭曲”。
  剛才被火墻隔斷到另一邊的他,現在正處于什么樣的狀況呢?作為結社中恐怕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真實實力的自己,其實大概是并不擔心他的吧?
  但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腦海里剔除他的存在;
  紫色的齊肩長發,嬌小可愛與嬌媚成熟并存的黑色緞帶,典型的哥特蘿莉風格洋裝——這一切的一切,都掩飾不了蛛姬曾經親眼目睹過的,少女身上那些丑陋的十字傷疤,以及詭異的肌肉和青筋…
  鈴醬…擁有著沒有人會去提起,但自己也能猜到一二的黑暗過去的少女——雖然經歷不同,但是兩個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非常相似的存在…大概也是因為這樣,鈴醬對于自己來說,是一個難以放著不管的孩子吧?
  然而,沒有可能去拯救的——同樣存在于“黑暗”之中的蛛姬,是沒有可能去“拯救”鈴醬的,這一點,她很早很早以前便明白了——哪怕自己確確實實獲得了鈴醬的信任,哪怕自己的心里也毫無疑問的疼愛著她——自己都不是那個能去拯救鈴醬的人…
  能拯救擁有那樣的過去,與如此的現在的鈴醬的人,恐怕只有可以徹底燒毀她身上的黑暗的“太陽”一般的人而已了吧…
  可是…至少在那樣的人出現在鈴醬面前之前…蛛姬是永遠無法對她放手的;
  …最后一個人,是讓蛛姬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人——
  明明,不應該是他才對——
  對于蛛姬來說,倘若說冰是追尋路上進退與共的伙伴;鈴是宛若自己的投影而難以放手的姐妹…那么她到現在為止14年的人生,除了他們兩人,應該還有也只剩下那一個,對她來說堪稱“無可替代”的人…
  “噢尼醬(哥哥)”
  不知道對方的相貌——或者說雖然知道,但那絕對不是他在現實中的相貌;不知道對方的能力——只因為在共同生活的那段時光里,他們所生活的煉獄中,只存在著單純的“破壞”;甚至連對方的聲音…都不確定是否真正的聽見過。
  只有一件事能確認——那是曾經出賣了自己一切,連名字也忘卻的蛛姬,在死亡之國里,僅僅唯一的救贖。
  將自己的肉體與靈魂,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的“噢尼醬(哥哥)”;
  給予了自己新的“真名”,甚至答應當兩人一起回去,給予自己新的家庭的“噢尼醬(哥哥)”;
  盡管在最后的最后,沒有能和他一起回去…卻被他賜予了“真正的死亡”,而獲得了新生…讓蛛姬獲得了“真正的救贖”的“噢尼醬(哥哥)”。
  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無數次的“撕裂”,無數次的“肢解”,無數次的“破碎”,無數次的“死亡”…被無窮的苦痛毀滅了過去的記憶,過去的意識。過去的人格的女孩…靈魂中所剩下的,能讓她維持住最基本的“自我”的…便只有…
  作為“唯一的美好”存在著的“他”和“他賦予的名字”。
  【那連冰我都不曾告訴過的…我的“名字”。】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3
第88話 覺醒的蛛姬

  可是…那么誰能告訴她,為什么?
  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她腦海里的“他”,會被那個冷冷的說出“開火”的“獵物”的形象所代替?
  粉紅色的中長發,由于雨水而變得濕漉;碧藍色的雙瞳中,閃爍著絕對冷靜的戰斗意志;櫻紅色的嘴唇抿成一線,然而嘴角自然勾起,使得無論何時,都無法讓人在他那副冷美人的長相中,感到一絲冷意…
  那個“可能性”,那個蛛姬不敢,也不想去承認的“可能性”,早已出現在了腦海里——
  他,就是他。
  沒錯,假如這么解釋,或者,就能說明為什么自己見到他時,就會有一種本能性的認同感和親切感吧?就會說明為什么自己會對和他的戰斗那么抵觸了吧?
  假如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場戰斗就能結束了吧?說到底,如果自己和冰一起開口的話,也應該能夠讓鈴醬停下來才對…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說吧——蛛姬不覺得自己的腦袋,能考慮到多遠。
  自己又不是真的對《噬身之蛇》有認同感才加入的——結社有情報,自己有戰力…這只是一種交易而已;
  在《噬身之蛇》中,除了完全是跟著自己的冰…也只有那么…三個人,或者能算得上有所交情?但是和萊維只能算互相吐槽的惡友,和露茜奧拉…姐,或者也只能說的上是有話可嘆的朋友吧…
  唯一放不下的鈴…自己真的能在遇到“他”時,放棄與他見面相認的機會…選擇鈴嗎?
  恐怕…自己會選擇他吧…畢竟那是自己再一次能夠注視真正的世界之后,最大的渴求…
  沒錯,假如“他”是他的話,至少對于自己——甚至對于冰來說,都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吧?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為什么不可能?
  閱歷——
  雖然聽聞這個格雷爾的少年國王是個難得的天才…但是他絕對不可能像“他”一樣,擁有那么多詭異又廣播的見聞…擁有那么多讓自己在痛苦的煉獄中也能露出笑容的故事…
  像那些傳說中的詩人一樣,“唱出”(畢竟連蛛姬自己也無法確認是否聽過他的聲音)像“time.after.time”“we.are.going.to.the.space.under.the.shining.star”“lily,lily,burning.night!”“看我把你給mikumiku掉”這樣的詩歌…豈是一個少年…
  一個僅僅可能比自己年長1歲左右的少年,能做到的?…怎么可能?如何可能!?
  而倘若僅僅如此,理由這還不夠的話…
  強大——
  自己所親眼見證過的,那連煉獄中的魔神,也用空手撕碎的無比的強大…那面對曾經讓自己無數次死亡的各種陷阱機關,僅僅用一拳,一腳就能徹底摧毀的強大…那所向披靡,無所畏懼,帶著自己踏平了煉獄的強大…
  盡管自己也知道,少年王者這么做也無可厚非…但是怎么可能,他會是眼前這個用無數的部下來與自己們交戰的纖細少年?
  假如是他的話,不應該用摧枯拉朽的強大,直接將三名執行者一舉秒殺才對么?
  而就算自己想說服自己,“他”就是他…
  溫柔——
  盡管外形無比恐怖詭異——甚至比當時的自己都要可怕無數倍——但是每次被那張巨大的,肉里嵌滿鐘表的巨手摸頭時,都會感到無比的溫暖;那踏遍煉獄的無數的時日里,用腫瘤凸起,膿液四濺的巨肩托起自己,讓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保護的感覺;在最后的那一刻所看見的,那因為失去了自己而暴走的力量,和象征著那股力量的巨大紋章…都顯示了他對自己那種真正的溫柔。
  他…是不可能一臉冷漠的對自己說出“開火”這種話的…也是不可能對自己拔刀相向的吧?
  蛛姬自己也明白…或者一切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或者他對自己的情感,是源自于自己同樣是他在那個世界中唯一的伙伴,才誕生的也說不定...但是無論如何,對于蛛姬來說,都是一樣的——他的溫柔,他的強大,他的閱歷…無一不是蛛姬的靈魂最終能夠得救,所需要的“光”。
  所以…給我滾出去!!
  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你從我的腦海里…滾出去!!!
  不要玷污他,在我內心最神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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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醬啊…真是越來越討厭大哥哥了。”
  “不過,既然大哥哥想讓部下送死,鈴醬也樂得幫大哥哥一把…”
  “大哥哥覺得…火葬,怎么樣呢?”
  忽然收回了閃爍著紅光的巨鐮——做出一個突擊動作的鈴,竟然自己退回了包圍網的中心;
  這無異于反而給了怪物獵人隊們,重整態勢的時間——
  然而…誰又能想到,鈴之前的突擊近戰…原本才是徹頭徹尾的假動作呢!?
  “…弧形…日珥!!”
  巨大的火焰之環,以紫發的小女孩為中心,向著四周不斷地擴散!!
  高度甚至在“紅蓮”制造的火墻之上…達到近5亞矩的火焰之環,讓整個廣場,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就是在火焰系導力魔法中,作為“最強”而存在著的——
  弧形日珥。
  也是殲滅天使鈴在此刻,戰術導力器結晶回路結構中,能催生出的最強導力魔法。
  而最強——確實無愧于最強之名。
  盡管在最后,看出了端倪的對方的指揮官——那個叫路卡的,及時的命令部下們進行了規避——但是圍成一團的怪物獵人隊,本就不可能非常迅速地散開,而呈現包圍陣型的他們,更是成了弧形日珥最好的靶子…
  倘若不是天降甘露影響了弧形日珥本身的攻擊效果,和他們身上的盔甲,似乎有著一定的抗火性…現在倒在鈴四周的,就不應該是一群拼命嘗試撲滅自己身上火焰的士兵,而是無數焦炭般的尸體了吧…
  “…是我晚了一步…但是這樣…就結束了。”
  所以當少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時,鈴未能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
  那個一直躲在士兵們的身后,趾高氣揚的指使著士兵們圍攻自己的膽小鬼的聲音,竟然會出現在自己身后這件事——女孩完全無法理解,更不能認同。
  面前,被自己的鐮刀擊毀了武器和防具,正在自己準備了許久,在最后緊接著發動的究極的火焰魔法弧形日珥下,滿地打滾的怪物獵人們…明明是自己勝利的標志。
  那么…此刻放在自己后頸延髓之上,那有著人類手指特有溫度的…是什么?
  那么…此刻自己后頸延髓之上傳來的劇烈痛楚…讓自己的思維陷入黑暗的…又是…
  在意識沉沒之前一秒,女孩對遠方正在趕來的,她真正的“強大”,發出了最后的一個命令——
  然后似乎聽見了什么——
  “沒想到你居然擁有在那種被圍攻的情況下催動弧形日珥的能力…實在是可怕的才能…而且,我想這恐怕不是你最擅長的作戰方式吧…”
  “你破了我自己為自己下達的——這一戰要用自己的指揮來不讓一個兄弟受傷的命令…讓整整一個中隊的怪物獵人們陷入了無法繼續戰斗的狀態…”
  “這一戰,實際上是你贏了,鈴醬——你真的是很強。”
  ---------
  雙手用公主抱的姿勢,將陷入暈迷的小女孩抱起——
  “還能行動的!!立刻帶傷重無法動彈的弟兄們撤離!!!另外,叫哈洛溫少校立刻安排救護班!!!”
  “另外!!!叫他準備大劑量的肌肉松弛劑來——我可不想讓對方的戰力得到恢復!!”
  “這是命令!!沒有異議的余地!!”
  看著欲言又止的怪物獵人們,路卡強制性的要求他們立刻離開戰場。
  這并非路卡魯莽——而是身受重傷的怪物獵人隊,本來就不再具備和強大的實力者作戰的能力——徒勞讓追隨自己的部署死去這種事,是路卡絕對不會愿意去做的。
  【無論如何,你們成功的制造了一個讓我在毫不損耗戰力的情況下,解決對方一個執行者的空檔…以一群平均僅僅相當于準游擊士實力者的戰斗力的實力者們…做到了這點…謝謝。】
  執行者為了自己而來——那么理所當然的,這一次,怪物獵人們,是真正的為了自己而戰…僅僅這一點,就讓路卡無論如何不能學那些“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之人,把部下的生命當作一個數字來看待。
  【這是“還不成熟”的表現嗎…我還不“成熟”,真是太好了…】
  “那么接下來…就看奧克妮西亞姐的了,現在,得先把這個孩子控制起來…嗯?”
  正當路卡想一時后退之際——由花崗石和金屬廢液混合而成的堅固地面,開始了輕微,但是對于實力者來說,卻無比明顯的震動——
  “等等…這個難道說是…射手隊!!!!全部后退!!!!!”
  “爆發戰技!!!死滅領域!!!”
  “轟!!!!!!”
  破繭而出——伴隨著從地面之下鋪天蓋地爆起的無數銀絲,撕裂天空中之箭矢銃彈之舞動——強行點燃了自己的“憤怒”與“覺悟”的少女…終于展現了自己配得上“執行者”之名的一面!!
  發色在光芒下,顯得與其說是黑色,不如說是深邃之海藍;棕色的雙瞳,散發出點點的紅光;本來散漫的頭發,已經被用從肩膀撕下臨時代替的“緞帶”綁起,就連那平常非常明顯的呆毛,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穿著的衣服由于被少女自己為了方便靈活而破壞,顯得如同巫女服一般,有著一種綺麗的神圣感…更招顯出了少女此刻真正懷有“戰意”的事實!!
  “我是…《執行者》…”
  “《噬身之蛇》…NO.XVII…《蛛姬》!!”
  “那個孩子…”
  “你別想把那個孩子…”
  “帶離這里一步!!!!”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4
第89話 狼蛛奏弦,櫻花飛舞

 “第二幕…溫柔而深沉…落幕…”
  緩緩飄回“人偶師”冰.羅真.尤耶華昂身前,穿著男式貴族玩偶服,外貌卻顯然是少女的人偶“蒼星石”,那右翡翠綠左紅寶石色的雙瞳中,仿佛出現了期待夸獎的色彩。
  笑了笑,金發的少年用手輕輕撫mo了下“蒼星石”的小腦袋,然后控制著她,把旋轉著飛回跟前的高頂禮帽——割斷了格雷爾親衛隊長奧克妮西亞.晨星脖頸的禮帽待回了她的頭上。
  “真是可惜…不過,能讓我演到第二幕的人,在這個大陸上本來也就不多——你毫無疑問不是一個弱者,奧克妮西亞小姐…永別了。”
  搖了搖頭,手指有節奏的來回運動,冰將人偶們調集到了自己的身側,準備給尚未完全散盡的藤蔓灰燼對面的龍獸以致命一擊——失去了主人的龍獸,即使是如何強大的魔獸,對于執行者來說都談不上什么“威脅”——
  “好了,接下來,是那頭蠢龍,和地上的家伙們…嗯!?”
  幾乎就在冰指揮人偶們集合的同時,刺耳的破空聲,自面前傳來——
  “吶!!!”
  根本沒有給不擅長身體能力的“人偶師”以反應的時間——當少年看清高速飛來的黑色錐形事物是什么時——銃槍的彈丸便已成功命中了它的目標——
  “呯!!!!!!”
  但是,卻沒有擊中冰,也沒有擊中這一炮射來的大概目標——蒼星石…而是干脆利落的正面砸在了高頂禮帽上——
  輕微的爆炸聲傳來,本來因為內裝有金屬利刃而重量并不輕巧的禮帽,在來自銃槍彈丸的直擊下,也只有被吹飛到完全無法用肉眼確認的遠處這一個下場。
  “哦多桑嘛…做的…帽子…”
  雙手拔出背后那如同園丁剪一樣,閃爍著寒光的武器,宛若確實有“情感”的“薔薇少女蒼星石”,眼看就要順著銃彈劃破藤蔓灰燼留下的淺淺的“通道”沖向對面——
  “蒼星石,住手。”
  不知道究竟是用言語還是手上的動作,制止了蒼星石的動作——冰的眼神,聚焦在了少女人偶頭頂上,因為雨水沖刷而變得非常難以辨認,但確實存在的火龍磷粉上——
  “原來如此…是我輕敵了,沒想到竟然使用磷粉來定位…”
  【不過剛才,通過“公感視界”,“禮帽”應該確實的擊中了她的頸部大動脈了才對…】
  沒給冰仔細思索疑問的時間,女性的聲音,伴隨著火焰之龍體,跨越了灰燼之墻,來到了“人偶師”的面前“
  “沒命中嗎…看起來是我晚了一步…不過下一次,一定會命中你本人的…”
  本來斜挎與背后的一人高銃槍,已被轉為持于手上;原本的武器,則被斜掛于腳下的龍鞍兩側——然而事實上,從一開始,奧克妮西亞擅長的武器,便是更適合遠程打擊的銃槍。
  銃口遙指人偶師,不過卻也沒有貿然射擊的打算——接著短短的數十息中,雙方再無嘗試攻擊的舉動,只是通過默然無語的互相位移,試圖找到對方的破綻。
  只是,這種對峙,顯然不是奧克妮西亞所喜歡的——猛地拉停“紅蓮”,臉上露出有些慵懶的笑容,她道:
  “話又說回來了…女士還沒有盡興,就急著要收攤的人偶師…是不是有點缺乏紳士風度呢?”
  由于被對方的急停反而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故沒來得及第一時間發起進攻的人偶師,也只好放棄了這么一個機會,回應道:
  “…哦?原來奧克妮西亞小姐是希望敵人會有紳士風度的人啊…”
  明明是反諷的話語,脫口而出——但是對于在無節操光環下生活了多年的奧克妮西亞來說,“耳朵只能聽到想聽的東西”,早就成了發動率高達99%的被動技能了。
  完全不理會人偶師的反擊,她接著道:
  “而且竟然還說出了永別了這種話…難道是打算讓女方一直惦記著你?啊呀啊呀,沒想到雖然長著一副柔弱的面孔,但其實很熟絡玩弄女性心思的方法呢…”
  越說越不像話——該說不愧是奧克妮西亞嗎?即使是敵人,只要有機會,也一定要調弄兩句。
  事實上,身為自然之子的奧克妮西亞,必然是“純粹之人”,故即使在只能看見“扭曲視界”的人偶師的眼中,打從一開始,她就是以“純粹的人”之面目出現在其面前。
  不得不說,在雨水下,身上的緊身皮甲和內襯的薄衣被完全打濕的奧克妮西亞,英武中更增添了無數性感——即使是鐵石心腸,但只要還是雄性生物,就沒有道理不會感到激賞…
  可惜,就跟她能無視對方的嘲諷一樣…她現在面對的人,也根本不會吃調戲這一套。
  一臉淡定的看向性感的姐姐,人偶師道:
  “女人?很可惜,奧克妮西亞小姐你在我看來,根本是一點女性魅力也沒有呢。”
  ——雖然說來自敵人的評價其實無關緊要,不過這樣的話,對于女性來說,確實是有夠失禮——哪怕是女王性格(盡管由于和路卡在成為親衛隊長后有所疏遠,調戲他的次數下降不少,不過根據板板的日記看,那多半是因為找到了替代品…)的奧克妮西亞也不例外——
  額頭上露出了淺淺的青筋,奧克妮西亞反問道:
  “ho~那么敢問人偶師閣下您眼中的‘有女性魅力’的人…是哪些呢?”
  毫無緊張感的對話,產生在剛剛才互相意欲取對方性命的兩者之間——但大概是因為兩個人的性格都或多或少有些超常吧,之間的轉化竟然沒有一絲的違和。
  所以,人偶師才能堂堂正正的抬起頭,狂傲地對奧克妮西亞這么宣告道——
  “女性魅力…哈,才不是那么膚淺的東西…”
  “對于我來說,只有胸部小于A.CUP,身高低于160里矩的雌性人類…才配稱得上‘女人’啊!!!”
  屹立于天空之上的人偶師,用高于100分貝的聲音,這么怒吼著。
  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阿寶瓦庫要塞(甚至連內部的人都能聽見)…
  傳入了加拉爾城。
  “……”XInfinite(無限)
  天地之間,此時此刻,除了已經變得稀疏的雨點落地之聲,安靜的只剩下了人偶師宣言的回音。
  但是…寂靜,在這荒狂的戰場上,也僅僅只能存在這么一瞬間——
  “轟!!!!!!!!!!!!”
  震蕩,動搖著大地,就連空中的人,居然也能感受到那種沖擊——
  天空降下的雨線與地底沖出的銀線,恰如其分的將相互之間的空隙完美地彌補,在大氣之中交織成了如同水瀑一般的華美畫卷。
  “呀咧呀咧…你們的王這下可慘了…竟然把蛛姬弄得認真起來了呢…”
  在以混雜著擔憂,焦急,警戒…的復雜情感注視著地面的奧克妮西亞面前,剛剛被所有人確定為變態蘿莉控的人偶師,以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笑著說道——
  “…雖然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如果只是這樣,蛛姬也不會被‘叫獸’看中,把她拉攏以為戰力吧…”
  只因為那銀色畫卷的編織人…正是他在“噬身之蛇”中,唯一的“羈絆”——
  “說真的…就算面對那個號稱執行者中最強的…‘劍帝’,我也至少有全身而退的信心…”
  執行者NO.XVII…“蛛姬”…
  “不過只有她…這個我相處了整整6年…一路看著她強大起來,卻也沒能弄明白她的強大來自于哪里的女孩…讓我從來也沒有過和她一戰的想法呢…”
  那個他到了現在,也沒能知曉其真名的少女。
  ---------
  伸出右手,用長刀抵住銀線,如同沖浪一般,讓身體順著銀色之幕的來勢滑過——
  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即使額頭上已經滴下了細密的汗珠——但是表情卻沒有一絲的慌亂。
  用即使談不上優雅,也絕對驚心動魄的華麗之舞步,少年王者在水與銀的極光中跳躍著。
  一把用層層的黑布包裹著,沒有出鞘的噴氣式導力武士刀的刀身;一顆經歷過許許多多的戰斗,故能在這死亡之線的狂舞中保持冷靜的心;一個比普通人多了22年的發育優勢,能出色的應用智慧來判斷出最合適的對應手段的頭腦…憑借著這三個武器,路卡與幾乎把阿寶瓦庫頂部的混金地面完全掘起的蛛姬,周旋著。
  然而,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然陷入了被動之中。
  畢竟,路卡并不是一個擁有非常強大的正面對轟能力的“炮臺”——比如琳絲芙拉.班茲…也不是一個能夠強行突破這層層的銀網,直擊核心的“坦克”——比如劍帝萊因哈特…
  面對這樣突然爆發,完全沒有道理的地圖炮…路卡能做到的,便只是作為一個“技”之武者的本分——守得密不透風。
  【不過,這樣的攻勢,一定不可能持久。】
  只要善于觀察,就能夠明白——對方的身體,雖然在某些天分性質的能力上,看起來非常優秀(比如動態實力,協調性),然而在強度上,卻不比普通的女性實力者強上多少。
  而決定實力者強弱的另一個因素——生命能量的多少…則往往跟歲月的積累——或者說的更俗一點——年齡,有著直接的關系。
  【所以…“蛛姬”的爆發…應該很快就會結束…】
  因為這種明顯是大規模戰技應用的夸張場面…持續時間,幾乎可以肯定是由生命能量的量來決定的——
  畢竟這個世界不是獵人,也不是圣斗士星矢,更不是絕對可憐少女組,不存在比斯姬,也不存在童虎,更不存在少佐…表面看上去是小孩子,其實卻是一個萬年老妖怪的人,理應不存在才對…嗯,至少路卡敢確定,就算存在,自己的幸運值也不會上條當麻到剛好就碰見那個地步吧…
  這么想著的他,又一次在銀絲之間,完成了一次折返跳——然后再度脫離了攻擊范圍。
  【說到底了…為什么剛才…她自曝身份那一刻…我會回憶起那個時候的事情…】
  沒錯…回憶起那段在煉獄中的光陰…正是路卡一時失神,被蛛姬搶了先機的原因——否則快速接近的話,或者…
  雖然從來未曾忘卻…那個被自己引以為妹妹的女孩,但是對于背負了越來越多的存在的路卡來說,確實已經無法像多年前那樣,花上數天時間,滿小鎮奔波,只為找到一個小小的人兒…
  當然,路卡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可是…就連私下拜托夏多姆前去調查,也沒能獲得比較明確的線索的話…路卡很難想象自己還有什么辦法能在這個大陸上,找到一個生死都難講的小女孩…
  那不是大海撈針——那是宇宙撈板板。
  至于讓星杯去找…別開玩笑了,雖然時鐘塔騎軍都是一群問題兒童,但如果沒有一個“任務”在身上,無論是自己還是他們,都是無法行動的…
  不,或者說,女孩…芙蘭是否是“生存著”的,就連路卡自己也隨著時間的推移,終于產生了懷疑了吧…
  也許…最后的那道光,正是芙蘭踏入轉世的輪回的光吧——自己就是一個轉生者的路卡,不得不去這么想。
  無可奈何的少年王者,只能將那段回憶珍藏在了記憶的一個角落里——連同那期望女孩能反過來找到自己的愿望,一起。
  【…年齡…似乎和我推測的差不多…外貌…該死現實中和那個世界里的的沒有可比性…聲音…嗯,感覺味道有點像,都是又笨又呆又傻又萌(…),但是芙蘭的要弱氣很多…也要膽怯很多…】
  連蛛姬都能考慮到的可能性…路卡又何嘗有可能考慮不到?實際上,他之所以不使用圣痕,而是單純用體術在銀絲中縱越…絕對不是單純的冒險那么簡單。
  ——真正的目的,正是通過蛛姬每一次攻擊的間隙,觀察著她。
  【…大概,不是吧…人怎么可能改變的那么大…而且…那個孩子,是不可能加入結社的…】
  可最后,依然只能苦笑。
  苦笑的理由——不僅僅是因為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而且…我不會真的和當麻炭有什么親戚關系吧…為什么我越來越懷疑我真的遇見萬年老妖怪披上少女皮了….】
  感受著自己因為連續回避了五分鐘的狂轟亂炸,已經出現了疲勞感的身體——
  路卡對兩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其一…是蛛姬那完全沒有削弱感覺的地圖炮攻勢…就算是30、40歲的巔峰期實力者,也不大可能保持這么久的攻勢不停歇吧?
  其二…則是…
j10012x 發表於 2011-10-28 13:27
本帖最後由 j10012x 於 2011-10-28 13:28 編輯

第89話 IN 懼魔癥候群(1):AWAKEN

  光。
  這里是沒有光的世界。
  “我”。
  這里是沒有“我”的世界。
  “我”看不見光。
  光否認了“我”。
  然而即使是這樣,存在于無盡的深邃中的“我”——也能感受到包裹著自己的溫度。
  這樣沉睡下去,是會被允許的吧?
  沉睡在這如同母親*內一般的溫暖里,是會被允許的吧?
  說到底,除了沉睡,“我”又應該做些什么?
  …“我”,究竟是什么?
  是這個處于黑暗中的意識嗎?
  可是,“我”與黑暗不同。
  黑暗之所以是“黑暗”,是因為它明白自己是“黑暗”吧?
  對于黑暗來說,一定有著“我正是黑暗啊”這樣至福的思念吧?
  但是,“我”沒有那樣的認知。
  意識中,似乎有著很多很多很多的信息——
  “我”能明白什么是黑暗;
  “我”能明白什么是*;
  “我”能明白什么是母親…
  但是它們就如同被打散的拼圖的拼片一般——
  散落在魂之海的四處。
  ——“我”,沒有那只手…將它們拼合在一起的,名為“我的存在”的手。
  除了各種各樣的知識,各種各樣的信息之外——關于“我”的一切,在“我”的腦海里——
  只有一片虛無。
  ……
  沒有時間的觀念,沒有物質的觀念,沒有空間的觀念。
  對于“我”來說,包圍在身邊的溫暖,和這些毫無意義的心之脈動(思考),便是“我”能感覺到,能理解的所有。
  差不多也該放棄了吧——這樣子存在著的“我”(事實上,究竟我是否能算作“存在”,我也無法確認),甚至就連我為什么要繼續存在也無法理解。
  即使構成“我”的這唯二的因素破滅,讓一切都歸于混沌,對“我”來說,也是沒有任何區別的事情吧?
  那么,就這樣什么也不想的,把所有都交還吧——我已經覺得有點累了…
  ……
  不。
  “我”所擁有的,還有一樣東西。
  “困惑。”
  不同于“思考”所象征著的“理性”,名為“感性”的存在。
  而且,這份困惑源自于何,我并非不懂。
  “困惑”,生于“思考”。
  為何,“我”會懂得那樣多的信息?
  為何,“我”會想要尋求什么是“我”?
  為何…“我”能使用“語言”來“思考”?
  “溫暖”,告知了“意識”——更多的溫暖,讓我繼續的思考;
  “思考”,確認了“無解”——更多的思考,讓我愈加的困惑;
  “困惑”,阻擋了“沉淪”——更多的困惑,讓我最終無法選擇消失…
  ——果然,這樣子是不行的啊——
  ——如果這樣子的話,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釋懷——
  ——想去尋找…想去尋找“答案”——
  當意識中閃過這樣的語句時——
  “我”周“身”的溫暖,被刺“骨”的寒冷所取代…
  ……
  周“身”?刺“骨”?
  “咕咕咕咕咕…”
  “耳”邊,傳來了氣體在液體中釋放的特有聲響——
  無數帶有深深鐵銹味的腥臭液體,正在通過“我”的“鼻翼”與“口唇”,侵占進我的“肺”里,趕走我賴以維“生”的空氣…
  “咕咕咕咕咕!!!”
  “脊髓”接受了來自“大腦”的警報信號,再將其傳遞給了渾身上下的“神經”…神經控制了“肌肉”纖維的收縮,“淋巴”系統的分泌,“血液”對能量的輸送——
  感受到了…雖然在冰冷之中,就連“內臟”也發出了疼痛的慘叫,也感受到了的“四肢”的“我”,如同“新生”的嬰兒一般,揮動了自己的手腳…
  是阻力…手腳劃過之處,明顯的阻力向上托起了“我”的軀體——似乎忘記了什么的,“我”的軀體。
  啊,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我忘記的是什么了——
  將“精神”集中在“面部”…微微用力——
  盡管是那么的昏暗…但是睜開了“雙眼”的我…依然看見了——
  “光”
  ——如果你否認我,那么就由我來追尋你——
  ----------
  “光”,在“我”終于用雙手撐住岸邊,把那龐大的身軀硬生生地自紅色的腥臭液體里拔出時,消失了。
  所以“我”,無法看清面前的情景。
  不,與其說是無法看清——不如說是根本就與之前的“黑暗”,感覺上沒有不同——
  然而,“我”卻是知道的。
  那前面,有著“存在”。
  與“黑暗”不同——這里的黑暗,早已失去了那種純潔。
  只要有一點點的光降臨,就能嘲笑般的撕裂的軟弱黑暗,被無數的混濁所強暴,里面留下了無數的雜質。
  “我”對那樣的黑暗——深深的恐懼著。
  【要回到那片溫暖中去嗎?】
  似乎有什么在對“我”如此問道。
  【那樣當然是更加不可能的。】
  “我”在腦海里這么回應說。
  沒錯,無論如何,想要找答案的“我”,已經無法回到那片黑暗中去了——
  因為“我”也已經成為了不純的存在了啊。
  ---------
  略顯笨重地——“我”踏出了腳步。
  這個方向的話——應該是“左腳”吧。
  是的,笨重——那似乎并非是我剛剛才能感覺到這幅軀體的原因。
  腳緩緩地抬起,向前移動一點距離后,再緩緩地——
  “咚!!!!!!!!!!!”
  腳心重重地與大地結合——發出了相當的悶聲。
  有點懊惱啊。
  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由于還不習慣“擁有身體”…剛才支撐著重量的右腳,忽然向一側歪斜了。
  倘若不立刻用左腳穩住身體,那么恐怕會摔倒也說不定。
  【沒有辦法——在習慣之前,先這么做吧。】
  “我”這么想著,將雙手也放在了地面上。
  入手一片黏滑。
  難怪剛才會腳下打滑——原來這里的地面,本身就是這樣的啊。
  想來也理所當然——從那樣的池子里爬出,濺起的液體打濕岸邊也屬正常,不是么?
  為自己那富有邏輯性的思考,稍微感到有點得意了。
  手腳并用著,向前爬去——前進了一段距離后,那種黏滑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盛了。
  甚至有的時候讓“我”有一種手掌完全無處著力的感覺。
  不僅如此,那種刺鼻的鐵銹味,也沒有隨著離開本來以為的“氣味源”而減弱——反而越來越濃烈。
  雖然“我”對那種味道并沒有特殊的看法——不過當那種粘滑感已經開始妨礙到“我”的前進時,名為“厭惡”的情感,卻毫無疑問地針對散發出這種味道的物質產生了。
  【有沒有稍微干凈點的地面…】
  用手掌摸索著——雙臂展開,不一會兒就觸碰到了兩端的石壁底端——看起來,“我”一直在一條并非十分寬敞的通道中爬行著…
  失望——這種感情該如此稱呼吧…雖然嘗試過尋找不妨礙“我”行動的道路…可是現實卻告知我那不可能…
  又一次的向前方伸出左手手臂,盡可能的緊緊地按在地面上——“我”試圖通過這種方法,來增加手與地面的摩擦——
  “咯啦咯啦…”
  地面的碎裂聲傳來…“我”左手的五根手指——盡管連“我”自己也看不見它們——突破了腥味黏滑物質的屏障,鉆入了地面,死死地摳住了它。
  【……】
  濕滑的地面,立刻被“我”拋到了腦后。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深深抓入地面的左手上。
  大腦里,有著名為“常識”的信息——依靠著它們,“我”勉強判斷出了剛才自己做出了什么樣的事。
  于是忽然,想看一看自己的手。
  “我”到底,擁有著怎么樣的一雙手呢?
  不對…
  不僅僅是那樣——
  “我”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想知道…
  好想知道…
  可是,在這里的話,我永遠也看不見自己長什么樣子。
  手上地動作,加快了——
  不斷用雙手抓入地面,拖動著不知道是何形態的肉身,向前快速的移動著——
  不知不覺地——或者是覺得單純使用雙手,太過緩慢了吧——“我”開始用同樣的方法使用起了雙足——
  沒錯,“我”的身上,應該沒有那種被稱為“衣物”的物質存在,理所當然的,我的雙足也必定是赤裸。
  用腳趾踏入地面,用手指插入地面,“我”在不純的黑暗中,四足并用地狂奔——
  直到——
  “光”再一次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
  手持著巨大的火把,它緩緩地轉過身來。
  昏暗的火光,照耀著“我”與它,僅僅只有“我”與它存在著的這個小小的空間。
  那倒火光,就是我睜開眼睛,第一次看見的“光”嗎?
  所以,“它”從岸邊離開之時,“我”眼中的“光”,也就消失了嗎?
  是這樣嗎?
  總覺得,并不一樣…
  “我”所看到的“光”…會存在于這樣的存在手中嗎?
  巨大的斧頭上,新鮮的猩紅色液體還在不斷地滴下;
  看不見它的長相,因為從頭部到軀干,它那具人形的肉體,已經被古怪的,偶爾能看見幾處類似“人類”五官的小孔的黃色皮革罩了個嚴嚴實實;
  露在外面的四肢上,肉瘤和膿瘡不斷地蠕動和破碎,但那下面堪稱恐怖的肌肉線條,卻讓人不會去注意了那點點的丑陋…
  ……不是的。
  這一點,“我”確信了。
  無論如何,我所追求的“光”——我所追求的“答案”,不會在它那里——
  既然這樣,那么就讓“我”先確認另一件事吧——
  對它失去了興趣的“我”…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雙手。
  慢慢地…慢慢地…
  把雙手向上抬高;
  把雙手移向自己的視野之中…
  “我”想做的,僅僅只是,看一眼自己的雙手罷了。
  因為“我”也明白…此時此刻,“我”是無法找到能一窺“我”的全貌的方法的——
  僅僅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個愿望而已…
  “噗!!!!!!”
  感覺著著左邊肩膀處的痛楚——然而事實上也不是很痛,或者說我本就沒有疼痛的程度的概念——和與斧頭上一樣的紅色液體從身體中噴出…以及凝視著那深深切入我身體之內的巨斧…
  ——我沒想到…我第一次看見自己的雙手…會是那么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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