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煉劍 作者: 鳥巢 (連載中)

qazwerfds 2011-11-6 16:08:2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 29458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07
第十七章 涇渭分明
門扉後方所呈現的,依舊是那雪白的磚牆,映著藍色琉璃磚的屋簷,但那不是耀靜所關注的,只見耀靜的眼裡凝神注視著側廊庭院裡的假山流水,但凝視不過片刻,耀靜便已知這不是一般的假山流水了。

因為這假山流水間所流轉的不僅僅是水流,更多的是濃郁豐厚的靈氣若隱若現,只見銀灰色的水銀分散成好幾十束,從四面八方在空際間飛舞流轉著,各色五彩繽紛的靈石在水銀間載浮載沉著,而各條水銀束則環繞著一枚碩大無比的夜明珠,帶著寶石或上或下的不斷翻騰流繞著。

流速之緩,就連蚊蠅都比水銀的流動快上幾分,但如此的緩慢,卻讓耀靜深深的著了迷。

那景象是如此的幻美,即便腳下的大地刻下了禁制的陣法,將庭院和側廊完全區隔了開來,但這卻一點也不妨礙耀靜踏近的步伐,耀靜僅僅是拾起幾塊碎石子,輕彈向了三處,整個陣法頓時緩慢停歇,最終完全停止運轉,法陣的光輝散落而開。

走近一瞧,看著那近在幾呎的流動水銀,耀靜好奇的低下頭凝視著底下的巨大石盤,嘴角微然灣起。

果然……這是法寶,雖然不知是做何用途,但這法寶確實優美,和兵器特有的肅殺之美截然不同。



好奇的把玩研究著,耀靜很快便發現了奧妙之處,各處水銀的流轉速度並不盡相同,離夜明珠越近的水銀流轉越快,相反地,越遠的水銀流轉則越趨緩慢,最遠處逼甚凝結,靈石宛如身陷泥沼,近乎不動。

看著那塊近乎固定不動的靈石,耀靜好奇的伸出指端,想輕觸那靈石看看,而就在這時,門扉敞開聲再度從後方響起。

「耀靜,你找不著伙房嗎?」利玄喊著,四處張望尋找著耀靜

才一偏頭,兩人就四目相望著,耀靜這才驚覺到自己的行為對玄天宗是有多麼的不敬。

「對不起,我……看到走神了,情不自禁的就走進來了。」耀靜帶著一絲尷尬的說道。

「這……你是怎麼突破禁制的?」利玄看著早已停止轉動的禁制陣法,和那三塊石子,腦海裡聯想到耀靜煉境派出身,頓時想通。

「你沒碰著星羅渾天儀吧?」利玄的眼神罕見的嚴肅了起來,盯著耀靜。

「沒,就差一點。」耀靜低下了頭,迴避了利玄的雙眼。

「呼……那就好,要是你一碰,這下真的只能領罰了,快退出來,趁沒人知道,把禁制佈回去,這樣就不會有人知曉,你闖陣之事了。」利玄鬆了口氣,原先緊張的神情,早已消退了下來。

耀靜點了點頭,退出了庭院,眼神繞著渾天儀流連不止,手中的劍氣方才不捨的彈射而出,將原先壓陣的石子給擊碎成塵粉,只見原先靜止不動的禁制頓時又緩緩流轉了起來。

看著被禁制保護在核心的法寶,耀靜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星羅渾天儀……,真美。」

「是很美……第一次看到我也看走了神,不過我可沒那法子悄然無聲的破陣,不過幸好你還沒碰著它,只要有一絲外力干擾到星羅渾天儀,到時就只能請師父重設了,到時我們不被打死,面壁思過個五年十年也無可避免了。」話邊說著,利玄雙眉微蹙的盯著耀靜,在他心中耀靜一直是個不踰矩的人,很難得這次竟會做出如此不合禮規之事。

「這……抱歉了,水銀流轉掀起的銀光夾雜在群石輝映的彩光中,我沒看過比這更美的景。」見著了利玄眼裡的不解,耀靜又再次的開口道歉。

看著耀靜沉醉的眼神,不斷來回注視著星羅渾天儀,利玄拍了拍耀靜的肩,「假如你還是想看渾天儀的話,等師父回來我會幫你稟報的,現在先去看無虛吧,鈴兒一個人可忙不過來的。」

耀靜點了點頭,兩人快步的走向了伙房……



※※※※

此時另一方面。

燈火森嚴的大殿內,一個人盤坐在血池之中,身旁厲氣之盛,換作常人,可能當場暴斃死亡了。

在血池深處,六十四把靈劍上所散發的靈光,在血腥污濁中逐漸腐化,取而代之的是暴躁兇厲的殺氣逐漸攀附上眾劍之身。

看著眾柄靈劍在血池中的腐敗,那人面無表情的思索著,靈劍的墮落在時間的薰陶下是不可避免的,而他從來不缺乏時間,時間對他早已毫無意義可言,那……心底的那股煩悶是什麼,一股抑鬱悄然無聲的沉壓上了心頭。

那人站了起身,兩旁的侍女迎過身來,手裡捧著一件白素色的長袍,手中的動作是如此的笨拙死硬,卻完全沒有礙著那個人的心思。

『涮』地一聲,一位侍女的被那人的手刀給洞穿了一個窟窿,溫潤的血漿噴灑而出,卻沒有人發出絲毫的驚叫,就連那被洞穿胸口正在噴血的侍女,也僅僅只是癱軟在那男子的身上。

慢慢的,血漬在男子身上那素白長袍上,勾勒出一幅驚心動魄的景色,一隻面目可憎的狻猊,從起先的威武耀揚,到最後身軀轉而四分五裂,甚至成了一團血色,連身影都消失在那血色之中。

那人看著自身上的圖案,喃喃自語著,「是那柄被竊走的劍,劍毀靈亡是嗎?但……為何沒有占卜出兇手的面貌?」

轉頭看著另一側的侍女,那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遲疑和同情,不過片刻,又一條生命在男子手中煙消玉殞,而這次……血漬流動甚緩,近乎凝結般。

男子冷笑了一聲,「普天之下,竟有方法能干涉血卜?」

男子眸底寒光一閃而過,整間大殿內的侍女竟一齊噴灑出滿腔鮮血,血液甚至凝結成霧,滿室浴血,散落的臟器混雜著腦漿……

然後男子身上的血漬動了,男子原先勢在必得的神情,霎時僵硬凝結。

那是……

















一幅涇渭分明的太極圖。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07
第十八章 魂魄傷勢(小修)
靜謐的空氣,眾人屏息以待的關注著床上的無虛,慢慢的,起先是眼瞼的顫動,到最後無虛緩緩睜開了眼,神情疲憊的飄了四週一圈,隨即淺笑了出來。

「師兄!」鈴兒衝上前去抱住了無虛

抱著懷中的鈴兒,無虛一陣措手不及,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了,不斷的咳嗽起來。

看著自己又闖下了禍,鈴兒連忙不斷的拍打著無虛的後背。

「行了……再打下去,肝肺都要被妳給打出來了。」無虛吃痛,無力的阻止了鈴兒的動作。

聽著無虛的話,耀靜和利玄不禁笑了出來,鈴兒則嘟起嘴不滿的看著無虛,「師兄你……,算了看在你重傷初癒的份上,本小姐就不跟你計較了。」

在旁的耀靜看著面露疲態的無虛,眼底的那股靈氣消散不見蹤影,耀靜不安的抓起無虛的手把脈,眼神之中的驚慌一閃即逝。

無虛沒有詢問耀靜把脈的結果,只是面色蒼白的環顧四周,頭抬了起來問道,「師父人呢?」

「師父被掌門找去了,叫我們好好看顧你。」利玄邊答道,手裡邊忙著將盆中的雪水沸騰,只見不一會兒,雪水逐漸翻滾著氣泡,白煙喧嘩,水蒸氣才剛拂過無虛的面容,原先蒼白的面容更加慘白。

但無虛沒有退避開來,只是輕撫著臉上凝結的水珠,感嘆的說到,「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天,我以為,沒這機會了。」

「別說了無虛,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好好養著身體。」利玄拍了拍無虛的肩,將手中冒著白煙的布巾遞了過去。

「說到這,我一直很好奇,耀靜你是怎麼救師兄的?」鈴兒突然轉過頭尋著屋內耀靜的人影,這時才發現,耀靜早已不知所蹤了。

「奇怪……他人跑去哪了?剛剛還杵在這的啊。」玲兒抓了抓腦門,看著剛剛耀靜還站的角落,轉頭問向利玄和無虛。

「我去找找看。」利玄沉思了一會,隨即抬起頭走了出去。



耀靜一個人獨自坐在屋簷之上,看著暗沉夜幕中的點點星光,體內的裏‧太極早已生門死門皆閉,一個人仰望著星空,沉思著……

「總算找到你了,怎麼躲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又去看渾天儀了。」利玄鬆了口氣似的,走到了耀靜的身旁。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無虛。」耀靜苦笑了出來,眼神灰暗的看著底下燈火通明的房門。

「怎麼這麼說,你可是救了他的三魂七魄於魂契之中,這可比救人一命難上太多太多了。」利玄詫異的看著耀靜。

「不,我……沒有救了他,我害了他。」耀靜回想起那慘遭蹂躪的心神,咬了咬牙的說了出來,「魂魄的傷勢遠比我想像的重很多,無虛他……可能無法再修仙了。」

「這……怎麼可能,你確定?」利玄吃驚的看著耀靜。

「我……」耀靜看著利玄踉蹌的模樣,哽在口中的確定遲遲無法說出口。

聽著耀靜那迴避的話語,利玄的心中反而沉重了起來,看著耀靜那發愁的面容,連他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麼,但嘴裡還是莫名的說出口,「那你……有辦法嗎?」

耀靜頹下了肩,雙眼閉目沉思,等再次睜開了雙眼,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也許,只是也許……。」



「這兩個人怎麼還沒回來。」玲兒看著門外,雙眉皺了起來。

「或許他們有事耽擱了。」無虛看著微怒的玲兒說道。

「還能有什麼事好耽擱,師兄還病著呢。」玲兒喃喃自語著,不滿的看著門外。

無虛聽著玲兒的自言自語,嘴角微彎,「沒事的,你看我這不就好好的嗎?雖然身體尚弱,但用五鬼搬運道法,自己照顧自己倒也無礙。」

無虛雙眼凝神盯著水盆,信手捻了個法訣,後腦一陣刺痛,只見瞬間,無虛雙眼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師兄!」玲兒喊了出來,連忙衝上前去,攙扶住無虛的身子。

輕拍著失去知覺的無虛,玲兒驚慌失措了起來,「師兄!耀靜!你們在哪裡啊!」



『蹦』地一聲,利玄和耀靜推開了門扉,看著面色蒼白的無虛,五孔微滲血絲,和那依舊緊掐的法訣,兩人相視一眼,隨即衝上前去。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利玄一邊喊著一邊同時鬆開了無虛右手上的法訣,同時脈絡中的靈力渡過無虛的經脈,才剛進入無虛體內,宛似泥沉大海般,無蹤無影。

「師兄他只是掐了五鬼搬運道法的法訣,就昏過去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啊。」玲兒著急的喊道。

「別緊張,他可能只是大病初癒,身體不勘負荷。」耀靜拍了拍玲兒的背,安撫著她,另一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凝神茶粉出來。

「妳去幫我取些溫水,和著這粉末給無虛飲服用下去。」耀靜將凝神茶粉遞給了玲兒。

「嗯嗯。」玲兒才剛接過凝神茶粉,就衝出了房門。

看著玲兒慌亂的背影,無虛虛弱的身軀,和利玄窒息的沉默,耀靜靜默的走出了房門。

看著耀靜離去的身影,利玄收回了眼神心想,夠多了……以朋友的程度來講,耀靜對他們真的已經做的太多太多了……

在修真界,即便是手足之情,要信手毫不遲疑的送出聚靈歸元丹,這也是件萬分困難之事,畢竟留著保命仙丹,它日遇上險途,也才能替自己留一條後路,但耀靜只是淡淡的囑咐服用的訣竅,這已經不知是無虛幾世修來的福分了。

現在看著耀靜的離去,利玄很清楚,自己真的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不要讓無虛使用法術。」耀靜的話語,劃破了靜窒的室內。

「我知道。」利玄點了點頭,「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的出手相助。」

耀靜莞爾拋下了一句話,虛渺脫鞘而出,一道劍光破天而過,耀靜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利玄了面前了。

但利玄的臉除了愕然,還是愕然,驚訝淹沒了心頭,但比起驚訝,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耀靜離去時所說的話語,不斷的利玄的耳旁徘徊……

「給我時間,無虛會好起來的。」

耀靜淡然的話語,伴隨黑夜中的晨曦,射入了屋內,輕煦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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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無與倫比
雲風牽身,耀靜就這樣佇於浮雲之上,領著明月暈輝,沉思了起來。

其實當他知道無虛的傷勢時,他的心中便有了定數,畢竟曾經有個人的傷勢比無虛更重,三魂七魄內七魄皆亡,但他如今依然能浮於這片夜空之上……。

想到此,耀靜笑了,看著自己健全無礙的身軀,耀靜這才明瞭爺爺當初是下多大的決定,畢竟一個弄不好,失敗是小事,更怕的是……魂飛魄散,那便是在多的懊悔也無濟於事了。

看過太多次的魂飛魄散,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恐懼,迫使耀靜無法向利玄,輕易地說出這方法,因為……困難,這真的太困難了。

掏出了懷中的太極,耀靜這才注意到,爺爺的手藝是多麼的精巧,每一道劍紋上的刻蝕都是一道道的陣痕,就因為這些陣痕所以太極才能包容眾劍,眾劍同時支撐著太極。

看著太極,耀靜的心都涼了……曾經自己因為親手鑄出虛渺,而以為靠近爺爺好幾步,如今自己才發現到,境界實在差了太多,依舊只是遠瞻著過往的背影追逐著。

……即便知道方法,自己似乎也只能無能為力的旁觀,沒有爺爺的手藝,鑄煉不出如此的寶劍,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去哪尋得……六十三個自願成劍之靈?

想到此,耀靜深深的嘆息著。

「只是……空談和妄想嗎,即便知道方法,也只能無可奈何是嗎?」耀靜臉上苦澀的笑意,諷刺著自身的無力。



『波』的聲音從衣角,逐漸擴展到全身,耀靜瞻仰著天空,只見天空不知何時早已烏雲密佈,點點的雨滴灑落在耀靜的身軀之上,耀靜心煩意亂的手一揮,成群的雨水頓時被足下水靈成陣的陣光給區隔於外。

看著雨水無法進入陣中,順應著陣光從旁滑落而下,耀靜的心底有股詫異感由然升起……

有一句話,若隱若現的在腦海深處,隱約的浮動著,那是千年前,自己跟爺爺曾經的談話。



※        ※※※

當時的自己,在樹叢之間,看著好不容易埋在土內的數十塊玉石,耀靜早已累癱在地,雖然陣痕粗陋,但不可否認的確實成陣,迷濛的霧氣伴隨著殺意圍繞在陣法周邊。

看著成陣的天罡劍陣,耀靜先是一陣欣喜,但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落寞和疑惑。

看著自始自終就站在一旁指導的爺爺,耀靜說話了。

「爺爺,這個天罡劍陣似乎比不上……」年幼的耀靜猶疑了一下,遲遲沒有說下去。

爺爺端倪見耀靜的遲疑,只是笑著撫鬚。

「你是不是想說,與其奔來跑去的佈下天罡劍陣,不如直接用十大劍訣解決敵人還比較省事?」

年幼的耀靜仔細觀察著爺爺的神色,確定沒有一絲不悅後,方才點了點頭。

「也是……沒有學過道法,依你佈陣的速度,野兔也早已離去了。」爺爺莞爾一笑。



耀靜看著地上淺淺的幾個窟洞,天知道剛剛他為了埋地上那幾塊玉石,手上都破了幾層皮,結果好不容易佈下的天罡劍陣,就跟爺爺說的沒兩樣,這種佈陣速度,只要還能爬的,都能爬離出劍陣之內了……

見著耀靜一絲鬱悶的模樣,爺爺輕彈了一下耀靜的前額。

「逗你的,你佈陣的速度以凡人來說已經算快了,至於佈陣的速度,沒有學過道學的話,最快就僅是如此了。

其實你說的沒錯,與其佈下天罡劍陣還不如用十大劍訣來迎敵,但爺爺要你記住一句話,興許你現在還無法體認固中意涵,但總有一天你會懂的。」爺爺神色打趣的說道。

「什麼話?」年幼的耀靜,張著咕嚕嚕打轉的雙眼盯著爺爺。

「陣學所求即是,限制重重的無與倫比。」爺爺摸著耀靜的頭頂,悄聲的喃喃自語著,「你會懂的,畢竟在陣學上……你的天賦遠勝於我。」



當時的自己完全不懂爺爺所言為何,但在閱覽過各式五花八門的陣法後,似乎現在能稍微懂一些些了……

此時,在耀靜的心思底,掀起了陣陣的波瀾,是的……即便現在,耀靜也不認為陣學是所謂的殺人絕學,與其千辛萬苦的佈下陣學困殺於陣,寧如一手的玄陰掌可能比耀靜更發迅速。

但坦若把陣學侷限於殺敵上,那便是自身的問題了,陣學所做的從來就不是所謂的殺敵,那……陣學所求的到底是?

看著自身的衣角在風中嘶吼著,些許的末端隨風擺盪出陣法外,頃刻即濕漉,但當風勢一停歇,垂落而下的衣角在沒入陣學的霎那,即轉順乾爽,水氣被驅拒於外……

「限制……沒有錯,陣學所求的是,制定一個範圍,然後創造有利的因素。」耀靜看著乾燥的衣擺,頓時醒悟了過來。

除非破陣,否則沒有人能夠違反陣學所限,誰都不行即便佈陣者也是,就算是耀靜,身處在偽‧太極之中,他所能做之事,也僅是小心翼翼的不摧發任何一丁點靈力,避免陣學轉嫁於自身之上。

爺爺的話語言猶在耳的不斷在耀靜的腦海裡迴盪著。

看著底下靈力充沛的群山,耀靜原先自鬱的神情,開始有著一絲的光采出來。

「限制重重的無與倫比……,原來如此,若真是此倒也無不可能。」

耀靜思索著這句話,腦海的推敲,一個近乎荒唐可笑的念頭,在腦海中由然生成。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07
第二十章 心意已決
「師父……,師兄的情況……」鈴兒站在羅軒道長身後,看著又陷入沉眠的無虛。

羅軒道長放下了無虛的右手,皺眉的回想無虛詭異的脈象,直至眼角掃到鈴兒擔憂的神情,原先緊繃的神情頓時鬆了開來。

「沒事,這只不過是大病初癒,身子骨虛,畢竟無虛可是長達七年身處在渾噩之中,別太擔憂了。」羅軒道長安撫的拍了拍鈴兒的肩,看著破涕為笑的鈴兒,隨後默然地步出了房門。

利玄淡然的跟在羅軒道長身後,悄然無聲的步在身後。

才剛一踏出房門,羅軒道長手指輕彈,一紙黃符輕柔如蝶般,沾附在輕掩的門扉間隙之中,發出點點的螢光灑落而下。

利玄看了一眼那張黃符,那是張靜音符……

再回頭一顧,只見羅軒道長原先鬆懈的神情早已蕩然無存,嚴謹的神色伴隨著嘆息看向利玄。

「耀靜不見蹤影的原因,是因為無虛的身子嗎?」

利玄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他說他會想出法子的。」

「哪有什麼法子,那孩子不懂也罷了,怎連你也沒端倪出個蹤跡。」羅軒道長輕斥著,沉重的語氣中伴隨著無奈和妥協。

「師父的意思是……無藥可救?」利玄的表情驚愕不已。

羅軒道長抿了抿嘴,走到了一旁的盆栽處,不發一語的一個彈指,就輕而易舉的把在旁的盆栽,擊出了一大口子,渾黑的泥濘頓時順著破口處宣洩而下,不一會兒功夫除了上頭依舊枝葉展揚的幼松,盆底早已沒有半點土屑了……

「利玄,為師問你,你能用這般破盆繼續養這幼松嗎?」羅軒道長將破裂開一大口子的破盆輕扔至利玄眼前。

看著那比自己的拳口還更為寬大的破口,利玄不解的搖了搖頭,張口正要詢問這破盆和無虛的關連時,只見羅軒道長搖了搖頭,嚴謹的神情讓利玄將口中的疑惑嚥了回去。

沉默了許久,羅軒道長這才說了下去。

「如今的無虛就像那株幼松般,雖然綠意蓬勃,但放置不管遲早會衰敗而凋,假若是盆景,不用神仙即便是凡人憑著巧勁,說不定也能妙手回春,但……三魂七魄皆傷,魂魄就如同那破碎的盆瓦,徒留下上面的神識,卻留不住半點的靈力,即便大羅金仙在世,恐也無力回天……。」

「怎麼會這樣,是因為強行解開魂契的關係嗎?」利玄身子一陣失神搖晃。

「不是耀靜的錯──」羅軒道長看著利玄失魂落魄的神情,嘆了口氣出來,「是為師的錯,長達七年的魂契……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傷勢,他盡力了。」



『吭』地一聲,伴隨木盆吭啷落地聲,點點的水花灑落於地,鈴兒就站在窗口旁,震驚不已的直望著庭院迴廊上的兩人。

「什麼不可抹滅的傷勢……你們瞞著我在說些什麼──」鈴兒的話語隨著目光掃視到門扉間一開一合的符蝶,原先震驚的面容頓時一陣慘白。

羅軒道長懊惱的看著鈴兒信手一掐法訣,就把那隻符蝶給冰封住。

鈴兒玉手微顫的拾起了符蝶,看著硃砂符筆畫下的符文,聲音中帶著顫抖,看著羅軒道長。

「為什麼用靜音符,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說嗎?難道我是外人嗎。」鈴兒的眼眶盈淚的說道。

「鈴兒,師父只是怕妳擔心。」利玄在旁說道。

「所以呢?所以你們就打算先瞞住我,瞞多久,一年?十年?」鈴兒激動的說著。

「夠了!不是只有妳在擔心無虛,我也是!師父也是!這幾年師父來回奔波天山

取鎮魂水,騰煌仙劍上罡風蝕下的痕跡妳不也清清楚楚!」利玄怒吼了出來。

「安靜!鈴兒妳先冷靜下來,利玄你先去照料無虛,無虛現在需要有人在一旁服侍,至於鈴兒……妳說的沒錯,妳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羅軒道長神情平淡的對著鈴兒說道。



利玄不發一語的走入了房門,徒留下鈴兒和羅軒道長於庭院迴廊。

看著沉默的羅軒道長,鈴兒原先盈眶的淚水,不禁婆娑流下,鈴兒嘴裡呢喃的不斷的說著,「對不起……」

「怎了?」羅軒道長看著鈴兒的淚水不斷滴落下來,溫柔的問道。

「師父一直很疼惜騰煌仙劍……師兄說的沒錯,我明知道師父也在尋求法子,可我卻……我真的很笨,對不起……」

伴隨著哽噎聲,鈴兒的話語斷斷續續著,羅軒道長聽完之後,卻只是慈愛的擦去了鈴兒臉頰上的淚液。

「傻孩子,我向來把你們視作我的孩子,哪有做父親的和小孩計較的道理。」

聽著這句話,鈴兒的淚水頓時決堤而出,把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了羅軒道長的懷中,淚水濕入了羅軒道長的內襯間,但羅軒道長只是疼惜的拍了拍鈴兒的背。

「我只是很怕、很怕這只是夢!等我醒了之後,師兄又會再度回到那冰天雪地之中,孤苦無依的一個人隻身站立於雪堆中,而我卻又只能無能為力的在旁繼續觀看!」鈴兒的聲音隨著哭喊聲,一點一滴的流入了眾人的心扉之間。



聽著這番話,身在圍牆之外的耀靜,看著手中構思設計而出的草圖,原先猶豫徬徨的神情,如今緩慢卻堅定的點下了頭……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07
第二十一章 地獄業火

『叩』『叩』地敲門聲從門外響起,利玄望了窗外一眼,低聲道,「請進。」

門扉緩緩敞開,耀靜不發一語的走入了房內。

指尖輕觸著無虛的靈海,感受著虛弱無力的靈氣不斷著散落而出,他的臉反而堅定了不少。

至少……證實自己的猜測無誤。

「師父說已經無藥可救了。」利玄看著耀靜徒勞無功的舉動,神色黯淡的在旁說道。

「羅軒道長怎麼說?」耀靜雙眉一挑,好奇的回問。

「三魂七魄皆傷,大羅金仙也無力回天……。」一想到無虛的將來,利玄就越來越講不下去,畢竟他心知肚明,一但掌門等人知暸無虛的情形,必定毫無情面,而玄天宗對於這種靈根盡失的門徒,向來無一例外,皆是流放山門送返俗世。

「恩……跟我推想的如出一徹,」耀靜盯著手中的竹簡,『涮』地一聲,竹簡微抖,他深呼吸了幾次,「可以請你幫我找羅軒道長和玲兒過來一趟嗎?」

看著耀靜徬徨的神色,利玄感到一絲的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步出了房門。



沒有多久,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玲兒一個人喘著氣的看著耀靜和無虛,雙頰上的淚痕依稀可見,「師兄他有救嗎?」

耀靜面臨如此唐突的問話,愣了愣,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下了頭。

「真的!」利玄雙目瞠大的瞪著耀靜,不可置信的和玲兒互視,就在兩人神情逐漸轉晴之際,一道平穩內斂的話語從旁響起。

「風險有多高?」羅軒道長的臉色罕見的凝重,直視著耀靜。

耀靜露出了苦澀的一笑,「這就是我必須找你們前來商量的緣故。」

四人面色凝重的坐了下來,耀靜將原先一直握在手中的竹簡攤了開來,刻畫在竹簡上的,是五花八門的各種符文和陣列,錯綜複雜的程度,就連見識過護山大震的羅軒道長也驚歎不已。

「無虛的傷勢,我想你們都知情了,說真的……魂魄的傷勢,我也無能為力。」耀靜才剛一說出口,玲兒頓時臉色一白,就在她才一站起身之時,羅軒道長頓時輕斥,「坐下。」

玲兒坐是坐下了,只是訝異不已的看著羅軒道長,語氣斷斷續續道,「可……。」

羅軒道長完全沒有理會玲兒,只是看著耀靜右手緊握的虛渺,淡然道,「你接下來要說的內容,讓他們在這裡聽沒關係嗎?」

聽著羅軒道長的話,玲兒和利玄看著羅軒道長那冷峻的神情,似是從未曾見過般。

「恩……可以,他們是有這權力的。」耀靜將虛渺從劍鞘中抽出,平放置於桌上。

只見虛渺的劍刃上滾著黑色的焰火,炙熱的氣息逼的玲兒和利玄從椅子上站了起申,退開了好幾步遠觀著虛渺。

「這是業火,不會焚毀靈魂,只會焚灼有形之物。」耀靜很小心翼翼的讓虛渺浮於桌上一吋。

「黑閻蛇靈……這柄劍來頭可不小。」羅軒道長一眼就看穿在業火之中游走的蛇靈,心理諸多的訝異可想而知。

耀靜淡笑,反而是玲兒露出詫異的神情,「這是地獄的……?」

耀靜點了點頭,「這種火焰,只有少數的幾種靈獸可以操弄,大部分的炎焰都會不可避免的燒灼魂魄,但業火不會,也因此地獄才會被封為無止境的磨難,因為魂魄不會飛散,但神識卻能感受到痛楚。」

「……那你要用這種火焰做什麼?」驚懼的盯著耀靜胸前漂浮的虛渺,玲兒艱困的嚥了嚥口水,即便如此的遙遠,她仍舊能感覺到自己喉頭的乾裂。

聽著玲兒的疑問,耀靜反而沉默了許久,遲遲無法開口。

看著耀靜的沉默,玲兒和利玄的胸口一股陰鬱感蒙上心頭,久久揮散不去。

「你就直說無礙,再壞……也就不過現在這般了。」羅軒道長雙手合十的看著耀靜,滿面的煩悶和自責。

聽著羅軒道長的一番話,耀靜伸手指著平鋪在桌上的陣式,「我剛剛說過,我也沒有辦法治療魂魄的傷勢,但是我能夠利用陣式,強行將天地靈力聚湧至無虛的體內,這樣即便魂魄無法聚靈也無礙,他依舊可以憑藉肉身催動靈力。」

耀靜在心中感嘆道,就宛如物妖一般……

「那還在等什麼!現在趕快把這陣給畫上師兄身上不就行了。」玲兒雙眼發亮的喊道。

「沒這麼簡單,這陣的複雜程度不下護山大陣,沒有天時地利,僅憑人和,恐是沒有辦法成陣的吧?」羅軒道長觀察著陣行,緩緩道出。

「沒有錯,這陣需藉助閰羅鬼門掩閉之刻,才能佈落定成。」耀靜指著圖上的陣眼道。

「閻羅鬼門掩閉?那不就是下週此刻。」利玄皺眉的看著從懷中取出的渾天儀。

「這也就是說,下週師兄就能康復了,對吧!」玲兒看著迷你渾天儀的動態,欣喜的喊道。

「我懂了……難怪你要徵求我們的意見,」羅軒道長看著那迷你渾天儀,反倒露出苦澀的笑容,「接下來還要經過一百八十年,閰羅鬼門才會再度掩閉,到時身為凡人的無虛,屍骨早已歸於大地。」

聽著羅軒道長的話語,玲兒和利玄的面容終於轉晴,高興的抱在一起。

「所以這才是為什麼你會提到業火之事對吧?」羅軒道長看著那黑色的焰火,認同耀靜的點了點頭,「不論是刻畫亦或是刺落於膚,只要這百年內,陣痕消退,無虛就又會重返此困境,到時即便你有心要重新佈陣,沒有天時,你也只能無能為力,但是有個方法,卻幾乎能一勞永逸,那就是……烙印於身。」

「烙印!我、我不懂,為什麼不能用畫的,不然畫在衣服上,也可以啊!」玲兒看著那黑色的焰火,一想到燒灼在無虛身上的情景,頓時恐懼的喊了出來。

耀靜抿了抿嘴,遲疑但還是堅定的說了出來,「沒有人能保證百年內,那件衣服不會破損,也沒有人能保證百年內我所畫的陣不會隨著歲月模糊不清,仙器、法寶百年毀損之數,多如過江之鯽,況且就如羅軒道長所言,錯過此次機會,即便要我重新佈下此陣,我也無能為力,就種種考量而言,烙印是最為保險的方式。」

「那、那……可是地獄的業火。」玲兒的聲音顫抖,臉色慘白的喊出口。

眾人眼神皆黯淡,就在整個房間壟罩著沉默之時,一道衰弱卻堅定的聲音從房門內側傳出。

「我願意。」無虛靠著牆,虛弱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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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能更新(說頻我都進不來),白天要上課><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09
第一章 靈玉良胚
聽著如此虛弱沙啞的嗓音,除了羅軒道長神色自若,其他人都用著驚慌的神情望著無虛,玲兒在最初的驚慌之後,連忙上前去攙扶著無虛。

「師兄,你的身體好點了嗎?」看著玲兒滿面的愁容,讓無虛不禁乾澀的笑了出聲。

望著無虛的乾笑,玲兒反而不知該從何反應。

只見無虛他輕輕的用指節,推了推玲兒的前額,「讓妳擔心了,這不算什麼,比起魂契實在是不足掛齒。」

雖然感受不出一絲的力道,玲兒還是故作笑容的揉了揉前額,假裝很痛道,「那、那就好。」



「無虛……你可要想清楚,業火焚身可不是凡人所能忍耐的痛楚。」羅軒道長在旁淡淡的說道。

「是的,我想過了,與其終老一生,不如賭這一把看看。」無虛恭敬的點頭回話道。

無虛雙眸中的那股靈光雖然早已空泛,但即便如此如今他雙眼卻沒有一絲的空洞,望著如此深邃決意的眼神,耀靜站了起身,「那你得養足精神,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無虛愣了愣,隨即點頭笑了出聲,「也是,那我先躺下好了。」

隨即步回房內,看著玲兒和無虛的背影,羅軒道長也站起身子,「力玄你幫忙去煉丹房拿幾枚聚靈丹,多少給無虛補一下身子,為師和耀靜討論一下陣學,無虛就交給你們倆照顧了。」

力玄木訥的點著頭,隨即步出了房門。



「那這邊請,耀靜。」羅軒道長走出了房門,耀靜尾隨於他身後,兩人不發一語的走入了側廊。

才剛一走入側廊,星羅渾天儀的禁制早已解除,複雜的星象,就這樣諸般呈現在兩人面前。

看著如此華美的幻景,羅軒道長沉悶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出口,「其實……我原本以為你要把無虛引入妖宗之道去。

沒想到,還有此法可用,我真是老了,見識短淺不少。」

「說實話,我曾有動過此念,只是……那對一個曾修道有成的人來講,未免太過衝擊,況且……孤苦無依的大道,有何追尋的必要。」耀靜看著那顆代表閻羅鬼門的紅星逐漸逼近著那淡藍的星雲後方,心底反而沉澱了下來,原先的驚慌和不安早已不知消退到哪裡去了。

聽著耀靜的話語中的隱意,羅軒道長用著感嘆的神情打量著耀靜,「七年之間,看的出你經歷了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耀靜心底征了征,苦笑了出來

「說實話也不多……只是生、老、病、死之間參雜著迷網和懊悔罷了。」

聽著耀靜的回答,羅軒道長翻轉了手腕,轉眼間掌心處,有著一塊白色的碧玉良脂,在掌心上泛著渾然無比的靈光。

「這是?」耀靜好奇的看著如此佳玉奇材,饒是這幾年堪稱見多識廣,腦裡卻完全沒有個的概念。

「這是玉胚,凡石百年成玉,千年成脂,萬年成胚,身處煉境派的你應有所聞才是。」羅軒道長的眼底有著一絲的不解。

聽著這句話,耀靜尷尬的裂嘴乾笑,「我……對於無法成刃的素材,向來沒有多加著墨。」

聽著耀靜的答道,羅軒道長瞭悟的點頭,「也是,不過此胚雖無法成刃,但卻有其妙用,它能容納蘊含天地靈力,千年不散,也因此即便只是碎玉殘胚,我們也會多加珍重收存,配合其他天地靈材,就能雕出好幾枚儲物戒了。」

「那這玉胚現在拿出是要?」耀靜看著如此碩大渾滿的玉胚,越來越不解了起來。

「我想請你以此胚為基,雕落幻陣於其上,畢竟如此繁複的陣法,有朝一日若被他人端倪,那事情勢必不可收拾,當然剩下的胚玉,你自是可以全數拿走,就當作謝禮。」羅軒道長將胚玉遞給了耀靜。

方才剛接過玉胚,當掌心碰觸到玉胚的霎那,濃郁但卻溫潤和諧的天地靈力頓時從玉胚中流入體內,耀靜驚愕極了,體內的裏‧太極貪婪的吸納著天地靈力。



愣了幾秒鐘,耀靜才不露聲色的闔上裏‧太極的生門,即便如此,那玉胚所損失的靈氣,竟連十之一二都不到。

耀靜用稀世珍寶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這不過雞蛋大小般的玉胚,「以這玉胚為基的話,別說幻陣能維持十年有餘,百年、千年也未嘗不可。」

「是嗎?聽你這麼一說,那我就寬心不少了,只是此等謝禮,恐不及你所付出的心血。」羅軒道長嘆了口氣。

「怎麼這麼說,我可也沒有損失什麼。」耀靜只是專心的看著手中的玉胚。

「真的嗎?如此奧妙的家傳陣法,就這樣放在玄天宗門內,你心底應該考量過此點吧。」羅軒道長看著耀靜的神情,果不其然,話講到此,耀靜的眉眼一陣僵硬。

「真是的,果然這點心性還是藏不住你的眼底,是啊,我是曾經猶豫懊惱過,玄天宗是符錄道法之宗,若是被門內之人看到也就罷,但坦若是掌門道長之流,可能一眼就能洞穿玄機,到時我或許會後悔萬分……但,那也總好過我背棄無虛,冷眼旁觀來的好,倘若我真袖手不管,那份懊悔,我想對於修道之路也會有所妨礙,所以說來論去,我也只是為了我自己罷了。」耀靜聳了聳肩笑道。



羅軒道長看著耀靜的笑靨,心底有著淡淡的暖風拂過……

為了自己?那為什麼當談論到業火之際時,你眉頭上的那抹不忍和猶豫,自始自中都沒有潰散掉,而當玲兒喊到地獄業火之時,甚至不自覺的流露出自責的神情。

「這個恩惠,軒轅宮將刻骨銘心永生不忘。」羅軒道長淡淡的點下了頭。

耀靜放下了手中的玉胚,好奇的抬起了頭問道,「呃,抱歉剛剛看玉胚看的出神……道長剛剛有說什麼嗎?」

羅軒道長看著耀靜那般著迷的模樣,淡笑的搖了搖頭。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09
第二章 回憶過往
月夜涼風,波波掃著雪霜,看著雪水底處暈染開的血色,寧如的眼底有著諸多悔暗。

地上的窟窿依舊殘缺於上,即便煉境派向來都有所存備靈劍,但要一時之間拿出足以擔當陣柱六十四把靈劍,也是萬分困難的事情,況且……煉境派現在各峰道長爭論不休,守陣、靈陣亦或是殺陣?若不是現在各峰死傷皆有,道長皆為諸峰雜事忙的昏天黑地,只怕光是護山大陣的抉擇,就算開會開個七天七夜,還不足以斷絕。

輕按著霜雪,寧如的腦海回到了護山大陣瓦解的那一天……



「我再說一次……讓開。」寧如指掌鮮血淋漓,血珠順著龍神鞭交雜落下,身子骨隨著傷勢逐漸發熱,但寧如的眼眸反而靜默如冰的凝視著張知難。

「不讓,過去了也只是徒增一人送死罷了,何必?」張知難的身邊或高或低飄浮著眾多紫火蓮,完全無視於自己那濕漉的衣袖,和在衣袖裡那逐漸發青轉黑的經脈。

「曾經我就只是這樣不斷苟且偷生,心中只想著血刃仇人──」寧如輕闔上眼,原先緊握的手腕逐漸鬆了開來。

「所以呢?現在知道不敵於我,放棄血海深仇了?」張知難手中的摺扇,『啪』地一聲張開,一座山嶺精巧的畫於扇面之上。



放棄報仇?這怎麼可能,淡寧宮全宮上下數百條人命,就這樣化作過眼雲煙?寧如笑了,「我從未想過放棄,放棄那是什麼?若要放棄的話,我也不會苟且偷生於今日。」

「那就打敗我吧,現在就只有我和妳倆人,沒有其他人妨礙,而我還身受毒障,這應該是此生最有可能擊殺我的契機了。」張知難眼底冷然,手中的摺扇一來一往間,山靈塵土之氣,泱然成形。

是啊,看著張知難那逐漸堵塞的氣脈,那是她耗費無數苦心所煉出的弒神丹,即便因為融於水,因而毒性銳減,但那依舊不減它的效用,靈力會從中毒者全身百穴不斷竄流而出,不出半日,就會靈力耗盡而成為凡人之姿。

但那不是她要的……至少不是現在。



寧如原先靜止的身軀赫然間動了,龍神鞭上發出璀璨的潺潺波光,挾帶著龍神君臨天下的怒氣,從天而落。

張知難摺扇一展,一座土靈之氣所形成的山脈,遊土而出,竟將鞭影連同水霧完全區隔於另一側……

張知難眉宇間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全力攻來只有這等氣勢?

不!那是虛招,張知難身旁的紫火蓮紛紛綻放飄零散落開來,無數的紫火紛飛,如同櫻海般,旋繞著周身,不讓任何攻擊有機會近身。

但空氣是如此的靜謐,除著紫冥幽火燃灼空氣的嘶啞聲,就連一絲水霧也了然無形……

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張知難臉色一陣錯愕,隨即笑了出來呀然道,「被擺了一道啊。」



寧如的身影如同一抹流光般,不斷在枯黃碎裂的樹叢間飛奔疾馳,在奔馳之中,一只靈獸擋在了面前,看著那只靈獸被困在一個光怪離異的法陣中,寧如不禁驚愕不已,腳步也順勢的緩了下來,「獸尊?」

「妳不是跟在耀靜身旁的那女子」琅邪看著寧如淡然道。

看著如此堅固的法陣,寧如環顧著四周,卻完全沒有看到任何陣學的依附,沒有陣眼,沒有陣腳,「這是!?」

「這是禁制,不是法陣,聽著去找掌門過來,煉境派上下除了掌門之外,就算其它諸峰道長也不會是他的對手的。」琅邪看著寧如行去的方向道。

「那師兄不是凶險萬分?」聽著這句話,寧如的臉反而一陣涮白。

聽著此話,琅邪的眼神一陣黯淡,「凶多吉少。」

寧如聽著這句話,頓時站了起身,頭也不回的直奔護山大陣而去。

看著寧如所奔的方向,琅邪一陣詫異,頓時吼了出聲,「妳這樣只是白白送死的。」



寧如卻一點遲疑也沒有的,身子更加的輕盈而起……

白白送死?那不重要……一點也不重要,坦若現在去尋了師父過來,這一來一往,可能就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想要了,再也不想眼睜睜的目睹而已,如果、如果……

突然間,一陣暴風迎面襲來,寧如下意識的舉起手臂護著面容,只見眼前血花四濺,但卻沒有匆然落定,所有的血花圍繞著,耀靜和喜兒。

那是腰斬……然後隨著兩人間那悄聲細語,和那聲悲愴天地的嘶吼,護山大陣消失了,喜兒消失了,就連師兄也不見蹤影了……

憤慨的魔教教主,只是看著後來迎頭趕上的煉境派諸峰道長和掌門,冷笑一聲,身影隨即一閃即消逝於無形之中。



只記得耀靜那憾慟萬分的神情,寧如知道那種痛,那種無力和哀傷,普天之下沒有任何靈藥可以治癒,若要說有,也就僅僅是隨著光陰消逝,試著逼自己不去想起來罷了。

寧如看著地上那灘久久揮散不去的血漬,她是真的很羨慕……喜兒臨終前那幸福的笑靨,而自己只能再次無力的在旁旁觀而已,如果可以的話……

寧如聞著血腥的芬芳,喃喃自語著,「我願意,真的。」

「妳又來這裡了啊?」琅邪從樹叢間慵懶的走了出來。

寧如點了點頭,經過那次事情之後,不知不覺之間和獸尊也逐漸熟捻了起來。

「真是的……他總是讓人掛心,不知不覺之間,都已經過了幾月了,就連閰羅鬼門都要關了,連個魂也都沒見著。」琅邪打著哈欠道。

看著天頂上那璀璨耀眼的星河,寧如淡然道,「放心,他會回來的,雖然可能會受傷,可能會被事情絆著,但他始終知道,這裡有很多人在等著他。」

琅邪嘴角輕揚,不發一語的趴睡了下來。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09
第三章 天雷奏鳴
黝暗的天空,不見任何一點星光,就連月光在此時都顯得黯淡微弱,耀靜看了眼蒼穹,感受著空氣中濕涼的水氣,耀靜手指在半空中搓揉著,「沒想到陰氣比典籍中所記載的還更要沉重。」

「該不會會下雨吧?」玲兒擔憂的看了眼天空,又低下頭看著地面上巨幅的陣式。

「這不無可能,今晚將是陰魂最後一次機會,過了今晚,他們就只能等十年後的璟羅鬼門啟,而如此龐大的陰魂勢必會召來陰雨。」耀靜一邊看顧著陣法一邊細細講道。

玲兒聽著這番話,雙唇微開,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只是煩悶的看著那隱約透過雲彩的紅光,發楞了許久,淡然的冒出了句話,「……會成功的吧?」

耀靜看著玲兒那脆弱的神情,想起這兩個禮拜,玲兒完全沒有跟在無虛的身旁,只是隨著自己走進走出。

看著自己所欲佈下的陣圖,全然不懂陣學、玉石種類的玲兒,只是咬著下唇,倔強的拿走一半的圖譜,然後一手翻著玉石古籍,一手看著圖譜,小心翼翼的幫忙佈下陣法,如此的專注,即便纖纖玉手已經被銳利的玉石給割破,都沒有察覺到,等看到血跡斑斑的玉石,這才發覺到,然後又只是拿出靈癒膏擦上後,又將雙手埋入玉石堆中。

「會成功的。」耀靜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玲兒的肩。



慢慢的,軒轅宮的屋舍燈火熄影,從不遠處而來的人影逐漸慢慢的擴大,遠遠的一瞧,正是利玄攙扶著無虛,兩個人緩緩步行了過來。

見著無虛蒼白的面貌,玲兒連忙衝上前去幫忙攙扶著,「師父呢?」

「師父說他要在外面護陣,叫我們良辰吉時一到,也跟著出外護陣。」利玄指著外頭點點的螢光逐漸散發而出。

玲兒聽著這句話,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做回應,看著無虛的神色,玲兒停頓了幾息,雙頰逐漸紅潤起來,下一刻就將頭額給迎了上去,輕輕的點了無虛的雙唇,「一定不會有事的,耀靜很厲害,我、我會在外面準備好宴會的,到時我們大家在一起慶祝師兄身體的康復。」

無虛愣了愣,輕觸著自己的雙唇,隨即回過神來,「我知道了,那我要──。」

「青蔥大餅,我已經桿好了。所以……請你一定要安然無恙。」說著說著,玲兒就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大院。

利玄看著玲兒的背影,拍了拍無虛的後背,「別讓我們等太久,特別是玲兒,她可是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知道。」無虛點了點頭。

利玄笑了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在一旁旁觀的耀靜,聽著無虛他們的對話,搔了搔腦袋,有點丈八金剛摸不著頭緒。

「久等了,從未發現原來軒轅宮是如此龐大,以前總是踏劍一眨眼就衝出了,沒想到用走的這麼大。」無虛調侃自己的笑道。

「沒有等很久,反正時辰未到,別太緊張。」耀靜一邊說著,手中的雙指不斷掐指連算著。

看著耀靜如此忙碌,無虛只是靜靜的站在了陣心中央處,不知該做何事才好。

注意到無虛的視線,耀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衝到後方撿了些玉瓶跑了過來。

「呃,你可以坐下來,這裡有些提神丹,需要嗎?」

無虛淡笑的搖頭示意,「剛在屋內,師兄都把我當藥罐子塞足了,就連午餐也沒吃那麼多。」

看著無虛誇張似的拍打著肚皮,耀靜笑了出來。

「其實我比你還緊張,但看著你現在這樣,不禁好多了。」看著無虛那逗趣的模樣,耀靜說道。

「不要緊張,就算失敗了,師父他們也不會責難你的。」無虛看著雙眉間有著淡淡愁苦的耀靜,聳了聳肩。

「但我會怪我自己,我……再也經不起生離死別了。」耀靜看著腰際間掛著的白赦令,搖了搖頭感嘆道。



「這世界本是如此,當年我和師父他們被困在天魔幽魂陣時,我心裡頭就只有一個念頭。」看著耀靜好奇的神色,無虛故作神秘的停頓了一會才說道出來,「那就是人生自古誰無死,但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坦若我的犧牲能換的摯愛的師門逃出生天,那有何不可?所以我就傻呼呼的締結魂契,但假如早知道之後會鬧的眾人忙的雞飛狗跳,我早就自刎了……話說回來,我也沒有半點自主之力就是了。」無虛苦笑道。

看著無虛坦蕩的模樣,耀靜彷彿看到喜兒的影子重疊在其身上。

「不會的,很快的你就能夠跟他們重新為伍了。」耀靜深吸了口氣。



興許人生定當生離死別,誰都不能逃出這輪迴之間,誰都不行……即便修仙者,能安享晚年,破虛飛昇也不過就屈指可數之數,但……

耀靜瞧了眼無虛,手中那繪製在竹簡上的陣圖,猛然的爆裂撕散,隨風紛飛開來。

「……不是現在,曾經有人這樣跟我說,修仙者求的不是長生不老,而是無愧天地,說真的我所能做的事情實在很有限……。」耀靜的眼神黯淡了下來,而你是我見過無愧天地的其中之ㄧ。

是啊,拯救不了的人太多,喜兒、書靈……身處在這芸芸眾生之間,越走下去,那股糾結於心頭的無力感,就越加的沉重,始終不曾揮散而去。



「但這次我會跟老天拼上一搏,哪有好人殞命,禍害千年的道理,真有如此,那便太可笑了。」耀靜的手一張羅而開,五柄五靈仙劍頓時竄飛而出,分別站在陣的外環之上,五色的仙虹竄上天際。

看著那仙虹內的獸靈,無虛搓揉著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分別是,朱雀、青龍、白虎、玄武、黃麟,五靈聖獸體貌莊嚴的仰望著蒼穹。



耀靜淡然道,「陣啟。」

昏庸的天際頓時天雷奏鳴,五色的仙虹和雷電糾結奔落於空,地上的陣圖也發出耀眼燦攔的雪白色光輝,天空霞映著雪芒隨之起舞,雲彩以閻羅紅星為央,不斷旋轉打繞著,慢慢的中心的雲彩逐漸淡薄,然後……一股墮地的鬼煞之氣從天而降!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0
第四章 疊加困惑
此刻,身處在陣外的玲兒等人,看著天空的異相,彼此點了點頭心領神會,各自走到了定位,盤坐起來。

隨著三人的喃喃唸咒,整座軒轅宮的外牆逐漸揮發出陣陣的光輝,濃霧漸漸升起,將整座軒轅宮壟罩封閉了起來,從外頭看來,此刻的軒轅宮若冒然涉身進入,肯定會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窘境。

處在陣環上的玲兒,看著身後如此迷霧,身子卻不禁打了個哆嗩,晚風蕭良寒風刺骨,但這並不單單只是普通的寒風,一陣陣幽魂夾雜在其中,即便對於修道者,這等陰煞已經不成大礙,但鬼門大敞的煞氣,還是讓玲兒渾身不斷冷顫著,如此的寒迫讓玲兒擔心首當其衝的無虛起來,雙手合十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那緊握到發白的指節,只是淡念了聲,「師兄……加油。」



而另一頭,無虛嘴唇發紫,全身不斷冒著冷汗出來,無數的幽魂在陣外虎視眈眈著,卻又礙於仙虹之力而無法踏入陣腳內,只能在陣外不斷的嘶吼咆嘯著。

「撐住,在這裡若失了神識,就前功盡棄了。」耀靜邊說道一邊渡了些靈氣給了無虛,即便是耀靜,身處鬼門之口前,體內的太極也隱隱有些動盪,更遑論如今不過凡人之姿的無虛了。

看著無虛的發寒的模樣,耀靜卻還不能動手烙陣,時辰還沒有到,不是鬼門大開即可,逢陰之時未到,心急也只會徒生遺憾罷了。

「別、別想太……多,比起雪地,也、也不過就冷上那……丁點。」無虛牙關不斷顫抖的邊笑邊說道。

耀靜看著冷到發抖的無虛,也只能不斷渡過靈氣給無虛,希望能暖和一點,同時間還要小心翼翼的,不讓體內冷冽的劍氣誤傷到無虛的經脈。



慢慢的……原先陰風陣陣的鬼門逐漸停歇下來,紫霞的極光在鬼門之旁,幽幽暈放,整遍天空湛染成片片紫霞。

……時辰已到。耀靜看著如此的異相心想道。

「無虛你準備好了?」耀靜右手低舉著泛著業火的虛渺,低頭詢問。

無虛只是衰弱的看了那柄劍一眼,默默的點下了頭。

耀靜手中的業火隨著心思一動,劍身上的業火逐漸啞熄,但劍尖上的業火卻反而更加濃烈,深沉的漆黑,炙熱的氣息,就連身為持劍者的耀靜,都感受到了一絲的灼熱難耐。

無虛看著耀靜手中的虛渺,蒼白的輕笑,「這不是溫暖多了嗎?快來吧。」

話一說完,就逕自的脫下了外衣,露出枯瘦的背軀。

看著如此的背軀,耀靜征愣在一旁。

七年來的折磨,在此刻表露無疑,沒有幾兩肉的後背,只有怵目驚心的鏈痕……

「……可能會灼焚到筋骨,忍著點……」耀靜語氣雖淡漠,但手中的虛渺卻有著絲絲的搖曳。

「連魂飛魄散都不怕了,還怕這點燒傷。」注意到耀境手中的劍,無虛無畏的說道。

「那……我開始了。」耀靜腦海中的陣式一閃而過。



「……啊!」慘絕人寰的痛喊,從軒轅宮裡側傳了出來。

玲兒、利玄等人皆不禁轉頭回盼。

「定下心神,全力穩住隱陣,若是驚動到其他各宮,耽誤到耀靜烙陣,這就是我們的過錯了。」羅軒道長喝斥著兩人。

兩人只能默默的咬牙回過頭來,將全部的心力灌注到隱陣當中。



當業火碰觸到肌膚的那一霎那,無虛在一瞬間心智失神了……

他終於深刻的了解到,地獄為何足以讓十惡不赦的罪人懺悔的緣故。

若說是灼傷,煉丹煉了幾十年的無虛,燒灼的傷勢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但業火卻全然不同。

宛如活生生的遭挫骨揚灰,魂魄明明沒有半點的缺失,但卻宛如魂華紛飛般的痛楚,肉體的痛楚完全不能和魂魄的磨難相提並論。

無虛彷彿聽見了自己的魂魄的嘶喊,好想死……

當腦海裡響起這股念頭時,無虛猛然的拿前額撞向了地面。

自己在想什麼?是自己選擇的不是嗎?這麼多人為了烙陣費盡苦心,自己卻如此這般的窩囊,真的是太不應該……



耀靜的手動的很快,沒有絲毫的遲疑,畢竟這陣已經在雪地上刻畫了數千次,沒有猶豫的機會,不能有失敗的理由,畢竟萬一不小心偏離陣眼,烙下的傷痕將永不痊癒,那就可以說是功虧一簣了。

「生門隱,死門揚……風生水起,靜。」

一個又一個的弧彼此交錯雜落,但卻又錯落有致,相互輝映了生門和死門。

「生門顯,死門寂……火焚土落,動。」

波紋的交疊,精細的灼焚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攥於其中,每一個字符中都隱藏著符力,牽動著空氣中的陰氣灌輸其中。

「天碎,行乾,地崩,落坤……坎隱伏於垠,震舞役於巽……」耀靜額上的冷汗凝結滴落,不到半途就被業火的高溫焚毀掉。

一幅八卦陣圖,隱隱成形……

突然間,無虛的身子一陣頹然,讓耀靜停下了手腕。



「繼續!」無虛的牙因為過於用力而崩斷,血水不堪的順著嘴角落下。

耀靜默然的頭一點,手腕舞動的迅如閃雷般!

「裏‧太極,集陰淬陽!」

兩人身旁的陰風為之大作,但無虛背軀上的陣法卻隱約散落著光輝,一股至陽至正的氣息流露而出。

「外‧太極,因循而因,天下陰陽,相伴相隨……」

週遭的陰氣和陽氣被外‧太極的陣紋,循循善誘般,交疊但卻不侵犯,包容著陰中之陽,蘊含著陽中之陰。



看著陣法僅差這最後一步,耀靜緊張的擦去了額上的汗珠。

手中的玉胚因鬼氣而散發著綠墨地幽光,耀靜手中的劍氣在指尖乍現,玉胚被完整切割成六十四塊,彼此大小均等,靈光皆同。

耀靜憑藉著一念之姿,操弄著六十四塊玉胚在空中浮動成八卦六十四象,和外‧太極的陣腳完全吻合。



耀靜看著如此巧奪天工的陣法,手勢卻遲遲無法揮落而下,讓玉胚和太極相疊。

歸究其原因,在於……恐懼。

陣法相疊,是陣學上進階的技巧,於有限的空間發揮出更加浩瀚的力量,其力量遠大於個別的兩套陣法,但兩層疊加就已近乎凶險,更遑論三層陣法壘疊而加。

失敗的話……裏‧太極和外‧太極勢必會因為平衡的崩壞,而崩潰散形,但若是成功的話,百年之內……不!直至千年無虛的肉軀也將不會有一絲的腐朽。



做還是不做?耀靜的眼神陷入全然的茫然當中了。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0
第五章 奪氣之陣
遲遲沒有感到身後的一絲動靜,灼傷的痛楚也早已停滯,帶著一絲納悶的無虛,抹去了額上的汗珠,轉過頭回盼,這才呀然。

看著耀靜手中錯綜複雜的玉胚陣紋,又瞄了眼耀靜的躊躇的舉止,頓時猜想到耀靜困惑為何,只見無虛雙手一拍耀靜的雙肩,驚的耀靜愕然的看著無虛。

「來吧,是非成敗我都相信著你,即便失敗,那也總好過未曾嘗試孤寂一生。」無虛的手指因為害怕而顫抖,但雙眼的堅定卻未曾動搖過。

耀靜蒼白的點了點&#22836;,手指輕觸著無虛的背軀,玉石距離陣紋不過一吋之距,耳旁的陰風陣陣,嘶吼詛咒的聲響不斷從外流注耳內,所有的陰魂都期待能夠奪舍到他們體內,那可是上好的肉體,若不是五靈仙陣震煞住所有陰氣,他們老早就被撕碎奪舍掉了。

「對不起了……你們還是乖乖去等待輪迴吧。」耀靜冷然的看著周圍的陰魂,淡笑而出。

語畢,玉胚整齊劃一的應聲落入血軀之中。

當玉胚融入自己的血水之時,無虛身子猛然一震,雙眼瞳孔轉而大張,無數的陰煞之氣,伴隨著鬼哭神號的哀悽,如同漩渦般翻攪著整個蒼穹,昂首望去,遠在天際的閻羅鬼門,因為五靈仙陣遲遲無法闔掩上,源源不絕的煞氣,從容落定的融入了無虛的體內。

望著週遭因為煞氣被抽取而精疲力盡的幽魂們,耀靜恭敬的朝四方各鞠躬了一次。

看著原先張牙舞爪的怨鬼們如今的疲憊無力,和自己現在經脈中充斥的靈力,無虛征然驚呼道,「……這是奪氣!?」



耀靜帶著一絲無奈的神情點了點頭,看著無虛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苦嘆了口氣,說到底他會有這個法子,也是幾年前那瘟神肆虐滿城怨氣卻反被張知難奪去,當初他試想,沒有任何的陣法,張知難都能憑肉身奪竊滿城怨氣,沒有道理無虛不行,但想法才剛說出來,羅軒道長就足足噤聲了半晌,眉宇上的皺摺積壓的宛如墮天之雲。

羅軒道長最後非常勉為其難的點下了頭允許,當自己問他這法子有何不妥之時,羅軒道長只是沉重的指著牆邊的一株青松……枝條上的墨藤。

「修道雖有千種法門,但大體來說都能定出個分歧出來,若那松柏般,吐納天地之靈,洗滌肉身,仙體昇華,我們通常稱為正道,畢竟不傷天害理,雖然緩慢,但卻不違背天道。」

羅軒道長話說到這默默的停頓了一會,直到耀靜好奇的眼神襲來,他才又繼續說了下去,「但也有若那墨藤般,不憑藉自身的刻苦的修行,只是不斷從那松柏上竊奪靈力,更甚者甚至奪人之氣,噬人元嬰等,有違天德,我們將其稱之為魔道,畢竟如此殘暴的修為,卻可能是千百生靈的犧牲所成。」

說到這裡,耀靜終於明白為何剛剛自己話才剛一說完,羅軒道長的神色竟如此的猶豫疑惑……

「那無虛他會接受這種方式嗎?」耀靜看著手中的圖紙焦慮的抓了抓頭皮。

「接不接受,我們也無能為力,隨那孩子的心思吧。」羅軒道長苦笑了出來,看著水潭中的自身。

看著耀靜手中的玉胚,羅軒道長打從心底慶幸有將如此上等的良材給予耀靜,憑藉著耀靜所學,即便之後生活在玄天宗,應該也能佈下無人能察覺出來的高等幻陣。



看著震驚到不發一語的無虛,耀靜的頭緩緩的低了下去,「雖然是奪氣,但我沒有傷害任何的魂魄,他們的委靡不振,只是因為脫離了陰氣,鬼魂自是會有所不適。」

「其實你可以想成,我是奪取天地之力,只是奪的是鬼門陰煞之力,這名字聽起來確實是不夠正派,但……」耀靜手足無措的在旁解釋道。

只見無虛頭一低,下一刻竟噗哈哈的笑了出來,看著笑到流淚的無虛,耀靜完全傻愣在一旁,完全不解現在是如何的情形。

「瞧你緊張似的,奪氣算什麼,我締結魂契之時,可是把那群魔教的人殺到魂飛魄散,連殺戒都犯過的我,小小的奪氣不過是小玩意。」無虛大笑道。

話雖如此,剛剛自己在最初的驚嚇之後,檢查了身體上經脈所運轉的靈力,發現完全沒有一絲的鬼氣,有的只有清涼冰寒的靈力,就知道這和一般他們口中所談論的奪氣之術完全不同了。



一般所謂的奪氣之術,指的是奪走祭品的生氣,以鬼魂來講就是奪走鬼氣,生靈就是生氣,在玄天宗裡被歸類為完全的邪術,禁忌的程度,甚至到有些師兄弟基於好奇或著情緒使然,無法自制的用出奪氣之術,就得被罰面壁百年,更甚廢去修為流放師門。

只是……看著耀靜為他設身處地苦思的樣子,實在是讓他無法克制的笑了出來。



看著大笑不斷的無虛,耀靜感覺到自己額上的青筋一陣蠕動。

「算了……不管怎樣你能接受那就好了。」耀靜頹下了肩,無力的坐在石板之上。

恍惚間,鬼門早已蕩然無存,地上也只徒留下複雜的陣紋,當初那五柄璀璨耀眼的靈劍,早已不知所蹤了。

看著那五把劍曾經存在的洞痕,無虛記憶中的式樣和曾經在古籍中見過的樣貌重疊在一起,「耀靜,那五柄劍是不是──」

「天亮了耶!不知不覺就已過了一整夜了……。」耀靜指著逐漸躍起晨曦,笑道然後頭也不回的倒了下去。

「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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