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航海霸業之古帝國的崛起 作者:野生QQ (連載中)

mk2257 2011-11-11 21:02: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 17753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03
第十章行刺公主的陰謀以及進軍墨西哥  第六節特立尼達公國的密件

    6月下旬的塞維利亞,熱烈而華美。

    世紀前的古老城牆,高聳入雲的箭塔,仍保持著當年摩爾人在時的樣子。

    城裡甚至還能看到不少清真寺,不過大部分都被改成高尖頂的哥特式大教堂,吟唱聖經的聲音以及空氣中飄來的神秘味道,依舊籠罩在大街小巷之中。

    一條名叫瓜達爾基維爾的河流穿越古老的城池,河面寬敞而寧靜。河畔聳立的一座建於1220年的十二等邊形磚塔,名為金塔。遠遠看去,就像倒映在寧靜河水中的一頂美麗皇冠。

    公元13世紀,卡斯提王國費爾南多三世在“光復戰爭”中攻陷這裡,趕走了摩爾人,興建起了工程浩大的港口和城堡,從此伊比利亞人才在這裡繁衍生息,並逐漸令城市走向另一次繁榮。

    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後,這裡設有“西印度群島交易之家”,也就是西班牙人常說的“商業局”,壟斷著西班牙王國的海外貿易,同時它也間接起到了推動貿易和文化發展的作用。

    現在正處於該城的鼎盛時期。

    帆桅像港口邊海鷗般密集,這裡已經是歐洲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達到了4萬多人。臨近直布羅陀海峽和大西洋的便利條件,使得從這裡啟航和中轉的船隻不計其數​​,而大量去往新大陸的商船,多半會選擇從這裡整備物資等待合適的風向到來。

    除了海港之外,塞維利亞還是國家的紡織工業中心。

    16000家作坊,特產美利奴優質羊毛,可以織造高級呢絨,擁有紡織工人約13萬人。周邊的其他一些沿地中海的城市呢絨生產同樣繁榮,到處都有相關的作坊,其中,寇思卡的花呢曾輸出到土耳其和北非。這裡已經成為佛羅倫薩呢絨重要的競爭者之一。

    由於光復運動中城市貴族掌握到大量的特權,所以城市公社開始興起。由貴族、教士和城市上層組成的城市等級議會,具有製定稅收等權利,而國王必須向議會宣誓。

    查理一世即位後曾致力削弱大封建主的權勢,取消城市的自治權,加上他的外籍寵臣肆意竊佔西班牙國庫,更激起諸自治城市和貴族們的不滿,矛盾日益激化。

    此時,西班牙的國王,查理一世閣下正在港口邊的一座不起眼的石碉中焦急地等待著來自新大陸的使者。

    使者是西班牙聖胡安總督府的官員,也是國王委派的親信之一,托勒多的安德烈男爵。

    查理身披簡單的鎧甲,裝備著短刺劍和一柄隨時可以拿起來的長矛。

    他的德意志傭兵衛隊始終守護在不大的石碉中,每個可以眺望遠處的箭孔旁,都有警惕值勤的身影晃動。

    查理一世正謀求著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稱號,但是他也感覺到國內形勢的緊張,這幾個月,他的手下已經破壞了數起針對他的刺殺事件,雖然查理對自己的武藝非常自信,也常常進行一些冒險活動,但畢竟他是一國之主,還得背負更多的壓力和希望,因此他根本不能像普通人一樣自由地活動。

    安德烈男爵的車馬剛一到達,查理就急不可耐地從碉樓上走了下去。

    他臉色陰鬱得嚇人,長長捲髮披散在肩上,顯得很零亂,名貴而貼身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看起來一定是趕了很長時間的路,從馬德里行宮到達塞維利亞,馬車要走上整整一周。

    如果是騎馬的話會快一些,不過那種滋味也並非誰都能承受的。

    “我的艦隊,所有的船,真的、全部都毀滅了嗎?”

    安德烈的臉上,露出比哭還慘的神色,“是的,我的陛下,特蕾西公主殿下、奧特蘭侯爵閣下都被那些該死的土著俘虜了!”

    查理一世追問著艦隊被擊敗的事實經過,等男爵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倒出來之後,西班牙的統治者嘆息起來,“我們是在和一個強勁而狡猾的對手作戰,最糟糕的是,我們竟然都弄不清他的底細!我寧願失去十個侯爵或公主,也不願意被毀掉這麼一支耗廢了王室無數金幣、裝備精良的艦隊!”

    “公國提出了他們的要求。”

    “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國王喘著粗氣,臉色鐵青地望著對方。

    安德烈男爵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的陛下,如果殖民地的所有港口都被他們的艦隊封鎖,那麼不出一年,我們就得從新大陸完全撤出來!而我們的財富和希望,都在那裡!如果僅僅只為了這麼一支艦隊而和他們撕破臉是沒有必要的,更別說公主殿下和侯爵閣下還等著我們的贖金呢。”

    查理頗有決一死戰的想法,不過殖民地畢竟遠在數千里之外,而除非全國總動員,否則再多幾支艦隊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不過,一旦再度挑起戰爭,那麼不要說這些俘虜要不回來,有可能特蕾西公主的性命也將不保,不管怎麼說,查理也不能不考慮國內和國際的影響,一位高貴的公主,即使是名義上的,如果竟無法贖回而被敵人斬首的話,那對王室的體面和尊嚴來說,是多麼巨大的傷害?

    再怎麼樣,都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查理打開那封來自特立尼達公國的密件,他的臉色原本就不太好,現在更是越來越差,最後重重地將信件揉成一團,狠狠摔在地上。

    “敲詐,這是極其陰險、極其卑鄙的敲詐!上帝會懲罰這些異教徒!”

    安德烈慌忙從地上撿起那張揉皺的羊皮紙,看了起來,隨後便是一記驚訝的叫聲。

    原來,特立尼達公爵閣下要求以聖胡安包蒂斯塔(也就是以後的波多黎各,1521年改稱)、伊斯帕尼奧拉(海地)、牙買加三座島嶼及30萬金幣來支付戰敗賠償並且用以贖回被俘的西班牙公主特蕾西,梅里達侯爵、加的斯要塞司令奧特蘭以及其他被俘的2150名西班牙人。

    “我的陛下,您看這件事……”

    查理一世陰沉著臉,用手使勁拽著自己濃密的鬍子,“讓伯利茲男爵負責談判的事宜,他精通外交,順便摸一摸他們的底。我得馬上離開這裡,前往奧地利,我的祖父馬克西米安已經快不行了。”

    “那麼,男爵臨行前,您是否要見他?”

    “不光是我,還有御前的那些大貴族們,這些人在殖民地都有巨大的產業,我不相信他們會甘心把這一切拱手送人。自鳴得意的土著,哼,勝利還早著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04
第十章行刺公主的陰謀以及進軍墨西哥  第七節征服墨西哥的前戲

    此時,佔領了墨西哥最東尤卡坦半島的特立尼達公國墨西哥遠征軍,憑藉著有力的砲火,第三次在接近阿茲特克首都的海邊強行登陸。

    第一次的試探,遠征軍遭受意外的襲擊,100多人的小隊幾乎全軍覆沒,第二次,天不湊巧來了場風暴,還沒能靠岸的艦隊,頓時翻沉了兩艘船,其餘受了輕傷,約310名士兵死亡。

    由於過於輕率的行動,科爾特斯上校受到了來自坎切斯和喬凡尼船長的指責。印第安人部隊的首領,蒙彼斯的忠實手下,陸軍中尉達蒂穆克也表示,這是一次不可原諒的事故,因為公爵閣下曾經說過,每一名公國的士兵,都是最寶貴的財富。

    科爾特斯先生並沒有氣餒,他指揮艦隊返回了尤卡坦半島。

    尤卡坦半島是瑪雅人的居處,他們深入在雨林之中,但幾支和遠征軍打過仗的部落已經被公國優勢的武力所懾服,此外,通過他們往整個半島滲透的軍隊,逐漸掌握了其他瑪雅人部落的動向。科爾特斯決定,再次進攻之前,先平定尤卡坦半島上的瑪雅人,或勸說他們為自己這邊服務。

    阿茲特克女孩瑪麗娜,西班牙神父阿吉拉爾,主教巴托洛梅,還有杜亞爾特、喬凡尼、坎切斯、達蒂穆克等人,都在簡陋的營帳裡等待著科爾特斯上校的到來。

    瑪麗娜是阿茲特克一個部落首領的女兒。父親死後,母親改嫁,因為她與其後父具有同樣繼承她生父地位的資格,所以狠心的母親把她賣作了奴隸。她被商人帶到南部的瑪雅部落裡,學會了當地語言,因為姿色姣美而受到優待,準備用來贈送給其他酋長或貴賓。

    阿吉拉爾神父的遭遇同樣淒慘,前來佈道的他,與同伴流落到阿茲特克人的虎口之中成為俘虜,他的手下被美色****,成為部落的一員,而他始終把持住自己,並在科爾特斯艦隊登陸後前來呼救,並被用幾串玻璃珠交換了回來。

    這個傢伙聽得懂瑪雅語,為科爾特斯在半島上的征服活動提供了方便,不過,他卻不像瑪麗娜那樣,不但精通瑪雅語、阿茲特克語,還很快學會了使用法語。

    之所以令瑪麗娜不學習西班牙語,是因為科爾特斯上校知道塞拉弗公爵閣下不是很喜歡西班牙人,後者在特立尼達島上推廣法語、拉丁語、甚至中文,而又逼著歐洲人學習印第安人的語言和簡單的中文,現在看起來這些措施實在是古怪得很。

    當然,科爾特斯對現在的生活實在是滿意無比,不像在西班牙,自己的征服活動全部要靠自己流血拼搏完成,然後在某個“適當”的時候,勝利的果實再被國王輕鬆地摘去。

    在公國,戰功是和地位、榮譽、貴族的體面、獎金相對的。

    在塞拉弗身邊體驗過的白人們,都會發現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那些所謂貴族式生活,原來是那樣可笑,單調乏味、粗劣低質、以及那種故作姿態的氣派排場,實在是和公爵閣下所定義的精細優雅、高質量的生活標準有著天壤之別。

    想想看,對於中世紀末期的貴族們來說,他們的要求至多如此:一處帶城堡的大莊園;幾百名男女僕人;一駕鑲嵌金銀的小巧馬車,上面雕飾著氣派的家族紋章;幾匹好馬,能夠時常召集貴族之間的打獵活動;偶爾參加上流社會的沙龍、舞會……

    可是,為了這種生活,他們得想辦法躲開如同吃飯穿衣般頻繁的戰事,他們得身穿三、四十斤重的鎧甲,手執利器,藏在厚實的城堡裡面,通常那種不是很寬闊的城堡,最大的房間也不過10多個平米,全副武裝後似乎連轉個身都很困難。

    睡在其中,還得擔心內部的陰謀,有不少貴族即使上了床,也得在封閉空間中布上一到兩名忠實而強壯的奴僕,以便在緊急情況下能第一時間幫到自己。

    莊園的生活其實並不那麼令人愉快,他們的農奴們得起早貪黑地在莊園里幹活,種植糧食、磨麵粉和釀酒,他們劈柴、拎水、養豬、餵雞,那些臭哄哄的東西很可能就在城主起居室外昂首闊步地走動。

    華麗的馬車雖然醒目,但卻不得不在顛簸不平的小土路上行進,隨時有拋錨的危險,即使能夠在最終的目的地“高雅”地走下馬車,通常也會發現自己的帽子傾斜、髮髻散亂,說不定還會隨時因空間狹小而令腿酸腳麻以致跌坐在地。

    打獵更是具有非常高的危險性,憑藉著粗糙的鐵質弩弓、刀劍,能獵獲些野雞兔子就該稱得上豐盛了,如果碰上熊或者豹子,沒說的,趕緊走人先!

    別忘記這個時代的鐵器有多麼珍貴,往往在一個富有財產的家族,也只有主人才能享用那些厚重樸實(其實是難看)的鐵器。

    陶罐、木碗,這些東西即使在大貴族家中也很普遍。

    至於上流社會的沙龍、舞會,吃的不過醃肉、鹹魚、香腸之類,頂多燴個嫩雞,來點葡萄酒,已經能讓人洋洋得意地吹噓好幾年了。

    這樣看起來,塞拉弗公爵閣下的生活方式才是真正的王侯貴族們的生活方式。

    他不蓋城堡,因為他願意住得自在。

    他的木樓在西班牙港中非常有名,原本那裡是片密林,而現存樓體的大部分柱樑都是自然形成的,換句話說,是仍然生長著的植物。這一點就使得這幢建築與其他任何建築都截然不同。

    樓前是一處大平台,鋪著浸油的木板,吊床、搖椅、藤製茶几和大遮陽傘一應俱全,遮陽傘是用棕櫚葉打製的,在這種熱帶地方令人非常享受。

    平台側邊是密密麻麻的藤本,從平台往西班牙港遠眺,一切盡收眼底,令人感到滿足的同時,又覺得安寧。

    塞拉弗並不是出世的人,他的小樓與列奧納多在更高一點山樑上樓宇的設計理念完全不同。

    走進小樓,是大塊的木質地板,拼接榫合天衣無縫,表面經過手工拋光,使人有種走在鏡面上的錯覺。

    居室裡並沒有通常貴族的那種金銀裝飾品,唯一的點綴就是列奧納多先生左手繪製的幾副關於“科技”主題的油畫。

    塞拉弗空閒時,每天都會在一樓客廳中靜靜地品茶,由於茶葉這種奢侈品既昂貴又不易保存,同時也不會始終有貨,所以他在取得巴西之後,便讓一支冒險隊從河口基地出發,往南尋找印第安人飲用的一種樹葉。

    那種被公爵閣下起名叫“馬黛茶”的東西,的確非常奇特,遙遠南方的印第安人們用茶葉向商隊交換他們所需要的日用品。而由於公爵閣下的影響,現在高級軍官中絕大部分人都開始培養飲茶的習慣。

    當然,在沒有新鮮茶葉可以享受的時候,他也不介意用可可代替。

    用可可子製成的飲料,已經通過研究院的審核,在原先“西印度群島土著自治委員會”被公國行政院取代後,專利證書的發放權也自動地移交給後者。

    可可飲料專利權的所有者,毫無疑問是偉大的塞拉弗公爵閣下。

    每一杯可可的價格據說在黑市已經標價到150枚金佛羅林,這個價格高得幾近離譜,即使在富庶著稱的公國,也只是那些具有爵位或者身居高官者才可能每月配發給幾杯的用量。

    除此之外,公爵閣下還有製鹽等方面的多項發明。這裡所說的製鹽,並不是用木柴煮海水或者在鹽沼裡刮取鹽晶那種效率低下、食鹽品質無法保證的技術。他在特立尼達島西面與委內瑞拉​​大陸突出像匕首似的狹長半島上,尋找到幾處荒蕪的石灘地,開闢了巨大的鹽場,並動用數千印第安奴隸,削制出幾萬個至少一平方大小的平整石槽。

    灘塗上的坡地,也挖出一塊塊既可獨立又可連通的濾池。

    這些濾池的底部都必須經過平整、夯實,鋪上乾淨並經過多次曝曬的細沙,上面是一層潔淨的厚草,最上面再舖一層粗沙,經過濾池粗篩,海水變成鹵水,隨後,再把鹵水放到那些火山石上曬製,薄薄的滷水在平坦高熱的石槽中,不要一天功夫就能成為潔白晶瑩的鹽晶。這種鹽晶雜質少,基本不會附帶有害的毒性,所以每磅的價格都在驚人的2.5金佛羅林。

    而塞拉弗的曬鹽場,每月的純鹽淨產量是11387.6磅,也就是1.6噸多!

    這還是在他不想擴大生產規模的基礎上。

    印加大陸上的印第安人,對這種純鹽簡直有種虔誠而神聖的崇拜,他們認為塞拉弗是某位掌管鹽的神祗的親密愛人,因為在他們的傳說中,所有鹽神都是女性。

    塞拉弗的茶器非常考就,那是從土耳其商人手裡買到的正宗明朝青花瓷。加上全套的碗、碟、勺,還有幾個樣式古樸的景泰藍花瓶,就耗費了足足9000金幣。

    索尼婭公主非常喜歡與公爵閣下一同飲茶聊天。

    每次從他那裡回來,她就會向自己的朋友們述說塞拉弗的品茶之道,還有他描繪的那些秩聞趣事,往往都會引起女人們的妒忌、男人們的羨慕。

    公爵閣下時常會在黃昏漫步海灘,或者痛快地在海中暢遊。

    同樣,他也喜歡打獵,不過他行獵的方式非常獨特,至少1000名印第安戰士,全副武裝地跟隨他,從四面八方將獵物趕攏,隨即他會用早就準備好的火繩槍、弩弓、長弓、飛鏢,甚至赤膊只用一柄匕首,與兇猛的野獸直接搏鬥。

    當然,這種打獵的行為,常常只是為了檢驗新研製出來的武器罷了。

    可公​​國的上層高官們卻並不這麼看,為了能在打獵的時候得到公爵的邀請,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當然,塞拉弗閣下最高興的事情,還是能和列奧納多伯爵促膝長談。

    經常,開滿鮮花的山谷中,塞拉弗會親自推著老大師的輪椅邊走邊說。

    作為女僕的埃蓮娜經常能夠陪侍在側,在特立尼達公國首府西班牙港的上流社會中,這個法蘭西女子無疑是最吸引人注意的小姐之一,不但有無數未婚的貴族邀請她約會,就連女人們也會圍攏在她的身邊,因為埃蓮娜常常會有偉大的公爵與伯爵閣下最新談話的內容,那種東西經常被有心人製成灑滿香水的小冊子,而誰都不會懷疑那種東西所擁有的奇妙價值。

    最令貴族們稱羨的,是塞拉弗擁有把“科技”力量變成享受工具的強大能力。他使​​用了鐵管和橡膠,因此,他能夠把山泉從屋子裡直接而神奇地釋放出來(其實是水龍頭);他的廚房窗明幾淨,一點沒有中世紀油黑磚灰的骯髒場景,這是因為他在海港外圍,建立了幾個大型沼氣場,全城的公共衛生設施都必須將他們產生的“廢物”用馬車送到這些沼氣場,加上甘蔗園、果園、牲畜養殖場的枯萎植株、草木、糞便等等,很快水泥封閉的沼氣池就有了化學反應,通過水泥管,沼氣送達到公國高級領導和研究院專家們的家裡,最終在廚房用橡膠管接到特殊的鐵製灶台上,只需用微燃的火繩來點火,灶頭就能直接產生明火,火力強勁,並且無菸無害,這種令人震驚的奇妙東西立刻受到了極度的追捧,不過,30000枚金幣的購買費以及每年2000金幣的使用費,也著實令普通人望而興嘆。

    有了新發明的鏡子,塞拉弗把書房用大大小小的鏡子妝扮起來,不是為了追求奢侈,而是為了方便晚上的工作。他常常只需點上兩盞油燈,就能使整個小房間亮堂無比,約瑟男爵常會假公濟私地跑來和塞拉弗一起批閱公文,事實上,他只是為了體驗這種快感,好在與別人的談話中高傲地體現出來而已。

    公爵還重新設計了城市的公共衛生和排水系統。

    他準備在不久之後挖開地面,佈置高大的水泥管埋入地下深處,通過井道與地面相連,所有的排泄物送入沼氣場,污水則經過簡單過濾,排入河道之中。

    不光如此,他還在家裡設計並用陶土燒製出了與管道相連的坐便器,這種舒適又乾淨的東西用水沖洗,沒有額外的麻煩,也不會像馬桶一樣在天熱的時候產生難以忍受的臭氣。索尼婭公主殿下經常前往他的居處喝茶,也經常興致勃勃地走入那擺放著一排排綠色植物的洗手間。

    除了公爵閣下的臥室不允許隨便進入而不能加以探究之外,他生活中的幾乎一切行為都在為人樂道。中國式的食品與多種多樣經典考就的餐點方式,讓人迷戀不已。享受過一次宴會滋味的科爾特斯甚至在此後對巴爾波亞和塞索斯說過,除了中國菜,他也許再也不想吃別的東西了!

    此時的塞拉弗還不知道他的這些行為,會對酷愛流行元素的貴族們有多麼巨大的殺傷力。

    人們也由此認識到公爵閣下話中的涵義:生活品質是由觀念決定的,有著什麼樣的觀念,就有著什麼樣的生活。

    這同樣也是身為文藝復興旗手的列奧納多·達·芬奇大師會如此推崇塞拉弗的原因之一。

    他的思想隨時能夠擦出思維的火花,跳躍著創造性的光芒,他能夠影響數代人,會把舊的中世紀的思想桎梏完全擊碎,並讓人們隨著他的步伐前進!

    對此,已經沒人懷疑。

    科爾特斯召開會議,先讓所有人知曉他的戰略意圖。

    瑪麗娜原先在部落中名叫馬林切,由於她已向“特立尼達公爵”塞拉弗宣誓效忠並決心信仰天主教,在接受巴托洛梅主教的洗禮之後,改名“瑪麗娜”,即被任命為遠征軍參謀部少尉參謀。

    少尉這一級軍官,是科爾特斯作為遠征軍副司令所能授予的最高職銜。

    科爾特斯對瑪麗娜驚為天人,不過他顯然對塞拉弗曾經作出的“預示”非常之震驚,並且他認為憑著瑪麗娜的容貌,必然會成為公爵閣下的情婦之一,因此他也只好把他的滿腔慾望,發洩到其他的印第安女僕中。

    瑪麗娜長得清秀嫵媚,眉如遠黛,眸如碧潭,烏髮如雲,皓齒如貝,櫻唇宛如花瓣一般,散發著誘人的芬香。14歲的她,體態動人,曲線完美,婷婷玉立,如果把她和索尼婭比較,公主殿下是一朵孤芳動人的高傲玫瑰,她就是一朵苞尖乍綻的潔白玉蘭。

    “根據以上情報,我們可以看出,托托納克人等印第安部落,與阿茲特克人是世仇,他們不會那麼輕易地屈服,而阿茲特克人最初是靠幫部落間打仗、充當傭兵為生的,他們對待反抗者一向比較殘酷,這也為我們的征服計劃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科爾特斯臉上浮現出冰冷的氣息,最近的進攻不力使他的情緒有點失控,但不管怎麼說,他並不覺得自己該懊悔或者自責,機會多得是,就看自己能否把握。

    “我們的信使攜帶禮物,已經在塔瓦斯科海岸登陸,看來不久以後,就是我們再度出擊的時刻!”他皺了皺眉,“瑪麗娜小姐,我希望部落的老者會提供較為詳細的天氣情報,上帝保佑我們避開可能的風暴!”

    “這沒有問題,大人。”瑪麗娜低眉順眼地說道,“瑪雅部落收養有許多加勒比族的奴隸,他們對海上天氣變化最為敏感。”

    “阿吉拉爾神父,您怎麼看?”

    “我也覺得阿茲特克人很難被征服,但如果我們能在他的敵對者中結成聯盟,那麼特諾奇蒂特蘭城不難攻下。願聖母瑪麗婭保佑此次行動順利,或者那些土著果真會像特立尼達公爵說的那樣,神奇地臣服於遠征軍的膝下。”阿吉拉爾說到這裡,忍不住有點好笑,不過科爾特斯的表情,卻遠比他想像的要慎重得多。

    “這一定會實現,請各位千萬不要當成戲言!”科爾特斯謹慎地說,甚至雙手合攏在胸前,閉著眼睛默默地祈禱了一會兒,“經過了這些日子,我對公爵閣下由欽佩、景仰變成了忠誠和崇拜,他能夠輕易讓您的靈魂升入天堂,也可以把他送入地獄!”

    巴托洛梅主教隱約地知道塞拉弗曾對上校作出的預示,他還在自己的朋友,蒙特西諾斯主教的信中看到過相似的敬意,因此,他緘口不言,看著對面阿吉拉爾神父那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除了上帝之外,這個世界還有別的神祗嗎?”

    “那隻是你孤陋寡聞罷了。”科爾特斯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我不主張同情異教徒,但我也不會像那些捕奴隊員一樣,如此殘暴無道地對待土著居民,別忘了,他們才是新大陸真正的主人,而我們,不過是一群不請自來的侵略者!”

    毫無疑問,這句話顯然曾出自塞拉弗之口,除了阿吉拉爾,所有人甚至包括巴托洛梅主教,都會心地微笑起來,大家都沒有批評科爾特斯用詞不當的意思。

    當然,這句順嘴帶出的話同樣帶給上校好一陣尷尬窘迫的表情。

    他現在的身份,可不是客人,慷慨激昂的話語說起來雖然很爽,但爽過之後很快臉上就會發起燒來,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我們的信條是幫助印第安人,救贖他們,好讓別人不能再隨便闖入他的家裡,隨便拿取他的財富,隨便殺害他的家人,隨便****他的妻女……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所以在這塊半島上,我一方面派出信使去聯絡瑪雅人,一方面派出精銳部隊去搜捕那些該死的捕奴隊。”

    科爾特斯始終避免說出“萬惡的西班牙”之類過激的字眼,他並沒有為了土著,可以虔誠到數典忘祖的程度。

    “好在,我們成功地抓獲了他們中的大部分。”科爾特斯頗為滿意地看了看大家之後,摸了摸自己漂亮的鬍鬚,“與此同時,我們還向各部落傳播這些對手的弱點,例如,他們的馬匹和火繩槍並不是神器,他們沒有刀槍不入的軀體,等等。不過,這些土著的武器真的只能稱作垃圾,綴著黑曜石鑲邊的棍棒就已經彌足珍貴了,別說那些只是放在火上烤硬的木箭,這些東西想對付身披鎧甲,手執鋼鐵大劍或金屬長矛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一場災難。”

    達蒂穆克臉上有些不服氣的神情,“上校,我不能同意您的觀點。印第安人中沒有膽小鬼,沒有貪生怕死的叛徒,他們只是不知道對手的優勢所在。我已經派人在周邊的部落裡散佈我們的神將降臨大陸的事情,並且根據那些西班牙人的特點,制定出許多行之有效的戰術。例如偷襲、陷阱,或利用叢林山地做掩護,與這些敵人游斗。我們很快就能夠用奪來的東西武裝自己,那時候,殖民者必然毀滅!”

    阿吉拉爾與蒙特西諾斯互相望望,都一副無可奈何表情地在胸前畫著十字,而科爾特斯心中竟然微微有些難受,他覺得曾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背棄了教義,背棄了信仰,背棄了騎士精神,而現在雖然改過自新,卻對於那種直言不諱的尖銳批評,仍舊非常不容易接受。

    “為了塞拉弗公爵閣下,我可以做到一切。”

    他這樣想著,心情微微好了一些;達蒂穆克也很快被坎切斯拉住,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講下去。

    望見冷場的局面,胖子喬凡尼船長咳嗽了一聲,他拍了拍身旁的桌子,“科爾特斯上校,各位,我們還是研究一下從海路或陸路進攻特諾奇蒂特蘭的有關問題吧。從第一次殘餘的探險隊傳來的情報,以及土著嚮導的陳述,我們已經有了至少一條路線可以通達阿茲特克人的首都。可惜這條道路在崇山峻嶺之中,道路異常難行,而且叢林密布,很容易遭到偷襲。我建議,在塔瓦斯科海岸建立一個前進基地,建築起完備的要塞,這樣即使進攻不利,我們還能退守到要塞里等候援兵。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如此巨大的花費,究竟公爵閣下會不會因此而心生退意,畢竟,墨西哥的一切,還是未知之數。”

    “我們現在的資金還有多少?”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第12商船隊隊長杜亞爾特少校。

    有著不同常人的超大腦袋的瘦高個,沉吟地左右順捋著自己的兩撇大鬍子,“上校先生,我們購買殖民地產品資助土著部落,這些花費比較多,約合12570金幣,維修和打撈沉船物品花去1000金幣,艦隊補給截止今日共10938.45金幣,但我們在墨西哥各土著部落裡交換到的祭祀用金銀器、水晶、瑪瑙和珍珠首飾等等,已經足夠補償這些損失,況且從本島帶來的特產品也廣受歡迎,已經有等同31萬銀比索的收入。如果上校想在塔瓦斯科海岸築城,我最多能提供3.5萬金佛羅林。”

    “已經足夠了!”科爾特斯聞言,沉悶的表情一掃而空,“我沒有想到公爵閣下計劃得如此周詳,我們完全不用考慮退路的問題。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發動更多的部落加入反阿聯盟中來,我計劃動員一部分精銳,率領聯盟的多數兵力,從尤卡坦半島往西走陸路強攻阿茲特克人領地,而我們的艦隊,則先行於海岸邊紮住腳跟,盡量搶奪築城的時機。”

    “我想,要保住陣地不失很容易,但要建立起一個可以長期駐守,能成功消除來自陸地和海面威脅的要塞,就必須動員全力。6000人是艦隊船隻的極限,我想這個數量的印第安勞工,一定能夠幫助我們這項任務!”杜亞爾特說道。

    “同意。”

    “同意!”

    一時所有人都紛紛表示贊同,科爾特斯想了想,抽出劍來,狠狠插進桌子裡去,劍柄不安地晃動著,“很好,這一次不成功、則成仁,杜亞爾特少校不參加進攻,他會把所有船開走,如果我們不能攻入特諾奇蒂特蘭,那麼我們就將無路可退,戰死墨西哥!”

    眾人被科爾特斯突如其來的強硬態度攪得心頭一陣緊張,當他們下意識地答應之後,才發現上校先生滿臉猙獰恐怖的神色,很明顯剛剛他的話並非是句無的放矢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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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行刺公主的陰謀以及進軍墨西哥  第八節公主遭刺

    特蕾西公主傲然地站在王權號艉樓的甲板上。

    她的面前,坐著一位黑色短髮、黃皮膚、鬍子刮得乾乾淨淨像個未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似的,並且兩隻眼珠顏色差異很大的年輕貴族。

    這位年輕人的身後,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猶太衛士。

    “你最近一直想見我,現在你已經滿意了,說吧,什麼事?”塞拉弗聲音中連一絲情感波動都沒有。

    特蕾西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想要一間獨立的艙室和衛生間,還有至少2名細心的女僕,我每天都需要洗澡和更換衣物,還有,請趕緊與我的兄長聯繫,我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她的西班牙語說得又快又急,塞拉弗差點沒聽明白,“很好,尊敬的公主殿下,雖然我盡力提高戰俘的待遇,但卻還沒有遇上過身份如此顯赫者,就如同您一樣。我會馬上安排下去,原來那個船長室是為您特別佈置的吧?那麼,您今天就可以住回去,而且我也會讓您的貼身女僕換個地方好方便照顧你。除此之外,您的其他要求我也不太好辦,這樣吧,如果您不介意我的衛隊押送和監視,您可以每天到海岸邊去打理您的身體。”

    “我,非常介意!”特蕾西咬牙切齒地盯住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麼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特蕾西殿下。”塞拉弗聲音仍舊一如既往地平靜,“海水其實很有營養,您的房間裡有木桶,您的女僕可以打開衛生間的窗口,從海上取水。”

    特蕾西的臉上表現出受到忽視的憤怒,“我正告您,塞拉弗先生,您現在對待我的一切,將來我會加倍地報還給您!”

    “謝謝您的慷慨。”塞拉弗慢條斯理地說道,不由得感慨起來,“像您這樣的天之嬌女,當然想像不到戰爭的激烈與殘酷。我只希望您回去之後,不要再輕易離開王宮,否則,您今天的遭遇將會再現,而比我更加豁達、更加明理的戰勝方是不多的,請便。”

    特蕾西臉色鐵青,從牙縫裡擠出一聲“謝謝”,便立刻擺動僵硬的肢體,在印第安士兵的押送下離開了。

    在他背後​​一面站著的瓊佩斯忽然說道:“閣下,印第安看守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畢竟,這是位公主,即使身為戰俘,也不應該受到無理的對待。”

    “我們並沒有失理之處,中尉!”塞拉弗有點不高興了,他輕輕皺了皺眉,“戰俘就得有自己的覺悟,難道我還真的要用公主的排場來伺候她嗎?印第安人接受新的軍規肯定有一些滯後的情況,畢竟他們對​​待戰俘的方式與我們不同,不是吃掉就是變成奴隸……這樣吧,給特蕾西公主提供私密空間的同時,稍微多些人性化的關注,讓她在一定程度上擁有相當的自由權利。另外,女孩子的確不能長時期不洗澡,看來她比法蘭西人要愛乾淨得多,給他配兩個背水的土著僕人,滿足她的願望吧。”

    瓊佩斯點頭應是,公爵閣下的不滿他顯然看得出來,因此反倒是為自己不慎的言辭而深感後悔。

    塞拉弗打了個哈欠,“最近的進展順利嗎?我們的補給到了沒有?”

    “正在路上,最遲明天就能到達。按照您的吩咐,沿加勒比海南岸印加大陸一線,從巴拿馬到特立尼達,我們將會按計劃建立起五處要塞,計劃起始時間為7月10日。”

    “真是奇怪,西班牙人拼命地佔領島嶼,卻把加勒比南岸廣大內陸地區棄如敝帚。好在,劃清我們和西班牙人勢力範圍的時候總算到了!”塞拉弗冷冷一笑,“今天,我們有了更多的優勢:優質而先進的武器,本地民族組建的軍團,革命性的戰術思想,以及充滿科技進步力量的新型艦隊。當然,我也希望有更多的失敗來錘煉部隊。 ”

    “在您的帶領下,我軍將戰無不勝!”瓊佩斯兩腳一併,身體筆直,低了低頭說道。

    塞拉弗沉默了一會兒,避開了這個話題,“今天的戰況如何?”

    “報告閣下,遵照閣下的指示,2萬人的印第安部隊已經徹底堵死了西班牙人從海路撤退的企圖。並且他們的船隻非常小,連一艘像樣的都沒有。這跟在地峽那邊根本沒有上規模的造船廠有關;雖然如此,我們還是盡量把太平洋沿岸的所有敵船控制在手中。現在,我們的圍困行動已經持續五天了。”

    “很快這些笨蛋就會舉白旗的。”塞拉弗不如惡意地嗤了一句,“等軍需和補給品到達之後,我會前往墨西哥,在這裡的一切行動,歸屬彼得將軍指揮。”

    “是的,閣下!但衛隊應該始終在您的身邊。”

    “不,瓊佩斯中尉,最多10個人。”塞拉弗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之後給了他一個限制,“這兒也很需要精銳的士兵,光憑著那些湊湊數字的土著是不夠的。彼得中將也會很快運來增援,這一次,希達跟著我就行了,你留下指揮衛隊也去立點軍功吧。”

    “遵命,閣下!”

    7月的最熱幾天很快就來臨了。

    幾艘體型龐大的戰艦在海面避風處下錨,遠遠的,數十隻大舢板滿載著人往岸邊劃來。

    塞拉弗一眼就看見戴著假髮的英國佬約瑟,真難為他這種大熱天還穿得如此整齊。

    已經掛著船長頭銜的波爾,自從禁閉室裡出來後就沒有再與塞拉弗見過面,他還沒來得及等到舢板靠岸,就卟嗵一聲跳進齊腰深的海水里,隨後一路跌跌撞撞地狂奔過來。

    塞拉弗微笑地看著他,直到這個臉上還長著幾串青春痘的年輕人呆呆地流淚,然後重重跪倒在自己面前。

    “好了,是男子漢就別哭了。”聽著對方懊悔的嗚咽聲,塞拉弗心中也微微一酸,他有點感覺當初的決定頗有些殘酷,年輕人就必須容忍犯錯,誰沒有少年輕狂的時候?為了女人,做出再愚蠢的事也是不足為奇的,“看看你,現在已經是中尉軍官,這像什麼樣子。”

    “對不起,大人!”

    “我並不怪你,波爾。”塞拉弗還能記得當初莫名其妙救了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從那時開始,籠罩在他心中的強烈殺氣便開始變得黯淡了,真是種奇妙的境界,心情的變化,竟然能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和決定,塞拉弗不知道這種人性化是好事,還是壞事,“我準備在本島開辦一所新的學校,這所學校只招收現役軍官,稱為軍校。你在船上呆些日子,立了功後,我安排你進入軍校學習。”

    “是的,大人,謹遵您的命令!”波爾站起身,擦乾眼淚,如果說當初他對塞拉弗只是有點畏懼的話,現在更多了一絲崇敬。

    約瑟這時候走過來,向塞拉弗行禮,“哦,聖母瑪麗婭在上,再次見到閣下我真是倍感榮興!您顯得如此精神奕奕,身體之中充滿了強大的力量,不禁令我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塞拉弗哈哈大笑,“閉嘴,約瑟,你這個傢伙今天沒有刷牙嗎?”

    “刷牙?我活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刷過牙。”約瑟吃驚地說道。

    塞拉弗這才想起,除了他用柔軟的猪鬃製成牙刷,每天用鹽潔齒之外,恐怕這些人還沒有享受過同等的待遇,他馬上意識到這也是創造流行,從而創造財富的一個好點子。

    “謝謝你,約瑟,你提醒了我某些事情。”塞拉弗微微一笑,“好了,別再拍我的馬屁了,蒙彼斯也來了吧?”

    “是的,大人,他在後面的船上。”波爾接口道。

    “約瑟,你跑到巴拿馬來幹什麼?你也想參戰嗎?”

    “不不不,閣下,您的拓展計劃令人非常感興趣,我們在公國之內,居然也募集到大量的投機資金,我們會把這些錢用於港口、城市和要塞的建設,索巴這個小氣的老傢伙根本沒給我多少富餘的金幣,但作為最有規劃能力,也最為實際經驗的我來說,非常有必要參與這些城市的建設工作。您看呢,公爵閣下?”

    塞拉弗強忍住笑,“約瑟,請不要把建設的款子偷偷塞進自己的口袋,否則,我會把你的腦袋同樣的塞進去,知道嗎?”

    英國佬的假髮顫動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我肯定不會,我向您發誓!”

    “不用發誓,監察隊不是吃乾飯的,你做了什麼我都一清二楚。”塞拉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把這傢伙嚇得臉色蒼白,隨即年輕的公爵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別太過分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要知道你手頭挪用的公款,足夠判你上兩次絞刑架了!”

    約瑟哆哆嗦嗦,結結巴巴的沮喪地低聲道:“謝謝,謝謝您,高貴而寬容的公爵閣下!”

    “好了,約瑟,雖然公國的貴族管理規定有些過於嚴格,但也不用太擔心,至於領地的事,你千萬別偷偷買賣地產或者巧取豪奪,知道嗎?那種事情是不被法律所允許的,在這裡,沒人敢違背,也沒人能夠違背法律的威嚴。以後,當我們的疆域已經大到必須派出貴族鎮守一方的時候,就是你享受領地快樂的時刻了。”

    打一巴再揉揉之後,約瑟男爵顯得額外聽話,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點著頭,如果不是他那快速轉動的眼珠,塞拉弗差點認為他已經成為白痴了。

    看來他是收到某些信息了,這些信息足以致某些不軌者於死地,也足以使奮發向上的傢伙雞犬升天。

    蒙彼斯指揮最後一條船登陸。

    他帶來了兩個整編師,共1.6萬人。

    這些倉促編組的師團,由於來不及進行長期訓備,只能配發冷兵器,但是按照蒙彼斯的擇兵標準,加上鋼鐵廠質量最好的一批兵器,在新大陸對付西班牙人已是綽綽有餘。

    全副鎧甲的印第安士兵,佩戴著包括近身匕首在內的武器,弓箭部隊更是全部由部落的神箭手們充任,他們手上拿的已經不是木製箭矢,而是全部鐵製箭頭、木製箭身、尾部刻有十字穩定槽的精確制導武器。

    他們所用的長弓,比英國人的那種寬大低彈性的長弓要好得多,可以算得上複合型強弓,最遠殺傷距離可以達到300米。

    鋼甲一般採用超薄型,不要小看這種東西,兩層薄如卡片的鋼甲中間填充緊密的棉花,就可能阻擋這個時代幾乎所有的火藥彈,更別說箭矢了。

    如果讓棉花吸水,還能發揮更強的阻隔效用。

    可以說,這兩支師團已經是這個大陸上最強的武裝力量。

    塞拉弗檢閱了這兩支部隊,隨後向兩名少校師長授予不同的戰旗。

    兩名師長都是印第安人,埃德瓦、圖爾乍特,忠誠於圖克里莫克和蒙彼斯的“大草甸湖部落聯盟”的某兩位小部落領袖。

    “蒙彼斯準備,您的人來得很及時,我是這麼想的,留一支部隊直接和我去增援墨西哥,剩下一支部隊分為三部,跟隨約瑟男爵在南加勒比建立起三個戰略地位重要的港口要塞,這些部隊駐紮訓練,必要時也得學會在戰艦上打海仗,他們的任務是掃平南岸沿線所有抵擋的部落,編組至少10萬人的土著勞力。此後,我們將要在巴拿馬大干一番。”

    “如您所願,我的大人。”蒙彼斯微微躬身,“事實上巴爾波亞上校已經開始從奧里諾科平原輾轉往西,鋪設高級大道了。這條道路將可以並行四輛大型馬車,將來我們從本島輸送士兵和給養,又會多了一條便捷的選擇。”

    “索尼婭、列奧納多考慮得很周到。”塞拉弗讚歎起來,“看來他們的能力完全達標了,完成墨西哥的事情后,我很快​​會往太平洋擴張,我需要在西印度地區留下一個能夠代表我的人。”

    “您是指索尼婭公主殿下嗎?可是她……”

    “我會與她盡快完婚。”塞拉弗淡淡地,像在說一件根本與己無關的事情,“希望她不討厭我。”

    “恭喜閣下了!”

    塞拉弗經過痛苦的選擇,發現聯姻這種曾令他鄙夷的政治伎倆,居然是一種承諾和保證。索尼婭好像已經習慣了長期在他身邊的生活,也習慣了把自己當成他的未婚妻,每當塞拉弗離開本島,他都會既無奈、又忐忑地把權力移交給這個名義上與他毫無瓜葛的女子。而現在,從個人補償或者是為了政權穩定的角度上講,他都必須做點什麼。

    雖然這種表示,說不准會令他們產生新的隔閡。

    瓊佩斯中尉忽然和幾名高級衛隊成員趕了過來,他的手裡捧著一隻鴿子,身後還跟著穿著稍微乾淨一些的伊斯坦布爾女孩安蒂岡妮。

    “什麼事?”塞拉弗皺了下眉頭。

    “公爵閣下……”瓊佩斯將一張已經另外譽寫過的紙條遞了過來。

    塞拉弗看了一眼,臉色大變!

    “公主遭刺,速回。”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06
第十章行刺公主的陰謀以及進軍墨西哥第九節“春之伊甸園”內……

    列奧納多·達·芬奇伯爵的居室非常狹小,狹小到會令人稍覺擁擠。

    不過,這間小居室的下方,就是接近200米高的懸崖。

    伯爵“春之伊甸園”,是一處經典之作,由公爵和伯爵兩人合力設計完成的。

    為了在這處綠意盎然,卻又危險重重的崖壁邊起屋,塞拉弗命令最好的工匠,在山體內的岩石中小心地打了三處長達5米的深槽,隨後用火山灰兌和水泥再澆鑄到布好的粗大鋼筋之上,硬是把地基與山脈連為一體。

    這間小屋的橫梁,也經過三重加固,不用推開窗子,就可以欣賞到山谷中、山崖間絢爛的花海,如果走到陽台上,那種滋味就更足以使人迷醉。

    此時,托雷塔騎士正一臉沉重地站在屋子外面的過道上,他全身甲胄,外加一柄短刺劍,在這幢並不寬敞的屋裡,他有信心同時對付五名資深刺客。

    由於索尼婭公主經常巡視島內各地,又沒有固定的行程安排,隨心所欲,所以托雷塔一直覺得壓力很大,這次,不知道是哪個勢力安排的刺客突然在路上動手,且出動了足足一百人的龐大隊伍,托雷塔與他的僱傭兵部隊饒是身經百戰,也不免稍顯慌亂,死傷慘重,索尼婭小姐肩頭被刺中一刀,如果不是托雷塔仗著身強力壯抱著她強行突過敵人弓箭手的合圍,恐怕現在殿下香魂已杳。

    夏季午後​​的熱帶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淋淋漓漓的水從屋簷上滴下,隨後,延著山脈起伏的方向,升起了陣陣山嵐,像舞女的輕紗般,隨風不停地擺動、變幻著。

    面色陰沉的公國主人從屋子外面進來,身後是蒙彼斯和兩名印第安衛兵。

    出於對列奧納多伯爵的尊重,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塞拉弗也不願意過多的人來打擾他。

    他的目光甚至穿越過托雷塔的身體,只是稍稍在他鎧甲外露出的繃帶上停留了片刻,隨即他無視對方低頭行禮的樣子,徑自推開門走進房間。

    列奧納多的輪椅也被推了進來,老大師嘆息了一聲,“看起來大人已經動怒了,我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地失禮過。”

    托雷塔苦笑一聲,聳聳肩,“畢竟這件事我其罪難恕。”

    蒙彼斯伸出拳頭,與他碰觸了一下,“不,這不是你的錯,我倒覺得有人會倒霉了,太陽神在上,就是不知道這是否會造成一次戰爭。”

    “戰爭?不,這是神的宣判,會是一場災難!”伯爵神情肅然。

    在小屋裡,塞拉弗完全無視一切,也甚至沒有和起身行禮的埃蓮娜點頭,他的眼中完全被索尼婭蒼白虛弱的樣子佔滿。

    “你先出去。”

    塞拉弗渾身上下散發出來不經意的威勢,就已經令埃蓮娜深感畏懼,她靜靜地行禮後退下,心臟兀自噗嗵噗嗵地劇烈跳動著。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雙瞳男子兀自呆呆地念叨著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句子——他柔順的黑色短髮趴在額頭,雨滴順著臉龐往下掉落,然而他卻根本時間去注意。

    塞拉弗心裡有種念頭,在他失去記憶之後,他的為人處世恐怕都和墜落大西洋之前有著很大的不同了,就像他能夠在心底深處的鉻印中直覺地感到曾經的自己絕對不會為這種事情而動容,甚至泛不起一點點情緒上的漣漪,可是現在,他卻感到心痛!

    索尼婭從來也沒有向他要求過什麼。

    甚至,讓她來代管這個地方,她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可是居然會有人對她下手!不用去想,就知道這些刺客的目標原本不是她,而是自己。

    塞拉弗第一次覺得索尼婭那蒼白的容顏是那麼楚楚可憐,那麼需要男人的保護。

    他坐在床邊,無言地用手撫摸著對方的臉頰。

    “索尼婭,我可以試著接受你,給我一點時間!”

    他彎下腰,在對方額頭上印下帶著雨水的濕潤一吻。

    門重新被推開了,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像在等待被檢閱的士兵。

    “誰幹的?”特立尼達公爵黑眼珠發紅,藍眼珠卻是更加地毫無感情、充滿殺氣地隨著主人,左左右右掃視著所有的人!

    “公爵閣下,我們懷疑是西班牙人策劃了這一次刺殺。”托雷塔站出來,他對整件事具有第一發言權,“那些人都有日爾曼血統,很像僱傭兵,而且動用的人數也很多,足有97人。其中30名重步兵屬於外圍,警戒和驅散旁人,30名弓箭手尋找合攏獵物,20名死士負責破圍,最後17名最精銳的戰士……”

    “夠了,日爾曼人和西班牙人有什麼關係?”

    “查理一世是奧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唯一繼承人。”

    塞拉弗聞言閉住了嘴巴,他兩手抱胸,冷漠地在屋內踱著步子,過了良久才停下來,“西班牙人這麼多身份高貴的俘虜在我手中,這時候他們就算是再痛恨我,也絕對不會幹出這樣愚蠢的事情。”

    列奧納多唇邊露出微微的笑容,“感謝聖母聖子,我知道大人您不會輕易地失去理智,越是在這種時刻,您就必須越冷靜。”

    “伯爵您一定已經想到了什麼吧?”塞拉弗扭過頭看著老大師。

    “刺殺這件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策劃並且安排好的。”老人淡淡地說話,他的右手指頭已經能夠稍稍活動了,最近他一直拿著公爵送給他的兩枚核桃,在手掌中打轉,以此使自己顫抖而不聽話的萎縮神經末端盡快恢復正常功能,“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到底是衝著誰來的,究竟是索尼婭殿下,還是您,特立尼達公爵閣下? ”

    “很明顯是我。”塞拉弗說道,手指忽地捏緊,發出咯咯的爆響。

    “但我不這麼認為,大人。”列奧納多的話,立刻讓對方警覺起來,他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只得大師非常從容地說道:“我們在海戰中戰勝了西班牙人,這件事應該會引起世界的震驚,此前無論是法蘭西、英格蘭、蘇格蘭、愛爾蘭、葡萄牙,還是威尼斯、熱那亞,甚至奧斯曼土爾其,都不敢在海上與西班牙人爭奪霸權。然而西班牙人的使者方才上路,索尼婭公主就遭到了刺殺,這分明是蓄謀已久的,有人企圖令這場卑鄙的陰謀,來達到我們與西班牙徹底翻臉的目的。如果大人您一怒之下將特蕾西公主、奧特蘭侯爵等人斬首,那麼我們與西班牙人之間將永無調和的可能。那個時候,驕傲的查理王必定會發動一切力量來解決爭端,我們需要的發展機會可能會淹沒在持續的戰爭中。”

    “也許會像英法百年之戰。”埃蓮娜忽然插了句話,但她馬上因為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而臉紅了。

    塞拉弗贊同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向列奧納多欠了欠身,“您說得很對,我的伯爵,如果我們被拖入與西班牙戰爭的泥潭,那麼再想拔出來可就困難了,西班牙人的海上力量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我們還要在廣闊的大陸上盡快擴展勢力,貿然地和他們開戰,尤其是一個在新大陸有無數殖民地、勢力強大的國家。”

    他皺了皺眉,“西班牙得罪的國家太多,光憑著嫁禍的這一點,我們沒辦法推斷出是誰幹的。”

    “這也不難。”列奧納多說道,似乎他早就已經想過了,“他們的時機選擇得非常恰當,看得出是早有預謀,說不定公國還沒有建立起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註意到我們了。對殖民地有想法的國家雖然多,但能夠和西班牙一拼的也就幾個國家。”

    “法蘭西嗎?”

    “法蘭西人和英格蘭人都不可能。百年之戰給這兩個國家帶來的傷害,遠遠不是短短一個世紀就能彌補了的。英國人忙於整頓海防,大力建造蓋倫艦,以防備法蘭西人的進攻;法蘭西人則因為爭取歐洲,尤其是北意大利的權利,與西班牙人打得不可開交,現在已經是油幹燈枯的地步了,他們想在新大陸殖民,也只是口頭上喊喊而已。”列奧納多非常清楚法蘭西王國的底細,此時隨口道來也頗為詳實,“土爾其人對西班牙人非常忌憚,不過他們根本僱不到日爾曼傭兵,再說他們的勢力局限在地中海,對新大陸的興趣遠遠比不上西歐國家。”

    塞拉弗聽得心中一動,“這些刺客是乘坐船隻而來的,路克港只允許軍隊的船隻登陸,而西班牙港的三級檢查制度也不是白設的,他們竟然能夠一下子帶來那麼多武器,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港口附近偏僻的道路上設伏,可見是對全島有著基本的了解。”

    “這些人不可能是一批的,必定是隨著商船隊分批次進入西班牙港的。他們的活動範圍,也只能是港口的廣場附近,否則進入禁區就會遇到印第安士兵。”托雷塔對西班牙港附近的警備力量還是很清楚的,尤其是明暗雙崗,定時巡邏和秘密巡檢,重要部位外的陷阱、警鈴等等,這令他對塞拉弗的敬服更深。

    “有些人必定是很早就混入西班牙港的傢伙,我們正式登記的歐洲居民有7700多人,發給臨時證件的流動人口卻有12900人,公國劃定過他們的居住區,這些地區的外圍是大道,不但阻斷了叢林的掩護,並且也令我們對這些地區的監視和警戒成為可能。按照那幾天的巡邏記錄,並沒有看見過私自或無意離開居住區的人員。”蒙彼斯說。

    “有著如此深沉的陰謀能力,看來是個勁敵啊!”列奧納多唇角上多出一絲愁容,“也許,他們和我們還有不為人知的仇恨,否則也不會這樣悍然動手,毫無保留。”

    塞拉弗點了點頭,向蒙彼斯追問,“清查刺客的同黨了嗎?”

    “已經進行全城戒嚴,對往來商船、客船進行逐級檢查,如果沒有商業局核發的憑證,任何人不得離船登岸。所有在西班牙港的常住或不常住居民必須立刻停止一切活動,呆在家里或旅館中等候檢查。所有日常生活物品,會由我們清查人員送達。我們現已查明,有兩艘西班牙船隻曾私帶過十數名不明身份者混入港內,其他的船隻還未查到,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

    “西班牙港的名聲越來越大,各式各樣的間諜與心懷不軌者也會越來越多,我認為行政院下屬可以再增加一個部門,'國家安全和公共安全部',簡稱'安全部',專門負責各級別的安全保衛及清除異己的活動。”

    “非常必要,我贊成。”列奧納多想了想,說道。

    “我也贊成。”蒙彼斯表態。

    “贊成。”托雷塔說,“雖然我不是公國的居民,不過我還是想向公爵閣下提議一個人選,那就是我的好友,來自瑞士的杜富爾先生,他娶了著名的吉勒姆家族的海莉菲,可惜由於他私自攀登皮拉圖斯山,羅馬教會裁判所剝奪了他的世俗地位,他現在的境況很差。但我可以保證,他在安全保衛方面的經歷,足以使他能夠毫無懸念地勝任這個部門的長官職務。”

    “登山也有罪嗎?”塞拉弗有些詫異地問道。

    除了列奧納多,其他人也顯出奇怪的神色,托雷塔無奈地道:“是的,閣下!您也許並不太清楚歐洲史,皮拉圖斯山傳說是那位羅馬的猶太總督,皮拉圖斯的幽靈出沒的地方,他生前宣判耶穌有罪並送他上了十字架,當年的羅馬帝王提庇留生病後要求皮拉圖斯將耶穌送回羅馬為他治病,當得知耶穌已被處死後,他下令逮捕了皮拉圖斯。這個總督在監獄自殺。他的屍體被扔進了泰伯河,立即引起了一場可怕的風暴,直到皮拉圖司屍體被撈出後風暴才停止。當把他的屍體扔進另一條河裡時,同樣的情況又出現了。最後,人們把他的屍體帶到了這座遙遠的山上,放在一個神秘陰暗的小池塘里,儘管如此依然未能阻止皮拉圖司的幽靈繼續作亂。所以這座山被教會列為禁地,為的是害怕普通人再度惹惱幽靈。”

    “哦,殺死耶穌的傢伙。”塞拉弗喃喃說道,“看來杜富爾先生是個不懼鬼神的傢伙。”

    “他喜歡登山,喜歡挑戰,但他卻不是個冒失的人,他非常謹慎,在某些方面甚至有點保守。他武力很強,只用小臂長的木棒,就能打敗十個全副武裝的重步兵。我曾經聘請過他,在一次戰鬥中,他單槍匹馬就闖進敵人的陣地,殺死2名弓箭手和6名槍兵,最後在兩面盾牌的保護下,徒步奔回營地。當時敵我雙方都很震驚。”托雷塔說著,語氣漸漸激昂起來。

    塞拉弗略有些好笑,以後的時代,這樣子的單槍匹馬,恐怕唯一能得到的就是滿身彈孔吧?

    “好了,我們的話題已經被扯得太遠。”他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又往回看看那間緊閉著的房門,“托雷塔先生,您可以讓您的朋友到公國來,適合他的工作很多,而且沒有特別的忌諱。”

    “好的。”托雷塔說道,但神色間稍稍有些展不開的愁緒,塞拉弗哪能看不出來,不過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伯爵,您再說說您的推斷吧,我現在已經初步有了個模糊的概念,但不知道是否與您的想法吻合。”

    列奧納多用手摩挲著膝上蓋的薄毯,雖然他的風濕和中風的症狀在特別的調理之下大有好轉,但特立尼達雨林的氣候仍然使他很不舒適,這也是塞拉弗為什麼會選擇讓他住在高處的原因。

    在公路未峻工之前,伯爵要想回來,必須乘坐土著的​​抬椅,在密林中跋涉幾十分鐘才行,現在順著平坦高級的盤山公路,馬車只要走五分鐘就可以到達了。

    “剩下的那些勢力,我們可以排列一下:蘇格蘭、葡萄牙、威尼斯、熱那亞、尼德蘭……”

    “除了威尼斯,其他的幾個勢力不是西班牙的傳統盟友嗎?”托雷塔奇怪地問道。

    “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塞拉弗微微一笑,他的話立刻讓所有人為之深思。

    列奧納多點了點頭,“沒錯,利益!只要有利益存在,什麼事都會發生的。現在我們只需要知道,誰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將這麼多刺客送到特立尼達。 ”

    “威尼斯、熱那亞與倫巴第的關係一直很緊張,是不是他們派人來暗殺美第奇家族成員的?”托雷塔提出自己的疑問。

    “製造混亂的人必然有自己的目的,殖民地的利益才是他們想得到的。”列奧納多說道,“意大利人在這場爭奪海洋霸權的戰爭中,成為徹頭徹尾的投機主義者,他們不會冒商路斷絕的危險來挑起這場危險遊戲的。”

    “那麼,只有蘇格蘭、葡萄牙和尼德蘭了?”塞拉弗輕輕地撇了撇嘴,列奧納多的確是個完美的人才,不過他的性格卻不像其他意大利人那樣充滿激情,“我們佔領巴西,葡萄牙方面只是提出了強烈的抗議,並沒有像模像樣地派出艦隊來。他們最有可能。”

    “尼德蘭原本屬勃艮第大公的統治,因此1473年歸屬哈布斯堡王朝之後,對統治​​者一直懷有敵意。尼德蘭南部、中部大部分地區仍然為法蘭西和哈布斯堡爭奪著。如果能在新大陸把西班牙人拖下水,相信會有人為之興奮。”

    “而愛爾蘭,挑起我們與西班牙的糾紛,很顯然對他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益處,就先放開不論了。”

    塞拉弗用拳頭使勁地砸了一下手心,“該死的!我發誓,無論是誰傷害了索尼婭,我都會百倍千倍地討回來,不管是葡萄牙還是尼德蘭,我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07
第十章行刺公主的陰謀以及進軍墨西哥  第十節表白

    “小姐,索尼婭小姐。”

    昏昏沉​​沉的索尼婭從惡魘中漸漸甦醒,覺得額頭上都是冷汗,她有些受驚的樣子,臉上立刻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暈。

    “索尼婭小姐,我是埃蓮娜!您醒了!”

    聽到法蘭西女僕輕聲的說話,索尼婭才猛然從似睡非睡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她睜開眼睛,憂鬱而恐懼的眼神,令埃蓮娜心疼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埃蓮娜在索尼婭、列奧納多的身邊反而多過在主人塞拉弗的身邊。

    而索尼婭也並不把埃蓮娜當成僕人,她們的關係很融洽,漸漸的,索尼婭有些心事都會對她說,並且她執意讓埃蓮娜稱呼她為小姐,而不是公主殿下。

    “埃蓮娜……”

    “小姐,您不要多說話,我馬上餵您喝點稀麥粥。”埃蓮娜見終於把昏睡了一周的殿下喚醒了,激動得連說話都有些顫音,“老伯爵和托雷塔大人整天都來看您,還有塞拉弗公爵閣下也會來,他已經回來了,昨天晚上都是他在守著您的呢!”

    索尼婭的眼神中,頓時閃現出極度美麗的懾人神采,她虛弱地笑了,“塞拉弗,閣下他回來了?”

    “是的,小姐。您先休息,我一邊餵您吃的,一邊把這些天的事講給您聽。”埃蓮娜站起身,跑到外面去,不一會兒,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麥粥回來,身後跟著托雷塔,他剛剛走進室內,就重重地跪倒。

    “公主殿下,鄙人保護不力……”

    “起來吧,托雷塔,起來!那不是您的錯。”索尼婭吃力地勉強抬起頭,“埃蓮娜,快點餵我點吃的好嗎,我好餓……”

    當索尼婭在邊吃邊聽了埃蓮娜、托雷塔的敘述之後,又漸漸地睡著了。十多分鐘後,塞拉弗出現在“春之伊甸園”,坐在她的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直到當晚她重新醒過來。

    “啊,公爵閣下!”

    她的第一個舉動就是想自己爬起來,不過一雙溫柔的大手馬上堅決地將她制止了,塞拉弗並且輕輕地、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對方的臉頰,直到她羞澀得面紅耳赤,“索尼婭,我的寶貝,你知道我多麼擔心你嗎?我寧願自己死去,也不願看到你為了陰謀而受到傷害。”

    索尼婭立刻被激湧而出的珠淚模糊了視線,含著羞,胸中在霎那間充滿了柔情和巨大的狂喜,她的臉上頓時充滿了希冀與甜蜜的複雜神色,哽咽著,小聲而又堅毅地說道:“為了您,我什麼都願意​​。”

    “為了您,我什麼都願意​​!”

    她一遍遍地喃喃重複著,甚至努力地將自己的臉頰更貼近那溫暖的掌心裡。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受傷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期望已久的一刻突如其來,她感到這真的是一場神蹟!

    塞拉弗感動地望著她,忽然輕輕地傾下身體。

    輕微的男性氣息,像春藥一般,使得她渾身顫抖發燙起來,那種過電的感覺令她永世難忘。

    塞拉弗在她嫩滑的通紅小臉上輕輕吻了吻,隨即又吻上她情不自禁伸到胸前護住的可愛柔荑。

    “寶貝,請您原諒我的魯莽,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這個世界最甜美的幸福獻給您。”塞拉弗說著娓娓情話,這些話從來也沒出現過在他腦中,但現在講起來,竟然是一點頓都不打,“既然你什麼都願意​​,那麼我想你一定不會拒絕我的求婚,親愛的索尼婭·德·美第奇。”

    索尼婭將薄薄的被單往上拉過鼻子,但還是露出一線眉眼,羞不可抑地看著這個霸道的男人。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塞拉弗狡黠地笑著,再次俯身,這一回,他強盜似地拉下對方的被單,隨後靜靜地看著她,直到索尼婭認命地閉上眼、撅起小嘴,他這才溫柔而又蠻橫地吻下去。

    索尼婭如遭電擊,甚至連肩頭的傷口都不再感覺痛了。

    她只覺得靈魂在歌唱、在飛翔,身體暖洋洋的,無數美好和幸福像蜜糖般包圍住她,她如綿花糖般甜蜜柔軟的舌尖都被這個男人肆意地品嚐,甚至那種透不過氣來的恐怖體感,都令她深覺快慰。

    “寶貝,你的嘴可真甜。”

    “討厭!”索尼婭輕聲地回答他,嬌羞無限。

    “我再也不要你受傷,再也不要你冒險。”塞拉弗直起身體,跪倒在她的床前,強勢地凝視著這位可愛而動人的淑女。“今後你的一切行動,都必須經過托雷塔先生的同意,我會為你配一名秘書,專門負責你每天的行程安排,你必須答應我,不要再讓我擔心,因為你很快將會成為我的妻子,特立尼達公爵夫人。甚至,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必須要擔負起整個國家的責任,你如果再輕易地涉險,那麼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守寡,我要陪你一輩子。”

    索尼婭吃吃地掩嘴笑起來,“您說話真是太有意思了。”

    塞拉弗看著她,直到她的眼中嬌媚得彷彿要滴出水來,她很快就羞澀不已,“嗯,別這樣,親愛的,即使我能夠陪你一輩子,可是現在,我畢竟還是美第奇小姐。”

    “這有什麼關係?”塞拉弗笑道,“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不用再矜持,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而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

    索尼婭的臉上浮現出神聖的聖潔光芒,“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義,親愛的塞拉弗大人。如果您對我沒有了感情,那麼我只有選擇消亡我自己。”

    “別這樣說,我的寶貝……”

    一對含情脈脈的愛侶,嘀嘀咕咕地相互交換著永不知倦的情話,在埃蓮娜送來了親手煮的蔬菜濃湯後甜蜜的二人世界方才閉幕。

    索尼婭興奮得根本睡不著,在喝完湯後,她不顧埃蓮娜的勸阻,拉著她又說了很久的話,法蘭西女孩都想像不出,一向文靜雅緻的索尼婭公主殿下居然會表現出這樣活潑的一面,她不斷地說著、笑著,似乎想要把十幾年累積的笑聲在今天一次性釋放出來。

    翌日,塞拉弗為索尼婭煮了牛奶,親手用奶油做了個水果沙拉,送到索尼婭的枕邊。女孩甚至都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在哪裡,昨晚的大膽表白之後,當她再看到心上人,反而極其羞澀,她只能用目光苦苦地“哀求”埃蓮娜不要離開,因為她“還沒有梳頭”。

    塞拉弗自然看得懂她的心思。

    他只是淡淡的問候了對方一句,隨後便專注地用木勺將食物送到索尼婭的嘴裡,埃蓮娜一面梳頭,一面滿含驚訝和羨慕地望著自己的主人。

    漸漸地,索尼婭的動作也放開了,她不再矜持,而是感動地深深凝視對方——她是第一次看見如此身份和地位的男人會為了他的女人這樣做。

    當然她並不知道,塞拉弗這樣做不是什麼尊重,而是習慣罷了。

    他可沒有身為上位者的傲慢與偏見。

    列奧納多不知何時,被人推進這間小屋。埃蓮娜自然是微笑著靜靜告退。

    塞拉弗、索尼婭都向老大師打了招呼。列奧納多笑了笑,說道:“看到索尼婭恢復得如此之快,我很欣慰,大人已經把前往墨西哥的時間調整為下週二,我想在此期間,你們能夠在島上散散心,如果可能的話,也可以去彼得子爵的領地轉轉。他已經在多巴哥島上建起了一處新城,名字叫'公爵港',一座您的雕像正要在您公爵港聖瑪麗婭教堂的廣場上被樹立起來。”

    索尼婭先是笑笑,隨後看見塞拉弗有些發怔的樣子,忍不住生出無窮的柔情來,“親愛的,您要前往墨西哥,我不會阻止,不過我請求您千萬要保護好自己,我會在這裡日日夜夜為您祈禱。”

    塞拉弗淡然一笑,“謝謝你。我也會掛念著你,臨行之前,我還想帶走您的香吻作為禮物,我親愛的寶貝!”

    索尼婭俏臉微紅,她眼中浮現出一絲愉悅的迷亂,旋即伸出手去,大膽地攬住對方的脖子。

    列奧納多擺了擺手,臉帶笑容地離開這間房,他看見托雷塔還站在門口,又低聲吩咐了他一句,帶著他一起退了下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08
第十章行刺公主的陰謀以及進軍墨西哥  第十一節瑪麗娜的初夜

    “知道這里為什麼叫做墨西哥嗎?”

    美麗的阿茲特克少女,如今特立尼達公國參謀部的少尉瑪麗娜向自己的上司發問道。

    遠征軍的副統帥只能搖了搖頭,“墨西哥”實則是根據土著的語言音譯過來的,就像神秘的“秘魯”一樣,但科爾特斯對這裡的研究僅僅局限於黃金而已。

    “在阿茲特克語中,墨西哥的意思是戰神指定的地方。他們有著非常古老的傳承,數百年前,阿茲特克人還在北方游牧,後來他們受到太陽神和戰神的啟示,往南遷徙,在來到阿納華克谷地的德斯斯科湖之後,他們發現在湖心島有一隻叼著蛇的老鷹停留在仙人掌上,這與神諭一致,於是他們在那裡建造家園,也就是今天的特諾奇蒂特蘭城。”

    “這真是神奇的事情!”科爾特斯也不禁讚美起來,“塞拉弗公爵閣下曾說過,那裡有將近十萬人居住,這真是非常可怕的數字,沒有一個城市會比這個城市更加雄偉吧?”

    “如果您到過那兒,您就知道什麼叫做偉大了。”

    “一定會有數不盡的黃金在等著我們!”科爾特斯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在遠征軍再次登陸之後,科爾特斯在這裡建立了墨西哥的前進基地,也是日後加勒比地區的重要口岸之一,委拉克魯斯城。

    第11商船隊不斷地從尤卡坦半島拉來印第安勞工,按照之前國防部的指示,所有臨敵的城池外圍遠處,都必須構築防禦的棱堡,科爾特斯為了保證後路及以後墨西哥的安全,決定起築夯土層高4米、寬度達16米的城壁,只要有足夠的大砲,整座城幾乎是難以逾越的。

    而防衛海面的兩座要塞也在港口外開始建設。

    公國征用土著勞力的花費,幾乎是西班牙殖民者的十倍,不同於後者殘酷的剝削與壓迫,在整個公國,所有的行為都必須受到法律的製約,一些還來不及製訂的法律,就由公爵府樞機秘書處整理備案並提交公爵閣下裁決,他的意見同樣也具有絕對的權威性。

    印第安人在這裡受到的溫和對待,令他們幹勁十足,他們已經把遠征軍當做了自己人,把科爾特斯當成了來解救他們的阿茲特克羽蛇神。

    對土著來說,神靈根本不分國界,只要有用,就須崇拜。

    甚至,印第安人有著“泛靈”的思想,也就是說,他們認為一切事物都有靈魂,也都有司掌他們的神,如土豆神、玉米神、雨林神等等。

    而公國向西印度的土著部落傳播西班牙人殘暴屠殺的事情,也在印第安世界中引起強烈的反響,樹皮做成的紙張毫無困難地向各個部落傳遞了這一使人震驚而憤慨的消息。

    科爾特斯決定冒著酷熱,在危險的山地和叢林間的小道中跋涉,前往阿茲特克人的首都特諾奇蒂特蘭。

    剩餘的1703名部隊,是他所督轄的心腹力量,而此外他統御的部隊還有“底拉斯卡拉”聯盟的軍隊16萬人,這些反對阿茲特克的勢力為遠征軍的武力懾服,他們充滿畏懼同時又充滿信心地聯合在一起,向阿茲特克人的居城前進。

    由於底拉斯卡拉聯盟軍從陸路而來,他們與阿茲特克武裝已經發生了多次交戰,阿茲特克人苦戰不退,但從海路挾恨而來的科爾特斯,將小型炮都運到岸上,只在一天之間,就突進了三十公里。阿茲特克人於是慘敗撤走。

    由於各地部落頭領相繼“叛亂”,阿茲特克人的“皇帝”蒙特蘇馬十分驚怒,他原本也不相信那些歐洲人有什麼神術,但在看過使者送上的一副畫在樹皮上的科爾特斯上校側面像後,他震驚了!因為如果這副畫確有其人,那麼他無疑應該是與太陽神、戰神、月亮神、雨神並列的阿茲特克的羽蛇神,偉大的英雄之神克托爾克亞特爾!

    不知道為什麼,阿茲特克人關於羽蛇神的神像頭部,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歐洲人的形象。

    他們本民族所不具有的深邃眼眶,高挺的鼻子以及優雅蓬鬆的絡緦胡,被引用到幾百年前的神聖塑像上面,真是再湊巧不過的事情。

    不過蒙特蘇馬顯然不會這麼簡單地認為,他心神不寧了一月之久,在此期間他兩度召集大型的祭祀,並且動用了國中身份最顯赫的武士進行活人祭。

    但是這兩次祭祀的結果卻讓他更加沮喪,因為根據祭司和占卜者收到的暗示,這位曾經被敵人趕走的克托爾克亞特爾的確會在蒙特蘇馬在任期間回到人間,並且這一次,他會將巨大的災難帶給阿茲特克。

    卜文中神將出現在“東方”、時間上又與科爾特斯登陸時間大體一致,所有的預言無不契合,蒙特蘇馬感到末日降臨。

    災​​難的消息,向病毒般傳染向四面八方,阿茲特克人放棄了抵抗,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的部族觸怒了神,他們驚恐不安、奔走相告,全國性的祭祀活動也在普遍地召開。從5月到7月10日短短的幾十天裡,阿茲特克部落就至少宰殺了700名勇士、罪犯和戰俘,把他們開腸剖肚,用他們的鮮血和頭顱進行奉獻,希望能挽回神的降罪。

    不過,當聽說科爾特斯的軍隊如同奇蹟般翻山越嶺而來,距離阿納華克谷地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時候,蒙特蘇馬的精神終於崩潰了,他決定投降,哪怕令整個阿茲特克文明從此輝煌不再,他也不想看到暴怒的神靈毀滅一切。

    事實上,科爾特斯選擇的這條道路是異常危險的。

    這是一條幾乎不可通行的“道路”。途中他們要經過兩個極高的雪山口,這裡根本沒有什麼路可走,但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由於是在科爾特斯聽塞拉弗和墨西哥當地居民說起羽蛇神的傳說後,他決定必須冒險。

    蒙特蘇馬的使者給遠征軍送來了大量貴重的金器、金製藝術品、棉製品、皮披風、皮斗篷等等,請求科爾特斯不要進軍。

    不過,當上校先生看到這一切豐碩成果的時候,他反而更加堅定了信念。

    又過了兩天,他們登臨阿納華克谷地周圍的一座高山上。

    遠征軍在山頭的一大塊草坪上紮營。

    他們的裝備非常現代化,每個印第安人士兵攜帶的背包中,都有基本的生存工具,如單人帳篷(橡膠製)、墊蓐、棉製睡袋、水袋(用牲畜的膀胱製成)、鐵皮餅乾盒。這是除了作戰武器之外,所有遠征部隊的標準配置。

    印第安人雖然生存能力很強,但並不妨礙他們使用更加舒適的日用品。

    科爾特斯等人,穿越一個強風的高聳山口,來到下面一塊多石頭的空地上。

    隨即,他們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輕盈的山間迷霧隨風而逝,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湖泊,這個湖泊中間,有著一座大陸般的神秘島嶼,這座島嶼遠遠看去地勢非常平整,或者說很接近水線。東北和東南兩塊往外突出,而西北、西南兩角稍顯狹長。

    整座大島上,除了綠色之外,就是密密麻麻像圍棋子一樣的建築,全島甚至突出的小塊半島上,都是各種白色的石頭建築。

    島嶼的中央,很明顯能看出一個巨大的廣場,有兩條大道十字般穿越了它;廣場的左邊,是宏偉的三座金字塔型建築,其間還點綴著兩座數層高的白色平頂廟宇,看起來簡直比希臘神廟還要莊嚴。

    島嶼各處,都能看到小型的金字塔。不過只有中央的廣場周圍,建築才格外宏偉,密度也低,越靠近外圍,建築的密度就越高。

    有三條非常寬闊的道路丁字式地穿越島嶼,除了北面,東、南、西三面都有大堤通往湖外。

    被這副壯麗景觀所震驚的,絕非只有科爾特斯一人。

    喬凡尼感慨道:“現在我才知道塞拉弗閣下說得是多麼正確,這個世界的文明並非單純由歐洲、亞洲人支撐,印第安世界也並非只有貧窮和愚昧,他們還孕育著非常偉大的文明。瞧瞧這裡,至少我知道的國家之中,沒有一個城市能和它相比,這簡直不像是人類的世界!”

    坎切斯由衷地搖了搖頭,“公爵常說,印第安族是由信仰組成的,這座城市有如此眾多的廟宇,可能即使在羅馬,教堂的數量也絕對不會比這裡的神廟更多。”

    “塞拉弗公爵閣下根本就是神!”科爾特斯喃喃自語,他覺得自己能為自己的領袖征戰四方,並且奪得這樣一片寶地,已經可以死而無憾了。

    整個阿納華克谷地沿著德斯斯科湖周圍,有無數的城鎮和村莊,阿茲特克的首都圈在這片富庶的土地上,產生出大量驚人的文明。

    “科爾特斯,科爾特斯上校!”

    西班牙男人回過頭,看見喬凡尼船長的侍從,從風大的山頂上快速奔跑過來。

    “塞拉弗公爵閣下指揮的援軍過來了!”

    科爾特斯聞言大喜,“在什麼地方?我正要向公爵詢問下一步的安排,這真是太好了,太及時了!”

    他一點也沒有猶豫地拍了拍那個侍從的背,隨後跟著他離開。

    喬凡尼向坎切斯說道:“看起來塞拉弗公爵的名字,能夠使這些西班牙人完完全全忘記自己的身份。”

    坎切斯點了點頭,“科爾特斯先生越來越理性了,畢竟,嚴格的失敗懲罰制度讓他不敢輕易陷入到阿茲特克人的包圍中去,現在公爵親臨戰場,他就幾乎不用再擔什麼責任了。”

    塞拉弗就站在高處一側傾斜的平地上,這裡不是風口,但巨大的穹隆似乎就籠罩在山峰高處,雲淡天低,身邊能感受得到涼嗖嗖的雲氣,加上詭譎多變的氣候,令這裡充斥著一種不同於低處的壓抑氣氛。

    山峰上不知名低矮的野生竹類像一大片草的海洋般,隨著氣流起伏波動。

    沒有一棵植物比塞拉弗更高拔,他隨便地站在那裡,雖然身後是更加高壯的印第安人蒙彼斯與他的親弟弟波伊科托爾,但科爾特斯卻產生了一種這位體態顯得不很彪悍的黃種人比他們更強壯、更高大的錯覺,甚至,他的眼光竟會不由自主地忽略那兩位侍從。

    “公爵閣下!”

    “科爾特斯上校,能在這個地方與您相遇,真是一個非常奇妙的經歷。我以為您已經攻下了特諾奇蒂特蘭。”塞拉弗臉上綻出真誠的微笑,令對方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善意的玩笑。

    “啊,閣下的指揮才是真正取勝的法寶,我已經聽說了可憐的奧特蘭侯爵的事情。”科爾特斯往前走了兩步,臉上帶著笑,單膝跪倒,向他行了個對王侯的禮節。

    “請起吧,別這樣認真,我的副統帥。”塞拉弗繼續著玩笑,他似乎不願意對方把他當做前來征服墨西哥的競爭者,事實上,塞拉弗與自己臣下的關係,也並非歐洲國家那種慣常的勾心鬥角,“你的戰略非常有效,現在整個阿茲特克都在傳誦羽蛇神歸來的消息,下一步,就是如何完美利用它的事情了。”

    “我的功勞不值一提,前兩次的進攻失利了,我不得不退回到尤卡坦半島休整了幾個月,現在的天氣,疾病發生得很頻繁,我的隊伍裡有很多莫名其妙就倒下的士兵,還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瀉,閣下您的援軍來得實在是非常及時!”

    “要防止蚊蟲叮咬,有傳染性的疾病需要立即隔離起來,藥物我已經安排人發下去了。”塞拉弗說道,他皺了皺眉,聯想到別的事情。離開特立尼達島的時候,正值大草甸湖部落聯盟的幾個部落髮生重大的天花疫情,塞拉弗採取消毒、隔離、深埋等措施,暫時控制住了這股可怕的病毒,不過因此而死亡的印第安人與歐洲人超過650名,一時間西班牙港的教堂裡鐘聲不斷,每天都有新的死者下葬。

    天花、流感等等病毒,毫無疑問是舊世界帶給新世界的一份沉重的“禮物”。

    塞拉弗不希望歷史重演,他決心要找出病灶並給予根除,他把種“牛痘”這種讓當時人聽起來匪夷所思的概念講給了列奧納多聽,並且在研究院秘密宣布了重獎,凡是能夠順利找出牛痘接種預防天花方法的醫生,將能得到3000金佛羅林與一塊面積660英畝的甘蔗園。

    除此之外,對霍亂、黃熱​​病、登革熱、痢疾、結核等疾病的研究工作,塞拉弗都不遺餘力地給予物質上和金錢上的資助。“特立尼達國家醫院”竣工後,塞拉弗親臨講話,安排了場面盛大閱兵儀式,並且授予現任國家醫院代院長,同時也是特立尼達研究院院長的列奧納多·達·芬奇伯爵“銀質聖十字勳章”,以表彰他對於公國突出的、別人無法替代的貢獻。

    如今,在墨西哥,很顯然又有了此類的煩惱,這個骯髒混亂的時代,歐洲人的平均壽命還不到45歲,別說新大陸這些幾乎要茹毛飲血的土著。

    哥倫布的日記裡也曾描述過這一事實,那就是他發現的印第安人中罕有老人。

    優生劣汰,這一原本平常的規則,在人類的身上表現出來的時候卻令身為同類者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準爵先生,我帶來了埃德瓦少校指揮的步兵第3師,我們還分兵繞道過來,就為了把大砲拉到這裡。現在,我已經派人在校炮了,也許明天,我們就可以進入特諾奇蒂特蘭,蒙特蘇馬安穩的日子已經沒有幾天了。”

    “您打算除掉他?”

    “是的,我不諱言殺人,既然我們已經侵入到墨西哥,那麼就必須要做出點成績,改朝換代的時候到了,這個部落酋長如果還在台上,會對我們的統治產生反面的影響。我們得消除這種不良反應,讓阿茲特克人緊密地團結在特立尼達公國鮮豔的旗幟周圍。”

    “您一定能辦得到,公爵閣下。”科爾特斯欽佩地說道。

    塞拉弗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我親愛的荷南多先生,這並非難解的問題。這一次我還在瑪雅人的領地上徘徊了許久,他們的文明要遠遠超過阿茲特克人,甚至以後我們將要面對的印加人。我已經下令,要他們的部落交出所有的貴族與祭司,翻譯出他們的文字、神話與歷史,我會賜予他們與大草甸湖部落聯盟同等的權利。”

    “這些人已經是被征服的對象。”科爾特斯迷惑起來,“公爵閣下,如果那樣的話,我們的既得利益將會大受損失。”

    “比起一個健康而穩定的墨西哥,這些損失微不足道。上校,等會兒帶上你的人和蒙彼斯他們走,你會明白我們明天該干些什麼。”塞拉弗淡淡說道,隨即皺了皺眉,“對了,把那個阿茲特克女奴召來,她現在應該在您的營地之中吧?”

    說罷,他兩眼炯炯地盯著對方,臉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笑意,“您一定很喜歡她,是不是已經把她當作了侍妾?”

    科爾特斯單膝跪倒,十分正式地用拳著拱護心房,“最偉大的公爵閣下,您神奇的預知力令我感受到主那激湧澎湃、無所不能的巨大力量。瑪麗娜的確動人,不過她卻是您一個人的私有物品,我願意守護她,當作她的騎士,但我永遠也不會強迫她做我的情人!”

    塞拉弗意外地攙起對方,“科爾特斯先生,不必如此。”他心裡轉過不少念頭,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是因為畏懼而喪失了追求美女的勇氣。

    在塞拉弗的印象裡,像科爾特斯這樣的西班牙人,是魯莽與無畏的象徵,他們單槍匹馬,就敢於和萬倍於己的印第安人作戰,心中懷著對聖母瑪麗婭和耶穌的虔誠,甚至自認為戰無不勝。

    塞拉弗沒有再說什麼,他目送著科爾特斯與蒙彼斯等人離開,隨即帶著始終跟隨自己的波伊科托爾與坎切斯兩人,前往山頂大帳。

    “神聖而高貴的特立尼達公爵閣下,我是瑪麗娜,隸屬參謀部,少尉軍銜。”有點驚怯樣子的阿茲特克女孩,穿著顯得有點不貼身的寬大衣服,低著頭遲疑地站到塞拉弗的面前。

    在她心裡,科爾特斯上校已經無人能及,可是在上校的嘴裡,眼前這個男人更是被神話得非常厲害。想想看,在印第安民族中,塞拉弗這樣神秘而強大的“祭司”會帶給人怎樣的壓迫感?因此,瑪麗娜在被召見的那一刻起,便深深地陷入到恐慌與顫抖之中。

    “抬起頭來,少尉,或者我該稱呼您瑪麗娜小姐。”

    塞拉弗仔細地打量著這位年青而貌美的姑娘,雖然他心裡也狐疑了一下,因為畢竟瑪麗娜應該只有14歲,可是真切地站在面前的女人,卻沒有半分少女的輪廓,她的臉形已經完全成熟,身材勻稱,且發育得極好,神情動作之中也沒有孩提般的童真,有的只是與她年齡並不相符的老練。

    “不用害怕,瑪麗娜小姐,我前來特諾奇蒂特蘭,並非為了殺戮,而是為了整個印第安民族和這片大陸的未來。”

    瑪麗娜看著這個與族人長得竟有幾分相似的男人,頓時眼神中多出一絲怪異的神采。

    除了他兩隻可怕的異色瞳仁之外。

    瑪麗娜越是害怕,越是不敢去看,卻越是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她結結巴巴起來,“我,我相信,高貴的公爵閣下。”

    “叫我塞拉弗吧,這只是一次平常的聊天,我也不稱呼您的軍銜,瑪麗娜小姐,我們是平等的,誰也沒有依附誰。”

    瑪麗娜心中的某個大門突然打開了,她覺得一陣臉紅,這是在與上校面對時從來沒有過的。“哦,是的,塞拉弗大人。”

    “我已經聽說過您的事蹟,如果沒有你的幫助,科爾特斯準爵沒辦法如此快地進軍到這裡,也根本沒法子組建起如此龐大的一支反阿聯軍。”塞拉弗微笑,“您的法語很棒,一點也不像初學者,看來您很有語言的天賦,哦對了,聽說您還會講瑪雅語,會寫他們的文字嗎?”

    “不會,塞拉弗大人。”瑪麗娜心中的那一絲畏懼隨​​風飄去,以前從來沒有一個身居高位者會這麼隨和地與她說話,“那都是他們的頭人或者祭司才能學習的,瑪雅人的文字非常難,但對話卻很容易學。”

    “可以教我嗎?”

    “當然,我非常榮幸,大人。”瑪麗娜高興地說道,“阿茲特克人也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字,不過他們的文字很簡單,多半是從瑪雅人那裡抄襲來的,如果您願意,我也可以教您說一些阿茲特克語言。”

    “求之不得,可以和我說說你們的國家嗎?我很想了解一些關於他們的事情,歷史和現狀都需要講。”

    瑪麗娜在對方的要求下,坐在蓐子上和公國的統治者聊起天來,她是少小離家,所以對阿茲特克的民族歷史與國家情況了解的都不是很多,但至少已經能夠令塞拉弗明白許多事情,例如他們的蒙特蘇馬國王,其實不應該說是國王,阿茲特克人的領域頂多是個大型的部落聯盟而已,只不過已經有了奴隸制國家的雛形。蒙特蘇馬並不具有絕對的權力,他只是各個小部落推選出來的軍事首領而已,各個貴族祭司、聯盟的部落首領、土司領主,他們的權力也很大,甚至可以與蒙特蘇馬對抗。

    這也是阿茲特克為什麼會遭遇那麼多心懷不滿的領主群起攻之的原因,他們還沒有做到大一統的地步。

    其實不光是新大陸的阿茲特克人有這樣的煩惱,即使強大如歐洲,也沒有一個非常強盛而堅強的核心,他們的國家雖然通常都是君主制,可是君主的權利要遠遠小於中國和印度,更別說政教合一的阿拉伯國家。

    那些歐洲國家的君主們,總是會陷入比較強大的家族們的合圍之中,他們的政體中有著無數制肘王權的機構,例如各種議會,還有避之不開的羅馬教廷,國王的權利通常不會很大,例如增稅、徵兵,或者給君主們修築宮殿與城牆,都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而在特立尼達公國中,卻沒有類似的問題。

    塞拉弗雖然受羅馬教廷的敕封,但那隻是形式而已,在實質上,他並沒有給予教會任何特權,甚至連修築教堂或修道院之類的事情也需要他點過頭才行。他是國家事實上的君王,只是還謙稱公爵而已,但自他而下,整個公國祇有一個聲音,因此令行禁止,他說的話也因為通常被證明有效而為上下奉若神明。

    當他們的聊天終於結束之後,美麗的阿茲特克女孩已經為塞拉弗的氣質、談吐深深折服了。

    她確信科爾特斯上校並沒有騙她,這個男人就是她應該去尋找,應該去追隨的英雄,對於把自己獻給這個男人,她連一點猶豫的念頭都不會興起。

    當晚,在眾人與公爵閣下用過晚餐之後,塞拉弗傳令早點休息,好為明天的進攻做好準備。

    公爵衛隊長希達正與波伊科托爾在大帳外佈置守衛,已經很晚了,但塞拉弗公爵並沒有熄滅油燈的意思,他們周圍的山上,盡是星星點點的油燈和燭燈,這種光芒像放大了數倍的螢火蟲在山間翩翩起舞,不過相信特諾奇蒂特蘭城的居民們肯定不會這麼浪漫地認為。

    “什麼人?”印第安侍衛的聽覺,總是比普通人要靈敏一些,波伊科托爾已經從腰間拔出刀來,警惕地看著前方。

    “是我,瑪麗娜少尉,我來見公爵,是有事情要和他說。”

    “公爵已經睡下了,明天吧。”

    “事關阿茲特克人的重大問題,請您通報一聲好嗎?”

    希達點了點頭,向波伊科托爾揮了揮手,“請稍侯,少尉。”

    沒一會他就重新走出來,向瑪麗娜做了個請的手勢。

    瑪麗娜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穿過防衛柵與幾處陷阱,避開弓箭塔樓衛兵冰冷巡視的目光,鑽進塞拉弗私人的大帳篷裡,這裡面並不大,只能容四五個人並排睡覺罷了,塞拉弗此時光著腳,穿著寬鬆的睡衣,斜靠在一隻柔軟的填棉大枕上,手裡拿著一本古老的樹皮書正聚精匯神地研究著。

    “這麼晚了,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以後記得白天再來找我。”

    塞拉弗聲音有些冷淡地說道。

    然而,面前的女孩一言不發,只是漲紅了臉,緩緩地開始解起自己的衣服來。

    塞拉弗微微蹙了蹙眉,他放下那張寫滿了符號的樹皮,正坐起來,“瑪麗娜小姐……”

    瑪麗娜定定地看著他,然而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一時間,原本就不大的睡帳內溫度悄然升高,瑪麗娜如小麥般健康而柔膩的膚色,慢慢浮現全貌,豐腴合度的肩頭,高聳渾圓的,驚人纖細的腰肢,魔鬼般誘人的豐滿臀部以及那修長緊閉的大腿,令人根本無法將眼光再從上面挪開!

    塞拉弗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碰過女人了,也許是從他從那隻大冰塊裡走出來之後就沒有過。也許潛意識裡,他的那東西已經​​被凍僵了,或者一蹶不振了吧?

    難道沒有陽萎的可能嗎?塞拉弗腦海裡掠過這個念頭的時候,連他自己也不能不感覺好笑。

    可是現在,他有些氣息急促,甚至,他覺得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開始發生變化。他又有一些期待,畢竟,誰都不是聖人,而且是在這樣一個漂亮得驚人的女性面前。

    “請把衣服穿上。”塞拉弗咬牙切齒地顫抖著說道,他在天人交戰當中,好不容易把目光奪回來之後,他甚至不敢再度抬起頭來,這是在他身上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不,我親愛的塞拉弗大人!”瑪麗娜出乎意料地跪倒在地,反而哽咽起來,“您一定會以為我是在勾引您,大人,也許瑪麗娜是個不忠的女人,不過我真的還是個處女,您盡可以驗證!還有,我想告訴您,我現在一點也不怨他們了,雖然我成為了奴隸,可是最終能夠遇見您,能夠​​遇見您這樣的主人,我根本無法再埋怨什麼!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向您這樣對待我,給我如此的尊重和呵護。只是短短的一天,我卻像已經認識了您一輩子。科爾特斯上校告訴我,您是我這生中唯一的主人,他讓我侍奉您,我原來並不願意,可是現在我卻非這樣做不可!我只是期望您不認為我是個**而下賤的女奴隸,請您不要再隨隨便便,像我母親一樣把我再賣給別人……”

    “請先穿好衣服吧,瑪麗娜小姐。”

    “如果您不接受我,我會在明天日出前死去!”瑪麗娜說道,她可憐至極地咬緊下唇,兩手放在胸口,模樣楚楚動人,“我知道您有未婚妻,我也並不祈求得到您的寵愛,大人。可是,我只想把自己獻給您,我會好好地侍奉您一輩子,只要您願意。”

    塞拉弗的藍眼珠裡爆起一股冷漠而森寒的殺氣,不過轉眼間就消失殆盡,他有點失神地跪坐起來,再度仔細地看著瑪麗娜的****。

    “你為什麼要來?”

    “為了愛情之神,您相信嗎?我喜歡上了您,塞拉弗大人。”瑪麗娜大膽的表白道,她的目光裡帶著絲羞怯,不過舉止卻一如平常。

    塞拉弗沉默了足足一分鐘,他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我不想相信任何事,瑪麗娜小姐。不過來吧,今天晚上你屬於我!”

    “不光是今晚,從此以後,我只屬於您,大人。”

    瑪麗娜朝著自己的主人跪倒,慢慢挪動膝蓋。

    塞拉弗輕輕接觸在瑪麗娜的身體上的指頭,突然激起**的電火光,令他渾身輕顫,旋即緊緊摟住這只能夠任他肆虐馳騁的羔羊。冰清玉潔的美少女嘴中不禁輕輕呼出誘人犯罪的呻吟,再下一刻,高山上數十萬支燈火中,驟然減少了一支最明亮的燭光……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09
第十章行刺公主的陰謀以及進軍墨西哥  第十二節成為“女王”的命運

    “我能知道是為什麼嗎?”塞拉弗心平氣和地仰靠在寬大厚實的棉枕上,瑪麗娜則**著迷人的身體,緊緊趴在他的身上,她用手指柔柔地觸碰對方眼瞼和顴骨部位,還不停的柔柔地劃著小圈,顯然對那隻不同尋常的藍色眼睛非常好奇。

    “我相信宿命——願耶酥基督寬恕我,我在皈依了天主之後,我得到了生命中從沒有過的東西,當上校對我說起了您,並且他堅稱我是您的私人物品以後,我已經為命運的神奇而讚歎不已了。”瑪麗娜微笑著,她輕輕抬起腿按住對方堅硬的下體,隨即又輕輕蹙起眉頭,很顯然方才的激烈使得初次體驗**的她又疼痛起來。

    塞拉弗溫柔地撫摸著她,“我並不值得你這樣,瑪麗娜,從你加入遠征軍,你就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隸,你擁有完全的自由,甚至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裡,退出這場戰爭。”

    “這也是我未被洗灑聖水之前,從來沒有得到過的事情。”瑪麗娜綻放出異常絢爛的笑容,她擁有印第安人中罕見的潔白牙齒,“親愛的塞拉弗大人,我從來沒有見過像您這樣和善的主人,阿茲特克人通常會暴虐地對待那些戰爭中的奴隸,甚至把他們當做祭品獻給神,而瑪雅人也有如此的行為;只有你們,你們擁有遠遠超過他們的文明力量,卻能夠這樣推心置腹地對待一個奴隸。要知道,我已經失去自由很長的時間了,上校和您,又讓我品嚐到那種甘甜的滋味。”

    “難道你的行為是種補償嗎?”塞拉弗脫口而出的話,突然讓他本人都覺得驚訝。

    “不!”瑪麗娜沒有委曲的表情,而​​是異常堅定地搖了搖頭,轉爾又嫵媚地笑起來,“塞拉弗公爵閣下,我最親愛的,你不該懷疑我的認真,崇高的天主在上,他能看到我的真摯,您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主人,也是唯一的男人,我的主人!但如果您真能給我自由,求求您,請您千萬不要再把我作為物品一般賞賜給任何其他人,我已經有過很多位主人了!”

    “再也不會出現那種狀況,瑪麗娜,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知道怎麼搞的,塞拉弗的心里居然出現了一絲異樣的波動,他猶豫地拍了拍對方的臀部,“瑪麗娜,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但是現在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我覺得你有必要親口允諾,而不光是我對你下命令。說實話,發生了這一切,我現在已經不能把你單純地當作下屬。”

    “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除了讓我去侍奉別的男人!”瑪麗娜重複般地再強調了一遍後,神色間也有些感動,對方這樣實話實說更令她感覺心安而溫暖,“我親愛的塞拉弗閣下,我請求您,不要這樣過於在乎我,我是您的奴隸,是您的女人,永遠都是。”

    “你再不會是奴隸。”塞拉弗輕輕地吻著她,兩人情動萬分地緊緊擁抱著,吮吸著,直到氣喘吁籲的男人主動放棄了進攻為止。

    瑪麗娜不安地扭動著迷人的身體,她水汪汪的明眸裡閃耀著情動的顏色,瓊鼻旁紅潮片片,她低沉的呻吟與私語,令公爵閣下的克制顯得愈發艱難。

    “好了,瑪麗娜,讓我把正事說完!”塞拉弗發現自己已經有些喜歡起這種滋味來,甚至心裡有種更為變態的衝動,他強抑著情緒,撫摸對方的秀發與臉頰,“科爾特斯上校雖然可以是阿茲特克人的羽蛇神,不過他卻沒有改變這個國家的權力。而你不同,瑪麗娜,你是標標準準的阿茲特克人,你可以統治這裡,統治阿茲特克、瑪雅的各個部落,統治整個墨西哥,以至南面的洪都拉斯、尼加拉瓜,一直到巴拿馬。我會讓所有人臣服於你,你的話就是神的旨意!”

    在此之前,塞​​拉弗公爵閣下已經召見過瑪麗娜,在此期間,這個大膽得驚人的想法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但還沒有最終得出這個結論,最直接的原因是由於接觸過少,還不能夠對瑪麗娜小姐的人格、信仰、脾氣、心理等因素作出綜合的判斷分析,究竟這位阿茲特克女孩是否已經有了新的堅定的信仰,是否她忠誠於特立尼達公國這個新的祖國,是否她會服從和遵照公爵閣下的命令行事……一切需要考證的問題還是非常多的。

    塞拉弗所做的事情無不是令人震驚的,他充滿了想像力,又能夠主動實踐。對於征服阿茲特克部族,徹底毀滅這一文明,他的看法是不必要的。阿茲特克人是亞特蘭大陸幾支舉足輕重的印第安部落之一,與瑪雅人、印加人一樣,他們創造出了幾乎神蹟一般光輝燦爛的文明。在究竟是讓他們獨立於公國的製度之外,彼此共通互補;還是被強硬地納入到公國的管轄體系中來的問題上,塞拉弗公爵閣下很顯然非常傾向於意見的前者。

    瑪麗娜渾身顫抖,她震驚不已地看著自己的男人,“不,閣下,我想都沒有想過這種事情!這,這太讓人吃驚了!”

    “其實那很簡單,瑪麗娜,你不必擔心,因為始終有我在身後支持你,而特立尼達公國也會傾盡所有幫助你們,讓你們的文明產生飛躍式的發展,直到你們能夠與我們差不多達到同一水平為止。”塞拉弗說道,“等到這片大陸重新安定下來的那一天,您就可以卸任,明白嗎?”

    “我恐怕自己不能勝任,反而會給您增添麻煩。”瑪麗娜低聲地說道,她憂慮地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而她毫不作偽的表情,看在塞拉弗的眼裡,更是慶幸自己選擇的正確了,這位年紀還很輕的女士,一點也不像那個西班牙公主特蕾西般單純、幼稚,她卻有點像索尼婭小姐處理政務時的從容不迫,這種壓力對普通人來說,也許會讓他們深深恐懼,而瑪麗娜,卻僅僅是在擔憂自己不能很好地為塞拉弗公爵分勞。

    “不用怕,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瑪麗娜。現在我需要一個代言人,一個能代表阿茲特克人說話的,但卻不是那個荒唐愚昧的部族酋長家族成員的人選。絕對的權威,會帶來高速而有效的發展,不要再把機遇浪費在內鬨之上,你懂嗎?這是在幫助你的族人還有那些已經衰落的瑪雅人的最好機會。”

    “我,我想我可以去試試,如果不行再求您另擇人選。”瑪麗娜咬著下唇說道。

    塞拉弗釋然地把伊人摟進懷裡,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胸膛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公爵閣下終於忍耐不住自己的幽默,微笑起來,“我的瑪麗娜小姐,以後我可能要稱呼您為墨西哥女王陛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10
第十一章神的旨意及墨西哥王國的建立  第一節大型蓋倫船“王權”號

    經過三週緊張的日夜改制,大型蓋倫船“王權”號在西班牙港造船廠完工出海。

    造船廠代理廠長貝克準爵,以及特立尼達鋼鐵​​廠廠長,新近因功受勳“銅質聖十字榮譽勳章”和爵士的巴里先生,帶著一大幫助手和官員,在碼頭上看著這一幕寂靜無聲的出海儀式。

    這一次,鋼鐵廠為“王權”號傾盡所能,配備了最新式的長管線膛砲,這種砲採用經低碳退火工藝生產的優質鋼為原料,因為粹煉時間長達72小時,所以材質延展性極高,並且經過特殊的高壓漲管處理,保證了管壁具有很強的收縮性,大大增強了使用壽命。

    這種身管達到五米的的巨砲,由於管壁比鐵製的大砲要薄得多,反而並不顯得很重,60磅炮甚至比同類型的鐵炮還輕上數百公斤。

    所有的大砲都被架在特製的金屬基座上,防止了甲板被開砲時巨大的後座力損傷的可能性。

    兩門110磅炮仍然架在前甲板,不過它們只能輪流開砲;除此之外,30門60磅炮,20門30磅炮和38門18磅炮給予了“王權”號更為強大的威懾力量,除了巨砲之外,所有大型炮在裝進打磨過的銅質卵型砲彈後,有效射程都在4公里左右,在2-3.5公里的距離內,經過調校,熟練的砲兵能以最快的速度打中噸位相當的敵艦。

    經過陸基測試的艦炮,其準確性和強大威力,已經令索尼婭、列奧納多等人吃驚不已,當他們聽說塞拉弗曾對巴里和化學家科賽爾等人提起過的一種“烈性炸藥”配方的時候,他們更是不能不對大砲將給人類帶來的巨大傷害表示了隱晦的擔憂。

    除了武備方面,“王權”號也按照公國慣常的船艦型製,改動了帆桁、船舵、艏艉樓、撞角以及水密艙等等地方。總體還是採用了西班牙式蓋倫船的特點,但速度方面,已經由原先的最高8節,提高到了10節。

    節的意思是在每小時內,船隻能夠行進的海里數,如果1小時中走了1海裡,就稱為1節,依此類推。造船廠製造出的“好望風”號達到25節的驚人速度,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任何一條帆船能夠望其項背了。

    “王權”號代理船長是彼得中將,按照塞拉弗的命令,彼得重組了公國海軍第1艦隊,這支艦隊的旗艦即“王權”號,排水量為1100噸,主力艦三艘,“金灣”號,800噸,“巴伐利亞”號,660噸,“騎兵”號,600噸;護衛艦五艘,“米耶雷斯”號,255噸,“艾德·蒙特”號,250噸,“比利牛斯”號,250噸,“高貴勳爵”號,210噸,“西西里”號,200噸;探險和搜索艦四艘,“梅兒”號,80噸,“佩魯賈”號, 75噸,“雙橋”號,60噸,“堅冰”號,60噸;補給船兩艘,“神聖羅馬”號,350噸,“深濤”號,320噸。

    看得出,公國海軍力量的一半以上都在這支被精心打造的艦隊裡了。

    尤其是奧特蘭侯爵艦隊中所有被俘的大型船隻,在經過修理和改造後,都被編組進來,正因為如此,當彼得看到這份不同尋常的任命後,也驚詫莫名,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公國海軍另外兩支比較強大的正規力量是蘭特艦隊與塞索斯艦隊。

    勃艮第的蘭特船長,是杜亞爾特少校的好友,當初雅克艦隊的船長之一。他具有非常敏銳的直覺和高超的戰術天份,是所有海軍軍官中第一個吃透塞拉弗關於製海權和海軍新戰術思想的艦長級指揮官,在出任“卡恩特”號船長以後,他授命討剿過一支對特立尼達威脅最大的海盜團伙,出人意料地全殲敵人,並且奪得包括一艘150噸級圓形船在內的許多戰利品。

    為了填補雅克船長離開後的空缺,也為了進一步強化海軍艦隊的指揮,經公爵閣下的批准,行政院下文任命蘭特為海軍上校並代理第2艦隊指揮官職務。

    蘭特艦隊的旗艦是“聖雷恩斯”號,下轄15​​艘船,其中主力艦4艘,分別是350噸級的“恩雅”號、“休達”號,300噸級的“聖菲利浦”號、“飛翔”號。

    塞索斯艦隊的旗艦已經由原先的“開拓”號變更為“大阿拉貢”號,這艘船重新交到這位西班牙將領的手上,也令他著實感慨了一陣子。艦隊滿編15艘,主力艦同樣有4艘,即350噸級的“開拓”號,310噸級的“卡恩特”號、“聖約翰”號,以及300噸級的“布魯克”號。

    除此之外,與其他艦隊一樣,護衛艦、搜索探險船、補給船佔了大多數。

    這樣的選擇無疑是塞拉弗的決定,他認為,在極為廣闊的大海上,戰艦的持續作戰能力才是至關重要的,一支100到200艘,龐大而臃腫的歐洲艦隊,是無論如何也威脅不到新大陸的特立尼達公國的。

    塞拉弗親自指揮的艦隊由於船隻數量和目的都不明確,因此沒有番號和固定成員,這倒是便宜了彼得將軍,他將其餘的那些艦船大多數改裝成了武裝商船,這非常省事,也更加省錢,並且跟隨幾支固定的商船隊在西印度群島、巴西和歐洲大陸間來回搗騰,也著實發了一大筆橫財。

    這筆錢自然是在塞拉弗公爵的過目及默許之下,入了國防部的小金庫裡,索巴為此還吵到過索尼婭公主殿下那裡。

    加上4支國家性質的商船隊和不少零星的船隻,特立尼達公國的境內,已經有註冊的各類超過50噸級的船隻280多艘。

    至於從別的地方駛來的商船,更是無可計數,西班牙港的兩個非軍事港灣中,整天都是帆桅如雲、旗幟招展的繁華場景,這令財稅局和商業局的官員們忙得昏天黑地,雖然這裡的稅率相較別國很低,但積少成多,每月巨額的稅收還是令索巴、約瑟等人欣喜不已。

    本月以前與“王權”號同時到達的,還有身為俘虜的西班牙公主特蕾西殿下,以及奧特蘭侯爵等人。

    特蕾西被囚禁在海邊新建的小型火砲要塞之中。

    她的生存條件已經比起在船上有了本質的改善,作為同病相憐的女性,以及同為王室貴冑的身份,索尼婭指示僕從們要好好地照顧特蕾西殿下,並從公主的私庫裡撥款100銀幣,從山上儲泉池里拉了條槽渠,將水引到監室內,這樣,特蕾西在城堡的房間中,便可以自行洗浴,再不用讓土著們背水了。

    特蕾西知道了這件事後,也主動邀請索尼婭到要塞中行宴。她安排了與眾不同的燒烤晚會,花費既不多,場面又熱鬧,加上兩個人之前都有著相似的生活背景,於是很快地成為手帕之交。

    提起美第奇家族,“豪情者”洛倫佐先生的名字就不能不提,也只有他,才能使美第奇這麼個三流的商人家族,在歐洲大陸的諸多尊貴豪門中保持平起平坐的優勢。而索尼婭·德·美第奇小姐則是擅長使用自己高貴身份的又一美第奇成員,她的言談、氣質,甚至穿著打扮和髮髻的形式,都會在意大利上流社會中掀起波瀾,更別說拉攏一個在政治上還有些幼稚的公主了。特蕾西很快折服於對方的美貌與氣度之下,她甚至提出與索尼婭姐妹相稱,美第奇小姐高興地答應了。

    在相處的幾周中,她們幾乎無所不談,即使屢屢被人勸止,索尼婭也不願意放棄和特蕾西講真話的機會。西班牙公主也心存善意,她從不主動詢問攸關機密的事情,兩人談論的最多的反而是西班牙女孩“憎恨”的對象——塞拉弗公爵閣下。

    特蕾西有些驚訝地發現,在這個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大姐眼裡,那個小丑般剃光鬍子,頭髮剪得亂糟糟跟奴隸一樣,穿著奇怪服裝的傢伙,居然那麼受到青睞,對他的讚美詞幾乎要等同於耶穌與聖母。於是好奇的小傢伙不斷地刨根問底,塞拉弗的事蹟於是漸漸在她的腦海中串成聯貫的畫面,令特蕾西非常吃驚也非常妒忌——因為很多事情在她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然而特立尼達公爵不但完成了,似乎還顯得游刃有餘。

    除了“神僕”的事情,索尼婭基本都向她提到了,甚至塞拉弗的生活品味與衣著方面的習慣,也都在談笑中說起。等到之後西班牙的和談使者來到這裡的時候,特蕾西公主殿下已經儼然成為最通曉公爵生活習慣的人物之一,並且她還來自於一個比較敵對的國家勢力。

    “按您這麼說,特立尼達公爵閣下真不像是個現實中存在的人啊!”特蕾西由衷地感慨起來,她再怎樣淺薄,也不難看出塞拉弗的種種能力將帶給西班牙王國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索尼婭笑了笑,一語雙關,“這是神的安排,特蒂。”

    特蕾西望著對方不像是在撒謊的神情,內心複雜起來,她試圖為自己壯膽,“'王權'號並不是我們最強有力的武器,整個歐洲都知道,我們的陛下擁有多麼威猛而精銳的軍團,西班牙方陣幾乎是戰無不勝的,就算法蘭西人也會束手無策,我想您應該清楚,在北意的戰爭中,哪個方面的優勢更加明顯。”

    “毫無疑問是卡斯提人。”索尼婭絲毫不帶恭維的表情,卻立刻微笑著轉換了話題,“我們不談這些好嗎,這都是男人們應該關心的,作為淑女,我們要避免講述罪惡的事情,例如戰爭和瘟疫。”

    特蕾西勉強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她感覺自己的進攻像戳在了一團棉花上無從著力,索尼婭自信的微笑以及未盡之言,更是讓她直覺中觸碰到了危險,或者她更大膽地想,對歐洲人來說不可戰爭的西班牙陸軍,也許在特立尼達公爵的心中,也和看待西班牙蓋倫船一樣,根本不屑一顧。

    這樣說,幾乎完美地毀滅整支奧特蘭艦隊的罪魁禍首,應該還沒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雖然特蕾西並沒有跟隨大部隊前來特立尼達島,也不了解海戰的全部真相,但她已經隱隱覺得事情並非是一方被打敗而另一方獲勝那麼簡單。實力的對比肯定很不平均,要不然,同樣受到慘重損失的敵人又豈能如此客氣大度地優待自己呢?

    “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句公爵去了哪裡嗎?”她打破自己矜持和目前身份的束縛,頗有些絕決意味地問道。

    “當然,這已經不算是秘密了,公爵閣下此刻正在墨西哥,阿茲特克人的領地裡,相信他的征服事業很快就能完成,前兩天送來的戰報說,我們偉大的公爵已經一腳踏在阿茲特克人首都特諾奇蒂特蘭城的入口上。”

    索尼婭驕傲地說道,並拿起杯子,輕輕抿了口馬黛茶。

    特蕾西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也裝做喝茶的樣子,來掩飾自己臉上不安的表情。

    墨西哥是西班牙人極想進入的地方,然而他們多次的努力全部失敗了,而今,一個新的征服者出現,他從容地走上西班牙人沒有走通的道路,而且,他看起來似乎已經成功了!

    特蕾西不清楚索尼婭最後一句話是在有意引導她的思維,小公主的臉色馬上變得很不好:誠然,在殖民地誰的船好、誰的大砲厲害,誰就具有主導權。西班牙軍團固然威猛,但卻根本傷害不了大海裡游弋的艦船。從進攻墨西哥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特立尼達公爵完全無視西班牙海軍,無視教皇子午線的威嚴,更無視西班牙王國領土的主權,他隨心所欲,並且擁有至少來自於海上的強大武裝力量。這種對手,是當前面臨歐洲大戰的西班牙王國所無法承受的。

    特蕾西當然沒有想到那麼深遠,可是她的心裡面,已經對那個東方的異教徒先生深懷畏懼與警惕。

    她甚至決定,要刻意地討好索尼婭,與她保持良好的私人友誼,這樣在以後如果兩國發生戰爭,形勢對西班牙不利的時候,她也許就能幫得上忙。

    據她所知,歐洲許多國家的使者在近期都已經陸續來此。

    特立尼達公國地位被廣泛而正式地承認,恐怕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特蕾西公主開始期望自己的兄長不要試圖挑戰塞拉弗公爵在新大陸的權威,這裡不是歐洲,這裡既荒涼又原始,印第安人都是些不穿衣服做著神秘儀式的異教徒,西班牙王國的根基在歐洲,同樣他們的希望也在歐洲。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11
第十一章神的旨意及墨西哥王國的建立  第二節科爾特斯的使命

    阿茲特克人首都的大門在緩緩打開。

    公國的士兵們,簇擁著騎馬的科爾特斯上校,緩緩走向大堤,那裡是前來迎接他們的浩浩蕩蕩的人群。

    坐在肩輿之上的是阿茲特克人的領袖,蒙特蘇馬二世,他的身邊是身居高位的貴族與部族頭領們。

    他盤膝端坐,渾身披金戴銀,各種寶石的耀目反射,幾乎使人睜不開眼睛。他被一隻巨大的羽麾華蓋遮在下面,臉上寫滿了威嚴。這個首領的樣子使得塞拉弗想起了蒙古人——沒錯,的確是蒙古族的模樣,彪悍而威武,耳朵兩邊有濃密的鬢角,下巴上也留著一撮小鬍子。他的耳朵上戴著兩隻金質的大耳環,手指上則套滿了肥大的寶石戒指。

    隨從們都是精銳的武士,他們的著裝暴露出身體的大部分,除了一條點綴珍珠、手工繡織而成的棉質厚披肩外,就只有束著胯骨以及從直襠垂下遮住私處的大布條,他們裸露在外的**無不雄偉健壯、性感異常。

    他們的頭上戴著插有羽毛裝飾的冠,長髮梳成兩條或多條辮子。這些人的武器是左手盾,右手長矛,盾是用蘆葦、藤條編就的圓牌,上面鑲著一圈黑曜石,長矛則比較新穎,看起來就像一支被放大了的箭矢,頂部被磨尖或者鑲上鋒利的黑曜石簇,尾部則裝有用來保持飛行穩定的羽毛。這些長矛很細,看起來用來投擲的機會要比直接對抗的機會更多。

    他們中的少數人戴著插有紅色或更多顏色的羽冠,有的在粗壯的上臂處還繫著漂亮的寶石箍,看得出地位與普通武士並不相同。

    他們大都穿著草編的鞋子,不過也有些人**著腳,無數繡滿神靈圖騰的旗幟飛揚在空中。鼓號齊鳴時,任誰都看得出眼前凶狠而強壯的阿茲特克人並不容易對付。

    “歡迎你們,遠方來的尊貴客人!”蒙特蘇馬在肩輿上沉聲說道,瑪麗娜立刻把這句話翻譯出來。

    與塞拉弗對望了一眼,科爾特斯在馬上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他佯裝憤怒的樣子,嘰嘰咕咕說了一大通的話。

    瑪麗娜隨即高聲翻譯起來,“難道說,英雄之神克托爾克亞特爾也是這裡的客人嗎?不,你們早已知道神降臨大地,然而你們卻沒有按照迎接神靈的規格,虔誠地奉上一切,你們沒有自知之明,妄想以凡人之力挑戰神威!你們這些短視而愚蠢的行為,將會為這片土地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憑克托爾克亞特爾之名,讓你們瞧瞧清楚,什麼才是不可抗拒的神聖力量!”

    科爾特斯抬起手來,早已準備好的火銃擊發,朝天開出一槍。

    稍頃,突然傳來數十記轟然作響的爆炸聲,阿茲特克人目瞪口呆地發現,城郊那座半邊種植著玉米、煙草的山頭,竟然騰起濃煙,無數巨石飛濺而出,整個山頭往中間坍蹋下去,而樹木和泥土沿著山坡隆隆滾下,遮天蔽日的塵霧似乎將陽光都籠罩住了,連大地竟然都開始晃動起來!

    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公國戰士們,整齊地發出陣陣歡呼。

    而蒙特蘇馬二世和他的臣子、衛隊士兵們,卻顫悸、畏懼、沮喪到了極點!阿茲特克人的領袖從肩輿上跪爬下來,五體投地;隨之,出城來迎接塞拉弗一行的數万族人陸續跪倒,在地面的顫抖漸漸平息下去之後,他們仍噤若寒蟬,不敢抬起頭來。

    “克托爾克亞特爾!”塞拉弗舉起拳頭,用剛學到的阿茲特克語狂吼道。

    9690名士兵一時跟隨著他,也聲勢浩大地發出山崩地裂般的吼聲,“克托爾克亞特爾——”

    入城禮變成了迎接神降的儀式。

    科爾特斯穿著早已準備好的紅色絲質神袍,按照阿茲特克的習慣裸著雙腿,高傲地站在原先蒙特蘇馬二世的肩輿之上。包括阿茲特克的領袖在內,加上另外十五名地位最尊崇的部落酋長和領主們,共同平穩地抬著巨大的肩輿入城。

    參拜神靈的阿茲特克子民們,跪拜在道路兩側,虔誠地磕著頭,嘴裡念念有詞。

    科爾特斯兩手高舉向天,充滿了威嚴與神秘感。

    當晚,作為羽蛇神克托爾克亞特爾在人間的分身,科爾特斯就居住在特諾奇蒂特蘭城最宏偉的神廟“墨雅”之中。這個神廟從頭到腳都綴滿了新鮮或陳舊的血液,台階和神廟內部積滿了累累白骨,這也是上天賜予科爾特斯先生極大的興奮之餘又一點點令他感覺難受的事情吧!

    政治上極其幼稚的蒙特蘇馬,令他在初次與敵人見面的時候,就成為了變相的俘虜。

    塞拉弗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沒法在死後到達另一個世界,被羽蛇神吃掉靈魂後扔入黑暗的煉獄之中,二是讓他保住性命退位,所有領主和酋長們皆須信奉神靈的旨意交出兵權,王位繼承人將是能夠與神靈對話的阿茲特克少女瑪麗娜。

    蒙特蘇馬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次日,他在自己的阿哈雅卡特宮前廣場上發表講話,宣布傳位給“神靈的女兒”瑪麗娜。

    蒙彼斯也在塞拉弗的授意之下,迅速地獲得了阿茲特克首都的軍事大權,結果,羽蛇神在光怪陸離的光環掩映下出現在神廟的最高處,所有的勇士、衛隊成員、王家護衛和領主私戍們都跪倒在神靈前起誓效忠。

    埃德瓦的第3師迅速佔領了王宮、神廟和城牆等重要地點,他們依靠買通的阿茲特克貴族,清肅心懷異志者,神廟的活人祭在一段時間內始終沒有停止,當然對外則宣稱這些人是受到羽蛇神詛咒的傢伙。

    週末的黃昏,定下神來的塞拉弗終於可以邀請科爾特斯在德斯斯科湖岸的大堤上散步。

    大堤被全面戒嚴,兩隊火繩槍士兵、兩隊長刀執盾士兵警惕地隨著兩位指揮官移動著腳步,不過在雙方周圍五米遠的地方,卻形成了真空。畢竟,士兵們也來自於印第安民族,他們對阿茲特克人瘋狂擁神的舉動不無感觸,這令他們對科爾特斯的態度發生了微妙變化,平時若非必要,他們都不會輕易靠近這位神聖的“克托爾克亞特爾”。

    “我們埋下去上萬英磅的火藥,就像優質的種子般給我們帶來了豐收。”科爾特斯打著哈欠說道,這幾天在神廟之中,他每天都要發布許多“神旨”,另外睡眠也不太好——相信任憑誰睡在那種空蕩盪只有神像的陰森地方都會這樣——這令他身心俱疲,原本炯炯的眼神也由於浮腫而顯得慵懶。

    “當然也不能不提那些會反射光線的鏡子,這可是現代最昂貴的奢侈品,我帶來這十塊巴掌大小的鏡子,價格至少要在100萬佛羅林。”

    “金幣?”

    “當然是金幣!”

    科爾特斯差點軟倒在地,他感慨著世道的不公,另一方面,經過這樣的刺激,他的瞌睡蟲終於飛走了,“我們費盡心機來到這裡,不停地有傷亡報告。前行的道路如此曲折崎嶇,如此艱難,我們風餐露宿,還得時刻保持​​清醒好應付敵人的襲擊。可是付出了這麼多,我們得到的,恐怕還遠遠達不到您這幾塊小鏡子所能帶來的價值!聖母在上!”

    “這兩樣是無法比較的。”塞拉弗淡然一笑,“上校先生,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會比知識更加重要,瞧吧,我只要腦筋一轉,就能生出數以十萬甚至百萬計的金幣,而這些還根本沒有到達我終極的目標。如果僅僅想要發財,想擁有黃金,您只要牢牢跟著我就行了,不需要像現在這樣拼死拼活,甚至假如你想要,我就會把這些鏡子都賞賜給你作為薪酬,您覺得如何,科爾特斯先生?”

    科爾特斯對於塞拉弗用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表示出強烈的情緒波動——他毫不懷疑對方是真誠而自信的,100萬金幣,100萬!這是個什麼概念?也許整個西班牙王國的歲收也不過如是,他只要點頭應允,就馬上可以達到富可敵國的程度!

    但是,老練而為人精明的科爾特斯馬上就清醒了過來,他並不傻,塞拉弗的語氣中帶有戲謔和探詢的味道,科爾特斯也知道對方最喜歡的手下並不是精明過人的索巴,也不是曾經擁有強大指揮能力的雅克,而是忠誠憨厚的彼得,還有同樣忠誠的蒙彼斯、坎切斯……

    科爾特斯心情微微激盪,他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向公爵閣下表現忠心的好機會!100萬算什麼,只要塞拉弗公爵在,他可以輕輕鬆鬆地賞賜無比巨大的財富給自己!對比起那些僅靠著忠心而不用花什麼力氣就能得到賞識的傢伙,科爾特斯覺得自己真是既愚蠢又白痴。

    不管這個西班牙人最後向塞拉弗講了什麼,總之後者非常開心。他已經在心裡給這個善於察言觀色的傢伙打了高分,他開始和對方討論起瑪麗娜的問題——這不難理解,因為女王也許是終身的,但神靈不可能永遠呆在人間,何況他們之間的從屬關係並不容易區分。

    科爾特斯謙卑地表示,一切都會以塞拉弗的旨意為中心,他不會跟瑪麗娜爭奪權力,而墨西哥,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他的勢力範圍。

    “你能體會到這一點,非常好,準爵!”塞拉弗高興地說道,他向德斯斯科湖的夕陽眺望了片刻,心頭恢復了沉靜,也下定了決心,這才轉過身來,望著滿臉嚴肅似乎要爭取任務一般的軍官,“在墨西哥安定下來之後,你的地位將會與彼得將軍並肩,我打算在巴西設置總督轄地,那裡有茂密的雨林和豐富的礦產,巨量的土地,不過也充滿了危險。我需要你這樣勇於拼搏的將軍去獨挑大樑,甚至我會安排一支陸軍和一支分艦隊聽從您的調遣。我們將建立不少於10處軍事和商業口岸,建立2-3個鋼鐵廠,至少兩個大型造船廠等等。當然,在不違背公國法律的前提下,你享有地方的自治權、殖民權和其他一些優惠的政策,我甚至可以批准商業局退撥給你部分稅款,我只要求一點,你得加快發展速度,把巴西建設成為一個繁榮、強大,具有海上、陸地絕對統治力的地方,到那一天,你從中獲得的利益和榮譽也將無比巨大。這是個機會,你願意試試嗎?”

    “當然,我的公爵閣下!”科爾特斯一陣震動,他知道依照公國法律,土地的歸屬權是國家,但作為自治性的地方,則會享有非常巨大的權利,這種權利所能帶來的,絕對不會僅僅是100萬金幣,應該說,科爾特斯做夢都想得到這樣一個伯爵的稱號。

    “很好,如果在最短的時間內,巴西能夠成為公國的一個行省,那麼,我會像對待彼得將軍那樣,給你一塊屬於自己的島嶼,還有爵位、榮譽、家族徽章以及名垂千古的機會。”

    “我將誓死效命!”科爾特斯慷慨激昂地說道。

    兩人默默無語,順著德斯斯科湖湖堤往前走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11-11 22:12
第十一章神的旨意及墨西哥王國的建立  第三節美麗富饒的特諾奇蒂特蘭城

    阿茲特克人的辛勤和智慧,創造出輝煌的文明,眼前這座特諾奇蒂特蘭城更是一朵充滿藝術靈韻的奇葩。

    這座城池建立在大湖的各個島上,各島間都有寬敞的堤壩相連,主島中央是一片以特拉德洛爾金字塔和墨雅大廟為主的大型公共建築群。

    大金字塔高35米,從塔基至塔頂有兩排120級的台階,塔頂上兩側分別為戰神廟和雨神廟;墨雅大廟是由七八十座宮殿組成的建築群,最高建築高達57米,宮牆上都刻滿了羽蛇神浮雕。

    可以說,當後來者站在這些巨型建築面前的時候,他們無一例外的仰望、驚嘆並且產生渺小荒誕的感覺。

    墨雅大廟的附近,還有另外一些廟宇、學校,甚至還有一個球場。

    以這些建築群為中心,阿茲特克人修建了東西和南北走向的兩條大道,將城市分為4個市區,各市區又有許多條寬闊的大道,由14個氏族的人分片居住。

    四周環湖的城市,市內的河道也縱橫交錯,波光粼粼的河上小舟穿梭如織。城內有房屋6萬多幢,金字塔40餘座。公共建築及貴族的房屋外牆上都塗滿了白色膠泥,或用一種類似海綿、顏色暗紅的石頭作裝飾。令人驚嘆的是,這里許多屋頂上和住宅周圍都種滿了鮮豔的花草,在太陽照射之下,整個城市五彩斑斕,光潔奪目,宛如仙境。

    阿茲特克人還修建了長達10公里的防洪大堤,大型飲水蓄水庫和引水石槽,其工程之浩大、艱鉅及精確,令塞拉弗公爵也嘆為觀止。

    “科爾特斯,哦,現在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克托爾克亞特爾先生?”塞拉弗恢諧地一笑,引來對方連連的苦笑搖頭動作,“您在神廟受到朝夕參拜期間,我已經和約瑟、喬凡尼、杜亞爾特等人,全面地考察和記錄了整個阿茲特克聯盟的狀況,這裡的一切都令我們深深為之驚訝!”

    “當然也包括我。”科爾特斯說道,“這些天土著們送來的祭品,豐盛得簡直沒話說!我不用多少日子,就能集齊兩大箱的黃金,如果帶回去給巴爾波亞上校看了,他一定會羨慕死我的!”

    “您的腦袋裡已經充滿了黃金,準爵先生。”塞拉弗不無好笑地指責了他一句,“知道嗎,墨西哥盛產黃金,如果我讓你在這里當一個造幣廠的廠長,你願意把巴西交給別人去開拓嗎?”

    科爾特斯聞言,神情凝重地思考了半天,才回答道:“我最尊敬的公爵閣下,請您不要用這種讓人極其為難的問題來考校我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在巴西行省完全建立以後,回到墨西哥來淘金,如果能看著一塊塊足赤的金幣從我的手裡流出,感謝聖母瑪麗婭,那將是對我的一種最豐厚的賞賜了! ”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重的黃金情結。”塞拉弗撇了撇嘴,他有點不能理解。

    其實在那段歷史過程中,歐洲愈來愈受到外在的壓力,黃金也愈來愈升值。

    在平常的生活裡,黃金是極少出現的東西,但它恰恰是各國的本位貨幣。從1500年開始,每年歐洲的黃金產量僅僅4噸,其中的一大半要流通到阿拉伯世界中,他們的商人帶來的香料,價格猛漲而需求益增,還有其他一些對歐洲人相對重要的消費品和奢侈品,同樣需要靠黃金來支付。

    不用說黃金荒帶給歐洲人的是什麼樣的觀念了。哥倫布甚至把黃金和靈魂能否升上天堂等同,這在一方面也說明了尋找黃金源頭的必要性。

    在殖民地時期,真的發生過許多為了黃金而拋棄一切的事,甚至西班牙某位總督大人在任期間還拋下職權,跑到墨西哥去淘金。

    如果這樣比較起來,科爾特斯先生的執著就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畢竟,他在塞拉弗的身邊,大宗的黃金交易屢見不鮮,稱得上久經考驗。

    “知道嗎,我的朋友,我們要統治這裡,就必須清楚地去了解他們的歷史,了解他們的文化,學習他們的語言文字,甚至熟悉他們的風俗習慣。”​​塞拉弗開始為科爾特斯上起課來,“瑪麗娜說過墨西哥詞的含義,但那還不完全,其實特諾奇蒂特蘭城就是墨西哥城,它的意思是'墨西之城'。11世紀的時候,墨西作為阿茲特克人的首領,帶著他們向南遷徙,定居在德斯斯科湖畔查普爾特佩克地區,他們自稱'墨西卡人',意思是墨西的後裔。到了14世紀,墨西卡人的首領特諾奇和一名祭司在查看地形時,發現湖中一個長滿蘆葦的小島上有一隻鷹,叼著一條蛇站在一棵大仙人掌上,所以他們才開始在這裡築城。這也就是城市為什麼叫做'特諾奇蒂特蘭'的原因。”

    科爾特斯聽得瞠目結舌,他呆怔了半晌,才訥訥地說,“公爵閣下,難道您曾經來過這裡嗎?您怎麼會對阿茲特克人如此了解?”

    “不,我這只是聽一個老人說的。”塞拉弗說罷,在湖堤旁生滿依依長草的地方坐下來,示意科爾特斯也坐在他身邊,兩人望著遠處湖上漂泊著的一隻隻大木排,由於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們能夠看到光暈中有土著從湖中劃舟歸來,他們還唱著摯樸、沉渾而甚有節奏感的歌曲。

    “別小看這些落後民族,他們種植很多東西,都是我們將來的必需品。那些玉米、辣椒、煙草,都會給新世界帶去更多的生存機會,我們得感謝他們。只不過他們的生產力比較低下,所以實行的還不過是公社土地共有製,公社成員集體耕種,收穫供社會全體成員享用,少數由奴隸耕種,其收穫用來供養首領、祭司和軍隊。這些方面,他們似乎比歐洲人更加團結友愛,哈哈!”

    科爾特斯反駁不得,但他隱隱覺得似乎並非像公爵玩笑的這樣,雖然這裡勞動力資源比歐洲豐富得多,但卻只使用木製和石製工具,他們光著身子光著腳丫雖然整天地勞作,但收穫卻是寥寥無幾。

    “看到那些木排沒有,我的上校先生!”塞拉弗忽然用手指著遠處湖面上的黑點道,科爾特斯點點頭,顯然他早就見識過了,“那種東西真是奇蹟,除了阿茲特克人,我還沒有見過其他民族有過類似的栽培法,他們用淤泥堆積在固定於湖中的木排上,形成一塊一塊的人工島,然後在上面種莊稼,每年只要在排上添加一些淤泥就可以重新播種,真是聰明極了!我看不出他們會比歐洲人更愚蠢,您說呢?”

    “我也覺得他們很聰明,不過請您不要過份貶低歐洲,我親愛的閣下,要知道歐洲社會的輝煌文明完全是這些與世隔絕的民族無法比擬的,至少,列奧納多先生就比阿茲特克所有聰明人加起來還要聰明。”

    提起老大師的名字,塞拉弗沉吟起來,他不但沒有反駁這句話,還連連點頭表示認可,其實科爾特斯也是討了個便宜,他知道塞拉弗對列奧納多先生的崇敬之情。

    “對於統治阿茲特克人的問題,你有什麼看法?”

    “是的,閣下,我首先想建議女王陛下改變用活人祭祀的野蠻做法,因為這不合教義,也不是文明化的表現。其次,我想在墨西哥推行拉丁文、法文和中文,這應該會得到行政院的認可。再次,我想盡快地推廣使用鐵器,建立軍團制度,我們必須先能夠自保,才能夠繼續發展下去。”

    “很好,非常好,準爵先生!”塞拉弗誇獎道,“阿茲特克雖然名義上已經出現簡單的文字,不過實際上還都是些變相的圖畫,他們的納瓦語也並不很實用,所以推行這些語言是必要的,但他們的民俗習慣最好還是要尊重。我會讓瑪麗娜下一道命令,此後活人祭只在報告王室經過批准後才能施行。另外你的最後一條意見也很中肯,我會馬上把信息傳遞給索尼婭小姐,相信不久之後,我們就能用這裡豐富的​​黃金、白銀資源,向本島購買無數精良的鐵器。此外,我還想推廣學校和學院,我們得招募一大批學者、老師,才能滿足這裡的需求,中文還不到推廣的時候,我手上可沒有一個真正的馬可·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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