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林家有婿初長成 作者:庸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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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2-1-4 21:1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 1057580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0
第十六章 齊莽夫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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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一直差異齊莽夫究竟和楚天昭有什麼仇怨,至於這麼拚命,直到黑子來到他帳房前,十個響頭磕下,抹了把眼淚道:「我和齊大哥一塊長大,一同進了軍營,一起上戰場,每次探路他必然是讓我跟在他後面,他向來都把我當親兄弟看的。」

左原拍了拍他肩頭,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輕聲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以牙還牙,哭有什麼用。」

黑子點頭道:「元帥將我關了起來,我知道他是看在尉長大人的份上救了我一命,黑子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只是楚天昭勢大,我沒什麼能正當殺了他的機會,尉長大人也是豪傑,煩勞您從今天起就將黑子逐出軍營吧,若不然我見了楚天昭怕是忍不住。」

「楚天昭既然殺了我輕騎尉之人,自然也是我的敵人,更何況我們生死狀還在元帥手中,算是不死不休,我現在未必鬥得過他,給我點時間,我必然讓你親手殺了他為齊莽夫報仇。」左原皺眉道。

黑子有些失神,喃喃道:「我和齊大哥兩家是鄰居,住在一個很小的村子裡,齊大哥二十歲那年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很幸運的是那女子對他也有意思,兩人你情我願的本該很幸福的一對。然後鎮國招兵了,來的正是楚天昭,他看上了嫂子,暗示齊大哥將嫂子送他,齊大哥性子何等剛烈,當場便嚴詞推脫了,楚天昭當時沒說什麼,晚上便來了一窩山匪,將我們那個小村子殺的片甲不留,好威風的土匪,身上竟然還有鎮國的官弩。我和齊大哥當晚由於去鎮上賭錢回來晚了,才僥倖逃過一劫,你可能不知道,當時嫂子赤身裸體雙眼圓睜的躺在地上的表情,身上滿目蒼夷,眼睛裡滿是仇恨和怨毒,我感覺到了,齊大哥更是快要瘋掉。

我們兩人匆匆將村子燒了,沒敢多留,來京當了一名小小的輕騎尉,楚天昭那雜碎或許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我們這兩個小人物,哪怕我們循著他不屑清除的馬蹄印找到了他的大營,齊大哥有些功夫,曾經刺殺過他一回,九死一生,前兩天也是楚天昭在訓練場殺了一人,張狂得問還有誰要簽生死狀,齊大哥迫不及待的站了出去」黑子越說越是癲狂,單手握拳,骨節都有些泛白,這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一張黑臉上佈滿猙獰,很普通的面容,此刻卻是有些駭人。

左原歎了口氣,他早就猜到應該是有內幕的,只是沒想到會是如此,很狗血的事情,可是人間慘事莫過如是。

左原有些不知怎麼安慰這黑臉漢子,沉默良久對外喊道:「來人,將李大人帶下去休息!」臨走時他輕聲承諾道:「這件事情我記下了,以後他定會不得好死!」

屋裡靜了下來,繁華之中的淒涼,他本來以為鎮國不會出現這種慘事,可是齊莽夫的事情就擺在眼前,讓他心裡怎麼平靜,他沒有聖人這麼偉大,妄圖拯救世界,但是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他能不管嗎?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血是冷的,可是左手間傳來的熱度告訴他,他的血也是火熱的,他本來抱著做給輕騎尉看的心思前去和楚天昭立下生死狀,甚至還有些感覺得不償失,如今他卻心裡慚愧的緊。

「你手上該換藥了!」齊傲心一身便裝的走了進來,她在軍營裡幾乎沒有穿過便裝,如今猛然換上,左原還有些不習慣,眨了眨眼直到將齊傲心看的別過頭去。

看的出來,她喜歡白色,盔甲是白的,現在卸了盔甲仍然是白的,面目如玉,青絲高挽。

左原看的有些發愣,良久才轉過頭若無其事道:「昨天才換的,今天不用了吧!」

齊傲心道:「換不換隨你,元帥安排的一天一換,你要不要換。」

左原有些苦笑,他進軍營半個月,如今大傷小傷不斷,詹碧淵抽的鞭傷剛好,如今手又險些被切掉,當真是命中犯克。難怪臨固兒如此不想讓他從軍。

齊傲心接過他手掌,小心地將白紗扯掉,然後又給他細細清理了一遍,才又抹上金瘡藥,重新纏了起來,樣子仔細得讓左原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林固兒,那丫頭若是知道自己在軍營裡如此玩命,不知道會不會一反常態,強硬的將他拖回去。

齊傲心抬頭見他傻笑,有些蒼白的臉色因此有了些血色,她稍微愣了下,旋即低頭暗暗呸了一口:「一個男人笑起來也這樣好看,當真是吃軟飯的料子。」

左原沒聽到她說什麼,像是自言自語道:「聽說尚武國快要來鎮國,帶的人還不少,不知道想要幹什麼?」

「能幹什麼,這些年尚武國都有些蠢蠢欲動,如今率眾來朝,若是猜得不錯,肯定是來試探鎮國內蘊,以便決定到底是不是明年繼續進貢。」齊傲心輕聲道。

「對啊!咱們在鎮國城外駐紮,理所應當的成了第一道關卡,是否能敲山震虎,全看元帥了!」

齊傲心猶豫半響道:「元帥恐怕是希望尚武國能亂起來,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征伐尚武,以便為死去的老元帥報仇。」她有些猶豫該不該和左原說這種事情,想了半天還是說了,只是語氣間對詹碧淵有些不滿,她全家都死於戰亂,對戰爭實在痛恨。

左原怔了怔道:「不要議論此事,讓元帥知道了不好!」

齊傲心笑了笑:「不說了,希望鎮國以後還能如此安寧,雖然偶有慘事,但咱們陛下做的實在夠了!咱們鎮國十年前還是貪官污吏遍地,可是你看如今!」

「楚雲也在元帥旗下嗎?」左原岔開話題道。

齊傲心聽到楚雲二字明顯有些異樣,自古美人愛英雄,似楚雲這等人物,那個少女不是心懷嚮往:「楚將軍一直都在元帥旗下,只是被元帥安排到了尚武國邊境,如今好像也該回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1
第十七章 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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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騎馬站在人前,齊傲心則是在他身後看著他發號施令,此時他手上那點傷已然痊癒,只是留下一道貫徹手面的傷疤有些駭人,左原正頭疼等林固兒來了該怎麼說。

看著眼前三百多人有些炙熱的目光,他有些感慨,看來自己和楚天昭那一架打的倒真有些效果。

今天是他第一天領著這幫兄弟訓練,他前世有過這方面經驗,倒也不怯場,很自然道:「大家都知道咱們是幹什麼的吧!」

「行軍於前,打探敵情,必要時要深入敵營,死而後已!」有人滿面嚴肅回道。

左原點了點頭:「沒錯,咱們之所以叫輕騎尉,就是說輕裝上陣,行動如風。輕裝上陣這點不用說,但是行動如風該怎麼辦。」

「訓練!訓練!」眾人齊聲道。

左原揮手止住眾人道:「李黑子,金木,羅靖宇出列!」

「大人請吩咐!」三人上前一步抱拳道。

左原命人牽過三匹馬來,指了指大概千步遠的一棵大樹道:「這三匹馬體力速度都差不遠,你們每人一匹,以最快速度到達終點,期間輕騎尉必備的十個動作你們要挨個做一遍,完不成者軍仗伺候!」眾人有些膛目結舌,要知道從此地到終點僅有千步,以這幾匹馬的速度也就一會功夫,期間要做完十個動作何其難也,而且這些馬連馬鞍都沒有。

三人沒有猶豫,跨上馬兒,在左原一聲令下都是全力奔跑起來,途中就見三人幾個利落的翻身,竟然如長在馬背上一般,弓背,側騎,背騎,翻滾...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直到馬兒到了終點,才被幾人控著不情願轉身慢慢行了回來。

眾人看得熱血沸騰:「李大人威武!金大人威武!!」卻沒有人喊同樣完成動作的羅靖宇。

羅靖宇長相陰沉,平時沉默寡言,二十多領的人因為他殭屍一般的臉而顯得如同中年,自齊莽夫死後,左原便安排他做了第一小隊的隊長,雖然很多人不服氣,但礙於左原,卻沒人敢說什麼,如今卻顯得有些尷尬了!

左原臉色變了變,忽然厲聲道:「我再說一遍,羅隊長現在是你們的隊長,而且他也有能力勝任,不論是馬術或者功夫,你們可以隨時挑釁,贏了的話怪我沒眼光,可若是輸了,就他媽給我老老實實服從訓練!」

這一聲厲喝頓時將大家的叫好聲壓了下去,眾人互相轉頭看了看,都是默不作聲,誠然羅靖宇平時不愛多言,可是好像也沒跟誰結下仇怨,而且剛才他那幾個利落的動作眾人中好像還真沒有人能完成。

羅靖宇感激的看了左原一眼,陰著他那張臉來到左原身前道:「我知道大家因為齊大哥的緣故對我多有不滿,可是這個位子總得有人來做,咱們是軍人,自當服從命令,左大人賞識,讓我做了這個隊長,那我只有拚命做好,不會存在什麼不敢之類的說法,所以這位子我做定了!他說得斬釘截鐵,就連李黑子和金木二人都對他有些另眼。

左原笑了笑:「我相信你能做好。」他臉色整了整道:「下面開始訓練,我會陪著大家一起,我這尉長當得有些不稱職,現在騎馬都屬於剛剛入門。」

眾人聽他這樣說,非但沒有瞧不起的意思,反而對他更加恭敬,一個人能毫無顧忌的說出自己不足,特別是這人還肯陪著下屬一塊訓練,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官員階級其實最是嚴重,無形中便約束著眾人,若不然左原一個公子哥能在軍營裡不被瞧底,便是如此!

輕騎尉最主要的訓練方式便是馬上功夫,其次才是身體的技巧和靈活程度,關於功夫方面卻用處不大,左原不經常騎馬,如今乍然訓練,大腿兩側不一會便磨得生疼,再出些汗水,其中滋味可想而知,不過這點不適對存心受罪的左原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將士們見苦挨,也是動力十足,甚至有人直接暈了過去,下邊人仍然是前撲後繼,左原一直認為,無論什麼兵種都需要足夠的耐力,而鍛煉耐力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跑步,往往人跑到一定路段的時候會有個疲倦期,感覺自己硬是再也跑不動,這時就是疲倦期,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要堅持才能練耐力。

跑完步後基本全身肌肉都已經屬於放鬆狀態,他前世在部隊往往跑完步就是練習器械,不過這個時代沒有這種器械,這個時代最多的就是舉石墩,大小不等,和他前世所用的啞鈴有異曲同工之妙,最近一段時間他最主要的就是讓將士們練習跑步和馬術,他也由最初的5公里漸漸能跑到十公里,再往上就有些困難了,他這些天練下來臉色黑了不少,不過卻顯得更加精神,將士們也知道這個尉長很好說話,當然是不惹怒他的情況下,左原幾乎沒有發怒的時候,但是怒起來卻有些嚇人,還是一次幾個士兵訓練時偷懶被左原逮了個正著,然後左原也沒太重罰他們,只是眼睜睜看著幾人直接累暈了過去,自那以後便再沒人肯偷懶。

齊傲心微笑的看著他和眾士兵毫無顧忌的說說笑笑,沒有絲毫距離,大家也都知道左原為人公私分明,只要不是訓練時期,即便開些比較過分的玩笑他也是一笑置之,他談笑自如,不顯親近卻很自然,額角幾滴訓練過後的細汗,搖搖欲墜!她情不自禁的上前兩步,拿起手帕將他額角汗漬擦淨,激起一片怪叫聲。就連一向沉默的羅靖宇也是嘴角微咧。

齊傲心大眼一瞪,倒頗有些威勢,這些起哄聲立刻變得只剩寥寥幾人,左原將她拉到一旁,知道她愛較真的性格,再鬧下去恐怕真要翻臉,忙笑了笑道:「大家辛苦了好一段時間,今天允許大家休息一天,有夫人的回家陪夫人,沒夫人的去酒樓調戲姐兒,我就先走了,大家自便。」說完便在別人滿面善意的笑容下拉著掙個不休的齊傲心趕緊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2
第十八章 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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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傲心這一陣明顯變得很快,對左原態度也越來越好,還和左原順便回了一趟左原家裡,調戲了一陣愈加害羞的奇兒,又跟羅金福囑咐了幾句便帶著齊傲心來到了大名鼎鼎的望月樓前。

「望月樓」顧名思義,取自登高望月,俯視鎮國之意,是龍央郡最高的建築,和四品樓挨著,頗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敢和當朝太師對著幹得人,除了皇家之人左原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有這本事。

望月樓經營極雜,甚至在左原看來有些妓院的意思,裡面上至樓主,下至僕人全部都是女性,而且個個年輕靚麗,英姿煞爽,嬌憐可人讓京城裡無數公子哥眼熱不已,卻沒有人敢硬來,曾經有一個二品大員的公子非要張揚的拉著望月樓裡一個當紅戲子以求魚水之歡,卻被人生生打斷雙腿扔了出去,事後沒有一點波瀾,有時間就連秦牧雲秦牧清都會來此做做,當真好大的名頭。

樓前是一塊金黃色大匾,上書望月兩個大字,角上還有一條金龍張揚的俯視下方,讓人第一眼便心生敬畏,齊傲心看了他一眼詫異道:「你來這幹什麼?就你那點餉銀來此僅夠佔個桌腳,難不成還要進去玩玩。」

這話說得絲毫不留情面,左原也不在乎,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打開在她眼前晃了晃,耀眼的金黃將齊傲心雪白的臉蛋映得更加晃眼:「看到沒,你認為一個窮光蛋會來這地方找抽。」

齊傲心看他滿面得意,不屑的撇了撇嘴:「勉強夠一頓飯錢,請人唱個小曲都要把自己壓在這了!」

「額!」左原不再跟她鬥嘴,率先向裡面走去,望月樓基本夜晚熱鬧,白天卻沒有幾人,多數是那些無所事事的公子哥來此消遣打屁,望月樓裡面自由天地,左原曾經跟著詹碧淵來過一次,一直為裡面的東西歎為觀止,一道浮梯在中間蔓延而上,周圍是一道道紅木所鑄的護欄,欄前趴了不少人在此閒聊,這等建築在現代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卻不知要驚歎多少人。

領著齊傲心沿著浮梯慢步而上,一圈又一圈,齊傲心明顯不常來這種地方,多少顯得有些拘謹,緊跟著左原寸步不離,左原笑了笑,找了一個比較普通的桌前隨便坐了下來,跟熱情上來的女婢簡單要了些酒菜,揮手示意低頭立在一旁的女婢走開,笑道:「嘗嘗這些菜色和普通地方有什麼不同,齊傲心拿筷子嘗了一口道:「很一般,你不像是沒事來這種地方的人,到底怎麼回事?」

「瞞不了你啊!」左原有些尷尬道:「元帥請我到這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你知道的,我見了元帥多少有些心虛,所以」

齊傲心一口菜還未下肚,嚇了一跳,臉色漲得通紅,指著左原道:「你...你..元帥叫你說不定有事安排,你叫我來又叫什麼事情。」說完就要站起身離開此地。

左原笑看著她驚慌失措道:「沒什麼關係,何況你也走不了了!」

齊傲心下意識順著他目光看去,就見一身黑色繡袍的詹碧淵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左原揉了揉眼睛,有些雲裡霧裡,他想像過詹碧淵褪下軍裝的模樣,但等到真的見了,他才知道他想的那些東西簡直就是侮辱詹碧淵,今天的詹碧淵一身黑色繡袍,略微寬鬆的那種,卻遮不住衣內錦繡,繡袍黑的有些耀眼,她臉色白的也有些耀眼,如刀刻般的五官,此刻少了幾分凌厲,多了許多女性的柔美,此時看上去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遠在天邊的夢,忽然間垂手可得,她摘掉了那身軍裝,也就代表她現在只是個普通女人而已,只是那股氣質太過與眾不同。

齊傲心倒是見怪不怪,詹碧淵有多美她自然是知道,只是詫異從來沒有在外穿過便裝的詹碧淵如今的打扮。

「傲心也在。」

「啊!是..」齊傲心這才驚醒。

「屬下有事情就先下去了!元帥若有什麼吩咐,招呼一聲就行。」

「不用了,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哦。」齊傲心不敢反駁。

左原看了周圍偷偷往這邊看的眾人,有點明白詹碧淵為什麼會來望月樓了,似她這等人物就算不論身份,到哪都是焦點,來這望月樓雖然仍然免不了被人觀望,畢竟要好上很多。

詹碧淵看了眼前飯食一眼道:「我請客,所以你可以隨便叫。」左原暗暗嘀咕,倒當真不客氣的叫來侍從,又咬著牙叫了幾個價格有些恐怖的稀罕東西,雖沒有龍肝鳳髓,但最少也要熊掌龍魚對吧!

「元帥叫我來..?」左原試探著問道。

詹碧淵看他小心摸樣,有些無奈,隨口對身旁侍從道:「叫你們管事的下來。」過了一會,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詹碧淵指著左原隨口安排道:「他以後再來此地不准收錢。」中年女人恭敬地的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以後儘管帶著你那些狐朋狗友們來此玩樂,不會收你們錢。」

齊傲心只顧低頭不語,左原也是欲言又止,心裡疑惑。

詹碧淵自顧說道:「這家望月樓是我的。」

左原沒太過驚奇,畢竟詹碧淵有這個資格,他所奇怪的是,為什麼詹碧淵會剛剛安排那種事情,看的出來她不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

詹碧淵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道:「你不用多想,這點事情對我來說舉手之間。」

左原心裡其實一直感覺很是怪異,詹碧淵第一次見他的反應,和事後對他的種種舉動,都讓他摸不著頭腦,他感覺得到,詹碧淵對他是真正關心的,雖然不善表達,但是左原兩世為人,對這種事經最是敏感不過。

齊傲心夾在兩人中間,感覺有些沉悶的氣氛,再也忍不住,起身說道「我去幫元帥和公子泡茶。」

眼看齊傲心走遠,左原沉思了一會,低聲問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詹碧淵眼神恍惚,輕聲回道:「你長得很像我的父親,特別是眼睛。」

「那你今天叫我來?」

「吃喝玩樂而已,你若今天不想回去,我會給你安排。」詹碧淵重又恢復平靜。

左原趕緊搖了搖頭,忽然感覺眼前的詹碧淵距離也不是這麼遠,他放鬆的笑語道:「你是在教你的屬下光天化日尋風情嗎?」說完才感覺有些唐突,小心地看了詹碧淵一眼,發現她好像沒有在意,這才鬆了口氣。

「沒這麼嚴重,你夫人不錯,我還不至於趁她不在教你尋花問柳,不過聽個小曲倒可以。」說完沖遠處點了點頭,對左原道:「請了一位琵琶高手,你可莫要吃驚。」

左原剛要說不會吃驚,看了來人便再也離不開目光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3
第十九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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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手抱著琵琶,步履輕盈,慢慢像自己這桌走來,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左原愣了一會便笑了:「既然來了,就隨便彈一曲吧!」

女人跟詹碧淵行了個禮道:「不賣唱,只願唱給元帥一人聽。」

左原隨意笑了笑:「你彈給元帥聽吧!我總不能把耳朵堵上。」

「叮」一個清脆的音符響起算是拉開了序幕,這次彈得不是那種傷感的曲子,恰恰相反,她手指靈活的只看到片片殘影,激越的音符在整個望月樓頂傳出老遠,眾人彷彿置身於戰場之上,戰鼓擂,殺聲響!

音符忽高忽低,忽長忽短,讓眾人的心思也跟著起起落落,左原從來不知道她竟然能彈出這種曲子,在她心裡白靈君一直屬於那種很安靜和隨意的女人,以樂觀人,每個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會摻雜一些自己都未必知道的情緒,就如白靈君,看到詹碧淵,下意識一首激昂的曲子便彈了出來,樂聲停了好久,左原幾人才醒了過來,如果說音樂有魔力,白靈君無疑就是能將魔力釋放出來的人。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本來因為詹碧淵而安靜下來的眾人,開始有些議論紛紛。

「誒,平公子見過這女人嗎?」

「沒見過。」那公子使勁搖了搖頭道:「這種女人見了肯定是忘不掉的。」

還有人看著詹碧淵這邊欲言又止,目的顯然是白靈君,只是還沒人敢開口,詹碧淵已經宣佈道:「她是自由之身,我是拿她當妹子一般待得,所以醜話說在前面,她若願意陪你們喝酒聊天唱曲就沒什麼,她若不願意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人為難她。」眾人唯唯諾錯稱是。

好不容易才等眾人都恢復平靜,他才問道:「姐姐怎麼會來到這兒,也不打聲招呼,你若想來我大可找人去接你,你自己這一路上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語氣間頗有些責備。

「你來的第一天我便到了,我一直跟在你們馬隊後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白靈君見他情急,知道是關心自己,倒也沒在氣他。

「我也是一個偶然碰到她的,見她不像是普通人家,就隨便聊了幾句,沒想到她竟然認識你,這也算巧合了!」詹碧淵道。

左原對這望月樓總提不上什麼好感,試探著問道:「要不讓她和傲心住在一起。」

詹碧淵笑而不語。

「我感覺望月樓挺好,何況我一介柔弱女子去軍營有什麼用處。」白靈君堅持。

「你來京師幹什麼?」

「找你。」

「為什麼找我?」

「不為什麼,淮陰縣沒了你,便沒了一點眷戀,所以就來京師了!」

左原頓了一下,他沒想過白靈君會這樣坦白,沒有絲毫遮掩。

「是不是心裡很高興?」

左原點頭。

」高興就好,看你高興,我也很高興。」左原哭笑不得,貌似在這種話題上,自己還沒有白靈君放的開,她還是那種性子,直愣愣的,卻不討人厭。

詹碧淵嘴角掛笑,一反常態道:「她既然喜歡,就讓她呆在這,你也不是她什麼人,別太自以為是。」

左原訕訕笑著,不敢應聲,如果說他這個骨子裡傲氣的人有心服的人,無疑只有眼前一位,詹碧淵是也。

期間齊傲心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也上來坐到了左原旁邊,看著一轉眼便多出來的白靈君,心裡暗暗嘀咕:「左原難不成還敢在元帥面前放肆不成。」只是這女子無疑太過出彩了點。

左原看著眉頭不時鬆緊的齊傲心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淮陰縣認得一個姐姐,名叫白靈君。」又看著齊傲心道:「這是我在軍營裡認識的妹妹,叫齊傲心。」

「妹妹!」齊傲心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比他年齡長些吧!她來不及多想忙站起身道:「姐姐真是漂亮,早聽左原跟我說他有個乾姐姐如何仙女一般,沒想到見了才知道,果然更勝於聞名。」

白靈君微微愣了一下,淡然的臉上有些忍俊不禁,她根本不是左原的什麼乾姐姐,更何況左原也不可能在一個女人身邊說另一個女人,所以此刻聽齊傲心如此客套,才會有些想樂。

左原跟齊傲心眨了眨眼睛,卻被齊傲心幾個白眼瞪了回來。

白靈君笑道,我確實是比你大的,你若不嫌棄就稱聲姐姐。她性子冷淡,一般不會客套,但是她說出來的話總是會讓人感覺理所當然。

齊傲心張了張嘴,卻是叫不出來,吱唔了半天,總算含糊不清的叫出一聲「姐姐」來。

左原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直到將齊傲心看的臉色由白轉紅,手從張開到合攏,左原趕緊止住笑聲退後兩步,齊傲心性子算是比較單純,但功夫卻不簡單,若不然詹碧淵也不會讓她跟著左原,以前詹碧淵手下第一近衛,又豈是兒戲。

詹碧淵看著三人說笑,只是微笑不語,忽然-她眼神轉厲,看著遠處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又若無其事的將目光掩去,別人沒有注意,卻被一隻注意詹碧淵舉動的左原發現了!他看了男子一眼,感覺有些眼熟,苦思了一會,他拍了拍腦袋:「這男子豈不是他第一天進京時和元青一起的男子,好像叫什麼葉麟,也是他這一陣經常在軍營廝混,在京師就算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農人,恐怕對眼前這位爺也熟悉得很,心狠手毒,欺軟欺硬。

葉麟若是只說長相的話,確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只是他那雙眼睛不時閃過的陰晦,讓人想退避三舍。

葉麟也不是第一次望月樓,雖然他爺爺千方百計囑咐他不要來望月樓,可是他生性狂傲,又有什麼不敢來的地方,更何況他也確實喜歡上了這裡,到處是鶯鶯燕燕,即便只是看看心裡也是舒服的不是,他此時正談笑風生的逗得一個歌女咯咯直笑,這女人長的也是漂亮,就算是在這群芳滿園的望月樓也能算得上中上,只是她明顯討好的表情讓葉麟有些冷笑。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4
第二十章 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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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麟嘴角含笑,略有些邪意,一把將女子拉進懷中,右手很自然的將手從領口探了進去,握住那一邊渾圓,肆意蹂躪。女子一聲驚呼,旋即便裝作一臉害羞的將臉埋進了他懷中,緊緊環著他的腰,嘴裡有氣無力的喊著不要。

他笑得更加燦爛,忽然幾下動作,從女子懷中拉出一片紅色布片,在女子臉前晃了晃:「好香呢。」說完一臉陶醉的將臉湊了上去。

將女子抹胸隨手扔掉,看著隔著衣服隱約透出的兩點,還能看到輕微顫動,他來了點興致,右手在她胸前肆意,左手竟然掀開了裙擺,將手探了進去,女子一聲嬌呼,感覺周圍有些火熱的目光,有些急切道:「葉公子,桃兒晚上無事,好好侍候公子如何,現在..現在人太多...人家以後沒法做人。」她話音剛落,就感覺下身一涼,她情不自禁的夾住雙腿,臉色漲的通紅:「公子...公子不要..」她心裡矛盾,既享受此刻的快感,又不願大庭廣眾之下容他亂來,矛盾之下,雙腿夾的死死。

「啪。」葉麟一巴掌甩了上去:「臭婊子,給臉不要臉,走,現在就跟本公子回去。」

叫桃兒的女子哪怕再傻,也看出眼前男人是個什麼貨色,本以為傳言有誤,現在卻是自食其果,臉上火辣辣的痛意提醒著她,倘若跟他回去,他便是殺了自己,自己又能找誰去,想到此她有些不願,卻又不敢得罪眼前男子,勉強笑道:「桃兒今天有些不舒服,改日再陪公子可好。」

葉麟笑的愈發開心,上前兩步,迎著女子討好目光,輕聲道:「你說好不好?」他滿面笑意,右手卻快速的抓著女人頭髮,劇痛使得女子面上大變。

「我最討厭被女人拒絕,但是這裡是望月樓,據說後台很大,我是不敢在這惹事,你說對不對。」

女人只覺心中委屈,忙道:「對..對..不對!」她有些語無倫次。

「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女子連忙搖頭。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很像一個人,你長得像她,但是她是這麼冰清玉潔,你不該這般放-蕩的。」

女子看著他眼睛,忽然打了個寒顫,她不知道什麼叫殺意,她只是感覺他的眼睛讓她一看之下心裡會一片冰涼,這是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和剛剛的似水柔情,儼然天上地下

詹碧淵叫來望月樓管事,問道:「平時你們見到這種事情該怎麼辦?」

管事的正是剛才的中年婦女,就見她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都是打斷了雙腿扔出去的,只是望月樓很久沒有過這種事情,況且那叫桃兒的女子平素放-蕩...」

「況且那男人還是當朝太師的孫子,你不敢是吧!」詹碧淵打斷道。

中年婦女名叫秦嵐,年輕時也是艷傾一時,八面玲瓏般的人物,如今卻是一個激靈跪倒在地:「元帥說如何就如何,還請元帥安排。」

詹碧淵輕輕笑了笑,笑容中略帶一絲快意:「那就打斷雙腿吧!」

秦嵐有些猶豫,低頭不語。

齊傲心大吃一驚:「元帥,使不得,葉麟是葉太師唯一的孫子,若是在望月樓被打斷雙腿,恐怕不好交代啊!」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完才感覺有些後悔,詹碧淵卻沒理她,回首對左原道:「你若敢打斷他的雙腿,我就給你擴編一千人戰鬥隊伍怎樣?」

左原還是第一次見詹碧淵這種目光,希冀,複雜,熱切,決然!他忽然感覺有些心疼,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他毫不猶豫的點頭向葉麟方向走去。

叫桃兒的女子已經有些絕望,瘋狂地掙扎著,不願跟葉麟走出望月樓,她已經讀懂太多,出了望月樓,她大概就要死了。

她小時候家裡太窮,窮到她怕,怕到有機會就勾搭有錢男人,以求能做個妾室享一世榮華,曾經也有一個真心想帶她走的窮酸書生,愛她愛到瘋狂,望月樓也有規矩,女子但凡找到意中人,經過秦嵐同意是可以隨時脫離此地的,但是她卻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為了她一躍從望月樓頂跳了下去,血花四濺的場景,二十丈高的距離,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不知哪來的勇氣,淒狂的吼著,張嘴狠狠咬在了葉麟手上,雙眼睜得老大。

「啊!」葉麟一聲痛呼:「臭婊子,你找死。」

揪住她的頭髮將她狠狠甩了出去,空中飛舞得幾縷髮絲像是在告訴人們,他究竟用了多大力。

「女子像是沒感覺到痛,呆愣半響..突然如夜梟一般的叫了起來,叫聲淒涼的讓人心裡發寒:「臭男人就不能有一個好東西是了..付書是個好男人,可是卻死了!」

葉麟走到近前,看著已經癲狂的女人,朝她身上吐了一口口水:「鬼玩意,真他-媽掃興。」罵完轉身就想走,迎面正好撞上走來的左原,他稍微失神,旋即一臉親熱道:「想起來了!林固兒的夫君,怎麼,趁著夫人回家,也尋花問柳來了!」他笑得燦爛,雙眼滿是親熱。

左原沉默半響,忽然道:「有人要我打斷你雙腿,你說我打是不打!」

葉麟笑容頓止,變化之快讓人歎為觀止,他沉下臉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打斷你腿的東西啊!」話音落,他便隨手摔碎旁邊的一條椅凳,挑出一截比較長的木頭,在葉麟滿面不信的目光下,很熟練砸在了他雙腿上,卡嚓!兩聲脆響,望月樓裡眾人瞬間走了個乾乾淨淨,激起一陣嘈雜聲,事情鬧大了!

當朝太師的親孫子被人在望月樓打斷了雙腿之事!恐怕不一會就會弄得家喻戶曉。

「啊」葉麟一聲慘呼,身子軟軟得倒了下來,雙眼驚駭的看著眼前面色沒變分毫的左原,顫聲道:「你可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會有什麼後果,從他見到詹碧淵的一瞬間,他便收起了張狂,如果說鎮國還有一個他怕的人物,這個人不會是秦牧雲,非詹碧淵莫屬。

左原看也懶得看他,隨手招來幾個男僕:「把他扔出去,扔遠一點,省的影響生意。」

看了看雙眼失神的女子,歎了口氣,又叫了幾人將她扶了下去。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5
第二十一章 葉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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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碧淵也歎了口氣道:「你怕不怕。」

她說話時眼神向外看著,但是誰都知道她是在跟左原說話、。

「怕,怕元帥沒本事保下我,那我可死定了!」左原回道。

齊傲心心裡一涼,旋即道:「我回軍營叫人來。」說完就要跑出去。白靈君淡然的眸子也略微波瀾,她雖然感激詹碧淵收留她,但她更加關心左原的安危,她來京這麼長時間,耳中所聞最多就是葉太師如何行事肆無忌憚了!她有些擔憂道:「你還是先躲躲為妙,這裡的事情我相信元帥一人能處理得很好,你若在這裡,葉太師來了怕是會抓狂。」

詹碧淵沒有管齊傲心回軍營叫人的事情,而是臉色愈加平靜,雪白的側臉讓人癲狂:「我是專門讓你牽扯進來的,我本來不欲這麼早跟葉塵那老東西翻臉,可是我忍不住,特別是見了你之後。」

左原欲言又止,他知道其中隱情不少,也很希望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卻不會多問,就像龜山突然出來的那一幫匪徒要殺林固兒,他也沒問。

走吧!出去看看。

左原止住了要跟上來的白靈君,怒道:「你跟著幹什麼,幫不上什麼忙,只會添亂。」白靈君苦澀的笑了笑:「我不看著不放心。」

「你看著我不放心,乖啊!」左原輕鬆道。

「好,我就在樓上看著。」

「他不會有事。」詹碧淵不容置疑道。

兩人來到樓下,葉麟正靠在門口,疼的面色蒼白,雙眼怨毒的看著出來的兩人,顫聲道:「詹碧淵,我何處得罪過你,你下這麼狠得手段,你難道對我爺爺沒有絲毫顧忌。」

周圍很冷清,沒有人敢在此逗留,一個不小心便會殃及魚池,誰敢湊這份熱鬧。

「我跟你沒什麼仇怨,只是天下不平之事多了,你偶然撞上一回,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葉麟一雙俊臉上滿是猙獰:「詹碧淵,我有機會定要你生不如死。」

「我現在就能要你生不如死,你要不要試試。」詹碧淵不為所動。

葉麟看她不經意間掃過的眼神,如同被卡到了喉嚨,在一旁低垂著腦袋不再多言

「咱們不走?」左原看詹碧淵沒有想動的意思,問道。

「這件事情不處理好,咱們望月樓就會被他給拆了,能走嗎?」詹碧淵反問道。

「額,那你為什麼要將葉麟雙腿打斷。」

「心血來潮。」

「心血來潮!」左原有些無語。

葉塵今年也算七十歲高齡了,但卻雄風猶存,每天還是堅持上朝,享受著那種被人追捧的感覺,他此時正一人對著一個棋盤苦思冪想,左手執白,右手執黑,良久也不落一子,忽然外面匆匆跑進來一人,哭道:「老爺,少爺被人打斷雙腿,扔在望月樓前,您趕緊去看看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葉塵數年沒有太大波動的老臉猛然失色,雙手兩顆棋子落到桌上,撞出一串清脆的音符,他猛然站了起來:「趕緊帶我去。」

葉塵連轎子都未做,便匆匆領著人向望月樓走去,他也算是一代梟雄,心裡雖然很怒,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詹碧淵突然如此舉動是否有什麼深意,這件事情太過詭異,她冷不丁的做出如此舉動,到底為了什麼?

詹碧淵這些年總是給他作對,他自然是知道什麼原因,兩人各有顧忌,倒也一直相安無事,如今詹碧淵如此舉動是否代表她已經忍不住想開始報復了!

不過無論什麼原因,這件事情都不能善了,他就葉麟一個孫子,如今被人打斷了雙腿就好像被人在胸口狠狠捅了一刀。

他急匆匆的趕到原地,就見除了一旁冷眼站著的詹碧淵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他沒有太過注意,急走了兩步抱住已經疼的快暈過去的葉麟,只覺胸口都快炸開,對一旁將士站起來踹了幾腳:「還愣著要死啊!趕緊滾去請大夫!」

「是..是!」

他摸了葉麟雙腿幾下,殷切道:」還疼不疼?爺爺叫大夫去了,再堅持一會,就一會!」

葉麟像是找到了依靠,臉色有了些喜色,對他來說葉塵沒有辦不到的事情,他喘息幾聲,努力忍住腿上劇痛,像是有了些精力,指了指左原道:「爺..爺爺務必幫我殺了他,就是他打斷了孫兒的雙腿。」他雖然對詹碧淵恨極,卻知道現在暫時拿她沒有辦法,只好將火力全部指向左原,能殺了他,自己心裡這口惡氣,總歸是能稍微緩緩。

「左原!是不是那女人旁邊站著的男人?」葉塵抬起頭,看著左原,很優秀的一人,在他眼裡無疑變成了一個死人,他平靜的聲音讓人心裡發顫:「是你打斷了我孫兒的腿?」

左原仔細打量著這個鎮國惡名昭昭的老人,面頰消瘦,雙眼如電,臉上隱見不馴,若不是臉上皺紋和有些花白的頭髮,看他精力怎麼都不會相信他已經年近古稀,此時聽他問話,他確實有些緊張,緊張詹碧淵能否罩得住,只是面上沒表現出來,回道:「沒錯,正是我。」

「好膽識。」葉塵怒極反笑,多少年來都沒幾人敢如此隨意的跟他回話了!

他也不多言,沖身後御林軍喊道:「罪人左原,意圖殺害朝廷命官,來人,就地格殺!」他其實見到葉麟慘樣的第一時間心裡已經有種把兇手碎屍萬段的衝動了,他很聰明的沒有第一時間跟詹碧淵糾纏,為的就是先殺左原,然後再跟詹碧淵好好算賬。

詹碧淵怎會讓他得逞,看著上前來的御林軍,冷哼一聲:「你們好大的膽子。」

眾位將士聞言下意識止住了腳步,詹碧淵之名又豈是他們敢輕易得罪的。

過了一會從中出來一人上前恭敬道:「煩請詹元帥讓開,不要讓小的們為難,太師有命,非殺不可。」他看上去恭敬,只是眼神多少有些輕浮,也難怪,御林軍首領是葉塵的兒子,一直和詹碧淵不大對頭,屬下耳目渲染,自然是有想冒頭者,比如眼前這位仁兄。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6
第二十二章 葉正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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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那將士滿臉不信的飛了出去,碰的摔倒在地,抽動了兩下就此暈了過去。

左原縮了縮腦袋,看著臉色未變的詹碧淵,心裡洶湧,他早猜到詹碧淵應該有些手段,沒想到竟然是這般厲害,看那將士地上碎牙掉了一地,這得要多大的力道。

剩下那些將士一陣嘩然,齊齊退了一步,不是他們膽子小,但是跟詹碧淵硬來的話,他們還真沒有這種膽量,哪怕他們將軍口口聲聲說要扛著。

葉塵怒急吼道:「給我拿下,誰敢阻攔殺無赦!」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唯諾諾沒人敢上前。眼看著葉鱗已經暈了過去,他徹底暴怒了,抽出一把將士身上佩劍,對著一名滿臉驚懼士兵砍了下去,那士兵連叫都未叫便滿臉不甘的倒了下去,被砍掉一半的頸項,兀自朝外噴著鮮血。

「誰若再不聽令,下場就如此人!」

眾人滿臉掙扎,突然都有些羨慕那個昏過去的仁兄,暈了也不用如此為難了,但是劍懸在頸上,他們還是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詹碧淵雖然可怕,但是葉塵畢竟是他們的太上皇。

詹碧淵冷冷一笑,回頭看著左原道:「這幾個人想必是沒問題吧!」

左原看了一眼眼神猶豫的眾人道:「沒了鬥志,都是一群木頭,是殺是留元帥請吩咐。」

「不用殺了他們,你只要輕輕用點力他們就會暈過去!」詹碧淵嘲諷道。

左原愣了半響,突然心裡一樂,嗨哈有聲的衝了出去:「小爺出馬,都給我死來。」說完連兵器都未帶,便衝進了人群中,仗著反應快捷,拳打腳踢,左撞右推,十幾個人不出幾下全暈了過去,只是臉色有些青腫。

左原衝著愣在原地的葉塵笑了笑:「太師是否要親自出馬?」若是放在平時,他是決計不敢以如此口氣跟葉塵說話,可是此時有詹碧淵站在一側,便是讓他殺了眼前老頭,他都敢動手,這或許就是充分信任一個人的感覺,或者是崇敬。

葉塵心裡一愣,忽然渾身一顫,退了兩步,剛才離得稍遠,他還未看清左原模樣,此時離得近了,看著那雙精光閃爍的眸子,忽然有種被刺穿的感覺

他畢竟不是凡人,此時心裡雖然懼怕,但是面上卻沒變多少,沉聲問道:「黃口小兒,敢如此跟老夫說話,你算是第一個。」

左原感覺有些怪異,回頭看了詹碧淵一眼,心裡有些發寒:「看樣子葉塵好像認得自己,或許是認得一個跟他長得比較相似的人,那詹碧淵近些天的舉動」他有些迫不及待得想找詹碧淵問個明白,到了近前,看著那雙毫無焦點的眸子,他歎了口氣,終始將滿肚子的疑問嚥了下去。

又是一陣雜亂的聲音,伴著馬蹄的響聲,整條大街像是晃了幾晃,卻是一大隊騎兵趕了過來,怕不有千人,為首的正是一名滿臉煞氣的中年漢子,就見他擺了擺手,整隊騎兵立刻停了下來,他麻利的跳下馬背來到葉塵面前問道:「爹,怎麼回事?」來人正是葉塵的大兒子,御林軍首領--葉正澤。

見葉塵有些神思不屬,他忽然兩步來到那群裝暈得將士前,幾腳踹了上去:「一幫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我趕緊滾。」

「哎呦」幾聲哀呼,那些暈過去的漢子忽然一個比一個麻利的跳了起來,轉眼間便跑個沒影,唯恐跑得慢了,會被葉家父子當做殺雞儆猴的榜樣。

葉塵也醒了過來,冷眼看著幾個將士表現,最後將目光放在詹碧淵身上:「將你身後傷我孫子的兇手交出來,咱們可以一筆勾銷,如若不然,我只好明天向皇上稟明,或者是讓我兒子現在就殺了他。」

「我勸你還是明天去皇上身邊哭訴的好,葉將軍雖然是你的兒子,但他肯定不會因為葉鱗而在我身邊殺人,我說的對不對?葉將軍。」葉正澤臉色微變道:「詹將軍,打人不打臉,將軍現在所言可是有損你身份。」

「那倒是,葉將軍可比你父親明事理的多,這件事情你想必是不會管的對吧!」

葉塵何等樣人,恢復冷靜之後轉眼就看出來自己兒子恐怕對詹碧淵有些忌諱,當是有什麼把柄握在他手裡,知道現在不是問個明白的時候,命人將自己孫兒抬了下去,然後抬頭看著詹碧淵道:「咱們之間仇怨是解不開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客氣了,明日朝堂見。說完又看了做左原一眼率先先走了去。

葉正澤也有些無奈,他只是聽到父親傳信讓他帶些人來到望月樓門前,卻沒想到是詹碧淵,怕自然是不怕的,只是也不願輕易將關係搞裂,他能被任命御林軍首領,自然是不可能全給葉塵一個鼻孔出氣,只是他是個孝子,一般沒什麼太大的事情,他不介意父親用他的名聲。

左原看大隊人馬潮水般退去,沖樓上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安穩住正擔心的白靈君,看著詹碧淵道:「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現在問這麼多幹嘛?」

「你是第一個給我姐姐一般感覺的人,我也毫不保留的信任你,你總該讓我不能太糊塗。」明天朝堂之事關係他生死,他雖然信任詹碧淵,但是以葉塵在宮中的實力,明天他仍是沒譜。

見詹碧淵不答話,轉身就走,他忽然喊道:「我是不是長得很想詹天傲?」詹碧淵身形頓了一下淡聲道:「你不能直呼他的名字,很沒禮貌,不過你長得確實很像,至少也有八分,你就當我如此對你全是因為他。」

左原在原地愣了一會,忽然詹碧淵聲音遠遠的傳了來:「你若不跟著我,我相信葉塵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左原打了個冷戰,暗罵一聲,趕緊跑著跟上詹碧淵,等等我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7
第二十三章 鳴冤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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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這是桌子被掀翻的聲音。

葉正澤站在下首一聲不吭的任由葉塵發火。

「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有什麼把柄握在她手中,是不是連自己兒子死活都不用管了!」葉塵怒吼道。

葉正澤聽聞葉塵咆哮,非但沒有任何反應,反而眉眼間滿是痛苦,一個威猛漢子,此時手指都快握斷,他有些費力道:「你還是別知道了,至於那小子,我想殺他動動手指的事情,沒必要跟詹碧淵正面交鋒。」

「什麼叫沒必要,自己兒子都要被人殺了,咱們葉家只剩這一股血脈,若是斷了我去找誰再生一個,是你嗎?若是的話就趕緊給我再找幾個女人。」碰的一腳踢在了葉正澤胸口,這一腳不輕,以葉正澤這體格都退了幾步,葉塵年近七十還有如此力氣,足見他年輕時也不是個簡單角色,踢完這一腳,葉塵身子晃了晃,勉強扶住了身邊扶手,才不致跌倒,喘了幾口氣道:「別的不說,你說說你有什麼把柄落在那女人手裡,我明天開始,要全力對付她,讓她永不超生。」

葉正澤臉上掙扎了很久才道:「我殺了榮弟。」

屋子裡靜了下來,葉塵滿臉不可置信道:「榮兒不是被強盜誤殺,是你殺的。」

葉正澤點了點頭,忽然跪倒在地,碰的幾個響頭,把地上青磚都給撞裂,鮮血淋漓道:「父親想怎麼樣處置都行,只是千萬別氣壞了自己。」他滿臉希冀,顯然是對葉塵恭敬至極。

葉正榮是葉塵的二兒子,也是葉正澤的親弟弟,十幾年前在出京遊玩的路上被人截殺,兇手至今仍未找到。

葉塵如遭雷噬,呆了半響,突然老淚縱橫道:「冤孽啊!想我葉塵縱橫一生,手段用盡,老來竟然讓我聞此噩耗,兄弟相殘,叫人奈何。」

葉正澤心裡酸楚,趕緊上前兩步想勸慰葉塵,卻被葉塵狠狠一掌打在臉上:「滾開!你這孽障,我沒有你這種兒子,從此你跟葉家沒有絲毫關係。」

葉正澤任由臉上慢慢發脹,突然像是自語道:「我說不告訴你,你偏要知道,明知你有此反應,我還是沒忍心騙你,葉正榮死的很安詳。連一點痛意都沒有,他根本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他語氣愈加平靜,這是拋開一切的感覺,他因為這種事情糾結了十幾年,如今說出去反倒坦然了。

「為什麼?」葉塵滿臉痛心:「我早就說過我葉家以後是你的,他是你的弟弟,你怎麼忍心下手,哪怕他做了什麼錯事,你都不該殺了他啊!」

「葉鱗是他的兒子,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他?」葉正澤滿臉痛苦:「他強姦了自己的親嫂子,你說我該不該殺他?她臨死前求我不要殺了葉鱗,但一定要將葉正榮千刀萬剮,她是自殺的,你應該知道的,她生完了葉鱗便自殺了,多好的女人啊!」

葉塵兀自不信:「你怎麼知道麟兒是他的孩子,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葉正澤慘笑:「沒有證據,她臨死前告訴我的。還有我根本沒有生孩子的能力,你還要證據嗎?我曾經請太醫診斷過,太醫說我先天斷精!」

葉塵有些沉默,喪子之痛也過了十幾年了,心裡雖難受,卻遠不及現在對葉正澤的愛護程度,他無力的坐倒在地,疲累道:「你出去吧!雖然家醜不可外揚,但是若是被敵人拿來作要挾,決然不能妥協。」他像是恢復了精神般堅決道。

「你記住了!咱們和詹碧淵是沒有辦法達成一線的,只有不死不休!」葉塵寒聲道。

第二天早上!

太和殿前的鳴冤鼓被一個頭髮發白的老人敲得震天響,鼓聲一下接著一下,老人滿臉決然,卻嚇得宮裡的太監宮女們直是繞道而行,前來早朝的百官也是看著老人匆忙而去,有關係近者更是在一旁肅然不語,自覺的站在老人身後默默看著老人敲鼓,敲鼓之人赫然就是當朝太師葉塵!詹碧淵看了此景,冷笑一聲而去。

殿中!群臣左右自覺站齊,聽著外面鼓聲,各自低聲議論。

「也不知道誰這麼大面子?敢惹的太師敲響鳴冤鼓。」有人問道。

另一人微不可查的點頭看向前面正經站著的詹碧淵,意思很明確。問的那人立刻噤聲,面色嚴整的不敢多言。

大殿裡到處是低語聲,詹碧淵至若惘聞,看了看和自己並列的那個空位,臉色微不可查的變了變,她雖然有信心保住左原,卻沒想到葉塵那老東西會鬧如此大的動靜,連鳴冤鼓都敲響了!

身後有人撞了撞前面的詹碧淵,低聲問道:「那老東西是不是要告元帥?」

詹碧淵頭也不回道:「等下就知道了,休要多言,你不怕他那些餘黨找你麻煩。」

身後人撇了撇嘴:「我可是支持元帥有些年頭了,若是怕他,早就離元帥遠遠的了!」

身後人叫言清,為當朝御史,素有言筆桿的稱號,言辭犀利,向來是遭人忌諱,他年齡也不大,長相也頗為憨厚,此時嬉皮笑臉,倒讓人感覺有些滑稽。

忽然大殿靜了下來,一身宮裝的秦牧雲邁著宮步由幾個丫鬟攙著緩緩走了出來,面上帶著冷意,和平日裡私下表情正好相反,其實秦牧雲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只是幾乎沒有人注意過,她妹妹秦牧清有鎮國第一美女之稱,她又能差到哪去,曾經不知多少國家的王子以求能在鎮國當個入贅女婿,都是被秦牧雲不鹹不淡拒絕了!

此時她皺著俏眉,淡聲道:「宮門外誰人敲鼓,帶進來。」

眾人面面相覷,帶進來!有誰敢帶當朝太師進來,宮門口那些侍從也是為難,這種事情一不小心便會惹禍上身,誰又敢輕易出去在這關鍵時刻觸這個霉頭,要知道鳴冤鼓雖然人人可敲,但是對敲鼓之人卻要好好審查之後才能進這大殿,若不然誰都能進這鎮國大殿的話,未免有損威儀,敲鼓之人第一點便要三輩身家清白,讓誰去問葉太師身家,一個不順眼誰知以後會不會給自己穿小鞋,若不問,被秦牧雲知道,焉有命在!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8
第二十四章 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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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碧淵看了群臣一言,上前兩步拜道:「殿外太師心情不錯,正在擊響鳴冤鼓,太師七十歲高齡,果然老當益壯。」

秦牧雲看了詹碧淵和群臣一眼,點頭沖葉正澤道:「你去將太師帶進來,有什麼委屈我自會化解。」葉正澤行了個禮,急步走了出去,他正擔心他那老父親,擊了這麼長時間大鼓,身體是否還撐得住。

不一會,葉正澤攙著滿面痛楚的葉塵走了進來,他此時表情倒不全是裝的,一來因為他小兒子的事情酸楚難平,二來卻是他唯一的孫子雙腿盡斷,據太醫診斷說:「下手之人太狠,癒合之後難免會留下寫後遺症。」他說得輕巧,但他葉塵何等樣人,豈會不知太醫忌於自己不敢直言。

他進了殿中,二話不說的推開葉正澤,跪倒在地道:「皇上要為老臣做主啊!老臣一生忠心為國,不敢有半點私心,如今老來自己唯一的孫子卻被人毫無緣由的打斷雙腿,若是麟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以後可還有勁活下去。」

「被誰打斷的,太師還請慢慢到來,太師年齡已大,切不可隨意動氣。」秦牧雲淡聲勸道。

他變臉倒快,一瞬間便止住了悲意,冷厲的看了一眼詹碧淵道:「還請皇上做主,詹碧淵身為鎮國的鎮殿將軍,為人卻沒有絲毫忌諱,我那麟兒不知什麼原因被她看不慣,她便毫無猶豫的當即命人打斷我孫兒雙腿。」

「詹將軍曾隨陛下東征西討,立下過汗馬功勞,所以老臣不敢以這件小小的事情就要求嚴懲詹將軍這等巾幗豪傑,只是我那孫兒雙腿即斷,詹將軍總要給個說法和理由的,至少應該將兇手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葉塵大義凜然道,他知道暫時殺不了詹碧淵,但他卻看出了詹碧淵的軟肋,那就是左原,以他所經歷的事情,詹碧淵哪怕將那份感情隱藏的再好,他也有所察覺,他幾乎能肯定一件事,只是想想又有些不可置信。

秦牧雲問道:「詹將軍,葉太師所言可是屬實?」她心裡倒有些怪異,葉塵鬧了這麼大動靜,正主詹碧淵不對付,卻反倒屢次提起一個毫不顯眼的男人,她心裡不由有些好奇,好奇究竟什麼樣的男人,會讓葉塵如此失態和欲除之而後快。

群臣有的撇嘴冷笑,有的卻是跟在葉塵身後,齊齊跪倒在地:「還請皇上徹查此事,還太師一個公道。」

「公道,在我看來葉太師一上大殿便涕不成聲,妄圖博取皇上同情,太師口口聲聲說是誰人打斷了葉麟雙腿,卻始終只是片面之詞,證據什麼全無,你當詹將軍好欺負,任你隨意誣陷,詹將軍大度能忍,我卻是忍不下去。」言清毫不客氣回道。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太師如此說話。」有人忍不住幫腔道。

「言清你果然是條瘋狗,到處亂咬,依我看來言筆桿這名字放在你身上簡直就是浪費。」

言清不置可否,至於是誰亂咬,現在還沒見分曉:「元帥都未答話,哪容得你們這些趨炎附勢的蛀蟲們隨意詆毀。」他忽然也跪倒在地道:「還請皇上明鑒,皇上自來想建造一個人人平等得國度,太師雖然位極人臣,可皇上還是要按規矩不是?」

眾人見怪不怪,有如此膽量敢跟秦牧雲如此說話,整個朝中也就他言清一人而已。偏偏皇上還對他信任有加,任他說話放肆,未曾惱過半分,曾經有幾人想學他言清,卻被秦牧雲略施手段給發配到了幾無人問津的地方為官。

葉塵瞇了瞇眼睛,看了言一眼,沒想到他一人便將自己這方駁斥的啞口無言,不由有些妒忌詹碧淵,一個在他心裡尚顯稚嫩的人,竟然也配擁有如此人才。

秦牧雲不聲不語,靜觀殿下交鋒,她一直就有一個很好的習慣,任由群臣在下面爭個面紅耳赤,最後由自己拍板決定結果,這種感覺---很舒服。

「規矩自然是要講的。」葉塵冷笑幾聲道:「皇上,殿外有數十名民眾,親眼見到那兇手將麟兒雙腿打斷,還有看到麟兒被扔出望月樓的場景,還請皇上讓他們進來,以便皇上明查。」

「進來,說得好聽,出了事情誰擔得起責任,這些刁民保不準是你從哪找來的,皇上龍體最重,若是被驚擾,你葉太師能負責嗎?"言清又道。

葉塵索性懶得理他,他也看出來了,這言清恐怕是一點不怕他的,多說必亂,更何況他當朝太師,跟一個二品御史爭論,卻連詹碧淵都未牽扯進來,未免太過下風。

「皇上,還請將那些民眾帶上來,順便還要請詹將軍將兇手交出來。」

秦牧雲臉色漸漸有些不耐,對它來說除了那個妹妹和屈指可數的幾人,她的好脾氣從來不會留給朝臣:「帶上來!」

「皇上聖明。」

不一會就見幾個將士領著一幫百姓走進了殿來,這些百姓那裡見過如此恢弘的宮殿,咋進來之時神情不免有些呆滯,再看了兩旁的百官一眼,腿上沒哆嗦還真沒幾個,畢竟他們住在龍央郡,就算沒見過百官,但其中一些人經常乘轎子來往,倒也混了個臉熟,對他們這些升斗小民來說,能給其中一個官員同殿便是莫大殊榮,更何況這殿中還有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

「你們親眼看到太師家的公子被人打斷雙腿是嗎?」詹碧淵隨口問道。

幾人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將頭顱伏的很低,眼睛只是緊緊盯著地板,眨都不眨。

「你們莫要怕什麼?實話實說就好,說了你們就可以趕緊回家,我可以保證沒人敢找你們麻煩,哪怕你們家裡出了什麼意外,我都會一查到底。」這句話有些凌厲,顯然是警告那些居心不良之人。

幾人相互看了看,突然有一位身著體面的中年漢子道,陛下吩咐,不敢不實,他略微理了理思緒道:「我當時在望月樓喝酒,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走到葉公子身前,嘴巴動了幾下,便拿棍子狠狠砸在葉公子腿上,小人只知道這麼多,還請皇上恕罪。」說完猛鬆了口氣,彷彿覺得大殿裡的氣氛也不這麼壓人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19
第二十五章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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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幾人見有人先開了口,倒也不怕了。

「小人只是見到幾個僕人駕著葉公子將他放到了門口,倒沒怎麼可以折騰。」

「小人看到的情況也是基本不差。」

幾人像是找到了感覺,越說越多,直到將那天情形描繪的淋漓至盡,如在眼前。

葉塵道:「皇上,事實擺在眼前,他們說的句句屬實。詹將軍,對嗎?」

「沒錯。」詹碧淵接口道。看著領命想退下去的幾人道:「你們似乎還少說了點,葉麟在望月樓當眾侮辱民女,拿人不當人看,我如此所為雖然偏激,但似乎又不過分,皇上您說對嗎?」

秦牧雲微不可查的瞪了詹碧淵一眼,無奈道:「你們接著說。」

於是眾人又將前面情形說了一遍,不過卻將前面葉麟所為說成了理所當然,也難怪,一個太師公子,一個酒樓戲子,聯繫到一起多數人會感覺不值一提,這種事情在龍央郡每時都在發生著,只不過葉麟點子太背。正好惹到了詹碧淵。

葉塵皺眉道:「麟兒調戲民女是為事實,但那小子傷了麟兒也是事實,我就想知道,誰給了他那麼大膽子,膽敢傷害朝廷二品命官!還有,打傷麟兒之事,若是詹將軍親為微臣自然不會說什麼,可是所為者偏偏是一個小小得五品官員,就這點來說,他就不可原諒,還請皇上將他帶上來,處以極刑。」

「詹將軍,將那傷人小子帶上來。」

「是。」

左原此時正在殿門之外候著,雖然詹碧淵跟他保證了保他無事,可是他心裡還是忐忑,為此他昨天還專門研究了鎮國鐵律,其中就有一條:「以下犯上者,處以極刑。」

「放心,元帥一言九鼎,說你無事,那肯定是沒有事情的。」齊傲心在旁邊勸道。

「我相信元帥本事,可是你不能否認,葉太師宮中實力。更何況此事明顯咱們理虧,元帥心裡恐怕也為難得很。」

「不可能,元帥既然說了,自然不會食言,她敢讓你打斷葉麟雙腿,自然有應變辦法的。」

「元帥雖然為人精明強幹,但你能否認她有時間會衝動嗎?元帥和葉塵有深仇大恨,這點我這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你不要說你不知道。倘若這事真是元帥衝動為之,那我這條小命也算走到頭了!」

兩人正交談著,有幾位侍衛便走了過來:「那位是左大人,元帥有命,請大人太和殿中說話。」

齊傲心心裡恨不能同行,只是詹碧淵沒有叫她,她只好眼睜睜看著左原離去,喊道:「你說元帥愛衝動,其實你更是衝動,到了殿中,切忌收著性子」

殿中,詹碧淵也是眉頭微皺,皇上雖然跟她關係近,但是也不可能明顯偏袒她,葉塵前些年幾乎是一手遮天的局面,近些年雖然因為年齡大了,漸漸淡出,但是朝臣中敢給他作對的人還是沒有,除了自己。皇上雖然看上去想除掉葉塵久矣,但一直沒有什麼動作,聖心難測,她又焉敢說十拿九穩,只是她有一顆孤注一擲的決心而已。

葉塵看上去倒顯得自在很多,他向來都是以勢壓人,何時被人壓過,此事他佔了大半道理,不求詹碧淵傷筋動骨,只是要殺了左原,看看那女人會不會瘋狂,想到此他嘴角不由掛上一絲笑意,他有把握秦牧雲會同意他這點小小要求。

秦牧雲冷眼旁觀,她其實已經隱隱猜到,這個傷人的男子是誰,能讓詹碧淵動容,和葉塵死死咬著不放的,除了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得左原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

左原雖然被封了一個五品官,但其實是第一次進這太和殿,他心裡早有準備,是以進來之後,很自然得拜了幾拜,便靜立不語,等著問話,他喜歡這個國家,沒有什麼面君必呼萬歲和跪倒磕頭的約束,想磕便磕,全然在自己而已。

他看上去平靜,卻有人不平靜了!

「是你!」突然驚詫聲響起,說話的是前排一個中年男人,左原有些心虛,若他沒看錯的話,那軍甲覆身,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他應當是喊舅舅的,只是喊過之後便不再出聲,看都未向這邊看上一眼。出列道:「皇上,下首正是連家一個不肖族人,如今犯此大錯,還請皇上不要給連家一點面子,依法處置,我連恆金今天藉著此事宣佈,他從此跟連家沒有半點瓜葛。

連恆金此舉明顯是怕跟葉塵結仇,左原雖然理解,但難免心寒,連家他雖然沒什麼感情,但是有林固兒和連心玉在,他這個沒家的孩子早就當成了自己家,如今卻是...。

他深呼了口氣,愈加淡然道:「連大人放心,左原本來就是一個外姓之人,不敢跟連家扯上關係。」既然他不想自己跟他們連家有任何干係,自己不妨再順便幫他一把。

秦牧雲更是頭疼,她早猜到傷人者應當是左原,只是真的應正了自己想法,仍不免驚訝,果然是他!

她親近之人不多,偏偏林固兒她又很是喜歡,這種喜歡是不摻雜任何東西的,她喜歡林固兒的性子,因為那正是她所缺少的東西,當年林固兒敲響鳴冤鼓的時候,她一眼便看上了,那種眼神裡散出的傲性,哪怕她的臉再醜上百倍,都不會就此消散,只是可能藏得更深,她當年若有那種決心和傲性,恐怕就會直接拒絕她父皇的殷切,將這人人嚮往的位子,狠狠的扔出去,將那些消逝的東西全部找回來。

整個大殿因為左原的到來,又開始變得一片冷清,有些官員變得一頭霧水,不明白眼前男人跟連恆金又有什麼關係。

「左原,你可知罪!」突然一聲大喝響起,嚇的眾人一個激靈,卻是葉塵見了左原,忍不住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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