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林家有婿初長成 作者:庸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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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2-1-4 21:1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 1057582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0
第六章 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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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固兒見他發呆,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柔聲道:「過去變過去了,我現在豈不是好好的。」左原搖頭笑了笑:「是你運氣好,以後再做這種傻事可要想想清楚。」

林固兒知道他是關心自己,重重點頭道:「以前多少有些偏執,以後不會了。」

「不會就好。」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向前行去,路上除了碰到一些侍衛巡查,和一些步履匆匆的太監宮女之外,倒也沒多少人,應當是已經下了早朝的緣故。

整個皇宮很大,若不是林固兒對此還算熟悉,左原肯定是找不到東南西北,一片片錯落的宮殿,儼然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建築群,林固兒指著一處散發著厚重氣息的大殿道:「那便是大臣們早朝的地方,叫陛下也算一代奇人,自登基以來便沒有中斷過上朝。」

宮殿離他很遠,但一陣陣肅穆的氣息仍是撲面而來,讓他對那位尚未見面的女皇帝愈加敬重,一個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這份持續的堅持最是讓人敬重。

整個皇宮主要分為一宮六殿,其它零碎建築不知其數,以左原的目光來看,這恐怕是他前世歷史所知的最大最莊嚴的皇宮,每個人衣著都是一絲不苟,神情也沒有那種慣見的浮躁,讓每個進的宮來的人都不由受到感染。

六殿之一「鎮殿」的一間偏房中,說是偏房,也僅僅是依著鎮殿來說,放到別處這間房屋可算巨大,屋裡鋪滿了不知什麼料子的紅毯,幾縷皇宮專用的熏香給這個不小的房間憑空多了幾絲靜逸,此間兩個女人一上一下的隨意交談著,其中一人斜臥在一張寬大的軟椅上,身後幾個宮女在她腿上肩上輕柔的捏著,就見她身著一身寬鬆的紅色軟袍,袍上一隻火紅色鳳凰振翅欲飛,由於臉上紅紗覆面,面容看不真切,但僅看她那份雍容自信,這女人就算再醜都是男人想征服的對象,只是可惜,至今未曾聽聞她有過男人。

下首女人則是有些特殊,僅以五官而論的話,她五官可算精緻,但是整體看去,卻隱隱有一股別樣的氣息---自信,就是自信,精緻的眼簾裡始終溢出一股倨傲,卻讓人反感不了,這種倨傲放在她這身銀色鎧甲上面,正是恰如其分,彷彿有了這股倨傲才真正是她,她軍甲覆身,正襟危坐,身段修長玲瓏,雙眼始終未看上首女子一眼,就算回話,也只是面朝前方。若是有旁人在此,定然會在這兩個鎮國最有名的女子目光下,坐立不安,唯恐失了形象。

「碧淵,尚武國那邊有何動靜,最近那幫蠻夷好像越來越不服管教了,朝貢也是越來越少了!」卻是紅衣女人說話了,她聲音沉凝,隨口一句話,在空落的房間裡顯得很是清晰。

在京都敢叫詹碧淵小名的人,無疑沒有幾個,紅衣女子赫然正是鎮國的當朝聖上。

詹碧淵雙眼如星,也是隨口回道:「尚武國這些年發展的很快,看他們近年表現,不臣之心早已路人皆知,皇上若是有心,微臣願遣兵征伐,不勝不歸」她聲音決然,顯然已下定決心。

「尚武國比咱們鎮國小不了多少,而且武風大盛,我明白你報仇心切,只是現在卻不是出兵之時,鎮國畢竟興盛時間不長,若不然當初便能乘勝追擊,一舉將之覆國了,不過如今卻是不行。」看詹碧淵想說什麼,她揮手止住詹碧淵又道:「給我兩年時間,我必將一舉而動天下!!」聲音不大,卻有一種難得的自信,彷彿只要她想,便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詹碧淵暗暗歎了口氣,面容略顯失落,她的父親戰死尚武國,母親陪之殉葬,弟弟也自此不知去向,猶記得當時殺聲震天,年幼的她卻沒有絲毫懼意,只是雙眼死死盯著父親那猶如天神一般的眼神,和母親毫不猶豫的揮劍自刎,依昔唱著那首熟悉的《寒江月》直至聲音減去漸遠

她雖然報仇心切,卻知道秦牧雲所言皆是實話,她也完全相信她的話,就像當初她毫不猶豫的助她奪得皇位,清除異己。

「陛下,門外林姑娘求見,還有一位陌生男子。」一侍衛在門口報道。

秦牧雲身形一頓,揮手將宮女們遣了出去,笑道:「林固兒得夫婿來了,我倒要看看能讓林固兒如此掛念的男人,究竟什麼德行!宣他們二人進來。」

詹碧淵也收回心思,一掃剛才頹氣,林固兒她也是見過幾面的,很有好感,身為女人她能想像一個女人失去了容貌什麼感覺,不過聽說最近給醫好了,她也是暗暗欣慰。

林固兒拉著猶如上戰場一般的左原,好笑道:「陛下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左原訕訕的笑了笑:」為什麼我會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固兒你容我有點心理準備。」

「好吧!」

深吸了口氣,左原暗暗鄙視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像這種傳奇帝王,能見一面便是三生有幸了,自己還猶豫什麼?他其實不知道,他是心虛,倒不是對秦牧雲,而是對林固兒,怕自己不識禮數冒犯了當今聖上,要知道這個世界雖然開明,但是君臣禮儀卻幾乎是最嚴謹的。

他終究不是凡人,緩了一會便能平常面對了,剛才也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推開門,林固兒恭敬的拉著左原行了個鎮國最鄭重的禮節,才道:「固兒好些時間沒見到陛下了,陛下倒是越發年輕了!」

左原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屋裡的兩個女人一眼,便又若無其事的將頭低垂,他其實驚鴻一睹間,便已經離不開眼睛,有些女人總是想讓人看了再看,看看究竟能不能找出一絲缺點,眼前的兩個女人無疑都是這種雖然他看不到秦牧雲面容。

詹碧淵看到左原眼睛,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她仍控制不住身體有些顫抖,一身亮銀色盔甲也細碎作響,眼前這人太熟悉了,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特別是那種眼神,幾乎是刻在她心裡的,她穩住心神,顫聲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1
第七章 詹碧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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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有些詫異,他根本沒看眼前女子幾眼,但憑他的感覺來說,眼前女人無疑屬於那種泰山壓頂而面無懼色的人,如今如此失態,當真是奇怪,不過想歸想,他還是老實回道:「剛過了束髮之齡。」

「碧淵,何事如此失態?」卻是秦牧雲開口了!

「詹碧淵又看了左原幾眼,想上前幾步,卻又牢牢的控制住了自己。」聽到秦牧雲問話,她勉強笑了笑:「沒什麼,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林固兒有些摸不到頭腦,她還未見過詹碧淵如此失態,莫不是她看上自家夫君了,她自己都不相信詹碧淵這般奇女子也會有一見鍾情的時候。更何況詹碧淵今年都快三十有餘了!

「固兒,上前來我看看。」秦牧雲笑道。

「是。」林固兒乖巧的走上前去,任由秦牧雲秦牧雲在她側臉上輕輕撫著。

秦牧雲得手很白,和那種蒼白不同,她得手瑩潤均衡,五指修長,指甲修的一絲不苟,如此玉手若是被男人看到,少不得會多看幾眼,此時和林固兒玉臉相接,竟然無比引人,左原僅僅看了一眼,便再也離不開眼光。

察覺到左原眼光,秦牧雲將手收回,輕輕哼了一聲:「你是第一個敢如此觀察本皇的人。」

左原渾身一個激靈,這才醒了過來,對面女人可是整個鎮國的主宰,他忙低頭道:「小子山野璧人,不識禮數,皇上勿怪。」

秦牧雲也不在理他,只是對林固兒道:「聽說你臉上的傷疤是你夫君醫好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夫君研究十年,倒也難為他了!」

「胡說八道,他現在才多大一點,十年前豈不才十歲幼童。」秦牧雲道。

林固兒也不解釋,只是笑道:「皇上知道固兒性子,從不說假話的。」秦牧雲微微沉吟,這才真正打量起了低頭不語的左原,見他雖然才束髮之齡,臉上卻不顯稚嫩,反而有一種讓人一見便能生出好感的感覺,這是一種淡然處之的自信,她有些相信他是個天才了!

「你可願為官,若是想的話,我自會幫你安排。」秦牧雲淡聲道,只是說話間眼睛始終未離左原。左原將頭埋得更低:「無功不受祿,無絲毫本領,不敢為官。」

秦牧雲臉上閃出幾絲笑意,只是面紗遮面,看不真切:「我若非讓你為官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硬讓我為官,我能推脫麼?」林固兒在旁邊有些擔憂的看著左原,怕他牛脾氣上來,頂撞了皇上。秦牧雲什麼人,沒有幾人比她更加瞭解,談笑間殺人最是家長便飯。」

左原雖然低著頭,但還是能感覺到秦牧雲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身上,他有感覺,他若抬頭,第一眼便是看到秦牧雲的眼睛。

「皇上,我聽說他身手不錯,如今我營裡正缺一名飛騎尉,不如讓他試試。」詹碧淵突然開口道。

秦牧雲看了她一眼,點頭道:「隨你,只是莫要讓他真個上了戰場,那樣本皇倒有些對不住固兒了!」

林固兒神情有些急切,想要幫左原回絕掉,卻被秦牧雲一個眼色又將話給嚥了下去。

左原抬頭看了一眼詹碧淵,不明白這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女人為何會突然說出讓他做武官的話來,不過他卻不想拒絕,飛騎尉怎麼說都是一個從五品的官銜,雖然幾乎沒什麼實權,但對他現在來說,這個飛騎尉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所謂飛騎尉,說白了也就是手底下有個一兩百號人的小將領。

詹碧淵衝他笑了笑:「後天你便去營裡找我,若晚了的話,軍令處置。」說到最後四字,她話音顯得有些低沉。

左原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不由有些傻眼

一路上林固兒顯得有些低落:「我不該帶你來見皇上的,我本來以為,皇上不會讓你做武官,沒想到詹將軍也在,更沒想到她會毫不猶豫的將你送去軍營。」

左原突然停住腳步,將林固兒身形扶正道:「你不是一直望夫成龍嗎?如今真正做了官你反倒不高興了!矛盾得緊啊!」

林固兒張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左原打斷道:「你也看出來了,讓我當文官不如殺了我,這事雖然來得突然,卻是正和我意。」

「你願意怎樣便怎樣吧!」

「我願意做武官,左原一字一頓道。他其實承受的壓力之大,旁人根本無法想像,旁人的鄙夷白眼他可以無視,但林固兒的熱切,卻讓他無所適從,他看得出來,林固兒雖然沒有勉強過他做任何事,但是他卻不能不勉強自己,林固兒想要望夫成龍,他便得努力,只是他對官場裡的那些鉤心鬥角甚是厭倦,是故才一直忍著。

他喜歡軍營,天生便喜歡,但是家裡人都反對他從軍,所以他只有忍著,勉強學那些讓人看了昏昏欲睡的夫子言論,如今詹碧淵的一番話正是一個契機,一個能讓他隨心所欲的契機。

他瞭解林固兒,但林固兒更瞭解他,見他已經下了決定,她便不再勸了:「以現在形勢來看,亂世不遠了,你想從軍也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以後什麼時間想逞能的時候,便想一想我。」

左原苦笑道:「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若時刻想著你,我進軍營還有個什麼意思。」

「這個我不管,你不能總讓我遷就你。」林固兒難得俏皮道。

左原看她終於想開,忍不住在她俏鼻上捏了幾下,伏在她耳邊說道:「若不然我今晚好好遷就你,隨你怎麼來!」

林固兒愣了一會,忽然嬌笑道:「你說的,到時可不准耍賴。」

「一言九鼎,不賴皮。」左原有些心虛道。

「你認識詹碧淵?」林固兒突然問道。

「不認識!我也感覺她稍微有些奇怪。」其實他有一句話沒說:「他進軍營,跟詹碧淵也有一部分關係。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2
第八章 聖旨如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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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見了一次聖上,竟然被兒戲般封為從五品飛騎尉,這件不算小的大事一時間在連府被人議論個不休。

連獻文皺眉看著下首的兩人面色有些陰沉道:「簡直兒戲,左原第一次進京不識大體也就罷了!固兒你怎麼也能跟著瞎攪和。」左原有些無語,這老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聽說了此事便大發雷霆,讓兩人都有些一頭霧水。

林固兒雖說不喜歡左原做武官,可以沒感覺這事有什麼複雜的地方,如今見一向對她很好的連獻文對她大發雷霆,這才知道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她小心問道:「祖父能否把事情說清楚?」

連獻文見她裝可憐,心裡火氣去了大半,無奈道:「怎麼說你好,你當初敲響鳴冤鼓,害的連府險些被搭進去,如今又跟詹碧淵扯在一起,叫我如何說你是好。」

「祖父能否將話說的清楚些,若不然我們連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豈不是被你老人家教訓的冤枉。」卻是左原見林固兒尷尬接道。

「葉塵你們可知道是誰?」見兩人點頭,他接著道:「現在那老東西在朝裡一手遮天,他兒子又掌管著御林軍,就連聖上都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整個朝中敢與他針鋒相對的人只有一個詹碧淵,如今左原就要到詹碧淵營中為官,也就是說已經間接的和葉塵站在了對面,更何況整個京師有誰不知道固兒和皇上比較親近,如今左原為官,明顯被皇上安排到了詹碧淵旁邊,你說葉塵會怎麼想。」

林固兒默然,她近些年都沒來京師,這其中的複雜關係她又哪裡知曉,想分辨幾句卻又顯得這麼蒼白。

左原沒說什麼這件事和連府沒關係的話,因為事實在哪擺著,林固兒是連府的人,他左原自然也被人當成連府之人,他略微想了想道:「祖父,我看不如這樣,我和固兒在京師找一處別院,先就此安頓下來,而您老人家為了不被葉太師誤會,完全可以將我們趕出連府,當然只是做戲而已,祖父莫要多想。」

連獻文苦笑著揮了揮手:「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對葉塵那老東西早就看不慣了,固兒是我連府的人,這點誰也不能否認,我這輩子雖然是個軍人,但活得窩囊,老來倒不如陪你們鬧騰一番。」

「爺爺,你可不能意氣用事,那葉家何等人物,想滅了我們連家,還不是隨手的事情,您老可不能犯糊塗,畢竟葉家老老少少幾百口,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和葉太師翻臉,我看左原兄弟說的倒是個好辦法,大家演一出苦肉計最好不過。」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來一位衣著隆重,面相還算英豪的公子哥,正是連家大公子-連晉。

連獻文滿面怒容:「孽畜,你說的什麼話,還有!誰容你在門外偷聽的。」

連晉滿臉委屈道:「孫兒只是不小心路過此地,偶然聽聞此時干係重大,才忍不住出聲的。」

「你父親那一輩還好,到了你們這一輩簡直就是不像話,整天個花天酒地,瞧瞧你,再瞧瞧連城,你們若及得上固兒三分,連府交給你們我也放心了,看你現在德行,除了在自己人面前放肆,你還能幹什麼!!」最後一句連獻文幾乎是吼出來的,把個連晉嚇得險些跪倒在地。

「老頭子,你也不用這麼大火氣,晉兒雖然不爭氣,但說的確實是實話,何況固兒和左原今後要在京師為官,沒個府院也不像話,我自作主張給他們在龍庭周圍幫他們找了一間院子。」寧彩玉也進來道。

連晉一見寧彩玉,更加委屈道:「奶奶,我說的對不對,為什麼爺爺這麼大火氣。」

林固兒尷尬的笑了笑:「祖母說得對,我正好還想將父親他們接進京來,祖母能幫我們選好院子再好不過。」

左原也點頭道:「您老不用為難,這件事情怪我們考慮不周。」他沒有怨任何人,這種事情放誰身上,能這樣想也正常。

連獻文看著寧彩玉,皺了皺眉頭道:「你出來攪合什麼,什麼事情我難道還做不了主。」

「聖旨到..」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幾人放棄了爭執,匆忙出去領旨。

門外傳旨的宮女,見了幾人只是將眼光放在林固兒身上,笑瞇瞇道:「林姑娘,喜事啊!」說完也不待幾人回話,便念道:「陛下有旨,特封林固兒為御前中吏,特賜中吏府院一座,丫鬟僕人三十。不得推脫,不得辯解!」

那宮女念完旨意,看著一臉怪異的幾人,笑道:「林姑娘,接旨吧!」也不待再說什麼,說明府院地址便乘轎去了!

林固兒木然地接過聖旨,心裡有一種衝動,趕緊跑到御前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以往進京來也只是陪皇上聊聊家常,如今卻是又是給左原加官進爵,又是封了她一個御前中吏,怪異的緊。

連晉卻是難掩妒色,御前中吏,雖說不是什麼太大官銜,卻也是一個獨立部門,專事負責外官俸祿發放,雖然只有三品,卻是一個最容易交好外官的肥差,沒想到皇上竟然會給了林固兒。

連獻文眉頭忽然鬆開了,從此事來看,皇上顯然對林固兒放心得很,而且這聖旨寫的如此兒戲,皇上顯然對林固兒也不同尋常,既然上面有皇上擔著,什麼事情自然是好說了!

左原笑著對寧彩玉道:「看來祖母準備的房子沒什麼用了,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明天我們就搬走吧!」

「那最好了,如今你們夫婦也有了官銜了,自然是可以獨立門戶了!」

「是啊!可算是一步登天了,不過祝你們好運,節節攀升。」連晉諷道。

連獻文瞪了連晉一眼道:「你們若執意搬走,我也不好阻攔,只是要記得,連家永遠站在你們背後。老夫也算混了一輩子官場,親眼目睹裡面的口蜜腹劍,面前笑語盈盈,背後暗箭傷人,而且那裡面的人情關係更是複雜無比,千萬要小心。」

「放心吧祖父!固兒做事你還不放心。」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3
第九章 溫柔化不去的是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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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雲倒真是捨得,本來兩人以為御前中吏得宅院大不哪去,誰知見了這個位於京師最豪華地段的豪宅之後才感覺到真正的壓力,古來有所勞便有所得,如今秦牧雲突然間賜給了二人一座這麼大的宅院,其心思便有得猜量,這座宅院所在地基本是京師裡王侯貴人的聚集地,光左原有所耳聞的都有不少,葉塵的宅院離此也只有幾百步的距離,旁邊更是住著極為耳熟能詳得人,比如洛家的洛晉城,還有素有勇冠三軍之稱的楚雲,當然這些都是晚輩,長輩的更是多不勝數。

院裡綠草成蔭,林蔭小道,樹影影影綽綽映著綠瓦綠磚,雖然是秋天,卻顯得生氣勃勃,讓人心胸放開,直欲騰空。

看著宅院裡幾十個丫鬟僕人恭敬地聽候吩咐的意思,左原倒也沒有因為有幾個丫鬟太過漂亮而迷了眼睛,拉著一旁只想躲在林固兒身後的林奇兒道:「以後但凡不是什麼大事,找這位姑娘就行,若她解決不了,自會報與我和你家主母聽。

眾人都是齊聲應了聲是,左原伸了個懶腰,忽然發現原來天空竟然這樣蔚藍,周圍的空氣吸入腹中也是涼颼颼的舒爽無比,林固兒笑著掐了他一下:「瞧你那德行,你可莫忘了,你現在仍舊擺不脫吃軟飯的大名哦。」

左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要吃也要吃成鎮國最大的軟飯王。」眾僕人看他言行自然無忌,心裡都是放心不少,每個人或多或少來的時間心裡都有些忐忑,自家未來的主子是個什麼人,會不會喜怒無常,會不會色中餓狼,可看了眼前主僕三人,那點擔心完全屬於多餘,下人們最是敏感,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脾氣,或許他們會知道的更清楚。

左原隨手點了一個滿面精明的中年人出來,隨口問道:「你會做什麼?」

中年人精瘦的身形有些受寵若驚,一雙如同被刀子劃過一條細縫的眼睛努力地睜了睜,陪笑道:「小人羅金富,大人讓幹什麼小人都敢幹。」

左原微微詫異,卻沒有多說,隨手將手裡的包裹遞了過去:「這是咱們林府的第一筆財產,以後府裡的吃穿用度就掌握在你手裡了!」

羅金富小心的打開包裹,感覺有些晃眼,又忙遮上包袱,滿臉感激道:「不敢辜負大人重視,以後自當盡心竭力。」要知道府裡財政大權,多是被主人家自己掌握在手裡,或者是自己親近的人手裡,本來羅金富以為左原會讓身後的林奇兒來管理此事,沒想到左原卻隨意的便用了他,這份信任足以讓他感激涕零。

左原甩了甩手,理財的有了,女管家也有了,剩下的就讓林固兒操心吧!

林固兒正微笑看他隨手幾下便將事情做得穩穩妥妥,樂意在旁邊看他做事,沒想到他果然是懶人一個,即便是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官,也改不了這種令人咬牙的脾性,不過她林固兒想來真是有些花癡,對左原的一切缺點竟然能盡數笑而包容。

「好了,其他的也沒什麼事情了!」

「奇兒你收拾出來兩間房間,一間你自己住,另外一間留給我們。」

「你們若是缺少什麼東西的話,就來金富這報一下,現在天色還早,我抓緊讓人趕緊買回來。」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盡顯林固兒女人本色。

左原暗暗嘀咕:「看林固兒處理事情的老練程度和不時顯露出來的才幹,他有些明白秦牧雲為何這樣重視林固兒了!」

是夜!除了打更聲和不時傳來的狗吠聲,便沒有一絲聲響,偶爾還能見到幾處房間透著燭光,不知道是不是也和左原在做同樣的事情。

屋裡燭光如晝,不知是左原的惡趣味使然還是林固兒膽子變大不少,兩具裸裎相對的身體緊緊挨著,透著股事後的疲累,燭光下林固兒雪白的酮體露出半個,精巧瑩潤的雙肩在燭光下像有光暈在跳躍。

左原不厭其煩的覆著她的胸-部,他確實有些戀胸癖的傾向,更何況是林固兒這種胸-型如此漂亮的女人。

林固兒眼睛微微閉著,自從她臉上被醫好之後,她就忘了矜持才是女人最大的本錢,對左原予取予求,肆無忌憚得揮發著這些年為他所積累的熱情,如火如荼!

「我就說女人的皮膚都是男人養出來的,你還不信。」說完拿著她自己的纖手放在了她自己胸上,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滑,很軟,很嫩。

林固兒一個不妨,被她將自己的手引向她除了洗澡從來不碰的地方,下意識的縮了回來,抱著他寬厚的胸膛,在他胸上親了一口:「是變好了,我知道。」

「嗯,以前是超好,現在是極品,不知以後會變成什麼樣,期待啊!」

林固兒咯咯直笑:「對了,咱們在京師定居了下來,是不是得讓父親母親他們也搬來。」

「這個暫時先不急,京城裡這趟渾水太亂,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們來了咱們反而會有顧慮,不過來玩玩倒是可以的。這樣吧!你跟皇上打聲招呼,回去一趟,和家裡面好好解釋安頓一下,也讓咱們在此沒有後顧之憂。」

林固兒有些無奈的點點頭,京師離淮陰縣大概兩個月路程,這一來一回半年都快過去了,讓她這個初感溫馨的女人怎麼捨得,不過她畢竟很識大體,雖然不願,卻默默點頭。

左原看她不吭聲,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只是有些無奈,林固兒在旁邊,他始終有後顧之憂,放不開手腳,半年足夠做很多事情,他希望她從淮陰縣回來的時候,他至少能帶給她一份安穩。

見她還是悶悶不樂,他突然抱緊了她,然後抓起床上被子,一把給他扔的不見蹤跡,在她嬌呼聲中,重重的壓了上去,嘴裡仍自憤憤:「這麼久了,你肚子也沒個動靜,今夜我非把它鬧出動靜來。」

林固兒身子一僵,腦子裡那些煩惱被她拋了個一乾二淨,索性放開心扉笑語盈盈道:「平時沒見你有這麼大精力,如今倒是」

「這個是自然的,你家夫君就這點還拿得出手。」

夜難寐,君知味,卻是離愁欲嫵媚。魚水歡,情愛纏,林家有女初巍然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4
第十章 十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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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固兒一早便去了宮中向皇上言明,秦牧雲倒是大氣,還專門派了一批人一路跟隨保護,倒省了左原不少心思。她之所以走這麼急,還是性格使然。既然已經決定過的事情,再拖拉明顯不是她的性格。

送林固兒出了城,回來之時已經將近正午,他忽然拍了拍腦袋,縱馬一路狂奔到了詹碧淵的龍淵營,想起那張滿是決斷的俏臉,他不由暗暗琢磨到時該怎麼說是好,軍營畢竟是軍營,是一個最講究規矩的地方,左原來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在進行麻木的訓練,整個軍營符合他想像中的樣子,滿地黃沙,帳篷密佈,眾士兵齊聲的哼哈聲,讓他這個老兵油子聽得有些熱血翻騰,只是還沒有細品這種感覺,就聽一旁劈啪聲不斷,是鞭子打在身上的感覺。

一幫上身赤裸的漢子,此時正弓著背,接受另一幫將士的鞭撻,啪啪的脆響聲響個不停,不時有士兵的悶哼聲傳來,卻沒有人大叫,詹碧淵騎在一匹渾身漆黑雄壯的馬上,白盔黑馬在整個軍營無疑是個焦點。

「你們服不服氣。」

那些被鞭撻的士兵都是鼓足力氣回道:「服氣!」

「知道為何打你們。」

「知道!」

「說!」

「主將點兵時不到,下屬監督失職,該打!」

詹碧淵滿意的點點頭:「今次你們主將剛剛上任,這頓鞭子本來打不著你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提醒,以後主將有錯,全軍受累!全軍有錯,主將重罰!」

左原有些佩服詹碧淵,以一介女人之軀,肩挑起如此大任,而且還能將這幫大老爺們挑撥的服服帖帖,當真不輸詹天傲雄姿。

左原此時倒是很坦然,既然來晚了,一些懲罰他還是願意接受,想罷馬鞭在空氣中一聲爆響,飛速到了詹碧淵面前,翻身下馬道:「末將第一天便違反軍規,知罪!」

詹碧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錯在何處,可要解釋。」

「不需解釋,甘願受罰。」

「好!」說完詹碧淵下馬親自執起鞭子:「念在你是第一次違反軍規,態度還算誠懇,就由我親自執鞭。」

將士們一片嘩然,詹碧淵竟然親自執鞭,這女人據說一鞭之威曾經將一隻野狼打個半死,如今若是純心教訓這白面小生,左原焉有命在。

不過多數將士都是幸災樂禍。

「那小子活該倒霉,第一天入職便敢違反軍規,若是不重罰以後軍規威嚴何在。」

甚至有的將士雙眼興奮的看著此處,嘴裡暗暗念叨:「快些打,快些打。」

剛剛挨過鞭子的那些人則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新來的頭,為人還算利落直爽有擔當,憂的卻是看他面容,分明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公子哥,以後自己這五百號人便要跟著他榮辱與共。

「啪!」鞭梢毫不留情的抽在了左原背上。左原渾身一顫,一股涼意在後背上蔓延開來,他竟然有些受不住了,他咬了咬牙:「左原啊左原,你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幅德行,連一個女人的幾鞭子都挨不下去,你也算白活這二十幾年了!」

正自咬牙,又是兩鞭落在了他的悲傷,他今早新穿的衣服被這幾鞭抽的支離破碎。

他悶哼了兩聲,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詹碧淵,只覺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在他眼裡彷彿長了兩隻羽翼-黑色的。

「啪啪啪啪啪啪啪」又是七聲爆響,左原背後已經有些鮮血淋漓,他現在僅憑著那一絲傲氣苦苦挨著,數到了十他再也堅持不住,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詹碧淵有些讚賞的看了他一眼:「你不錯,一個唯一挨過我鞭子還能大腦清晰得人。」

「來人,把他扶到營中歇息,好生照料。」

她話音剛落,便匆匆跑過幾人,想伸手架起左原,卻被左原伸手拒絕了!他咧著嘴慢騰騰站了起來,看了詹碧淵一眼,心裡發誓:「有朝一日也要讓這詹碧淵嘗嘗這皮鞭滋味,只是有些不大可能。」

眼睜睜看著左原回營,他旗下的幾個將士頓時議論開來:「看來咱們這次的尉長還是不錯的,能挨詹元帥鞭子得人不多啊!」

「是啊!上次被皇上遣過來的王八蛋整天的吃喝玩樂,老子不過頂撞了他一句,他便要殺我的頭,若不是元帥干涉,咱們兄弟可要陰陽兩相隔了!」

「去你-媽的,別提那龜孫子,他若真敢殺你,老子第一個便宰了他,然後揮刀自刎,什麼玩意。」

「要不咱們去看看咱們得尉長大人,趴著睡覺可是不怎麼舒服。」

眾人一陣大笑,彷彿剛剛挨鞭子得人不是他們。

詹碧淵看著左原背影,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旋即消逝無蹤,看著周圍將士都停下了訓練往這邊觀望,她不由得一揮馬鞭,大聲道:「繼續訓練!」

營中的左原確實很是悲劇,趴在床上他不由想起了林固兒,想起了林固兒的手指捏在他腦門的感覺,那種舒爽可以讓人忘了疼痛,反觀詹碧淵,他現在是真的對她好感全失,很漂亮的女人,做事何必這麼較真,以她的功夫,完全可以雷聲大雨點小,然後左原再配合她幾下-完事。

可這女人好像和他有仇,幾鞭下去沒有絲毫留手,更沒有半分猶豫,鞭聲那個叫清脆。

他正趴在床上愜意的呻吟著,帳簾被掀開了,進來兩個女人,為首的正是剛剛他還詛咒的詹碧淵,身後也是一位身著白色盔甲的漂亮女人,不同的是,她身上還罩有一件紅色披風,顯得多了幾絲柔意。

左原臉皮卻厚,沒事人一般趴在床上有氣無力道:「元帥大駕光臨,恕小子有病在身就不起來迎駕了!」

詹碧淵難得的笑了笑。身後女人卻忍不住了:「放肆,和元帥說話怎能這般隨意。」

「這裡是屬於我的私人地帶,我為什麼還要拿上下級待她。」這話說得有些意氣,左原也不知為何,總是對這個自己沒什麼好印象的女人隨意無比,就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即使生氣,也是慪氣成分居多,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

披風女人被她一句話接的面紅耳赤,錚的一聲拔出身上佩劍:「你現在不方便,我也不欺負你,等你傷好了之後,我要和你決鬥,你若輸了,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5
第十一章 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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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哼哼幾聲,有些無賴的趴在床頭懶得動身,聽到紅衣女子說話,心裡微微好笑:「這女子倒也單純。」

女子見他臉掛笑意,更覺受到輕視,忍不住上前兩步,本是想將他提起來扔出去,可是到了近前看他血肉模糊的後背有些觸目驚心,不覺心下一軟:「將劍歸鞘,低垂秀目的退到詹碧淵身前不再說話,她本來脾氣不算暴躁,只是聽聞詹碧淵有意讓她服侍眼前男子,才會心生憤慨。」

詹碧淵走到床頭,也不忌諱什麼,伸手將他背上剩餘雜衣去掉,柔聲道:「也不上藥,不怕中了風氣。」

「傲心,將我營中的金瘡藥拿來。」齊傲心看了一眼詹碧淵,低頭而去,心中波瀾難平,詹碧淵竟然給他親自上藥!這事若是傳開了,足以在京師這不大的圈子裡引發風暴,因為詹碧淵今年三十有零,據她所知好像還從未與男子親近過。

左原稍微有些彆扭,他對詹碧淵面上無謂,心裡其實一直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敬畏,如今背上被她玉手輕觸,竟然沒感覺到絲毫疼痛,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詹碧淵慢慢將他後背上衣服扯淨,專注而小心,看著他後背有些發愣,眼睛裡少了軍營裡的那種凜然

身後腳步聲傳來,詹碧淵驚了一下,回頭才發現齊傲心已經進了帳中,她回頭笑了笑,起身道:「今天起,傲心就是你帳中之人,她功夫很好,在軍營裡你一個生人若沒人幫襯肯定是被那幫老兵們瞧不上。」詹碧淵自顧說著,絲毫不管身後已經臉色大變的齊傲心和腦袋已經暈乎乎的左原。

齊傲心忙放下手中東西,單膝跪地道:「是不是傲心犯了什麼錯事,還請元帥責罰,但不要隨便將傲心送人。」

「你沒犯什麼錯事,反而做的比誰都好,此事已定,違者軍法處置!」詹碧淵淡聲道。

齊傲心臉色煞白,她知道詹碧淵讓她服侍左原,卻沒想過詹碧淵會將她送給左原,說好聽點是幫襯,在她看來這和為奴為俾沒什麼區別。但她跟了詹碧淵十年,沒有人更瞭解詹碧淵說一不二的性格,眼睜睜看著詹碧淵走出帳房,心裡歎息一聲:「自己本來就是個孤兒,蒙詹碧淵所救之時這條命已經給了她,如今不就是伺候一個男人?她有些想笑

「喂,你若不樂意的話就走吧!回頭我會給詹將軍說明事由,不會連累你半分。」左原看她笑的蒼涼,忍不住說道。他不算是個好人,卻算得上一個正人君子。

齊傲心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旋即笑道,元帥看重的人,我也看得重,說完不待左原回話,便走到他身邊拿出金瘡藥小心的塗了上去。」正如她所說,她討厭因為左原詹碧淵將她送人,卻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左原。

帳中氣氛有些尷尬,左原說什麼,齊傲心都只是不輕不重的嗯一聲,甚至都懶得出聲,只是站在帳中,靜候左原吩咐。

忽然帳外嘈雜聲傳來,幾個軍中莽漢小心的掀開帳簾,你推我讓的在帳前止步不前,最後一個身量高大面向駭人的壯漢呸了一口:「怕什麼,我先進去。」

左原看著眼前幾個重裝的將士,正是剛剛幾個挨鞭子的人,想來應該是他以後的下屬。果然為首大漢率先開口道:「元帥經常說將士心齊,萬夫不敵,所以我代表咱們全尉的兄弟來看看大人,希望大人早日康復。」

左原彷彿沒感覺身上劇痛,利落的爬起身來笑道:「這話說得好,以後也不用喊我什麼尉長,聽著不順耳,叫我左原就行。」人情問題最是傷身,如今別人主動示好,他倒省了不少功夫。

大漢連連擺手道:「這可不行,軍有軍規,不能亂!」他心裡其實也放心不少,他對這個新尉長印象不錯,一個人但凡能乾淨利落的承認自己錯誤而不辯解什麼,這人稱得上男人!」

身後一個面容黝黑的中年漢子感覺沒想像得這般壓抑,也笑著接道:「那我們可期待尉長大人趕緊傷癒,領著我們這幫莽漢,為咱們輕騎尉好好的爭一口氣。」剩下幾人也連忙表態。

「咱們上一任尉長是個紈褲子弟,最近剛被調走,因為那龜孫子,咱們輕騎尉沒少被別人笑話...」

「阿木休要亂說,他畢竟是咱們上一任尉長,說他等於是在打自己的臉。」為首大漢看了左原一眼打斷道。

那叫阿木的漢子明顯對這大漢言聽計從,立刻閉口不語。

左原又和幾人聊了一會軍中事情,知道了為首大漢和齊傲心同姓叫齊莽夫,黑臉漢子叫郭黑子,剛剛說話的阿木全名叫金木,三人是輕騎尉裡得三個小隊長,剩餘幾人則是各自關係不錯的下屬,三人手下各有一百來號人,也就是說他這個尉長手下也只有三百來號人,在整個軍營裡估摸著是墊底的存在,看來他能被稱為五品官,也是因為這輕騎尉是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勉強聊到幾人離去,他才感覺背後疼得厲害,不知不覺他們竟然聊了兩個時辰,他也將軍中的一些事情基本瞭解了一下,他這個輕騎尉說白了也就屬於探官一類的官銜,沒仗事的時候就專事軍中情報收集和打探,行軍時走在前面用來打探軍情,不過他這隊人馬明顯屬於菜鳥,別的輕騎尉早就各自出去收集情報,哪裡還會在這苦哈哈的訓練,不過他對未來充滿信心,鎮國!將是他大展手腳的地方。

從始至終便沒有說話的齊傲心,見他時而眉頭緊鎖,時而眉開眼笑,竟然視她如無物,她忽然發覺這人其實沒這麼討厭,只是自己先入為主而已吧!

左原自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再相處的時候會感覺齊傲心明顯沒有這麼生硬,他也懶得問,樂得如此,畢竟有一個英氣勃勃的大美人服侍你。你還能再說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6
第十二章 生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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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在在帳裡悶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不顧齊傲心拿詹碧淵威脅,神清氣爽的走了出去,背部雖然還是隱隱作痛,但已經不影響什麼。

賬房外很是安靜,應該是將士都出去訓練的緣故,左原略微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骨節拉伸的劈啪聲在週身響個不停,他又隨意的晃了晃頸項,便毫不猶豫的向訓練場走去,走了一會他有些詫異的回過頭,看著默默跟在自己身後的齊傲心,略為驚訝道:「你怎麼也出來了!」

「元帥說過讓我寸步不離你左右,你現在要出去,元帥若看不到我,勢必會生氣的。」齊傲心輕聲回道。微風吹過,她頂上整齊的髮絲,隨風舞動,嚴謹的面容竟然顯得多了幾分別樣的魅力,就像平靜的湖水偶然間起了波瀾。

「那你就跟著吧!反正帳中也太過無聊。」

「嗯。」

訓練場上明顯熱鬧得很,差不多幾千人圍著一個大圈子在興奮的喊個不停,現在是午時休息時間,毒辣的秋日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的興致,無數個大漢赤裸著背脊,中間還有不少女兵也是絲毫沒有約束,興奮地尖叫不停,這明顯是個釋放的時刻,釋放著軍營裡那種無形壓力。

兩人好奇的走向人群,齊傲心在軍營裡也算是個特殊存在,只是此刻卻沒有人注意這對男女,齊傲心皺眉看著擁堵興奮的人群道:「不進去了吧!軍營裡這種熱鬧太過常見,無趣。」

左原卻不然,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特別喜歡這種毫無拘束釋放的熱鬧,也不管齊傲心,雙眼有些發亮的看了人群一眼道:「你若不喜歡就先回去,我進去看看。」說完就雙手揮動向前擠去,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齊傲心,她沒想到看上去還算安靜的左原也會有這種粗魯的動作。

就見此時的左原雙手齊動,在軍營裡體型不算顯眼的左原此刻卻是如一隻狸貓,左推一下,右撞一下,快速向最前面擠去,留下一路罵聲。

「誰他媽推我!」

「看什麼看,不是老子推得。」

「是那小子。」一士兵指著即將消失在幾人視線裡的左原道。

饒是左原體力不錯,此刻擠到前面也有些氣喘,稍微緩了口氣,抬頭就見兩匹黑色駿馬,如風一般不時交錯而過,留下一陣刺耳的兵器相交聲,左原大吃一驚,因為其中一匹馬上竟然是前幾天還見的叫莽夫的漢子。

另外一人黑盔黑甲,由於距離偏遠面容有些看不真切,只是從他舉手投足所流露出的自信來看,眼前男子恐怕能輕易打敗莽夫,只是此刻兩人卻有些膠著,原因是齊莽夫拚命了,他身量很大,此時揮舞著兩隻小孩腦袋一般的鐵錘不管身邊槍影,只是找準了黑盔男子腦袋,竟然逼得勝他甚多的黑盔男子一時拿他不下。

很快他又見到了幾個熟人,在一旁面色赤紅的黑子和金木,黑子此刻面色黑中透紅,一雙眼睛幾乎快瞪出眼眶,拚命嘶吼道:「莽夫,殺了他!殺了他!」

一旁的金木卻顯得很是落寞,他明顯比黑子的眼光高了一籌,知道齊莽夫雖然現在看似保持不敗,其實已經敗相畢露,此時能強撐著恐怕也是心中一口郁氣難以下嚥。

左原感覺有些不對,他雖然只見過齊莽夫一面,但是卻知道齊莽夫雖然名叫莽夫,其實最是心細沉穩,此時情況卻有些超出他預料之外。

他沒有急著趕過去,轉頭對一個正看得渾身沸騰的年輕士兵道:「他們為何廝殺?」

那小兵本來不欲理他,只是見他身著一身白色內袍的樣子,恐怕是哪家的公子,才略顯客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廝殺,只是聽說有人在打生死狀,才來觀看的,只是沒想到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大漢竟然能和楚天昭將軍糾纏這麼久。」

「生死狀!」左原大吃一驚!據他所知這是鎮國一項比較殘酷的比賽,專為解決私人恩怨而定,但凡雙方同意,立下狀書!生死各安天命!

楚天昭名氣不怎麼大,但是卻有一個鎮國無人不曉的哥哥---楚雲!

左原皺了皺眉,不再多問,眼看齊莽夫已經有些氣喘噓噓,手裡雙錘速度也變慢不少,身上鮮血淋漓,也不知道被傷了幾處,只是他眼神始終未變,手裡雙錘雖然速度變慢,但還是很執著的往楚天昭腦袋上招呼。

左原歎了口氣,想張嘴喊停,卻忌於生死狀規矩,要知道但凡立下生死狀,生死就僅是戰鬥中兩人之事,便是秦牧雲來了,兩人若不想買賬,那也不算抗旨。

突然!情況突變,齊莽夫情急之下左手大錘脫手而出直向楚天昭砸去,楚天昭下意識側頭。然後槍勢也是突變,半道中突然轉位,提槍徑直向莽夫手腕砸去,卡嚓一聲輕響,即便是離得老遠,左原也知道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齊莽夫一聲怒吼,忽然奇跡般的用他已斷掉的左手死死鉗住楚天昭大槍,右手大錘又脫手向楚天昭扔去,他已經山窮水盡了!

這一下來得突然,楚天昭大驚之下慌忙低頭,就感覺頭上一涼,頭髮凌亂的洩了出來,頭頂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後怕不已,看著遠處被砸的凹進去的頭盔,不由打了個寒顫,剛剛真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齊莽夫來了這兩下,渾身便如虛脫一般的軟軟從馬上摔了下來,撲通墜地!

周圍將士像是才反應過來,紛紛發出怪叫聲,有雙眼放光急於看刺激的,也有背過臉來為這大漢不值的,更有佩服齊莽夫勇氣者大喊:」站起來!站起來!」如山的聲音,在整個軍營上空飄蕩不散。

黑子身後三百多人,都是滿面悲憤,有些蠢蠢欲動,另一邊楚天昭一方也是盯著這邊,手扶劍柄,看樣子隨時都可能發生一場混戰,甚至有些人都已經開始起哄,場面漸漸亂了起來。

楚天昭穩了穩心神,看著地下掙扎著想起身的莽夫,忽然獰笑一聲:「你這只螻蟻般的人物竟然想要你大爺的命,老子就先廢了你!」說完提起馬韁,一聲嘶鳴,碗口大的馬蹄就要像莽夫腦袋上踩去。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7
第十三章 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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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一觸即發,左原顧不得什麼,一把搶過旁邊士兵手中強弓,開弓如滿月,就要朝著馬首放箭,突然眼前一閃,面前已經多了一人,竟然是齊傲心!左原心裡著急,眼睜睜看著馬蹄離齊莽夫越來越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齊傲心頸部吼道:「你給我滾開!!」

這一耽擱哪裡還來得及,左原像洩了氣的皮球,軟軟的鬆開手,輕輕磕上了雙目,不忍再看,天要亡他齊莽夫,他左原奈何!

「砰!」塵土飛揚,馬蹄緊貼著齊莽夫腦袋,重重的踩在了地上。

齊莽夫雙目發直,馬蹄踩在腦邊的聲音像是沒影響到他,他渾身已經動彈不得,身上鮮血不時湧出,面色漸漸赤白,忽然他在旁人驚駭的目光下,如同迴光返照一般的站起來,撿起身邊大錘,木然的砸在了馬腦上。

「撲哧!」像是豆腐撞在牆上的聲音,腦漿四濺,那匹神駿的馬兒,在楚天昭滿眼心疼的目光下轟然倒地,半點動靜全無。

齊莽夫砸完這一下,雙眼更是神光煥發,嘴唇動了幾下,離得太遠眾人也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只是他說完以後便圓睜雙目緊貼著馬屍倒了下來,他那匹叫做莽牛的馬兒人性化得用馬蹄撥了撥一動不動的齊莽夫,有些不安的在周圍亂跑。

整個軍營一片寂靜,戰鬥會以這種形勢結束,誰都沒有想到,齊莽夫死了,死的震撼!死得理所當然。

楚天昭看著愛馬倒地,在看著齊莽夫圓睜的雙眼,忽然笑了起來,笑畢,一腳踩在了齊莽夫頭上,大腳碾動起來,大吼道:「我要讓你死了也不得安寧!!」他明顯有些癲狂,不知是因為齊莽夫臨死的表現所心虛,還是因為愛馬的死亡所導致。

這下整個軍營真正炸開了,生死狀生生死死太過正常,卻從來沒有人會對一個死去的烈性漢子大加侮辱,楚天昭此舉明顯是犯了眾怒,即便是沒幾人認識齊莽夫。

楚天昭所部也都是相互看了看群情湧動的人群,握劍的手略微畏縮。

「楚將軍,人死仇滅,你大可不必如此。」

「王八犢子,人都死了你還如此侮辱,丟不丟你哥哥得人。」

似這般聲音,到處都在響起,有些人熱血之下是能做出任何事情的,就比如說這幫大字不識幾個的士兵們。

楚天昭猛然驚醒,這才知道犯了眾怒,將腳從齊莽夫頭上拿開,執起手中大槍,流星一般將那匹仍自亂跑的莽牛射了個通透,然後整理了下髮絲,若無其事的就要走出去。

黑子看著那頭仍自掙扎的大馬,忽然瘋了一般掙開抱住他得金木,雙眼赤紅的向楚天昭跑去:「你這畜生,拿命來!」

楚天昭雙眼泛寒,今天被幾隻螻蟻屢次挑釁,他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斬草除根一向是他的準則。」淡然的拔出羽箭,慢慢拉開,對著跑來的黑子就要放箭,左原看著攔在身前的齊傲心冷冷道:「你若再不閃開,哪來的給我滾哪去!」

齊傲心頸部還殘留著幾個清晰的手印,倔強的臉上有些動容:「我剛剛讓人去通知元帥了,你不能輕舉妄動。」她佩服齊莽夫,但她明顯更在乎左原舉動。

「住手!」人群一片安靜,黑子也如同樁子一般立在原處,楚天昭眼神閃爍幾下,無奈的收回大弓,整個軍營因為這兩字變得寂靜無聲。

人群分開,詹碧淵騎著她那匹黑色招雲駒慢慢行了過來,看著眼前眾人,她眉頭微皺的看著站在原地的李黑子道:「你叫什麼?」

「李黑子。」

「可知道生死狀規則。」詹碧淵聲音轉厲道。

黑子咬牙道:「知道!」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李黑子忽然跪倒在地狠狠磕了幾個響頭,忽然敖的一聲,如狼般哭了出來,仇恨悲呦的聲音讓詹碧淵都有些沉默。

「請元帥批准,讓我於楚將軍再立生死狀,為齊大哥報仇!」李黑子滿目淒狂道。

「請元帥批准!」一旁的楚天昭也單膝跪地道,他恐怕巴不得如此,他心裡恨不得將眼前幾人統統殺掉,如今能殺的光明正大,自然是再好不過。

「李黑子破壞生死狀規則,當重罰!來人,將李黑子拉下去關押起來,明日發落!」詹碧淵看了一眼楚天昭道。

她話音剛落,便上來幾人,將兀自掙扎亂叫的李黑子拉了下去。

明日發落,這話有些偏頗,有什麼事情她今日不能解決,但誰敢說什麼!

「楚將軍今天累了,什麼事情改日再說,」詹碧淵淡聲道。

楚天昭也笑道:「多謝元帥體諒,不過小將今天倍感興奮,不介意誰在上來挑戰。」說完他往輕騎尉方向看了一眼。

赤裸裸的挑釁,讓這些熱血漢子如何受得住。

眾人紛紛將目光看向金木,整個輕雲尉似乎站在前面的只有一個。

他有些猶豫,他膽子不大,如今似乎有些騎虎難下的意思,出戰,必死無疑!不戰,以後他也不用再軍營裡混了!他只是稍稍猶豫,背後幾人已經忍不住了:「你這孫子,平常齊大哥待你如親兄弟,如今你竟然連這點勇氣都沒有,簡直枉為男人,你若不去,我去!」身後有人大吼道。

「我也去!」

「讓我去」

金木無奈的歎了口氣,攔住身後幾人道:「還是我去吧!」

苦澀的走到詹碧淵身前,有些無力道:「末將願與楚將軍立下生死狀。」

這是個必死的差事,他和齊莽夫都差得遠,又如何會是楚天昭的對手。

楚天昭挑起拇指道:「輕雲尉果然多豪傑,看來那些說輕雲尉孬種得人都是瞎了眼了!這樣吧,未免別人說我楚天昭欺負人,你可以再多叫幾人,你們一起來,我楚天昭全接下了!」

這句話說得豪氣,饒是許多不恥楚天昭為人的將士也都不再多言。

「楚將軍不用多說,我一人足矣!」金木止住想上前來的幾人道。

詹碧淵有些無奈,這種事情已經超出她能力之外,她已經給了楚天昭暗示,可是楚天昭裝傻,她看在楚雲的份上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道:「拿生死狀!」

很快便有一人拿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盤上放著一張文書,還有一碟鮮紅如血的液體,兩隻血紅的狼毫有些刺目。

楚天昭輕笑著拿起狼毫,毫不猶豫的在書上寫下楚天昭三字,然後戲謔的看著顫抖的金木道:「該你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8
第十四章 龍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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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右手顫抖的幾乎拿不住筆,慢慢的拿起筆努力跨越這段距離,就在他快挨到紙上之時,忽然感覺手上一鬆,手中筆已經被人奪去,睜眼就見一雙修長的雙手,龍飛鳳舞般的在紙上寫下了「左原「兩個鮮紅如血的大字,竟然比楚天昭隨意所寫漂亮百倍。

「我是輕騎尉尉長,楚將軍對輕騎尉有什麼不滿,左原應當接下!」卻是齊傲心見詹碧淵來了,就沒在攔著左原,左原卻是淡淡得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搶過金木手中狼毫。

眾人一陣愕然,沒想到會發生如此變故,竟然還會有人搶著送死,要知道楚天昭雖然不如他哥哥楚雲,可是功夫在整個鎮國也算數得著的,若不是為人太過肆無忌憚,他其實完全有資格做一個受人崇敬的人。

金木有些愕然,但同時也鬆了一大口氣,他對左原印象很好,只是沒想到左原會在這種事情上出頭,或許他只把左原當成了一個男人,卻忘了他是輕騎尉尉長。

眼前冒出來的小子,看樣也就二十多齡,身形和盔甲覆身的楚天昭比起來顯得有些單薄,最讓人詫異的是他此時僅著一身白色內袍,明顯是剛從床上起來前來湊熱鬧的。

「這小子不就是前幾天剛上任的飛騎尉尉長嗎?以前看他不太順眼,沒想到還是號人物。」有人說道。

「什麼人物,傻子吧!你認為他打得過楚天昭。」

「最少人家有這種勇氣,你不是看楚天昭不順眼嗎?有本事你也上去啊!」

「你..」

齊傲心心裡一驚,想阻攔哪裡還來得及,她本來對左原印象不好,可是這些天相處下來,印象已經基本改觀,左原為人隨意,對自己隨意,對別人更加隨意,齊傲心要做什麼事情,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也從未把她當做下人,她心裡其實很敏感,能感受到左原是拿她當朋友看的,如今見左原寫下那兩個大字,心裡猛然一怔,竟像是少了什麼東西。

她心裡暗暗安慰自己,這種事情詹碧淵會處理,她對左原這樣好,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左原送死的。

詹碧淵有辦法嗎?她自然是有的,她有能力破壞規則,卻沒有那種權利,此時她眼神冷厲的看著左原道:「你想找死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可以跟楚將軍說一聲。」

訓練場是在京師外圍的山腳下,當初秦牧雲之所以選在這裡其實考慮得很周全,一來可以牽制城中御林軍,二來多少可以起震懾作用,至於三來則是因為詹碧淵不喜歡京師那種喧擾的氣氛,在這裡她可以一心一意的養兵,她怕有一天她會忍不住衝動間殺了葉塵,從而引發風暴。

山風呼嘯,烈日當頭的太陽轉眼掩去身形,左原一身單薄的衣服在山風的帶動下烈烈作響,蒼白的臉色有些平淡,雙眼平靜的面對詹碧淵眼神道:「我字都已經簽了,就不勞煩元帥了!」

詹碧淵心裡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退開兩步沉聲道:「我不希望再出現傷亡的情況,你們都是鎮國將士,不應該死在這裡。」她這話已經算是赤裸裸的命令了,楚天昭雖然想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左原,卻也不會完全置詹碧淵為無物,心裡琢磨:「到時羞辱眼前小子一番就是了,殺他多的是機會,沒必要將詹碧淵得罪死了!」

左原卻是心口發暖,以詹碧淵身份能說出這種話,足以見她對自己的維護全然是真的,雖然他至今迷惑詹碧淵為什麼對他態度這樣不同。

詹碧淵隨口問道:「你們是要馬戰還是步戰?」

楚天昭笑道:「我和左將軍第一次打交道,元帥問他就行?」

「步戰!」他話音剛落左原便毫不猶豫回道。他此時雖然怒急,卻也沒死撐著,反而心裡更加清晰,他雖然會騎馬,但明顯不習慣馬戰,楚天昭不一樣,他說是在馬背上長大亦不為過,他既然狂妄,自己索性毫不猶豫選擇步戰。

詹碧淵點頭,差人為左原拿來盔甲,又問道:「你需要什麼兵器,我去叫人幫你尋來。」

左原看了一眼楚天昭手裡大槍,略微思索道:「也用槍。」他說用槍絕不是逞強,他前世最喜格鬥,特別是對一些古人用過的大槍不惜高價購得,說來大槍是他唯一接觸過的冷兵器。

詹碧淵聽聞他要用槍,有些觸動的將身後大槍解了下來,反覆摸了幾下道:「這把龍淵槍是我父親詹天傲當年所用,現在隨我征戰四方,如今就借給你用。」

左原接過大槍,感覺手中一沉,不輕不重竟然剛好適合,他隨手挽了幾個槍花,竟然有種熟悉親近的感覺,眼前這桿不知什麼材料所鑄的大槍,和一般大槍不同,這桿槍僅長兩米,粗細也和普通槍一樣,寒光爍爍的槍尖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仍是顯得逞亮,他抓過槍身細細履了一遍,光滑無比,還有些涼手。

詹碧淵竟然借龍淵槍給眼前小子用,這下軍營有些不太平靜了,眾所周知詹碧淵自己都只是將這桿槍隨身帶著而沒用過,要知道龍淵槍可是有免死金牌的效果,當年詹天傲死於異國,有人拚死將這桿槍從尚武國帶了回來,上任老皇帝秦縱親自將這桿槍遞給年僅雙十的詹碧淵,親口將這桿槍奉為國器,隨時有權對三品以下官員先斬後奏。

有些聰明人都已經暗暗盤算該如何跟左原拉近關係。當然妒忌者亦有,就比如眼前的楚雲昭,他曾經求過詹碧淵想借龍淵槍一觀,被詹碧淵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如今她又毫不猶豫的將龍淵槍給了眼前小子,他臉上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他有股不顧一切的衝動:「不管左原跟詹碧淵什麼關係,他都要殺了左原!」

左原自然知道這桿槍代表什麼,沒有想像中的激動,他只是很自然的任齊傲心給他披上軍裝,看了齊傲心頸間紅痕和認真的表情,他不由有些愧疚,低聲道:「剛才對不起你!」

齊傲心像是沒聽見,只是笑道:「沒什麼對不起的,你活下來就好,千萬別辜負了你手裡這桿槍。」

「嗯。」左原重重點頭。

「全看你自己了!沒什麼比命更重要,實在不是對手也別死撐,別人笑就笑,命卻是自己的,齊莽夫雖然慘烈,但畢竟死了!」左原看她循循的樣子,心裡沉鬱去了不少,還記的初見她時,她還是一副直爽衝動的樣子,這才短短幾天,如今竟然如個長輩般,女人果然是變得讓人淬不及防。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09
第十五章 楚天昭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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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昭冷冷的看著兩人說話,悶聲不語的走到一邊,也不作勢,單手提起近丈長的大槍,遙指左原道:「不知你一會還有沒有功夫談情說愛。」

齊傲心像是沒聽到楚天昭說話,順手幫左原又將頭盔扶了扶,道:「千萬小心!」

左原此時也是銀甲覆身,他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色也因為這身行頭而變得堅毅了不少,他兩步走到場地中央,看著雙眼冰冷戲謔楚天昭,突然一股無名的火氣湧了上來,耳邊彷彿又迴盪出楚天昭大腳在齊莽夫頭上碾動的聲音和他臨死前圓睜的雙眼,即便是他和齊莽夫沒什麼感情基礎,此時也是怒極,他淡聲問道:「什麼時間開始?」

「現在就可以!」

一股風聲響起,左原毫不猶豫的揮動手中大槍,如一道黑影,直向楚天昭咽喉刺去,這一槍沒什麼花俏,只是快得出奇,他前世對一些少林峨眉槍法多有研究,但他顯其中好些地方太過花俏,特意請教了幾位槍道上的宗師,去繁化簡,成了一門專門用於殺敵的毒辣槍法,此時雖然好些年沒用,現在用來竟然沒有手生的感覺,不知道是這桿大槍特殊還是他天生就是對這些東西比較敏感。

楚天昭瞳孔微縮,他接觸大槍也有些年頭,左原剛一出手,他便知道小看了左原,從他出手時機和果決來看想對付他恐怕還得花些功夫,不及多想,蹬蹬上前幾步,不退反進迎著槍尖而上,即將挨著槍尖之時,他腦袋猛然一晃躲過左原槍尖,大槍在他手裡彷彿沒了重量突滑向前,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左原刺去。

左原冷眼看著閃電一般的槍尖,一個仰身堪堪躲過,然後大槍輕抖被他當做棍子般橫掃而去,黑色的槍身如一道幽靈,明明很有份量的大槍,此刻卻是顯得輕飄飄的毫無力道一般,這是一式自少林槍法演變出來的棍術,已經不能說是槍法。

楚天昭卻是面色大變,他分明感覺這一槍的力道,情急之下抬起大槍迎面而起,咣!金鐵交鳴聲響起,楚天昭勢起蒼慌,他力氣雖然大過左原,此刻輕敵之下卻是吃了大虧,面部被抖動的槍身掃中,瞬間鮮血淋漓。

眾人一陣嘩然,沒想到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左原竟然異軍突起,率先傷了楚天昭。這幾下凶險無比,短短一瞬,生死幾何。

金木擔憂的心思也放下不少,他本來便有些痛恨自己的怯懦,左原為他簽了生死狀,他感激之情其實還沒有放鬆多,但是隨著情緒恢復,他才漸漸痛恨自己,如今見左原能有希望贏了楚天昭,自然是高興,他心裡少了好些負罪感。

詹碧淵面上沒有絲毫喜色,她自然看得出左原利用對方輕敵的心態僥倖佔了優勢,可是如今看楚天昭愈加猙獰的臉,她心裡反而更加擔心。

楚天昭用舌頭掃了一下嘴角鮮血,晃了晃脖頸,冷冷的端起大槍,面上再沒有絲毫輕狂,單手平穩的將大槍緩緩送出,似慢實快,轉眼就到了左原跟前,他顯然已經用了全力,拿出了楚雲的拿手絕技,端雲槍法。

端雲槍是楚雲多年從軍自己創造出來的槍法,和左原的槍法不同,此槍多有前世梨花之勢,主攻刺槍,如花滿眼,快速絕倫。

左原心裡略微波動,這幾槍好快,恰如點點寒星向他面門掃來,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去躲,單手執龍淵,以一個不可能的角度擋住了槍尖,強勁的力道將龍淵槍身都激彎了不少,左原一聲輕喝,身體微側,一腳踢在了如花般的槍尖上,勉強算是躲過了這一下,這幾下看似複雜,其實只在一瞬間,讓眾人看了個目眩神迷,如此炫目的戰鬥這些普通將士哪裡見過,一時間叫好聲不斷,楚天昭還好說,畢竟有一個鎮國最神勇的哥哥,可是左原經過這一站若是不死的話必定會名聲響徹京師。

「左尉長神勇,左尉長神勇!」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整個軍營陷入了高潮,卻是三百輕騎尉齊聲大吼。

左原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分笑容,有些疲憊的身體瞬間像是注滿了動力,不及考慮,眼前楚天昭的大槍又到了,他只好提起精神,此次戰鬥不成功便成仁,他可以敗,卻要敗得拉人墊背,齊莽夫沒什麼花俏僅憑一股勇氣便能撐得這麼長時間,他也可以!他功夫不差楚天昭,甚至更好,所缺的只是他這些年偷懶所致的體魄。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特別是左原這類心思堅穩之人,此時就見他恍若神王附體,噼噼啪啪響個不停,大槍相接的聲音不時在空氣中激起一陣火花,楚天昭越打越是煩躁,本以為稍微費點功夫拿下左原應該不是難事,此時戰局卻明顯膠著,他一時也沒有辦法,若不是看到左原額頭汗漬,他可能就不會有自信能贏了左原。

左原槍法真正達到了化繁為簡,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一招一式,簡單明瞭,卻隱隱有將端雲槍法壓制之勢。

楚天昭心裡有些想吐血,明明自己體力勝他不少,偏偏被他不顧一切的打法逼得不得不救,他眼神不經意間掃到仍自圓睜雙眼的齊莽夫,想到他那雙大錘和兩敗俱傷的打法,突然狂吼一聲:「給我死來!」竟不再管左原刺向他胸口的大槍,手裡大槍閃電般往左原胸口刺去,他雖然人品不行,但是武勇自問不缺。

左原閃電般轉了轉心思,不及多想,本來有些脫力的身體一瞬間變得靈活,忽然閉上眼睛,左手閃電般抓住楚天昭槍尖,痛得狠了也就麻木了,左手有一瞬間木然,右手大槍也刺在了楚天昭胸前,啪的一聲,楚天昭胸前護心鏡給這一槍刺得支離破碎,左原卻感無奈,本以為這槍必然會將他刺個對穿,可他明顯忽略了這套盔甲的硬度。

楚天昭一口鮮血噴出,紅的有些耀眼,疾退了兩步,看著左原毅然不動的雙眼,和鮮血淋漓的左手,心裡忽然一股寒意上湧,他確實沒有眼前小子更狠!

左原左手這一會才開始鑽心的痛,楚天昭一槍何等力道,若不是他用巧勁卸掉不少力道,他的五指恐怕至少不見四根,努力晃了晃沒有知覺的手指,一動不動!

詹碧淵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她抬起頭道:「今天到此結束,生死狀還在我這,你們休養一段時間隨時可以再戰!」她這樣說看是很公平,其實已經很明顯的偏頗了,左原看似不動聲色,可是他愈加蒼白的臉色,和流血不止的左手無一不是致命之處,反觀楚天昭雖然吐了口血,但其實不影響什麼!

楚天昭心思電轉,他已經肯定眼前小子對詹碧淵的重要性,詹碧淵雖然說得輕鬆,可她今天表現明顯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三番兩次對他提醒,他之所以沒在動手就是考慮是否真的不惜一切當場殺了眼前小子,雖然他只有七分把握。

想了一會,想起自家大哥對詹碧淵的忠誠度,突然狠狠吐了口水,他雖然目空一切,可是種事情實在沒有必要,他知道詹碧淵最是公私分明,即便他殺了左原,詹碧淵只會生氣和憤怒,卻不會因此而處處為難他,頂多將他逐出軍營眼不見為淨,他真正忌諱的是楚雲,他如果真殺了眼前小子,就楚雲那邊他都不好交代,何況他此時看著左原,心裡實在少了幾分剛才的自信。

他將大槍負在身後道:「元帥說的不錯,都是鎮國豪傑,實在沒必要拚個你死我活,今次就算了,下次再決一雌雄。」

左原默然不語,不知在想什麼,眼見楚天昭出了訓練場,他抬頭看了詹碧淵一眼緩緩走到她身前將龍淵槍遞了過去:「多謝元帥借槍,只是小子有損龍淵威名,還請元帥恕罪,他心裡清楚,若不是和龍淵槍那種天生的契合感,他此次所為無疑螳臂擋車。

詹碧淵點了點頭,眼看著齊傲心扶著左原慢慢離去道:「都散了吧!所有將士加緊訓練,過一陣尚武國使臣便要來京,到時若是弱了鎮國威風,你們哪來的給我滾哪去!省的到處丟人現眼。」

眾將士愕然,誰都能看出詹碧淵火氣,沒再多言匆匆散去,轉眼熱鬧的訓練場人跡全無,獨剩詹碧淵一騎,忽然她狠狠揮動馬鞭,馬兒一聲嘶鳴撒歡的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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