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同人]七曜下的奇蹟 作者： 天之杯PLUS (連載中)

第51話 阿寶瓦庫攻防（五）：兩翼截停

穿甲彈，從帝國軍戰車部隊左翼主力戰車“野牛”的左側，右翼主力戰車“野牛”的右側…撕裂了它們車身側面薄弱的裝甲，鉆進了它們的車體內部。
　　一瞬間，場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巨大的要塞“阿寶瓦庫”，帝國的戰車部隊，格雷爾的奇襲部隊…都好像身處于時間停止了的世界中一樣，鴉雀無聲。
　　雖然那大概，只是能夠直視這個場面的人心中的錯覺而已——
　　“轟！！！！！！”
　　“轟！！！！！！”
　　“轟！！！！！！”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堪稱最精銳的戰車炮的穿甲彈，在20，30塞爾矩的最佳射擊距離上準確擊中防御能力相對欠缺的側面的，位于帝國兩翼戰車分隊前端的“野牛”們中間，伴隨著爆音和火光，發生了數以百計的劇烈爆炸——宛若導力戰車臨死前的慘嚎。
　　“果然太接近了點嗎…”
　　幾乎是爆炸發生的瞬間，塞克斯就將右手上的導力望遠鏡，指向了順手方向的一側——然后，那一輛輛藍色主調，白色鉤邊，并在車首銘刻有格雷爾公國獅子紋章的鋼鐵猛獸，立刻映入了他的眼簾。
　　“大口徑的火炮，以及標志性的菱形炮塔，倒掛式追加裝甲板…果然沒錯，是‘鋼獅子’（gunlion）嗎…”
　　指揮風格比自己更加雷厲風行，堪稱真正的獅子奮迅的卡納德…他曾經掌握的帝國師團，也是以反應速度最快著稱的第五機動師團（倘若不是如此，10年前兩人恐怕也不會商議由卡納德來牽制雷斯頓要塞）。
　　卡納德在位時，格雷爾公國軍，每次都會協同帝國軍出征——而這支遠征軍的編制，也就是自然而然的算在了第五師團里面。
　　所以，很多年前開始，第五師團里，就經常能看到公國自己設計改裝甚至生產的，專為迎合卡納德的風格而特化的各種裝備。
　　其中，就包括了自己現在遇到的敵人…“鋼獅子”。
　　盡管比起帝國制式的導力戰車——也就是除了代號名和涂裝，格雷爾和帝國那些武器，裝甲，發動機等等完全一模一樣的導力戰車。同時，根據塞克斯的觀察，格雷爾要塞上的戰車，基本上來說都是制式戰車——來說生產數量不多，不過，這種造價高昂，但是性能和造價一樣優秀的戰車，委實很適合擔當奇襲等重要又特殊的任務的主角。
　　“高價的彈藥自動裝填系統，高價的大量加掛裝甲，高價的大口徑導力炮，以及高價的…”看了一眼那些“鋼獅子”腦袋上突起的天線，塞克斯接著道：“無線導力通訊器材…這支部隊，恐怕也能算得上格雷爾目前最精銳的裝甲部隊了吧…”
　　不得不說，一輪齊射就報廢了己方大量“野牛”的火力，如果是來自“鋼獅子”的戰斗序列，那么卻也沒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所幸，自己反應過來的還不算晚——盡管野牛部隊還是進入太深，導致對方幾乎是從兩側的丘陵中剛剛繞出來，就能夠第一時間直接發動攻擊——不過好歹也只是兩翼前端，主要戰力還沒有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只是，要是給它們再來一輪的時間，那可就危險了——雖然不是沒考慮過直接讓‘野牛’與“鋼獅子”對攻…可是在要塞炮陣不斷傾泄著彈丸，‘野牛’側對‘鋼獅子’正面的絕對不利條件下，這么做將會無異于以卵擊石——這樣想著的塞克斯，立刻命令道：
　　“兩翼聽令！！‘野牛’隊保持自衛射擊！！同時不轉向全速后退！！‘蓋亞’隊壓上！對敵戰車部隊展開自由射擊進行反火力壓制！務必要拖住敵軍，不能讓他們對‘野牛’隊進行進一步的損害！！”
　　【“右翼‘蓋亞’隊指揮官蒂澤.安米利特上校得令！！現在開始加速向前推進！保護‘野牛’隊后撤！”】
　　【“yes！my.lord！右翼‘野牛’隊指揮官帕普爾.森（purple.son）上校確認蓋亞隊開始對我部進行保護，立刻后退！”】
　　【“左翼‘野牛’隊臨時指揮官阿里.阿列.薩切利中校報告！！蓋亞隊還沒有反應！！在干什么！？這樣下去損失會進一步擴大的！”】
　　【“左翼‘蓋亞’隊指揮官邦里加.伽邦利少校明白！！！啊…哇啊！！！！”】
　　連續四聲來自不同位置的回報中，忽然夾雜入了一點不和諧的音調——作為四名指揮官中年紀最輕閱歷最淺軍銜最低的左翼“蓋亞”隊指揮官，忽然發出了堪稱尖叫的喊聲。
　　因為此人回報速度最慢，而且從望遠鏡中也能看出，左翼“蓋亞”隊的表現最是手忙腳亂——故因為叫聲而不得不暫時把話筒舉到一邊，皺緊眉頭好不容易從聲音的震撼中恢復過來的塞克斯，這場戰斗第一次用有些動了真怒聲音，吼道——
　　“少校！！給我冷靜！！！發生了什么！！立刻回答！！”
　　【“是…是！非常抱歉！！但是剛才我所乘坐的指揮戰車車身發生了震動…并且現在處于無法行動的狀態了！”】
　　【難道說？！】
　　無需對方接著報告了——緊接著拋錨的左翼指揮戰車，一輛又一輛位于蓋亞隊前列的導力戰車的腳下閃出了蒼蘭色的火光，不得不燦燦的停下了腳步的畫面，再一次刺激著塞克斯的神經。
　　只是，忽然之間，卻沒有怒氣與激動了——
　　“地雷嗎…真行啊，故意不在中央地區設雷，以免‘野狼’部隊誘爆地雷，反而在兩翼設置雷區…是已經提前算到我可能的做法了嗎？路卡這小子…”
　　“不…沒有用穿山甲先上前，是我疏忽了…因為穿山甲那緩慢的速度，并不適合正面戰斗…”
　　越是成名的名將，在他賴以成名的戰法上——譬如路卡父親卡納德的高機動綜合型作戰，譬如塞克斯的戰車戰，又譬如現在在后方喝茶的那頭“疾風之鷹”弗林特擅長的快速戰…等等等等，都會有著最強大的自信心。
　　雖然說人往往正是會在自己擅長的區域，因為心理的天枰沒有放平衡，產生類似于驕傲，自滿，自負等等情緒而最終獲得失敗的苦果…但是要盼著一位名將因為自己的心理因素而敗——那么比起打仗，還是去求女神顯靈來的更有把握點。
　　可不管如何，只要是人，就會有“習慣”，就會有“慣性思維”…而越是和你親近的人，往往越是容易了解你的“習慣”。
　　比如路卡之于希恩…比如路卡之于塞克斯…比如塞克斯之于路卡。
　　然而問題來了…粉紅色偽娘的“習慣”…是什么？
　　如果說塞克斯的習慣是正面戰場縱橫交錯的鋼鐵重騎兵之間的拼殺，希恩的習慣是細節上的快速反應能力和帶有韻律的指揮手腕…那么那只粉紅色偽娘的“習慣”是什么呢？
　　粉紅色偽娘的習慣——那就是亂七八糟，那就是稀里嘩啦，那就是“沒有習慣”。
　　22年的穿越前的宅記憶，讓粉紅色偽娘的一切行動，都會更趨向于“創造力”“想象力”“發散性”，而不是教科書般的“有序性”“思維力”“邏輯性”！
　　對于無法，也不會愿意失去那22年過去的路卡來說，這也許是他身為一個用兵者的先天性的缺陷——所以他在“王道”戰場上，連大腦比他少發育22年的希恩都很難比擬。
　　不過，同樣因為多了這22年的大腦…他卻比同齡人多了另外一個基礎——那就是用自己早熟很多的心智，去思考，去摸索，去發現一個能把缺陷轉化為優勢的方法。
　　正如同他的武藝啟蒙老師曾迦.宗博魯特所說，他最大的天賦，就是心智。
　　不僅僅是武藝…路卡最終，也成功的把他的天賦，與用兵之道結合在了一起，創造出了與事實上依然遵循著傳統用兵規則的“詭道”完全不同的，名為“無節操”的新的軍道。
　　而這種新的軍道…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只要我良心過得去，用大便塞死你我也愿意”…錯了，是“心之所向則能勝汝者即是吾之兵。”
　　一個小小的自然現象，能殺敵，那么就是我的武器；一種虛無縹緲的思想，能制勝，那么便是我的武器；一種以逸待勞的攀科技樹的行為——廢話，技術是力量啊！！！
　　也許并不想承認…但是這種口胡的軍道…雖然看似漏洞百出——但是有的時候偏偏還真是克制著王道之將…何況路卡本人并非沒有正面作戰能力的純粹的“走偏門者”，相反他正面作戰能力依然堪稱優秀。
　　于是回到這片淪為戰場的“哈維斯平原”…塞克斯了解到了——自己的行動，或者是被算計了。
　　的確…雖然塞克斯有自信不會敗北…但這里面或許有了一種別樣的誤解——那就是需要勝利的人，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對方，至少，現在是這樣。
　　——就算無法用你的“習慣”來打敗你…那么，要是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惡心”你，“弄煩”你，“牽制”你呢？
　　一擊完成后，“鋼獅子們”迅速退入了剛才沖出的丘陵之后…而要塞則繼續向著依然沒能退卻完成的帝國兩翼戰車部隊射擊著，射擊著，射擊著…
　　所以，明白了——
　　【用要塞作為后盾，戰車作為尖刀的立體防守嗎…】
　　【不錯…這一回合，是你贏了…】
　　【讓我們開始下一局吧——盧克卡爾德！】

第52話 阿寶瓦庫攻防（六）：三叉戟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就算是我！！！也是帝國伽邦利家族的男人！！！不會毫無意義的死去的！！！”
　　一把推開恐懼的瑟瑟發抖的火控手，男子將照準鏡中的十字標志，移至了戰車正面的格雷爾要塞中某個被當作炮臺的導力戰車上，接著他拉動了左手邊的發射桿——
　　沒有命中——那是毫無疑問的，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接觸過導力炮射擊的男子，早就忘記了仰射的距離，角度計算，以及“蓋亞”的火力比起野牛相對較弱等等因素——更何況要塞的鋼鐵城壁還封鎖住了一部分他射擊的角度？
　　不過，即使這樣，他也不曾停下重復拉動發射桿的動作，徒勞無功卻又執著的將“蓋亞”上殘留的炮彈一顆又一顆的射向要塞…
　　直到被他當作目標的“炮臺”，協同著周邊的其它數門，數十門“炮臺”緩緩的轉過身，將黑洞洞的炮口對象他所乘坐的，被地雷摧毀履帶無法動彈的指揮官專用導力重戰車為止——
　　“……埃雷波尼亞帝國……榮光永存！！！！！”
　　“轟！！！！！！”
　　無數的炮彈，砸在了無法動彈，無法回避的“蓋亞”上…即使擁有再強大的裝甲，也不可能在如此猛烈的炮擊中幸存。
　　在最終被炮火淹沒而身亡的邦里加.伽邦利少校那無人能聽見的臨死絕叫聲中——
　　要塞內，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身前出現了一幅棋盤的少年，輕輕的將刻有“鋼獅子”三字的藍色棋子移到了棋盤的最下端，然后又伸出手，取走了上方的左右兩邊幾顆刻有“蓋亞”字樣的紅色棋子。
　　顯而易見——紅色的棋子，代表著帝國軍，而藍色的棋子，則象征著格雷爾——前者總數極多，密密麻麻的排滿了棋盤的上端，而后者則顯然被某人刻意而為的，排成了一個正方體置于棋盤下端。
　　不過，雖然數量很多——可在這張棋盤上紅色的帝國軍棋子上，一共只有五種刻文：“蓋亞”“穿山甲”“獨眼巨人”“野牛”和“野狼”。
　　并且野狼棋子，已經全部被掃到了棋盤之外…事實上除了全部位于期盼最上方的“穿山甲”，和唯一的，同時也在最上方的“獨眼巨人”外，“野牛”和“蓋亞”也有一部分被移動到了棋盤的外圍。
　　相反，王國這邊的棋子…“高達”“大曾迦”“亂入王”“祥瑞艦”“OROCHI”“創世紀”“NT－D”“七夜大雄”“keron蛙”“觸手”“星七夜星的內褲”“那啥”…雖然不排除里面估計大部分都沒意義而且數量相對較少——但是種類卻委實比帝國軍多了10倍有余。
　　同時——除卻被路卡主動放到了棋盤邊緣，代表“一旦退卻”的獅子王…在棋盤外，你連一顆藍色的棋子都看不到。
　　“呵…又有一些棋子被我吃掉了喲…塞克斯叔叔，即使是完全談不上傷筋動骨的損失…但您能夠一直容忍多久呢？”
　　“很疑惑你這種毫無規則可言的‘棋’為什么能讓你覺得那么得意…”
　　聽著少年王者如同對弈之神一般，“冷冽”卻又“充滿智慧”的話語，忍不住吐槽的奧克妮西亞，一邊伸手指著他放在棋盤邊緣，根本算不上在場中的各種刻文亂七八糟的棋子，一邊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少年的“吃子”讓任何一個懂點下棋的人來看都會暴走指著他鼻子喊賴皮。
　　至少奧克妮西亞沒見過這種從棋盤邊緣撿起一枚棋子放在對方的棋子上“吃掉”，然后又放回棋盤邊緣準備下一次拿出來用的“棋規”。
　　“呀咧呀咧，奧克妮西亞姐，所以說你還是太甜了啊！我所追求的才不是什么常人用來玩樂的棋藝…而是神之一手啊！！！”
　　“嗯，上次是誰和卡喵下棋輸了后邊淚奔邊喊著‘口胡等我回去修煉三百年后吾輩再戰’的？原來你修煉的不是‘常人用來玩樂的棋藝’啊…”
　　“哼哼，正是如此，因為卡喵什么的才不是人呢，卡喵什么的是喵啊！所以我才要追求神之一手來將它擊敗啊！”
　　“你居然真的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出了這樣的話啊…”
　　路卡口中的卡喵，也就是之前被稱為格雷爾“三賢人”之一的，看起來竟然比路卡還年幼的那個少年，喃喃說道。
　　由于背光，故少年的外貌，體型等等都看得不是很真切——不過和其他兩位“三賢人”同樣坐在路卡身前的他的背影，異常的嬌小卻是事實…然而那緩緩向四周散發的黑紫色光輝，顯然蘊含著莫大的名為“怨念”的力量。
　　這股力量，很快的匯聚到了少年頭頂上，那即使是光線并不充足的環境里，也清晰可見的，最大的外貌特點中——那，就是呆毛！
　　人未曾動，呆毛便至——如同閃電一般，背對路卡的卡喵頭上的呆毛，化作一把利劍，直指路卡的面門——這便是卡米尤.哈洛溫聞名于格雷爾技術部“STARS”的詭異特技——呆毛操使…即可以自由控制自己頭頂呆毛運動的絕技。
　　因為這樣，關于他，一直有一個堪稱格雷爾十大不可思議之一的傳言——
　　那便是：“卡喵的本體，其實是他頭上的呆毛喲～”
　　【哦？一上來就是絕招嗎…只是…甜！】
　　可惜，雖然卡喵的絕技不可謂不出奇，不可謂不詭秘，然而對手畢竟是在同輩中堪稱翹楚的實力者——右手持棋子不放，左手猛地探出，路卡用食指和中指，穩穩的夾住了卡喵的兇器。
　　“喵！？”
　　“真是遺憾啊…卡喵，你的本體，就由我收下了！！”
　　“誰的本體是呆毛啊！！？？”
　　“那么，我拔——”
　　“住手，只有這個不行！！拔掉這個，拔掉這個的話…我會壞掉的啊！！！”
　　“哦？我倒是沒聽說過這點…試試看好了…”
　　“達美！！！！！”
　　“我說你們兩只...可以稍微看看情況再給我蛋嗎！？”
　　“吼嘎啦！！”
　　“咕嚕嚕！！”
　　一人一拳將毫無緊張感的格雷爾軍總帥兼任現格雷爾王國第一任國王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陛下及其手下重要人才卡喵（本名暫時不明）放倒在地，奧克妮西亞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指揮中心正面的投影幕上。
　　然后，女性的眼中，閃過了確實的“驚駭”——
　　“這才過了多久啊…竟然就已經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了么…？”
　　握緊拳頭再放開，即使身為自然之子，也覺得自己的心態開始無法自然的奧克妮西亞苦笑道。
　　斜倒在地上，用眼角的余光確認到了奧克妮西亞的表情——腰身一挺便回到了正坐的姿勢，路卡淡淡地說：“大概2，3分鐘吧——我和卡喵口胡的時間最多也就這么長。”
　　奧克妮西亞驚訝的理由…路卡幾乎不用看屏幕也能猜到——短短的2，3分鐘后，被突襲和地雷打亂陣腳的埃雷波尼亞兩翼戰車部隊…竟然如同沒事人一樣，井然有序的開始撤退了…
　　本來位于畫面中，黃色線條代表的“野牛”隊下方的“蓋亞”隊，現在如同一個罩子一樣，穩穩的把“野牛”隊的前半部分“裹”在了里面…成為了一個沒有破綻的防護罩，守衛著后撤中的“野牛”。
　　更何況——雖然路卡等人并不知曉，然而“阿寶瓦庫”擊毀的，位于左翼的帝國重戰車“蓋亞”里面…有一輛可是那翼蓋亞部隊指揮官的座駕啊…
　　毫無疑問正處于劣勢的帝國軍…遭受了公國兩次埋伏打擊的帝國軍，現在看起來，竟然沒有傷到元氣和主要戰斗力…
　　這就是獨眼的塞克斯——一個把處于劣勢的對要塞攻堅戰表演的跟騎士在巨龍身前騎馬奔騰只為尋找到龍身上的弱點，給其致命一擊的傳奇小說中畫面一樣的男人。
　　“好可怕的統率力…這樣的男人，如果讓路…陛下你不用計策，面對面的和他比拼將兵之道…結果會是怎么樣？”
　　側過頭，看著回復正經——至少是不口胡狀態的路卡，奧克妮西亞問道。
　　“結果…？伊雷斯中校在指揮正面作戰上，其實不輸給我多少啊…”
　　看似答非所問的一句話，已然能解釋一切——搖了搖頭，奧克妮西亞又道：
　　“所以你才從頭到尾都在盡可能地避免和塞克斯正面作戰…這個理由，如果不是直觀的看到這樣的場面，恐怕很難有人理解吧？”
　　“反正并不需要理解…我可比他年幼了整整一個不惑之年啊…啊，也就是四十歲——所以就算我‘消極作戰’也會被原諒吧…”
　　盡管說著這樣的話，但是少年面上一閃而過的神色，名為“痛苦”。
　　“‘消極的作戰’就好…用渾身解數守住‘阿寶瓦庫’…這最后一道防線…然后…”
　　沒錯…“消極作戰”…即使到了現在，為了最后的勝利，現在要做的，就是龜縮，就是死守…第二裝甲師團的犧牲，其實就是這種戰略帶來的必然后果。
　　格雷爾絕對不是沒有支援第二裝甲師團的兵力…如果將剩下的兩個裝甲師團也調上去，絕對能夠再把弗萊尼守上個至少一個月吧…
　　然而伊雷斯最終還是勸諫了路卡，路卡最終還是遵循了“正確的道路”——繼續走在那條戴著“消極作戰”面具，實會在不久將來帶來巨大轉機的道路上。
　　沒有掩飾的必要——第二裝甲師團，就是心甘情愿的被放棄，去爭取時間的“棄子”。
　　左手動了動——奧克妮西亞似乎想要將手放在路卡的肩膀上，只是最后，依然放棄了。
　　因為她察覺到自己或者沒有這么做的立場。
　　【是的…或者別人會原諒甚至同情你…但你自己呢…路卡…】
　　【為“王”的代價…嗎？】
　　－－－－－－－－－－－－
　　“很好…兩翼都撤回來了嗎？”
　　“是的，由于總帥大人的下令及時，損失的戰車數量還不算太多…我軍依然保留著完整編制的作戰能力。”
　　“馬屁話就不用了…這一輪是我被對方擺了一道。”
　　“啊，十分抱歉！”
　　“有功夫道歉的話，不如早點給我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揮揮手，喝走了副官，塞克斯深吸了一口氣——
　　“左右翼自主協調讓‘穿山甲’部隊位于前方推進，蓋亞隊變陣為‘逆鶴翼’陣型三向包圍保護住保持‘箭頭’陣型的野牛隊！！完成以上的工作后，不用向我匯報，立刻展開第二輪的突擊！！”
　　“然后是…本陣聽令！！！”
　　“本陣‘蓋亞’隊上前！！！‘野牛’隊墊后！！！以我的‘獨眼巨人’為中心…向格雷爾要塞發動正面沖鋒！！！！”
　　“讓我們看看！！！！格雷爾的大炮有多少！！！能夠擋住我們的‘三叉戟’！！！”
　　對“阿寶瓦庫”發動了最強大的一次突擊。

第53話 阿寶瓦庫攻防（七）：三而竭

深淵要塞“阿寶瓦庫”內部，格雷爾王國軍指揮中心——
　　眼見正中央投影幕上，代表帝國軍勢的紅色區域又一次發生了變化，奧克妮西亞不由得皺緊眉頭，左臂環抱胸下，右臂抵住下巴，喃喃道：
　　“這下子可麻煩了…顯然兩次失利并沒有讓‘獨眼’失去冷靜，這一次的進攻，確實是抓到了‘現在’的‘阿寶瓦庫’的弱勢啊…”
　　畫面中，本來坐鎮正上方那塊最大紅色區域中心的紫色光斑，開始迅速的向下移動，而這紫色光斑外圍，由兩層一環包圍一環的色班組成——第一層，是代表著“野牛”的黃色，而第二層，則是代表著“蓋亞”的紅色。
　　與此同時，色彩分布變化為與中軍類似——除了正前方多了一片綠色的，代表“穿山甲”排爆戰車的色塊——也就是黃色的“野牛”部隊完全被紅色的“蓋亞”部隊圍住，不再露出畫面上方的防御空白的左右兩翼，也開始了又一次的快速進軍。
　　三支以重戰車為外圍，主力戰車為中心的箭頭，在很快的協調好了速度后，以均勻的腳步，漸漸的接近了“阿寶瓦庫”的外圍。
　　“是啊…第一次，以面打面，戰車部隊自然不敵炮陣要塞；第二次，兩翼包抄卻被我反包抄，我又破了塞克斯叔叔他一陣…這第三次，他于是選擇了三叉戟陣型…”
　　伸出手指，將棋盤上的圖案，擺成和投影儀上類似的形勢，少年繼續道：“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現在’的‘阿寶瓦庫’事實上只有常規重火力——導力炮陣...”
　　“這樣一來的話，將炮陣分布在橫向數十塞爾矩范圍的我軍，局部炮火密集程度，事實上并不是那么的夸張…如果將主力攻堅部隊分成三份，在有一定距離，卻又不完全接近的位置進攻的話，防守這三處的炮陣，將會陷入‘先消滅’哪一支的困境。”
　　“而無論先消滅哪一支——外圍有著重戰車部隊保護的它們中任何一個，都不算是好嚼的軟骨頭，所以就算我們集中炮火干掉其中一支，剩下的兩支估計也會沖到要塞正下方的火力死角了——那個時候，就是我們的game.over了。”
　　“你似乎很清楚‘獨眼’…塞克斯大人的打算啊…我該說不愧是…”
　　“呵呵…過去的淵源固然是原因之一，不過塞克斯叔叔的戰法，本就不是那么難猜得——只是能否猜到他的動向，和能夠在戰況變化瞬息百變的實戰中戰勝他，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
　　伸出手指，虛點畫面中那一點紫色，奧克妮西亞又說：“你要如何解釋他所乘坐的戰車，也親自介入沖鋒——而且是最容易被選擇為打擊對象的中路呢？難道說他在幫我們選擇打擊的目標？”
　　“沒錯，事實上就是如此——塞克斯叔叔正是在讓我們選擇中路作為打擊對象。”
　　“…以自己為誘餌？身為帝國軍總帥，這也未必太過…”
　　“并不是他愿意如此…而是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得不稍微行點險招了呢——”
　　緩緩的輕拍棋盤，路卡低吟道：“東方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事實上，第一次全面沖鋒時，塞克斯叔叔被‘阿寶瓦庫’奇襲，即使對他本人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對于整支部隊，可不是那么回事。”
　　“我之所以讓阿寶瓦庫用這么夸張的方式出現…就是為了震撼全面沖鋒中，那處于狂熱中的帝國軍人的心神，打擊他們最高昂的士氣，這樣一來，就算塞克斯叔叔用他掌兵的手腕整頓了帝國軍，也無法移除那埋藏下的陰影種子…”
　　“此為破其‘一鼓作氣’…之后，塞克斯叔叔分兩翼進攻，我又用地雷以及希恩和萊爾率領的鋼獅子隊對這兩翼進行了二次包圍——幸運的是，塞克斯叔叔似乎也被阿寶瓦庫吸引了一些注意力，雖然最終還是反應了過來，卻不影響我又一次破了帝國軍進攻的現實…”
　　“這樣一來，塞克斯叔叔匯聚起來的第二次進攻的士氣和熱誠，也被潑上了一盆冷水…此為令其‘再而衰’后又再一衰…”
　　“所以…塞克斯叔叔已經不得不用親自上陣的方法來鼓舞士氣了——盡管這兩次的打擊并沒有傷到帝國軍物質上的筋骨，但是精神上的熱情，卻不可能還一如既往的激昂了呢。”
　　聽完路卡的分析，再對比了下投影儀上的畫面——奧克妮西亞搖了搖頭：
　　“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笨蛋還是天才…那么，他以自己做誘餌的原因則是…”
　　“強大的自信——自信到如果我們選擇另外兩翼開刀，他獨自一軍也能破‘阿寶瓦庫’；如果我們選擇中軍開刀，則他能在這狹小的戰場上與我們周旋，直到兩翼攻破我們為止的——強大的自信…以及能力。”
　　“似乎很不愿意加上能力二字呢。”
　　“誰不愿意面對一個空有自負卻實際上草包一個的‘敵人’呢…”
　　“那么…對方已經快要到有效射程了…應對的方法是？要不要提前把‘那些’拉出來…？”
　　“嘛…那倒不用…其實…雖然剛才說了那么多，不過說到底，有一句話我卻一直沒說出來呢…”
　　嘴角勾起堪稱邪笑的表情，少年彈起了手指：
　　“‘這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別忘了——從頭到尾，我們就沒有‘打贏’的必要啊…”
　　“既然塞克斯叔叔讓我打中路，那我打就是——不過，既然沒有必要打贏——那我有任何必要用威力強大的穿甲彈么…？”
　　“導力炮，可是能射出很多很多東西的呢…”
　　－－－－－－－－－－
　　“發射！！！再裝填！！！預備…”
　　“發射！！！”
　　賴斯.珀瑞吉（rice.porridge）中尉，要塞中央某處炮臺陣地的前線指揮官怒吼著——哪怕聲音早已變得嘶啞。
　　他一遍又一遍命令著旁邊的部下，將一發又一發的導力炮彈塞進炮膛后的裝填口，然后扣下填彈閘，一次又一次的拉下發射桿…然而無論射出多少枚炮彈，觀測鏡中，那帝國的紅色戰車軍勢，依然沒有停止的意向。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盡管高度不低，然而在帝國軍剛剛進入有效范圍的位置上，想正確直視“蓋亞”身后的“野牛”，甚至野牛包圍住的“獨眼巨人”，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更別提要正確的命中它們。
　　只是…如果要等到能夠直視它們的距離——卻也意味著己方也進入了對方的有效射擊范圍，這個炮臺的安全，就很難談得上有保障了。
　　賴斯固然不怕死，同時也不認為這么多炮臺，敵方的反擊就一定會落到自己的腦袋上——然而明明有優勢卻不能先給對方以打擊的焦躁，依然不斷吞噬著他的冷靜。
　　故當一旁，操作著那被稱為“要塞前沿專用.簡易戰況命令交互終端MK2”的玩意兒的通訊兵，向他匯報什么的時候，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吼了過去——
　　“有問題待會兒再說！！！你們！！！炮火別給我停下！！！！開火！！！開火！！！開火！！！無論如何在敵軍靠近前，要至少擊毀一輛！！！”
　　“中尉！！！命令發布者代號為…‘zero’！！！是陛下…總帥直接發布的最高指令！！！！”
　　“我管你zero嘛zoey…啊咧？陛下？”
　　“zoey是誰…？”
　　“咳咳咳！！！總，總之，好了，指令的內容是？”
　　“嗯…‘茲格雷爾王國，王都加拉爾城最終防線，深淵要塞‘阿寶瓦庫’全體王國炮兵部隊將士聽令…保持現有射擊強度和主要打擊方向目標不變，準備裝填代號EX－S的特殊導力炮彈…’”
　　“‘需謹記，務必在敵戰車部隊中軍進入我仰射最佳范圍后，以一一對應精準打擊方式，覆蓋性射擊帝國中軍所有戰車部隊…作戰番號T085號炮臺’——也就是我們——‘打擊范圍坐標為…N172～N169，E016～E012，不得有誤…’以上！”
　　“…EX－S？那是什么？”
　　“不就是那排從一開始就不允許我們動得炮彈么？難道說那是什么秘密武器？”
　　“不管是什么…既然上面這樣說，那么必然是威力巨大的新型炮彈吧！？很好…諸位都聽到了吧！！！不用管什么射擊精度了…”
　　舉起右手，男子高喊道——
　　“國王早就為我們準備好了王牌！！！等到‘獨眼’的戰車接近，就是他的死期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的開炮！！！開炮！！！”
　　“就讓我們一邊開炮！！一邊期待著帝國軍慢慢爬進他們的墳墓吧！！！！”
　　“格雷爾王國…萬歲！！！！”
　　“給雷爾王國！！！萬歲！！！！”
　　同樣的喊聲，在要塞各處此起彼伏——甚至通過無限導力通訊設備，傳入了正在左右兩翼率領又一次突出的“鋼獅子”隊，協同射程不夠攻擊帝國中軍，但是打擊左右兩翼卻綽綽有余的少量要塞炮陣，牽制著帝國左右兩翼推進部隊的希恩和萊爾的耳中。
　　于是名為萊爾修斯·亞瑟·格蘭特的年輕軍官的臉上，閃現出意氣風發的神采。
　　【…完全沒有悲壯之風的歡呼啊…看起來，陛下似乎已經準備動用什么王牌了啊…那么，我也不能落后于炮兵的弟兄們！！！】
　　“大家！！！！后陣變為前陣！！！開始第三輪炮擊！！！！”
　　而真名為希恩.梵.托姆溫.范德爾的年輕偽娘身上…卻詭異的散發出了不安的情緒。
　　【…為什么？為什么我會莫名其妙的想到那次黃金海嘯？那家伙這次又想干什么了！？】
　　“全軍…隨時注意周圍動向…別誤入友軍的打擊范圍了！！！”
　　——并讓兩名指揮官，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第54話 阿寶瓦庫攻防（終）：腦白金

沖鋒！沖鋒！沖鋒！
　　盡管為了調整三股部隊之間的速度，而無法全速前進，但是那成百上千輛導力戰車突擊的態勢，依然是壓倒性的沖鋒之姿；
　　向前！向前！向前！
　　還有行動能力的，自覺的將自己移出了隊列；被徹底擊毀的，則被大隊放棄在了身后——哪怕戰車被格雷爾的炮彈擊中，三叉戟也沒有停下向前的腳步。
　　開火！開火！開火！
　　從進入己方的有效射程后，反壓制射擊的炮火聲就沒有停息過——就算因為高度差和火力強度的原因可謂難有建樹，然而那種意氣卻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下！
　　【還剩31塞爾矩…】
　　“獨眼巨人”中的獨眼男子，將手中的戰略地圖輕放在一旁，被他放下的車內小桌上，然后按照無線導力通訊器聽筒中傳來的報告聲，在地圖里表示距離的橫線上，輕輕的劃上了一橫。
　　哪怕炮彈就在車側爆炸，也無法動搖塞克斯的表情——事實上，這種比第一次奇襲低了很多的震蕩頻率，已然說明帝國軍的反壓制火力取得了效果，否則的話已經進入可以直視范圍的“野牛”部隊，不可能到了現在還未發出損失擴大的報文。
　　“通告全指揮車，保持陣型不亂，以我為首的中軍繼續向前推進，兩翼注意格雷爾‘鋼獅子’特裝導力戰車部隊的動向謹慎行進，切勿操之過急，被它們打了后方！”
　　【“yes.my.lord！”】
　　連命令的口吻，都和平日沒有一絲的區別——只是這種冷靜，毫無疑問同時也是塞克斯的命令被士兵們可謂下意思遵從的原因之一吧。
　　不過，即使冷靜如斯，塞克斯的注意力，事實上已然伴隨著通訊器中兩翼傳來的戰況，悄然的被引了開來。
　　我軍的左翼…也就是格雷爾右翼，那里的“鋼獅子”部隊的指揮官，看起來是一個典型的學院派…但是卻也能夠完美的發揮出“鋼獅子”的性能，將我軍左翼逼入不得不放棄行軍，與他對戰的境地；
　　然而那并不是塞克斯所關注的重點——甚至順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成為了塞克斯幾乎忽視的對象…
　　帝國的右翼…格雷爾的左翼，那如同穿花蝴蝶般引導著自己手下的“鋼獅子”們的，格雷爾指揮官，才是塞克斯真正心系的對象。
　　【太像了…而且雖然穆拉那小子沒有對我明說…可是看他之后的表現，我大概也猜到了…果然，你去了那邊么…休爾恩斯特…】
　　那并不是憑借著完美發揮出鋼獅子本身的強大力量，逼迫相對弱小的“野牛”與“蓋亞”與其作戰的霸道…而是單純的，跟指揮通常的主力戰車沒有區別的，只注重于戰術，和機體本身就擁有的基礎的火力與機動性的戰法。
　　仿佛帶有韻律一般，格雷爾左翼指揮官的部隊，看似并不像右翼那樣對帝國軍有著壓迫性的威脅…但是在帝國右翼指揮官的眼中，自己眼前的對手，絕對比另外一邊的同僚，來的危險，又可怕得多！
　　每一次，帝國右翼停止前進，準備迎擊格雷爾左翼的“鋼獅子”隊時，這個指揮官都會仿佛比帝國指揮官更早一步發現一樣，帶著隊伍閃到丘陵之后；
　　然后，帝國右翼剛剛前進幾塞爾矩，就會受到來自腹背側的炮火打擊，而不得不暫時轉向，甚至后退…因為哪怕是蓋亞的裝甲，如果在側后面，最脆弱的引擎和導力能源儲存區的位置，被鋼獅子用穿甲彈直擊的話，也是討不了什么好去的。
　　忽隱忽現，忽打忽離——這看似根本不像指揮戰車部隊，反而類似于指揮步兵行動一樣的靈活，讓格雷爾左翼的鋼獅子部隊，用比格雷爾右翼小得多的代價，穩穩的拖住了帝國的右翼。
　　而這種戰法…是誰的風格，塞克斯…其實并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從未關注…而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哈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假以時日，勢必又是一位名將啊…”
　　【…這下你高興了嗎？高興了嗎！？…他…真的已經成長為…而且還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嘲諷的笑著，塞克斯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白光，讓看到那道光的獨眼巨人上的火控手，頓感不寒而栗。
　　【不過…就算左右兩翼都被拖住——只要你一天沒辦法給我最堅固的中軍帶來致命打擊，你就沒辦法抵擋我推進至你要塞的腳下…路卡。】
　　【不是所有的“精英”部隊，都會像你的父親的“鋼獅子”一樣，弄得人人都可以一眼看出來的啊…】
　　塞克斯的自信，絕非沒有道理…正如同他心中閃過的想法一樣——事實上，即使親率中軍向前推進，和路卡分析的“士氣論”有不淺的干系，但畢竟不是全部的答案。
　　——和左翼由第七，右翼由第十裝甲師團為主要力量，混合了第三裝甲師團的少量部隊的編制不同…塞克斯所率領的中軍，是真正意義上由第三裝甲師團的精銳和老兵們為主力，構建的分隊。
　　而且，不僅僅是擁有最深厚的戰車戰經驗，最優秀的戰車兵身體心理素質…他們的戰車，雖然外表和制式戰車并無區別——卻也是專為精英部隊進行了改裝的優秀戰車。
　　“野牛”的火炮口徑比制式略有擴大，炮管也略有加長，故射程和穿透力上都有著一定的增強；“蓋亞”的導力引擎能源傳輸導力線路比制式戰車多了兩條，時速上于是增加了近60塞爾矩…而它們的裝甲，更都是進行了二次覆貼加強后的存在…
　　“巨人之影”——雖然并沒有正式的特別編制，和對外的透露存在——這就是這支堪稱低調的精英部隊，塞克斯多年幸苦打造的精銳，自己對自己的稱呼。
　　所以，塞克斯才能沒有一絲顧忌的親自率隊進攻——否則即使對他自己的能力有著天大的自信，和普通的部隊間沒有那種默契，又如何可能達到如同指揮自己身體一樣自如的指揮部隊，正面沖擊要塞的壯舉？
　　距離，在不斷地拉近…拉近…再拉近。
　　要塞下，被炮陣擊毀的帝國戰車在不斷增多——其實包括很多“巨人之影”所屬的車輛；
　　距離，在不斷地被拉近…拉近…再拉近。
　　要塞上，被帝國戰車部隊反壓制炮火擊毀的炮臺，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多——不少炮臺甚至開始放棄持續輸出火力，改為控制專門的防壁移動到了炮臺前，作為掩體了。
　　終于…位于帝國中軍最前方的那輛“蓋亞”…跨過了20塞爾矩的分界線——只要再前進10塞爾矩，公國的相當部分的導力炮，將會失去打擊帝國的角度！
　　“全軍聽令！！！左右兩翼放棄推進！！全力反牽制格雷爾‘鋼獅子’隊！！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過來協助要塞！！！”
　　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克制住從戰車中站起的沖動，塞克斯對著無線導力通訊器繼續吼道：
　　“中軍！！！以我的‘獨眼軍人’為中心，呈翼型展開！！展開同時持續保持對格雷爾要塞的反壓制！！！諸位…勝利，就在你們的眼前了！！！！”
　　“只要我們抵達格雷爾要塞的下方…剩下的，就只是或者很費時，但是完全沒有威脅的——慢慢的切開要塞的大門而已了！！！！”
　　“諸位！！！為了勝利！！！前進吧！！！ALL.HAIL.EREBONIA！！！FOR.THE.EMPIRE！！！”
　　【“ALL.HAIL.EREBONIA！！！FOR.THE.EMPIRE！！！”】
　　埃雷波尼亞帝國，第三裝甲師團精銳部隊“巨人之影”，在抓到了格雷爾王國深淵要塞“阿寶瓦庫”弱點的塞克斯的率領下，即將到達那可謂攻下一半要塞的位置——
　　此時此刻…要塞指揮中心中…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被這么惡心下，我還真不信你不退兵…塞克斯叔叔。”
　　“準備歡慶我們的第一次勝利吧…即使這之后，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更多更多的勝利——畢竟第一次，是很值得紀念的呢。”
　　“通告全炮臺準備…”
　　“serm－00/EX－S…發射！！！！！”
　　【“作戰代號T046領命！！！裝填業已完畢！！！發射！！！！”】
　　【“作戰代號T072領命！！！裝填已經完畢！！！發射！！！！”】
　　【“作戰代號T085領命！！裝填早就完成了！！！發射！！！小伙子們！！！！！”】
　　無數的回復報文，從要塞的各個角落傳來。
　　在帝國軍的面前，整座要塞忽然停止了炮擊——所有的掩體防壁都移動到了炮臺之前，守住了將炮口抬高至仰角盡頭的大炮。
　　接著——
　　發射功率被降到最低的導力炮陣們，向天空緩慢卻有確實的，投射出了無數白色的，如同圓筒一般的古怪“炮彈”。
　　“嗡…”
　　就好像可愛的小蜜蜂一樣…慢慢的，帶著輕微的，不過因為數量眾多，所以特別明顯的“嗡嗡”聲…飛到了“巨人之影”的頭頂上后——
　　“砰”
　　毫無震撼力的，炸裂開來。
　　炸裂開來。
　　炸裂開來。
　　炸裂開來。
　　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炸裂開來
　　那是燃燒彈嗎？或者什么威力強大的特殊炸彈嗎？在炸裂前，無論王國軍還是帝國軍，都如此作想——
　　然而…
　　鋪天蓋地的，將整個埃雷波尼亞帝國攻擊軍中軍都覆蓋的…
　　是乳白色的，粘稠狀的，帶有特殊怪異氣味的…液體。
　　－－－－－－－－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這什么玩意兒啊！！！好難聞啊！！！！在戰車里都能聞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那個的吧！？這個量…”】
　　【“報！！！報告！！！！觀測鏡被完全覆蓋了！！！什么都看不見了！！！！！”】
　　【“情況怎么樣了！！？？？總帥大人呢！！？？？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救命啊！！！液體透過艙蓋的縫隙，進到戰車里面來了！！！！”】
　　“…緊張什么啊…這群年輕人。”
　　伸出手，埝起一絲同樣滲透進“獨眼巨人”的白色液體，用手感受了一下，再放到鼻前聞了聞——塞克斯淡定的說：
　　“…不過是漿糊罷了…那種味道的話，大概是因為大量生產導致混入了一些雜質的原因吧…”
　　看著總帥的模樣，身為獨眼巨人火控手的帝國少尉，仿佛也鎮定了下來——一臉急切的表情，他說道：
　　“總帥大人，請下令吧！！我們不能一直停在這....”
　　“是啊…下令呢…”
　　輕輕拿起話筒，塞克斯的聲音，居然產生了一點疲憊——
　　“兩翼部隊聽令，一邊防范格雷爾‘鋼獅子’部隊…一邊迅速向中央收攏，兩翼各部指揮官為中軍部隊指引…全軍撤退。”
　　【“撤…撤退…總帥大人，就差一點…”】
　　“不管是不是就差一點…完全失去了視野，距離安全位置又還有5塞爾矩以上距離的中軍…實際上已經沒有再戰的能力了——還是你要車長們在即將到來的彈幕中，探出腦袋保證視野？”
　　【“失…失去視野是指…？”】
　　“看看你的觀察鏡吧…少年。”
　　【“啊…抱，抱歉！！！我們立刻執行命令！！！”】
　　抬起頭——明明已經什么都看不見，不過那只獨眼，似乎真的穿透了戰車，戰車表面上無比厚重的白漿，以及那重型的要塞，直視了其后面的某個少年——
　　“路卡…小鬼頭…干得真漂亮。”
　　“我承認…你這孩子。”
　　“成功的惡心到叔叔我了…”
　　“嘔…”
　　塞克斯的威望，此刻表露無遺——
　　當他的干嘔聲，通過無線網絡傳遍帝國軍時——
　　無數的嘔吐聲，響徹哈維斯平原。
　　…－－－－－－－－－－
　　時間是七曜歷1202年，八月二十五日下午三點。
　　持續了僅僅六個小時的“阿寶瓦庫攻防”，最終以雙方損失皆微，帝國軍全面撤退的結局告終了。
　　盡管對于為何格雷爾沒有對近在咫尺，成為“靶子”的，包括塞克斯中將的座駕“獨眼巨人”在內的帝國中軍進行覆蓋性炮擊，徹底摧毀它們，至今依然眾說紛紜…
　　不過這場戰斗中，格雷爾王國第一任國王，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那異想天開的“漿糊”退敵之策，確實在歷史上留下了非常濃厚的一筆。
　　并為后人留下了真正堪稱“詭道無所謂‘不可能’”此言的最好例證之一。
　　此策，與“格雷爾抗爭”中另外一次“超越常識”的作戰“黃金旋風”作戰，以及它們的直接指定人，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被后人用一個詞來形容——
　　格雷爾之腦——盧克卡爾德，格雷爾之白——漿糊作戰，格雷爾之金——黃金海嘯…
　　“腦！白！金！”！

第55話 騎士們...屹立于大地之上！

時間是七曜歷1202年，八月二十八日，晚上八點二十分——
　　自三天前，也就是七曜歷1202年八月二十五日開始，尚未被大陸承認的新生格雷爾王國王都加拉爾城，就沒有停止過人群的喧囂，沒有熄滅過滿城的燈火。
　　“干杯！！！為了格雷爾王國！！！”
　　“侍者，麻煩把那邊的熏肉拿給我！！！”
　　“格雷爾王國萬歲！！！盧克卡爾德王萬歲！！！”
　　酒吧里，餐廳中，飯店內，盡是歡慶的格雷爾人們觥籌交錯的身影；
　　廣場上，大街旁，小巷外，滿是狂歡著的格雷爾人們歡快愉悅的表情；
　　狂歡，歇斯底里的狂歡，無所顧忌的狂歡，整整的持續了三天三夜。
　　人們高呼著新生的，自由的，自己的國家的名字；高呼著那個年輕的王者的名字；高呼著建國…以及最重要的，勝利的喜悅——然后將它們傳遍了身后的國土。
　　雖然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和詳細的細節——然而那屹立于加拉爾城外的巨大要塞，卻是誰都能看見的“守護神”。
　　同時，帝國軍已然全面從要塞外撤離，也是不爭的事實——再加上第二天，也就是八月二十六日，那鋪天蓋地，寫滿了煽動性的勝利宣言的傳單…
　　“不夜的八月”——被后人如此稱呼的，緊隨著“阿寶瓦庫攻防”的歷史事件，誕生在了格雷爾的獅子們興奮的吼聲中。
　　對于當時依然處于帝國大軍壓境的格雷爾人們，竟然會如此狂放的歡慶，雖然讓人感覺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但不得不說又在情理之中。
　　自開戰以來，格雷爾軍雖然奮力抗戰，但是卻只能節節敗退的羞恥與憤怒…
　　第二裝甲師團全軍覆沒，上萬英勇的士兵軍*士，僅剩一縷英魂殘存在剩下的人們心中的悲哀與痛苦…
　　被帝國公開叫囂兩個月內攻下加拉爾城，而又確實的在兩個月未到時被其軍勢兵臨城下所帶來的絕望與渴盼…
　　即使還擁有著對“格雷爾”的崇敬，期待，以及希望——七曜歷八月二十五日前，亦就是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發表“偽王之斥”，格雷爾王國建國宣言前，格雷爾人們的內心的溫度，事實上已經被壓倒了一個相當接近冰點的低潮。
　　逃避…敗北…戰死…只能從——那個時候還是公爵府的地方，不斷得到這些消息的格雷爾人，實在是太需要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勝利”——至少是在已經被逼迫到了絕境的“弱者”看來的“勝利”了。
　　而路卡比誰都更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建國宣言中自貶，所以，他向處于這種狀態——雖然絕望，卻又沒有失去希望的人們，起誓了。
　　他的起誓，他的宣言，在一時之中，獲得了難以想象的效果…獲得了人民高度的凝聚力。
　　所以…當他華麗的逆轉了局勢，讓“獨眼”塞克斯的鐵軍，發現面前的事實上并不是什么“硬骨頭”，而是用拳頭無論如何也砸不爛的“棉花”，最終只能無可奈何的燦燦退去時…
　　格雷爾人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認同了少年為“年輕的王者”，而不是“年輕的格雷爾”。
　　只是…那真的是一場“勝利”嗎？
　　或者，對于普通的人民，和普通的士兵們來說——無論是哪個國家，都是這樣吧？
　　可…路卡卻不這么想…格雷爾王國的高層也沒人這么想…
　　——塞克斯，更不這么想。
　　在格雷爾人們還沉浸于喜悅中的此刻——
　　戰爭，在另外的地方…
　　不知不覺的，展開了延續。
　　－－－－－－－－－
　　七曜歷1202年，八月二十八日，晚上八點三十分；
　　費舍爾丘陵以東1127塞爾矩，藏金山脈邊緣區域——
　　漆黑的山谷里…只有月光帶來的些許亮度，能讓人不至于分辨不清自己的五指。
　　寂靜的森林中，時不時傳來一陣夜鶯的低吟，或者貓頭鷹的咕嚕。
　　不過，不和諧的音符，無論是什么年代的什么地方，都是很容易產生的——比如此刻，那履帶碾過枯枝的“嘎嘎聲”，兩足動物踢開碎石發出的“咯咯聲”…以及人與人低聲對話的竊竊話語。
　　緩緩的拿過身旁那用密文寫作的指令書，乘坐在慢速行進的埃雷波尼亞帝國主力導力戰車“野牛”中的帝國上尉，緩緩地，又一次地讀出了里面的內容：
　　“任務再確認…貴部趁夜進入藏金山脈，以最快速度前往藏金－費舍爾交界處的相對平緩山帶，并在那里建立據點基地，為滯后的道路修筑工兵部隊，以及后續的主力部隊打下基礎…”
　　“任務過程中，遭遇格雷爾軍的守備部隊是已經預料到的事實，需謹記務必擊中大火力盡可能消滅敵有生力量，避免情報過早暴露，必要時可以大規模使用燃燒彈等會對周邊環境造成巨大損害的特殊兵裝…”
　　“由于格雷爾軍已將絕大部分部隊移至‘嘆息之墻’，故可預見貴部將遭遇的敵軍將會是少量，卻很可能精銳的哨兵部隊，再次謹記，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盡可能的不要暴露己方的行蹤，以潛行陣列行軍…以上。”
　　放回指令書，扭過頭，看向身邊那副官兼火控手的女性，上尉笑道：
　　“嘉麗…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沒好氣的扭過頭，早就受不了上司這種似是而非獻殷勤的帝國女性軍官，嘉麗.邦少尉，甩了甩她那亞麻色的馬尾辮，說道。
　　“啊哈哈…也就是對這個命令…”
　　“上尉，從早上出發開始，您已經對這個命令復述了有十七次了——你認為我還能有什么看法。”
　　“咳咳…說的也是，嗯，說的也是…”
　　比起之前十六次的敷衍，這一次，忍無可忍的少尉當真給了上尉一個自討沒趣——燦燦的扭過身體，正襟危坐的男性——感覺自己居然開始犯起了困。
　　－－－－－－－－
　　“呼…”
　　深深的將之前吸入的空氣吐出，伸出的右手，輕輕的扭轉了位于正中間的啟動鑰匙。
　　身前偏下方的導力熒光屏上，隨著周圍的儀表，指示燈開始啟動的光芒，顯示出了如下的文字——
　　【“welcome.to.fit.up.with.the.Knight.Force.Consolidated.Hardware——KF－006A，‘zebel’－AKA，please.input.your.knight.numbers.and.code.name。（歡迎裝備騎士戰力強化硬件，編號KF－006A，‘zebel’－AKA，愛爾絲專用機，請鍵入你的騎士編號，以及作戰名。）”】
　　拉開一旁的特制鍵盤，手指靈活的躍動，一排字符伴隨著對應的鍵位被壓下，顯示在了熒光屏中——
　　【“KN：TP002，CN：TYPE.OF.EARTH”】
　　－－－－－－－－－－
　　事實上，并不是這位上尉人很齷齪，對女性軍官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畢竟早已成婚，家中甚至有2個兒子，1個女兒的他，無論年齡——大了對方至少20歲，還是性格——和年輕自己20歲的女性沒有任何共同語言，或者yu望——說到底對方也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美女，頂多算稍有姿色罷了，都沒有理由讓他真的做出什么。
　　不斷向自己的這位副官搭話的原因，除了身為男性偶爾確實比起和大老爺門兒們攪基更希望能和女性有所交流的天生習性之外，就是——他實在是感到很無聊…很無聊很無聊很無聊。
　　和三天前那雖然結局讓人很是不痛快，但過程總歸還是激昂大戰不同…即使自己知道這個任務的重要性，卻深深感到難以從那種落差感中回復過來。
　　因為…那些所謂的“格雷爾的精銳哨兵”在哪里？那“幾乎可以預料一定會碰見的格雷爾守備軍”又在哪里？
　　說到底…從那個要塞…帝國代號“嘆息之墻”里的炮陣規模看——格雷爾真的像總帥說的那樣…還留有會在這種地方布兵的冷靜？
　　一個靠那么惡心的戰術才讓總帥大人失去打下去yu望的人，會有不沉溺于剛獲得的勝利的甜美，快速的反應過來守住可能被敵人繞道的地方的思考力…？
　　——至少從情報看，“嘆息之墻”上的部隊，沒有絲毫活動的跡象。
　　于是，對于那個破壞了那場大戰的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感到了某種意義上發自內心的憤恨，和蔑視。
　　連帶著，對車外，那清晰可見的，古怪的“GALULU”蛙鳴，也痛恨不已。
　　【吵死了…還有多久…才到任務地點啊…】
　　－－－－－－－－－
　　“GALULU～～GALULU～～～感激擼坐～～～得基哦感激擼做～～（GALULU～～GALULU～～～感覺到了！！我感覺到敵人了！！）”
　　封閉的空間外，古怪的蛙鳴，卻被內部的少女，成功地翻譯成了人類能夠理解的話語。
　　【GALULU嗎…看來對方已經接近預定地點了…】
　　同時，蔚藍色的熒光屏光芒，漸漸地轉化成了翠綠色。
　　【“D.N.A.SYSTEM，STAND.BY。（DNA系統，啟動完成）”】
　　【“PLEASE.INPUT.THE.A.I.NAME：（請輸入系統控制人工智能代號名：）”】
　　赤紅色的雙目，閃爍著趣味的彩色，蒼白的皮膚因為那秀麗的容貌，即使在綠色的光輝造謠下，也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猙獰。
　　惡趣味的笑了笑，少女順手，打下了早已習慣的詞語——
　　【“A.I.CN：Corpse（代號名：死人）”】
　　【“CN.Check.Start…CN.Checking.is.successfully.finished…（代號名確認開始，代號名確認完成！）”】
　　【“welcome.back，my.master…so，this.time，we.will.really.to.make.some…death？（歡迎回來，我的主人，那么，這一次…我們要真的去制造一些…死亡了？）”】
　　“沒錯…”
　　“就讓我們一起去實現我的夙愿吧…”
　　“害死了他的帝國人…我一個也不會放他們活著回去！！！”
　　【“Be.Calmly，master…tonight.is.still.so.long…（冷靜點…主人，今晚，依舊很長…）”】
　　－－－－－－－－－－
　　“啊啊…受不了了！！！喂！！通知周圍的步兵，給我查看下，那只發出奇怪叫聲的青蛙到底在哪里？！”
　　“好，好，知道了…我看看，外部聲響的開關是…ok，找到了…這里是指揮官，這里是指揮官，指揮官車護衛隊的塞蘭中士，能聽見么？”
　　車側的觀察口，立刻傳來咄咄的敲擊聲，拉開后，一個30歲左右男性的面孔，出現在了嘉麗面前。
　　“怎么了？少尉大人，實在不堪上尉閣下的騷擾，要找人保護了嗎？”
　　“閉上你的鳥嘴…是你的上尉覺得那只青蛙很吵，讓你們想辦法趕走它。”
　　聽到對方的要求，中士的表情立刻從調侃變成了苦笑——
　　“話雖這么說…可是又不能開槍…其實我們也覺得很煩啊，但是那只青蛙實在很神出鬼沒——明明感覺就在旁邊，但是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沒有…”
　　“你在說什么怪談么…”
　　“撒，誰知道呢…不過，說到這種奇怪的蛙鳴——倒是和我聽說過的某種很稀有的魔獸類似呢。”
　　“…你說那種叫聲總是XYY的格式，有著高度智能的，傳說中的魔獸‘keron蛙’？拜托，你騎士小說看多了？那不是故事里才會有的，專門幫主角合成超級武器的幻想中的魔獸嗎？”
　　“…我倒是沒想過你也看過啊，少尉大人。”
　　“嗚…烏魯塞！總之，我已經幫上尉傳達過命令了，接下來的…你什么表情，活見鬼了？”
　　“…吶，我說，少尉…其實，我以前一直是不相信那些小說里的東西的…”
　　“這不是廢話么，小說和現實畢竟是兩碼事…”
　　“但是今天我信了…原來‘魯魯修愛朱雀’里面的‘巨人兵’…是真的存在的啊。”
　　“中士，你…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性的尖叫聲中——她面前男子的臉龐，被無數的鋼釘，射成了肉泥…
　　－－－－－－－－－
　　“愛爾絲.宗博魯特少校，KF－006A，zebel－AKA，，發進！！！！”
　　“這可是我們蒼天騎士，在這個大陸上的初戰…可別給我演砸了啊！！！弟兄們！！！！”
　　【“了解！！！大姐頭！！！岡.德雷少尉，KF－007，sagoon！！！出擊！！！”】
　　【“身后就交給我了！！！奇普.蓋得少尉，KF－008，mahon，開始掩護！！！”】
　　【“教導隊的魄力，就由這支帝國戰車中隊的血來向世界宣告吧…北堂明耀中尉，KF－006E，zebel－EAST，目標…斬破開始！！！！”】
　　鋼鐵的巨人們…伴隨著腳下全領域泛用高速推進輪機組歡快的鳴叫——從森林中沖出…
　　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面前戰力十倍，不，二十倍與其的…擁有近60輛導力戰車的，帝國軍整整一個導力戰車連…
　　無所畏懼！
　　－－－－－－－－－－
　　“發生了什么了！？嘉麗！！！你怎么了！？周圍怎么了！？”
　　慘叫聲，爆破聲，嘶吼聲…從剛才起，就沒有一絲的停息。
　　猛地推開艙蓋，無法容忍這種不明所以狀況的上尉，將身體探出了車外——
　　然后他看見了…
　　那如同傳奇中畫卷一般的——
　　手舉著火焰之刃，高達4米的巨人。
　　灼燒的傷痛。
　　只有一瞬間而已。
　　一瞬間。
　　－－－－－－－－－－
　　七曜歷1202年，八月二十八日。
　　這一天…雖然并沒有被歷史記載。
　　格雷爾王國的最強單兵部隊，以及最強單兵作戰武器——騎士們和他們的駿馬。
　　跨入了名為“格雷爾抗爭”的戰場。
　　從此不需躲藏在黑暗的秘所...
　　屹立于了大地之上！

第56話 溫柔的死亡

第一眼看去的時候，男子認為自己多半是因為天色太暗，而產生了錯覺。
　　他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無可厚非的。
　　作為為了給后續的工兵部隊和主力部隊“鋪路”而派遣的先行軍…雖然塞蘭中士所處的這支戰車部隊，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個導力戰車加強連的兵力——不過要應付預定中格雷爾軍可能出現的，數量不會多的“哨兵”的話，即使不能算綽綽有余，卻也能勉強足夠。
　　然而，并非帝國軍的指揮官們不想派遣更多的部隊來參加這次繞過“嘆息之墻”的行動…實在是一個導力戰車加強連，那大約60輛主力戰車，180名乘員，70名步兵左右的軍勢…就是在盡可能同時保證隱秘性和一定戰斗力的情況下，從藏金山脈里的小路通過的“最大人數”了。
　　事實上，假如想掩人耳目行軍的話，無非兩個辦法——最大可能的“密集”，讓部隊成為一個點；或者最大可能的分散，讓部隊成為一個“面”…這兩種方法，都可以在某種意義和情況下，回避敵人的探測。
　　只是，要是想同時保證戰斗力——那么就只能選擇前者。
　　但是…就連區區一個加強連的兵力想要維持密集陣型，都會逼迫戰車的駕駛員們，要整個任務全程全神貫注于戰車的陣型和行進上——否則的話一個疏忽，可能就會有戰車從狹小的山路上一頭滾下山崖…
　　可想而知要是再增兵，也只是畫蛇添足而已。
　　不過…即使是這樣，那也是一個戰車連的火力，60輛主力戰車“野牛”編織的火力網，將能足足覆蓋半徑10塞爾矩圓形范圍內的所有敵人。
　　無論怎么樣，也不會是四個“人”就能挑戰的力量。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正前方，那這段路上難得不是很陡的山坡旁，高速…用人類無法想象的高速，即使是實力者，也不可能做到這種腿腳都不動的高速——向著這里沖來的四個人形的黑影時…塞蘭中士產生了自己“產生了幻覺”的疑問——委實“無可厚非”。
　　這個時候，男子的旁邊，以最慢時速行駛著的，正好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乘坐的指揮官專用“野牛”…而其中，那位指揮官上尉大人的副官，正打開正對著自己的觀測窗，傳達著看似命令，實際上更像抱怨的話語。
　　那么，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把這些跟胡話一樣的想法，報告給對方呢？
　　或者根本不用吧？就算來者真的是敵人，區區四個“人”，哪怕是實力者，面對整整6部密集排列的導力戰車，又能做到什么？
　　旁邊，顯然同樣察覺到那四個影子的同僚們，已經開始做出了各種對應的準備…只等差不多確認到對方清晰的身影，就發動攻擊…
　　果然，是不用報告的——何必用馬上就會變成一堆肉泥的對方的存在，去勞煩那被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的“GALULU蛙鳴”折磨到很不爽的指揮官，然后讓這位“指揮官”反過來不爽自己，給自己穿小鞋？
　　“閉上你的鳥嘴…是你的上尉覺得那只青蛙很吵，讓你們想辦法趕走它！”
　　心中閃過身為平民出身，拼死拼活才爬到中士位置的底層士兵中很常見的，也沒什么可以責難的“明則保身”的想法，塞蘭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的，回答戰車內指揮官副官嘉麗.棒的問題說：
　　“話雖這么說…可是又不能開槍…其實我們也覺得很煩啊，但是那只青蛙實在很神出鬼沒——明明感覺就在身邊，但是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沒有…”
　　聽了自己的話，那張略有三分姿色的臉蛋上，立刻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你在說什么怪談么…”
　　聳了聳肩，也不說到底是不是如此——畢竟不管怎樣，那都是帶著敷衍性質的話語，目光一直沒從越來越接近的“黑影”身上離開的塞蘭，哪里有功夫去思考一只青蛙怎么怎么了的問題？
　　于是同樣為了敷衍，他明顯的轉移了話題：
　　“撒，誰知道呢…不過，說到這種奇怪的蛙鳴——倒是和我聽說過的某種很稀有的魔獸類似呢。”
　　本來只是順口那么一提，卻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那里面的NETA所在：
　　“…你說那種叫聲總是XYY的格式，有著高度智能的，傳說中的魔獸‘keron蛙’？拜托，你騎士小說看多了？那不是故事里才會有的，專門幫主角合成超級武器的幻想中的魔獸嗎？”
　　被少尉的“博學”驚訝到的塞蘭，這一刻方才稍微改變了表情——或者，可以用“驚訝”來形容那種眉頭舒展的樣子吧——
　　“…我倒是沒想過你也看過啊，少尉大人。”
　　“嗚…烏魯塞！總之，我已經幫上尉傳達過命令了，接下來的…你什么表情，活見鬼了？”
　　是有著并不女性化愛好的一面被揭穿了，所以惱羞成怒了嗎？塞蘭無法得知…只因為借助著那淡淡的月光…真的露出了“見鬼了”表情的他…看清了沖向己方部隊，距離大炮炮口只剩不到1塞爾矩的，四個“人影”的真面目…
　　那是什么？難道說真的是從小說里面沖出來的玩意兒么？不止是塞蘭——此時此刻，那些看清了對方模樣，不知不覺慢慢放下了槍的步兵，忘記拉動戰車上的導力炮發射桿的戰車火控手們…心中都有著同樣的想法——
　　淡淡的月光下，總算揭開名為“陰影”的面紗的…并不是什么“實力者”，甚至連“人類”也不是…
　　它們的高度大概在4～5亞矩之間，擁有高出常人一倍的，威武的姿態——甚至連那可能是“頭部”的地方，那可能是“眼睛”的器官，直到近前才能確認到的不斷閃現出的蒼蘭色熒光，也給人一種堪稱“殺意”的壓迫。
　　身體…堅硬，充滿力量和爆發感，兼顧了流線曲線與菱角鋒銳的鋼鐵之軀，由于光線的昏暗，似乎比其本來的顏色來得要深——倘若在陽光下是蒼天的色彩，那么此刻的它們，顯現出的必定是深海的暗藍；
　　協調無比的形態…哪怕是偶爾側身時，能讓人直視到的，它們背后微微凸起一塊，類似于“背包”的東西，也讓人無法感覺到一絲違和——相反，會有一種“啊，我就覺得怎么背后缺了一塊”的古怪感慨；
　　然而雖然“軀干”部分的模樣接近——加上別的部位后，它們的樣子，卻幾乎各個都不完全相同…可以用“手”來稱呼的部位上持有的東西——盡管可以確定為那些有著槍炮刀劍形貌的東西，是武器無疑——也同樣不具備相似點…
　　更別提除去軀干，四肢外的，身體上別的“配件”——那些更是大相徑庭。
　　它們，只是一群徒有人形的“怪物”…
　　它們，是鋼鐵的“巨人”。
　　“…吶，我說，少尉…其實，我以前是一直不相信那些小說里的東西的…”
　　終于忍不住的塞蘭，對車內的嘉麗，楠楠自語道…然后立刻獲得了不知道是反駁還是肯定的話語——
　　“這不是廢話么，小說和現實畢竟是兩碼事…”
　　四個“巨人”，忽然從塞蘭的面前失去了蹤影…只是，能猜到了它們的所在。
　　“但是今天我信了…原來‘魯魯修愛朱雀’里面的‘巨人兵’…是真的存在的啊。”
　　抬起頭——月亮中，四個“人影”，一同向著大地上抬起了右臂…
　　不知道為什么，塞蘭覺得有點遺憾…
　　【如果是在明媚的天空下看到它們，會不會更加的…漂亮呢？】
　　“中士，你…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連遺言都沒有來得及留下——在瘋狂尖叫的女性面前，塞蘭被從天而降的鋼之暴雨，打成了肉泥。
　　－－－－－－－－－－
　　好快。
　　動作好靈敏。
　　一點遲鈍的感覺都沒有。
　　就連我這個實力者的反應速度，也能完全跟上的機動性。
　　和過去的測試型號完全不同…比FIRE敏捷性好上太多，比FRAME更加人性化，比HONO的速度快了至少1.3倍...而且比普通的zebel，更符合自己的感覺！
　　這，就是真正的KF…用作實戰，用作殺死帝國人的KF…
　　這就是真正的，屬于自己的駿馬…zebel－AKA…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前方的“巨人”…格雷爾王國第零師團，實驗機動部隊“三蒼騎士團”，教導隊“蒼天騎士”所屬“騎士戰力強化硬件搭載者”愛爾絲.宗博魯特少校，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沖動和喜悅。
　　狂笑聲中，她又一次踩下了腳下的加速踏板——zebel腳下的全領域泛用高速推進輪機組，與不平整的大地產生了激烈的碰撞，帶來了更快，更狂野，更激昂的沖刺。
　　【“少校，速度太快了，sagoon和mahon會比較難跟上。”】
　　“哈！北堂你最近越來越羅嗦了…我怎么會不知道！？不過這個距離，無關緊要！！全隊聽令，Formation－D，以我為箭頭，岡為中鋒，奇普后衛，北堂側翼…列陣！！”
　　【“…并沒有失去冷靜嗎，那就好，了解，隊長。”】
　　【“奇普機了解…目標接近！！距離3塞爾矩…警戒反應有…備戰級別低！”】
　　【“岡機了解…哈哈，不過話說回來，看起來咱們的出場有夠拉風的，帝國軍居然還沒反應過來備戰呢。”】
　　“這就是帝國人…身為戰士，散漫又弱小；身為國家，只會仗勢欺人；身為種族，除了暗害自己人外，無所作為…低賤的蛆蟲們！”
　　【“…（小聲），喂喂，北堂，大姐頭的毛病又犯了，麻煩你糾正下。”】
　　【“奇普，我再一次的向你發出疑問——為什么每次這種情況都要我去糾正？”】
　　【“那是因為北堂你是眼鏡男啊…”】
　　【“岡…我同樣再一次的向你重申——你漫畫看多了，不是眼鏡男就一定是隊伍里負責讓隊長冷靜的標準配置！！！”】
　　“你們三個！！唧唧歪歪的在說什么！！！給我跳！！！！”
　　【“哈？跳？”】X3
　　也許是平時就養成的本能反應吧——在愛爾絲吼出那個字的同時，雖然嘴里依然吐出了疑問詞，可他們的手，卻同時推動了身側的節流閥。
　　然后…KF內部，結合了某種最新技術的導力引擎…爆發出了超乎正常人想象的導力波。
　　化為了暴風的導力波，從KF們的“背包”下方，某個噴射口猛地沖出——將四架KF，推向了20亞矩左右的天空。
　　由于本身處于高速運動中，四架KF的這一躍，瞬間跨越了最后的數十，近百亞矩的距離…飛翔在了帝國軍戰車部隊的正上方。
　　而帝國軍…沒有一個人，能反應過來“防空”，也無法反應過來“防空”這一事實。
　　【“背后就是月亮啊…我能看到我們的投影了。”】
　　【“啊？是嗎？啊～～超遺憾，要是能看到我們現在的超帥英姿就好了…改天讓殿…陛下給我們安裝個外部導力攝像頭吧？”】
　　【“提醒你們一句——就算有攝像頭，你要怎么用自己身上的導力攝像頭拍下自己的全景？何況這種光線條件，拍什么都只會是一片漆黑。”】
　　“真是悠哉的家伙啊…你們…為什么我的部下都是這樣沒有緊張感的家伙呢…”
　　【“…因為不管是開發主任還是部隊總帥都是有夠悠閑的家伙吧，我認為。”】
　　【“糖分呆毛王和無節操皇帝…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很和諧的搭檔？”】
　　【“真是夠了…隊長，已經到達最高點了——”】
　　“是呢…那么…全隊！！！對人兵器準備！！！！”
　　【“咦咦！？好殘忍！！一來就是那個嗎！？”】
　　【“用了那個，三天會吃不下肉的啊！！！”】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放心吧…這么黑，就算有什么也看不見的…何況…”
　　殘忍而嗜血的表情，出現在了少女蒼白又秀美的臉上…那紅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的，毫無疑問是真正的血光——
　　“步兵什么的…還是早點死光吧…我可沒興趣和雜兵們玩過家家呢…”
　　右臂，在空中向著下方的帝國軍戰車隊舉起——
　　“呯！”
　　四個小型的圓筒，從四架KF的右臂中射出。
　　接著，在飛行了大概三，四亞矩的距離后——炸開了。
　　成千上萬根鋼釘，如同暴雨一般，伴隨著動能與勢能，砸向了帝國軍。
　　這最殘酷的對人兵器。
　　給予了70多名暴露在外的帝國軍步兵最溫柔的死亡。
　　因為倘若不死的話——
　　那種被萬箭穿透痛苦，絕對足夠讓最堅強的人，也拿槍崩掉自己的頭…
　　對帝國軍人來說，很幸運的是——這支部隊里…
　　他們沒有那種能在鋼之雨中幸存的強者。

第57話 KF的價值

“究竟要如何，才能在與帝國強大的裝甲陸軍部隊的戰斗中取得上風…獲得勝利”——在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6歲那年，第一次開始接觸當時還是公國的格雷爾王國最基礎的事務時，就有著這樣的疑問。
　　只是那個時候，還僅僅只是因為被利貝爾王國那“空軍降世”的奇跡逆轉所吸引住了心神，無法自拔，而產生的“聯想”罷了。
　　建造阿寶瓦庫要塞——也只是在這種聯想下，誕生的“假想方案”而已。
　　然而，沒過幾年，當他真正意識到帝國和公國之間暗潮洶涌的關系，和帝國內部的政治局勢后…這種“聯想”…就化為了真正的，需要整個格雷爾高層共同思量解決的“問題”。
　　雖然不是沒有想過利用自己和科洛蒂亞的關系，從利貝爾那里獲得空軍方面的技術支持——即使這種利用會讓路卡覺得對不起公主，同時也會讓他產生自我厭惡，可是國事和私人感情，他好歹還是能分得開——但結果卻并不是那么順利。
　　首先，在利貝爾吃了一個大虧的帝國…怎么可能不會對部隊的“防空”進行大幅度的強化——在后來加入格雷爾情報機關“費切爾”的王牌情報工作者“影子”對帝國軍戰車部隊的調查報告中，“帝國全面強化防空”這一點，更是得到了直接的證實。
　　其次，就算真的依靠從利貝爾那里吸收的技術建立起空軍——要如何在還未能光明正大清掃帝國鼴鼠的時候，試驗訓練這種顯眼的兵種？空軍與陸軍不同，不能在隱秘的密林山坳中進行訓練和模擬作戰——難道要用完全沒有經過訓練的部隊去面對帝國的防空炮火！？
　　最后…在基本的技術取得方面——面對那個堪稱狐貍的阿蘭.理查德，路卡從來也沒有討到什么好去——最后還是依靠著以艾斯為首的技術部門秘密進行的“技術交換”，才得到了建立空中力量的技術。
　　不過，還是那句話——格雷爾無法復制利貝爾的勝利…這份技術，雖然同樣會在格雷爾高層耗費近十年策劃實行的“伊甸園計劃”中發揮至關重要的決定性作用——卻無法使用在常規的戰斗上。
　　那么…在兜了一圈之后，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即使通過演算，阿寶瓦庫的建立成功，將毫無疑問能夠將帝國軍擋在加拉爾城外…可之后呢？
　　需要格雷爾幾乎全部的常規部隊來作為防守力量的阿寶瓦庫…是一把雙刃劍，因為它給格雷爾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當阿寶瓦庫成為一堵帝國無法跨越的墻壁后，誰來守住，怎么守住除了它所囊括的范圍外的，從藏金山脈到古羅尼山脈，這橫跨格雷爾中段的其他地方？
　　沒錯，那些地方都是山地沒錯——但是說到底對于帝國軍來說只是“難以繞道”而并非“不能繞道”——如果帝國軍能在山路中央建立一個中轉基地，繞過阿寶瓦庫的難度更是將會直線下降。
　　反過來，格雷爾想要守住這些地方，卻反而不容易了——因為要動用常規兵力，想一開始就派遣部隊守住這些要道，會讓阿寶瓦庫的守備產生漏洞…而要事后調兵，一來肯定來不及，二來又無法兼顧敵人殺回馬槍的可能性。
　　于是…一種必須同時擁有“殺傷性，機動性，泛用性，集成性，隱秘性”的新式武器——甚至可能是軍種，被提上了議案…
　　殺傷性——這種兵器/軍種必須同時擁有對敵人有生力量和裝甲部隊皆能有效的強大火力；
　　機動性——這種兵器/軍種必須滿足能夠快速的，不需要其他運輸設施就能高速轉移的能力；
　　泛用性——這種兵器/軍種必須擁有能夠在各種環境，比如密林，山地，沼澤，沙漠都盡可能發揮出最大功能的能力；
　　集成性——這種兵器/軍種必須擁有將戰斗力集成于最小的有生力量單位——比如“個人”身上，不耗費大量兵力的能力；
　　隱秘性——這種兵器/軍種必須擁有無論測試還是模擬作戰都不會被帝國鼴鼠察覺，甚至在實戰中也神出鬼沒的能力；
　　…可想而知，當這個議案被提出來時，所有參與會議的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的精彩。
　　“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出現吧？！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完美的兵器！？”
　　“與其花時間去思考怎么制造這種幻想一般的武器，不如去想想怎么擴大征兵，制造更多的戰車，甚至飛艇！”
　　“反對！！！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花費在這種空想上了！！！”
　　寂靜片刻后——接著，就是無數的抵制的聲音…
　　可以說，通常的人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種堪稱虛無縹緲的存在上的吧？
　　不過，或者正如俗話所說——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遙…
　　…有一個宅（至少此人自己不承認自己是天才），和三個天才，站了出來。
　　其中，除了格雷爾的首領，以及技術中堅之外…另外兩人，在當時都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至少沒人會想到后來他們會和艾斯并稱為“三賢人”。
　　盧克卡爾德.費倫茲.格雷爾的《騎士戰力強化硬件基礎及戰術構想》
　　艾斯.維歐雷特的《H.O.C.T——hyper.orbment－power.technology（超導力技術）》
　　塞斯.V.賽格魯恩的《O.C.S——personal.orbment－power.computer.system（個人導力計算機系統）》
　　以及卡米尤.哈洛溫的《H.M.S.C——human－like.metal.skeleton.construct（類人金屬骨架構建）》
　　在其余人的目瞪口呆種，四人用四個剛剛提出的理論…硬生生的將“空想”變成了“完全可能實現的事實”。
　　——然后，在數年后…“完全可能實現的事實”，變成了“事實”。
　　那新的武器，被正式命名為KFCH——Knight.Force.Consolidated.Hardware（騎士戰力強化硬件），簡稱KF…
　　而應用它們的，新的“軍種”戰士們——被稱為了“騎士”。
　　然后擁有了自己的部隊番號——第0師團…“三蒼騎士團”！
　　其中細分為了蒼天騎士團，蒼焰騎士團，蒼海騎士團的這支部隊…按照名稱，分別對應著教導團，主力部隊，特殊部隊。
　　此刻——在蒼焰和蒼海之前…蒼天首先從天空向埃雷波尼亞帝國，投下了制裁之劍。
　　如同大空的魔神一般，向著地面的帝國軍步兵投下了鋼之雨的四臺“KF”…并沒有同時降落在地面上。
　　畢竟機型不同，也代表著滯空性能的不同——比起另外三臺，首先墜落于大地的…是奇普.蓋得少尉的“mahon”
　　…KF－008，mahon，是正式量產的KF炮擊型機體，事實上，本身開發的目的根本不是格斗戰，而是“在正常情況下根本無法布置炮擊陣地的地方展開炮擊”的它，機動性相比其余型號，要弱小不少——也根本不適合近身戰。
　　畢竟它搭載的武器，也根本沒有適合近戰使用的——雙手伸至兩肩，輕輕的拉下肩后凸起的拉環——兩挺主炮級別的肩扛式導力炮“獅鷲”，就這么被它拉到了身前。
　　接著，左手伸直，維持住依然被慣性影響，在導力戰車的縫隙間不斷穿梭的機身的平衡，mahon的右手，伸向了腰后——
　　取出的，是另一挺導力炮——手持式擴散式導力炮“九頭蛇”…
　　“理論上來說…mahon或者不適合近戰…然而只可惜，那是單指針對強大的敵人來說…比如‘獨眼’親率的戰車部隊…”
　　“就你們這樣的小菜…我和mahon根本連拉開距離的想法都沒有啊！！！”
　　機身內，名為奇普的青年快速的連續扳下右操縱桿上的三個按鈕——伴隨著三次連續的炮擊——
　　“轟！！！轟！！！轟！！！”
　　被零距離的導力炮彈直擊的三臺“野牛”，連悲鳴聲也沒能發出，成為了火球。
　　【“喂喂！！奇普！！！老子的‘sagoon’才是正兒八經的對戰車型啊！！！”】
　　無線通訊頻道中，傳來了損友的抱怨聲——他的“sagoon”，也降落到了地面。
　　Kf－007…Sagoon，正如岡.德雷所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對戰車型”。
　　左邊腰側的主炮級導力炮“軍刀”…左手所持的導力火神機關炮“災禍”，右手的“九頭蛇”，以及那比mahon稍弱，卻強于zebel的裝甲，以及不錯的機動性…都保證了它擁有中遠距離和導力戰車周旋的最強能力。
　　可是…看樣子，這一臺，也沒有任何拉遠距離的想法——
　　“一！！！”
　　左手探出，將一梭子子彈全部掃入某臺終于反應過來，將炮口移向自己的戰車炮膛內——
　　“二！！！”
　　右手舉起，依樣畫葫蘆的把擴散型導力炮彈射入了另外一個炮膛中——
　　“然后…怎么樣！！我也是三輛！！！”
　　最后，一個漂亮的轉身，從兩臺戰車的縫隙中“滑過”——sagoon舉起了左腰的“軍刀”，狠狠的爆入了某輛悲劇的“野牛”的ju花。
　　【“切…真是得意忘形的家伙…那么，右邊那輛歸我了！！…啊咧？”】
　　紅色…赤紅色的，刀刃長達兩米的長刀，從mahon盯上的戰車頭頂上方，直接貫穿了整個車身。
　　或者，導力戰車的裝甲是很厚實…能將一定距離外射來的炮彈，毫發無損的彈開…
　　但是，它卻無論如何，無法防御擁有超高溫的“火焰之劍”，在零距離的刺殺。
　　根本無需親身去感覺，只是看著那軍刀四周被扭曲的空間…就能明白那火焰有多么的可怕。
　　可憐那車內的乘員…在軍刀剛剛刺入車身的那一刻，就被沸騰的空氣活活的燒死了——哪里還有機會一窺這烈焰的真貌？
　　“所以說…你們的廢話太多了。”
　　拔出軍刀——跳開——腳下導力戰車爆炸——在空中拔出導力左輪突擊槍，輕輕的扣動扳機——6發大小介于子彈和炮彈間的彈丸，無聲無息的滑入了某戰車炮塔與車身的縫隙，然后在內部炸開。
　　“與其將它們都摧毀，俘虜兩輛回去豈不是更好？”
　　【“你那一槍下去里面全部都亂七八糟了吧！！”】X2
　　“撒～～…算了，有隊長在，想留住一輛都是不可能的吧。”
　　扶額嘆息——擁有灰藍色涂裝（盡管晚上根本看不出來）的KF－006E，zebel－east（zebel北堂專用），手中導力熱能軍刀“米歇爾”揮出，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軌跡后，將自己之前無效化的戰車一刀兩斷…順便將身后的另外一輛戰車，也刻上了致命的傷痕。
　　戴著眼鏡美貌青年…擁有典型東方人外貌東方人名字的北堂明耀的嘆息，并非沒有道理——
　　如果說，奇普，岡，北堂，他們的戰斗是“戰斗”的話…
　　那么…那紅色機體里的少女的戰斗…就是“屠殺”。
　　盡管都是由標準配置一挺“災禍”，三枚導力手雷，一把“米歇爾”的KF基本型KF－006，zebel改造而來的教導隊王牌專用機…然而和將標準配置改成了左輪的北堂不同，少女的zebel－AKA…完全放棄了任何的射擊武器。
　　唯一的武裝…就是那恐怕只有少女才能駕馭的，甚至連名字都用她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特殊近戰兵裝——雙向導力熱能稚刀“愛爾絲”。
　　紅色的魔神，似乎什么也沒做——只是在導力戰車的密林中，快速的移動著。
　　然而，它每經過一個地方——都會閃動象征著“死亡”的煙火。
　　爆炸著爆炸著爆炸著爆炸著爆炸著…
　　在奇普，岡，北堂分別解決三臺戰車的當口——少女依靠著僅僅一人，已然完成了和他們同樣的戰績。
　　“不愧是大姐頭啊…”
　　“果然夠彪悍啊…”
　　“（推眼鏡）隊長…太過激動了。”
　　【“擴啦！！！你們三只！！！在那里看什么熱鬧！！！！！”】
　　相視——雖然只是機體之間的相視，不過不知為何，三個人都明確了“對方正在苦笑”的現實。
　　那些，現在就放到一邊去吧——
　　少女的一舉一動，都表達著最真實的感情與執念…雖然殘忍又嗜血，卻直率的讓人感動，直率的讓人只能認為她可愛。
　　這也是為什么少女，這個年紀最小的人，會成為這支教導隊精英部隊的隊長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那得天獨厚的指揮能力，也是因為那種同樣能讓人心系于她的特質——
　　“了解…隊長！！奇普！！！岡！！！跟上！！！”
　　【“誒！！要你說！！！北堂什么的最羅嗦了！！！”】
　　【“為什么好像你是指揮官一樣啊口胡！！！”】
　　【和殿下...陛下你，在這點上很像啊…雖然你們的類型完全不同。】
　　沖鋒著的，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默默心道。

第58話 戰斗結束之后...

爆炸聲，不知不覺的停息了。
　　位于的藏金山脈邊緣的這塊土地，除了被濃煙和火光驚動的飛禽走獸們的驚叫聲——再次回歸了平靜。
　　然后…當朝陽的光輝再一次眷顧著塞姆利亞之時…年輕的騎士們，總算能夠離開自己的駿馬，呼吸上那么一口新鮮的空氣。
　　“砰！”
　　無數的蒸氣，從KF們的“背包”與軀干的連接點噴出，就好象將異物排出體外一樣——“背包”們露出了真面目：一個能容納單人乘坐，正前方有無數儀表盤和操縱儀器的“駕駛艙”。
　　“真是的…結果到了最后，連一個俘虜也沒能留下…”
　　口中抱怨不停，外表看起來身體非常瘦弱卻又異常修長的眼鏡青年，一馬當先從背包內跳出，穩穩的站在大地上。
　　摘下眼鏡，毫不在意清秀的美貌暴露于空氣之中…用機內容物匣里的干布將眼鏡擦拭干凈，再重新戴上；緩緩拉開藍色的緊身抗作用力橡膠連體作戰服正面的拉鏈，露出超出想象的明顯胸肌，北堂明耀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真是可惡啊…為什么這么羅哩叭嗦，向老媽子一樣的家伙，會擁有這么man的身材…”
　　于是聽見了身后傳來的抱怨聲——不過不需要看，北堂也知道抱怨的人是誰。
　　“岡…我希望你能理解這是身為男子漢對同僚發出的正確勸誡，而不是毫無內容的街頭八卦。”
　　“羅嗦…我就是不爽你有意見嗎？娘娘腔～”
　　“…呵，當然沒意見——蘿太。”
　　沒錯…論年齡，比16歲的愛爾絲都還要年長一歲的岡.德雷少尉…身高卻只有163里矩，而且，擁有著包含金發/馬尾/碧波雙瞳等萌要素的，無論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被融化的可愛，爆可愛，無敵可愛，超級可愛的軟軟蘿莉容顏。
　　…假如不是那一口少年聲音暴露了其“男性”的真實身份，光是站在那里的岡少尉，毫無疑問是一只天賜的萌物。
　　擁有著蘿莉外表的正太——雖然年齡偽了點，不過也是正太——便是和偽娘同列奇跡生物之列的傳奇種族“蘿太”。
　　“混蛋！！！說出來了！！！你居然說出來了！！！我要殺了你！！！我要給你死！！！今天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哦…有意思，被你叫做娘娘腔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還有，難道你以為你有勝算？無論格斗劍擊射擊我記得你從來沒贏過我耶～”
　　順便一提，兩人的身高比是——183cmVS163cm。
　　“嗚…沒勝算我也要咬你兩口！！！！”
　　眼見蘿太就要萌萌的向眼鏡美青年沖去——從她…錯了，他…啊不對，果然還是應該是她的腋下，兩只手臂猛地穿出，牢牢的制住了蘿太的行動。
　　“嘎！！！奇普！！！你干嘛！！！放開我啦！！！我們不是一國的嗎？！”
　　“岡…我只是不想讓你去送死罷了…北堂，欺負蘿太要適可而止喲？”
　　“…連…連你都這么說…shock…”
　　一不小心給了損友致命一擊，有著金褐色短發一臉苦笑的“平凡”少年，正是平常和岡一起舉起反北堂大旗的奇普.蓋得。
　　說他“平凡”，是因為他的相貌實在沒什么特別顯眼的地方——眼睛幾乎被劉海蓋住，臉上成天掛著沒正經的微笑…
　　然而仔細看去的話，卻會在那藏在發絲后的雙目里，找到一絲銳利——那是和奧利維爾類似的，屬于“射手”的“鷹之眼”。
　　“…原來如此，是我失態了…真沒想到，竟然會被一句‘娘娘腔’給激怒啊…”
　　“因為你跟外表不同，其實是一個很沖動的人嘛…”
　　“這點我自己最清楚…對了，隊長呢？”
　　轉頭向那紅色的機體看去的北堂，止住了繼續的詢問。
　　白色的長發，直接抵制了足踝——倘若不是用發套束縛住，估計會影響到戰斗吧…同樣蒼白色的肌膚，如果不是那隱隱透出的血色，恐怕會被人誤會為精致的人偶吧…雖然背對著這邊的三人，然而那赤紅色的瞳孔，卻早已是熟悉的色彩。
　　…不知道有沒有人曾經感到過疑惑——為什么在逃離帝國時，路卡會扮裝成一個“阿爾賓尼斯姆”…也就是白化病患者？
　　事實上，如果是裝成一個病患，那么有很多種不同的方法…說到底，阿爾賓尼斯姆可不是什么常見的病癥。
　　答案——就是北堂眼前的少女：同時擁有路卡同門師姐，和啟蒙師傅養女雙重身份的——真正的阿爾賓尼斯姆白化癥患者，愛爾絲.宗博魯特。
　　“隊長…現在已經日出了。”
　　“我知道…不過，趁著光線還不是很強…我還是有感受一下太陽的溫暖的機會的。”
　　“…我明白了，只是感覺不適的時候，請立刻回到機體中去。”
　　“好了好了…知道了啦…”
　　頭也不回的少女，她的眼中映照出的，是陽光下，曾經名為“帝國軍”的殘骸。
　　整整六十輛戰車爆炸制造了大量的金屬垃圾；數十名步兵的尸體由于時值夏日，已經能在上面看到尸蠅的影子…
　　不過即使是這么凄慘的畫面，少女的心里也沒有一絲波動——沒有厭惡…卻也沒有喜悅。
　　伸出手，默默的握緊，再松開…愛爾絲是最清楚自己的扭曲所在的人：過去對“殺戮”與“死亡”感到難過與惡心的少女，如今只要是帝國人，就能沒有一絲猶豫的取下對方的首級…
　　經歷了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爭”的愛爾絲，陷入了沉思——在不斷接近的古怪蛙鳴聲中。
　　“GALULU～”
　　【果然…只要對方是帝國人…我就不會有不適的癥狀…】
　　“GALU～GALU～”
　　【真可笑啊…本該一生無法踏上戰場，也沒有辦法與你并肩作戰的我，竟然因為你的死而獲得了“戰斗”的資格，和“敵人”的名字么…】
　　“GALULUGALULUGA～LU～LU～”
　　【可是…卻也沒有快樂的感覺…明明我應該已經奪去了上百的帝國人之性命…】
　　“GALUGALUGALU～”
　　【是還不夠…殺的還遠遠不夠…亦或者，我要殺更強的帝國人才行…？】
　　“GALUGALURI～”
　　“烏魯塞！！！！GALULU你煩死人了！！！！”
　　額頭上的青筋似乎要從皮膚里爆出，忍無可忍的愛爾絲右手如毒蛇般探出，射向自己左邊腳下的生物。
　　然而…竟然連身為實力者的她的突襲，也只抓到了一片殘象。
　　“真是過分啊，愛爾絲殿，吾輩只是看到您過于沉浸于思考，有些忘了時間而提醒罷了。”
　　身形出現在了殘像的反方向…它的主人，用略微有些柔弱的男性聲音，喃喃的道。
　　“切…該死的蛙，只有這些小把戲一如既往的強悍…”
　　雖然愛爾絲用“蛙”來稱呼那小小的說話者…不過說真的，對方其實和“蛙”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相似之處。
　　臉上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幾乎占據了大半面積…頭上頂著兩根短短的觸須，渾身上下的皮膚為水靈的紫色，渾身上下的“衣裝”只有脖子上圍著的圍巾…和腹部及腦門上都貼著的同樣奇怪的圓形標志。
　　用雙腿直立站立，怪異又不失一種別樣可愛的它，只有差不多等同于平常人小腿中部左右的身高…頭部和身體幾乎差不多大，而且同樣圓滾滾，四肢粗短，長度卻又和整個軀干搭配的異常和諧。
　　或者，你很難用什么普通的生物來給這樣一只…智慧生命來劃分一個類別…然而，在塞姆利亞大陸的過去，先賢們卻早就用自己那淵博的知識，做出了明確的定義——
　　珍稀兩棲高度智能魔獸…可謂和章魚姬比起來也不成多讓的幻之魔獸——“KERON蛙”…
　　——請不要疑惑為什么高智能魔獸往往都有水生的一面，大陸東方所謂的仁者愛山，智者愛水，有的時候不僅僅只能用在人類身上…
　　【是嗎…時間已經太長了嗎…已經有了汗水，而且也產生了些微的眩暈感…】
　　抬起頭也不能直視陽光的少女，心中默默的道——
　　【屬于我的時間…到這里總算結束了嗎…】
　　“蒼天騎士團聽令…”
　　“現在開始全速撤離戰場！！！”
　　“準備回去領賞吧！！！野郎們！！！！”
　　蒸氣再一次的噴涌而出，將“背包”重新吸回了KF的體內。
　　看著風馳電掣般消失在山路盡頭的四臺KF…GALULU其實有點疑惑——
　　【真的能有什么賞可以領么…？】
　　帶給他疑惑的，正是愛爾絲那臺ZEBEL－AKA上，被近在咫尺的爆炸余波和殘渣波及，刻上的無數傷痕。
　　而最后的事實證明…
　　蛙的直覺，偶爾也會是很準確的——尤其在不好的事情方面…
　　－－－－－－－－－－－
　　七曜歷1202年，八月二十九日中午一點左右，阿寶瓦庫要塞——
　　“太不謹慎了！！！！！！！明明有著更加安全的方法，卻選擇那種危險的突擊近戰…愛爾絲，身為一個指揮官，你實在是太不謹慎了！！！！！”
　　怒吼聲，震蕩著位于要塞一側的秘密格納庫之中。
　　如同一頭棕熊一般，將暗紫紅色的頭發梳向背后，皮膚黝黑，鼻梁處有著一道橫向刀疤的大胡子叔叔，正對著少女噴灑著哈喇子。
　　倘若不說明的話，有幾個人能想到這個跟老兵痞一樣，毫無“騎士味道”可言的男子…正是“三蒼騎士團”的總帥副手…安度.加拉塔爾中校呢？
　　“啊啊！！好惡心！！！怪叔叔你別靠過來！！！反正又沒有什么真正的損傷，不過是擦掛而已，有什么關系嘛！！最后贏了不就好了！！”
　　而一邊躲閃著口腔分泌物，一邊回擊著的白發少女——不是之前還說著“回去領賞”的愛爾絲，又是誰？
　　“再說了，KF本來就是為了用‘零距離攻擊’將敵人葬送而開發的兵器嘛！！我的用法有什么不對！？”
　　“你…你…！！！上校！！！你也不要在那里喝茶了！！！好歹說她兩句吧！！！”
　　被嘴硬又難搞的前線指揮官搞得快要七竅生煙的安度，眼角的余光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邊休閑椅上，那一臉懶散，黑色雙目茫然無力，黑色卷發胡亂扔在腦后，身上的軍官服皺里吧唧，長相咋看也就20出頭，仔細看去卻又更為年長的…嗯，女性。
　　“啊呀啊呀…反正大家都安全的回來了嗎…這樣就好，嗯，這樣就好…”
　　“就是因為上校你總是這副模樣，他們的性子才會越來越野的口牙！！！”
　　“嘛嘛…有活力是好事情啊…”
　　“那不叫活力！！！那叫莽撞！！！”
　　“莽撞是年輕人的特權啊…”
　　“我強忍住把上校您的老人茶一拳砸翻的沖動。”
　　喝著茶，周身散發著“我很悠閑”氣息的女性…從她和安度的對話中，要猜出她的身份，嚴格來說真的是輕而易舉——
　　“三蒼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塞西莉亞.R.哈洛溫斯…上校。
　　“算了！！指望上校你是我白目了…愛爾絲少校！！你要去哪里！！給我站住！！”
　　“噗噗～～誰要在這里等著怪叔叔你噴啊～～追得上我就來呀～～”
　　“哇啊啊啊啊啊！！！你這該死的小屁孩！！！今天就讓你知道大叔的憤怒有多么可怕！！”
　　訓話，又一次變成了棕熊和白狐之間的追逐戰——但是從周邊整備人員們那靈活回避他們的動作看，這恐怕也是習以為常的“日常”了吧…
　　就連并非長期身處這里，站在格納庫二樓的男子們，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又開始了嗎…愛爾絲姐和安度中校可真不是一般化的不對盤啊…”
　　“不過您不是照樣將他們放在一個群體里了嗎？”
　　“啊哈哈，性格先不說…能力方面，他們確實最適合那個位置的人啊…更何況塞西莉亞上校的懶散，如果沒有一個正經的人來制約…我很難想象會進化成什么模樣。”
　　“呵呵…我該說一句‘陛下明察’嗎？”
　　“開玩笑的話就到此為止吧…說起來，你之前說，你也贊成愛爾絲姐的看法？”
　　“沒錯…這次出擊的四臺KF的數據，我已經拿到了…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信息，要做出總結是很容易的事情。”
　　扶了扶眼鏡，路卡身邊的男子繼續道：
　　“事實上核心部位，四臺機體的損耗并沒有根本性的區別…愛爾絲少校的AKA只是外表凄慘了許多罷了…然而獲得的戰果卻大不相同——從黑匣子的情況判斷，四機的擊破數分別為：AKA－25輛，EAST17輛，sagoon8輛，mahon10輛…步兵的話沒法計算，我想您也不會在意。”
　　“…雖然都是堪稱王牌的擊破數，但是這區別還真不是一般化的大啊…”
　　“沒錯…安度中校所說的謹慎打法，在一定距離靠機動性和戰車部隊周旋…或者確實適合大規模作戰中與帝國軍主力戰車部隊作戰…然而我個人認為，沖進帝國戰車陣地內部的零距離格斗戰…才是KF真正全面凌駕于戰車之上的‘絕對優勢’所在呢…”
　　“…但是，對于‘騎士’的要求，也非常的高…不是每個人都有在那種鋼鐵叢林中自由行動的能力的。”
　　“沒錯…不過對于‘王牌’，是不是應該有點款待呢？”
　　“…也許吧，對了，卡喵那邊…”
　　“現在正因為KF們的慘樣而萌萌的哭泣中。”
　　“…機械狂熱者的通病么？”
　　“啊，其實我是開玩笑的。”
　　“咕…該死的，為什么總覺得你比最初見面的時候開朗了那么多？”
　　“其實卡喵現在已經哭到暈倒在地了。”
　　“…這種只要你說出來的話就帶有詭異的‘可信性’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
　　“那是因為我比陛下有節操的太多了啊。”
　　“…好吧你贏了…不過，說真的，雖然只是公眾場合下…但你轉口叫‘陛下’，似乎比別人都來得更輕松啊…尤爾。”
　　“哈哈…也許上輩子，我是一個經常能夠面見王者的存在也說不定呢？”
　　戴著無框眼鏡，黃色的長發綁成辮子垂于身后，綠色的瞳孔中滿是笑意的英俊青年，說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話…也是路卡不想去深究的話。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去深究的話，會引出什么很可怕的東西…一樣。
　　這個…自己總是會將他和某個不可能存在于此的“人物”聯系在一起的…人。
　　“上輩子…呢…”
　　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路卡轉身步出了房間——
　　“算了…不管怎么樣，現在的你，是我格雷爾的情報機關‘費切爾’總長…尤爾.萊.諾斯亞克…我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
　　“感謝您的理解，陛下…不過，如果您有興趣想聽聽我前世的故事，我自會知無不言。”
　　“哦？說來聽聽？”
　　“其實我前世可以變成雪貂去偷看女孩子洗澡。”
　　“其實我前世最喜歡吃的就是雪貂。”
　　“好過分。”
　　“自重。”
　　“對了陛下，我這里有最新的板板悲劇血淚史，有興趣看看嗎？”
　　“當然，板板悲劇血淚史什么的最喜歡了。”
　　仿佛談論著最新的漫畫作品一樣…王與鼴鼠頭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格納庫中。
　　順便一提——
　　板板悲劇血淚史=格雷爾首席情報工作人員夏多姆的報告書。

第59話 我就回老家結婚

“哼哼哼哼～唔…嗚～～～～～哼哼哼哼～”
　　過膝的蒼藍色長發，在發梢處用白色的絲帶束起，從背后看，宛若巨大的藍色松鼠尾巴；身為本體的呆毛，隨著活潑的蹦跳，有韻律的一上一下來回跳動；那被頭發掩蓋的小腦袋，每一次的低下，都會帶出一陣子滿足的哼哼聲…
　　從路卡和尤爾面前經過的，是一邊吃著超甜焦糖布丁，一邊哼著自己那即可愛又五音不全之自創歌曲的...藍色毛球。
　　“…竟然能夠安全的走到這里…那呆毛的作用比我想像中要大啊。”
　　扶了扶眼鏡，仔細觀察那不斷轉變著方向的呆毛后…眼中閃動著“饒有趣味”光芒的尤爾，點了點頭，說道。
　　“不僅僅可以作為武器，而且還可以作為雷達嗎…不愧是呆毛操使…”
　　而凝視著明明還沒有做出任何攻擊性的動作，就不斷指向自己的呆毛的路卡，也感慨道。
　　然而說到底，倘若沒有這個雷達…恐怕對方是不可能從有無數女性士兵，軍官的后勤部安然無恙的完成：“購買布丁”——“邊吃邊走”——“來到這里”的偉大征程的吧。
　　陰柔俊俏的小臉蛋因為甜蜜的幸福感皺成一團；垂下的兩束劉海在額頭前方自然的交叉成斜十字形的印記，給他平添了一絲俏皮的魅力；再加上那很有乙女氣息的名字…無論是誰，通常情況下都不會將她和“雄性生物”扯在一起吧？
　　話雖這么說…很可惜，至少在路卡看來，自他老爹卡納德公爵的親衛隊開始…格雷爾什么萌屬性都可能缺，就是不可能缺偽娘…
　　哪怕這只偽娘，和認真起來頗有英氣的路卡與希恩等人不同…毫無疑問是格雷爾偽娘中，擁有最高“娘”級別的——卡米尤.哈洛溫。
　　“不愧是卡喵啊…光是普通的行走就能向四周的空氣散發強烈的‘被推到’氣息…”
　　連續推動著自己的眼鏡，以此來壓抑某種“不應該的”情緒的尤爾，故作淡定的說。
　　“卡喵，果然是吾輩格雷爾軍偽娘中擁有最高‘受’分數的萌王…”
　　輕扭著自己的手腕和腳踝，完全沒有一絲壓抑某種yu望的意思的路卡，在空氣中留下這么一句不知道是贊美還是欺負的話語后——整個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吶！？好快！！”
　　沒有給尤爾驚訝的時間，路卡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網膜中——正位于卡喵的身后。
　　沒錯…雖然對于普通人甚至一般實力者的襲擊，卡喵可以靠著呆毛雷達進行漂亮的回避…然而面對有著“時”之世界意志的路卡之背襲，他一次也沒能成功的躲開過…
　　——只因為他的身體能力，和外表看起來一樣的嬌柔。
　　深深明白這一點的路卡，在卡喵的背后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喈喈…可惜啊，卡喵，雖然你的呆毛雷達非常的強大…可是沒有與之相稱的回避能力的話，也只是擺設而已啊啊啊啊啊啊啊！！！”
　　左手攬住腰間，右手抱住胸口，路卡看似很隨意的——向卡喵的耳朵后側吹出了一絲空氣。
　　說到底…為什么卡米尤.哈洛溫，會有著“卡喵”的昵稱呢？
　　“嘎！！！！！路卡囧你又…喵～～～”
　　因為他，擁有“一旦被從身后襲擊軟肋部位，就會渾身無力并發出‘喵’的叫聲”的激萌屬性…
　　“呀咧呀咧…無論什么時候，都覺得卡喵ORZ的樣子實在是好可愛～～”
　　“射殺他吧，呆毛。”
　　當然——恢復之后一如既往的暴走+追殺對他做出這種行為的人（主要是路卡等…），也是格雷爾高層間一股靚麗的風景線…也說不定。
　　不過，由于追殺和逃跑如果沒有一個人來勸阻，往往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故一般來說大家都會有一個不言而喻的默契——一旦看夠了，就要立刻開口喝止卡喵的賣萌繼續下去…
　　所以，尤爾這么說道：
　　“卡喵閣下，花費時間精力去試圖‘抓住陛下’最后非但沒抓到他反而弄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擴大對他人犯罪yu望的勾引度這種對你來說費力不討好之事…你真的有繼續下去的意愿么？”
　　效果立竿見影——本來正在用呆毛之劍向路卡發動“噢啦噢啦噢啦噢啦噢啦噢啦無限突刺”的卡喵，腦袋上的本體“呼”的一聲失去了戰斗力，軟軟的吊在了小腦袋的上邊。
　　“哈！已經無力了嗎！？卡喵你的戰斗結束了，回老家結婚的便當便是你必然的宿命口牙！！現在輪到我了…”
　　“陛下，我想公主殿下可能會對您調戲美少年偽娘的劣跡史很感興趣。”
　　“尤爾，抱歉，我應該適可而止的…”
　　“…陛下您最近在‘口胡’和‘正經’間切換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啊…”
　　“這正說明本王開始學會快速的將追求快樂的童心投入緊張的工作中去了啊。”
　　“可是我覺得那只是單純因為陛下您的無節操指數又上升了而已…”
　　“只要有某只金發的東西存在，我就不用擔心因為成為無節操之王而被抑制力和諧的那天。”
　　“是這樣嗎…或者，我開始期待那位成為帝國皇帝的那天了…也罷，卡喵閣下，現在，讓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轉向卡喵的尤爾，笑道：
　　“看你這么高興的樣子…前往另外幾個戰場的騎士們…也帶回勝利的果實了吧？”
　　“哼哼哼…呼呼呼呼…KU～KUKUKUKUKUKU～”
　　瞬間忘記了之前被路卡欺負的不快（事實上真的有那種東西么？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人們都有理由相信卡米尤.哈洛溫根本樂在其中。），卡喵的嘴里，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僅僅一天…一次出擊共派遣KF12機…”
　　“KF無一機受到了能被稱為‘損壞’的傷害…”
　　“可是，帝國那邊嘛～～”
　　－－－－－－－－－
　　“127輛戰車…包括步兵在內總共近700名官兵…整整兩個導力戰車加強連的兵力…全滅？”
　　手指輕輕叩動著桌面上的戰略地圖，塞克斯情不自禁的重復了一遍副官，內格特.尤金的報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總帥大人…昨日秘密從‘嘆息之墻’兩側，藏金山脈邊緣地帶和古羅尼山脈邊緣地帶向格雷爾深處挺進的先頭據點構建部隊，全滅了…”
　　“由于地處山地，根本無法派遣‘野狼’去確認詳細情況…這還是接到受害部隊的指揮*車最后一刻發送的‘告急報文’后…我軍導力飛艇冒著極大危險，在最大聚焦距離處遠程拍攝導力照片，經過專家分析的結論…”
　　似乎發現了副官言語中的問題所在，抬起頭，用那獨眼的余光斜視著內格特，塞克斯緩緩地說：“…照片和分析資料有帶過來嗎？”
　　“肯定的。”
　　將夾在手臂與身體之間的牛皮紙公文袋用雙手遞給總帥后，內格特雙手交疊于背后，默默的等待著塞克斯看完那里面的導力照片，和配套的分析資料。
　　由于拍攝距離較遠，再加上血肉和殘骸火光帶來的光影變化，那些充滿各種模糊色彩的照片簡直跟主日學校孩子的涂鴉都沒有任何區別…然而，作為本來就缺乏情報能力的帝國，專門分析這類照片的人員，在每個部隊里都有存在。
　　——雖然他們的分析不見得面面俱到，然而無論如何，卻能將一些最基本，最本質，最實用的情報，告知部隊的指揮官。
　　“原來如此…精準到了異常的炮擊命中率…針對人員的特殊面殺傷武器…以及…”
　　掃視著某一幅照片，和它上面那模糊不清，但是似乎從中間斷開的導力戰車殘骸的景象，塞克斯繼續自語道：
　　“殺傷方式不明的…只能判斷擁有‘切斷’因素存在的特殊武器嗎…”
　　嘆了口氣，將資料扔回桌上，塞克斯重新看向了內格特：
　　“從這些資料上，雖然似乎能看出來一些東西…然而說到底，卻讓人的思路近一步陷入了泥潭…”
　　站起身，他在營帳中來回渡步：
　　“每一照片分析的結果，固然中肯又有可信度，卻又引導出了更多的，更難以解釋的新問題…”
　　“造成這些慘狀的事物…是一種新的兵器?是幾種新的兵器？是一個新的軍種？是一批隱藏在暗處的強大實力者？似乎什么都能聯想到，卻又什么都無法確定…”
　　“一個導力戰車師十分之一的戰力，在昨天一個晚上，不知不覺的被人蠶食了…而可笑的是，我們竟然連對手是什么都不能確認…甚至連進行猜想的情報，都不足夠…”
　　“真希望有人能和我一起猜想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說對吧？終于舍得從你那暖和被窩里出來的…‘疾風之鷹’閣下。”
　　用調侃的口氣，對拉開自己的營帳的帝國中將，第7裝甲師團指揮官弗林特.馮.貝爾卡中將這么說道的塞克斯，很快地發現了來者的表情不對。
　　那絕對不是總算休眠夠了的將軍的模樣…更像是急沖沖的想通知友人什么事，卻又感到無從說起的人。
　　嘴唇蠕動幾下，留下的，卻只是一聲嘆息，一句話，和一個塞克斯完全能夠理解的現狀——
　　也是一開始，或許就猜到了的“可能性”。
　　【果然紙包不住火啊…】
　　“…塞克斯…抱歉，我也無能為力。”
　　“…不用道歉…我大概也明白了…”
　　壯碩的身體，緩緩的低下，最終單膝跪于地面…
　　塞克斯用低沉的聲音，對那個跟隨在弗林特之后進入總帥營帳的，擁有一頭絢麗金色短發，身披華美的鎧甲之青年，說道——
　　“格雷爾征討軍總帥塞克斯.范德爾...參見…我埃雷波尼亞帝國帝位第一順位繼承者…馬克西米里安皇太子殿下。”
　　而與將尊敬之意表露無遺的塞克斯不同——皇室身份僅次于帝國皇帝尤肯特.萊澤.亞諾爾的皇太子…馬克西米里安.萊澤.亞諾爾的聲音…冷漠到了冷酷的程度——
　　“塞克斯…陛下對你很失望。”
　　“承知。”
　　“你的表現，實在難以配上‘范德爾’這個帝國武將名門的姓氏。”
　　“……承知。”
　　“我代表帝國軍參謀總局，解除塞克斯.范德爾身為格雷爾征討軍總帥的權限…從今日起，此權限正式移交于我，帝國皇太子馬克西米里安上將之手。”
　　“承知。”
　　“能夠代替你的人…到處都有，‘范德爾’。”
　　“…承…知…”
　　轉身離去，紫紅內襯，白綢金邊的披風，在陽光下拉出了一道華麗的彩光。
　　華麗到——塞克斯連那4名站在馬克西米里安身側的人的模樣，都沒有能夠看清。
　　只是…那四股或者黑暗，或者陰沉，或者混沌，或者冷漠的“氣”…無一不顯示著他們的“危險”…
　　【…真正的挑戰…就要來了嗎…】
　　【是超越…亦或者是…？】

第60話 源自西北的曾經

七曜歷1202年，八月三十一日，早晨九點二十分，埃雷波尼亞帝國格雷爾征討軍臨時總部——
　　當集結號在這于弗萊尼鎮廢墟上建立起的帝國軍戰地指揮中心上空回響時，從四面八方趕往位于中心總帥營帳前方廣場，駐扎于此的帝國士兵們，心中絕對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那里見到什么人…
　　直到那個任憑披風被夏末難得之微風吹起的金發男子，站在他們面前之時。
　　“啊…”
　　用眼角的余光察覺到男子的眉頭皺起——顯然，他對驚訝到沒有做出反應的帝國士兵們，感到了不滿——的塞克斯，立刻用繞三步的禮儀，從對方身側輕身上前。
　　站定于他的右側前方，獨眼之名將吼道：
　　“全軍聽令！！！向我埃雷波尼亞帝國儲君，馬克西米里安皇太子殿下，敬禮！！！”
　　塞克斯的聲音，對于士兵們來說，是早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至熟悉到可以產生本能的反應的程度。
　　于是，即使心沒有能反應過來，伴隨著塞克斯那句“敬禮”的話音落下，他們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右臂快速的劃過胸前，然后穩穩的停在了齊肩的高度，抵住太陽穴的指尖，不見一絲搖晃——一個個完美的三角形，展現在了馬克西米里安面前。
　　然后…人群終于從因為震驚而誕生的迷茫中回過神來。
　　那個金發的男人，是誰？
　　他是馬克西米里安.萊澤.亞諾爾…這個名字在帝國人心中，哪怕和尤肯特.萊澤.亞諾爾相比，也能位于伯仲之間。
　　他擁有“儲君”之身份，是埃雷波尼亞尊貴之人中，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黃金地位的存在。
　　他是帝國現存的皇室人員中，唯一一個還身處軍部高位，并且擁有真正意義上“名將”之風姿的人…馬克西米里安上將，埃雷波尼亞帝國西北方面軍總帥的名字，曾讓無數敵軍聞風喪膽。
　　他是帝國如今真正活躍于戰場上的人中，最“冷酷”的人…兩年前，擁重兵圍困帝國西北的納亞王國國都整整一個月卻不進攻，而是用古老的投石機將納亞人腐敗的尸體投入城中，導致城內燒之不及，棄之無路，最終瘟疫四起不攻自破后，用燃燒彈焚城那“圍而不攻，尸海填之”的典故，至今也能讓小兒聞而啼哭。
　　然而，就是這樣的他，卻是埃雷波尼亞帝國宰相“鐵血”奧斯本.俾斯麥除去皇帝外，關系最好的皇室成員——同時，也是奧斯本唯一支持的帝位繼承人；他的殺伐和攻堅，對于埃雷波尼亞帝國這樣的國家，非但不會引起暴虐的罵名，相反會激起“戰車上的國家”人民的好感和崇敬…
　　同時擁有著能力，威望，人脈…甚至還擁有讓人贊嘆，那充滿陽剛之美的面龐與體格的馬克西米里安…在很多帝國人的暗自討論中，“馬克西米里安殿下成為皇帝后的帝國，將比現在尤肯特陛下在位時強大無數倍”這樣的結論，都已被做下。
　　雖然，對于帝國人來說，要見到皇室成員也不是難如登天的事情——即使平日難得能夠一窺他們的尊容，然而每到特殊的日子，出來主持各種祭典的人影中，總是會晃過一兩個屬于埃雷波尼亞地位最高家族之人的身影。
　　只是…要見到馬克西米里安，這個從不會出席這種活動的人…除了西北方面軍的高層，又有多少人有這樣的幸運？
　　激動，感慨，幸運，甚至狂熱…各種各樣的情緒，開始在士兵們的眼中燃燒——因為這段時間戰役的不順而帶來的郁悶，似乎被一掃而光；開始低迷的士氣，也仿佛立刻得到了振奮…
　　或者，這就是“偶像效應”吧…尤其是當過去的偶像塞克斯，并沒有帶給他們酣暢淋漓的勝利，這個最巧合的時刻。
　　來回掃視了幾眼站得整整齊齊的士兵方陣——這里有多少人？幾萬？十幾萬？無論如何，也不是能靠水平平視能夠一眼看到盡頭的人數…
　　這樣的人數，也能如此的有法有度——至少沒有明顯的混亂——同樣清楚帝國士兵平均素質的馬克西米里安，即使對塞克斯有天大的蔑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將兵的能力委實帝國少見。
　　“…帶兵這點，倒還能讓人感到一絲激賞。”
　　冷冷的說出了對于他來說絕對算是嘉獎的話后，馬克西米里安無視了塞克斯“這是在下的榮幸”的謝恩，慢慢的走到了士兵們的跟前。
　　190里矩的身高，讓他毫不費力，就能俯視平均身高大概有179里矩左右的帝國士兵：
　　“格雷爾征討軍的士兵們…”
　　“從今天起，你們中，屬于第三裝甲師團的人，將不再被允許聽從塞克斯.范德爾的命令；”
　　“屬于第七裝甲師團的人，將不再被允許聽從弗林特.馮.貝爾卡的指令；”
　　“其他每個師團的人…都將不再被允許聽從你們過去的‘師團長’的任何一句命令…”
　　“從我對你們說話的此刻起…你們的總帥，將從塞克斯.范德爾…變成我，帝國上將馬克西米里安.萊澤.亞諾爾。”
　　“你們的命…屬于我了。”
　　無需理會崇敬過去的總帥們的士兵們，是否會因為情感和狂熱的沖突而產生矛盾；
　　無需理會那些被自己一句話就罷黜的將軍們，會否產生什么不滿；
　　無需理會士兵和軍官們，會不會因為復雜的內心斗爭而失常；
　　說完自己的話后，皇太子再無一句廢話交予他人，只是帶著那一開始就跟著他的，四個無論如何也無法和軍人聯系在一起的人物，轉身離去。
　　這就是——
　　埃雷波尼亞帝國的…
　　皇太子殿下。
　　－－－－－－－－－－－
　　就在帝國軍因為皇太子駕到而陷入莫名情緒之時…
　　事實上，恐怕沒人想到，早在兩天前的八月二十九日，他們的敵人——格雷爾的高層人物，就得到了這個人將會來到格雷爾的消息。
　　而這份情報的來源…
　　“摒棄里面那些‘今天，我又被找不到我的帝國軍用72門導力炮對我藏身的區域進行了10輪覆蓋性炮擊，我可高興啦～～你妹啊！！’‘今天，帝國情報部門首屈一指的高手帶著首屈二指的高手首屈三指的高手對我進行了圍殺，我太幸福了…個頭啊!!!’‘今天，我在路邊遇見了一個金發的女孩，她溫柔又可愛，就是有男朋友了’等等諸如此類的抱怨…”
　　“嗯，話說回來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板板悲劇血淚史里面的他的悲劇淚目抱怨雜語往往比情報本身更吸引人呢…”
　　“陛下，這說明你抓到了問題的重點了——所以請考慮下在血淚史里篩選有意義信息的在下的幸苦吧…”
　　“尤爾…我覺得你分明很喜歡板板的報告，連板板悲劇血淚史這個名字都是你親自命名的…幸虧板板本人對此倒是毫不知情…”
　　“哎呀哎呀…總之，陛下，讓我們回到正題上來吧…摒棄那些抱怨后…事實上這一次板板的報告書，核心的內容只有一條——”
　　“哦？對于他來說，這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少見啊…”
　　“考慮到這個情報的影響力…就算只有一條，我認為也非常的難得了。”
　　“那么…內容是？”
　　“陛下…帝國軍，要換帥了。”
　　陣前換帥乃兵家大忌，對于這點路卡非常清楚…然而，這場戰爭背后的那個男人，“鐵血”對此更是不可能不懂。
　　然而，對于板板的情報，路卡從來都不會第一時間賦予其“疑慮”…而是從情報“正確”的角度來分析——即使同時也會做好情報錯誤的第二手準備。
　　只是…夏多姆，到現在為止，還從來沒讓路卡動用過哪怕一次的“第二手準備”。
　　“換帥…俾斯麥會犯下這種錯誤嗎…？我可不這么認為…那么翻轉棋盤來思考吧…”
　　【要換下塞克斯叔叔這樣的名將，又要維持住軍隊的穩定…首先絕對不可能是庸才…非得是同樣擁有極高威望的大將…能夠讓第三師團…乃至第七師團的士兵也服服帖帖的人…這個人的威望，至少要同時在這兩個師團里，擁有和他們的總帥同級的水準…】
　　【而這樣的人…現在的帝國，也就是那么寥寥幾個…是誰呢？】
　　【…等等…如果按照帝國一開始讓塞克斯叔叔攻打格雷爾的思路看…】
　　【…喂喂…該不會？！】
　　似乎對路卡從思慮轉為了然，再轉為震驚的表情感到非常的有意思——尤爾的臉上雖然沒有掛起不合時宜的笑容，但是那低下頭，任憑眼鏡閃光的動作，揭露了他試圖隱藏眼中笑意的意圖。
　　這樣的英俊青年，說出了和路卡的猜測相符的答案——
　　“沒錯…陛下…正如您所察覺的——”
　　“帝國這次換帥…接替您如同親叔叔一般的塞克斯.范德爾…成為您不死不休對手的人…”
　　“是埃雷波尼亞帝國帝位第一順位繼承人…馬克西米里安.萊澤.亞諾爾上將…皇太子殿下…您在一個多月前，看也不看就把他遞給你的條件書點了的人…”
　　“也是您在西北集團軍的那兩年中，真正的教會了您為將之道的——”
　　“不用多說了。”
　　一副疲憊的模樣，少年將身體埋入了沙發中。
　　“…我明白您想怒斥帝國軍部無恥的心情…不過這也是…”
　　“怒斥…？不不，我可不認為軍部那群‘宦官’有本事能指使的了他…”
　　將手放在身側的斷刀上，緩緩的拔出，再放進去，路卡喃喃地說：
　　“…說真的，我那么不給他面子，他沒第二天立刻奪下塞克斯叔叔的位置，等到現在…就已經算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如果是他要來的話…那么勢必是出于自己的意志的選擇…”
　　“因為那個男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他的字典里，其實從來也沒有‘服從’和‘妥協’…”
　　“哪怕對象是現在的帝國皇帝，尤肯特老二也一樣…”
　　推了推眼鏡，尤爾道：“原來如此…早就聽聞皇太子和皇帝有所不和，只是因為宰相在其中斡旋才相安無事…”
　　只是現在，路卡顯然沒有聽他的分析的心情——
　　“道聽途說的小道傳聞而已…好了，你退下吧。”
　　很明白一旦路卡說出帶有上位者感覺話語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失去耐心的尤爾，于是點了點頭——
　　“…yes，your.majesty…”
　　一個接著一個，男子站起身的聲音，男子步向房門的聲音，房門慢慢閉合的聲音，傳入了閉目的路卡的耳中…
　　睜開眼睛——房內書柜里，那無數標注著諸如《板板悲劇血淚史.FILE.1》《板板悲劇血淚史.FILE.2》《板板悲劇血淚史.短篇集》《板板悲劇血淚史.Q版小劇場》的文件夾，也無法吸引住少年哪怕一絲的注意力。
　　心中回蕩著的，只有半年多以前，自己離開西北方面軍，前往帝都接受少校任命時…他的話語——
　　【“成為我的獅子吧…盧克卡爾德。”】
　　站在少年面前，比他整整高了一個頭的男子，用冷漠的語氣，述說著狂傲的話語——
　　【“我想要的東西，我會用自己的手去將它掌握，而從沒有一個我想要的東西，能逃出我的手心”嗎…】
　　【于是這一次，你打算來馴服“你看上的獅子”了嗎…】
　　【馬克西米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