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不不金生 作者:玉湘龍(連載中)

玄獄 ☪ 2012-1-4 13:59:1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 26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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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晉江文學城作家 , 作者自白:「一個游走的路人」。

【內容簡介】:一念起於一眼,
       執著起與一念,
       痴念起於執著。

中視八點檔電視劇 《步步驚心》(清穿版)的後續,非同一作者寫的,
但對於在步步驚心中很多劇情都有了後續和交代。



【作者其他作品】: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744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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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09
引子


雖然這次是公司讓我搬遷到北京,我心裡想著那個紫禁城就無限的悵然,但是我既然回到現代,就也只能如此了。不禁想起,那人說過的,既來之,則安之。也就淡然幾絲。在我心裡,這一段十幾年不可與人說,不可與人訴的時光,無時無刻的在我腦海裡,飄蕩著他們的點點滴滴,讓我無時無刻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夢境裡,雖然都是夢裡,他們也曾無數次的將我搖醒。


他們的之前的很多後來歷史記載的事情,我都是在第一次穿越之前,在白紙黑字的教科書上看到的,而這次在網頁上看到的聽到的,又都是再回來之後,可是,這次心裡都是他們的音容


那天老闆還說,張曉這次車禍,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人都變成淑女了啊 。變得話少了在賠上笑容的同時,心裡無比悲戚。


這天走在首都博物館的門口,一陣風吹過,落下一張小廣告,抓在手裡一看,是清代文物展,腳步不自主的就往裡面,買了門票後進去,到門口的時候,我躊躇了,要進去嗎?擔心什麼呢,我不知道,還是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進去那個靜謐的展區,裡面剛走幾步,落入眼簾的是那些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琺瑯茶具,那西洋鐘,感覺是在哪裡見過,但又自己安慰自己,張曉啊,張曉,這些東西,電視劇裡,可是不少呢 。心裡一陣撕痛,屏住呼吸一會,站立一會,倒吸一口氣,我決定還是繼續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和我記憶裡接近的蛛​​絲馬跡。


在一個展櫃裡,我看到一幅畫,那個畫不是中國傳統的工筆寫意,倒是有幾分油畫的風格。忽然在看他們的輪廓和場景時候,我忽然想起,是他們,是他們 。我在畫裡,找尋著,一個個的細細的地方,驀然在一個人背後的奉茶女頭上,看到了那個簪子 。那個木蘭簪子 。天哪,原來 。我的記憶是我自己的,不是幻覺,不是失常  。那麼,這個奉茶女是我嗎?是我嗎?那在她前面手抬茶點的,是他了,畫的有幾分相似,想到,那日離開紫禁城時,在馬車裡,我就是遠遠看見一個金黃色的小點。那是他給我最後的印象 。


隔著玻璃,我輕輕在那畫的位置摩挲著,渴望著能夠觸摸到他,即便是畫上的他,我居然連他的一張畫像都沒有的 。這畫 。為什麼會有,當時在我印像中,沒有請畫師啊  


我一直站​​在那裡,眼簾裡,全是噙住的眼淚。想到了他,淚水再也忍不住,館裡沒有太多人了。於是我肆無忌憚的開始流淚。原來我真的存在過。真的和他深深的愛過。


一動不動的站著那裡,博物館裡,很多人都走了,我就靜靜的站在那裡,邊上那照著展品的燈都將我的臉頰烤的熱熱的,背後傳來聲音,我轉身一看,是一個男人的背影,轟然的發現,多像四爺的背影,他那背影,我經常在他那些天色微明的時候,見過。但是瞬間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


那人慢慢的側身轉過來,也看見了我,我詫異,幾乎叫了出來,那眉毛,那嘴角,那雙眸,是那麼像,那麼像四爺,那人的頭髮濃密黝黑,脖子上,圍著一條軍綠色的圍巾,一件灰色的外套,顯得是那麼潮流,我恍惚了,怎麼可以 。


看著他,他看著我,我臉上是淚痕想說話,但是不知道怎麼說,他還認識我嗎?他怎麼也來這裡了? !嘴角是抖的提著包的手,也在顫抖 。


那人看見我在哭,看見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有些局促,有些不自然的看看他自己。一步步,他走近我,我的心底在沸騰,在灼燒 。他走到我面前,試探的,說:“我們認識嗎?”


心一下子沉落 。有一種蝕骨的痛如閃電一樣,穿過。


那人的手在包裡,想找什麼東西我一直盯著他看,他有些迷惑看著既不回答他,就是盯著他看得我,緩緩的走過我 。


我想讓他看看,是不是記得我,於是我將我的眼鏡緩緩取下,那人在我眼裡,變成模糊的身影,最後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
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10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56 編輯

第一章 北遷


坐在北京新辦公室的那寬敞的新寫字間裡,我還是那個為了一口飯食,努力工作的小白領。黃隸在我昏迷了一段時間後,就漸漸不來看我了,閨蜜告訴我,他和那個梅梅,走得很近了,直到我甦醒了之後,曾經在深圳公司樓下見過一面,我遠遠的看著,看著他,居然什麼樣的感覺都沒有,結帳時候遇到了,很禮貌的笑笑,想著我曾經為那個依靠在他肩膀上的梅梅的事情發火,
自己不禁笑了,也頓時明白,為啥孟婆要熬煮那五味的湯。可是,我,就連喝湯的機會都沒有呢 。


離開深圳也好,換個環境吧,反正大環境換來換去,我也習慣了,還何況這小環境我也阿Q一下吧,北京挺好的。這是一個對我來說,充滿誘惑,膽怯,傷感,歡喜的城市


想到這裡,叮噹,郵件來了,趕快乾活吧,這可是我的衣食父母。這段回來後的時光,是特別混亂的日子,在這樣忙碌的工作裡,我很多專業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還是手生了,居然那天去問同事一個基本常識,讓人側目了一下 。


這時候我無比開始懷念那時候的生活,那個時候,生活節奏沒這麼快啊,最快就是馬,馬車啊這可好,每天鐵馬都趕不及。


日子其實是很緩慢的一種東西,唯一能激起它們變化的應該是人。有一段時間,我只是在夜裡才會想起那些片段了,甦醒後看到父母蒼老了很多,不禁想起聖祖爺的悲戚,愈發對父母好很多,在北京買了套房子,基本是花光父母和我的大半積蓄 。買房子的時候,我特別的選在了有公共車可以很方便到故宮的位置,父母對於黃隸的背棄,在我面前,隻字不提,就每天給我做好吃的,他們在深圳也有房子,也是兩邊來回跑的。
尋常百姓的生活不過如此罷。父母回去了,那邊還有他們的小生意。


我一個人在家邊上網,喝點小酒。上次公司聚餐,我發現,酒量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變啊,這天餘菼給我電話,她是我公司的新同事,小姑娘很甜,經常給我倒杯咖啡啊,買個午餐啥的。邀約我去酒吧。反正現代人的生活,就是這樣的。隨便打點了一下,我下樓招手出租車停下來,她在三里屯等我呢





到了酒吧,餘菼一身淡綠的吊帶裝,粉色的珠光口紅,順滑的頭髮,讓人賞心悅目啊。誰說只有男人說秀色可餐,女人也喜歡養眼的女人的說。張姐,你來啦 。邊說,邊過來挽住我。小姑娘挺會來事的,兩人進去後點了喝的,找了一個角落開始聊天,看帥哥。反正我不再打算自己還會和誰來電談婚論嫁了,同事和朋友都以為是黃隸把我傷心透了,其實,其實 。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帥哥蠻養眼的 。


酒吧里的舞台上,DJ們把那些搖滾聲嘶力竭的綻放出這個時空里人們的壓抑,而我,卻是心如止水的淡然。餘菼問我了很多公司的人事,笑眼看看這個剛畢業的小丫頭,也算有些心機啊,不緊不慢的告訴了她一些,然後止住,她也意識到不能再問。就說起她的事情來,她還有個弟弟​​馬上要讀大學了,家在邊遠的南方農村,她自己好不容易來到北京。她感嘆自己的艱難,我於是安慰她,凡事慢慢來。



在酒吧里面混跡了半天,出來的時候覺得喝的迷離,我對余菼說,走吧,和姐去桑拿,反正今天是周末,餘菼說,桑拿是什麼?走吧,就是三溫暖心暖,身暖,神暖。酒吧附近這樣的地方也是多的,問了酒吧侍應生哪家好些後,我們就去了。


到了桑拿,我很久沒有這樣的放鬆了,現代人,有現代人的好,用有花瓣的大木桶沐浴的那些記憶,那時候不是人人可有,現在只要你有錢,應該都可以吧。餘菼和我泡
一會,我要進去蒸桑拿了,用浴巾包好自己,餘菼也和我一起來,進去坐著,手裡拿走一塊冰毛巾,一邊往滾燙的石頭上澆水,一股熱氣沸騰而起,餘菼一聲尖叫,啊 。她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嚇到了,連忙問,你怎了,你怎了,燙到了嗎?她說,不是,不是,我是害怕。這樣的熱氣,電光火石的閃過那些鏡頭,我詫異的看著她雖然是熱烘烘的桑拿室,我感覺我的腳底是涼的,難道她 。我不敢繼續往下想 。

她見我呆著,張姐,我們走吧,行嗎?半晌我回過神來,好吧 。我們走吧。


我一直在盯著她看,她有些發毛,穿好衣服,我在桑拿裡面的鏡子裡看著自己,用眼角的余光看她,驀然想起,餘菼=玉檀 是我過敏嗎,是幻覺嗎?還是什麼 。凌亂了 。 !


看著她慢慢的化妝,我也拿起口紅在鏡子裡給自己帶著眼鏡的自己塗上唇彩。一種莫名的情緒,讓我聯繫到前段在博物館裡面看到很像四爺的一個人,心裡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激動,隨即否定了,我,我這是怎麼了。


餘菼甜甜的提著我包,張姐,我們走吧。謝謝你請我啊,半天我才回神說,說什麼呢,你不也請姐姐喝酒了嘛臉上繼續一種我一直在宮裡對付那些人的格式化的笑容,心裡問自己,這是怎了。玉檀不是我的好姐妹嗎,怎麼我會對她設防了,可是她也不是玉檀不是


二人在桑拿門口分手,我打了出租車,一個人在華燈初上的霓虹夜色裡,漫遊在孤獨的京城。司機聽我口音不是北京本地口音,就問我,小姐哪里人啊。我我 。我心裡開始懷念胤禛的家鄉,說,我是東北人,貌似和那邊扯上一點關係,和他靠近的也多一份似的。啊,你沒東北
口音啊,是 。其實我是新疆的 。那天山,那哈納斯 。


車子在車流中,慢慢滑行,想當初,那馬車也沒堵車一說,都是鐵馬了,居然這樣的路邊有兩輛車撞上了,一輛是歐寶,一輛是路虎,車撞的七七八八的。司機說,哎呀,出事了 。我探頭一看,哎呀。可不 。一個大個子的男人,穿著一身合體的皮夾克,,手裡叼著一隻煙,左手指點著男人,那個男人跳著跳著的和他糾纏,差點大個子就動手,一個中等個子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他們還在說著什麼,邊上幾個女生嘰嘰歪歪的吵著,我們緩緩經過了,我看見那個拿著煙的大個子帥哥,他皮膚好白啊,輪廓也很好看,尤其是那個鼻子很像一個人,但是像誰,我說不上來


終於回到了家裡,推開門,冷冷的月光,散進來牆壁上,是一幅我專門去請人拍攝的木蘭清晨圖,那木蘭上,還有幾滴水珠,我一直覺得,那像眼淚 。


我記得四爺的所有點滴,當只有我一個人在的時候,我會看看詩經,去書店買了很多返古的線裝書,倒是字體適應和讀書的順序,讓我很混亂,奇怪的是我過去讀台灣版的書,堅決拒絕,但是現在我不會了,很適應。


打開電腦,查看郵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放下電話,打開電視,百家講壇裡面閻崇年在講他的清宮十二疑案,預告是明天講到的雍正 。我心裡忽然想看看明天反正是周日 。就等看看吧,以前學歷史的時候,他在我這裡就沒落好印象,要不是穿過去了。想到這裡,我走到陽台,看看那輪明月,忽然傷感,是啊,這輪明月也是唯一記得和見過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的啊,我心裡默默問,明月啊你可知道,他看到我的信了嗎?是不是他就連恨都不再願意恨我了 。


想到這裡,去倒了一杯酒,喝了 。反正洗過桑拿了,睡吧 。


這夜冷如水,夢裡不知身是客,我是哪裡的客,哪裡的主人,我也不知道 。
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12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56 編輯

第二章 尋杯清西陵


這幾天我都在做一個奇怪的夢,總是聽見有人在敲門,我一次次去開門,卻是沒有人。


早上起來,渾身酸痛。我把屋子佈置的給前來恭賀遷居的人說,太復古了,走過那掛著清朝婦女們用的那個旗頭的裝飾的迴廊,我洗澡,吃東西,一個人的日子,衣食都要靠自己了


打開電腦,搜索著看看,我離開後,他們都還有些什麼其他後來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叮冬郵件來了,一看是老闆的。咦,怎麼居然和我談升職的事情啦啊。反正混飯吃不容易啊,趕快給老闆敲了一行謙卑的字,感謝提拔之類的。一定會盡忠報國的。忽然想起,這真不如,自己真心的說,奴才謝皇上


細細想想公司的動向,隨便上公司網站看了一些信息,給總經辦的龔習打了電話,他告訴我公司最近有大動作。心裡一驚,已經把我搬遷了北京,是不是公司要進京?


看來,這現代人就是沒法子啊。升職就意味著銀子啊那個時候,在我那個馬爾太姐姐家,和大清的四​​爺在一起的時候,貌似我是不缺銀子的,可是就是那個時候,我想花,都沒地方花。幾大箱珠寶啊再後來,我也不缺任何了。但是又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我不免的佩服了自己一下。多麼仗義疏財的一個人啊,那些東西,要是我知道我能穿回來,一定抓幾樣,不過能不能帶回,是個問題哦


又是一個週一,小白領痛苦的周一。我也不例外,忽然痛恨這樣的生活,雖然當年做侍奉女官,起來的也很早,陪伴在康熙左右。也沒那麼痛苦。忽然我想明白,那時候,規矩嚴明,只要不觸犯規矩,大多無事,可是現在的公司,規矩是空的,大多時候是多變的。


到了公司,還差幾分鐘。老闆就叫人來通知,緊急會議。我抓起眼鏡,手忙腳亂的把系鏡帶係好,抱著電腦,過去到了會議室。裡面七七八八的人都到了,餘菼趕快和我招手,我彎著腰跑過去,因為投影已經開始了她低聲說,你怎麼才來啊,姐姐。噓。我趕快讓她住聲。


投影一張張在嘩嘩的聲音中掠過,心裡打鼓了,公司決定將深圳設為分公司了,北京將作為公司未來發展的重點。也是啊,安慰自己,京城啊,難怪他們都喜歡。餘菼表現的好興奮啊。我靜靜的看著她,想看出她的端倪,她也看著我,眼睛倒是有幾分相似,說話也是軟柔的,女孩子都是那樣的啦,自從我穿去穿來的經歷之後,我變得敏感了。


老闆宣布了二個消息,公司將在上海,重慶,西安設立,以便形成五大立足的大鼎,推廣公司發展。


另外一個就是,就是,俺,這個小白領,得意三分的被任命為了,財務副總監。啊,有些臉紅,不過業務水平來說,我還是很聰明的人。餘菼激動的拉著我低聲說,恭喜姐姐啊恭喜恭喜用眼神止住了她。她明白的收聲了。


看著老闆眼裡還有些疲憊。不明白是為啥,反正,和我無關。我只要知道,銀子漲了嘻嘻。


在這忙碌的工作裡,讓我暫時忘記了​​,那十幾年的生活的​​一些痕跡,但是我不能想到很多東西,比如我去吃飯,別人點葡萄汁,出門看到是毒日頭。我會心裡登一下。最怕的是微雨的天氣,我經常都不打傘,每次都是面頰濕漉漉的,我心裡想著,是不是他在天上,讓我在微雨裡,折磨我,不原諒我。這樣的折磨,如同一絲絲的線一樣,拉著我渾身的每個地方,無所遁形,但是無處可循,但是卻處處不在。


過了幾個月,公司的事情不太忙的一個週末,我去一個茶莊想去訂一個杯子,就是我給四爺備的木蘭杯子,那是我精心為他準備的唯一禮物,想自己留著,有個念想,好在現在畫圖容易多了,有電腦多好啊呵呵比起那時候,真是高興又穿回來了啊設計圖我誰都沒給看想把這個秘密,就放在自己心裡,一輩子,就在我身邊,一直到以後,直至永遠。所以我不想請茶莊幫忙定。

問問他們燒製廠的聯繫方式,我想做一套放在我家裡。 ,裡面一個伙計拉著我,極力的推薦給我一種好茶葉。說是新到的太平猴魁。我詫異的看看那小伙計,問,你叫什麼名字,啊。伙計愣住了。我我叫王喜。轟然間,我愣住了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小伙子更愣住了。我,,只是給你推薦茶葉啊,小姐,沒打聽你名字。再說,這個,這個


我呼吸頓了半天,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給我稱點,要二兩好了我。 ,我決定買茶葉。小伙子有些發毛但是還是趕快的把茶葉裝在密封袋裡,上秤。


這個可是自古的王侯們喝的茶,三千大洋一斤啊,本不打算買,但是我改主意了,小伙子邊收錢,邊在那裡吧啦吧啦的念叨開了小姐啊這個。太平猴魁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稱“兩刀一槍”,平扁挺直,自然舒展,白毫隱伏,葉脈綠中隱紅,有“猴魁兩頭尖,不散不翹不捲邊”之稱。 ;。葉色蒼綠勻潤,葉脈綠中隱紅,俗稱“紅絲線”品飲時可領略“頭泡香高,二泡味濃、三泡四泡幽香猶存”。


廢話,這還要你來教姐啊姐先走了拿了那個燒製茶具廠的電話和地址的名片,我提著那茶包,小伙計還熱情的出來,小姐啊,下次還來啊。


是,我還會再來的,這個王喜和余菼。讓我渾身開始緊張起來我該怎麼做。發生了什麼


還有那個博物館裡的很像四爺的人,讓我開始胡思亂想,是巧合嗎,還是冥冥中暗示著什麼。不知道,不知道。但是我開始理思路。從博物館那張紙開始從調北京開始,但是似乎和這些沒什麼關係。但是我有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我也找不出來,應該從哪裡下手。我理不出​​思路來


頭疼死了,不想想了反正今天我必須去那個燒窯的地方。


升職後,我加上手裡的積蓄,買了一輛小夏利,自己開車,總是方便的,我一個人,買個東西,總是打車也不是辦法。查了一下地圖,那個公司在保定易縣,從北京開到那裡要開最少三個小時。忽然想起來,他埋葬在那裡。心裡不免一陣難受,而今是我獨活,可是,他在那裡了。


國道的一路上,風景在我身後,我一個人在那車裡,靜靜的,不想工作,也不想什麼,回憶那些殘留在腦中的四爺,總是在我一個人的時候,無人的地方,我可以靜靜的愛一下他。只是,隔世也不過如此,想到這樣,想哭,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因為那種痛一直在心裡,像一顆刺一樣,深深的銹在心裡,那痛,一直在我的心裡,蔓延。覺得我是一隻飛蛾,一直在向著火的飛蛾。


那飛蛾在鐵馬里,飛奔在那路上。


路上被耽擱了,到了的時候,人家已經關門了,廠裡只有看門的,他們要我明早再去,我不想再折騰,於是在易縣的賓館找了一個地方住下,那裡離皇陵不遠。


我萌生一種去看看的衝動。永寧山的霞光是那樣的艷麗,我想著他喜歡吃葡萄,於是我買了一包葡萄,他不喝酒的,那太平猴魁,就都帶給他了吧就算是祭奠吧。但是一個人上皇陵,晚上總是不安全的,我很糾結。於是我問賓館的前台,這裡有導遊公司嗎,我想去看清西陵。


一個聲音響起,哦,小姐,你也想去清西陵嗎?我轉身,幾乎呆住了,啊。是


聲音好熟悉啊,那聲音是和我在博物館裡,那個人問我的那句,“我們認識嗎?”一模一樣,是他,是他,只見他穿了一身牛仔褲,一件白色的休閒襯衫,襯衫的中間掛著一個雷朋的太陽鏡,皮膚黝黑了些,右肩膀上挎著一個旅行包,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聲音有些顫抖,是。是,我
我,明天有事,想今天上去看看。心裡想,這個人,如果他就是四爺,我還去祭拜什麼?可是轉念想,他自己去他的陵墓作甚? !他又是上去作甚? !

“咦?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我心裡想,是,你是見過我,是,你是認識我。我是若曦。但是忍住了,沒說,啥也沒說最後擠出來的是“是嗎?可能我長得比較普通吧”


“不是,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我什麼都沒說,心裡對自己說,他,不是,不是,不對,他是,他是。那眉宇,那嘴角,那眼睛。可是他不認識我了。他已經忘記我了,他一定恨死我了,不再原諒我了想到這裡,我開始流淚了他非常詫異的看著我。 “小姐,你怎麼了。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趕快恢復常態的說,沒有,沒有,這幾天有些眼睛不舒服,收拾心情,趕快的說道,“那我們走吧,你開車嗎?我開車自己來的。”


“我沒開車來,你有車嗎?”“有車,有車,我有車,那我們走吧。”
說完,我很禮貌的說,那我們走吧“對了,小姐,我和你分擔油費吧。”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沒回答,那人忙著解釋,“我不會少給的,真的”。


我就這樣的,第一次和一個我自己覺得熟悉,但是陌生無比的男人,拼車,前行。


上了車,他很禮貌的把包放在座位後面。我開車,車子發動,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你看,我都還不知道你貴姓呢?我叫張曉”。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居然厚顏無恥的主動積極的介紹自己。 “我姓尹,名徵,征途的徵。”,我一個分神,車子差點閃道他吃驚的看著我。笑起來說,怎麼我每說一句話,都會震到你啊。說完,就笑起來。是他是他。我敢斷定,是他。但是又不是他。


我帶著墨鏡的眼睛裡濕潤那一刻,我多想剎車,抱住他嚎啕,可是我沒有,因為我不能,我怕。我傷心,我悲戚


但是我必須淡淡的,我不確定,因為他們,他們長得太像了,簡直也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


“沒有啊,我開車技術不好,你要注意啊。”淡淡的回答他。心潮起伏,想著那最後一面他的金黃色身影。從那時候分別到現在,他還是遠遠的在那裡。他開始有一句,沒有一句的問我,“你也喜歡歷史嗎?”“嗯”他把眼鏡帶上,我們都看不見對方的眼睛了,我不敢直視那​​眼睛,我會很痛。不敢看他的眼睛。


顛簸中,我們開車到了清西陵,他睡著了,我沒叫他醒。車停穩了,我轉頭看著他靠在座位上,睡著。我看到他的雙手,他的鞋子,他的脖頸。 “嗯。到了麼?”他立馬握緊雙拳,深深吸口氣打開後箱蓋
,我把葡萄拿出來,還有茶葉,我想想把茶葉又放回去了。


“你還帶了水果啊呵呵”我沒說話。笑笑,我們來的晚,遊人已經稀稀落落,永寧山那蒼老的岩壁是那麼讓我覺得落寞,尤其是夕陽里面。 “你怎麼要來這裡啊?”這是我問他的第二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他的名字


“我出來旅行,到處看看了,我很喜歡那些過去的君王,仰慕他們的豐功偉績啊”


心裡想,這不是廢話嘛。嘴上很禮貌的說“是啊,自古君王多豪邁嘛”


我提著包,他也背著包。我們二人,緩步在那寬寬的神道,心裡想,四爺啊四爺,這真夠奢侈的。這個陵墓得花多少的人力物力啊。你不是最恨貪官污吏的嗎?雖然你叮囑弘曆不要修石像生和神道,可是那點攢的家底啊弘曆是到處富二代的不免一聲嘆息


他轉頭看看嘆氣的我。我笑笑兩人前行。


“這裡埋了哪些帝王啊?”我輕描淡寫的問。其實我很清楚,這裡埋葬了四個皇帝,九個皇后,五十七個妃嬪。


“雍正,嘉靖,道光,光緒,四個皇帝啊。”他說的雍正的名字的時候,我抬起眼睛,看著霞光裡面的他。我把墨鏡脫了下來,轉頭裝作無意的面對他看得見的方向,向著他,想試試他是不是能認出我來。他沒說話,因為他那墨鏡下面的眼睛我是看不見的,那墨鏡看著我,嘴角很冷峻,他沉吟半天,沒有說什麼,咱們走吧。上去看看。

想到這裡,心裡是那麼難過,不想讓哭聲飄逸,我用手摀住嘴,低聲的抽泣,我把葡萄拿出來,輕輕的放在石桌上。我慢慢的跪在那石頭桌子邊上,想到那日,他在寢宮裡,一把推開我的手,我心裡就一陣陣的抽搐,低聲的我說,四爺,我來看你了,我給你寫信了,你都不願意來見我最後一面,我不是故意傷你,隱瞞和八爺的故事,我有苦衷的。我。說不下去了正準備給四爺叩個頭。


張曉~~~張曉~~~,那個尹徵在叫我了,我趕快起來,擦了眼淚,回答說,哎,我在這。


我們走了吧,天黑了。


好啊,好啊,我馬上就來


四爺,我先走了,改天我再來陪你好好說話啊。我給你帶了葡萄,你最喜歡吃的。多吃點啊心裡說著,我想都過了那麼久了,他應該不會惱我,怒我了吧


我走了下去,月亮已經上來,照著我的身影,我能看見他在那裡看著我。下去時候,只見他打量著我,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看看自己沒什麼不對勁啊。


他說,我拍好了,謝謝你啊,今天搭到你的車,還耽誤了那麼久。沒事,沒事我說,心裡想,四爺啊,如果你真是我的四爺的話我必定盡全力的。


對了,這兩百元錢給你,我詫異的看著他你給了那人一百,我一向是不主張這樣的做法的,但是我和你不熟​​,不好說你什麼。這樣的做法,不好,會壞了規矩,


我心裡很複雜。這個人,怎麼越來越讓我迷亂呢​​。


另外一百元給你做油費吧。我一下子呆住了,從來都只有四爺,十四爺,十爺十三他們送我那些王公貴族的東西,還有打賞的。不然十爺也不會說,我是財主,誰讓我是做財務出身的呢。可是我,怎麼能收他的錢呢


不行,不行,這就是舉手之勞。真的,他不說話了,冷冷的看著我,我又被嚇到了,於是抽出一百元說,好吧,我要一百元,算是你自己買了貴賓門票,好嗎?他似乎是很不滿意我的方案,但是也只好順從了。


慢慢的走下來,走下神道的時候,月亮上來了,初夏的北京,涼風輕啟,神道兩邊蒼松翠柏,在黑夜裡,愈發顯得詭異,他說,你熟悉這裡嗎,我說,不熟悉。怎麼了?尹徵那身白色襯衫,在月光下很好看,他說,不是我就是肚子餓了,想吃點東西。


那,我們趕快回去吧,下去後應該有很多地方吃飯的,我請你,好不好?


不行,哪裡有女人付錢的道理。嗯,不錯,有點爺的風範哦我的四爺從來都是這樣的。想到這裡,心裡多了溫暖的欣慰。


走著他忽然停下來,你不是帶了葡萄嗎,我記得,看見你拿著啊。


我。我忽然我不知道怎麼和他說,難道說,我拿去祭拜雍正帝了,他一定以為我是鬼了。我裝作遺失的樣子,哎呀,是啊,葡萄,我放在那裡






噢,我還以為可以嚐嚐呢呵呵​​,他似乎很懊惱,但是露出微笑。


夜色如水的神道上,月亮在上面,我心裡忽然很感激,因為我不知道是不是月亮想讓我找回胤禛,居然在這樣的一個夜晚,我和一個和他如此相似的人,緩步在四爺的陵墓前。我是來祭拜四爺的,可是這個人又是誰呢,四爺麼,不像,但是又感覺很像。


唉,他離開我太久了,我這次穿回來,也是三百年後了啊。不禁的哀怨了


“你別動,我給你照一張相片可好?”“我我晚上也可以嗎?”


這月亮太美了,給你照影子,你站到那棵柏樹後面的空地上吧,那裡?人家寫著遊人免進的啊。這個晚上照相,不怕,你別到處亂踩就是。心裡想,嗯,如果你是四爺,那可是你家的地盤。


他取下包,開始裝卸那些鏡頭設備。


蒼翠松柏裡面。我那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鬼使神差的,我今天也是來祭拜四爺的。

你面對月光,等等,等等,我你轉過來,側身,對對。我就這樣的聽著他擺佈,心裡想,四爺該不會這些時髦玩意吧。應該不是四爺了


好了,別動啊。我沒有動。


我也沒看鏡頭,只是聽見那相機喀嚓喀嚓的聲音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有幾絲興奮,有幾絲惆悵,更多的問,這個人是誰,是誰


兩人在夜色裡,走回了停車場,只有我們一輛車了


是啊,這夜色屬於誰呢


我們驅車回了,在夜裡我把車開的飛快,打開收音機,這個尹徵還是一樣的,開了一會就倒著就睡了,我關了收音機。他沒帶朋克了,這次每當過紅燈的時候,我就會打量他看著他。那鼻子,那嘴角。這個世界,難道是真的有輪迴嗎?


我們重新回到燈火通明的易縣,易縣以易水而得名。車停了,尹徵醒來了我看著他,好像是非常的勞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很累嗎,一定餓壞了,前面是一家我看著不錯的飯店,咱們吃點東西吧。


好啊,好啊,我可餓壞了。


那飯店老闆可熱情出來招呼著,問吃什麼,我說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沒? “有啊,姑娘啊,你是不知道啊,咱中國第一個會做飯的人,是誰,易牙,做飯的老祖宗,就是咱這裡的祖師爺啊。”


尹徵饒有興趣的說,“是嗎?”嘴角淺淺無笑,但是也不怒。


老闆推薦我們吃羊肉,說易縣的羊肉很出名。他說好啊,“我很喜歡羊肉的”,看著他,我覺得,他身上的影子越來越讓我迷亂我不吃羊肉,我對店家說,“能給我炒個西紅柿雞蛋嗎”,店家說,“好啊,好啊”


不一會兒,他的清燉羊肉來了,我的西紅柿炒雞蛋也來了。我低頭吃飯,那廚師出來,看看天色,脫去圍腰,說,“哎呀,你們可是我今天的最後一桌客人啊。”


我邊吃邊問師傅,師傅,“易縣有什麼出名的嗎?”


“那可多了,遠的不說,清西陵,你們去了吧?”


去了,今天去了。我回答師傅,之間尹徵在那裡低頭吃,偶爾抬眼看看,聽聽。


“近的,我們這裡就離那個狼牙山很近。”


我問,“是五壯士吧,是啊”。


“你看過電影吧”。尹徵還是不說話,他似乎不願意和人說話。


師傅點燃一支煙,說起來,傳說中,易縣曾經叫臥牛城,古城就好比一個臥著的牛,這裡民風淳樸,出了很多大官的。雍正王朝里面的那個田文鏡就是我們這裡的人,做​​過知州呢,後來回來安葬的。對了聽過荊軻刺秦王嗎,這裡有個荊軻塔。他的衣冠塚的易縣的。


他不答話,慢慢的吃,我也不太說話了靜靜的吃飯。


吃完了,尹徵什麼都沒說,還是那種表情。我剛要付賬,他攔住我的手,我不好說什麼,他給了老闆錢,然後我們離開了。


回到酒店,我也很累,很累在酒店門口。今天對我來說,好像是過了幾百年的感覺,恍惚中,我有些迷糊,我想到照片。


說,“那誰,,尹徵。你什麼時候離開啊?”


“我明天下午退房就走了。”


“我我想明天拿到我照片,不知道可以嗎,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拿你的DS卡去就可以,。”心裡是那樣的忐忑想著他怎說


“這個,你有地址嗎?我洗好給你郵寄過去吧。或者我給你發郵件?”


我。我能怎麼說呢。 “好吧,你郵寄給我吧。”。去前台找了一張紙,把地址寫給他,他拿去一看,“不錯啊你的字,寫的很好啊”


心想,我。我可是苦練了十幾年的毛筆字的啊。想到這裡,暗自慶幸,穿過去學的那些東西,都還留在了腦子裡啊


好吧,他拿了地址,對我淺淺笑笑,“謝謝你啊,今天搭你的車”


不客氣,不客氣心裡忽然覺得,這個人和我好遙遠啊。多麼遙遠啊。世界是有時間和空間的,但是我以為,人的靈魂才是真正跨越最高,最寬遠的。


所以我和他說 ,“好吧,晚安”


他轉身,走了,看著他進了電梯。電梯關門的時候,他正在看我寫的那個地址,那張紙條


我忽然想喝酒,走到前台問賓館的門童,那裡有買酒,小伙子說,我幫你去買吧,要什麼酒,我說,買葡萄酒吧心裡好失落啊。坐在酒店的大堂。沒人了


小伙子把酒買了來,我回到了房間,一身疲憊啊洗澡後,把手機上好鬧鐘,可別明天耽誤了這電話啊,手機啊,電腦啊,我真是穿過去時候,想念,穿回來之後愛戀啊。


把酒打開,小喝了一口,不錯。想起十三爺了,那個江湖皇子。我和他好多次把酒夜話的。這人啊,真是奇怪的。我對他,真是那種哥們的情意,用我們現代人的說法就是,不是那盤菜可是,我,怎麼就成了四爺的菜,四爺也成了我的菜了呢。


酒一點點的喝,不知不覺喝的想睡了也好,一醉解千愁啊。
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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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半截玉簪


鬧鐘還沒響,我已經睜開迷糊的的雙眼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啊,啊,不錯,這幾天居然可以自然醒了,說明身體恢復的不錯。昨夜一夜無夢。


洗個澡,我抓起電話給那個廠裡打電話,師傅說,那個製陶師傅來了。讓我趕快過去,我急忙在臉上比劃兩下,確認圖紙在包裡,帶好眼鏡,幾步蹬蹬的,提著包,走到停車場。開車,去燒窯公司。


那個辦公室我一看,哇,可夠厲害的,一看就整個一個文物偽造公司。敢情我要是要,康熙爺年間的啥玩意,他們都能弄出來。


這時候,走出來一個人,那人問,小姐是你昨天來過,說要單獨燒製一套杯子是嗎?可能我們的那大爺沒和你說清楚。太少了。杯子我們是不燒的。


我,,,我。我沒想到。他們不接這樣的小活的。


站那裡,哀求啊,那人說,“你知道嗎,我們要做模子,要送到總廠去去燒製的”心裡想,是,不然我來找你這“鈞、汝、官、哥、定”,不就是看中,薄如紙,聲如罄,白如玉的定瓷麼


眼巴巴的看著那個人,裡面的他們的客戶都在,斷然是不可以用小恩小惠的了


“那我多付你一點錢吧這個茶具對我太重要了”


“不行,不行我們虧死了”


心裡好失望啊,站在院子裡。從包裡拿出那張電腦設計圖,心裡想,算了吧,就裝在框裡,放我房間裡面吧想起來李公公,他老人家,那年看見我畫的圖,獨居慧眼的相中了,送出去給官窯的燒製的,唉,還是做皇帝好啊,,這啥好東西,都緊著的啊


這個時候,有個男人出來抽煙。一身面料不錯的褐色夾克,裡面是一件黑色的襯衫。衣襟開著。腦門前面的頭髮用髮膠,捏把捏把的聳立著,感覺人更高有些仰止一條西褲,褲縫對的讓人覺得一個詞。華麗麗一雙尖頭皮鞋,飛出來像兩把蒙古刀一樣,這個人腳很大,這鞋子很酷皮膚很好。這個男人皮膚很好,一定不能輪廓不好了,不然就死定了還好,這個帥哥不錯。蠻養眼的。他點著煙,斜著眼睛看我一眼,


“怎了,他們不給你做啊?”


“是啊,我。是自己做了玩的他們嫌棄小了,我再看看吧”


“給我看看你的圖”


我。有些猶豫,不想給任何人看那是我心裡留給我的四爺的


“說不定我能幫你的,真的。”


糾結啊鬥爭啊,“那先說好,不可以剽竊啊,這個是我的獨家設計圖紙”


“啊得,先把你的圖給我看看呵呵”


從包裡拿出來那張圖,那是那個木蘭茶杯。


那杯子蓋子上,我點綴了一朵綻放的木蘭花,花瓣邊上有點點的綠色。邊上我加了一條花瓣組合的紐帶,讓整個杯子立體感更強,當然那時候,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立體感,都誇我,這些杯子做的和真的一樣。


木蘭裡面,有白木蘭,紅木蘭,黃木蘭,後來的人,也就是我們現在的人,也會叫它做玉蘭花,白玉蘭。


曾經我在康熙四十七年修成的《佩文齋廣群芳譜》見到過記載:“玉蘭花九瓣,色白微碧,香味似蘭,故名。”,我記得我過去時候,是康熙四十三年,而這邊是2010年。當然,當我回來的時候,這邊是2011年,中間我昏迷了快一年。醫生說,我是一個奇蹟。我不知道是不是,只覺得不可與人說。就自個受了吧


我,怎麼開始胡思亂想了。人家那眼巴巴的等著我的圖呢。我就這麼抓著圖在手裡發呆,那人歪著腦袋。看著我的圖。


“這個是你設計的?!”那人表示出極大的懷疑我有些生氣,“當然啊不給你看了”,假裝不給他,那人說,“別,別著急,我真的是可以幫你的。”


“給我看看,這個杯子真是很特別。讓我想想,他們這裡,一定是不可以幫你做的,你這個東西要高手才能把那個坯子給做好的,胎做不好,都是瞎白話。”。

心裡忽然很感激這個人,“那,真的嗎,真是多謝你了真心的感謝”,,“先別謝我,等我辦成了,再說吧。”


“那,這個圖紙,你看。”我還是不放心給他。


“這樣吧,你留著圖,對了,你一定住北京的吧”,


“你怎麼知道?”說著他把圖給我了。


“你沒看你的那車啊,北京牌照啊?”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車?!”


“你進來時候,我就看見了啊我在裡面”


一時間有點凌亂。 “哦。”趕快的賠上笑臉。


“給我你的電話吧,我下週回北京
,給你電話帶你去見我朋友”。


“好啊”,我把手機告訴他,他從衣服的懷包裡拿出手機,噼劈啪啪的把我的手機輸入進去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他問我,我說我叫張曉你呢?他沒答复我,就忙著在輸字母。


我也拿出手機,問他,他左手拿著煙,右手還在那裡忙活,忽然抬起來,對著我喀嚓,照了一個照片,我愣住了,“哎
,你。 ”


“沒事,我就是記住是誰,我每天忙活著呢,不然我怕你給我電話時候,不知道是你的事。”


我噎住了,“那。那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


“你就叫我老小吧”,


“啊,你叫老小??”心想這個可是一個一米八幾的個大個子啊,這個叫老小也太欺負人吧見過我露出懷疑的神色,


“不奇怪啊,小時候小唄”


“呵呵。好吧,過幾天和你聯繫啊。”


裡面有人在叫,“老小啊,快來,老小。”


他把煙捻滅,進去了然後他飛快的把手機放在耳邊,我的手機響起來,快進門時候,他一聲吆喝,“那是我的號碼啊,別弄丟啊”


這人還正奇怪啊。


我開車回到賓館,想起昨天在西陵見過的那個尹徵,禁不住譏笑自己過敏,這個世界,不要把那些普通的事情,當作是一種大不了的,也不要把那些你認為不可能的事,看成是一件小事,比如我穿越


心裡不禁一絲空曠,不行了,我要趕快趕回北京去明天還的上班呢


抓緊時間,我收拾行李,下樓退了房間,我離開了易縣,在車裡,我慢慢的將車馳出了易縣,高速上,我一個人在車裡,還是那樣,我一個人的時候,都留給了四爺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等四爺的生日吧,我再來,陪他,他是十一月生的,我問過他說,他屬馬,是早上生的,唉,這屬馬啊,牛啊生在早上就是個苦命一大早就得去給人吆喝著去出力,想到這裡,他一定是累壞了,那個時候,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特別勤政。


他其實特別會關心我,心思又很慎密,但是他對自己,總是不在意,那些個奴才也不敢說他勸他的。唉,我要是在,或者和我還能多說一些,他也不會那麼早走了。


平時裡。我也能琢磨出他的口味來給他準備一些膳食。可是我後來抱恙,也沒顧上。想到這裡,心裡很內疚,很多事情,總是在後來才明白,當時要珍惜,可是為什麼總是過了,才明白呢。我想起來若蘭,我的那個姐姐。那個馬爾泰若蘭說的,要珍惜眼前人,把握自己的幸福,想到這裡,不禁笑笑,我,誰是我的眼前人我的眼前人是誰?


沒有。快到北京了那路邊看過去,那裡倒是很多人,可是在我眼裡,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嗎,我心裡一直有他,我的四爺


車子快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電話響了,這幾天還真是清淨啊,​​沒什麼電話啊


剛接起來,是公司的龔習打來的。 “張曉啊,這幾天你都那裡去了啊?電話也打不通?!”


“嗯?打不通?”心裡想,易縣怎麼就不能漫遊了。好奇怪啊


“估計是沒信號吧怎了?你等我啊,我把車停好啊”把車停在了小區車位上。

找了一個外面的石凳坐下。


“明天公司早上開高層會議,記得早點來啊。不過你反正也會查郵件的,我就是給你提醒一下。”


“順便告訴你,銷售總監的位置估計輪了”。輪了,就是我們經常說的暗語,意思就是換人了這個龔習倒是一個特別的好的小靈通啊,不過那些老同事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都走得七七八八了。龔習算是除了我之外,資歷也算老員工的。龔習是個男的,個子很瘦小,經常給我一些公司的小道消息。讓我這可憐的小白領得以趨吉避禍。


“為啥啊?”


“聽老闆說是深圳上半年從董事會空投了一個分公司總監,現在火箭直升這邊”


“看來背背很硬的說”


“別管了。反正你知道就好了啊,我還有事,先掛了啊”


“好的好的,謝謝啊,小媳婦,呵呵呵呵”,


因為他名字裡有習字,大家經常叫小習小習的,我乾脆叫他小媳婦他倒也不生氣,每次都是呵呵而過,經常都說,你上哪裡啊,我說,朕上媳婦那裡去一下他們瘋狂的噴飯的之後,就是譏笑我我有野心,想做武則天。然後露出那些曖昧而色迷迷的笑容,難得辦公室同事歡喜,時不時我逗他們一下


我聽到這話,臉一沉。小心哦,天威難測哦。更加一個部門的笑死了


每次說完,他們在笑,而我卻是笑著在心裡泣血,他們那裡知道,我不是那有野心的女子,我只是,想起來一個人,想起在御花園,四爺伸手摘了一朵梅花給我,我已經無法聞到了,說“都是藥味了,掩蓋了花香。”他說“朕就只能聞到你身上的香味”


他調皮的想親吻我,我伸手放在他唇上,低聲告訴他是皇上了,他說,這有什麼,皇上和妃子


想到這裡我忽然覺得,做妃子,也不是那麼討厭的事情了。呵呵,或許是我如果是妃子的話,我會不會葬在西陵,而不是化骨揚灰,我相信十四一定是遂了我當年的心意的。如果沒有去十四那裡,我是不是可以在那陵寢裡見到他。想到這裡,如果那時冊封了,不就要去冷宮了嘛,唉。算了,不會的了,他最後都不理我了我想我太傷他了


唉,不想了我穿來穿去的,那邊是十幾歲的時候,有二十幾的心,穿回來時候,這邊是二十幾歲的人,卻有著一顆不惑之年的心。


我還是照四爺說的吧,行至水窮處,坐看風雲起。希望,我能有那一日,能夠“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深深吸一口氣。提著包,上樓


又是一個清麗的午後,把房子收拾的很乾淨,打開包看見那包茶葉。找出一個玻璃的杯子,燒了開水輕輕的抓出一小把茶葉,那做奉茶宮女時候,是不可以用手的,都要用木夾子。不過那時是給他們的,我自己,還是用手吧


當開水沖在杯子裡的時候,只見在水里,那茶葉如羽毛一樣在水里飛舞開來,看著氤氳升起,我抬著杯子,走到陽台上,看著它們舒展的在水裡綻放,在水里自由的綻放。


我想再次去體會他喝到我給他泡的茶的那種感覺,我把水杯,往嘴邊一湊,慢慢的吹了吹,淺淺的喝了一口,嘴裡的甘甜是慢慢的升起來的。雖然有苦味,絲絲不去的苦味


打開電腦,乘著開機的時候,給父母去了一個電話。媽媽還問,你周末上哪裡去了,我說出去辦事了,媽媽沒有再問,她就是告誡我注意身體之類的,我過去還會嫌棄她嘮叨。可是現在我不會,現在我會特別耐心的告訴她
,放心吧,我會的,然後再那裡聽著她老人家絮叨。


我開始懷念康熙,開始想念四爺,想念他們


疲憊中,我靠在陽台上的躺椅上,蓋著一個毯子,我的陽台有個角落,是我自己搭的紫藤木架,我就在那裡蜷縮,那裡沉淪。


在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是一個沒有時空的人,我獨獨在那個角落。想念我的前生,如果那是前生的話。我寧可不要來世藤夾已經沒有花了,只有葉子微風婆娑中

小寐。夢裡已早無花落。


睡了半天,聽到樓下的人在吵鬧,把我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站起來,探頭一看,好像是我們一個單元門的,聽著好像是小兩口在吵架呢懶得理會。最煩吵架


電話響了,嗯,看來這午覺是沒指望了,我還是去接電話吧。


“張姐啊,你周末上哪裡去了啊。打你手機都沒人聽”是餘菼


這個甜得如蜜的小丫頭,“你不在北京啊?”“在,我只是去辦事了。”


“是嗎?哎,張姐啊。我買了好多好吃的,我過來你家一起做了吃,可好?”本想讓她來的,因為我一個人在北京也很孤獨。但是我自從上次在桑拿室裡面的事情之後,開始莫名的小心起來。我想了想,就說,“算了吧,餘菼,我今天很累,改天中午咱倆吃飯聊吧。”。掛了電話,想起小媳婦今天給我的電話,我一個激靈這小妮子。


一個人總是很慵懶,不想做飯,我就下去準備買點東西,隨便找了零錢包我下樓了,小區外面的有一家的快餐不錯。走出小區,太陽都已經落山了。我想,今天得早點吃了,睡覺,想想明天怎麼應付那個會議。


買好盒飯,轉身,看見一輛車過去。裡面副駕駛位置那女的影子一晃而過,好熟悉,是誰,想不起來了,看我,都餓的眼睛發花了。嗯。用膳,用膳,心裡給自己一種,一個人生活的快樂。


抬著盒飯,我緩步的慢慢走回小區,雖然這樣的快樂,有些苦澀,但是我不知道,就算是死,還能不能見到他,與其這樣的不得而知,我寧可一個人,靜靜的獨霸我愛他的所有感覺。所有點滴,無盡的回憶,思念。這或者就是俗人的不捨吧


吃過飯,我打開電腦,把那些報表又清理了一遍,工作忙碌會讓我暫時忘記那些遙遠的記憶,老闆今天寫了一封郵件給我,裡面藏著一絲絲擔憂,公司戰線拉的有些長,資金壓力也很大,我盡力的表示了忠心和賣力之外,我明白,他估計想再次向銀行借貸。但是這樣的風險很大的。


這次開始體會四爺看著那可憐的國庫銀子的苦衷了好在他的銀子是他們家的,我的銀子是別人家的,我沒他操心


也不管了,我也得隨機應變看看手錶,洗澡,關燈睡覺了。


坐在公司那會議室的大台子上,每個人面前都是一個手提,我把左手搭在右臂上,右手抬著茶杯,電腦裡面是這兩個季度公司的銷售費用,純利,毛利,投入產出比在五大分點中,拍最底。我highlight了黃色繼續聽


我從鏡片的背後,看著正在上面講解幻燈片的新上任了一段時間的銷售總監,Scott T一件粉色的襯衫,藍灰色領帶,和銀灰色西服配套西褲扎在那條CK的皮帶裡面,西服脫了搭在那個座位上,兩隻手袖直楞著,感覺很滑稽的。


這個人怎麼說呢,臉部線條很柔和,古銅色的皮膚上,光澤的讓人嫉妒男人的不老傳說眼睛總是閃著一種特別的怪怪的光芒,咋眼還是一個不錯的帥哥的。他在做presentation的時候,到處和人眼神交會,到我這裡,我總是很麻木的,沒有表情。


聽說是留洋回來的,時不時presentation裡面的幾個英文賣弄的不錯。我在腦子裡飛快的回想所有關於他的郵件,那天早上才收到公司的任命通告郵件,但三十分鐘後,佈告欄裡面就已經貼上了這次空投,裡面乾坤一定很狗血


斜著眼看看在那裡低著頭的老闆,右手的食指按住鼻翼。左手緊緊的塞在右邊腋窩下面,眼睛裡面,全是深不可測的目光。老闆是那種水很深的人,一般人他看不上眼,但是他這次感覺並不開心的接受空投,難道是董事會給他的壓力或者是我想多了。


這名字,ST,,,多搞笑啊,ST股,看樣子也不是啥潛力股吧。想到這裡,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立刻忍住,這可是高層會議哦


“張總監,有什麼問題嗎?”ST一定是看見我笑了心裡罵著,你才是太監呢,還總監呢,不會叫我英文名字嗎,你不是龜嗎?還是海龜。哼,怎麼那麼土呢。你。

“哦沒有,我就是有些問題,等你講完了,我們明早再溝通吧謝謝,請繼續”微笑的說完,把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提著筆在記事本上寫著很多,不再看ST。


會後通知,大家一起給ST接風洗塵,十幾個人,一起前往去北海公園的仿膳吃飯,臨出辦公室的時候,老闆特別來交待我們,“張曉啊,你和Scott
一個車吧”,我趕快說,“老闆,我晚上有事,自己有小馬了就讓司機送Scott 吧。 ”。老闆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沒說啥,走了。我收拾好東西,隨便去洗手間收拾了一下,開車過去了。


北京現在是到處鐵馬,就是不見金戈啊。那個鐵馬堵車,都給我急死了前往別耽擱啊。不然這可不是一個好事。晚餐定在了碧照樓,一路堵車都急死了,我乾脆把車開到了北海公園後門,找了個地方塞進去,趕快的往東門那邊趕過去。


路上我急忙掏出手機給老闆打電話,結果,嘿,他們還在路上呢,說還要估計還要一個小時才到。得,我又可以悠哉一下了,北海公園的後門一到晚上全是很多擺地攤賣各位魚目混珠的文物的。我邊走邊逛,那裡有很多小玩意賣的





我在地攤邊慢慢的遊走。買了一個冰棍吃著,一個攤一個攤的看過去。在一個攤子上,一個老太婆把一包東西抖落出來,叮叮噹當的。忽然,我看見一個東西滾了出來冰棍掉在了地上,我猛得蹲下去,一把抓在手裡。把手心扎的生疼。老太婆著急了,一把抓住我,“姑娘,可不能搶東西啊,可不能搶東西啊”


“不,不,,,我不是搶,我,我要賣,我要賣我要賣這個。這個。”我的聲音已經在發抖,已經要哭了老太婆嚇到了,以為遇到了瘋子嚇的一把放開我,坐在了地上。 “來人啊。來人啊。”


呼啦一下子圍上來很多人。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把這個人送***去”,


“光天化日之下,搶一個老太婆的東西。看著模樣不錯,怎麼這樣?”


我開始哭泣,坐在地上,沒有人知道我為何,一手緊緊握住那個東西,心裡卻是撕開了似的,“大媽,我不是搶,我是要賣的,真的”


“拿出來瞧瞧,是什麼啊,你要賣也要你開得起價錢啊,姑娘。”


我很糾結,怕再次失落了,無助的抬眼,看著周圍的人。


“快拿出來,拿出來。看你也是一個有文化的人,怎麼這樣的呢,快”


心裡不禁的想起要是他在,要是他在。失態的開始嚎哭,邊上的人倒嚇到了,


“別說了人家小姑娘該不是這樣的人”


老太婆看我哭的傷心,坐起來,抬起手,摸摸我的頭髮,和藹的說“姑娘啊,別著急,別著急,你要,就賣給你,好不好,大媽剛放東西,你嚇到大媽了姑娘啊。起來吧,起來吧,來這個石梯這裡坐著,那麼好看的衣服可別弄髒了”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那老太婆胖胖的臉,樸素的衣著。像媽媽一樣的眼眉,慈祥的眼眉。我開始抽泣。 “大媽我要這個,你要多少錢。我給你。不夠,我給你去取。好嗎。嗚嗚。嗚嗚。”


“姑娘啊你得給大媽看看,你要的是什麼東西不是?”
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19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53 編輯

第四章 木蘭定瓷杯





慢慢的打開手心,那個斷了的木蘭簪子在我手裡,它,實實在在的在我手裡,鮮紅的血把那潔白的花瓣染的讓紅更加刺眼,白更加明亮,手心給劃開了一個很長的口子血不斷湧出來,我想我是用盡全力去握住了它,好像握住了他的手一樣我怕。我怕。



圍觀的眾人,發出唏噓的噓聲。 “唉,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一干人等散去了



“姑娘啊,這個東西斷了,不值錢的,雖說玉石很好,可是現如今,要修這個簪子的人,沒幾個了啊”



“那,我還是要買。”



“你看著給吧”“我,我大媽,我包裡就一千元錢,夠不夠?”



“多了,多了姑娘啊,你給我三百吧。”



“這怎麼行我給你多點”推搡之間,給了婆婆六百元錢,婆婆轉身找來一塊布。幫我包起來,放到我的包裡。邊上一個好心的人,遞給我一個創可貼,“來,姑娘,把手包起來吧,可別化膿了”



我站起來,給婆婆鞠了一個躬,哭泣著,走了,走了幾步,我想起來,應該問問她住哪裡,



“姑娘啊,你就到這裡來找我。他們都知道我的。你找邱大媽就好啊,姑娘啊”我轉身走了,背後那些人竊竊私語,“這姑娘怕是受過什麼刺激。看哭的。”“也不一定,這年月,騙子也多的是的。”。



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前去吃飯,但是我必須去

麻木的走向東門手機響起來,他們已經快到了,真想立刻離開,立刻就走。一分鐘都不想等,但是我不能,今天我徹底崩潰了,從包裡拿出那個斷簪子,站在公園的護欄邊上,嘴裡喃喃的說,四爺四爺。淚如泉湧,我找到簪子,你是不是連我用過的東西都不願意看一眼的。你一定不想原諒我了想到這裡,更加傷心了。





手機又響了,我抹去眼淚,把斷簪子收拾好。我快步的朝那裡走去,一進去我就問他們,洗手間在哪裡,我快步走進去,洗臉,重新化妝。出來找前廳要了一個新的創可貼。進了碧照樓。他們都在那裡落座了。就幾個沒來,還好我不是最後一個麻木而空洞的看著周圍。



服務小姐問我要喝什麼。我說,喝酒吧。

“好的,小姐,白酒,紅酒,還是啤酒。?”





“白酒。”老闆看了我一眼,老闆高興的拍著Scott的肩膀說,“Scott啊,張曉可真是給你面子啊,她可是從來不喝工作酒的。”我擠出一個規範的笑容給他們,靜靜的坐著,也不說話,我腦子裡,很空白。很空白,但是又好像是擠滿了無數的畫面,四爺,巧慧,姐姐,浣衣局的人。





酒已經倒好了,菜也開始上菜了,平時一向號稱吃貨的我,現在就算是如此的珍饈美味在我面前,我都沒有慾望。我不知道要怎麼辦?這個簪子足以證明我的確穿越過去了的。最主要的是,看到了四爺的影子,從來沒有哪一次那麼覺得那麼靠近他。但是我感到全所未有的迷茫。無助。





“心裡越是害怕,臉上越是要鎮靜。”有一個聲音在我心裡有力的說話。



“張曉,張曉餵”龔習叫我,我一楞,“你發什麼呆呢,老闆舉杯了”



“噢” 趕快抬起杯子,老闆,我先乾為敬啊。他有點吃驚,但是把酒也喝了。





自己給自己倒上一杯酒,送到Scott 面前,來,給你接風,以後合作愉快,ST笑笑,抬起來,自己先喝完了,給了他一個大拇指,自己也喝完了。 ST回給我一個大拇指。我忽然想著,他的大拇指戴扳指應該很好看。





 



酒是個好東西,我並不沉迷裡面的醉意,我喜歡那種迷離的飄逸,雖然我平時經常喝一小點。但這麼大杯的白酒,還是一路的點燃開來我對他思念,開始燃燒了我的心,它在心裡升騰,那藍色的火苗開始舔舐著回憶。

我開始敬酒給Scott ,給龔習,喝的似乎靈魂想飛躍出身體一樣。忽然不想在繼續在這里呆著,我想離開,乘著還沒喝醉吧,明走不好,周圍的服務員,穿著旗服,頭上是旗頭,和艷麗的花朵,頭頂是那些雕樑畫棟,左邊是那塊太和充滿的牌匾,金光閃閃。有些恍惚了。


我對他們說,“你們信嗎,我會穿他們的鞋子,而且不會摔跤。打賭嗎?”“賭什麼?”“嗯。這樣的吧,老闆,賭一個星期假期。不扣我工資哦。”


老闆酒興上了 ,“好,沒問題。”


“別吹啊,張曉。就你”連老闆不信,小媳婦也不信。我一招手那個服務員過來了,我和她說,“你穿多大的鞋子?”“35”。 “得,你把你的鞋子借我一下“啊”


“小姐我們在工作啊”她似乎不行,“沒事,沒事,我就是我給老闆們表演一下。就幾分鐘”。


我們這幾桌開始躁動起來,我和小姐換了鞋子,另外一個小姐還抱來一件合適的旗袍,我胡亂換上。蹬著那個花盆底。我繞著幾個桌子,搖擺著腰肢的走了起來。然後給他們輪流敬酒。他們開始拿出手機來,拍照,起哄了。





大家很吃驚,有人開始吹口哨。我居然圍了兩個桌子都繞了一圈。輪番請他們喝酒,轉身走迴座位上,然後看著老闆“奴才多謝皇上。”眾人哄笑然後還溫婉的給老闆行了一個禮,”有人開始拍手,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轉過去“眾位阿哥吉祥。”脫了鞋了,褪下衣衫



“奴才給皇上請安告退了”這話說出來,就差馬上哭了。 “老闆說,“好,好,好,給你一周,手機開機啊”“老闆面露羞澀的得意我悲戚萬分但是卻是笑顏如花的,站起來“老闆,我能不能,先走啊,住的遠啊。”



“去吧,去吧”。提起包,我走了,龔習這次才看見手心的創可貼,:“張曉,你沒事吧?”“沒事。大家慢慢喝啊,我走了”。龔習說,“老闆,我送送她吧,喝太多了,車怕是不能開了。”“恩,媳婦,還是你好啊”眾人又是一通哄笑



我終於離開了那個讓我無比壓抑的地方


我們從仿膳出來,一直走到北海後面東門,我喝的有些暈乎,看來是不能開車了。龔習攙扶著我我步履晃蕩。


“你,車停哪裡啊?”


“公園後門那邊”有些難受,不過還好“媳婦啊,還是你對我好還是你對我好啊,”走過的路人,側目我們,一個女的叫一個男的“媳婦”,他們一定很抓狂。


一路跌著過去,媳婦很吃力在我包裡找到鑰匙,我很醉,但是下意識的摀住手袋,不給他,他說,“我要鑰匙”。我把鑰匙摸給他,手裡還是緊緊的抱著手袋。他,吃力的把我塞到座位上。他剛開動車子,他知道我住哪裡的。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小媳婦,幫我接電話”


“餵,張曉嗎。我是老小啊你在哪裡,明天。”


“餵,你誰,你是誰,張曉的朋友,太好了,她喝多了,我們在仿膳呢,你能來過來下嗎?”


最後我就听見,小媳婦說,好,我等你


緊緊抓著手袋,我再也堅持不住。頭沉沉的,不知道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次沉睡,希望沉沒,繼續的沉沒,不要和任何人說,不要和任何人分享。沒有夢,沒有魘,只有沉沒的我。


口中如火,心在燃燒,奮力的燃燒,要喝水卻感到有雙有力的大手,把我扶起來,嘴邊有水,好甜啊我是一個在沙漠裡煎熬的人,彷彿找到綠洲里一汪泉水,聽得見自己咕嘟咕嘟的喝水的聲音,然後有人的腳步聲,努力的睜開眼睛,搜索著之前的最後印象,看到一個很模糊的人影,屋頂是淡淡的藍色,不是我的房間。我 驀然警起,這是在哪裡?


看不清,我把身上的薄毯拉開,剛起來,肩膀被人按住了,“別起來,躺著,躺著”是個男人的聲音,是老小,他是老小。想起來了,是他。老小





“你的同事說不清你家的位置,他還要急著回去,我就想,你反正也不能開車,就把你接我這裡啦。不介意吧。你你睡的很沉,我把你抱上來的。你一直不放手你的包呢”。





放心了片刻。 ,想到我的手袋,“見到了我的包了嗎,我的手袋”“給我眼鏡,給我眼鏡。”“在這,在這,包也在。”





戴起眼眼鏡,一把抓過手袋,從內層裡面,我拿出那個紅布,包著的簪子。拿出來,上面還有我的血。血跡乾了,我看著那簪子,那木蘭在我手裡,依舊如幾百年前一樣,只是顯得有些極其淡的黃色,想那是八爺找他說那段故事的那日,他流的眼淚吧,我是那個他為之流淚最多的女子那大雨中,那寢宮中,那決裂的那日。














我開始哽咽,緊緊的捏在手裡,老小幫我把毯子蓋好,拿來一個枕頭給我擋在背後,他靜靜的坐在我邊上,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問什麼,就容我在那裡盡情的流淚,眼淚滴在鏡片上,我取下來眼鏡,他起身去幫我拿來了紙巾。



“張曉,你為什麼喝那麼酒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搖頭我不想說,無人可說。他繼續坐在邊上,“別太難過了啊,對了,告訴你一個事情,好不?”



“那個杯子,上禮拜,不是帶你去見過我那哥們了麼,他說了,你那個杯子啊,他說,他說————”他故意停住賣關子,“但是你不哭,我就告訴你。嗯?”



稍微的平靜了一點我深呼吸後,止住了把簪子重新包好,放回包裡的內層。



“你這個杯子啊可是給了他一個挑戰了,知道為什麼嗎?”



“嗯”說完,還是很不好意思的笑笑,畢竟才認識別人,而且在別人家裡,哭得稀里嘩啦,總是不是很有分寸。



“好咧。吃點東西嗎?”



“我不想吃。我想去上洗手間。”有些不是很好意思。



“哦,,,那邊,那邊。”說著拿來一雙拖鞋,“你的高跟鞋我我給你脫了放在那邊了。”



“沒事,沒事”說完。抿嘴給我一個笑容,“謝謝你啊,老小”心裡很溫暖。

“別客氣”“等等,給你新毛巾”有點感動。很久很久了,讓我想起他,夜裡,親自照顧的那些日子



等我出來,他已經把圖紙拿出來了還給我到了一杯牛奶抱在手裡溫溫的

“你看啊。你這個杯子,瓷胎是沒問題,我們可以找到最好的白瓷胎,但是最難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做模子,我哥們說了,他一律手工給你做燒的時候,不用電燒,用柴燒,他還那裡有橫窯,這樣燒出來的色彩回韻最好”



抱著杯子沒說什麼,靜靜的聽著。喝上一口牛奶,我啥也沒吃,這牛奶真是好。

“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天才啊”“為什麼?”我很吃驚。



“那哥們說,這樣的樣子,是在清朝康熙年間,最出名的綠釉,而這個綠釉裡面最頂級的就是湖水綠,就是你這個淡綠。”,說著跑到他房間翻著,什麼東西,我想

起了李公公,想起了康熙的菊花太極雙心盞十三爺的紅梅盞,還有太子的牡丹盞,,可是我怎麼就想不起來,給八爺準備的是什麼呢。

不一會,拿出幾本銅版紙的書,嘩啦嘩啦的翻給我看

“但是你知道嗎,這樣的燒製方法,據說現在已經差不多失傳了”






“什麼?”心裡咯噔一下。 “那還行嗎?”

“他不敢保證,但是他說,他想試試,因為你知道嗎,彩釉是最難燒製的,而釉彩又分為上彩和下彩,你設計的這個杯子,要用上釉彩,也就是綠釉,而且要用下彩的方式。”





他看著我一臉茫然的聽著,看他很有興致,我就听著。他說,“算了,你也不是做這個的,反正,明天你有空嗎,我和你一起過去”







“也好,反正明天休息。這週都休息我想好好靜靜”



他看看我,沒說什麼



好像他忽然想起來什麼,說“這個杯子啊,最難在上釉,估計要用點釉的功夫,多一分耀眼了,少一分寡薄了看那哥們吧”



“老小啊也很晚了,我想回去了”



“啊。”他詫異了一下,好吧,先送你回去啊,你的車子,我明天去接你,然後再送你過去取車好了”



“要我送你上去嗎?”​​樓下已經沒有停車的地方,“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這裡很安全的,謝謝你,老小”,目送他離開,輕輕的抬手再見。自己好像虛脫了一樣,上樓了。











回到家裡,我很累,很累,卻無法入睡,這是一個充斥了那個時空影子的地方,我極度的饕餮著裡面所有的感覺,但是依然空若無人。事實也是空無一人,除了我,能聽的見我的心跳聲。這夜,多麼靜謐。



今天這木蘭簪子居然冥冥之中,不早不晚就是我走過時候,跌落在我的身旁。意味著什麼?是誰?是四爺嗎?十三爺嗎?真的有輪迴嗎,我記得和十四說過,自己要多喝幾碗。把他們都忘掉的。想來一定是蒼天他偏心四爺,畢竟我讓四爺傷心了。輕輕的嘆口氣。倚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調台。有一個台裡面在放《故宮》的配樂足以讓所有人動容和沈思



戴了耳機,那音樂在我耳邊轟鳴,我彷彿看到那恢弘的漢白玉石欄邊上,手拿紙扇微雨裡的四爺和十四爺。而那時候是荳蔻的我現在的我是輪迴了的我嗎?



開始神鬼或許是存在的。輪迴也是存在的。忽然想到一個詞,靈魂不死? !身上有些寒轉而想,穿越都存在,難道就就不會有鬼魂嗎? 。但是就算他是鬼魂我也會不害怕他。寧可將我生命折成兩半各自活著



從這一刻起,似乎更加開始接受這回來後的生活,簪子在我心裡,變成了我和那個曾經的時空唯一的連接的情感寄託。心裡比起初初時候,寧和些許。



手機響了老小已經在樓下,他帶著我驅車前往去燒窯的那邊。



路上我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都是他在說,我偶爾問幾句,或者報以禮貌的應承。



“你知道嗎?那裡是最早的北京好幾個大廠,那裡很多廠房現在都是創意藝術的工作室,也有人稱呼--大山子藝術區,還有一個特別好玩的名字DAD。不是DAD啊,就是DASHANZI ART DISTRICT ”感覺他英文的發音比較好玩忍不住笑了。

“你叫什麼名字,能告訴我嗎?”覺得和他有些投緣。 “我啊,康德懿,司馬懿的懿呵呵我媽總說我名字起錯了,你知道為什麼嗎?懿字,就是一次心的意思, 她老說我做什麼都不長性。““哦,你父母都在北京嗎?”“沒有,他們都退休回東北老家了,我現在住的是我家的老房子。他們有房子在那邊



我還有一個哥哥在北京工作,他是拍賣公司的,專門負責文物拍賣的。他那裡可是經常有些價值連城的寶物的。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去開開眼界,康德嗣那傢伙那裡的東西我要是能隨便有個一樣兩樣的,我就發了”



我沒有說話,有些特別的感覺,但是又感覺不到什麼,我想我真是太敏感了。打開窗戶,迎著清晨的風,看著那緩緩升起的太陽,朝霞雄偉的天空裡,霞光萬丈,那車子在路上疾馳,路邊早起的小販推車出門了,那些開早的店鋪,陸陸續續的打開門了。 “錢就那麼重要嗎?”“倒不是最重要,但是現在的社會,有錢才是爺不是呵呵”。

沒接他的話,繼續看街邊的眾生。賣煎餅果​​子啊小米粥啊。饅頭那些推車的早餐在清晨還稍微涼的時候,他們在熱氣騰騰中開始他們的日子。感覺啊,這日子是一種堆積的物質,有的人用金錢來堆積,有人的用權勢來堆積,普通百姓很多時候,他們希望用平安來堆積,天下蒼生如果是命系一人的時候,不管哪一個帝王,他們是不是經常夜不能寢,食之無味呢?應該是吧。



這高壽的帝王不多,上下五千年間,也就是廖廖幾個活到七十,人到七十古來稀,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是人想起這話心裡有些內疚。






“張曉,你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老小問我。 “好吧”正想等他停車,他從後座遞給我一個紙袋,裡面是豆漿,還有幾個包子,“湊合吃吧,我也不做飯的,在你家門口買的。 ”



心裡有溫暖,想起最後的時日,十四總是問我,今天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人對人的關心,總是匯集在點滴之中凝聚。看看他,說,謝謝啊。他問我“如果有來世的話,你還會記得我嗎?”



我很決絕的說,我要向孟婆多要幾碗湯,把你們都忘記了,全都忘了。讓他也忘記了“別發呆啊,趕快吃啊,還溫熱呢。”



“謝什麼啊。順路我也吃了啊想著給你買的”說完,他似乎不是很好意思



我們趕著到了798裡面,我還是第一次來,過去就是聽說過,“你知道嗎,這些高大簡樸的建築,是德國人造的”“啊。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裡過去不是工廠嗎?”“是,是一些國營的電子工業大廠,據說是當初對咱們的援助建設。說是現今德國都找不出這樣的地方據說還是人家的領導專門抓的項目呢。那時候的恐怕也得所謂根正苗紅的才進的了電子廠啊如今可好,變成咱的文化基地了”

“是嗎。”挺開眼界的。 “老小你來啦。”



他的朋友忙著招呼我們,“張姑娘也來啦”這個人他們叫他劉莊主,因為他有好幾個專門的製作瓷器的窯,據說在圈內很有名氣。 “莊主,辛苦啊,辛苦。”老小給他遞上一支煙。點上。他們帶我到了那制胎的地方。那瓷胎已經已經做好,:“張姑娘啊。你這個可是考我們這些人啦。”莊主說道。我伸出手想摸一下, “別動!”他一聲大喝我嚇得趕快縮手回來




“這次我用的是漿胎,這個可是大清康熙年間的手藝,沒幾個人會啦至於那個釉彩,說不好,得等窯哥來了,綠釉沒得找極好的。只能是是青色裡的梅子青,看看窯哥用是嬌黃,還是蜜蠟黃來調製了。這裡我先做了一套四個的胎,他一會到了之後,有得忙活了,這活費時間的,因為要上一層綠的,然後再上薄的,你看,老小的事,我們可上心了,後院的那堆木材,專門是給你的啊。”



“莊主,真是過意不去費心了。”



我感到這人情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叫莊主的時候,有些恍惚,以為自己穿越到金庸那裡去了幾個人在那裡等窯哥,莊主叫他的伙計去準備午飯了他讓我在外間獨自呆會,他們有事情要說,坐在紫檀木的太師椅上,看看周圍,如果沒有瓷器,你還會以為你又穿了,整個一個大戶人家



當然我也是見過世面的。這這。還不是大戶啊



那紅木的功夫茶茶具,放在一整個樹根做成的茶桌上,不是很高,想試試自己是不是手生了,插上電,燒好水。倒是有幾罐子茶葉在邊上的櫃子裡,我坐在和那桌子配套的樹根凳上,開始沏茶。這個也是燒窯一樣,慢工細活。
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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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故宮

尹徵的工作室。

一條灰白色緊身的彈力褲子,一件藏青色的襯衫,手袖都挽了起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手肘只在桌子上。手裡把玩著一隻筆轉圈,左手一張張的細心翻看著他們送來的照片。

工作間白天光線很好,幾大塊玻璃。上次去清西陵拍的照片,因為客戶那裡趕著要,所以,他提前讓他們送過來了。照片上幽蘭輕輕翻出紫色的月光裡,那女孩子的下巴真好看。周圍的蒼松翠柏整體都是青系列的不同,看著他把樣片,捏在手裡往遠處一伸,不由自主的人往椅子上一靠,歪著頭,把照片反過來,用鉛筆寫著什麼工作室和住的地方很近,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當時這個頂層,因為結構不規則,而且是閣樓設計,很多小公司都不喜歡,他不要覺得沒關係,因為他只要光線。正是因為這樣,很多人嫌棄不好一直沒法租出去。那天他租公寓的時候,那個物業的人在那裡抱怨半天。他一直在邊上聽著,最後他才提出來看看,人家一看有人要租,給了他一個特別好的價格,連同公寓一起租了。隨便拾掇了一下,他終於回到北京了

背後悄悄地進來一個人,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看那照片,居然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哎喲這誰啊”背後的聲音響起他一轉頭,嘴角笑了笑“什麼時候來的坐自己弄喝的啊,我手裡有活” “我啊,早來了,你這會怎麼會理我啊美人入眼呢。”尹徵嘴角反諷的憋著,眼角斜斜的看看來人,低著頭什麼也沒說把那照片裝進信封裡面,然後從抽屜裡,拿出記事本,翻看核對了一下。把信封夾在本子裡。然後在電腦上敲擊著什麼。一邊敲,一邊問。 “大俠,怎麼今天有空?”“哦,我這不是路過你高閣嘛順路”。 “請安?” “難道還有好處?”“沒有。” “對了,我前段時候去了一趟清西陵,拍了很多東西。”“你一天就奔著那些古物,你不覺得悶嗎? ”看著那人,“不悶,很有意思。 ”“走吧,吃飯去”那人說。 “你請客? ”“我請就我請,趕快趕快”

尹徵收拾好東西,背上他的單肩包,把本子收進了包裡

兩人下樓下面停了一輛Jeep車,司機趕快下來開門。那人是誰?那人是尹天洋,也是尹徵的堂弟,車上還有尹天洋的老婆,一身墨綠的衣衫,修長的雙臂,如藕一般搭在車窗上。朗豐微笑的說:“徵哥。好久不見。”尹徵會以一個微笑,眼裡都是讚許的笑意。 “走吧,回家。”尹天洋說,他知道的,這個堂哥平時裡,最鄙視他公款吃喝。所以,回家吃飯,最合適。最多就是去訂了送回家來。

尹天洋的家住在北京醫科大學附近,朗豐是醫科大的護士。一家人到家了,尹天洋的司機已經拐彎去訂菜去了,他們三個先上樓,這是醫學院的家屬區。他們一直還給尹徵留著個房間,所以對他來說,這個算是他北京的半個家,公寓只是一個棲身之所。是一個可以歇息輕鬆的地方。飯菜很快就送上來了,司機走了。三個人圍坐吃家常飯。天洋酒量非常好,每次喝酒就都是尹徵和朗豐把他收拾了的,他們父親輩一共五個兄弟,最後就尹徵父親和天洋父親成人。所以兩家感情猶如一家,血脈融融。 “哥,來來來,給你接風洗塵你不喝酒,少喝點啤酒啊”尹徵笑笑,朗豐很禮貌的給他夾菜,這個堂哥話語不多,朗豐和天洋都很尊敬他,尹家家風很嚴。長幼有序,禮讓有加是本分。

朗豐招呼過後,自己就去上班了。醫院不比其他單位。



就留下了尹徵和天洋,給他們沏好茶放在茶几上。



電視裡在播放國寶檔案,尹徵拿著茶杯,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光冷冷的。



哥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哥你的那個計劃,怎樣了?”

“剛剛開始很累”“我能幫你做啥?”

“暫時不要”“壓力大嗎?”“還行”

兄弟之間的談話,若非默契到一定程度,那一定會覺得很怪異。

“對了,問你一個事情”“嗯”“你還會出現你和我說的那種情況嗎?”天洋用胳膊肘推推他。 “很久沒有​​,前段又有幾次。”“唔。?!”天洋很是詫異。搖搖頭,“哥,少想你那個宏偉計劃了。費神”“嗯”。



夜色對每一個人,每一家人來說,都是公平的,因為它要你點燈。尹徵說,“我去睡了。”



推開他的房間,朗豐已經收拾的和他過去住的時候一樣,天洋他們沒小孩子,房子很大,這間房間就是他的專用房間,裡面很大的桌子上,鋪著宣紙,掛著筆架,文房四寶靜止而悠然,牆上是他的畫卷,櫃子裡也是他的畫捲軸子。



一切如舊,這就是朗豐的細心。剛才天洋問他的事情,一個一如鬼魅一樣的景象,不知如何與人說,也不知說與人明白。自從一年多前,他不知怎麼回事,夜裡會夢見自己在畫一個圖樣,但是當他醒來的時候,怎麼都不記得想畫的什麼圖樣在哪裡畫。



很困惑。深深的困惑。而且夢境裡面。

感覺都是非常真實的。但是醒來,腦子卻只有記得畫過。他也想過,是不是自己常年習​​畫繪圖所致。不得而知。算了,不想了外面的陽台涼風習習,那輪圓月,暈灑向四方正所謂“團團冰鏡吐清輝,今夜何如昨夜時。只恐月光無好惡,自憐人意有盈虧”。天洋一早起來,不見了尹徵,只見桌子上留了紙​​條,說是有事情,早走了。他給尹徵撥了電話,“哥,你在哪兒啊?”“辦事”。電話掛了,尹徵在郵局,他正一筆一畫的用那圓珠筆,狠勁的在快遞上填完表格,他給張曉郵寄了照片。他心想對人的承諾,總是盡力要做到的。他拿出夾在記事本里的照片,再次核對了一次。後面的照片寫著。照片的日期2006年5月,清西陵。攝影作者尹徵。裝好照片。遞給工作人員,付錢之後,他背著包,出門打了一個的士,上車了他說,去長安街故宮。

上車後他在車後,依舊在寫著什麼在記事本上,拿出手機,把記事本上的信息輸進手機。到了故宮,他從包裡拿出來亮了一個通行證,走了進去。就一步,就只是一步。他一腳就踏進了那有著九十九顆銅質門釘的紫禁城的大門。 “小尹,你來了啊。”他抿嘴微笑,點點頭。 “劉老伯,有勞你了。”“不客氣,不客氣”。來了一個工作人員,拿著鑰匙,一邊說,你隨我來吧,。 “嗯”他點點頭

尹徵和他們的人,一起走進這紅牆黃瓦的宮殿,這紫禁城經歷明清兩朝,天子紫微垣,斗轉星移今日,不過如此,果真是如天子心意,也必應是痛惜天下子民啊。他拍檔在海外的公司要出清朝系列文化攝影文集在歐洲和北美海外發行,尹徵的工作室是他們的首選夥伴,需要提供樣片,今天他是來故宮裡面先做先期採集。故宮佔地72萬平方米,建築面積約15萬平方米,共有殿宇9000餘間,都是磚木結構、黃琉璃瓦頂、青白石底座飾以金碧輝煌的彩繪,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最完整的古代皇家建築群。尹徵走在那連片沉重的石板上,看著身邊的遊客如雲,仰看那高高的太和殿,心裡想,如果,如​​果我是皇帝,俯瞰天下臣民,我可以為他們做什麼?這紅色 ,黃色,綠色,青色

經歷千百年斑駁早已不復昨日如新,依然在那靜默。那白色的欄杆把他隔開,一層層的雲台,讓他恍若隔世的看著,肅穆,蒼涼,悲戚,所有的生命都在那裡流立過,往右邊一走是御茶膳房,隨行的師傅問他,小尹啊,你要是喜歡,可以來這裡試試我的御膳茶點,那可是過去給皇上吃的。進到御茶膳房那裡的時候,那個小小的石頭圓桌,他沒有說話,他站立在那裡,心裡忽然流過一種似乎自己曾經來過這裡的感覺,要不就是曾經夢到過。他沒回答師傅話…

(他怎能知道呢,他曾經是這裡的九五至尊,他怎麼能明白呢,這裡是他和若曦生有離死無別的地方,那最後十年,他一個人空蕩蕩的,肩負天下蒼生,手握宗室命脈度過的地方呢而這裡,也是他,和胤禩不約而卻同至,去找若曦討一杯清茶喝的地方)是啊,誰能記得自己的前生,誰能洞察自己的來世啊。所有人,你,我,他,她,,誰不是在這三生中迷離,遊思,貪嗔癡。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師傅在那裡介紹的都沒聽見就听見。 “宮廷茶藝也是一絕哦。”他說,我還是下次來吧。但是他還是抬手用小數碼拍了一張照片。二人去到了九龍壁,那後面就是繪畫館,他想先看看繪畫。

九龍壁建於乾隆年間,尹徵呆呆的在那里站著,他看著那九條栩栩如生的正龍,昇龍,降龍,藍色,白色,黃色,紫色。浮雕立體效果的,直覺龍門要躍出來一樣。他掏出本子,在本子上寫下,拍攝選點。九龍壁,-配文 樣式雷。拿出包裡的小數碼,拍了一張。他就在這樣的迷離中,在故宮中。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彷彿前生來世,未盡的一條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下午了,故宮開始清場,可是他才看完一小部分,師傅已經很累,他說,師傅走吧。他也非常勞累,不知怎麼,看得有些恍惚。他向師傅辭行後,一路往故宮後門離開,邊上是坤寧宮,那是妃子們居住的地方。而今裡面空無閉月羞花,亦無沉魚落雁。倒是顯得飄渺里天空裡的那些雲朵更有些嫵媚手機響了,他快步在落日的餘輝中,走出了故宮。

尹徵在閣樓上,把今天拍的照片放到電腦裡,開始寫郵件,安排拍攝計劃,他的partner很快就要來了,最近幾個月他都會特別的忙。吃飯,自然也不顧的了。夜裡,終於做完了。甩甩肩膀, 他鎖上門,下樓了。他吃了點東西,換了泳褲,樓下的會所有一個很大很好的泳池,他游泳遊的很好,經常他會沉浸在水里,靜靜的閉上眼睛,屏住呼吸聽任那水在身旁,浸潤每一個地方。靜靜的等候然後,再如龍一般,掙脫,驚出水面。
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23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51 編輯

第六章 木蘭墜子

“砰”-聽到背後有人關車門的聲音轉頭一看。一個子高大,一身中式米黃色純亞麻的對襟衣衫,腳上是一雙千層底的黑色布鞋,大鬍子進來了,一定是他們說的窯哥了,老小他們也出來,“窯哥,您來了啊”“今兒真熱。趕緊的,我看看​​那胎在哪裡?” 我放下手裡的茶杯,站了起來,他們往里間後院一起走了,我跟著。窯哥看完泥胎,豎起來大拇指。對我,然後說,“莊主手上盡出精品啊”“你老看,這彩釉能上了嗎?”老小問。 “可以,可以,我馬上做,但是怕是你明早才能開燒”“成,成,。”他一個在里間上釉彩,我們是不能進去的,這是人家的規矩。而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靜靜的等。於是回去,繼續去沖茶

那茶香讓我想起十三,想起四爺他們給我送來壽禮時候,去我那裡討杯茶喝,而他一直不拿出來禮物,走時才放那石桌上。

四爺是一個多麼內傲的人啊,為了我,他曾經放低了很多很多

順手遞給老小一杯,他說,你手藝不錯啊我莞爾一笑,心裡想,哼,大清康熙皇帝的御前奉茶女官​​的手藝。說道,你有福了啊。 “張曉。我們明天再來吧今天沒法出窯的”“杯子你放心吧,我給你送過去,信得過我嗎?”我看著他,微笑的點點頭,“信得過”雖然相識不久,但是他給我值得信任的感覺很強。 “好吧”因為我找到了簪子,有了一個念想,一個寄託我所有感情的法寶,它幫我把四爺的所有,在我心裡充盈的滿滿的,只待我一個人時,靜靜的在心里和他對望

我的車子還在北海後門,謝絕了老小吃飯的邀請,他把我送回到了那裡,我想自己在那裡走走。他開車先走了。那裡的地攤開始了,我想找昨天那個大媽,但是一直都沒等來,於是我拿著簪子,問了一個人,是否認識人能修這樣的飾物,他說,你去故宮問問吧。他們經常要修很多皇上他們的物件什。那裡很多老把式給他們修呢姑娘。我決定明天去問問。開著車,手心裡隱隱的疼,連著心絲絲的疼,漫無目的的行進在街頭。華燈初上。燈火闌珊。

來到故宮的門口,後門,這裡是神武門。十三爺把我從神武門送出紫禁城,而在門口,八爺在這裡等我,他說,昨日種死,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對我來說,我沒有真正的今日和昨日,我的昨日和我是如血肉一樣,早就長在一起來。對心裡明白,那是最後一面了,他就像一個兄長一樣,給我了很多呵護,在權勢和我之間,他做了最後的抉擇,我問我自己,真不能和他同生共死嗎?我問自己,答案是不知道。因為就連四爺我都說,我寧可兩人平安獨活。人生富貴如何?我只想他們都好,所以,最後我求十三爺給了八爺一個痛快。他那麼清雅的一個人,我死後,四爺必定痛心疾首遷怒於他的。倒是九爺,我也覺得,死也是一種贖罪的方式。但是,因為骨肉相連,傷筋骨碎,四爺一定會後悔的,他也最痛。這如煙的歲月啊


如今他們都已經在煙雲裡,而我,獨獨一人在這塵世,背負著他們所有的人的所有。這是我第幾次來故宮?我真的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曾經做為遊人來過幾次的,也曾經每天都在這裡。自從回到北京後,雖然住的地方離這裡很近,但是我不敢來,從來不敢來,我想我只是想盡量的靠近他,哪怕只是一步。每次都是盡量繞過,這地方是我魂魄失落的地方,而那人已經在那冰冷的陵墓裡。想到這,我就深深的自責。買了一張門票,站在門口半天,還是走進了我離開的紫禁城,記得我就離開不到一年,而現在眼裡的它,早已物是人非。進去吧,走不了多遠了就是御花園,六月的北京,悶悶的開始,我把頭低著,因為不想讓自己看到那梅樹也不想自己看到那紅牆,黃瓦。

往右就去了建福宮的故宮的辦公室,把那木蘭拿出來,請他們看過那個簪子。裡面的人告訴,現在很少有人做了,而且成本太高,不過那個溫柔的女辦事員告訴我,那些大型的珠寶首飾公司在各大百貨店都設立點的,工具齊全,可以改成一個項鍊或者其他。謝過那人之後緩緩走出來,環看四周,走了幾步停在建福宮門口,不敢往前走一步,哪怕是一步,一個人來這個地方,這裡每個地方都會勾起我心裡最深的記憶。最後,我繞過坤寧門,還是走了

開車到了大柵欄,車流鐵馬一樣的經過。看著那些復古的建築和望著那些仿清朝的商舖,我把車子停在停車場了,可是我還是沒勇氣下車,這裡,是我和他初初相遇的地方,他策馬從我身上飛躍而過,驚慌中看到的他威嚴的冷目,後來在我心中,慢慢的融化,變暖,直到,最後一次看見的是他心碎了一地的目光。我,我怎麼就把他傷成那樣了呢開始有些恨自己。算了。不想了

修簪子去吧想想還是去王府井百貨吧。那裡應該可以改的。王府井百貨還是那麼多人,找了一個地方停好車,我就進去問了他們有沒有首飾修復的服務,小姐把我帶到一個帶著老花鏡的老人,老人在一個角落裡叮叮咚咚的敲打著。 “李大爺,這個有個客人要補首飾。”那小姑娘對著他說,大爺看看我,把手裡的釘錘一放眼睛從老花鏡的上邊看著我,“拿來瞧瞧”大爺伸手,我把手袋內層的拉鍊拉開,拿出那個簪子,遞給大爺。大爺拿過去,脫下眼鏡。放在燈下面仔仔細細的看過,問我:“姑娘啊,那裡找的啊,這可是年代久了啊家傳的吧這麼好的東西啊,按說都是得宮裡才看得見的。

可惜了(三聲)啊,可惜了。 ”“大爺我想請您老幫我看看,能修嗎? ”“姑娘,這是簪子啊,這個年月沒人會用的,也用不上了這樣的吧,大爺給你做個墜子吧,你自己個去買個鉑金鍊子給配上,我給你先把掛鉤給弄好。三樓就有賣的啊,還剩的這點銀子,我給你融嘍,做個啥好呢”。大爺喃喃自語。“做個啥好呢“大爺邊忙活,邊嘮叨我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大爺邊做邊嘮叨“姑娘啊,你可真是找對人嘍,這整個北京城啊,別的不敢說,就是認這個玉,敢說沒幾個認識啊,老祖宗的東西啊,就是好啊。這東西該著是康熙也年間的物件什,價錢上了去了” 對於玉器來說,我一竅不通,他這麼一說我覺得佔了大娘的便宜

想著改天我過去看看,再給她送點錢吧“姑娘,你去哪裡走走逛逛吧,一時半會,還做不好呢”搖搖頭和大爺說, “沒事大爺,我不愛逛街”,其實是我一刻都不想簪子離開我的視線,我要它,時時刻刻和我在一起,從現在開始一刻也不能分離。大爺就在那裡叮叮咚咚。我在邊上靜靜的坐著,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那麼寧靜的等。在那裡坐著,不知不覺睡著了,我夢見了十三爺,他說:“若曦,走喝酒去”正要說“走啊”。 “姑娘醒醒姑娘”我才醒過來

大爺用一根紅繩繫好了,我接過了一看,大爺已經細細的清除了上面的血跡,只見那木蘭掛在紅繩上,接頭的地方是一個牢實的銀扣,我接過來放在手心裡,感覺手心裡的木蘭墜子是那麼的溫暖,哽咽的對大爺說:“謝謝你啊,大爺”,給了大爺很多錢,起身走了,走了幾步,“姑娘,等等,等等,,這餘下的銀子,給你做了一個小小的銀珠墜子,女孩子帶著避邪。”我不想去配其他的鍊子了,我把木蘭掛在我的脖子上,胸口涼​​涼的,但是心裡是溫暖的,充盈的。說著他把墜子放在我的手心裡,那個銀珠墜子,做的和一個水滴一模一樣,像一滴眼淚一樣

我握住這滴眼淚,不知道是我的,還是四爺的,應該是他的吧,他的一滴眼淚,破碎了一地的,就獨獨這顆掛在他臉頰的這顆。

慢慢的把手抄在褲兜里,漫步在王府井百貨。開車回到了家裡,樓下的門衛叫住我,遞給我一個快遞,我也沒細看,拿著我就上樓了。在我那鬆軟的沙發里,打開電視,我把快遞撕開,伸手拿出來,一看。一摞照片。

靜幽松柏間的那個身影,是尹徵郵寄給我的!我抖了抖信封,裡面掉出來一張名片,伊皇攝影工作室上面有地址,有電話哦,,他,他,原來是一個攝影師啊在牌坊那裡的我自己的那張照片看著那眼神,是那麼的期盼,期盼什麼呢我已經找到了玉簪子,它現在真真實實的就在我的胸中。他太冷了,我要用我的心,溫暖著它一刻也不分開,直到今世的盡頭永世的開始這照片拍的不錯,尤其是這張月光下的側影,無意翻過來看見幾個字, 《靜》,2006-5 清西陵作者尹徵。是鉛筆字,那字體讓我詫異了,這世界可以長的像,筆跡也會那麼巧合嗎?如果他是四爺,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電視里傳來一聲引磬的聲音

我忽然想起餘菼,王喜。輪迴嗎,難道他真是輪迴嗎?原本已經打算將自己碎了的心,拼好,守護著他的木蘭,好比守護著他一樣,可是,究竟是什麼,總讓我覺得,有些事情顯得怪怪的後面是什麼?是一種希望嗎?還是我的幻覺?或者是我想太多了,起來去翻了一個相框,把那張照片放進去。

感覺是我在那暗夜守陵的樣子,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我開始同情十四,守陵捆住了他一生的那身才華啊四爺啊,四爺。你不想了,他們都離我很遠很遠了,靜靜的,守著心,護著它。現代人的生活,無關很多人只關乎自己我拿起電話,給龔習打電話過去,“龔習,今天公司怎麼樣?”“張姐啊,你好些嗎?那天我忙著回來招呼老闆。不好意思啊”“沒事沒事,有事你就趕快給我電話啊。”“成,成老闆這幾天正常著呢”他低聲說到。 “ST這幾天有些不對哦,你要是沒事,早些回來上班啊”“嗯,,,我知道了。”

起來是吃了些東西,給幾個同學打了電話,順便說了些家常問好,我現在盡量在縮小我的活動範圍,每天除了工作,或者是看書,練字,或者出去辦事,我盡量不和太多人的交集。日月無聲裡,也不過是如此的一個人生活,我覺得挺好的。我好累啊睡吧,睡吧,趟在床上,我能感覺到那木蘭花落在我的臉頰。夢裡有花落,那花落在我的四周,夢見四爺用手指敲打我的腦門。一下,很痛。
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24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51 編輯

第七章 太和。九龍

三天后回到了辦公室裡,換著白領的衣裝白天我是一個攻城的勇將,夜晚我是一個落荒的靈魂。 ST拿著一摞報表進來了,我在電腦背後看著正好在讀他寫給老闆,CC給我的郵件。 “張曉,這個季度財務給我核定的數據有些問題,往年的銷售推廣費用沒有這樣算的,你是不是算錯了?”心裡想,你還真是算的精啊“是嗎,Scott”微笑的看看他,“坐,坐要咖啡嗎?”

他眉頭皺著,抬眼看看我,藏著深深的不滿和一絲絲怒恨,“不了,剛喝過。”“等我一下啊,我去沖杯咖啡”邊上的餘菼忙說: “我去吧,張姐,你忙”小妮子,精靈哦“是這樣的,Scott,在gross margin和net margin的比例裡,公司五大部門基本都能維持在10%-15%,歷年的銷售數據顯示,這個費用浮動來說,如果超過得話,需要調整,我給所有的都做了一個benchmark,理想來說,12%。但是如果要依照過去大半年深圳的25% ,這個百分點過高了”

說著我打開文件夾,遞給他幾張表。 Scott 沒想到我功課做的那麼細,拿過去看看,沉吟片刻:“你知道市場競爭很激烈,推廣因為不同的市場份額和基數,很難做的”我抬起餘菼送來的咖啡,然後喝了一口,望著他,他沒有說話,拿著報表出去了。沒一會後,電子郵件的圖標開始閃爍,老闆通知銷售和財務明天下午開臨時會議,心想:“這ST還真是陰啊,也不要緊,反正我有數據在手,說話自有道理。“張姐,走吧,去吃飯嗎?都到飯點了。 ? ”伸個懶腰,走吧說著吧電腦休眠了。

餘菼被老闆提升了,做財務部的助理,平時裡,她也腳勤手快的,不是那種特別優秀的員工。走出辦公室,她挽著我的手,她問我,“張姐,新買首飾啦?”我一愣,原來是墜子,淡然笑笑。 “不是,很久前就有了”“真好看”我忽然對余菼有了濃厚的興趣,兩人到了餐廳吃飯。老闆和ST他們很多高管也從另外一個門口也進來了,我抬頭看見餘菼的眼睛邊吃飯,變目送這些經理,我慢慢的咀嚼著食物,抬起茶喝了一口。 “張姐,你知道嗎?好幾個其他部門的人背後都說你呢?”“是嗎?說我什麼?”“他們說,你被車撞了以後啊,變了。說你過去,樂天而熱情,現在淑女而冷靜”我大笑起來哈哈哈。我還淑女呢。想起那天喝酒了

雖然心裡有絲絲的苦澀,但是稍微好些就是,自從木蘭墜子找到之後,我不覺得孤獨。 “他們還說什麼?”那到沒有聽說別的了。說完她低頭吃飯。我也抬著茶杯,想起我和他們在一起的時日,他們都說我是拼命十三妹。

想到第一次見康熙時候,居然也是不敢抬頭看天子的,你若真正的見過天子。高高在上的天子,掌控所有人的生殺大權的天子的時候,想必都會畏懼的也難怪他們都奪嫡心生而我,在此刻才明白,他們誰都錯了,誰都沒錯。還是十三明白啊。帝王之家。忽然自己大笑了

我那天居然背了“唐宗宋祖,略輸文采。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一口水差點把我嗆了那段日子帶給我的歡樂還是很多很多的。餘菼忙問我,“要緊嗎要緊嗎?”我搖搖手,說不出話來。

手機響了,是老小。 “張曉啊,杯子還想要不?”“啊,做好了嗎,怎麼樣,還行嗎?當然要啊”“嗯,窯哥和莊主都說,難得的極品啊你在哪? ”“上班呢,要活命啊”“我今天晚上給你送你家去。好不好?”“我我下班還有事,要不咱倆約個地方吧”我不想帶任何人回家,那個地方是我獨有的。把所有的裝修弄完之後,我再沒有邀請任何人前去。他告訴我了地址,下班就要趕著去拿我的木蘭杯子了

想著今天要拿到杯子,我就很高興所以我下午就和財務的人說,我要去銀行一趟。很早我就離開了公司。現代人脫崗比起古代還是容易的多啊。開車去那裡好呢。乾脆逛街去吧。一個人逛街也蠻愜意的雖然孤獨了些但是生活總是在往前,我不能去死以此消除我的痛苦,我也不能,也無法忘記,那我就選擇,安之。既來之,則安之。這個時候,忽然發現他對我的影響的點滴。在我的所有里。點點的生長。發芽。生根。

在這間茶館裡,老小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遞給我,讓我打開看看。我接過來翻開那盒蓋,心裡的是一種莫名的難言,苦楚。打開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木蘭茶杯,茶具在今天的現代社會,已經無蓋無底,而三才合一的杯子,讓我深深的懷念他拿起杯子的神情。我眼裡充滿了眼淚。只是這杯子還能給誰用呢。老小以為做的不夠好很緊張。 “張曉,怎麼啦,做的不好嗎?”“不是,不是,做的非常好。非常好。”抬手把眼角的淚花拭去

輕輕的撫摸著那杯蓋的木蘭“謝謝你,謝謝你老小多少錢?”“說什麼呢他們平時裡求我們的事情多著呢你欠我一個人情啊記住嘍”我知道,給錢,真是不能感激他幫我做的這些,唯以點頭,希望日後能夠相報收好杯子,和老小聊了聊,他接到電話,就先走了。

我把杯子放在副駕駛位置上,一路小心的開車。我把什麼帶回家呢我不知道,但是心裡有了更多寂寥裡的歡喜寄託。坐在家裡,沏上一杯他愛喝的茶,我在桌子上靜靜的趴著雙手支著我的頭,看著茶水里的茶葉在水里彌散,映襯著杯子透明的瓷,在燈光下那麼清冷,孤傲。心裡對自己說。他的最愛,他的最愛。不知不覺才發現,鼻翼兩邊有眼淚算了。不看了,看了,更難受。看電視吧。茶几上放著那張名片

伊皇攝影地址,電話,上面有他的手機。那人會是胤禛轉世的輪迴嗎?好奇心,不甘心,驅使我拿起手機,鼓足勇氣撥了號碼“餵,你好,是尹徵嗎?”“是,你哪位?”“。我是張曉。謝謝你啊照片我收到了。拍的非常美。”“。哦,不客氣”“能請你喝杯茶嗎?表示感謝”“最近很忙。等下次吧”“哦,那改天吧”這個人一定不是胤禛。只是二人長相頗似吧放下電話,覺得輕鬆了一些。得,去找本書看看。

書架上很多書,花了我很多銀子的,想當初在宮裡,那可是不用花錢的,但是也不是什麼都能看得到的唉,男人看書就是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女人無才就真是德嗎? (尹徵這幾天忙的簡直是飛得起來,他的小樣都傳到法國了,下週就得開始​​去正式起拍。每個照片都要配上相應的一些歷史資料,翻譯,設計他都會忙的不可開交。他需要請人幫忙才行。肚子餓的嘰哩咕嚕的。

抬眼一看,天色已經很晚了。正準備下樓吃飯,他接到了張曉的電話,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原來收到照片了,他正餓的不行,卻是請他喝茶的,所以他趕緊的回絕倫,下樓出去吃了點東西。又回來接著幹活。做到一半,似乎想起什麼來似的。他拿起手機翻出剛才的來電顯示回撥了過去。 )“餵。張曉嗎?”“我是,哪位?”“尹徵。”我正在看書看得正酣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餵,餵”“我我在”“剛才我在忙不好意思啊”“沒事沒事。”“照片好看嗎?”“好看,很感謝你啊”“不謝”我不知道是該請他喝茶呢,還是不請,他已經回絕我了,為啥又給我電話。 “明天有空嗎,跟我去拍照片,幹活。”“我我。幾點啊去哪?”“明天下午三點,都是去故宮平時不開放的​​地方,有興趣沒?”明天下午,老闆叫了要和ST開會。心裡激烈鬥爭一咬牙,“好的啊,那我怎麼找你呢。”“三點在神武門見”“好吧,三點見。”放下電話,我呆若木雞

趕緊的給老闆打電話,說我在家裡胃疼的厲害,明天不能去上班了。老闆倒是一向體恤我的,同意了,會議延後。接到尹徵的電話,我覺得有些恍惚。放下書,自己發呆了好半天想著人家給我拍照片,還給郵寄回來,得請人吃飯吧,不行,喝茶,不行糾結啊。那人會不會是四爺。

想到這裡的時候,目光正好落在那杯已經涼了的茶水里面。杯子我做了四個送一個給他,試試他,看他到底是不是?轉而又有些不捨。想到老小那裡反正可以幫忙,自己還有三個。豁出去了他到底是誰?這一夜我就在糾結中,混亂中懷疑中上網開始不停的搜索,輪迴-轉世-因果,看得我要不就是心驚膽顫要不就是篤定的堅信凌亂了,好不容易調整許久的心態,徹底的凌亂了。一夜在床上翻來覆去明天會怎樣早早的起來,找了一個小盒子,用很多軟的紙巾把杯子分開包好,然後我用一根繩子拴好,放在包裡。然後再檢查了一次一整天就在家裡心神不寧的,電腦那裡一下,廚房一下。

在衣櫥裡找半天,才找了一條黑色的牛仔褲,因為尹徵說要幹活。乾脆又找了一件黑色的襯衫穿上,在穿衣鏡裡看著自己,想到了第一次見到的他的那身紫色的王袍。我把木蘭墜子特意的放在外面。心裡是希望他能認出來但是人都認不出來,何況一個簪子的殘件在鏡子裡看著自己,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情太複雜了,無法平靜的開始胡思亂想最後躺在沙發上休息。睡著了。等我醒來,已經快兩點了


趕緊的洗臉下樓,上車。那車,在路上飛奔。如同我的心一樣飛奔。下午三點,紫禁城神武門,當年離開的時候是多麼的傷感,那時候我對自己說,終於我離開了,被困了一輩子。我到那裡的時候,還沒看見人來,鬆了口氣在人行道的大樹下面等著。這個等對我來說,似如焦灼的和忐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遠遠的走來了幾個人,我帶著墨鏡在手抄在褲包裡,站在那裡,看到他們來,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住了,他遠遠的在陽光下瞇著眼睛朝我這個方向看著,我看不清他衣服的顏色,但是一條牛仔褲,一件休閒襯衫。那雷朋依然是掛著在胸膛的襯衣釦子中間還掛著一個證件。我忽然想哭,但是我忍住了

他把包和手裡的器材遞給了邊上的幾個助手。我取下眼鏡“我想起你來了我在首都博物館見過你。”不知道回答什麼,說是?還是不是:“最後說,是嗎?”因為無法肯定他是否記得我,如果記得,應該叫我若曦。所以,我說出來的是“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那天你好像在哭,看你很傷心,和你不熟,所以不敢打攪你,而我要忙著有事,所以離開了聽到這話,心裡好難過,戴上墨鏡,不想他看見我的眼睛紅了“走吧今天你們去哪啊”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既然我來了,就和他們一起吧。或許我能幫上些忙他給了我一個證件牌,我把它夾在我的衣衫上。把包掛在肩膀上,和他一起,從神武門我一步步的和尹徵,一起再次踏入了這個在我心裡,記憶裡藏匿了無數愛恨情仇,悲歡離合的紫禁城。走過禦花園的時候,他的助手們已經往前很快的走過了。尹徵問我,“來過幾次這裡?”

“我記不清了”“嗯?”轉頭墨鏡後面的眼睛看著他。他也是戴著墨鏡,我們彼此看不到對方的眼睛。 “看見我名片了嗎?”“嗯”他看看我,不說話,甩著步子往前走我緊緊的跟著。怕什麼呢不知道很快到了九龍壁,他指揮著那些人。 :“這邊對那,嗯。”我站在後面,幫不上什麼忙,就看著他們拍了。找了一個地方席地而坐,遊人不是太多了。

他開始自己拍,然後是助手在怕。他把一個雙肩包一拿,拿出一個相機,對我說:“走。”“哪裡?”“太和殿”我一下子頓時呆住了,站都站不起來,他轉頭看我在挪腿,伸出手,遞給我。我把手伸給他,他握住我一拉,我起來了,他的手寬大有力。這一刻我幾乎要暈了,因為我分不清是不是四爺,是尹徵,還是四爺他放下我的手。他帶著我往太和殿趕過去,他告訴他的助手們不要等他了,叫他們收起器材回家不敢問,不敢說,就跟著他大步的走,他一路的追看那落日的位置,到了太和殿,他找了一個位置扶著我做到了那個漢白玉的雲台台基上面

我說,不行我頭暈,我想起四爺打著雨傘在這裡的樣子,他說:“不怕,別動啊”轉頭,快轉頭”我機械的轉過去,他說:再轉過來一點好,好。他對著鏡頭我斜斜的對著太陽。好了,他過來把我扶下來看看相機“嗯不錯”也沒給我看,就說,“走了”我就這樣的跟著尹徵屁顛屁顛的就要走出紫禁城了。他的助手們都走了。他說,能搭你的車嗎?“當然”“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說出來我都臉紅了“你幫我照相,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那就欠著吧,今天不行了”我們趕快的走到了停車場。我問他要去哪裡,他說, “北京醫科大學XX路。 ”那那不是養蜂夾道的附近嗎?!!!“你去哪幹嘛? ! ”他詫異的看著我。因為我聲音很大,“回家”,哦。原來他家住那裡

開車把他送到了北京醫科大學的宿舍樓,路上才知道這是他弟弟家。我停車之後,把那個盒子拿出來遞給他,他問,“是什麼?”“一個小禮物,表示感謝你給我拍照片”他說:“怎麼能你給我禮物?”“那,,就欠著吧”他接了過去。兩人說bye。一個轉身。一個扭動鑰匙。他在胡同口消失,我在車裡註視著他,一步步,看著他慢慢的一步步,離開我的視線,開車在夕陽的餘輝裡,一個人回家。霞光裡一車裡撒滿碎碎的歡喜。如清風微啟吹過面頰的愜意。尹徵背著包,手裡拿著那個盒子走進了尹天洋的家,朗豐已經把飯菜做好了,天洋還沒回來,說是在路上了。 “哥,回來了。”朗豐穿一件藕色的短袖襯衫,一條灰色瑜伽褲。腰里系個圍裙。 “你先吃吧,天洋在路上了。”“不餓,等他”。說完,換了鞋子,到了房間。連上電腦,他把數碼卡放進電腦。順手他把那個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看照片,抿著嘴滿意的笑笑,去洗澡了天洋回來了,兄弟倆吃飯聊了起來,天洋問尹徵要幫忙嗎? “要,很多珍品都流散了。需要找一些藏者商量拍攝。”“嗯,我知道了”。 “那個計劃怎麼樣了?”“得等”。朗豐問,“哥,天洋說你總是夢多,要不要去檢查一下?”“不用。”“那。還是要多休息”

邊說邊給尹徵和天洋都夾了很多菜。朗豐是那種非常溫婉的女人,這個房子是單位的舊房子,她不去和別人爭,別人搶,後來是因為很多人都搬走了,才把連近著的兩個小套分給他們,精心裝修過後,房間倒也寬大舒適,她一向不在意這些,只要一家人平安即可。吃過飯,尹徵先走了。他忘記了那個盒子留在了那個房間裡他忘記了,實在是太忙了這天,天洋休息在家,一大早在那裡找他的東西,“小豐見我上次買的那個紫砂壺了嗎?”“嗯,在小盒子裡”朗豐在洗衣服,邊洗邊說。天洋到處找,沒找到,正好走到尹徵門口,看見桌子上的盒子,以為是那個。心裡還想:“小豐怎麼把東西放大哥房間?”平時除了整理,清潔,他們從來不進尹徵的房間的。

他拿了那個小盒子,坐到沙發上。拉開那捆著的線。天洋打開盒蓋,不是他買的紫砂壺。正要蓋上,發現是一個老式茶具。好奇心驅使他撥開包裹的紙。一抹淡綠躍入眼,剛好他坐在沙發的那裡時候,幾縷陽光穿窗而過

那杯子。讓他呆住了碧色翠滴欲落珠,片片白花傲立矗。這是大哥的東西。這釉彩一看就是瀕臨失傳的綠釉湖水綠,但是這個設計。似乎很現代,而且上面木蘭花蕊的黃釉彩。都是恰到好處,多一份真是嫌膩,少一份就寡薄了趕緊的給尹徵收了起來,捆好。他哥經常有些好東西倒持回家來這個說不定是哪里淘換來的寶貝呢等過幾天問問他。
玄獄 ☪ 發表於 2012-1-4 14:25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50 編輯

第八章  緣起動念

我一直沒有收到尹徵的電話,總不能去打電話問,喜歡禮物嗎?這太不合適了。但是心裡很落寞。前幾天和老闆。 ST開會幾
個大頭開會。會議上鬥爭激烈無比。其實,老闆知道ST的舉動,他就是不說,
ST最後和我之間互相妥協,加了5個百分點,但是我知道,這僅僅是開始餘菼走過來遞給我文件的時候,我還在那裡發呆電腦上全是搜索的輪迴的字


所謂“六道輪迴”,他們認為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如不尋求“解脫”,就永遠在“六道” (天、人、阿修羅、畜生、餓鬼、地獄)
中生死相續,無有止息。我想,我是不能解脫了永世在這生死裡。無有止息了。左手杵著下巴,看著網頁,看的都想出家了,四大皆空算了。
“餵。餵。張姐?”“唔。怎了?”“你這幾天怎麼魂不守舍的?”“沒啥,沒有睡夠。”“多注意休息”

稀里糊塗的過了最難受的這一周,週末和幾個同學出去吃飯了,他們都是結婚的結婚,有孩子的有孩子,我看著他們拖家帶口的樣子。感嘆啊人之所得和所失。都是平衡的。我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似乎都有,但是失去都失去了

這天醫院打電話來,讓我去複查身體,我和單位告假了就開車前往醫院。我依然過著白天和黑夜不同的生活。因為我沒有可以傾訴的人。那人,那時光,在我心
裡,如同一塊焚熱的玄鐵,塞在我的胸中,它沉重,內裡深寒,卻在我心裡燃燒。讓我痛苦,把我的所有,點點吸附在它上面,錘鍛

在醫院裡,我的主治大夫表揚我,恢復的很好,在他這麼多年的行醫生涯中,我是為數不多的重度昏迷後甦醒的之一。邊上他的護士長帶著口罩,給我把身上的那些連線,
一個個取下。穿好衣物。我走出醫院。結果沒走幾步,有個人追了出來。 “張小姐,張小姐你的皮包忘記了”真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最近。 “謝謝你
謝謝你”“不客氣”說話輕柔而不失衿持,笑容淡然而禮遇。她轉身回去了。

而我走出醫院,我開車回家了,一個人的生活,其實也可以波瀾不驚的,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三百年的時光了,走在那車流湧動的大街上。我忽然發現,內心是最孤獨的因為它失去了它最相依,懂得的伙伴

而這孤獨,總是如同一個小魅一樣,經常給你一些沮喪。一些創傷。除非你靜靜的本守你的心。我想我會。回到家裡,靜靜的沏上一杯茶看看電視。
聽音樂,給父母電話。上網,特別的做了一個時間表,然後去報名了很多會計的網絡課程,我要讓自己忙碌起來。這樣的日子,平實的過了一段

依舊是上班,回家回憶來襲的時候,就靜靜的閉上眼睛,讓他們的那些音容笑貌在腦子裡,在暗夜漫漫的浮動上來。所以平時在家時候不太開燈,就留幾個小小的
夜燈。這天老小給我電話,問我周末想不想去看文物拍賣?順便可以的看到國寶乾隆瓷母這個可是普天之下獨一件。我一聽不錯哦。

想想就答應了。到了拍賣公司的會場,老小很早就在那裡等我了,看著那些一身珠光寶氣的顯貴,圍坐在周圍,我悄悄的說,:“你看我們倆,多像江洋大盜啊”
“嗯,待會咱倆把瓷母偷了,買了,咱倆就跑”老小也和我開玩笑“那咱倆跑哪去啊?”“找個小地方,手裡有的是美金你怕什麼?”“也是啊,那我要多
多的美金多多的美金”我一向財迷,在宮裡時曾經收斂了不少財富,都散了。

李白不是說過嗎,千金散去還復來的。要是知道能穿回來,怎地都收羅幾件才行,心裡暗自自嘲幻想著。正說著,老小用手肘拐拐我,“我哥,我哥來了”。 “他叫。?”“康德嗣。我們家到我和我哥是第四代,我家的宗譜起名是依照'酬功報德'來的。”他小聲說。

那寬大而裝飾的雍容的拍賣大廳裡,前面的VIP座位上,隱藏著無數的達官貴人,巨賈豪紳。一個身穿一身煙灰色西服的中等個子手拿資料,走到了拍賣台。不好說
那人略顯清瘦,但是不是那種羸弱的,記得我曾經看見過評述香港電影大王邵逸夫的面相之說--頭長,鼻長,臉長,富貴鶴相。那面容姣光而不是那種粉脂之味,
有那麼幾分的仙風道骨之樣。燈光暗下,第一件展品是一副明代古畫。只見他先是中文解釋,歷史背景,典故。最後是一口流利的英文介紹。現今能有這樣
的儒雅之人,不多,不多了。

而尹徵非常的忙,好不容易才交完所有的樣片和所有的稿件之後,他才想起來給張曉拍攝的夕陽下太和殿的照
片。他在手機上找出張曉的電話號碼,但是想到那個禮物自己還沒看呢。從閣樓下來,他收拾了包,前往天洋家裡過週末。到了他們都吃過飯了,朗豐給他另外做了
吃的,他洗完澡出來,吃完飯了以後,因為是周末,朗豐去看自己的父母了。因為尹徵一個人,所以,天洋就沒去,在家陪他兄長。

他們自幼兩家就是,強調親情之貴,貴在點滴。天洋在書房泡茶,兄弟二人經常週末博弈。天洋說,“哥,來先喝杯茶。前幾天朋友給的極品毛尖。”尹徵接過來一看,“不錯。
一芽一葉。 ”兩人開始殺棋,正酣之間,天洋說:“哥,你有寶貝也不給我看看啊”,“我? ”
尹徵滿眼迷惑的看著天洋,“你哪里淘換得著一個寶貝。藏你房間房還不給我瞧瞧。”“在哪?”“你桌子上。”

尹徵把手裡的那顆雲子往藤蘿裡一放,去書房打開燈,找到盒子,他坐在藤椅上,打開在燈下,一如閃亮的火把的一下,僅僅是一下,他心裡震了一下,怎麼可以做的如此,他彷彿在哪裡見過的? !杯身通透,瓷胎潔白,他用手指輕輕的敲擊了杯壁,迴聲如磬,色白如雪那花朵彷彿是剛從樹下採摘而落在杯蓋上。天洋抬著茶杯進來,“哥,你在
哪裡倒持到的,極品哦。 ”尹徵沒有說話,“送的”“啥,誰送你的,這個可不便宜哦”“。 ”

他沒說話,他靜靜的看著那個杯子,天洋低給他,他的那杯茶,見他不說話。以為是自己不可以知曉,於是便抬著自己的茶杯出去了。尹徵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藤椅裡面,心想:“自己雖喜愛玉蘭花,這除了父親,天洋之外,就連他的大學的女朋友都未曾說過為什麼張曉知道?? ?而且這個三才和一的茶杯,在今日,已經無人會用況且這個杯
子,看著價值不菲”他想給張曉打電話,但是已經很晚了,他想了半天。給她發了一個短信“禮物非常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想了半天,
刪除了,寫下“杯子及其雅緻,甚喜歡。謝謝你。:)”特別的給了一個笑臉。

我正和老小看完那個國寶的乾隆瓷母,十七種釉彩的方法和上
面的圖案解釋,讓人真是大開眼界,而且正聽康德嗣在那裡給他們幾個走後門來看的和VIP們專門講解。 “叮噹”,手機響了,康德嗣露出非常嚴肅的表情,我嚇
壞了,還好是一個短信。以為是天氣預報。趕快關了靜音。康德嗣聲音非常好聽,低沉中溫軟,而且發音非常準,在介紹中才知道康德嗣精通英文,日文。心裡想,
怎麼老小看著就和個混混一樣。有這樣的兄長,做弟弟的壓力大啊,壓力大。康德嗣還給我們每人一個紀念品,仿製的瓷母小樣。看來看去我真是愛不釋手。又
翻來覆去看來看去的才放進盒子裡,裝包了

順便還混吃了人家給VIP準備的tea break的西式小點,不錯啊,不錯啊,那些曲奇真是好吃啊因為老小要幫康德嗣辦事,所以我自己回家了今天過得不錯。尹徵打開電腦,看著張曉在太和殿夕陽里面的那張照片,又翻看著那張清西陵的那張,他還有一張她在牌坊下面的照片。他在電腦那裡靜靜的看看這張曉。感覺她眼裡有話想和他說一
樣他說,一個眼睛會說話的女孩子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笑容。

他靜靜的看著這張夕陽的張曉,上次在易縣,他就是看到他的側面,心裡好喜歡,怎麼會有女孩子的下巴長得那麼俏。而且每次看她的側影,那個下巴,特別好看。倒是這個女孩子很多愁善感,每次見他都是想哭想哭的,搞得他怪緊張的

他是那種很內蓄的人,這或者也是唯一談過的女同學大學就離開他了的原因,不過沒感覺,好像分手也沒啥失戀的感覺但是他對這個女孩子動心了他有點點動
心。他拿起手機,又發了個短信“ZX 你的照片我都洗印好了,明天有空嗎?”我剛好洗完澡出來聽見手機叮咚,以為是天氣預報,正準備刪除了,可是看見了YZ。那個一閃一閃的圖標,讓我有些迷糊打開一看,是約我明天送照片。想想明天沒事,心裡其實是那麼的渴望見他的,但是又覺得不好,畢竟他不是他,心裡很複雜。最後還是發了一個過去。 “謝謝你啊。時間,地點?”過了一會,叮咚“明天上午10點北海公園”心裡咯噔一下,為啥要去哪裡? ! “好的。謝謝啊,明天見。”心裡
想,這人真是,杯子可別是,轉手送人了啊真是唉

心裡別提多難受了。發完了我就拿著手機,去陽台上乘涼叮咚,叮
咚手機還在響,我翻開一看,還有一個沒看,是他的。按下閱讀。 “杯子及其雅緻,甚喜歡。謝謝你。:)”我差點把手機掉了。他喜歡的,他喜
歡的。他喜歡的。沒有人體會我的欣喜

那小心臟在胸中撲通撲通的跳得我在暗夜的一個人的屋子裡,都聽見了早上起來,我
特意的打扮了一番。化了妝下樓開車,生怕遲到車子開出一會才反映過來,在哪個門呢?北海公園那麼大。我上哪去啊?趕快的拿出手機來。給他電
話。他說,他正往北海公園的南門去我趕快的驅車前往在車上我很矛盾他很像四爺很像很像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我是誰

我該怎麼辦。有一種莫名的引力牽著我前行內心總覺得對不起四爺。或者四爺是決絕的了,絕不原諒我了我該怎麼辦。電話響了,他說,你到南門
啊南門停車容易我放下​​電話,也不知道怎了,忽然我不想去,也不想見這個人內心始終是放不下的。去嗎?終是擔心,不去嗎?也終是揪心


想想,就去。他已經買了門票,看得出也是打扮了一下。七月初末的北京已經開始熱,他穿著一件明黃的襯衫。一條米黃色休閒褲,心想,蠻好看的哦,就是黃色有些
招惹蟲子哦。他手裡拿著一個盒子,是相框,一定是我的照片。看到我來了。他就等著在那裡。我驀然想起初初和四爺見面,他二十多歲的樣子又開始想
哭但是極力忍住了,現在墨鏡是我的伴侶。 “你好”“你好”兩人的對話,有些滑稽。似乎都有些拘謹。他遞給我照片盒子,我那拿了出來,說實
在的,他的審美真的非常不錯。自己的側影都是自己看不見的,但是有一個人把你拍的那麼美,照片上,太和殿那隻銅鶴好比在我身後要飛起來一樣,而我就靜靜的
在霞光裡,遠望。在望誰呢。 “喜歡嗎?”“喜歡”“茶杯。非常棒”“應該的”“太貴重了。”“不貴,是我自己設計的。”
“嗯?!”“吃早飯了嗎?”“嗯”“走吧。”他去買了一些零食和水,我們一起走進了北海公園。 “喜歡這裡嗎?”“還行?”一路上,我就是那樣的。反而
沒有了在清西陵遇到他的欣喜了。心裡很是酸楚人沒有記憶多好啊或者這樣的真是一種痛苦的最好方式,忘懷,但是我不能

他遞給我一顆話梅,男的都不吃的話梅,他一定是為我買的。瞬間感受到他的細心如他,心想就算不是他,尹徵也是一個很好的人的心裡有些放鬆拿過來,放嘴裡,
酸中有甜,甜中也有酸。和我的心情一樣在想,是不是應該開始另外的生活。雖然他一直不原諒我,心裡,有我愛過他的所有。但是我能堅持多久,一個
人但我還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畢竟回到了現代“想什麼呢?”

他看著我。我鼓足勇氣說,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嗯”他看看我。笑了,我把墨鏡摘下酸裡有甜,甜裡有酸的,看看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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