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不不金生 作者:玉湘龍(連載中)

玄獄 ☪ 2012-1-4 13:59:1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 26799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26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33 編輯

第五十八章 試探





手機響了。


“張曉啊,在哪呢?”是尹天洋


“剛下班。”


“有時間嗎?”


“有事情嗎?”


“找你聊聊天,不會不給面子吧?”


“好吧。你在哪?”





反正是周末,尹天洋是為數不多的我可以談得來的朋友之一。


到了他已經在停車場等我了。 “吃飯吧。今天我請客。”“嗯,下次我該請你吃一個飯了。”在路上的時候,想起他和我說過,他妻子要生孩子了,我特別停車去買了一個嬰兒的禮品盒給他。





把禮物遞給他“可能早了些,不過這個很中性,男孩女孩都合適的。恭喜你啊。”


天洋接過來,心裡有些感動。張曉總是那樣的周全而不失禮節。 “謝謝你張曉。”


“我們倆還客氣啥啊。”


“喝酒嗎?”


前一段時間胃痛,本來是不想喝的,但是我不想打攪了天洋的興致。 “恩,行啊?”





酒菜上齊了,這個是一個安靜的角落,在中餐館裡這樣的地方屬於難得,不然就都是人聲鼎沸的。天氣有些涼了,天洋特別的點了一個鍋仔,裡面煮著熱氣騰騰的湯汁和蔬菜。吃的我鼻尖都冒汗。酒也喝的七七八八了。


天洋看著張曉有些醉意,猶豫再三還是按下了錄音鍵。





“張曉你喜歡歷史嗎?”


“喜歡啊,很喜歡。”


“哦,看來你全才啊?”


“那,倒是不敢。”


“最喜歡那個朝代?”


“當然是清朝嘍。”


“啊!為什麼?”


“… 也沒有為什麼了…,那幾個皇帝都真是有令人感佩的地方的…”


“那幾個?”


天洋把酒再給張曉滿上,順便給她夾菜,總是有些不落忍。


“你看啊,那誰,康熙,就是玄燁,千古一帝啊… 還有那個誰… 雍正,那個雍正,就是胤禛。四爺。你知道嗎?其實都是為民的好皇帝…”





天洋心裡一顫。繼續聽著,抬起酒杯,在嘴邊慢慢的喝了一口。那酒真辣..





“你知道嗎?天洋,很多事情,真是不能和任何人說,也沒法和任何人說的。”


“嗯..我知道。”天洋已經知道尹徵找到了解密的鑰匙了,但是他開始替尹徵擔心,那後面會是什麼?


“你知道嗎?人世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天洋有些覺得自己很殘忍。像自己在撕開什麼東西一樣的殘忍..


“那就是,有些事,如果你說出來,人家都會以為你是瘋子,但是卻是你實實在在經歷過的,就好像是烙印一樣的東西。除了死亡,沒有辦法抹去的東西。呵呵..呵呵,當然有比這個更可怕的,你相信人有靈魂嗎?”


“信”天洋真的開始信了。


“是啊,人會輪迴,當然有靈魂啊..呵呵”


“來喝酒。”張曉抬著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自己喝完了。


天洋沒有喝,第一次他被張曉背後的故事的那種透發的張力擊到了。


“如果,如果真要是有真相,她能承受的住嗎?”不免的擔憂起來。


張曉真是有些喝多了,話很多,而且人帶著憂愁喝酒,會醉的更快。


“自是水月無痕中,天成蒼穹心也空啊..。”張曉抬著酒杯,眼裡全是悲戚的吟出兩句詩來..


“來再喝。”


“別喝了。”天洋忍不住了。


“別拿走我的酒杯啊,我還要喝。”張曉要去搶酒瓶。天洋一把拿開了。





“不喝了啊。喝杯牛奶,你喝太多了。”天洋去叫服務員給張曉拿一杯牛奶。等他回來,張曉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鼻翼那裡有眼淚,天洋看著都有些動容。

而此時的尹徵,在自己的家裡。靜靜的等天洋的電話,他就這樣的抱著手,閉著眼睛。不是在祈禱,就是在冥想。他讓自己的思緒能夠在瞬間的停滯下來,希望這次天洋不再是一無所獲。








手機響了。 “哥…我送她回家…你要過來嗎?”天洋的口氣感覺有些沉重。


尹徵沒有說話:“…要緊嗎?…”


“…喝了不少…”


“她有給你答案了,對嗎?”尹徵問道。


“…哥,我擔心她承受不住的…你…”


這句話擊倒了尹徵,“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他沉抑許久的感情終於爆發在為自己嗎?不知道,為張曉嗎?不知道。只知道一路的開車,向她那裡狂奔。紅燈,等,油門。還是紅燈,繼續等。


等他衝進大廳,那個管理員說:“回來了啊。”笑瞇瞇的看著尹徵。


尹徵卻是一點也笑不起來。


幾步就衝進了電梯,他覺得電梯怎麼那麼慢,已經很久沒有張曉的任何消息,雖然天洋給她電話,但是自己很久沒見她了。彷彿是過了許久的時日的感覺。





到了門口,門沒有關。他一推門,看到了在沙發里半躺著張曉,幾個月不見,人愈發的蒼白。在那裡靠著,什麼話都不說。


“來了啊…”天洋說:“我回去了。”嘆了一口氣,把錄音筆給尹徵了。


咣當,門關上了,此時的屋子裡,就剩下了尹徵和張曉。


他忽然覺得自己對張曉有些殘忍,但是他需要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他開始憐惜張曉,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傷害她的事情,把她抱起來抱著到了臥室,那頭髮披散開來,看到眼角都有眼淚。他心抽搐的疼死了。





輕輕把張曉放在的床上,脫了鞋子蓋上毯子。他就坐在床邊,側身看著她用手指把她的頭髮輕輕從臉上撥開面龐。


他看見那個木蘭墜子掉了出來,想起自己上次給她帶上脖子的情形。心裡對張曉的那種愛憐不僅不是之前的那種停駐,而是更加強烈。





心裡問自己:“這些重要嗎?!”看看手裡的錄音筆。


但是,究竟自己經歷的怎樣的一個事情,他抵擋不了那種探尋的渴望。因為他要知道張曉和自己背後的秘密。





握著張曉的手,那手冰涼。她在那裡喃喃的說著話。他聽不清楚,把耳朵湊過去。 “四爺。四爺。”聽清楚了,忽然左肩一陣刺痛,迅即消失。這次他發現了一個奇特的事情,只要他聽見張曉說“四爺。”他左肩就會像被什麼東西刺中一樣疼。張曉在那裡昏昏沉睡,他去擰了一塊毛巾,慢慢的給她擦臉。





他悄悄的來到陽台上,已經是秋天,把錄音筆的一隻耳機放在了耳朵裡..











“張曉你喜歡歷史嗎?”


“喜歡啊,很喜歡。”


“哦,看來你全才啊?”


“那,倒是不敢。”


“最喜歡那個朝代?”


“當然是清朝嘍。”


“啊!為什麼?”


“… 也沒有為什麼了…,那幾個皇帝都真是有令人感佩的地方的…”


“那幾個?”


“你看啊,那誰,康熙,就是玄燁,千古一帝啊… 還有那個誰… 雍正,那個雍正,就是胤禛。四爺。你知道嗎?其實都是為民的好皇帝…”





....。


“你知道嗎?天洋,很多事情,真是不能和任何人說,也沒法和任何人說的。”


“嗯..我知道。”


“你知道嗎?人世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


“那就是,有些事,如果你說出來,人家都會以為你是瘋子,但是卻是你實實在在經歷過的,就好像是烙印一樣的東西。除了死亡,沒有辦法抹去的東西。呵呵..呵呵,當然有比這個更可怕的,你相信人有靈魂嗎?”


“信”


“是啊,人會輪迴,當然有靈魂啊..呵呵”


“來喝酒”。


“自是水月無痕中,天成蒼穹心也空啊..。”


“來再喝。”


“別喝了。”


“別拿走我的酒杯啊,我還要喝。”





那紫藤架上的葉子在黑夜的秋風裡,嘩啦嘩啦。他在心中喃喃的說道:“自是水月無痕中,天成蒼穹心也空。”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啊。才能讓人整個心都空了了..


捏著錄音筆的手攥的緊緊的,他臉上露出苦楚的表情..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28
第五十九章 狸貓成




Scott已經從德懿那裡知道了預展的地址,他已經暗地里安排兩個小弟事先混入了那裡的餐廳做服務生,已經將那邊的餐廳和地圖都摸清楚了。


他在辦公室裡,前幾天已經把賬戶裡的部分錢都找人換了美金,之前已經陸續的在他幾次去出差,存在一些在海外的銀行。


現在最讓他擔心的就是,怎樣把餘菼和孩子一起弄了他和一起走,很是讓他頭疼。幾次去看兒子,都差點被餘菼撞到。給柳媽嚇的不行。


這天有兩人回來報告。


“老大,那裡的倉庫太小啊,放不下這些東西。”


“別急,等那些藏品到了再說。”


“老闆”過來一個嘍羅,在他耳邊偷偷的說了幾句。


“哦,是嗎?你們繼續..”


然後轉身對那兩人說:“我們走。





幾個人出門下樓開車,他跟著嘍羅到了預展廳,他們是從後門進去的。因為這裡是預展廳會場的後廚間,因為過去有很多單位的宴會,所有有一個專門從樓下運送菜餚到上面的小電梯,只能搬運酒啊之類的,人是不能坐上面的,所以,其實是兩層的。





而在它的下面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室,Soctt那兩個暗哨是在廚房工作。邊上一個嘍羅說:“著後面的地下室平時都是放一些烹飪的佐料啥的。”


瀰漫著一股廚房的味道,讓人有些不適。 scott皺個鼻子,心想:“這些單位,稍微有些地方的,就招商啊,出租啊。搞得真是烏煙瘴氣的。不過,不這樣怎麼可以放狸貓進來呢?”想到這裡,他笑笑。





他看看地方悄悄的和那個人交代了幾句。 “嗯,嗯。”那人眼裡放出貪婪的和驚奇的目光。然後他們走出了預展廳的後門,那裡是一條相對背街的巷子。


他四處觀察了一下地形,覺得還行。把手下叫過來,交代了幾句。他讓他去找柳媽,送錢過去,並看看孩子。





冷冷的夜裡,窯哥和莊主在那個防空洞裡,把一個個的高仿瓷器,非常小心的裹上包裝塞到箱子裡,一邊說著:“小心,小心。”把箱子裝上了車子。窯哥問莊主:“那莊主,咱上次說的,都弄好了嗎?”“莊主四周看看,用眼睛示意表示已經好了。





這天深夜,Scott親自帶領人,來到了防空洞裡面。一個個箱子外面寫著廚房用品,醬油…裝好車子後,幾輛車慢慢的開出來防空洞。窯哥和莊主兩人上了另外一輛車,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在防空洞的最深的一個房間的地下里面,埋著兩具屍體,是和窯哥和莊主一起做活的伙計,上面是剛鋪上的紅磚和水泥。





預展會址地下室裡,那兩個臥底的特意調至值班,一直守在後門裡面,聽到暗號後一個在前面鎖好門,另外一個打開了後面的門。還有幾個不明就裡的找來的民工搬東西,有個嘍羅在那裡壓低聲音說:“小​​心點!砸了我踢死你!”那幾個民工如驚弓之鳥小心的搬運著,一步步的抬了進去。


咣當,門關上了。預展很快就要在樓上開始,那幾十件流落海外的藏品,如果沒有尹徵的聯繫,那些研究員和所謂的大家,就只有在圖片上摸摸那神韻的色彩和看看皇家的標徽。





沒有誰知道,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夜色是那麼可怕,它總是將人性裡最可怕的掩埋在夜裡發生,也讓最可怕的在夜裡裸露…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30
第六十章 虛掩


尹徵在紫藤架那裡把張曉的錄音反复的聽了幾遍,第一次確定自己遇到了擊破他自己靈魂的事情,恨不得立刻將她搖醒問個清楚。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絕對不行。”


第一次感到張曉背負的故事是多麼沉重,讓自己完全不明白的沉重。唯有在她幽深的眼睛裡感到的。他輕輕收起錄音筆,放在了衣服的內兜里,在微弱的燈光中看看這個角落上的紫藤架子,別緻精巧之間卻是一個人的牢籠,眼前浮現張曉一個人縮在那個角落的樣子,心裡不免的難受幾分。


關上陽台門,他回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張曉,睫毛上淚花含珠點點,在她的夢中想必是傷心了。他脫了外套,穿了一件深青色的薄毛衣在裡面,他去廚房,找了些米,放上水,打算給張曉熬些粥。把火開到最小,他輕輕的出來。看看張曉睡的很踏實,他就虛掩著門,自己到了張曉的書房。





地上有很多廢的宣紙,書案上也有寫好的一張字“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他記得自己曾經對她說過這句王維的詩。


收拾好了那些廢紙,他看看粥已經煮好,關了火。


特別的把手機上了振動的鬧鐘,和衣躺在沙發上,蓋上那個薄毯子,這裡可以聽到她的聲音,他擔心她。他在沙發上幾乎就一夜沒睡,他在想怎麼才能從張曉這裡知道答案。他告誡自己,迂迴而至,迂迴而至。斷不可著急。





天洋回到了朗豐父母家裡,他放心不下朗豐。


“怎麼這麼晚,天洋。進來,進來…”


“我過來看你。”大哥和張曉背後尚不清楚的故事的那種震撼,讓天洋一路上對生命的意義開始深刻的思索。


“小豐,有個事情,我覺得非常重要。上次你說過你導師的和那個病人的奇異故事,我想你幫我約你導師一下。行嗎?”


“出什麼事情了?”


“你先別問,等以後我會慢慢告訴。”


“好的。”朗豐雖然滿心疑惑,但是一向她非常尊重天洋的任何決定。


“明天我給他電話。先睡吧。”


二人躺下,天洋卻是一直看著天花板。他為哥哥和張曉擔心…





清晨有鴿子飛過窗口的那種鴿哨的聲音,將我從昏睡中慢慢喚醒。渾身有些酸,


細細回想,昨晚不是和尹天洋吃飯嗎?





這是在家裡了。一定是他把我送回來的。起來穿上拖鞋,才發現自己穿著昨天的外衣,打開衣櫃換好衣服,忽然聞見米粥的香味,心裡很是奇怪,我緩緩打開門,沙發上毯子是收好的,我腳步輕輕的往廚房過去。





我看見一個男的身影? “尹天洋?!”


那人也聽見我的腳步忽然轉頭。 “…是你!…”“起來啊”他趕快的過來,“坐著吧,一會吃點東西。”是尹徵,他怎麼來了?


我淡淡的看著他,忽然發現不見是最好的,一旦那個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不管怎樣都是無法克制自己的心的,心裡是那麼難過。


“你怎麼來了?”


“昨晚你喝多了,天洋有事。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喝酒不喝酒。”他口氣裡有責備的語氣。 “上次胃疼那麼樣,還不戒酒。”





我前去洗臉刷牙,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看著自己。莫名的心疼和傷感浮現在心田。用毛巾擦去那些止不住溢流的淚。深深的呼吸。走了出去。








他把粥抬過來,找了一個凳子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勺,吹吹。放到我嘴邊。我看見他捲起的手袖左手被燙傷的那個傷疤,雖說好了,但是有疤印在那上面。心裡一陣悸動,不自覺的抬起手來,想去摸那傷疤。


“吃東西。”他看我看著那傷疤說:“好多了,不礙事。”


“謝謝。” “吃吧。”我看著他的眼神,裡面有沉重下的安慰。接過勺子,“我自己來,你也吃吧。”


“嗯。”他也抬起一碗粥吃,他用筷子給我夾了一些小菜,“這都是在冰箱裡找的。你平時就吃這些,身體受不住的。”


他沒看我,就在那低著頭的吃。


我把那粥放進嘴裡,軟綿而溫暖,清淡之間濃郁的米香。我問我自己,在沒有穿越之前,我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什麼樣的愛情。是這樣的平淡相坐的一粥一飯嗎?


但是縱然曾經有過的錦衣玉食,我得到的那顆心,和著我的心,最後是不是都碎成了塵埃。





抬眼看看他,他也看著我,兩人都不說話。吃完了,他把碗筷收拾了。我自己坐在沙發抱著抱枕。他走過來,坐在我身邊。什麼話的不說的輕輕抱住我。心裡問自己,我錯了嗎?外面的那即將從厚厚的雲層裡,要掙扎出來的太陽,若隱若現的在房間裡投進陽光。





他手機響了,他站起來去接電話。 “嗯。什麼..嗯,今天..幾點?好的。”


接完電話。他過來看著我的眼睛:“我要出去一下。我會回來。”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嗯”我想我除了點頭,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咣當,門關了。我一個人在我靜靜的斗室裡,頓覺思維要是可以停滯,那麼我就可以不去想。但是除了思維,誰能停止思維呢?


看看外面的天空,應該快要下雪了吧。冬天馬上就要來了..。








尹徵接到了天洋的電話,天洋一大早就讓朗豐約了她的導師,導師讓他們中午過去。尹徵開著車直奔天洋家裡,天洋已經在家裡等著他了。


天洋在家裡也在翻很多資料,電腦裡面全是那些通靈,輪迴的網頁。


“哥,你回來了?要緊嗎?”


“好很多了。”


“…她和你說了嗎?…”


“你覺得可能嗎?” 尹徵看看天洋,望了天洋一眼。


“不過天洋,我總覺得,我漏了什麼?”


“別管這些了,咱們趕快去朗豐的導師那裡,看看有沒有辦法?聽聽他的意見。”


“恩,好的,走吧。”


兄弟二人趕快的驅車前往。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30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32 編輯

第六十一章 啟


天洋帶著尹徵去朗豐的導師的實驗室,朗豐的導師沐安泰國際知名的心理學家兼精神分析專家。


路上天洋告訴尹徵:“記得上次小豐說的那個神奇的病人的故事嗎?我想,去問問他說不定有些幫助。”


“你是想讓張曉來?”


“說不上來,但是你就把情況和他說說”。


“嗯,也是。”





沐安泰本來不上班的,但是聽說是朗豐的親戚,特別的從家裡趕到了實驗室。


尹徵和天洋到了。


“沐教授您好。”天洋之前是見過沐安泰的。


“這是我哥,尹徵。”


“沐教授您好。”尹徵伸出手和沐安泰握手。


“來,請坐。”沐安泰沒有穿工作服。但是在他的工作室里間,放著的不是病床,而是非常舒服的沙發。


“郎豐和我說,你們有些事情要找我。不知是什麼事情啊?”沐安泰已經年過六十,因為創立了我國最大精神分析中心的緣故,返聘還帶博士,平時是非常忙的。


“是這樣的,沐教授。我最近遇到非常離奇的一些事情。”尹徵說。


“是,我哥。”尹徵用手示意天洋止住了。


“是這樣,我們想請教您。人有靈魂嗎?究竟人有沒有來世?也就是輪迴。”


“怎麼說呢?做一個醫務工作者,我們從來就無神論的,但是在幾十年對生命的探索路上,很多事情,真是無法用科學,至少是目前的科學完全合理解釋。”


沐安泰給他們一人送來一杯茶水。自己也拿著茶杯坐下。


“人類是什麼?我的定義就是絕美的精妙生物。”


“那麼現在有真正可依的手段知道嗎?”


“尚無確切的手段。但是據國外的很多同行的研究,包括靈學。​​”他轉身從背後的書架上面找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尹徵。裡面有他用紅筆勾勒的段落。





……


靈學研究(Psychic Research)按靈學家EG吉尼思的說法,靈學研究就是對那些用“任何假設都無法解釋”的現象進行研究,這類現象通常包括招魂術、心靈感應、天眼通、意念致動、先知先覺等。有時,鬼物作祟、飛碟、魔杖探礦、轉世再生也是靈學研究的對象。


……


今天的超心理學家傾向於用唯物主義的術語表達關於超自然現象的理論,並把他們的工作看作是對量子物理學或信息加工認知心理學研究的擴展。公眾也不再把超自然現像看作是反自然的謊言,而是把它們視為用現有的人類知識還無法解釋的異常現象。在這種氛圍中,L.蘇斯納和W.瓊斯為靈學研究提出了第三個名稱——異常心理學。





“更為有趣的是,很多神經細胞學家對胎記的研究也非常有意思的。”


“你說胎記?”尹徵問,他知道他一直在肩膀有個紅色的胎記。


“是啊,根據他們的研究,胎記與疾病之間沒有直接關聯,可是百分之九十的胎記與前世的傷害有關或者心裡的最深的記憶印像有關。”





天洋看著尹徵,尹徵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他沒說話。


“那麼有什麼現有的辦法能夠找回前世的記憶?”


“失憶是因為大腦細胞的病變或者外傷而損失記憶,但是人類醫學對大腦的研究還尚為粗淺,二戰時期納粹醫生就曾經用過活體解剖集中營俘虜,以期獲取活體下人類的神經活動和腦細胞的研究。但是這是違背人類的科學研究,據說至今為止這些資料都不能公佈的。”





“哦,是這樣啊?”尹徵問。


“因為我前段時間遇到一個玄學高人,他提示我有前世,我想試試能不能找到前世的一些記憶。”尹徵很坦白的告訴了他。


“哦,玄學…”沐安泰右手按住了茶杯的蓋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是算命大師嗎?”


“算是吧。”尹徵回答。

沐安泰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幾步。 “我自己親自經歷過的一個事情。我周歲的時候,母親給我去批八字問前程。那個算命先生就批了四個字-'杏林中人'。”


尹徵心裡一動,“杏林中人,不就是過去對醫家的另稱嗎?”





“小尹啊,我有幾個認識的美國同行,他們利用催眠的研究都很不錯。如果他們下次來北京,我引見你去找他們吧。”


“您這裡不能做嗎?”尹徵彷彿抓到一個稻草。


沐安泰看看他,“我不能再等。”尹徵眼裡真誠的目光,還有加上沐安泰本身的經歷或者打動了這個有著無神論的老者。


“好吧。我這裡給病人催眠平時都是偏向治療的,你這個我可以作為病歷嗎?同意嗎?”


“能不能不公佈名字?”


“可以。”


“請隨我來。”


天洋叫住他。 “哥…”


他看看天洋,什麼都沒說。他跟著沐安泰到了那個有著鬆軟沙發的里間,門被關上了。





天洋在外面簡直就是在煎熬,他著急的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他忽然明白了,他哥不想把張曉推到前面,他寧可自己去找答案,這種衝擊,尹徵能承受嗎?萬一,萬一他真是所謂的皇上轉世?


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使勁的在自己臉上捏了一下,很疼,說明是真的。





這是一個掛著墨綠色絲絨窗簾的屋子,沐安泰把窗簾拉上,開啟了非常舒緩的音樂。他給尹徵綁上電子血壓計和脈搏監護,同時他給樓下值班室一個值班下屬打了電話。讓他脫了風衣,脫去了鞋子,在那個柔軟的沙發上找了一個非常舒適的位置,讓他有一種沉下去的感覺。





“小尹,我不知道你要問什麼事情?但是在催眠的過程裡,人的潛意識好比就是一個凸透鏡,你只要集中,非常的集中,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就能激發腦細胞裡的力量。我曾經有個病人是因為車禍忘記了肇事的車牌,催眠後想來起來。但是你這個對我來說也是非常大的難度。我也是一個非常喜歡探索的人。”


“恩,好的。”


“你盡量放鬆啊。”


“好的。”其實他真的很緊張。但是有一種莫名的勇氣和力量在鼓舞他。


“心裡要努力的去想你要知道的事情的所有線索。”


尹徵心想:“那就選故宮那些我去過的地方,還有我拍攝時候眼睛裡面的那些?不,不是,在心裡念叨張曉的名字。試試吧
..”





“尹徵,”沐安泰的聲音變的非常溫和,非常緩慢,在音樂里。 “你把雙手可以交替放在身上。”


“現在閉上雙眼。”


“你感覺你在放鬆..先從大腳趾開始..。然後是其他腳趾..。”





尹徵眼皮開始發沉..。





眼前是一片黑暗,他的意識還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在心中不停的念叨著,意識裡強烈的提醒自己,張曉,張曉..。眼前慢慢的有一個亮點,他能看見,於是更加的在意識裡強烈的要看清楚是什麼,那個亮點越來越大。





沐安泰一直在柔性的引導著他。 “你看見了,就在那裡,努力過去。”因為尹徵的心跳開始加快。





他看見很多宮殿的紅柱子,青石磚..。還有很多人..但是看不清。他繼續集中意識..





沐安泰看見他的雙眼顫動很厲害,在耳朵邊上輕輕說:“尹徵,放鬆..放鬆..從心裡放鬆..





心裡一直不停的反复念叨張曉..


他看見了..模模糊糊的..那是很多梅花,梅花紅紅的,開得很好..他感覺自己從梅樹上采了一朵梅花遞給邊上的一個年輕女子,她披著披風女人..他想看清楚那個年輕的女人..面容看不清..。眼睛..眼睛,他盡力的看到了那雙眼睛..。但是沒辦法看清面容..。他感覺自己抱住了這個女子..。





沐安泰在邊上“尹徵,慢慢放鬆,放下你的意識裡的所想。醒來..慢慢的..”因為沐安泰看見他的胸口都是汗,不能再繼續了..





沐安泰手心都是汗,尹徵忽然有一種墜落的感覺,腳一瞪就醒來了..覺得非常虛脫,沐安泰遞給他一大杯水,他喝完了。坐在那里大口的喘氣。





“小尹,休息一下。我寫病歷。你看見了什麼,我能記錄嗎?”


“對不起,沐教授,我一直想努力看清,但是總是很模糊。”


“那估計是你意識集中不夠好。”沐安泰低頭寫病歷,記錄。


他沒注意到尹徵的面容,冷峻中露出的神色像是被什麼打到一樣。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35
第六十二章 再看殘片




尹徵渾身是汗的走了出來,就好像是別人抽了元氣一樣。非常累,天洋跑過去想扶著他。他擺擺手使勁的自己穿好外套。





沐安泰寫完了病歷走了出來“小尹啊,等我寫幾封信給你,你有機會會去美國嗎?”


“…有…”尹徵回答。


“如果沒有也沒有關係。等下次學術交流時候,你可以再來找我。”


“好的,謝謝您,沐教授。我們告辭了,真是感謝您。改天我登門致謝。今天我們先走了。”天洋和尹徵走出了沐安泰的辦公室。





上了天洋的車,尹徵一言不發坐在副駕駛上,天洋看看他,猶豫了一下:“大哥,你還好嗎?”“沒事。開車。”





他用手摀著嘴,一隻手抱著放在腋窩裡面,如果他不是親身經歷,完全不可相信,雖然已經有足夠的勇氣和思想準備。





那些紅色柱子,青石板,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去過無數次的故宮。而那梅樹,是那,是他曾經無數次在那裡拍過梅花的地方。





他絲毫並沒有告訴沐教授自己看見了什麼,摘花的時候看見了自己的手袖的衣服顏色是金黃色的,繡著有龍紋的龍袍。


自己真是曾經的大清天子?曾經的雍正帝?


那個繼位重重迷霧的雍正?


自己居然是自己心中最崇敬的鐵血皇帝的轉世?


誰是那個可以解開自己心障的人?








在整個催眠的過程中,自己在心裡一直非常意識清楚的念叨著'張曉',自己為什麼給她摘花?現在她會記得嗎?自己沒看清面容,但是看清楚了那雙眼睛。是她,她有過這樣看自己的眼神。








“天洋, 陸業羲的詩是對的。”尹徵慢慢的告訴了天洋。天洋一聲喊出來:“大哥,你說什麼?!”看著尹徵。 “小心,小心,天洋!”天洋一轉頭,嚇得,一個急剎車。兩人往前衝了一下。差點追尾,後面的那輛車也是急剎車,“你大爺的,怎麼開車呢?”司機探出頭來,罵罵咧咧的。





“你看見了什麼?!”天洋看看尹徵,“真的看到什麼了..”


“是。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朗豐,記住。”


“知道了。”天洋繼續開車。他心裡惴惴不安的想著這個事情,雖說之前有詩,張曉的最後幾次胡說,但是從尹徵嘴裡說出來,那就是他一定有把握的了。


“那為什麼陸業羲要你去尋尋張曉。”


“是不是提示什麼?”


“天洋你把我送回家去。”尹徵非常累,他需要片刻寧靜的休息。


他拿出手機給陶澤電話,讓他來家裡拿鑰匙,要他幫他把車去張曉那裡開回來。





“哥,你要緊嗎?”


“不要緊。”他下車往樓堅定的走去。天洋第一次感覺大哥的心事,總是自苦的壓在他自己的心裡。


尹徵回到了家裡,去洗澡,因為他在沐安泰那裡出了很多汗​​,從衛生間出來之後,他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穿著拖鞋,他去書房,想靜靜。順手把煙放在煙缸上卡住。按下電腦開機鍵,拿起煙來,夾在右手手指之間,手垂在扶手外面。左手理理有些濕漉漉的頭髮。





等著電腦啟動。





他仰著頭望著半空,目光漫無目的掃視著周圍,​​目光落在一個邊上書架裡了的一個資料盒子上,忽然他呆住了,他一直在想,自己遺漏了什麼?是它!是它!





一把就抓了出來。那是那幾張詹姆斯給他的日記殘片。他細細看著那些殘片。


翻到了最後一張。





His Majesty confessed that he once had a lover. However,
because of his faults, did not manage to see her when she passed away. His
Majesty felt great regret and sorrow. also said told him that lover is
in the future. add a
jewel on the painting to tell her a message; She must wait for him because
Majesty would go look for her..。

He always love her。

翻譯 - - - - *

陛下交代說,他曾經有過一個情人。然而,由於他的缺點,沒有看到她,當她去世。陛下感到莫大的遺憾和悲痛。也說告訴他,在未來的情人。添加一個消息告訴她的畫上的寶石,她必須為他等待,因為陛下會去看看她..。

他永遠愛她。 )

翻譯 - - - - *


他細細的再次讀這個殘片,他是雍正,那一世的雍正。自己曾經有過一個摯愛,因為自己的過失,錯過在她臨死前的最後一面。自己感到非常內疚和遺憾。


……愛人在未來。愛人在未來! …… 畫了一個首飾告訴她一個信息,讓她一定要等自己,自己會去找她..自己永遠愛她…





未來..。未來..。那時候的未來不就是現在嗎! ?





他驀然想起了張曉在天洋家裡曾經見過殘片,哭的淒慘無比。她是,她一定是那自己看不清的女子。





他要立刻知道答案,一分鐘都不能等。把手裡的煙滅了,把塑料袋中一張張的塞進盒子。飛快的穿好衣服,給陶澤打電話,“你別過來了,我自己去開車。”陶澤放了電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尹徵跑到門口,招手一輛出租車停下,他抓著那個資料袋。讓司機趕快開車。


司機慢條斯理的說:“到處堵車,著什麼急啊。”


“我叫你快點啊,師傅。”他有些怒了。





一路上,每個紅燈都是漫長的,其實對他來說,每一步都是漫長的,漫漫紅塵,何其難啊。





飛奔的尹徵從車裡下來,給司機錢轉身把錢包賽褲兜里面,保安說:“回家了啊。”“恩”。





是,這或者是靈魂回家的時刻。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47
第六十三章 王


尹徵到了張曉家門口,按下門鈴。 “叮咚”..沒有人,接著再按。 “叮咚”他心裡狂跳,“出去了?!又跑了?!”剛要摸出手機來撥號碼。



“吱呀”門開了。張曉戴著那副黑框眼睛,穿著一件亞麻的寬鬆米色襯衫,一條寬鬆的咖啡色純棉花格子棉褲,頭髮披著,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清香,很是動人。



“你怎麼回來了?”張曉抬著茶杯,一手拉著門把手,“進來坐,怎麼跑那麼累?”尹徵才發現自己鼻翼都是汗。


張曉把自己的茶杯放下,問他:“我給你沏茶去。你先坐。”

尹徵沒有坐,他把資料盒子順手找了一個地方放下,也有沒有說話,就是站在那裡看著她,這個就是那個穿越過去,在她臨死之前,自己都沒去見過的人嗎?自己為什麼會給她摘花?她還認識我嗎?



“你幹嗎這樣看著我?”張曉自己低頭看看衣服,感覺沒有什麼啊。



尹徵往前走了幾步,鼻尖幾乎要碰到張曉的臉,然後咄咄逼人看著她,張曉有些被嚇到了。他慢慢的把她的眼睛取下來,就這樣死死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看,他的心抽搐著,是她,是她,是那雙眼睛..他把眼鏡還給張曉,張曉有些不明白他怎麼了,奇怪的看著他。


他鼻子有些發酸,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傷害過她?如果是她,她還記得嗎?會原諒自己嗎?


尹徵慢慢的轉過身,拿起那個盒子。他不說話,他輕輕的抽出最後一張殘片。他開始慢慢的看著張曉開始朗讀,每讀一句,他就看看張曉。


His Majesty confessed that he once had a lover.


However, because of his faults, did not manage to see her
when she passed away。


His Majesty felt great regret and sorrow.


alsosaid told him that lover is in the future.
add a jewel on the painting to tell her a message;

She must wait for him because Majesty would go look for
her..。


*
陛下交代說,他曾經有過一個情人。

然而,由於他的缺點,沒有看到她,當她去世。

陛下感到莫大的遺憾和悲痛。

也說告訴他,在未來的情人。
添加一個消息告訴她的畫上的寶石;

她必須等待他,因為陛下會去看看她..。
*




他朗讀的聲音非常非常慢,充滿了一種凝重的悲戚,一種期盼,一種隔世的渴望,一種發自內心的情感在那些單詞和字母之間,在這個房間裡,蕩漾開來。張曉看著他,聽著聽著,她聽出來了是什麼,她也看見他手裡的是什麼。殘片!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尹徵知道了什麼?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嘴長著,眼裡開始有淚滑落出來。她抬起手,放在嘴邊,因為她怕自己喊出來..





最後一句---He always love her。
尹徵自己都眼睛裡全是含著的眼淚,他努力的在深呼吸,他每讀一段話,心裡就彷佛被刀子扎一樣的疼,他已然不能記起所有,但是那種靈魂共鳴的感覺是
在心裡的,時空在他們之間不過是一種簡單的介質。他,慢慢的,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讀了出來。他每讀一句,就可以在張曉眼睛裡,看見他用灼熱的榔頭在劈開她
深鎖的心門。一下,他用盡所有的感情朗讀,一下,他用盡點滴的前世的記憶,一下,為她那為自己深鎖的心....






曉已經淚雨滂沱。一隻手摀著嘴,一隻手抱著另外一隻手的臂膀,盡情的釋放著淚水,哭泣的看著他,她看著他,希望在他的眼睛裡,找出她渴望已久的那種眼神她
看到是一雙男人的深情淚眼。她想起自己曾經記得,是四爺的眼神,那天風雨裡的眼神,他眼裡有淚。她在心裡問自己:“發生了什麼?”





尹徵把手裡的殘片揚了揚,最後鼓足了勇氣,慢慢的對張曉說,“我,就是這裡面的王,對嗎?”“你,就是這個在未來的愛人,對嗎? ”




他眼裡有淚,但是努力的支撐不讓他們滑落。



張曉已經無法克制自己的所有淚水,但是她完全無法說出話來。她微微的點頭,看著尹徵,這個她的王,在那忘川河受盡折磨,換得一個胎記,今天是再得相認了嗎?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是那個王?是他記起了什麼嗎?還是他一直沒有想起?

她的心都要崩裂開來了。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在心裡呼喊:“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尹徵把殘片一扔,上前一把抱住了張曉。張曉也緊緊的抱住了尹徵。兩人就這樣的緊緊的抱著。



時光如果是一種物質,那麼在這兩人面前,是凝固的,因為這兩人是用靈魂來相愛的,空間如果是一種丈量,那麼在這兩人面前,是空無的,因為這兩人的靈魂是注定要相遇的。




“我一定會來找你的,對嗎?”尹徵捧著她的臉,眼裡的淚終於落下了來.讓他自己都覺得疼的要窒息的心,滲滿了淚水。

“ 嗚嗚嗚……四爺啊……”,張曉只會點頭。他左肩膀又是一陣劇痛,迅即消失,他寧可多疼一下,讓他知道這不是夢境,是一個等了自己很久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但是自己實現了這個允諾,他來找她了…他找到了她了…他沒有辜負她...



“那你可還記得我給你摘過梅花?還記得嗎?”尹徵問張曉,張曉看著他,眼裡是眼淚,但是有微笑,點頭“恩。”尹徵再次緊緊的抱著張曉,他只記得和這個女人過去的這僅有的僅有的點滴,但是已經足夠。已經足夠。



兩人就這樣的緊緊的抱著,這一刻所有的時光都在那裡停駐。張曉就這樣緊緊的靠著尹徵,尹徵用自己的下巴靠著張曉,兩人誰也不說話,兩人的擁抱恨不能將彼此都緊緊的沉淪進去,不再甦醒。


是,這是張曉看了殘片,她心中的王..她那已經只有點滴的記憶的王..。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49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31 編輯

第六十四章 恩

時間在我心中漫長如百年,一一在那些過去的映畫中流到現在,在我面前的這個人。終於在這不緊不慢之間來到我面前,回想所有認識的開始的開始,和現在四目對望的重逢。語言顯得是那麼無力,我知道,他是我生命的那個啟迪者,愛的複蘇人,我是他的愛的複蘇人嗎?





我抬著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龐,眼裡是憂傷喜悅的渴望。


“你還好嗎?”他抬起手握住我的手。


“我很好,你好嗎?”


點點頭,在淚花中欣喜的告訴他:“嗯,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他慢慢的將臉靠近我,我能體會到那沉沉的呼吸裡的渴望,心在找它的方向,他再次輕輕的吻住我,這次,是在離開紫禁城後的三百年後,是我第一次敞開心扉再次和他靈魂的深深擁吻。眩暈,窒息,欣喜,淚水流進嘴裡,鹹鹹的……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怎麼知道的?”我欣喜的看著他的眼睛。


“告訴我,那個首飾是什麼?”他似乎心裡有無數的問題等我回答。我撫摸著他的臉龐,他用拇指給我擦去我眼角滑落的淚。





一下子兩人同時的問對方,這才發現,兩人已經站立了很久。尹徵拉著我的手坐下。





“故事很長,故事很長。容我慢慢告訴你。我只知道我是他,只記得你的眼睛只記得為你摘過梅花…”,尹徵的口氣裡,有些許的遺憾和落寞。


我頭靠著他的肩膀,“那重要嗎?哪怕是一點,也就足夠了。”


他緊緊的摟住了我。 “..你應該是那個唯一能解開我心障的人..”





我太好奇了,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還是夢幻。


“發生了什麼?能告訴我嗎?”我看著他。殷切的希望著..。


“你先告訴我那個首飾是什麼?”尹徵眼神篤定的看著我。我輕輕的拉開衣領,從裡面輕輕的拉出紅繩,從脖子上取下那個木蘭墜子,遞給他。





尹徵接過來,放在手心看著,那陳舊的銀在灰黑中彷彿述說著輪迴裡的黑暗和迷惘,那潔白溫潤的白玉就像輪迴的心裡執著的愛戀。把木蘭墜子放在他的唇邊吻了一下,再次拉開紅繩,把它掛在我的脖子上,“來,再給你戴上”他說。





他,再一次給我戴上這個木蘭墜子,讓我想起在長廊那裡,他第一次給我戴上墜子的樣子。





我就這樣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他用額頭抵住我的額頭,閉著眼睛,緊緊的摟住了我。就這樣靜靜的閉著眼睛,靜靜的和他相擁,他的手握著我的手,溫暖而有力,那種溫暖在將我心中的那些陰霾一點點驅趕。





“你還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問他。


他閉著眼睛。 “我記得,你問過我,信不信穿越,我記得我告訴你的是,信。你又問我,信不信輪迴,我說不信。但是,現在我真正的相信了。”


沒有說話,我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他抬起手看看表,問我:“去我那裡,好嗎?”


“嗯”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話要和我說。


換好衣服,我和他一起下樓了。


那個保安笑瞇瞇的看著我們說,“喲,小兩口出去呢。”





我有些惱看著這個多事的彌勒佛一樣笑瞇瞇的保安。尹徵看看我,看看保安。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但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摟著張曉走出大廳。





靈魂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點感覺的改變,就會讓你好比在結晶點的溶液一樣,只要一點點晶種,你會嘩啦一下子凝結所有的情感,在生命的聖杯中,看著它們,其實,那個晶種就是情感,就是真愛。





來到了尹徵家裡,他說:“你等我一下,我上去閣樓拿樣東西。”他一直拉著我的手,我說:“我和你一起去。”


他轉回頭看看我,笑著說:“現在捨不得我了?”我臉有些紅,看著他,沒有說話。上了閣樓,從他的書桌的抽屜裡,他拿出一張信箋遞給我,我有些迷惑。





他慢慢的說:“你能看出這個信箋裡,這首詩的所有嗎?”


“誰寫的?”心裡很奇怪。


“白玉落案殘,


伊人立橋止,


百年閒塵靜,


寸寸山山里。


后羿滅龍具,


無盡如萬里。


獨剩一輪日,


明如第一帝。 ”





“你我曾經問過你這幾個字謎嗎?還記得嗎?”尹徵問我。


細細看過之後,發現是,他曾經給我猜過其中的頭三句。


“還記得陸業羲嗎?就是在辛寰宇家裡吃飯見過的那位?”


“有點印象,怎麼了?”


“他那天和我下棋,而且我並沒告訴他我會下棋,而且非常奇怪的事情是,他就贏了我半目。還特別的​​給了我他的名片,似乎知道我後來會去找他。”





心裡想,這也太邪乎了..“那..後來呢?”





尹徵點燃一支煙,走到窗戶那裡,沒看著我,而是眺望著黃昏的外面,我在沙發上看著那張信箋。


“我去找他,給了我的生辰八字,他說了一番我開始也不信的話,他說我,-面相不凡。如若不是因為牽絆之事,想必最少應是將相之才,還說我口角龍紋,”





心裡想,原來陸業羲是這樣的一個神人啊。 “那後來呢?”


“我後來再去找他,因為還欠他吃一頓飯,但是他已經離世了”。


“什麼?!”我真是太吃驚了。


細細的看著這張信箋,我一句句的讀。


“而且他最後似乎知道我會再去的。讓他的徒弟告訴我,那杯酒他是願意喝的,我真是太內疚了。”





“后羿滅龍具,無盡如萬里。獨剩一輪日,明如第一帝。”沒錯,這是我的名字的字謎,但是整個謎面上面,讓我一看到想到的就是“九王奪嫡”,抬起眼睛看看已經是尹徵的他,他已經忘記了很多,我應該告訴他嗎? ”





“獨剩一輪日,明如第一帝。”難道是在暗指說,雍正即位後所有的表現的一種肯定。這個人居然如此高深?





“他還說了什麼嗎?” 尹徵仔細的想想,“當日說謝謝他,他說世間的事情,一個謝字太薄太薄。”





我再細細看那前四句。 “白玉落案殘,伊人立橋止,百年閒塵靜,寸寸山山里。”


記得我猜出來後面三句的,第一句難道是“皇”,啊!


“那你猜出了,所有的嗎?”我著急的問尹徵。


“我猜出來的,皇上去尋尋張曉。”





“什麼?!這個陸業羲知道你是皇上!!”。誰會知道,他是皇上,而且知道“九龍奪嫡”,如此玄學高人,難道真是人家說的通曉玄學,看透自己前身後世的人嗎?





“那酒他是願意喝的..那酒他是願意喝的。”我想到一個人,像被雷擊中一樣,陸業羲或者真是他?他並沒有怨恨胤禛賜死他,而是在字謎裡,依然稱呼他是—皇上。我眼裡的開始有了眼淚。那個老人..





尹徵說:“他還給我了一個錦囊,要我明年立春才可以。而且說,我一定會遵守的。”“我答應了他。所以我不會提前打開。我要等。”





他一直沒看我,就坐在沙發上,抱著手和我慢慢的說話。





我在心里斗爭,我該告訴他嗎?是他賜死了那個老人?而這個老人不但沒有怨恨他,在這輩子還把他稱為皇上。他知道“君無戲言”所以,給了他錦囊,那裡面是什麼? !





“尹徵,你是雍正的轉世真的,是曾經的皇上的。”


他說:“雖然做了各種思想準備,但是真的知道的這時候,真是很震驚的。”他望著天花板,靠著在沙發上。


“因為我什麼記憶都沒有了。就記得給你摘過梅花。”


“已經很好,真的已經很好。不是嗎?”我安慰著他,心裡想著,以後他要問我,我該怎麼說?欺騙他?隱瞞他?


“你別想太多,有什麼事情,我和你在一起。好嗎?”失而復得珍惜應該就是更多的理解的支持。我已經得到很多很多。





“是啊。起碼我找到了你”。





他輕輕的抱住了我,我應該告訴他這個寫詩的人的事情嗎?我忍住了,但是我真正被那種對皇家忠誠的臣子之心感動了。這是我欠他的恩情,也是尹徵欠他的恩情,但是他原諒了胤禛還指點了尹徵。





這一刻,我開始懂得感恩的真正含義。從那喝下毒酒的老人身上..




【畫外音:老臣感謝皇上給老臣繼續侍奉聖祖爺的機會..。 】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52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31 編輯

第六十五章 安



尹徵在給自己放了幾天假之後,慢慢的已經從那個讓自己有些迷離的夢境中,開始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張曉讓他深深的感動,她之前的一切一切,是為了自己,是因為自己。

他現在實在沒有時間去問她太多的細節,曾經問過她很多,張曉總是說,“我也記不住了,因為我受傷之後,記憶力減退了很多。但是我知道你曾經是一個心疼萬民的好君王。”說完就去幫他整理那些資料。

他總是告訴她不要她做,她說:“你一個人加班,有個人陪著總是好的,不是嗎?”在心裡他告訴自己,這或許就是一個人心裡最大的幸福。不知道自己在那過去給過她這樣的幸福嗎?有過那樣的幸福嗎?


他驚異地發現,張曉對歷史的了解和對文物的鑑賞能力真是極其富有眼力,尤其是康熙年間的,她看一眼就基本知道,真是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


這天,他正在那裡忙著的時候,天洋來了,前幾天他送尹徵回來之後,他一直惦記打電話問尹徵,尹徵就告訴他改天見面再說。


“哥。”

“嗯,來了啊。”

“小豐怎樣?”

“她父母過來了照顧她了,我才得空過來。就這幾天你就要升級了。”

“走吧,上閣樓去吧。”尹徵放下手裡的活,交代陶澤和方雲繼續。

兩人到了閣樓,閣樓現在就是尹徵自己的工作室。

“大哥,看你這樣子,好似沒什麼事情一樣?”天洋很奇怪。

“中國人有句老話,既來之,則安之。不是嗎?”

“大哥,張曉知道了嗎?”

“恩”尹徵沒看著天洋,望著窗外,臉上露出幾絲笑容。天洋在邊上看看,也笑起來。

“要不是我自己親身經歷,真以為是我瘋了,不然就是你們瘋了..哈哈哈哈”

“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記住”

“你交代我了,我會。”


天洋看看表,不早了。 “哥,我走了。這幾天我得照顧小豐。”

“嗯,去吧。”尹徵拍拍他的肩膀,“做父親了,是不一樣了。”


他自己走到電腦那裡查郵件,有一封是詹姆斯的來信

“親愛的徵:


我們將於兩週後到達北京。航班號。 US6698 .到達時間:下午。

期盼我們的見面。


你忠實的朋友 詹姆斯。 ”


他心想,那個詹姆斯家的日記殘片居然是和自己有關的,看來自己和詹姆斯家真是有緣,不禁的笑笑。自己該怎麼樣告訴他這個故事呢?這才想起,還沒有告訴張曉關於殘片的來歷。



拿起電話給她打過去。

“餵,是我。”

“我知道。”那邊的聲音感覺從電話都能流出溫暖來。他心裡暖烘烘的。

“在哪?”

“我在餘菼這裡,她的寶寶好可愛啊。”

“回家吧,我去你那裡”

“好的。”



張曉告別了余菼,剛出來在樓道裡遇見了一個男人,這個男的也去敲餘菼的家門,她留意看了一眼記住了這人的面貌。沒想太多,就走了。


尹徵在家門口等著她了,她停好車,遠遠看見他在冷風中站著等。

“怎麼不進去?外面冷。”

“沒事,等你啊。”

兩人走進大廳,那個胖保安看見兩人回來就笑瞇瞇的說:“下班啦。”



日子就是在無數你和這些與你素昧平生的人,點滴的微笑之中凝結。



在張曉的家裡,她開始做飯。尹徵想去幫忙。

“不用。你忙你的事情”


“等會再說。”


她順路買了一些材料。


“你知道那個殘片是我從哪裡得到的嗎?”尹徵抱著手,倚在門邊說


“哪裡?”張曉邊洗菜邊問。


“這是我一個美國的朋友他們家族祖上的日記,過幾天他們一家會到北京,我帶你去見他,他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啊!真的啊?”張曉很吃驚。


“所以說,這個事情讓我很多東西真是注定的。你說呢?


“天意難為,天威難測啊。”


“嗯,怎麼說?”


“不告訴你。”張曉故意賣關子不給他說。尹徵笑笑。





他手機響了,出去接電話了。張曉一個人在廚房忙碌。





終於做好了兩人圍坐吃飯,尹徵說:“嗯,還是家裡做的飯好吃。”


“那是當然,吃貨做的飯”


“誰是吃貨?”


“呵呵。呵呵。”


“哦,原來是你啊,你看你都成吃貨了,來再吃一個。”尹徵夾起菜餵張曉。





吃過飯,張曉抬出來一碟粉色的糕點。沏好茶給他拿過去。


“來,吃吧。”遞給在書桌那裡忙著的尹徵。


“這是什麼?”


“你先吃,我再告訴你。”


尹徵拿起了一塊,嚐嚐,“嗯?這是什麼?很好吃,我很喜歡。”


“嗯,這個嘛。我不告訴你。”張曉很調皮的說,“否則你就該得意了。”


“別作弄我了,告訴我吧。”尹徵說


“這個啊,是你曾經最喜歡的玉蔻糕。它裡面有肉蔻粉,絲絲苦味,暗香濃郁。”





尹徵看著那個木蘭茶杯,抬起來看看。若有所思的樣子。





尹徵把她拉了坐在自己腿上,“好吧,現在我問你答。答錯了懲罰。”


“我最討厭什麼顏色?


“黑”


“最喜歡什麼花?”


“白玉蘭”


“最喜歡吃什麼水果?”


“葡萄”,說完張曉看著尹徵,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天氣最開心?”


“微雨”

“那最討厭什麼天氣?”


“毒日頭”


“閒時最喜歡做什麼?”


“練字”

“最怕什麼?”


“女人哭”






尹徵看著張曉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我..我什麼啦?”


“就我目前知道呢,你應該還比較喜歡狗,討厭貓。不愛喝酒。總之呢,你就別問了。 安了,安了..。這個呢,就好像我現在和你打牌,我知道你的很多底牌,所以呢,你要盡量的拉攏我,啊。”張曉想站起來,被他摟住。



“不行,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問你。”尹徵不放。


“什麼事?”


“我的那些妃子們漂亮嗎?”


“這個嘛,都還是不錯的。”張曉斜著眼睛瞇瞇笑的看著尹徵。


“那,我翻你牌子嗎?”


“去你的。不和你說了。”





尹徵不放,“說啊..說啊,怎麼不說了,你知道那麼多我的事情。”


他悄悄的在張曉耳邊說:“今晚讓我翻你的牌子,好不好?”


張曉臉紅了,就看著尹徵,窗外白雪飄飄,屋內情意濃濃……北京已經開始下雪了,窗外的雪花片片撲打著窗櫺,好像跳舞的精靈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53
第六十六章 前夕



Scott悄悄的將自己的公司盤給了其他人,因為參加展覽投標的公司是另外註冊的新公司,所以,基本就是為了和羅穎他們配合的。





知道海關盯上自己後,他非常小心,已經託人安排好了從天津港的貨運船,先到古巴,然後他再想辦法把貨運進美國。那邊自然是有人接應的。這麼多的私人藏品,不少買家出價都很高。





但是他要保證沒有人阻礙這件事情。所以,上次在茶室裡面他找來黑道的人,一方面是保護自己,而且也有人一直在暗中盯著天洋。天洋忙於照顧朗豐和加上尹徵的那些事情,非常疲憊,沒有發現有人一直跟踪他。





預展兩週之後就開始,只有兩天時間。如果掌握不好時機他就前功盡棄。所以思前想後,他決定先送餘菼走,如果不走也只有先把她軟禁了和自己在一起,到時候才方便一起走。





他派人在天津租了一個房子,準備把餘菼和孩子先綁到天津再說。





尹徵和張曉在北京機場接到了詹姆斯一家。詹姆斯的太太蘇珊問尹徵:“徵,你的女朋友嗎?她非常漂亮。”





尹徵回答說“謝謝,這是我太太。” 張曉在邊上看看他,眼裡的那種眼神很悠遠。





“哦,恭喜你。感謝上帝。我的孩子,祝你幸福。”蘇珊很誇張的抱住了張曉,在她的臉頰兩邊分別輕輕的靠了一下。他們把詹姆斯一家送到了北京王府井大飯店,晚上晚宴在仿膳吃飯。這些接待的工作陶澤和方雲安排的很好。





席間,詹姆斯一家非常享受的聽著張曉給他們講述關於大清,這個中國最後一個帝國的一些歷史,包括那時候的茶藝水平,瓷器工藝和當時的社會經濟,政治發展狀況分析。詹姆斯聽了只會說:“wonderful!徵,你,和你的太太,讓我想起一個你們中國人的詞語,那個意思就是好像珠寶和什麼在一起的意思,是什麼詞語?”





尹徵很謙虛的笑笑:“詹姆斯,我想你想說的是,珠聯璧合。”


“yes ,yes !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張曉和尹徵互相看看,那種眼神裡只有默契。





難得的默契,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找到這種默契。很多人窮盡一生,靈魂依然孤獨無依。或許是不夠執著,或許是輪迴路上錯過了……





“徵,我們要明天就去西安,那些預展的藏品就交給你了。我對你百分之百的信任。兩週後我們回來的時候,您能陪我們北京到處走走嗎?”





“沒有問題。我很樂意。”他心裡非常感謝詹姆斯一直對自己的支持。





詹姆斯一家去西安了,兩週後回來。預展將會在幾天后開始。








德懿忙著安排保安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展覽,保安是重中之重。他一直盯得很緊,自己去看了場地,和對方的保安負責人細緻的溝通了所有細節。





預展明天就要開始,之前保安公司和他都把會場的每個地方都仔細的檢查了,但是他們就是獨獨的遺漏了地下室,因為那裡面一直是為領導服務的,所以,誰也不曾想那是一個最大的漏洞。如果有人認為是漏洞的話,這樣的地下室和那個電梯是最好的狹窄通道。





裡面的狸貓安安靜靜的在地下室的那些紙箱子裡等待那些太子。








最近他把手裡的工作基本都交給了龔習,專心的安排著預展和為明年的北京首戰巡展做準備工作。作為文化廳主管海外交流的副廳長康德嗣明天也將要參加這個預展的致辭。





尹徵自己安排好了所有的展品的分類,說明和影像資料,他還特別的增加了一個播放時段,裡面播放的都是他這些年遊歷很多國家和地方,所拍攝的珍品文物視頻和高清的照片集錦。他希望能夠儘自己最大努力的保護的發揚這些他心中的至愛。





天色已經很晚,他在閣樓裡把第二天預展要做的,一一寫在紙上,確認終於沒有什麼事情了,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靠著高背椅閉著眼睛養神。





手機響了。


“哥,我是天洋。生了生了,兒子!”尹徵精神一振,臉上露出笑容,一邊接電話,一邊把煙灰撣在煙缸裡面。


“好,等我忙完預展回去啊。好好照顧小豐啊”


“好的好的,我掛了啊。護士叫我呢。”天洋在那邊興奮讓尹徵都受感染了。





他撥了張曉的電話。


“睡了嗎?”


“沒呢。”


“你在幹嘛呢?”


“躺著床上看書。你呢?”


“剛加班完,在閣樓。”


“對了,天洋家生了,生了個兒子。”


“是嗎?!太好了。改天我們去看小寶寶”


“別急,等滿月。”


“是啊,是啊,我都激動的忘了。”


“明天你過來嗎?”


“過來,我已經和老闆請了兩天假了,老闆也會過來看看,你給的那些貴賓券我送給他了。不過估計他會第二天來。”


“嗯,想我嗎?”


“有那麼一點點。”


“嗯,看來我還要努力,讓你再多想我一點點。”尹徵的口氣非常曖昧。


“你……”


“早點睡吧,明天我在會場等你。”


“恩。你也早睡啊。”



尹徵掛了電話,收拾好資料,關燈,關門。下樓..


昏暗的樓道裡,只有他一個的腳步,每走幾步,就亮一盞燈,身後的燈就熄滅了。
玄獄 ☪ 發表於 2012-1-5 20:55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6 14:30 編輯

第六十七章 預展



冬天的北京屋裡也是暖和的讓人有些憋悶,尹徵和工作人員很早就到了會場。


領導們來了,尹徵一身藏青色的西服,一雙黑皮鞋,白色的襯衫的袖口用袖釘扣住。他一向參加這樣的活動,非常正式。



我很早就出門了,但是冬天的北京積雪很多,堵車非常厲害,著急的不行。
終於挪啊挪的到了展廳,前門已經沒有停車位了。門衛告訴我後門可以停車。我慢慢的將車開到後門,已經停了很多車子。我好不容易才挪進一個車位,看到後面有個門,想想這天太冷繞過去太浪費時間,我就進去了。


過來一個戴著廚師帽子的小師傅,“你幹什麼的?”他一看我進去了。

“哦,師傅我是來參加展會的,能上去嗎?”

“這裡不開的,你走前門。”他就去做事了,

剛想走,卻看見兩個男的進來,他們直接就往下走去,向下的樓梯裡面回音有些大。 “唐老闆說了,今天晚上……”,另外一個聲音說:“ST 就那樣!別理他。”


我聽到第二個ST的時候,心裡很疑惑,“Scott! 他?!”

好奇心讓我往前面走了幾步。但是沒有再聽到什麼,一看手錶,時間很緊了,趕快的轉到前門就上樓了。


他們剛好開始,好不容易在貴賓區找了個座位落座,我居然看見了德懿在我側前方,他看見了我,我也看見了他。兩人互相點頭微笑了一下,我們開始靜靜等候。


台上是他康德嗣幾個相關的人,還有尹徵,幾個人西服的左襟口袋都別著泰國蘭花和滿天星的貴賓胸花。

聚光燈下面,只聽見司儀介紹,“下面有請文化廳康副廳長,為這次預展致詞。”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來賓。

非常歡迎大家的到來,我非常榮幸能夠在北京為明年的“清之夢”清代文物巡展預展致詞。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裡面能夠讓我們真正體會感受到歷史的沉澱和美。希望大家今天盡興,為明年的饕餮盛宴先做一個準備吧。感謝大家。 ”


我心想:“嗯,不錯。不是那種囉嗦而冗長的發言。”一邊和大家鼓掌。



“下面有請伊皇文化交流公司尹徵為預展致詞。”司儀開始讓尹徵說話,自己還是第一次看他在這樣的場合,心裡想,是什麼樣的呢?


“大家好,非常感謝大家今天的到來,為伊皇公司明年的“清之夢”清代文物巡展做開幕禮。“華夏”這個兩個字,是五千年來我們的代稱。華是'章服之美',夏是'禮儀之大',且以你我綿薄之力,同興我華夏文明。謝謝大家。”

下面都是掌聲,而我沒有鼓掌,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人,那幾日我是被獨自關在一個小屋裡的,後來高無庸才告訴我,已經登基。心裡很複雜,那些往事依然歷歷在目。


“下面請大家依照順序,進入展區參觀,請保持肅靜。下午兩點後是專家時間,側廳備有茶點,但不能帶入展區。謝謝。”


振作一下精神,站起來,“哇,終於我也可以看看那些珍品了。之前幫尹徵整理圖片時候,看見了很多圖,今天終於得見真品啊。”心中有些激動。


尹徵已經看見我了,我輕輕的揮了一下手。他眼神點了一下,表示看見我了。然後轉過身去,對一個老年的參觀者說著什麼。


德懿走過來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哦,我來看看。”

德懿轉過去看看尹徵,又看看我。 “和他一起來的?”德懿眼裡藏著深深的深深的幾絲嫉妒。

“嗯…”

“你怎麼在這裡?”

“哦,我哥…”

“哦, 我知道了。”想起德懿曾經陪我一起去看的乾隆瓷母,那也是貴賓票才能進去的。

“走吧,我們去看展覽”,德懿說著,我剛一轉身,尹徵就在邊上,他伸出手,摟住我的腰說:“走吧,我帶你去看寶貝。”

他看著德懿,我看著他們倆。

尹徵說:“不好意思,我和我太太失陪。您隨意,謝謝。”

我和德懿說:“那你慢慢看看啊。”

德懿看著他們走遠,康德嗣在向他招手,那邊有康德嗣的幾個老朋友,他要過去見見。




尹徵和我慢慢的看那些瓷器,他微笑的問我:“知道中國人為什麼喜歡玉和瓷器嗎?”

“不知道。”

“中國人最喜歡的是玉,所以君子玉不離身。但是玉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所以,化土為瓷。而最開始的瓷器是青瓷和白瓷。極品的瓷器,光如鏡,薄如紙,溫如玉,聲如罄。”

我靜靜的看著這個人,他繼續說:“景德鎮,在景德年間得名,原來叫做昌南。CHINA就是這個地方的發音,也因為這個瓷器的產地,而在世界為中國得名- CHINA。景德鎮的六百多年製瓷歷史,直到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年終於沒落。康雍乾年間是它製瓷官窯的興盛之時。擁有當時燒造時間最長、規模最大、工藝最精湛的官辦瓷廠。”


看著尹徵,我忽然發覺自己的感情是真實的,他就算是只有那點點記憶,讓他感受到曾經的過去,讓我明白他不僅就是他。而且今天的他,更加讓我欽佩,值得我追隨的一個人。

想到這裡,我微笑著說“是啊,大清皇家瓷器的無論從瓷器的選土,燒製,標徽,落款,還有造冊記錄,都是非常講究的。我能理解你對這些文明精華的癡愛,也明白你想把它們發揚光大的理想。”

他看著我,那眼裡就一句話:“你果然懂我。”然後對我意味深長的笑笑,“走吧,我們去那邊看。”那些私人藏品的邊上都寫明了收藏者,收藏國,尹徵和我慢慢的走過,他看著那些中英文雙語的牌子,眼裡是冷漠的。我沒有問,為什麼他能聯繫到如此多的私人藏品來北京展覽,總覺得他不是特別樂意提起的話題。


我說:“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

“好,你自己照顧自己,那邊有茶點,別餓著。”他去給那些大家們交流去了。


走在那些透發著神韻,在粉彩,青瓷,白瓷之間,沒有太嘈雜的聲音,每個人說話都是悄悄的,生怕驚醒這些沉澱了無數往事的器皿,而我在慢慢的走過它們的時候,心情和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在它們裡面,隱藏了無數的往事,無數的人,這一刻,我明白輪迴要你喝下孟婆湯,是為了一種重新的開始。


生命是一種過程,那麼什麼可以留下?一個人的豐功偉績,一個人的愛恨情仇都敵不過這些小小的瓷器,瓷盤。他們歷經百年,依然在那裡,而其他的都已經云淡風輕……


康德嗣和康德懿在和幾個專家討論著一個皇家御用的黃釉暗刻雲龍紋壽字碗。


康德嗣抱著手說:“德懿啊,這個可是明清兩代都只能給皇后用的飯碗,里外全黃。黃釉只能是皇家獨用。只有皇后的是這個,皇貴妃、貴妃和妃使用的黃地綠龍碗。妃的是藍地黃龍瓷碗,她們還​​可以再用到黃色釉。貴人只能用綠地紫龍瓷碗,與尊貴的黃釉無緣了。而常在,在清代后宮嬪妃中位級較低,她們所用的瓷器是一律的'五彩紅龍'盤、碟。過去的宮中瓷器的配額在顏色、紋飾和數量上都有嚴格的等級,從皇后到常在逐級遞減,這個也叫'位份碗'”



德懿說:“這個也太複雜了吧,這不就是吃個飯嗎,真是講究啊。”


邊上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說:“德懿啊,這碗飯不一樣的,現如今也不一樣啊,能做到天下人都一碗普通的米飯的君王不多啊。在大清朝,雍正帝可是排第一。康熙帝六十年到後來庫裡銀兩賑災都不夠的,乾隆帝能六下江南,那可都是雍正帝是十三年的嘔心瀝血啊。你知道嗎,郎世寧,那個死在咱們中國的意大利畫師,曾經雍正帝讓他畫了一幅《瑞谷圖》老朽曾經有幸得見一次,上面就五隻麥穗啊,可是那是天子愛萬民的心,最讓老夫感概的是他的--敬天勤民!他,好過他老子,兒子。”

“那是,那是…”康德嗣和康德懿在邊上維諾的應承著這個老人..。

我在不遠處邊上靜靜的聽著,尹徵在另外的角落微笑的和另外的人說這話,我遠遠的看著他,眼裡有一種歡喜和心疼的霧濛濛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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