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煉劍 作者: 鳥巢 (連載中)

qazwerfds 2011-11-6 16:08:2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 29456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0
第六章 陰差拘魂
眼睛都還沒睜開來,全身子骨就發出嘎嘎作響的聲音,耀靜看著身上那宛如遊蛇的黑鎖,不過兩三條就箍的自己連根指頭都動彈不得。

綁缚?不……這比較趨近於禁制。

即便如此,丹田的太極確依舊安然無恙,一股傲骨之氣隱約從太極中流露而出,見到此,耀靜苦笑了,強行運起體內的氣息安撫住太極,太極這才不滿的平緩了下來。

和太極相處了這麼久,他越來越了解太極的心性了,雖然常常聽喜兒嚷嚷著物妖的冷酷無情,但他卻感覺太極與之不同,與其說是冷酷無情,不如說是天真無知,就像個手中握著百連勁弩的孩童,禁不起一點的委屈和不滿,在天真無知之中交雜著任意而為,構成了殘暴的假象。



「妖孽,你可知你做錯何事!」一股轟然巨響從耳旁傳入心扉,耀靜強烈懷疑若不是自己是物妖,這聲怒吼說不定就讓自己耳聾了。

「不知……話說回來,把我給綁來這昏天暗地的地方,藏頭掩尾的躲在暗處,閣下的作為說得是光明磊落?」耀靜細聲道,一邊用全身感受著空氣中的陰冷。

如此的熟悉……就宛如鬼門敞開一般的氣息。

「愚蠢之徒,竟敢如此不敬,你可知你現在身處何處?」晦暗中兩道鮮明的身影,在耀靜的眼前逐漸成形。

看著這兩個身影,耀靜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原來不是宛如,是這裡根本就是鬼門附近……

「我就覺得奇怪,尋常鎖鏈怎能禁制住我,原來是陰差大人的法寶,難怪難怪。」耀靜搖了搖頭,一股冷冽的劍氣從丹田逐漸流過四肢,感受著手腕的轉動,耀靜一屁股的坐了下來,完全沒有理會身上的鎖鏈,眼神就直接對上了那對陰差。

那對陰差,身子一黑一白,兩人手上都拿著鎖鍊的一端,看著耀靜如此輕易的就能擺脫禁制坐了下來,兩人的臉上帶著點微怒憤然破口大罵。

「莫猖狂妖孽,誰允你坐下的!」

耀靜白了他們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又站了起來,嘴裡呢喃著:「……什麼話啊,我可是已經站了一天一夜了。」

聽著這話,那兩位陰差額上青筋盡顯:「畜牲!你還敢說若非你,我倆早已回歸陰界了,延宕鬼門合掩!竊取陰氣!延人天壽!如此罪行,竟敢遑論不知!」

耀靜嘆了口氣,當初引陰成陣之時,就有想過日後天道勢必會計上一筆,但自己又不以修仙為目的,天道計與不計,就顯得無足輕重了,但沒想到竟然會得罪到陰差,而且還是現世報,在剛佈完就馬上被抓到這來了。

「我承認我延宕鬼門合掩這條,但竊取陰氣、延人天壽這兩點有何罪?」他的聲音有著一絲的不解和更多的理直氣壯。

但聽在陰差的耳中,就更顯得刺耳非凡了,兩人頓時破口大罵了出來,足足半晌的工夫,兩人的話語彼此交落錯雜,耀靜在腦海裡整理了一下,大概的意思是指,閰羅鬼門延宕合攏,因此和景羅鬼門相衝,兩門的相衝搞的這些陰差疲於奔命,就在好不容易,可以關閉之時,才發現閻羅鬼門的陰氣大失,眾魂疲憊無力、奄奄一息,唯獨厚了鬼門下的一凡人脫胎換骨,倆人實在是氣不過,盛氣之下就信手把罪魁禍首(?)給抓了上來。



「等等,這我就不懂了,當初張知難偷走了整城的煞氣,也不見陰差跳出來,怎麼我只是借了一下陰氣,你們就都指著我的鼻頭痛罵。」耀靜納悶道。

「煞氣?那種貪婪、暴虐的邪氣與我們有何關?」陰差冷冷的回話道。

看著陰差冷冽的神情,耀靜尷尬的低下頭去,陰差說的沒有錯,煞氣和陰氣雖然在世人眼裡無其差別,但是兩者確實有別,煞氣等同陰氣,但陰氣卻不等同煞氣,耀靜苦惱的敲著太陽穴:「可是我從未聽過陰氣不得引流這等規矩。」

「鬼門!重點是鬼門!陰氣本是天生地養的,你竊走再多的陰氣,我們都不會過問,但你竟敢妨礙鬼門合攏,真的是膽大包天!」陰差的怒吼震的耀靜耳門一陣搖晃。

「停,你不用這麼大聲我也聽得見,那不然你們說你們要怎辦,陣也佈了,撤陣是不可能的事了,況且就算撤了,陰氣也只會淤流於凡界,不可能回歸鬼門的。」耀靜按著被吼到有些疼痛的腦門,回話道。

「你……」倆位陰差咬牙切齒了半晌,卻遲遲說不出下文出來,等到最後只冒出了句:「天殺的修士,就是有你們這種妄想與天齊壽的修士,才讓我們忙的日夜顛倒、不得安眠。」

這會兒又變修士了,耀靜心道,看著陰差遲遲說不出要責罰什麼刑難,他大概心裡有譜了,大概是自己其實並沒有犯什麼明文規定的滔天大罪,只是自己所做之事,還是帶給這些陰差很大的麻煩,所以他們把自己給捆了過來,卻也做不出任何的處罰,充其量只能罵罵嘴,讓自己順心點。

但現下的狀況是,要這些陰差放人,他們卻也感到心有不甘,但綁他在這,他們也沒有台階下,只能三人在這裡一翻兩瞪眼。

「陰差大哥禍是我闖的,我自是不好推託,不然這樣好了,日後每逢初一十五,我準備兩壇美酒給兩位陰差大哥賠罪可行?」耀靜露出一臉懺悔的樣子,細聲道。

看著耀靜將賠罪的姿態壓的如此低,兩位陰差讚賞的點了點頭,手一抽耀靜身上的黑鎖頓時退了下來:「記住了,這次我們就大人有大量的放你一馬,下次別再給我們添亂子了。」



話才剛說完,兩人的身影頓時消失於無形,幽暗逐漸從四角亮了起來,再次睜開眼來,只見自己身處在房內床上,摸著溫熱的被子……原來如此,看來不是肉身被拘去鬼門之處,而是神識而已。

「你醒了呀。」冷淡的語氣帶著點安心詢問道。

聽著熟悉的話語,耀靜偏過頭去,不可置信的揉了揉雙眼:「妳怎會在這裡?」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0
第七章 煉境各峰
「不單是我,師父也來了。」寧如端著杯暖茶遞給了耀靜。

「師父!?可是妳們怎會知道我在這裡?」聽著寧如的話語,耀靜感到不解的問道。

「玄天宗的羅軒道長來函告知的。」頓了一會,寧如的頭微偏:「你知道你已經睡了一月有餘了嗎?」

一月有餘!耀靜的眼睛大張,時間有過那麼快?在鬼門附近感覺不過幾個時辰而已,怎麼光陰如梭,轉眼間就過了一月有餘了。

看著耀靜吃驚的模樣,寧如歎息了:「看來是不知情了。當我和師父看著來函寫著,師兄在玄天宗昏迷不醒,我們這才動身前來,幾日的行程,在遁天隱的全速之下,不過一日便已趕至。」

耀靜沉默了,他能夠體會羅軒道長他們的決定,這一月多來肯定是靈丹妙藥都已盡用,卻仍不見起色,迫不得已只好來信通知煉境派,想來羅軒道長他們這幾日所承受的壓力應該非同小可才是。

「讓妳和師父擔心了,可能是有些疲倦所致,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耀靜撐起身子站了起來,轉了轉肩骨,帶著微笑看向寧如。

看著耀靜完全沒任何一點吃痛疲憊的模樣,寧如點燃起桌上的一盞燭燈,濃郁的藥香頓時散漫而出,清冽的靈氣讓耀靜整個人神清氣爽了起來。

「師父幫你把過脈了,說你逆天行事,睡幾日就好了,然後吩咐我轉答……」寧如話講到這裡,遲了一會,像是不知如何啟口的模樣。

「說什麼?」耀靜眨了眨眼睛,好奇的詢問。

「逆天行事,有違天道,但不忘人本……實屬難得。」寧如似乎很不想補上最後一句的模樣,那面容讓一旁的耀靜不禁失笑。

「唉……,我也不方便說些什麼,只是你在鬼門關徘徊的次數已經,多的讓人不敢領教了。」邊說這話時,寧如的眼神晃過了耀靜腰際上的白赦令,眼神悔黯的避了開來。

注意到寧如的視線,耀靜一手托著白赦令,眼神裡流露出股暖意笑說:「不會有事的,我想我應該會活到長命百歲,安享天年吧。」

「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就安心了。」寧如翻轉了一枚指上玉戒,一套破爛不堪的衣物頓時臨空出現。

「也不知道你是闖了龍潭還是虎穴,金縷絲編製成的道服,竟然會如此殘破不堪,這也真是開了我的眼界。」寧如指著桌上那套道服道。

看著桌上那熟悉的衣物,耀靜在看了看自身光新亮麗的道服,頓時愣住了,講話結巴道:「師、師妹幫我換衣物的?」

寧如挑了挑眉,冷然的面容浮現出了些微的笑意;「當然……不是,玄天宗的人幫你替換的。」

瞧見耀靜鬆懈下來的模樣,寧如淡笑:「失望了?」

聽著寧如的戲言,耀靜連忙跳起來揮了揮手,「哪來的失望,我只是擔心汙了師妹的眼。」

「何來的汙眼……生死都不怕了,還在乎這些。」寧如喝了口茶。

感受著空間中一絲尷尬的氛圍,耀靜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煉境派怎樣了?」

寧如聳了聳肩道:「護山大陣遭破,所幸人員死傷甚微,但這幾月來,護山大陣遲遲沒有著落,各峰之間都有所己見,依我看沒有年餘是不會定案了。」

聽著這話,耀靜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一個派的護山大陣可以說是一派最為重要的防護,這麼久卻都沒有下文,這也太過……誇張吧?

盯著耀靜的眉頭,寧如也點了點頭,「你也覺得太過耗時?我也這麼覺得,可是獸尊說那是因為我們還不習慣修真,長達千年的壽命,讓那些各峰道長沒花個年月,根本無法下個決策出來。」

「那師父也任由現況持續?」耀靜好奇的詢問。

「師父她也無能為力,這次會僵持住最主要的原因是雙方人數一致,聽說掌管藏書閣的道長已經駕鶴西歸了,所以五位道長和師父剛好三比三,所以才無法決策。」寧如數著手指道。

當寧如話講到掌管藏書閣的道長時,耀靜的心頭一陣悸動,只是面不改色迅速的平復了下來:「可以跟我講清楚一點嗎?有關道長的事。」

看著耀靜如此肅穆的模樣,寧如征了一會,這才細細道來:「原先九龍山扣掉獸尊掌管的萬劍崖,剩有八峰,藏書閣、燭龍峰這二峰,一位道長不知所蹤,一位道長仙逝,剩餘六峰就是應龍、蟠龍、虯龍、虹龍、角龍、螭龍這六峰,而煉境派的開門師祖在羽化登仙之時,就已囑咐獸尊只可守山護派不可干涉派內事務,所以獸尊無法介入此事,燭龍峰道長又聽說早於千年前就消蹤匿跡,沒有燭龍峰門令,燭龍峰就不可能產生下任道長。」

當寧如提到燭龍峰門令之時,耀靜的腦海裡似乎想起了一些片段……

「燭龍峰……我們煉器和烘丹的那峰?」耀靜看著手中的虛渺,想了起來。

「恩……據說千年前的魔道大戰,也是因為燭龍峰道長失蹤,所以煉境派才退出戰事,間接造成休戰。」寧如娓娓道來從藏書閣中所翻閱到的史實。

聽到這裡,耀靜陷入了震驚當中,燭龍峰道長就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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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要忙著考研究所,所以竟量看看能不能一個禮拜一篇,真的沒辦法,那就只能...明年了= =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0
第八章 妖狐亂世
另一方面莊嚴肅穆的大廳之中……

五張檀香木製成的扶手椅錯落有致的排列在五行方位之上,坐在其上的瑤池不發一語的盯著,張羅在中心處桌上的地圖。

只見那幅地圖之中,古老浩瀚的神州大陸,被區分成兩塊部份,以陰山為起,淒牙山延續,將世界分成了陰與陽,地處南端以麟國為首,土地上所描繪的顏色皆是灰暗的荒蕪,邊角處甚至有著獄火和骨骸為飾。

相反的陰山以北,五彩祥雲遍布,稻麥遍布,明亮的淡青色象徵著陽,和南方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景色。

如此遼闊的地圖,所有人的目光皆凝視在那被濃霧壟罩的淒牙山,字跡濃黑的妖字,因為濃霧而顯得捉模不清。

「事情就像老衲剛剛所述,如今從淒牙山至落凰山濃霧繚繞,毒障處處可見,泥沼蜃境隱伏其中,沒有相當程度的修為,誤闖進入只怕凶多吉少。」坐在椅上的僧人,一手示佛號道。

「各國境內的妖物,也漸漸淡出,貧尼也深感不解,似乎是妖宗有異狀……。」看著慈音庵的住持如此擔憂,眾人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層憂慮。

「會不會是妖宗內有死殘?」

猛然地,一句話突兀的冒了出來,瑤池含笑未語,只是手擺了擺示意不贊同。

「煉境派掌門有何高見?願聞詳之。」御獸門掌門看著瑤池的淡笑,感到一絲的不悅。

「妖宗向來各擁其主,我不認為少數的死殘,能夠逼使妖宗閉關自首,況且……要能夠說動整個妖宗進行如此舉動,地位應該非同小可,而能夠牽引妖宗全體的大妖,在場的應該多少心裡有譜才是。」瑤池原先掰開的手指,又逐漸合攏了回去,剩下了四根指頭。

「雖然大妖之間彼此會給點面子,但坦若要連那些,散落在鄉野民間的妖異都能牽動的話,那就──」原先的四根指頭,又逐漸捲曲,僅剩一根指頭,「……凰妖。」

一聽到瑤池提起了凰妖,所有人的臉色無不變色,想起了那瀰漫九天的凰焰,炙熱的高溫,翻騰的殺氣,不禁感到喉頭一陣乾竭。

妖物雖然修為比不上修真者,但是憑藉著打殺起來六親不認的狠勁,和天生的利爪毒牙,對陣起來就顯得格外艱辛。

但這也只是一般的妖異,有些妖異天生就具有易於常人的靈識,更擁有不用修練就近乎與天齊壽的命力。

凰、龍、麟等靈獸墮落而成的妖物,便是這些妖物之中的佼佼者;而植物經日月暴露而成妖,雖然靈識發展緩慢,但只要地處偏遠杳無人煙之處,領受千萬年而成妖,到也稀鬆平常。

就在眾人面色凝重之際,一隻符蝶緩緩自天井飄落而下,玄天宗掌門信手揮之召來,只見符蝶落於掌心之上,然後逕自攤了開來。

看著符蝶內所蘊藏的信息,玄天宗掌門露出一絲疑惑不解的神情,足足啞口許久,才開口道:「……不瞞各位,在魔教伏襲玄天宗之後,貧道便命門人尾隨探查,但如今傳回來的消息,卻讓貧道甚感不解。」

玄天宗掌門指間掐了個兌訣,原先乾燥無任何點塵粉的殿磚,逐漸浮現出了水氣,縱橫交錯的勾勒出字跡。

『掌門,弟q子玄雲跟隨魔教餘孽已有月餘,但魔教隱於各城之中的暗堂皆被摧毀,血流成河……,遽聞,一隻九尾妖狐已滅了七處暗堂,屠戮了百名魔教中人……。』

信上的消息令人感到全然的訝異,魔教雖然和妖宗沒有說達到稱兄道弟的地步,但妖宗和魔教還是有著一定程度的扶持,若是一般小妖憨怪所惹的話,倒也不難想像,畢竟妖物不識時務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闖下這等事的卻是九尾妖狐的話,那就難以想像了。

妖宗向來最為出名的是三妖一主,三妖是九尾妖狐、五爪金龍、黑杉老妖,主則是牠們所尊稱的凰主。

如今三妖中的九尾妖狐惹下這等禍事,妖宗卻又在此時此刻對外閉而不見……

「難道妖宗和魔教之間鬧嫌隙了?」御獸門掌門挑了挑眉道。

「不,與其說是鬧嫌隙,妖宗此刻的態度比較像是表態私人恩怨,不願介入的模樣。」瑤池咬了咬下唇,淡然低道。

「惹到了九尾妖狐嗎?雖然魔教不可能會就此覆滅,但元氣大傷是無可避免的了,只是苦了那些黎民百姓了。」語畢,善光寺住持誦唸了聲阿彌佗佛,為那些無辜牽連的生命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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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妖狐……三妖之一,傳說中每過千年修為歷經雷劫洗禮之後,就能增加一尾,所以九尾妖狐至少有九千年的修為,……而這只是修真界的傳聞,但傳聞仍舊流傳,就代表有了些許的事實,譬如說妖狐真的是歷經雷劫而蛻變的妖物……,譬如說九尾妖狐的妖力真的足以和九千年修為的實力相提並論……

看著滿城處處焦黑焚毀,被炸的身首分離的屍塊,壞死的肉軀,崩裂的城牆……。

一個渾身充斥血漬的少女,靠著城牆邊上,低下頭不見半點面容。

「那隻妖狐在哪?」張知難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暗光,手中的紫火幽幽燃焚著。

「在……」少女的手指舉了起來,在空中徘徊了片息,指向了自己,「你眼前。」

下一刻,血水紛飛!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1
第九章 恩怨情仇
塵土宣揚之中,一抹鮮色的紫焰席捲了開來,猛烈的火勢像是要吞噬天地般,朝著四面八方不斷蔓延開來……

看著滿地的冥焰,少女的身後盡是如游蛇似的狐尾,微瞇著眼,少女瞞不在心的用指尖勾引著白色的尾巴。

「真掃興,原本想說會是個驚喜,沒想到早有防備了阿。」

少女看著地上怵目驚心的焦黑,一抹冷笑浮上了面容。



「防備?」張知難的語氣中透漏著不以為意。

看著右臂上那斑駁的殘衣碎料隨風而去,露出滿佈符文的右手,不……嚴格來說,那已經比較貼近靈器,而不是肉軀了。

這樣看來……這右臂的失去似是天注定的了,張知難督了一眼右臂想道。

身在另一端的少女,雙眼自是沒有放過那怪異離奇的右臂,「想不到啊,想不到啊,魔教中人人聞之色變,有閻王之稱的少主,也會栽了跟斗,這可真是讓我不禁好奇是哪位人物,有這般能耐。」

一邊說話,少女的外觀逐漸幻化成各種面目,有煉境派的瑤池仙子,也有魔教的紅護法,面目變幻萬千,或男或女,陰晴不定……

「其實晚輩不解,聖教與妖宗這百年來可說是共享繁榮,前輩何必將這盛景給攪混呢?」張知難盯著姥姥,雙目不因幻術而變。

「盛景?我看不見得……」姥姥的面目終於停歇下來,那是一張俏靈動人的面貌,栩栩如生的眼珠,如星夜般的動人。

若是耀靜身在此處,一定會不敢置信的揉了揉雙眼,在定神的瞧……

那是喜兒的面容,即便沒有那淘氣的笑靨,即便面如冰霜,但那就是宛如雙生子般的樣貌,沒有人能分辨的出區別。

但此刻身在此處的不是耀靜,而是張知難,對於這付面容,雖然有所熟悉,但也僅僅只是熟悉罷了。

雖然不知這是有何用意,但張知難可不認為姥姥是隨意挑個相貌來面對魔教,「此女子是?」

聽著張知難小心翼翼的語氣詢問來著,姥姥笑了,雖然沒有半點淚珠,但那笑聲是如此的哀傷,帶著哀傷的笑聲,浸潤在瘋狂的笑靨之中。

「也對,也對……魔教向來殺生無數,手中亡靈沒有上萬也有上千,豈會一一記得其樣貌,但殺人償命,既然我無法殺債主,那就拿其他人的命來抵吧,這也是我現今唯一能做之事了。」



語畢,姥姥臉色一滯,一道暴風隨著狐尾的晃蕩,掃蕩而開。

看著來勢如此兇猛的暴風,張知難手中的火蓮散落而凋,當蓮瓣碰觸到暴風之時,紫冥焰傾瞬吞噬了暴風,火海逐漸形成了開來,但姥姥的身影卻早已消失於火海之中了。



「該死!」張知難連回頭的空檔都沒有,左手的山河扇一張,呼應五行應運而生的道光一一成形。

卻又在剎息之間一一瓦解。

張知難一咬牙,右臂轉瞬成焰,吞噬了自身!

「看不出魔教少主也會使這種無賴的打法呀。」姥姥掩嘴笑了。

盯著姥姥眼裡的寒光,張知難罕見的露出狼狽的神情,的確用紫冥焰包裹著自身,幾乎能防備任何死角的攻擊,但這無異於是縮頭烏龜般的伎倆,況且將自身的三魂六魄藏於紫冥焰之中,無異於玩火之行。

稍有一差池,能焚盡靈魂的紫冥焰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傷。



但……實力真的相差太多

張知難的牙崩裂而開,看著姥姥那哀傷的雙瞳,他並不覺得她有說謊,世人皆說妖宗狠毒,但那只是因為妖宗沒有倫理道德觀念的束縛,也因此在常人眼中才盡顯狠毒。

妖宗向來是恩怨分明,敢愛敢恨的,永遠不要試著去探觸妖怪的底限,說翻臉就翻臉,也就是因為如此,妖宗才會處處受到聖教的牽制,直性子的妖物實在太容易被聖教給掌握在手中……

若要說到妖宗的崛起,也就只是這千年來凰妖的掌權後,妖宗終於不再輕易被聖教給撥弄。

但……不是每隻妖物都聽從凰妖的號令,至少妖宗三大妖就只是賣個面子給凰妖,在真正氣頭來時,可說是天皇老子都攔不住。



張知難自己用牙咬破了舌尖,鮮血滴落而下,當紫冥焰碰觸到鮮血的霎那,火勢頓時高漲沖天,將兩人的視界全然掩蓋。

隔著火牆,張知難的聲音穿透而過,「據探子回報,妖宗閉關,原來……這才是原因是嗎?」

「喔?是嗎?我可不知道妖宗關閉了,不過這與我有何干?,妖物本來就是各自領略天地而生,每隻都是依侍自己而成,說到底妖宗不也只是你們人類給我們扣上的頭銜,好讓你們魔教有個好稱呼的奴隸是吧?」

姥姥冷笑了幾聲,侃侃而談道。

說到底若要論人情世故、紅塵打滾,妖宗第一人絕對不會是凰主,而是姥姥才是,

雖然修為在三大妖之間是最末,但在妖宗可沒人敢忽視她的存在,當年魔道大戰,只是用計就將三大派惹的頭暈眼花。

如此奸巧聰慧,之所以不出面率領群妖,也只是因為她認為妖怪就應只依靠自身存活,而不該學習人類設門成派。

也就正是因為大多數的妖怪都有這種想法,所以妖宗在凰妖尚未出現時,都被眾人認為不成氣候,但說到底,這也不能怪牠們……貓捉鼠、鷹食蛇,這本是自然定論,待成妖之後,有了靈識,難道就能輕易放下之前的仇恨?

不……不可能,多少鼠輩成妖之後,特地到各城去虐殺些沒有成妖的凡貓,多少蛇妖只食鷹蛋,這些例子不勝其數,所以妖宗的團結極為困難,但也因此眾妖才會如此重視凰主的存在,而這自是後話了。



「也是……,晚輩的話語在妖狐前輩面前顯得可笑了,但有這等修為,即便是魔教的四位護法,您也是手到擒來,何苦這樣戲弄我們這些年輕晚輩?」

眼前的火牆逐漸褪去,張知難的身形逐漸顯現出來,只見一朵三十六瓣紫蓮在他身旁,微微顫動、盛開。

「的確,別說是四大護法,即便是黑白護法,我也沒放在眼底過,但素聞魔教中有一人,日飲生血,夜食靈魄……,要去報此深仇,我可還沒有不自量力到這等地步。」

姥姥一邊訴說著一邊細眼凝視著張知難身旁的那朵紫蓮,三十六瓣呀……。

聽著姥姥所敘述的內容,張知難冷汗滑落,能夠日飲生血、夜食靈魄,普天之下也只剩一人能有此作為。

「……教主。」

「是的,遽聞你們人類有句話叫做什麼來著,父債子還?這下你能夠安心的去死了?」

姥姥雙眼微瞇,身後的九條狐尾末端燃燒了起來,淡綠色的幽火,映著姥姥那愉悅的笑靨。

令人……不寒而慄。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1
第十章 滿城血色
狐火,只有妖狐一族才能修行所得,雖然外貌似火,但只要親自對壘過妖狐的人都深知,若單單只是認為是顏色特異的火燄,就會虧大了。

眾所皆知,冥火燃燒的是靈魂,真火焠鍊的是凡軀,而狐火則與上述兩種火焰截然不同,它所焚燒的是……神識。

被狐火所焚灼的目標,會輕而易舉的陷入了幻術之中,不……用輕而易舉或許還太低估,在碰觸到狐火的霎那,就有可能已經墜入幻術之中了。



細眼打量著那陰綠色的火燄,張知難呀然的笑了,以往在面對幻術之際,他向來都不放在眼裡,但這回看樣子沒有那麼容易了。

在九尾天狐面前陷入幻境之中,這無異於將自己的半條命脈放在敵人的手中,沒有緩息的空間,連一次都不能碰觸到狐火才行!

張知難看著手中的三十六瓣紫蓮,雖是倉促之作,但這已經是短時間之內,他的全部能耐了。

「有趣,那就讓晚輩來向前輩討教一番吧。」手一揮,紫蓮綻放出陣陣的紫霞。

霞光方起,姥姥已然起身!

九道狐火如同蒼穹上的繫墜,但再下一刻宛似細鍊斷裂,狐火散亂於蒼穹之間,從四面八方包圍住張知難。

張知難看著周邊的狐火,手中的紫蓮綻放,紫蓮上的一片蓮瓣,無聲的自張知難手中凋落……盛開的紫霞竟逼得狐火無法靠近一步!

但姥姥看著此狀,僅是五指逐漸併攏,原先被逼散開的狐火又逐漸聚攏了起來。

感受到狐火的壓力,才一轉眼的工夫,紫蓮又凋落了三片蓮瓣。

張知難看著手中逐漸殘缺的紫蓮,面容卻沒有一絲的倉皇失措,放眼望去,整座城池都因為兩人的戰鬥,而陷入了火海之中。

凡人倉皇失措的逃出城門口,雖然仍有哀嚎哭泣聲,但比起最初的混亂,已經可以說歇停了不少。

慢慢的空氣中,只剩下木材因燃燒而發出的劈啪聲,才不過幾息的工夫,張知難手中原先整齊完美的紫蓮,已剩十瓣搖搖欲墬……

相反的,姥姥的狐火卻仍舊發出渾亮的幽光,不斷逼近張知難的身軀。



「看不出來,一向視人命為草芥的閻王,也會以自身作餌,讓那些人退走,真是讓小老我大開眼界。」姥姥的頭微偏,似是考量著張知難的樣子。

「這也沒辦法,誰叫我們聖教最近死傷慘重,因為教主的野心,我們聖教已經元氣大傷了,再讓前輩這樣掃蕩下去,聖教說不準真會翻覆也不一定。」

張知難看著手中不到七瓣的紫蓮,心卻是暗自鎮定了起來,時間……很充裕。

「翻覆?你太抬舉我了,今日若能在此取了你的性命,我想我就可以收手歸山了。」姥姥掩嘴輕笑,但眼底的笑意全無。

說到底……她不知道眼前的張知難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魔教什麼時候會這麼護短了?

她不信,特別是在以身做餌這一點上,魔教向來就是有名的大難臨頭各自飛,而且和自己對壘,還能如此的從容不迫的態度,說張知難是一心等死,她一點都不相信。

「前輩真是的,這樣講會讓張某很傷腦筋的,晚輩的性命死不足惜,能被拿來和聖教其他傑出弟q子相提並論,真是讓晚輩受寵若驚。」語畢,紫蓮已經只剩三瓣了。

鬼話……這是絕對的鬼話,姥姥的心底著實不安了起來,她深信當狐火觸碰到張知難的剎那,就是這場戰鬥的終結點,畢竟普天之下能夠抵禦九尾天狐幻術的人,不能說沒有,但也是屈指可數,而張知難功力雖高,但絕對不在這些名單之中。

如此的從容,如此的鎮定,與其說是掩護眾人逃跑,倒不如說是……再拖延等到援軍的到來?

「你如果認為援軍的到來,你就有勝利的契機,那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說,除非你們教主親臨,不然即便六大護法全上,我也不放在眼中。」

聽著姥姥的冷言冷語,張知難先是一愣,隨即詫異的裂嘴而笑,「你說的對,與其期待教主的親臨,不如傾聖教群力方有可趁之機,但……我們教主在某些特殊狀況是會親臨的──」

姥姥罕見的雙目微張,身後的九條狐尾如臨大敵般怒毛束張。

遠方的天空飄來了一朵血雲,挾雜在其中的亡靈怨魂,帶著磅礡的殺氣而到,其速度不用多久,就會籠罩整座城池上方了。

「──特別是在教主缺了上好的生靈煉劍時,他會親力而為。」張知難笑了,最後一片蓮瓣凋落,只剩護身的五道霞光,而這五道霞光在狐火面前形同虛設,但他很清楚……

假如九尾妖狐執著於自身的性命,那牠勢必也得給自己陪葬,畢竟普天之下,無人能隻身與教主為敵,至於自己的安危?他倒也沒有太在乎,畢竟能拉隻千年妖物陪葬,似乎也夠風光了。

看著那五道淺薄的護光,姥姥笑了,那是種猙獰中帶著憤恨的狂笑,「好!好!活至今日,你可以說是近百年來戲我而成的第一人,今日我就賣你們教主一個面子,記住了!最好不要離你們教主太遠,免得小命不保了。」

姥姥看著不遠處的血雲,冷笑了一聲,身後的九條狐尾一振,霞濤般狐火朝著血雲狂瀉而出。

如此氣勢浩大的狐火,卻連血雲都沒碰觸到,就被劈展分開成兩半,消散於天空之際。

在旁看著此情此景的張知難,瞪大了雙眼,原來方才竟是手下留情。

欲回頭看向九尾天狐之時,早已不見其身影。

好不容易逼退了九尾天狐,但這代價確實太沉重。

偌大的城池,只餘下漫天血色,焦土遍地,兀自燃燒中的屍首和……孤立的己身。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1
第十一章 血池肉林
遠距十萬八千里之遙的地宮深處,燈火闌珊,一個人的身影被燭火照著搖曳晃動。

緩然的,那人停歇了腳步,不一會兒,那人的身子發出了森綠的幽光,輝映隨即轉瞬沉寂下來……

「分身被擊破了是嗎?也罷,反正目的也達到了。」姥姥看著手中殘存的一屢殘焰。

殘焰之中顯現的竟是那焦黑的城池,和那血紅翻騰的雲端,姥姥淡笑將手中的殘焰壓入了心扉之中,隨即繼續往幽暗深處前進。

看著地道旁的掛燭,燭身如同白玉般的羊脂,姥姥好奇的用手指輕觸之,然後縮回於鼻下輕嗅,「人類的味道,看來傳聞並不全然是誇大。」

走在這地宮已有數天有餘了,所見的就只是這深不見底的地道,若不是確定自己沒有身陷任何迷陣,姥姥早就回頭了。

如此的深遠,反而讓她更加的小心翼翼,謹慎到只是步行,不敢催動任何法力,用自己的雙足一步一腳印的往前邁進。

恍惚的……遠處的空氣傳來了一絲鐵銹味,嗅聞到這味道,姥姥緩住了舉止,雙指一彈,身軀就逐漸沒入了空氣之中,在轉眼間就將自己的身軀給徹底的隱藏住了,如此高超的幻術,也就只有狐妖一族才方有能力施展。

聞著這味道,姥姥的雙瞳發出異樣的潤澤,這不是什麼鐵銹味,而是她極為熟悉的血腥味,只不過血味之濃厚就宛如將頭埋在了血池之中,令人作嘔。

繞過了轉角,姥姥瞠目了……原來血流成河是真有這回事。

原先腳下的地道擴張成座橋,橋下的不是流水而是血液,看著這幅奇景,姥姥反而駐足了。

她的第六感向來出奇的神準,這兩千多載的歲月,她的直覺從來沒有出賣過她,而現在她的直覺就是告訴她,絕對不要闖入其內。




橋的另一端,不同於先前的景色,每隔些許距離就杵著一人,每人的手中都提著一盞燭光,雙目發愣的直視前方,若不是胸口還有些微起伏,姥姥會猜測這些人都只是行屍罷了。

輕咬著食指,姥姥很有自信那些人絕對不可能端倪到自己的存在,但她同樣也不想違背自己的直覺。

……不能進去是嗎?那就叫他們出來吧。

姥姥巧妙的釋出了狐族最引以為傲的狐媚出來,釋出的份量拿捏的恰到好處,不會造成眾人轟動,又能勾引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位門人。

但很令人訝異的,姥姥的狐媚全然無半點作用……。

姥姥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人,一股詫異浮上了心頭,狐族的狐媚向來獨步天下,無論性別、種族,普天之下能抵禦狐媚的,除了修為高深的佛僧,就只剩下物妖了,前者斷七情六慾,後者冷酷無情,自是對狐媚無所視之。

但眼前的這門人絕對不可能是這兩者其中之ㄧ,物妖是奪天地造化而成的妖物,今日若說守這門道的都是妖物,姥姥她會相信,但若說守這門道的都是物妖,那可能普天之下的物妖都在這了。

至於佛僧?那就更無可能了,至少如此血腥殘暴的所在,一群佛僧只會杵在一旁端著燭燈,而不去誦經超度?這也不可能。

越想越覺得古怪,姥姥巧妙的將狐媚輕柔的施展開來,擴及到第二人、第三人……,到最後擴及到視野所見,所有的人依舊沒有半點動作,只是像隻玩偶似的,直挺挺的動也不動。

姥姥看著此景陷入了沉思之中,無視狐媚?她剛剛所釋出的量已經足以達到禍國殃民的程度了,即便黃毛小子、雞皮鶴髮的老者都會情不自禁的衝上前來,但他們卻不為所動……,這就彷彿是木偶一般的存在。

木偶?姥姥的楞了愣,皺了皺眉頭,一個荒繆的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但這有可能嗎?

姥姥雖感疑惑,但還是走到了一旁,從地道旁剝落了一小塊石片,大小不過米粒般的大小,然後站在橋的另一端,僅憑巧勁,沒有施展一絲法力的,朝那門人的雙瞳射了過去。

沒有太多的聲響,姥姥很清楚的看到些許透明的液體於瞬間濺灑了出來,但那門人卻仍舊絲毫沒有所動。



即便眼瞎也無任何反應?姥姥對於自己剛剛心中所想的假設成真,感到不可置信,眼前這若長龍狀的門人,竟全是屍體?

姥姥想到此頓時搖了搖頭,不,並不全然是屍體,還有呼吸和脈搏,他們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是會呼吸的人偶,被設置在這的唯一目的,就只是為了幫忙魔教教主捧燈……,地獄也就不過如此吧?

姥姥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但如此荒繆的行徑,真的讓她感到反胃欲嘔。

這些門人沒有絲毫明顯可見的外傷,那麼外傳的『日飲生血,夜食靈魄』,就在此全然得到證實了。

看著這些毫無生氣的人偶,姥姥低頭深思了起來,原本自己是打算,趁著分身在外面大作風浪之時,來打探魔教教主的弱點,或著直接出其不意的暗殺掉,但眼下看來是無法繼續前進了。

魔教教主比她所想像的還要來的隱諱,沒有任何活人能夠接近他,就連居所也和魔教大殿有一大段的距離,只有屍體和血液與他為伍。

看著自己腰際上的黑色令牌,姥姥猶豫了,照理說只要擁有白赦令,天地即無所拘束,而擁有了黑赦令,則對於所有的結界都可視作虛設,即便龍潭虎穴都能擅闖無礙。

但眼前的狀況,卻讓姥姥有著一絲不安,她已經很久沒有畏懼了,但站在這橋的一端,就讓她想起還未成妖前,被獵犬追殺的回憶,那股壓上心頭的驚懼……。



看著腰際上的黑赦令,姥姥不自覺的想起喜兒剛拿到白赦令的模樣。

「姥姥我最喜歡妳了!」

那時的喜兒在自己面前又跳又叫的,不斷擁抱著自己。

在看著如今只剩單影的黑赦令,姥姥呀然的苦笑了。

「……修行久了,真的也變的如人一般,貪生怕死了起來,這樣豈不是會被妳笑話,喜兒?」

姥姥感傷了起來,原先舉落無定的腳,不再有任何的遲疑,步伐落定,塵土微掀。

姥姥環顧著四周,正要感嘆沒有任何異變,只是自己多疑的時候。

只見原先橋下川流不息的血水停歇了,……然後血水就在自己的眼前沸騰,蒸發成片片的血霧,原先呆若木雞的人偶們,此時皆雙眼發出紅光,直盯著橋上,露出滿口的尖牙!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1
第十二章 殺氣磅礡
看著所有的人偶皆注視著橋面,姥姥沒有太多的遲疑,手掌猛然的竄出狐火,下一刻狐火即刻幻化成一隻活靈活現的雲雀,直接飛向了天際。

所有的人偶們頓時朝著那隻雲雀追捕而去,看著如此可笑的一幕,姥姥卻沒有任何遲疑,轉頭穿過了這群人偶,往深處直奔而去。



隨著剛剛那陣鮮紅的血霧波盪,姥姥對時間的所剩無幾瞭然於心,雖然身體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適,但如此誇張耀示的跡象,總不可能毫無作用,最有可能的是困住入侵者,等候教主回歸發落,若只是這樣的話……,姥姥瞅了一眼黑赦令,天下奇門怪陣都不可能攔住她,這樣的結果反而令她感到慶幸。

怕就怕是不只如此,到時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呵,隨意吧,都跨了奈何橋,還怕喝孟婆湯?」

姥姥全力催動著法力,身子如同迅雷般,沿途的人偶只是剛轉過頭之際,就被姥姥給繞過身了,根本無從察覺起。

即便有些人偶察覺到了,也馬上就被姥姥隨手放出的雲雀給吸引走注意力了,隨著時間流逝,便朝地宮深處更進一步,出現的守衛更是愈加荒誕,一些徒具心跳毫無神識的靈獸,張口成雷,掃尾聚風的朝姥姥方位襲去。

姥姥雙眼冷然,頭也不抬,身後的尾巴一甩一扔,一群靈獸頓時跌撞成團,口中的雷火因為碰撞而爆裂,不少靈獸因此身體焚灼,卻是無視自身焦黑的軀體,又爬了起來,朝姥姥怒吼而去。

姥姥見狀,雙手一張,一道紫光淋漓的閃電射了出去,兇猛的來勢,直接就將靈獸們的首部貫穿焚毀,無頭的靈獸們身子抽蓄,爾後倒了下去。

原來如此,破壞了頭部,就無法動彈是嗎?

看著手中的雷電,姥姥不盡感嘆造化弄人,當初能夠操弄這雷電,不消說就是因為妖狐的蛻變,需要歷經雷劫洗禮,結果不知不覺,從一開始的懼怕閃雷,到最後身子也慢慢能操弄這閃雷了。

只是論能力這閃雷也比不上狐火,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淡忘了這閃雷,沒想到到最後竟是這裡派上了用場,這可是當初自己始料未及的。

的確……對上這沒有任何靈識,不受幻術影響的傀儡,單純只具破壞力的閃雷,確實是有利太多了。

姥姥憑藉著這閃雷,該避則避,真避不得就以迅雷趁其不備的解決掉,轉眼間就達到了地宮末端,身後焦黑的屍首不計其數。

聽著地道內不斷傳出的嘶吼聲,姥姥雙眉微蹙,一尾颶風掃塌了地道口,看著坍塌的地道,姥姥拔下了一根髮絲,隨著口中的喃喃自語,狐火逐漸攀附上那根髮絲,轉眼間那根髮絲就在姥姥的眼前,幻化成張知難的模樣。

「這裡交給你看顧了,雖然是門派禁地,但好歹也是他的血脈,說不准能拖一點時間也不一定。」姥姥打趣的笑了。

如同鏡影般的張知難,探看了自己的手腳,點了點頭。

「我會盡力拖住他的,魔教教主的弱點就由妳去追查了。」

姥姥揮了揮手,隨即衝了進去。



整座地宮設置十分簡潔,唯一的顏色除了紅就只剩下黑,空氣中彌漫著血水特有的鐵鏽味,紅的是血,黑的是碳……

看著偌大的殿口,只有三間房室,姥姥一手握持著黑赦令,另一手掐著指訣,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簾。

左邊的房室,放眼所去皆是珍奇稀有的礦石,其中某些礦石在修真界已經一玦難求,在許多式微的修真家族裡甚至會被視為傳家寶的等級。

看著棄置的礦石,如同糞土般隨意堆疊,環繞的中心是只巨大的鑄爐,熾熱的氣息,讓姥姥感到口乾舌燥無法靠近一步。

如此的高溫,凡人有辦法久待此室嗎?

姥姥深感詫異,這高溫並不遜於凰主的凰焰,甚至略勝一籌……

雖然高溫之下,礦石的所有雜質可以被粹煉出來,但那也必須是鑄匠能夠忍受的程度才有意義。

總不可能將礦石扔在這鑄爐中,任它自行粹煉,這樣只會融化成毫無意義的石水……

姥姥巡繞著一圈,確定沒有任何看走眼的角落,隨即就將所有堆放一旁的礦石,一股腦的全扔入了鑄爐之中,看著五彩繽紛的石水不斷滴落而下,姥姥轉身退了出去。

直奔右邊的房門,姥姥才剛推開房簾,就感受到一股冰涼,看著掛滿牆面的利刃無一不血跡斑斑,鋸齒狀的刃口,讓觀者不寒而慄,但姥姥只是無視那些利器,直奔中央的書架,單單只是看著書名姥姥的心就沉了下去。

雖然對於書籍涉獵不深,但姥姥很有把握這裏的書都見不得光,編纂的內容不是敘述如何拘魂,就是收集怨怒等,血腥殘暴的意念殘留在其書上,光是待在這房內,就讓姥姥的殺意浮動。

姥姥最後心浮氣躁,簡直是無法忍受的退了出來,除了殺意的影響,最重要的就是,前兩個房間對於她此行的目的,簡直可以說是毫無幫助,目前看的出來的,就只有魔教教主擅長鑄器,且手段血腥殘暴,為了鑄出利器而不擇手段。

但這……其實和外傳並無出入,若冒險闖龍潭虎穴所得的結論不過如此,那此行真的是白來了。

正在心頭煩悶時推開了第三間房門簾時,姥姥就知道此行,大有斬獲了。

第三間房室沒有任何器具,但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巨大的地圖,其幅寬之大佔據了整面牆壁,但其中的內容,姥姥卻識不出箇中奧祕……。

那是一潭湖水,邊上皆是修羅惡煞,水中有兩頭巨大的神獸,足下枯骨無數……,若是耀靜身在此處,一定會驚呼而出。

此圖正是《異誌錄》中所描述的放大圖,精美到甚至連巨獸足下的骨骸,都層次分明。

但是讓姥姥感到大有斬獲的,並不單單只是如此,這幅圖畫之中,有著一些顯而易見,是後來加畫上去的。

例如湖中那整齊劃一的太極八卦,和那兩頭巨獸身首的兩只玉環……。

就在姥姥將所有加畫的細節,一一深深印入腦海的同時,赫然的一聲破天大響,從房門外傳來,幾乎是同時,一抹纖細的狐焰從掌中湧起退去。

分身已破!

外頭的殺氣如同千軍萬馬般,氣勢磅礡的向四面八方席捲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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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鳥巢禮拜六要去台中面試,所以我禮拜五可能要打資料,言下之意就是禮拜五可能不更新了,請見諒。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1
第十三章 幻影分身
「呵,看來對於自己的血脈也完全沒有留半點情面呢。」姥姥將掌中的狐焰完全納於體內。

看著姥姥,魔教教主沒有一絲的的表情,冷硬如鐵的神情,絲毫不因姥姥那媚然的微笑而有所牽動。

姥姥注視著教主,直至將眼底裡的那點寒光都完全看透,這才收起嬌媚的神態,「人人都說魔教教主鐵石心腸般心狠手辣,在我看來根本就是由鐵石組成的,當然是鐵石心腸。」

聽著姥姥所談述的話,魔教教主的神情終於有一絲變化,但很快就隱默了,「有趣,真有趣……,妳是第二個發現我身份的妖物,是妖物都具備洞察真身的能力嗎?妳可以慢慢說,說的越久,就活的越久。」

教主的話狀似傲慢,但姥姥深知他所敘述的並無誤,妖狐之所以能夠禍世,就是在於人類有其慾望,不論是貪、嗤、恨、怨等,只要有慾望,那在高深的修為都會被幻術所誘惑,因而露出破綻,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無上的慾望之上,但僧侶和物妖並不具有強烈的執念,所以妖狐一族對於修行高深的僧侶和物妖才會如此的感到頭疼。

狐媚沒有作用,對於妖狐而言,就好比被拔了牙的老虎,若只是單純的比拼法力和修為,狐族並沒有得天獨厚的地方,以這樣的姿態面對魔教教主,不用猜想都能得知結果為何。

但姥姥很鎮靜,她深知生存所憑依的從不單單只是修為,冷靜才能為自己,帶來一絲的生機。



看著教主冷冽的雙瞳,姥姥一派輕鬆的攤開雙手道。

「首先你的眼神太過冰寒,那是物妖特有的神態;其次你全然無懼於我的媚惑,而你不可能是那群禿驢,那理所當然的就只能是物妖了,至於鐵石之說,我只是隨意猜測的,倒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被我套出話來了。」

看著姥姥笑的花枝亂顫,但教主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定神凝視著姥姥,像是在觀賞著奇礦異石般,不斷注視著,眼神之中沒有絲毫倦怠,甚至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出來……。

「原來如此,妖狐是嗎?正巧我缺了鑄器用的元神,以妳的修為應該足以勝任才是。」

「是嗎?可惜我並沒有興趣成為物靈,不過話又說回來,比修為比道行我都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但你可真有把握抓到我的狐狸尾巴?」

姥姥的身後九條狐尾,靈活的在空中翻轉舞動著,似是九條通體雪白的長蛇,不斷像魔教教主示威挑釁著。

「九條尾巴是嗎……,那就來鑄成九子連環刀好了。」教主將一柄巨劍從自己的體內抽了出來,沒有絲毫的血跡和污穢,劍身光亮冷湛,帶著一股冷冽的劍氣,混雜著絲絲的怨怒,足以令觀者膽顫心驚。

但姥姥不是普通人,兩千多年的歲月,死於她手中的修真者不下千位,若包括妖物和魔教中人的話,只怕這數字還得再往上一翻才是。

「真有把握,那就來追看看吧。」姥姥拔了撮青絲,翻掌往空中一扔,無數的姥姥逐漸在周遭,如同鏡影般成形,全都抿著共同的笑容,充滿笑意的盯著魔教教主。

魔教教主冷哼了一聲,凌厲的劍風旋斬了開來,但沒有擴張多少,就被早已聚成厚壁的狐火給擋了下來。

看著身上的衣物被狐火所燃燒,魔教教主卻沒有任何的驚慌,幻術雖然對他可行,但他很有自信,只要有一絲的不合諧突兀,他就能掌握到並且重挫那隻藏頭縮尾的九尾妖狐。

就在魔教教主信心在握之際,藏於火海之下的閃雷,從四面八方迎撲而來,教主看著此景,頭也沒抬起,直接巨劍震地,厚重的青玉磚,宛如豆腐般綿密似的,順劍滑落而開。

不過一瞬,滔天的劍壓頃刻間從大地噴湧而出,狐火和閃雷給切的七零八落,消散於空氣之中,就連包圍住魔教教主的眾多幻影,也在劍壓之下紛紛煙消雲散。

看著獨身孤影的姥姥,教主難得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伸出了左手輕柔的擦去了她額上的鮮血,「我還以為妳會趁著幻影金蟬脫殼去了。」

聽著這句話,姥姥無力的笑了,「怎麼金蟬脫殼,你在外面設下了重重大陣,任何人身陷此地宮,都插翅難飛吧。」

「所以我說妖族愚昧,即便知道死路一條還是會執意前行,也好,不然我就沒有鑄器的元神了。」教主的臉色一沉,左手用力一掐,姥姥的頸骨應聲而斷,以不自然的角度瞠目瞪著教主。

「放心吧,我不會現在用妳的元神的,經過殘虐之後,妳的元神會比妳想像的更有價值的。」

聽著這句話,姥姥的神色終於露出一絲驚恐,但又轉瞬平復了下來,只是用怨毒的眼神怒目的瞪著魔教教主。

瞧著姥姥的珠目怨怒,魔教教主高興的彎下了腰,用手強行的將姥姥的下巴抬起,強行逼迫姥姥和他自己四目相對,高興的笑了道,「就盡量怨怒吧,記住殺妳的人就是我,最好將妳滿腔的怒氣都注滿了妳的雙瞳,這樣妳才會成為上等的材料,知道嗎?」

姥姥只能無語的注目怒視著教主……

教主手一收,將姥姥的身軀棄置於地,就在他轉身打算前去鑄器房的時候,一抹異樣的光輝由身後亮起。



綠色的狐火正在一點一滴的燃焚著姥姥的身軀,看著姥姥面容上的笑靨,教主雙指一戳,直接穿透了姥姥的琵琶骨,這一下手又讓姥姥吐了幾口鮮血出來。

「想死?沒這麼容易,不要逼我把妳的內丹給拿出來。」教主冷笑道。

但姥姥卻依然掛著笑靨,似是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般,只是瘋狂的笑,嘴裡不斷喃喃自語著,任憑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像是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般。

看著狐火越燒越旺,教主臉色陰暗了下來,手指迅雷一般從姥姥的丹田下探,右手一攫而起,只見三條血淋淋的狐尾騰空飛起,卻不見絲毫的內丹蹤跡。

姥姥見著這一幕,終於停止瘋狂的大笑,轉而用垂憐的眼神看著教主,「……我啊,犧牲了三條尾巴,來絆住你!你當真以為普天之下沒人能闖你陣嗎?可憐這井中之蛙,自以為鳴鳴得意,卻──」

一柄巨劍直接從上貫穿了姥姥幻影的天靈蓋,將幻影轟的四分五裂……

「犧牲了三條尾巴就以為能夠闖破我的陣法嗎?少自以為是了。」

教主帶著一絲慍怒的拔起了巨劍,直奔地道口查看,看著完美無缺的陣勢依然安然無恙的運行不墬,他泛起了滿意的笑容。

但石橋上的一灘血漬卻讓他的笑容如同泥沉大海般的消退……。

『九子連環刀?我看你抓到的份大概只能做三子連環刀吧?           九尾天狐到此一遊。』

教主手中的劍鋒一轉,將整座石橋轟的灰飛煙滅。

一股陰沉瘋狂的怒笑,響徹整棟魔教大殿。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2
第十四章 金龍現身
聽著遠處傳來的怒嘯聲,姥姥慘白的臉色浮現一抹淡笑,看著身後血淋淋的三處傷口,她毫無留戀的將頭撇回,直奔妖宗而去。

她很清楚,犧牲自己三成的道行,換得逃出生天很值得……真的很值得。

普通的幻術不可能攔得下魔教教主,若是沒有放棄自己的道行的覺悟,只怕此刻早已身首異處了。

不過──,姥姥抹去了額上的汗珠,胸口的痛楚令她走路有些不穩,現在最怕的是遭遇到其他對頭,以現在的重傷的狀態,即便是魔教大少主都能攔下她,繼續身處險地只怕是不智之舉,還是趁早打道回府才是上策。

「站住!妳是誰?怎會從魔皇殿跑出來!」兩位門人看著姥姥,怒聲驚吼而出。

看著那兩位魔教弟q子眼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姥姥,姥姥無奈的苦笑了,連引以為傲的隱身幻術都無法維持了是嗎?

姥姥停了下來,雙眼一柔一媚的看著那兩位年少的門人,撫著太陽穴道,「我胸口好疼,兩位好心的大爺可以過來攙一把嗎?小女子只怕撐不住了……」

看著姥姥疲憊的神態,兩位門人頓時雙目傻愣的帶著淫笑的走上前去,「小姑娘,我們這就來!」

姥姥垂下了面首,嘴角微微翹起,就在兩人碰觸到姥姥身軀的那一刻,兩位門人頓時感受到身子的不對勁,但早已來不及了。

姥姥貪婪的將兩位門人身上的陽氣吸收的一乾二淨,完整的採食而空,看著身旁兩具乾屍,姥姥手一鬆,將乾屍摔成了好幾截屍塊。

許久沒有用採捕大q法了,果然是有點生疏了,姥姥看著早已面目全非的屍塊,感嘆道。

但感受著身體的呼吸平緩了許多,姥姥手指一彈,又是兩個幻影分身從身子裡幻化而出,「麻煩你們了。」

只見兩個幻影分身逐漸化成了那兩位乾枯倒地的門人,生硬的點了點頭。

瞧著幻影的反應,姥姥頭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雖然速度疾馳,但姥姥很小心翼翼的迴避了路上每一棟魔教大殿,只要感受到一絲陣法的跡象,她就會大退三步,繞行而過。

身受重傷是一個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姥姥覷了眼胸前龜裂瀕臨粉碎的黑赦令,不過一次的破陣,就讓姥姥一直引以為傲的法寶受到重創,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想到此,姥姥就不由得欽佩那護宮大陣的強勁,遠勝過其他正派的護山大陣。



「天姥?」

恍惚間,姥姥不自覺的停下了身子。

幻聽?不、不可能修行了這麼久,五官早已被磨練的敏銳無比,剛剛確實有人在呼喊著她的名字。

「果然是妳,我還以為哪處跑來這麼像妳的小輩。」一個人影從旁的假山流水中成形而出,一個面容俏俊的男子從水中走了出來。

看著那男子,姥姥驚愕的傻愣在一旁,足足半晌才會過神來,「金龍你怎會在這裡。」

「妳以為呢?難道我像是那種閑來無事來魔教觀光的人嗎?倒是妳怎麼落得這狼狽樣,連我的氣息都察覺不到,現在外頭早已圍成人山人海了,莫說妳無翼,即便再給妳兩對翅膀,妳也飛不出去。」

金龍手指一彈,湖水頓時化成了一面水鏡,映照出外頭人聲鼎沸的模樣,「魔教近時元氣大傷,又被妳的分身剿滅了好幾處分堂,各地的魔教弟q子都趕回本部待命,以妳現在的狀態是不可能逃的出去了。」

「那、那怎麼辦?」姥姥雙眉微蹙的看著那面水鏡,苦惱道。

聽著姥姥的煩憂,金龍頹下了雙肩,「妳當真以為我是來魔教觀光的?」

「呵呵,當然不是,只是逗你玩的,是凰主要你來的?」姥姥笑了出來。

金龍點了點頭,「事實上是黑杉要我尾隨妳,凰主又再度陷入沉眠之中了,黑杉囑咐我,妳要玩命就讓妳去玩,我只要看看是能幫妳收屍還是能護送妳回落凰山。

不過……還真讓妳玩掉三成的修為,果然此行的目的還是令我無法認同。」

姥姥看著已經不再流血的狐尾,聳了聳肩,「不這樣玩,只怕你真的只能來幫我收屍了。」

「隨妳了,看妳的模樣,似也並非毫無所得,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回落凰山再來議論吧。」

金龍一把抓住了姥姥的雙肩,嘴裡喃喃自語著,不一會兒整片天空烏雲密佈,落雨伴隨著響雷,風雨交加了起來。

狂風將整座庭院植木攔腰折斷,就連山石都被吹崩塌陷,不少屋瓦都被掀了開來。

看著金龍雙瞳眼底所散發的金光,姥姥吞了吞口水,雖然明知這雷雨是金龍喚來的,但長年以來的雷劫,促使她面對這種天雷交迫的場景,下意識不安了起來。

「要走了。」金龍低聲說道。

「恩。」姥姥點了點頭。

一抹金光竄上了天際,蒼穹隨之寧靜,卻猶如白駒過隙般,下一刻風暴挾帶著雷雨朝四面八方炸裂而開,最鄰近的幾處房舍,屋頂都被炸翻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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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掉一下大家的胃口,想了想還是不要好了,感謝辛苦的柳奕吧~
qazwerfds 發表於 2011-11-6 17:12
第十五章 雙界之談
自那次各正道掌門聚會已過了數餘月,耀靜在親眼看到無虛已經能夠施行五行天雷訣之後,就安心的和寧如、師尊一同回去了九龍山。

在臨行前,羅軒道長私自破例的送了份賀禮,當作此行形式上的酬謝。

雖然只是形式上的酬謝,但耀靜可是一看到雙眼就再也移不開了,自那之後好幾天,他都整天整夜的把玩著,久久不能入眠。

就連瑤池掌門看著如此厚禮,也有著些微的詫異,但也只是漠然的收下,畢竟對方盛情難卻,羅軒道長和其弟q子幾乎是念念不忘般,依依不捨的目送耀靜。



「師兄你到底做了些什麼?這可真的是份厚禮。」寧如看著耀靜手中的法寶,好奇的盯著耀靜。

「呃……我幫他們各鑄了一套劍鞘,看樣子他們很是滿意呢。」瞧見寧如的神色,耀靜也不藏私,直接將掌中的迷你渾天儀遞給了寧如把玩。

耀靜將心中早就想好的說法講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察看師父的反應,只見瑤池瞅了眼耀靜,隨即淡笑,「為師知道你和羅軒道長他們早是舊識,放心吧,為師不會追究的,只是此事若到九華山,切記莫再提起,以免落人口實。」

「弟q子知道。」耀靜點了點頭,隨即回盼寧如手中的渾天儀。

雖然沒有星羅渾天儀般巨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繁星點點映落於其上,象徵各主星的點用玉石、翡翠、朱玉等,佈置的五彩繽紛,令人目眩神迷久久不能自拔。

凝視著渾天儀,耀靜心中的疑惑油然而生,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禁脫口而出,「為什麼象徵我們所在的金球,時黑時白?」

寧如聽著耀靜的疑惑,也不解的搖頭示意。

反倒是瑤池掌門淡笑,指了指掛於牆上的八卦太極,「那黑與白代表的是陰與陽。」

「陰與陽?是指夜與晝是嗎?」寧如雙眉微蹙,雖然煉丹也需要講究天時地利,但對於天時地利的抉擇,她尚不拿手,許多時候都是仰賴師父和茂伯的建議。

「恩……很接近,但卻又相差甚遠。」瑤池聽著寧如的疑惑,趣味盎然的回道。

「陰陽所指的並不單單只是晝夜之別,天地五行皆會影響陰與陽。」耀靜沉吟道。

「恩,耀靜所說無誤,那為師問你,天地五行又是受到什麼影響?」瑤池嘴角微翹雙掌合十的等待著耀靜的答覆。

但這次耀靜征愣住了,的確……天地五行影響著陰陽,但他從未想過是什麼影響著天地五行,一直以來都只是認為這是自然而然的產生,從未想過是什麼影響著天地五行。



看著耀靜的深思,寧如的困惑,瑤池足足等了半晌,確定無人知曉後,這才開口。

「沒關係,你們能答到這地步,為師已經甚感欣慰了,接下來的事情有些難解,能聽懂多少算多少。」

「我問你們,修真者求的是什麼,你們可知?」瑤池又拋了一個問題出來。

寧如和耀靜面面相覷,腦海裡不由自主的跳出了同樣的話語。

「長生不老?」兩人疑惑的同時答道。

聽到他們的見解,瑤池沒有絲毫的意外,只是邊淡笑邊苦澀的搖了搖頭示意。

「呵呵……果然誤解很深,也不能怪你們,修真者確實已經淪落到你們所說的境地,但最初的涵義絕非如此。修真所探求的就是真實,也就是天地五行的由來,長生不老只是求道的過程,為了追尋真實,所以我們踏上漫漫長途的『道』,而這就是修真。」

瑤池走到了窗邊,推開了窗扉,看著蒼穹慢慢敘述著,「雖然你們現在看不到,但其實眼前所見的世界,是被其它兩界包夾於其中,我們在無形之中深受其它兩界的影響,也因此五行變化無常,進而拓展到陰與陽。」

聽到瑤池所談論的話,耀靜驚愕的聯想到《異誌錄》中的記載,原來就是修羅界和仙界影響著修真界的五行陰陽……

「師父,只有兩界嗎?」寧如好奇的看著瑤池。

「誰知道呢,佛宗說一沙一世界,道宗論天地無窮,幻化萬千,光是知曉這兩界的存在,就已是無數先人嘔心瀝血的結晶了。」瑤池感嘆道。



看著瑤池感嘆無奈的模樣,耀靜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提問。

「嗯?」瑤池看著難得如此拘謹的耀靜。

「師父,妳可曾聽過修羅界?」耀靜慎重的講了出來。

「你、你怎會知道這詞彙?」瑤池的眉頭微皺,雙眉有如垂天之雲般,不解的看著耀靜。

「書上寫的。」耀靜故作鎮定的答覆。



瑤池只是挑高了一眉,難得的用打量的神色評估著耀靜,似是不相信耀靜剛剛的說詞般,但到了最後瑤池還是啟口了。

「修羅界是包夾修真界的兩界之一,影響著修真界的陰,和仙界恰是相反,有人是這麼議論的,閰羅地獄或許就是泛指修羅界,傳聞中修羅界中血流成河、枯骨遍地,雖然為師沒有親眼所見,但不少典籍中都記載著,修羅界的真實性。」

「師父,您也相信有修羅界的存在嗎?」

寧如聽著瑤池的敘訴,反而露出狐疑的眼神,對她來講典籍中所記載的修羅界存在,就宛如是在恫赫眾人不要為非作歹,行不義之事,但寧如從不信輪迴之說,畢竟她看過太多罪大滔天之人最後安享晚年,所以她從不信此說法。

瑤池征了征,隨即釋懷的淡笑,看著寧如那雙清冷的瞳孔……太年輕了,因為年輕所以才會如此的執著……,看著寧如總會讓自己回想起當初年輕氣盛的模樣,一時間也談不上是好是壞。

「也是,盡信書不如無書,但修羅界的存在是無庸置疑的,至少開山師祖就是為了封印修羅界的裂痕,因而捨棄千年修為,死於凡人之身。」

看著寧如詫異的模樣,瑤池輕抿了嘴,「好了,茂伯跟我說過藥園的金線草都已熟成,算算時日,今日摘取的話藥性最為成熟,錯過了就可惜了。」

寧如聽著這番話頓時明瞭話中涵義,頓時恭敬的行了個禮,「那寧如就先前去藥園了。」

「恩。」瑤池稱讚的點了點頭。

看著寧如的離去,耀靜也行了個禮,正要轉身退出門口之際,「且慢。」

耀靜聽著瑤池掌門的呼喊,連忙停下了動作,但心底卻暗自叫苦了起來。

「耀靜為師現在要問你的話,你切記不得有一絲隱瞞,不然為師也保不住你了。」

瑤池的神色沒有一絲嬉戲捉弄的神態,有著的只是肅穆和凝重。

「弟q子保證不會有任何欺瞞師傅的舉動。」耀靜背上冷汗無聲的滲了出來。

「你是從哪本書看到修羅界這個詞的?」

耀靜思緒猛然的空白了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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