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林家有婿初長成 作者:庸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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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2-1-4 21:1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 1057583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0
第二十六章 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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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看了厲顏聲色的葉塵一眼,裝作惶恐道:「小子不知道葉麟是您孫兒,只是見他品行大大不端,才忍不住出手,誰知出手太重,沒想到把他雙腿給打斷了!而且元帥當時沒來得及阻止,確實全是小人一人之錯。」他滿面惶恐,將詹碧淵撇了個一乾二淨,大小過錯全部攬了下來。

「大膽,你背後分明有人指使,更何況咱們龍央郡又有幾人不認識葉公子,哪容得你如此狡辯。」有人斥道。

「沒人指使正好,老夫想來也是,詹將軍如此人物,豈會跟我那不成器的孫子計較,只是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葉塵皺眉道。他一萬個願意讓詹碧淵牽扯進來,現在看來詹碧淵注定是傷不了什麼,倒不如順水推舟。

「小將軍,懲惡揚善精神可嘉,卻踢到了鐵板,那葉麟何等人物,平日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怎麼敢惹他。」這句話尖銳,除了言清有誰敢說。

「言清,你不要得寸進尺!」葉正澤忽然開口道。

「葉將軍,你乃豪傑,可惜啊」

他雖然沒有把話說完,可是這些官場之人又有幾個猜不到他想說什麼,是故好多人都是強忍笑意,嚴肅的大殿,被言清幾句話給打破了!

葉正澤掃了他一眼,不在多說,言清為人不要面皮,他豈能丟了身份。

言清倒也知趣,更何況他為人只是針對葉太師,葉正澤雖然是他親生兒子,但卻被他分開來看。

左原看了一眼無所顧忌的言清,心裡好笑,葉塵碰上了這等人物恐怕有夠頭疼的。

秦牧雲揮手讓幾個不敢說話的群眾下去,盯著左原道:「你夫人林固兒剛走沒幾天,你便惹下這等亂子,你自己說,你這罪名該如何處置。」

「林固兒得夫婿。」

秦牧雲此時說出來恐怕別有用意,誰都知道林固兒深得秦牧雲青眼,而且當年還助皇上除掉了當時肆無忌憚的陳相守,皇上曾經有意任命她為懷林公主,都被她拒絕。聽聞前一陣林固兒來到了京師,只是沒人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滿面惶恐的青年人竟然是林固兒夫婿。

一些官齡較長的人對林固兒印象還是比較深的,立時左原的形象變得高大了不少,林固兒醜雖,但當時卻在京師百姓心中地位很高。僅憑她敢出面告發當時如日中天的陳相守,便讓一些當年深受壓迫的官員感激和佩服。

就連剛剛幫著葉塵說話的人,都有幾人唯唯諾諾不在吱聲。

左原心裡鬆了口氣,秦牧雲將林固兒抬了出來,自然是有意幫他了,至少死罪的話應該遠去了。

「小臣以下犯上本該死罪,但小臣的出發點卻是好的,還請皇上從輕發落。」它沒有提葉麟總總惡行,在他看來秦牧雲是肯定知道葉麟德行,她沒說自然是不想說,他又何必不知趣的提出來。

「從輕發落,那將你雙腿也打斷吧!」葉塵道。

「你有何話說,若沒有的話,就依太師所言了!」秦牧雲道。她很想將左原無罪釋放,愛屋及烏,她對左原印象不錯,淡然,心性成熟,而且還不熱衷名利,和林固兒正好彼此相補,但她身為帝王,總有些事情能左右她的思想,她不能簡簡單單的考慮自己的意思。

左原此時倒也收起了那份謙恭,事已至此他能有什麼好說的,能不死自然是最好,何況他本來就不耐這種事情,既然始終要罰,他自然要挺起胸膛。至於詹碧淵,他還真沒有抱過什麼希望,他實在想不出詹碧淵如何顛倒黑白,葉麟雙腿斷了!這是事實。

就連言清都不敢說什麼,葉塵對葉麟的寵溺程度無人不知,現在如此讓步,旁人再多說什麼,他恐怕會抓狂。更何況無論何人看來,還別人兩條腿都再公平不過。

見左原不吭聲,秦牧雲歎了口氣道:「拖出去,打斷雙腿!給我送到太醫院養著。」

她前面半句話說的嚴厲,後面半句卻將前面半句擊得粉碎。送到太醫院,那豈不是皇家的待遇。

葉塵老臉抽了抽道:「老臣還有一事相求。」

「說」

「可否讓老臣親自執行此刑,老臣孫兒來時口口聲聲囑咐,讓我幫他報仇,老臣想滿足他那點心願。」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但是眾人卻是臉色齊變。

讓別人打的話,左原雖然痛苦,卻也只是短短一瞬,事後便送到太醫院,倒也不算什麼。但是葉塵也算戎馬一生,對一些人體弱點之類的最是清楚,讓他打,稍微動點手腳,左原焉有命在,他肯免去左原死刑,原來是打得這種主意。

秦牧雲臉色沉了下來:「太師所言極是,那便由太師親自執杖吧!只是還請太師注意點,莫要打偏了地方。」

她話音剛落,本來想把左原拖下去的幾人,又回來把左原死死按倒在地。

葉塵面上閃過一絲快意,接過將士手中延杖,緩緩走到左原身前,蹲下俯首到左原耳邊道:「什麼都不怪,只怪你投錯了胎。」說完起身抬起延杖就要落下。

「太師且慢,本將還有話說。」卻是詹碧淵面上掙扎著站了出來。

葉塵只是手腳頓了頓,便毫不猶豫的落仗,與他所言,秦牧雲都發話了,他沒必要猶豫,詹碧淵面色大變,葉塵延杖的落點竟然是腰椎,看他聲勢一仗下去左原便要癱瘓。

左原雙眼閃動,沒有眾人想像中的那種驚慌失措,而是微微拱起身體,但覺不妙,便要起身抗刑,他眼見詹碧淵色變,知道不妙,剛要反抗,就被背上一陣響動驚住,卻是連恆金距離太近,忍不住拿背上所背負兵器將葉塵手中延杖給隔了開。

「太師大人,不如看看詹將軍想說什麼,這麼急切幹嘛!」左原出了口氣,有些不解的看著連恆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幫自己。

詹碧淵死灰一般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那種急切和殷切讓剛剛升起一絲不滿的左原頓時將那絲不滿擊得粉碎,她如此關心自己,他還抱怨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1
第二十七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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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沒想到會有如此變故,本來以為這次必定能狠狠得懲罰一番,沒想到連恆金這麼大膽子,他索性看了連恆金一眼,退了下去,秦牧雲眼神已然不善,自己若再堅持未免太過不給面子。

詹碧淵上前兩步,將左原拉了起來,面對葉塵冷笑一聲:「葉太師急於殺了他可有什麼不能說出口的的事情。」她忽然有些後怕,想到那一仗落下的後果,忍不住將左原拉了拉。

葉塵乾笑幾聲:「詹將軍說笑了,皇上即已下旨,老夫還有什麼好猶豫得。」

「果真如此嗎?」詹碧淵步步緊逼。

「詹碧淵,你究竟想說什麼,婆婆媽媽算怎麼回事。」葉塵忽然有些心虛道。

詹碧淵冷笑:「葉塵,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是怎麼陷害我父親的。」

「陷害二字老夫當不起,詹天傲國家重臣,你這樣說豈不是讓老夫惶恐。」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詹碧淵究竟什麼意思,聰明點的已經聯想到什麼?大殿裡靜的可怕,只聞葉塵較為粗重的喘息聲。

「怎麼,太師要我說出當年是怎麼回事嗎?你兒子葉正澤部下也有不少人是我父親舊部,你說他們是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

葉正澤面上變了變,詹碧淵說的確實是實話,但是他始終堅信一點,沒有任何事情能威脅到他,他甚至巴不得多冒頭幾個,然後用手段一一除去。

「詹將軍不必如此,有什麼事情不能說,詹將軍這樣說,末將是不是可以認為詹將軍在威脅家父」

眾人抽了口涼氣,誰都看出詹碧淵臉色在慢慢變得嚴肅,一張俏臉上一時間煞白一片,看她嘴唇哆嗦,面色痛苦,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葉正澤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詹碧淵會反映這樣大,看著父親面上除了最開始有些尷尬,現在已經若無其事的臉,他不由有些狐疑。

「碧淵,你有事情瞞著我?」秦牧雲道。

「沒有」

左原欲言又止,他已經預料到這件事應該和他有些關係,他甚至隱隱猜到了詹碧淵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好,若不然,他就算是個傻子,也不會毫不顧忌得去將葉鱗雙腿打斷。

他輕輕握了握詹碧淵有些老繭得手道:「你若不想說就別說了!」

詹碧淵勉強控制住情緒,寒聲說道:「我是怕說出來我會忍不住殺了這老賊。」

「皇上,你說我是該說還是不該說。」詹碧淵回頭看著秦牧雲道。

「你可以私下和我說,在這就不用了吧!你是鎮殿將軍,你應該知道你說出去的話不管真假,都會產生什麼後果。」秦牧雲嚴肅道,聰明如她,自然知道詹天傲的死因跟葉塵脫不了干係。

葉塵鎮定道:「老夫做過的事情還沒有後悔的,詹將軍不要這樣含糊其辭,不知情得人恐怕會以為老夫曾經做做過什麼?」

詹碧淵冷哼一聲:「我別的不說,只問太師願不願意放了令弟。」最後兩字她專門加重了口音。

眾人先是愕然,不一會整個朝堂頓時沸騰了!

「詹碧淵的弟弟,眼前男子竟然是詹碧淵的弟弟!」

「詹碧淵的弟弟豈不就是詹天傲的兒子!」

詹天傲已逝二十餘載,但他的身體卻被葬在皇陵,和先皇挨著,僅這份殊榮就足以令人瘋狂。

當年先皇駕崩時曾言:「吾弟天傲,一生忠於鎮國,惜亡靈早逝,但凡後人,皇族當永遠以禮代之,後人世襲忠義候,官居一品,如有違抗,非我鎮國子民。」也難怪先皇如此激動,他和詹天傲幼年相識,一生風雨與共,詹天傲當年為他征伐尚武,一去不回,憑一軍之力,打得尚武國幾成廢土,最後不知什麼原因陣亡於此,全家盡皆失蹤,僅剩詹碧淵一人,此時看詹碧淵口氣恐怕是知道什麼?

葉塵冷笑一聲:「詹天傲的兒子,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太師如此急於殺了他豈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群臣初始沒有注意,此時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臣這才感覺不對。

「真像啊,你看他眼睛,還有身形,還有」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來。

「像能代表什麼?」

「不能代表什麼?可是詹將軍說是,那就差不離了!」

「是啊!」

葉塵面上數變,感覺有些無奈,他對詹天傲印象太深,所以他從第一眼見到左原其實沒想過什麼?但是看詹碧淵對左原態度,他才有些疑惑,直到此時,他其實已經完全相信。只是他不能退卻,他和詹碧淵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若是再來個左原,以詹天傲名頭在軍中發展,想想便有些駭人,那時恐怕才是他的末日。此時他若在堅持打斷左原雙腿,皇上那邊未免說不過去,但若是不打斷的話,難道真的任由左原慢慢發展,從他短短幾個小時內的表現來看,恐怕也是個人物。

連恆金嘴角微挑,他向來是不介入任何一方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以前全家都瞧不起的贅婿,恐怕迫於形勢會給生生逼出一條大路出來。

「葉太師我記得當年也在家父手下為官吧!」

「沒錯,詹將軍人才我一向是很敬仰的。」

秦牧雲微微搖頭,示意詹碧淵別再多問,詹碧淵卻是置若罔聞道:「當年家父出事之時,葉太師也在前線,不知道葉太師能否介紹一下當年詳情。」詹碧淵有些激動道:「葉太師介紹一下可好,看和我所知道的東西,相不相符。」

葉塵面色愈加平靜,搖頭道:「詹將軍當年奮勇殺敵,死進不退這麼長時間我也忘了!」

詹碧淵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葉正澤打斷道:「詹將軍說這些也沒用,家父年齡大了,想不起來也是正常,只是我始終疑惑,詹將軍說了這麼多,我還是不知道詹將軍是憑什麼認為他是你的親弟弟,亦或是詹將軍感覺他是,他就是!」

群臣也有些疑惑:「對啊!詹碧淵這麼多年都未聽到有什麼弟弟,如今突然出來個弟弟,很是不具真實感!」

「對啊!詹大人,你說林固兒的夫君是你弟弟,總要有點說法吧!」

「比如說胎記什麼的。」

「他背上有一道刀疤!是當年被人追殺留下的。」詹碧淵說完將衣著整齊的左原上衣脫掉。

左原已經呆了,哪裡還管別人脫他衣服,木然的被詹碧淵拉著轉過身。詹碧淵指著他身上那道月形傷疤道。:「這就是證據,不知道諸位還有什麼話說。」

詹碧淵又幫他穿上衣服,拉著左原跪倒道:「不管別人怎麼說,還請皇上看在家父份上免舍弟無罪。」

秦牧雲有些讚賞的看了詹碧淵一眼,沉聲道:「詹將軍所言句句屬實,前些時候左原還未進京時,詹將軍便給我說過此事,說她幼弟當年被人在後背砍了一刀,不知所終,然後生死不明。」

「太師還有何話說。」秦牧雲問道?

葉塵有些不甘道:「皇上,縱然他是詹將軍兒子,也不能胡亂傷人啊!」

「他既然是詹將軍的兒子,你這個詹將軍當年手下干將,難道忍心打斷你以前的少主!」秦牧雲厲聲道。

「啪!」秦牧雲重重將手中卷宗放下,起身道:「左原明日前來覲見聽封,無事退朝!」

待秦牧雲走後眾人才敢大聲說話,一時間都是看著左原指指點點。

左原卻是皺著眉頭,苦思不解,對於一個兒時便有記憶的怪物來說,什麼後背傷疤都是浮雲,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有這條傷疤,剛剛詹碧淵指著的恐怕是前一陣打出的鞭傷,這道鞭傷較深,至今還未痊癒而已,容不得他多想,連恆金便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叫左原是吧!以後閒來無事到舅舅哪坐會,讓你舅母好好做些菜招待你一下。」說完率先離去,左原回禮之後看著他背影有些沉思,這人雖然今天幫過他,但是他還是有種居心不良的感覺。

但是他現在是徹底出了名,一干大臣圍著他問候個不休,多是一些:「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我和你父親當年是老相識了!」之類的話,讓人頗感無奈。

葉塵眼神愈加陰鬱,跟葉正澤打了個眼色,也走了出去。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2
第二十八章 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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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好不容易擺脫那幫殷切的老臣,跟上詹碧淵,三兩步攔在她的前面,雙眼對著詹碧淵臉龐細細打量。

詹碧淵皺眉道:「幹什麼?」

左原又摸了摸自己濃黑的眉梢,又細細打量了詹碧淵細眉一眼,有些鬱悶道:「沒一點像的地方,你們果然是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急於解惑,又不想太過直白,只好通過這種方法讓詹碧淵自己說出來。

詹碧淵剛才的嚴肅一掃而空,很想抬起腳來狠狠踹他幾腳,他此時表情實在太假。

「咱們自然是不像的,因為我原本便喊他舅舅,只不過當時舅母久無子嗣,心裡急切,便跟我母親商量讓我隨了詹姓。後來她們不說,久而久之大家就以為我是舅舅的親生女兒了!」

「那我真的是詹天傲的兒子嗎?」這才是左原最急於知道的地方,他這輩子雖然心性成熟,但心裡那種渴望卻從未變過,他前世從軍太早,回家次數寥寥可憐,最可悲的是他算英年早逝,父母親情早在他心裡變成一縷細絲,想抓也抓不住,今世也是命運多堪,兒時若不是碰到林修身,他未必能活到現在,況且他已經將詹天傲雄姿幻想無數遍,能教出詹碧淵如此女人,怎能不令人嚮往,能做他兒子,自己也不枉來此一世了!

「是不是又如何,你現在已經是了!」詹碧淵笑道,她此時顯得很是輕鬆,一瞬間的驚艷讓左原有些目不暇接之感,她笑起來原來這樣好看。

「你應該多笑笑的。」左原忍不住出口道。

詹碧淵愕然,沒想到左原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僅僅一瞬,她便又笑了起來,慢慢向左原靠近:「這樣笑好看嗎?」

左原那還想得到其它,只是被她白的晃眼的牙齒晃暈了眼神,連忙點頭道:「好看,好看...」他話音未落,便感覺腳上猛然一麻,旋即便是一陣鑽心的痛楚傳來,左原嘴唇有些哆嗦,來不及多想,便在原地狠狠甩了甩右腳,以此減少痛楚,只是他此時顧忌形象,雙手想抱起右腳,卻又在半途中收回,頗有些滑稽,詹碧淵暗暗歎息,笑起來原來也是很舒服的,記憶中的笑容加起來好像也不如今天多,她這些年的包袱終於能扔到別人身上一半,這種舒爽不足道也。

好一會左原才一瘸一拐的跟上詹碧淵,心裡邪火上撞,卻被他給壓了下去,也不再顧忌她身份,隨口問道:「喂,皇上為什麼最後會突然幫你作證?」他看得出來,秦牧雲不是那種心慈手軟得人,最後關頭,說出那段讓他明早上朝聽封的話,讓他有些不安。

「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就是詹家明正言順的後人,皇上之所以最後關頭會幫我們,全是因為我前面幾句話把她驚到了,她不敢讓我翻那些陳年爛帳。」

「為何我會有一種被人利用的感覺。」左原自語道。

「我是利用了你,但對你沒有半點壞處,況且這種利用,恐怕是個錚錚男兒都會爭著往裡跳。」

左原還是有些疑惑道:「我難道只能做一顆棋子?」

「在我沒確定你身份之前,你也就是一顆棋子,但是我已經派人前往淮陰縣你岳父大人那裡取證,我若所猜不錯的話,你身份是八九不離十的,當年舅舅死在尚武國,而你據說是在尚武和鎮國邊界地方撿到的,長的相像,年齡相符,而且地點吻合。所以你就是舅舅的兒子也說不定。」

左原不在多問,什麼琴棋書畫他統統沒有興趣,他只要知道,此時跟在詹碧淵身邊,做她的便宜弟弟,對自己沒有壞處就是了,唯一壞處恐怕就是一些仇家恐怕會找他暗中尋仇,可是他怕麼?

兩人回到軍營,詹碧淵把左原叫道自己帳中,示意左原先坐下,自己則是起身進裡間找著什麼?

左原閒來無事,不由放眼打量詹碧淵軍帳,他已經想的很簡單,以詹碧淵性子,軍帳自然不可能奢華,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在外面威風凜凜的詹碧淵帳中佈置的會這麼簡單,一張木桌,一張床,還有兩個木凳,一條帷幔,一個木架上放著一個木盆,架子上還整齊的掛了幾身盔甲,其餘就是空地,一眼望上去空,再看下去卻不免有些心酸,這女人連個梳妝台都沒有,也算是女人中的極品了。

詹碧淵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從帳中出來之時手裡還拿著一把野性十足的弩弓,微凹得弓身充滿張揚,弩身呈金黃色,不知什麼質地造就,這是一把任何熱血男人都會愛上的東西,左原呼吸有些加重,雙眼滿是渴望道:「流...流星弩。」

詹碧淵嚴肅道:這是舅舅當年留下的東西,我一直沒機會用,如今你身份太敏感,這把弩箭就暫時先借你用。」

左原愛不釋手的輕撫著弓身,專注的表情讓裝著嚴肅的詹碧淵險些笑了出來,左原顧不得其他,裝在壁上試了試,竟然沒多大影響,他不由暗暗稱奇,這設計流星弩的高人稱之為天才絕不為過,這種弩箭,便是他在二十一世紀都未見過。他親自嘗過流星駑的滋味,那種閻王殿前轉了一圈的感覺讓他對流星駑一直是怨念怨念,而且這把質地看上去,恐怕比龜山遇到的那伙強人首領手裡拿把來的威力還要大。

他或許也感覺到了詹碧淵目光,厚著臉皮道:「多謝元帥賜弩,小將在此保證,弩在人在,弩丟人亡。」

詹碧淵見他不像開玩笑,不由苦笑道:「你若這樣說還是把弩弓還我吧,舅舅用這東西的宗旨是:「弩在人在,弩丟人亦在,我希望你牢記在心,身外之物,比不得性命。」

左原見她當真,也不再說什麼,打了聲招呼,就搶先出了帳房,理由是他今天九死一生,累得夠嗆,就先回去歇息了!其實是怕詹碧淵在說要回他手中弩弓,雖然知道詹碧淵不會,可他還是感覺先溜掉才真正安全。

回到帳中,他又好好擺弄了一會弩箭,苦思著該怎麼把這把只能三放的弩箭改成四放,五放

苦思不得其解之下,抬起手臂狠狠向地下放了一箭,微風閃過,那隻小箭狠狠破開泥土鑽了進去,連尾巴都未見到。

「啊!你在幹什麼?」

齊傲心進來之時正看到左原動作怪異的單手朝地,身上僅著一身白色中衣,挺拔的雙眉此時卻糾結在了一起,看上去頗有些讓人想安慰的意思。

左原尷尬的收回動作,看著地下小洞,方才有些傻眼,詹碧淵只給了他弩弓,箭卻只有三支,如今被他也不知往地下射了多深,難不成還要掘地三尺,他也是無奈,這種弩箭都是專用,一時間那裡去製造。

齊傲心今天一天也是擔心不少,左原進宮足足去了三個時辰,讓她在宮門外提心吊膽了不少時辰,直到見各位大臣說起左原無事,她才早早的跑了回來。

左原看齊傲心端著飯食的嗔怪模樣,不由心裡有些異樣,看樣子齊傲心最近開始變得關心自己了,而且好像還不是一般的關心,也難怪他心裡多想,齊傲心今年也就比左原大不了幾歲,最近自從被詹碧淵送給了左原,她便再沒有穿過盔甲,此時她一身明黃色長袍,髮絲高挽,在燭光下更是顯得面頰如玉,左原轉頭看了一眼帳外夜色,不由有些讚歎的打量了她胸口一眼,眼神有些異樣。

齊傲心!左原給的解釋就是這姑娘心口卻是比一般人驕傲的多,而且她常年習武,卻很注重保養,一雙小手雖然稱不得溫香軟玉,卻也沒有一般習武之人的那種老繭遍佈。

齊傲心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面上微微漲紅,隨口道:「我出去透透氣。」說完就要跑出去。

左原一個血氣方剛之人,此情此景若沒點動作未免太過窩囊,一把抓過齊傲心小手將她帶進自己懷中,雙手搬正她腦袋不容她反應便重重的吻了下去,齊傲心驚了一下,旋即晃動頭顱在左原懷裡掙扎了起來。

「你是我的人!這輩子都是。」齊傲心掙扎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是啊!自己從被元帥送他那一刻起,心裡不是已經做好所有打算了嗎?只是他此時毫無半點徵兆的想要就要,她心裡還是有些涼意,只是她來不及多想,嘴巴便被左原狠狠封了上去。

可以感覺的出來,這丫頭沒有絲毫經驗,她比左原都大了幾歲,卻完全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受模樣。

左原漸漸忍不住了,將她抱起放到床上,趴在她耳邊道:「要不要熄了蠟燭。」

齊傲心雙眼緊閉不語。

「你不說話是不是說我們可以不用吹熄蠟燭。」左原在其他事情上或許顧慮太多,但在這種最原始的事情之上,心裡卻會完全放開,將心裡的那份自信全然釋放出來。」

「熄了吧!」齊傲心歎息一聲。

「你不高興?」左原停住動作道。

「高興,怎會不高興,我始終慶幸元帥將我送給了你,若是別人,我沒辦法想像。」齊傲心苦笑道。

「那你為何看上去悶悶不樂?」

「我想讓你說,我喜歡你,我想娶你,我以後會全心全意照顧你,但是明知道你不肯說。若是你,你會高興嗎?我決心付出全部,你卻連幾句話都吝嗇,我心裡很不舒服。」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3
第二十九章 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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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原看她臉色傷感,嘴角有些自嘲。不由停下了手中動作,自己是在幹什麼?侮辱一個在乎自己的人嗎?

費力的抽回仍在她懷中的大手,又將她凌亂得衣物整理好,然後跑到水盆邊洗了把臉,才有些尷尬的對齊傲心道:「你看你若是不想的話,是不是可以」意思很明確,一個看樣子能任他取捨的女人在他床上,他很難靜下心來。

齊傲心眼簾低垂,有些賭氣的意思:「我今晚就在這了!你愛怎麼著怎麼著。」

「額。」

左原有些犯傻,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在暗示我。」左原試探道。

「是明示,你敢嗎?」

左原自問還算瞭解女人,知道這女人恐怕還是因為一些事情耿耿於懷,想到她先前說的那些話,他有些恍然大悟,抱著她往裡面挪了挪,小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今晚可以同床共枕。」

「嗯,可以。」

「你在等我說話。」

「是。」

「那我說了。」

「洗耳恭聽。」

「我喜歡你,想保護你一輩子,我還想娶你,還要」

明知道他言不由衷,齊傲心還是把他說的努力當成真的,回過頭笑道:「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出爾反爾。」

左原沉默半響,才狠狠點頭道:「你以後可是我的貼身女人,自然是真的。」至於這句話的水分,他根本沒去想,他只知道他說這些話不費事,齊傲心還很喜歡聽,還不夠嗎?

「嗯,信你了!」事實上她也根本沒想到會得到什麼,她是詹碧淵派來伺候左原的,以後注定會在他身邊的,至於名分什麼的,她根本沒去想過,至於說的什麼不公平之類的,也只算發發牢騷而已,若是講公平,詹碧淵為何不將左原送來服侍自己。

齊傲心心情這會很好,調皮的看著左原,看著他硬挺的五官,和笑起來很舒服的感覺,她突然心裡產生了一種狠狠的依賴感,這男人無論怎麼看都不會惹人厭倦。

她看得仔細,卻不妨胸口冷不丁的被抓住,她身體縮了一下,旋即像是想證明什麼一樣又將縮回去那點距離完全補上,還不甘示弱的低著頭看著他大手在她胸前肆虐。

左原心裡讚歎,這種為所欲為的感覺足以讓男人瘋狂,他向來不否認他有輕度的戀胸癖,軟軟的,滑滑的,暖暖的充實感覺讓他愛不釋手。

齊傲心忍不住輕吟,不敢放肆,卻最是引人。左原有些手忙腳亂,齊傲心配合的隨他脫掉身上衣物,迫不及待得將那幾乎撐裂的抹胸扔到一旁,毫無阻礙得將手又重新放了上去,一手勉強蓋住半個,細細挑弄。

紅櫻挺立,雪白晃眼,鮮艷的顏色和冰雪一般的白色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散發著絲絲溫度,將左原都快融化,將齊傲心已經融化,這感覺無以言喻。

左原不知道把玩了多久,才回過神一般道:「來嗎?」

齊傲心有股想將他踹下去的衝動,狠狠道:「為什麼不來。」

「哦,你胸口太漂亮,我有些忘形了!」左原老老實實道。

他還要說什麼,忽然感覺胯下一緊,已經被一雙小手死死抓住,齊傲心有些快意道:「換我了,有本事你便忍著。」

左原不理她,嘴角掛著股笑意:「那就讓我看看齊大小姐有什麼手段。」

良久也沒有動靜,左原有些忍不住了!齊傲心只知道抓著,卻沒有半分動作,再看齊傲心臉色漸漸轉紅,他有些恍然大悟:「你為什麼只是抓著。」

齊傲心有些不好意思:「你教我該怎麼做。」

左原鬱悶的翻了個白眼道:「你沒有天分,還是我來吧!」

齊傲心不甘心的將手拿開,手中彷彿還殘留著那種驚人的熱度,它竟然會動,當真怪異。

也難怪她不懂,她老早被詹碧淵收留,又是在軍中長大,看似精明強幹,其實白紙一般,特別是這方面的事情,沒有那個人敢給她說這種事情。她既然不會,倒也不逞強,在左原面前丟臉,她丟的心安理得,她迫切道:「我現在很不舒服,你怎麼來?」

左原雙眼炙熱的看著她:「你靜觀就是了!」說完將她最後的屏障也去掉,一件繡著很精美的鴛鴦戲水的褻褲被他扔的老遠。

女人的本能讓她驚呼一聲,雙手死死的捂在下面,結結巴巴道:「那裡...那裡不能看?」

「乖,把手拿開。」左原循循善誘。

齊傲心閉著眼只顧搖頭。

左原試探性的撫了撫她手背,又調皮的稍微用力,見她仍不鬆手,他倒也不太著急,只是眼光在她週身游弋。

齊傲心身段窈窕,常年習武的她身上沒有半絲贅肉,由於常年身著盔甲,她皮膚略微蒼白,有種楚楚的感覺,修長的雙腿此時緊急閉著,不時不安的抖動幾下,她渾身毛孔細不可查,近處看來才是誘人。這是一個脫了衣服比穿上衣服更美的女人,左原有些慶幸,如此女人會全心對他。

兩人就此僵持,左原做於床頭不厭其煩的將一雙眼睛左右移動,不時漬漬有聲,顯得不慌不忙,注定是自己的,他也沒必要著急。

齊傲心卻是處境堪憂,她雖然閉著眼睛,可還是知道左原正在打量她平時都未細查的身體,她偷偷睜開一點眼睛,果然正和左原眼神撞個正著,匆忙閉上眼睛,她有些哀求道:「你到底想幹什麼,那地方這麼醜,有什麼好看的。」

「我想看。」

「你你想看我為什麼要讓你看。」齊傲心強聲道。

「哦,那就這樣僵持著唄,你睡覺吧!我看著你睡到天亮。」左原不慍不火。

齊傲心有些崩潰的感覺,顫聲道:「你你是個無賴小人..」

「以後你會知道,我不光是個無賴,還是個色狼,你不用理我,還是趕緊睡覺吧!天色不早了,熬夜沒好處。」左原滿臉關心道。

齊傲心有些想哭,她緩緩爬起身,湊到左原懷裡小聲道:「別看了,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什麼要求都可以?」

「沒錯。」

「那你讓我看看?」

「額!」齊傲心徹底崩潰。

忽然她雙手環到他的頸上,對著他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你這王八蛋,專會折磨人」她說的凶狠,落下時卻很輕柔,左原不是聖人,他之所以能面對美色當回柳下惠,其實是在醞釀更大的快感,忍得越久,便得到的越爽,這想法雖然變態,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她見齊傲心主動索吻,便再也忍不住,就勢倒了下去,一番唇槍舌戰後他喘息道:「放開了嗎?」

見齊傲心微不可查點頭,他心裡一鬆,便試探著將她緊閉的雙腿打開,初始齊傲心還有些緊張,但是在左原幾番挑逗之下,終始略微鬆懈,左原何等樣人,當即便趁虛而入,在齊傲心一聲驚呼下,將手定格在了那裡。

她那裡早已是小橋流水,本能的反應讓齊傲心緊張的快哭了出來。左原手指微動,那種驚人的柔軟涼滑讓他迷醉,這是女人最柔軟的地方,看齊傲心更加不堪,他不敢太過動作,只是將手放在那裡讓齊傲心慢慢習慣它的存在。」

過了一會,興許她是習慣了,亦或者她想通了,看左原愈加粗重的呼吸,她心裡莫名感動,沒有那個男人會在這方面對女人如此遷就吧!她忽然笑了笑,調皮的將腿又張開了點,雖然不習慣,但是已經漸漸愛上這種感覺,左原大呼女人多變,手卻不客氣的動作起來,柔軟的毛髮不時拂過手面,讓人窒息!

他迫不及待的三兩下脫去衣物,重重的俯下身去,輕手將她玉腿微分,有些費力的挺了進去,她是第一次,他從沒懷疑過。

齊傲心隱隱知道這種事情,只是那種麻麻漲漲的感覺讓她有些瘋狂,她忽然感覺這二十四載歲月全是白活了,她一直感覺這種事情骯髒,卻從沒想過自己會對這種事情如此著迷,此時她雙手不覺間環在了左原頸上,喃喃道:「謝謝你。」

左原怕她受不住,沒敢太大動作,索性伏在她的身上靜靜看著她眉眼間的神情,輕手將她眼角淚水拭去驚訝道:「怎麼哭了。」

「想哭就哭了,管你什麼事?」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情,說完就要起身站起來。」

齊傲心死不鬆手,委屈道:「你又欺負人,不是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嗎?什麼事情有現在重要。」

左原見耍她不過,索性出氣一般的微微動了兩下,果然,齊傲心立刻便渾身繃緊的不再說話。

她已經徹底愛上了這種感覺,只感覺那種麻麻的感覺想讓她就此沉睡-不再醒來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4
第三十章 秦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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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承君恩的齊傲心更是艷光四射,推了推睡得很死的左原,嘴角掛上一絲笑意,那種感覺很完美。

抬頭看了看帳內的天色,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心裡猛然一驚急道:「快起床,你今天還要去早朝聽封。」

左原迷迷糊糊睜開眼,忽然狠狠拍了拍自己腦門,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匆忙洗了把臉,罩上衣服就向外跑去:「糟糕,去晚了樂子可大了!」

齊傲心無奈的看著他跑了出去,心裡雖然著急,但細想之下又沒什麼,只是難免落個依仗身份的嫌疑。

事實上左原還是來晚了,他到了殿中之時,群臣已經滿滿的站著了。見他進來都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他,今天-他是主角!

葉塵陰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詹碧淵看向他的眼神卻是赤裸裸的警告,連恆金笑而不語,其它或熱切,或冷漠,或不屑不一而足。

左原像正位上看了一眼,心裡鬆了口氣:「還好秦牧雲沒來。」

「左公不,應該是詹公子,好大的面子,足足讓皇上等了半個時辰,漬漬。」有人陰陽怪氣。

左原哪裡還管是誰冷嘲熱諷,只是有些傻眼,他讓秦牧雲等了半個時辰,那現在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秦牧雲生氣了,已經率先離開了!

左原下意思的將目光看向詹碧淵,想看看她怎麼說。

詹碧淵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旋即給言清打了個眼色,讓他去殿中找皇上。

言清聳拉著腦袋,不情願的向偏殿中挪去,誰不知道秦牧雲現在火大,他去豈不是自討霉運。

言清進偏殿不久就出來了,無奈的朝詹碧淵搖了搖頭,示意無能為力。

偏殿中,兩個女子對面而坐,其中一人正是身著鳳袍的秦牧雲,另外一人和秦牧雲有七分相像,只是眉眼間少了秦牧雲那種大氣恢弘,多了幾分柔美清伶,五官卻顯得比秦牧雲更為精緻,若說秦牧雲已經美到極致,那眼前這女人恐怕只有天仙可比。

「做人當為林固兒,娶妻當娶秦牧清。」這句當年在京師流傳很久的說法,充分說明了這女子在男人心中地位,她沒有秦牧雲的雄心大氣,有的只是那種讓男人瘋狂的氣質,柔美輕靈!

房間裡沒有別人,兩人說話也是很隨意。

「姐姐為何從朝堂退回來了!」秦牧清輕聲問道。聲音柔和,讓人聞之清耳明性。

秦牧雲搖了搖頭,皺眉道:「今天要封一人為忠義侯,事關重大,到時間免不了又是一番爭執,索性眼不見為淨。」

秦牧清吃了一驚,沒外人在她倒也放的很開,輕柔的抿了口茶,有些驚訝道:「忠義侯不是已逝詹將軍的稱號嗎?有誰能擔當得起,難道...」

「沒錯,正是詹將軍的後人,這人恐怕你還很想見見,他是固兒的夫君。」

「哦,那我倒真要見見。」秦牧清大林固兒幾歲,當年曾和林固兒一起參加科舉,險敗這個拚命讀書的姑娘一籌,她沒有瞧不上林固兒容貌身份,反而漸漸交好,她前一陣出京遊玩,回來時林固兒已經離京,是以未曾見到,不過她聽說林固兒臉上好了大半,這一陣心裡倒很是安慰。

兩人正自交談,忽然門外敲門聲響起,正是言清前來請架。

秦牧雲隨口將他打發,看著秦牧清道:「這件事情你就代姐姐通告一聲,就說我身體微恙,不能主持朝綱。」

秦牧清搖頭道:「我不行的。」

「不讓你做其它的,只是將這封聖旨當著群臣的面念一遍就算,你不是想看看林固兒的夫君嗎?如今也算個機會。」

秦牧清沉吟一會點頭道:「姐姐奸詐,連妹妹也算計,我答應你了!」

「嗯。」秦牧雲輕輕點頭。

有人冷笑的看著言清灰溜溜回來,尖酸道:「言御史大能,不如來個三請聖駕。」

言清笑瞇瞇的看著這個頗不對路的官員,工部的二把手肖摩羯,此人笑面,最是陰毒,為葉太師手底一條咬人較凶的狗,昨天沒有發言,簡直奇跡。

言清毫不客氣還擊:「肖大人威武,我敢三請,不知道肖大人敢不敢做第四次。」

「牙尖嘴利,徒逞口舌之利,本大人跟你計較簡直失了身份,」

言清不屑與之糾纏,冷冷道:「肖大人且先噤聲,說不準等一會皇上就出來了!」

左原不動聲色的打量眾人,心中暗暗計較。

忽然正殿的門簾打開,秦牧清裊裊的從中走了出來,她身段完美,明光耀眼,甚至從她出來那一刻,整個大殿就徹底肅靜了下來,她這種女人走到哪裡無疑都是焦點。

幾位較為沉穩的大臣本來就不說話,另外一些竊竊私語的大臣性子多是較為浮躁,見到秦牧清自然是不敢再說話,亦或是說不出話來,她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正殿中,但幾乎每次出來都是幫忙宣佈一些比較有爭議性的事情。

是以葉塵一見她出面,就暗乎不妙,面上更顯陰森,有種一拳打在空氣上的感覺,他本來便準備了不少借口,甚至一些比較有份量的大臣他都打過招呼,為的就是力阻左原封侯,一個詹碧淵他便沒什麼辦法,再加一個左原,讓他怎麼才能不憂心,更何況是掛著詹天傲後人名號的左原,到時他們姐弟若要報仇,他恐怕有得頭疼。

左原沒敢多看秦牧清,他早就聽聞秦牧清為鎮國第一美人,雖然只是遠遠打量一眼,但是那種能直接穿透到心底的柔和輕靈仍是鎮住了他,他發現他最近定力實在差了好多,難道權勢這玩意真能改變一個人本性,他甚至隱隱有些後怕,怕有一天會將林固兒傷個透心涼,秦牧清如此女人是個男人恐怕便會產生難以言喻的佔有慾,只是看你有沒有資格。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5
第三十一章 冊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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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清秀眼在朝堂之下掃了一圈,一雙妙目在左原身上稍微停留,眉頭微鎖,她總感覺眼前之人俊俏有餘,但未免稍顯輕浮,看他站姿雖然標準,可說挑不出一絲毛病,但她總感覺彆扭,是了侵略,他那雙富有侵略性的眸子才是讓她反感的源泉,她不喜歡這種眼神,和別的男人畏縮不同,底下男子雖然僅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頭,可女人的直覺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他難道就是林固兒得夫婿?除了他朝堂之上實在沒有任何人是她不認識的。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她並沒有多想太多,兩人注定沒什麼交集,不管他怎樣,希望能好好對林固兒就行。

「還想請問牧清公主,皇上為何不出來?」葉塵拱手道,但凡能有一絲希望,他都要爭取,哪怕得罪秦牧雲。不是嗎?從這些天秦牧雲表現來看,她似乎已經站在了詹碧淵這一邊。

「姐姐身體微恙,不方便臨朝,太師若有什麼交代牧清代為轉告就是。」她說話不緊不慢,將秦牧雲教她的說辭盡數用上,竟然沒有添減半分。

葉塵縱然不死心,卻也沒辦法,秦牧雲都不出面,他有什麼不滿只有往肚子裡吞,這種感覺讓半生得意的他胸口幾乎要炸開,葉正澤見老父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無奈拜倒道:「煩請牧清公主通稟一聲,家父真有要事相商。」

他這一出列,似乎帶動了什麼,身後數十名朝中重臣齊聲拜倒道:「煩請皇上出來主持大局,此事同小可。」

大殿裡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還有一部分中立人士頭都不敢抬,生怕碰到別人眼色。另一幫卻是詹碧淵一方之人了,多數是軍中將士,自古軍政不合,諾大的鎮國也難於免俗,秦牧雲奇才天縱,上位之後大治官宦的同時,卻也忽略了身邊,人力有時窮,更何況她一個女人就算再強幹都難免失誤,造成現在幾乎三雄鼎力的局面,還有一些傲然挺立的人卻是以「征西大元帥任西風,還有城中近衛軍統領南軍博為首的秦牧雲親信。」

兩人打了個眼色,雲西岐手握劍柄喝道:「爾等是何居心,牧清公主說得清清楚楚,皇上身體微恙,難道諸位要逼宮不成。」

雲西岐四十歲上下,面色金黃,一身金色鎧甲罩在身上遠遠看去金甲晃眼,天神一般,八尺身形看上去有些駭人,他這一聲大喝將地下跪著的官員給嚇得齊齊一抖。

「這帽子太大,老夫可帶不起,忠義侯為軍中最高榮耀,豈能草率,他是不是詹天傲兒子現在尚未有證據,這忠義侯怎能現在給他。這件事情非皇上出面不可,皇上身體有漾,微臣不敢放肆,那就等皇上好了再說吧!」葉塵寸步不讓。

秦牧清歎了口氣,姐姐叫她來宣旨也不知是何居心,看眼下形式,葉塵不見到姐姐是不可能放手了!她有些猶豫,將手中聖旨撰的緊緊,葉塵今天看樣子是不可能讓步了。

她打開聖旨看了看,忽然有些荒唐的感覺,她如果沒聽錯的話秦牧雲讓她來宣讀的聖旨分明就是封左原為忠義侯的,但是現在手裡這份聖旨和詹碧淵所言那裡有絲毫干係。

「公主,請宣旨。」詹碧淵也出列道。

「不能宣。」跪著的人群中有人也突然喊道,正是剛剛還跟言清鬥嘴的肖摩羯,他喊完方才有些後悔,見眾人不善的目光,不由求助一般的看向葉塵。

「肖大人果然大膽,連聖旨都敢不讓宣,不知道肖大人敢不敢膽子再大點。」

這話有些陰毒,本來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變成了抗旨,這罪名誰敢抗,他眼睛死盯著言清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秦牧清擺了擺手示意安靜,也不管眾人目光,逕直念道!

「輕騎尉左原,是為詹天傲之子,吾深信不疑。然畢竟不能服眾,暫且不封忠義侯。

念君年輕英豪,又聞鎮殿將軍告之兵法嫻熟,曾滅大股賊人,特此加封三品中軍將,賞黃金千兩,欽此!」

簡短的聖旨無疑讓大殿緊張的氣氛煙消雲散,三品中軍手下有一萬人馬,雖然有點權力,但畢竟比之忠義侯低上十倍不止,還在葉塵的接受範圍之內。

詹碧淵也沒感失落,若是此行真能封得了左原忠義侯,秦牧雲也就不是秦牧雲了。

葉塵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是心裡狐疑,秦牧雲究竟什麼想法,如此繞著圈子。他隱隱感覺不安,秦牧雲此舉恐怕專為試探他底線而來。

他冷笑的看了一眼左原,道了一聲恭喜左中軍,甩袖走了出去。身後眾人見葉塵走了,也是魚貫而出。

「接旨吧!左中軍。」

左原上前幾步,恭敬的接過手中聖旨,禮了一禮道:「謝皇上!」

秦牧清看了他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的低聲說了一句:「以後你但凡有對不住林固兒的地方,我饒不了你。」她性子溫和,本來不會發此言論,但她跟林固兒感情很深,又對左原有點成見,是以才會突發此言。

左原有些發呆的看著秦牧清遠去背影,鼻間香氣若有若無,他苦笑一聲,對不起林固兒,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你怎麼說,高興還是不高興?」左原問詹碧淵。

「高興,為什麼不高興,中軍手下多少都有一萬人馬,只是我有些擔憂你是否能勝任。」

「放心,秦牧雲比你眼光好,她感覺我能勝任,我就憑白有了信心。」左原隨口道。通過一陣接觸,他算是摸清了詹碧淵性子,原則性強,卻從來不會惱誰以下犯上,只是多數人在她旁邊都是惶恐,更別提交流了!左原不同,詹碧淵有把他當弟弟的心思,他也確實把詹碧淵能當成姐姐看。

「那個金甲將軍就是傳說中的西風元帥任西風。」詹碧淵有些嚴肅道:「你給我記著,你以後誰都能惹,就是不能惹他,他才是咱們鎮國第一將,兇猛如禽獸,而且性子爆烈,一言不合便生死相向,被他誤殺的人不在少數,千萬小心。」

左原咂舌,能被詹碧淵如此忌憚得人,可想而知是什麼角色。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6
第三十二章 風暴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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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帳中。

詹碧淵坐在上手,下面十多人分兩排坐定,帳中還有一張足有兩丈方圓的大桌,桌上是一副複雜的圖案,和各色用墨汁點出的各色醒目地帶,這是一幅龍央郡很詳細的地理圖,雖然很少用到,但仍被收拾得一絲不苟。

左原今天第一次進入議事帳,以往他官銜不夠,沒有資格,現在卻能大模大樣的坐在此地,雖然只是最後一排位子。

眾將都多少免不了打量幾眼,詹天傲的兒子,雖然還不能確定,但其實已經不重要了,至少左原已經以詹天傲兒子的身份進駐到眾將士心裡,哪怕平時對他不以為然者,現在見面仍然要假意客氣一番。

詹碧淵道:「左尉長被提為中軍,今天第一次進帳,大家以後齊心協力就好。」

「左中軍好。」僅在詹碧淵下首的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微微朝他點頭。這老人叫孫真武,位居上林將,在軍中僅在詹碧淵之下,當年也曾有機會跟在詹天傲摩下,如今乍見左原雖然心裡波動,但還是微微點頭,只是眼神不時有些讚賞,當年他身為詹天傲的先鋒官,對詹天傲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如今只是初見左原,便有種又回到當年那個殺聲震天的戰場,跟在詹天傲旗下,隨他手勢,衝鋒陷陣!

眾將士見他點頭,這才回過神來。

「左中軍好。」

「左中軍好」左原起身挨個還禮,客氣道:「在座都是前輩,左原年齡偏小,見識也未必會長到那裡,以後還請大家多多照顧。

「左中軍客氣。」

眾人見他懂理,也都是客氣一番,畢竟只要不是有成見之人,當是討厭不起來的,不說左原刻意為人處事,便以詹天傲當年名氣,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仰望他,詹天傲已逝二十載,但他當年部署卻成為了鎮國最中堅的一份力量,比如說南軍博,再比如說詹碧淵,其餘一些將軍更是不勝枚舉。

眾人寒暄一陣,才算是靜了下來,期間楚天昭正襟危坐不發一言,左原目光僅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收了回來,靜待詹碧淵說話。

詹碧淵恢復了以往的嚴肅,正聲道:「諸位將軍最近辛苦,大家應該也多少有些預兆,尚武國蠢蠢欲動,雖然暫時跟咱們沒什麼關係,但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是軍中官員常年無所事事,多數已成蛀蟲,優勝略汰為軍中鐵律,所以本將決定,淘汰一批軍中將領,由表現出色的士兵頂上去。」她說完又看了帳中眾人一眼,冷聲道:「大家有什麼好的辦法,儘管提出來!」

孫真武沉吟半響猶豫道:「這樣不太好吧元帥,軍中將領雖然有些憊懶不堪,但是當年也曾立下過汗馬功勞,若是輕易處置,恐怕難以服眾啊!」

「對啊,軍中之人當年也是把腦袋綁在褲帶上扛過來的,元帥此舉恐怕會寒人心啊!」

「將軍此言差矣,元帥說淘汰,豈會不替那些將領選好退路,再說好漢不提當年事,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將領,他此言頗有針對性,惹得一些老將紛紛怒目相視。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身披銀甲,凜然生威,只是話語多顯疏狂,對李穆而言,軍中除了詹碧淵和楚雲以外,其餘人皆不值一提。

「李將軍年輕有為得緊,前半句老夫同意,但是後半句,李將軍難道不嫌太過狂傲。」一位老將忍不住道。

李穆微微冷笑道:「元帥讓大家想辦法,諸位將軍不提些好的建議出來,反而一聽說要裁軍反應便這樣大,有些答非所問吧!」

「哼,元帥請說詳細點。」

詹碧淵神色愈發冷清道:「皇上殿前敢置鳴冤鼓,我詹碧淵賬前也敢置鼓,明天以後我會在帳前設立大鼓,膽敢敲響得士兵,只要立下死狀,我就給他機會讓他挑戰他不滿的上官,當然挑戰者可以死,但是被挑戰者卻不能死,只准同營兵卒挑戰同營將領,不得逾越,但念在有些官員的特殊性,所以三品以上官員不能挑戰,另外我會再列出一份名單出來,名單所錄之人不能挑戰!諸位感覺有什麼地方要補充的,還請道來。」

帳中沉寂一片。就連做左原也目瞪口呆,詹碧淵想幹什麼,這種事情該是說她有魄力還是說她衝動,當然他還是支持詹碧淵,不論對錯!

幾個較為年輕的將領雙眼隱隱放光,有把握者自然是一個震懾全軍的機會,沒把握者卻無疑末日降臨。

孫真武手指哆嗦:「胡鬧,簡直胡鬧,這樣一來軍中將領還有什麼權威性,詹碧淵,你想攪得軍中大亂不成。」他心裡實在氣急,也不管什麼,張嘴便喝。

「真叔此言差矣,三品以上官員不准挑戰,所以在座諸位至少有一半以上之人還是能做的安安穩穩,可以親眼見到無數個勇士前仆後繼。」詹碧淵沒在意他得無禮,淡聲回道。她此舉雖然倉促,其實已經經過深思熟慮,她不擔心下面將士會反彈,她有這個資格說他下面的將士不敢反彈。」

李穆隱隱興奮,雙眼炙熱的看著詹碧淵,他雖然平時尊敬詹碧淵,但對她有時的舉動還是不以為然,但是此刻他突然覺得詹碧淵像是換了一個人,變得神采奕奕,變得指點江山,果決,堅定!他看了看一旁始終未發言的左原一眼,難道詹碧淵的轉變跟他有關係。

孫真武無力坐下,他性子直爽,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其實對詹碧淵最是忠心,他看得出來,詹碧淵已經做了決定,誰能拉的回來?秦牧雲,詹天傲?

「我沒有意見。」孫真武苦聲說道。

「末將也沒有意見。」李穆朗聲說道。

「末將期待改日帳前鼓聲。」楚天昭興奮道。

「我也沒有意見,至於細節方面我想元帥定然已經考慮周全了!」

剩下眾人都是紛紛表態,畢竟這種事情現在再反對已經沒什麼意義,孫真武都不在多言,他們再多說未免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詹碧淵擺了擺手道:「左中軍留下,其他人回去靜候,我會在明天早上給你們一份關於這方面的事情,還請諸位將這些東西,讓全軍之人知道。」

眾人看了左原一眼,紛紛離去,左原名義上還是詹碧淵的親生弟弟,詹碧淵留下他再正常不過。

李穆略顯桀驁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旋即緩緩退去。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7
第三十二章 風暴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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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帳中。

詹碧淵坐在上手,下面十多人分兩排坐定,帳中還有一張足有兩丈方圓的大桌,桌上是一副複雜的圖案,和各色用墨汁點出的各色醒目地帶,這是一幅龍央郡很詳細的地理圖,雖然很少用到,但仍被收拾得一絲不苟。

左原今天第一次進入議事帳,以往他官銜不夠,沒有資格,現在卻能大模大樣的坐在此地,雖然只是最後一排位子。

眾將都多少免不了打量幾眼,詹天傲的兒子,雖然還不能確定,但其實已經不重要了,至少左原已經以詹天傲兒子的身份進駐到眾將士心裡,哪怕平時對他不以為然者,現在見面仍然要假意客氣一番。

詹碧淵道:「左尉長被提為中軍,今天第一次進帳,大家以後齊心協力就好。」

「左中軍好。」僅在詹碧淵下首的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微微朝他點頭。這老人叫孫真武,位居上林將,在軍中僅在詹碧淵之下,當年也曾有機會跟在詹天傲摩下,如今乍見左原雖然心裡波動,但還是微微點頭,只是眼神不時有些讚賞,當年他身為詹天傲的先鋒官,對詹天傲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如今只是初見左原,便有種又回到當年那個殺聲震天的戰場,跟在詹天傲旗下,隨他手勢,衝鋒陷陣!

眾將士見他點頭,這才回過神來。

「左中軍好。」

「左中軍好」左原起身挨個還禮,客氣道:「在座都是前輩,左原年齡偏小,見識也未必會長到那裡,以後還請大家多多照顧。

「左中軍客氣。」

眾人見他懂理,也都是客氣一番,畢竟只要不是有成見之人,當是討厭不起來的,不說左原刻意為人處事,便以詹天傲當年名氣,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仰望他,詹天傲已逝二十載,但他當年部署卻成為了鎮國最中堅的一份力量,比如說南軍博,再比如說詹碧淵,其餘一些將軍更是不勝枚舉。

眾人寒暄一陣,才算是靜了下來,期間楚天昭正襟危坐不發一言,左原目光僅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收了回來,靜待詹碧淵說話。

詹碧淵恢復了以往的嚴肅,正聲道:「諸位將軍最近辛苦,大家應該也多少有些預兆,尚武國蠢蠢欲動,雖然暫時跟咱們沒什麼關係,但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是軍中官員常年無所事事,多數已成蛀蟲,優勝略汰為軍中鐵律,所以本將決定,淘汰一批軍中將領,由表現出色的士兵頂上去。」她說完又看了帳中眾人一眼,冷聲道:「大家有什麼好的辦法,儘管提出來!」

孫真武沉吟半響猶豫道:「這樣不太好吧元帥,軍中將領雖然有些憊懶不堪,但是當年也曾立下過汗馬功勞,若是輕易處置,恐怕難以服眾啊!」

「對啊,軍中之人當年也是把腦袋綁在褲帶上扛過來的,元帥此舉恐怕會寒人心啊!」

「將軍此言差矣,元帥說淘汰,豈會不替那些將領選好退路,再說好漢不提當年事,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將領,他此言頗有針對性,惹得一些老將紛紛怒目相視。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身披銀甲,凜然生威,只是話語多顯疏狂,對李穆而言,軍中除了詹碧淵和楚雲以外,其餘人皆不值一提。

「李將軍年輕有為得緊,前半句老夫同意,但是後半句,李將軍難道不嫌太過狂傲。」一位老將忍不住道。

李穆微微冷笑道:「元帥讓大家想辦法,諸位將軍不提些好的建議出來,反而一聽說要裁軍反應便這樣大,有些答非所問吧!」

「哼,元帥請說詳細點。」

詹碧淵神色愈發冷清道:「皇上殿前敢置鳴冤鼓,我詹碧淵賬前也敢置鼓,明天以後我會在帳前設立大鼓,膽敢敲響得士兵,只要立下死狀,我就給他機會讓他挑戰他不滿的上官,當然挑戰者可以死,但是被挑戰者卻不能死,只准同營兵卒挑戰同營將領,不得逾越,但念在有些官員的特殊性,所以三品以上官員不能挑戰,另外我會再列出一份名單出來,名單所錄之人不能挑戰!諸位感覺有什麼地方要補充的,還請道來。」

帳中沉寂一片。就連做左原也目瞪口呆,詹碧淵想幹什麼,這種事情該是說她有魄力還是說她衝動,當然他還是支持詹碧淵,不論對錯!

幾個較為年輕的將領雙眼隱隱放光,有把握者自然是一個震懾全軍的機會,沒把握者卻無疑末日降臨。

孫真武手指哆嗦:「胡鬧,簡直胡鬧,這樣一來軍中將領還有什麼權威性,詹碧淵,你想攪得軍中大亂不成。」他心裡實在氣急,也不管什麼,張嘴便喝。

「真叔此言差矣,三品以上官員不准挑戰,所以在座諸位至少有一半以上之人還是能做的安安穩穩,可以親眼見到無數個勇士前仆後繼。」詹碧淵沒在意他得無禮,淡聲回道。她此舉雖然倉促,其實已經經過深思熟慮,她不擔心下面將士會反彈,她有這個資格說他下面的將士不敢反彈。」

李穆隱隱興奮,雙眼炙熱的看著詹碧淵,他雖然平時尊敬詹碧淵,但對她有時的舉動還是不以為然,但是此刻他突然覺得詹碧淵像是換了一個人,變得神采奕奕,變得指點江山,果決,堅定!他看了看一旁始終未發言的左原一眼,難道詹碧淵的轉變跟他有關係。

孫真武無力坐下,他性子直爽,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其實對詹碧淵最是忠心,他看得出來,詹碧淵已經做了決定,誰能拉的回來?秦牧雲,詹天傲?

「我沒有意見。」孫真武苦聲說道。

「末將也沒有意見。」李穆朗聲說道。

「末將期待改日帳前鼓聲。」楚天昭興奮道。

「我也沒有意見,至於細節方面我想元帥定然已經考慮周全了!」

剩下眾人都是紛紛表態,畢竟這種事情現在再反對已經沒什麼意義,孫真武都不在多言,他們再多說未免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詹碧淵擺了擺手道:「左中軍留下,其他人回去靜候,我會在明天早上給你們一份關於這方面的事情,還請諸位將這些東西,讓全軍之人知道。」

眾人看了左原一眼,紛紛離去,左原名義上還是詹碧淵的親生弟弟,詹碧淵留下他再正常不過。

李穆略顯桀驁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旋即緩緩退去。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8
第三十三章 帳中


    左原看詹碧淵嚴肅的表情,心裡有些忐忑,小心上前兩步,賠笑道:“元帥留下小人甚麼意思。”

    詹碧淵被他小人模樣逗樂了,沒好氣道:“瞧你那模樣,丟不丟舅舅的臉。”

    “你是不是感覺我今天的舉動突然。”詹碧淵問道。

    “是有點,不過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亂來的人。”左原正經道。

    “你不知道,這些年來鎮國太平,這些軍人早就沒了血性,我前些天碰到一件事情,壓在一塊,讓我心裡立時便產生了大治的衝動。”

    見左原不語,她有些詫異道:“你不想知道,我碰上的是什麼事情?”

    "想啊”

    “那你為什麼不問?”

    “你留下我不就是要跟我說嗎?”

    詹碧淵苦笑:“自作聰明可是為官大忌。”

    “在你身邊沒事吧!”

    詹碧淵有些無奈道:“看來你當真把我當成姐姐了,若不然以前那個剛進軍營畏我如蛇蠍得人哪去了?現在反而變得油腔滑調。”

    左原想了想也是,什麼時間開始自己在詹碧淵身邊不再約束了,像是​​朋友,可又不太一樣,好像他從第一面見她就是相信她的。

    “前些日子我無事在望月樓閒坐,有幾個醉了酒的軍人闖了進來,我沒吭聲,他們也沒注意到我,開始喝酒的時間還算挺好,幾人說話倒也沒太出格,後來便開始對樓裡的姑娘毛手毛腳,你應該知道望月樓一直都養著一幫武師的,見了這種事情,自然要跑來問明情況,幾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幾個軍人身手倒也不錯,只是喝醉了酒,被那幾個武師三兩下便打倒在地,本來倒也沒什麼,看在是我營中的份上,我倒也不准備計較,可是有個軍人拔了刀,那幾個武師被刺傷了之後,自然是大動肝火,結果那幾個軍人竟然跪地求饒。跪地求饒啊!果然是一幫好軍人,那幾人我還有點印象,官銜在軍中都不算太低,最少的都有六品都尉,甚至有一個是四品都士,我當時僅僅把他們扔出去了事,心裡卻太平不了,這種人讓他們帶軍,我倒不如自己親自去。”

    “就這點小事,就值得你如此干戈,你不覺得有些小題大作。”左原有些不客氣。

    “事情雖小,干係卻大,我看到了光鮮之下的另一半,這件事情非做不可!”詹碧淵就事論事。

    詹碧淵性子有些衝動,但不獨斷專行,善於聽取別人意見,這是左原知道的,她今天的事情有些自作主張,還有些突然,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左原看來,他看出的唯一壞事就是此舉會得罪不少人,不過詹碧淵不在乎,他也就不在乎。

    詹碧淵做事雖然有時間免不了衝動,但不能否認她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元帥,她那種獨特的魅力,讓人見之雖然會難免會產生一種正直的迂腐的感覺,但是信任感也會油然而生。

    她今天把自己留著想必也是說一些平常沒人分享的事情吧,左原想不出來她還能給誰說,這個世界雖然男女還算平等,但左原心裡其實一直認為女人根本就不該披上這身鎧甲,楚雲跟她關係算近,卻也從來沒傳出過什麼太過曖昧的事情出來。

    左原看她有些苦惱的樣子,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疼,只是他沒敢表露半分,只是沉聲道:“你若讓我拿主意的話,以我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我自然支持你的舉動。”

    “唯恐天下不亂!”詹碧淵低聲念了兩遍,忽然道:“細節方面我已經讓人初步整理了出來,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完善的,明天早上給我,由我傳下去。 ”

    左原愕然道:“我能完善什麼?我一個混吃等死的小紈絝,這種任務你還是找別人吧!”

    他話音剛落,詹碧淵便將一個捲軸遞了過來,看樣子頗有些你不接我就一直拿著的樣子。

    左原掙扎了一會,狠狠搶過捲軸道:“明天給你。”

    看詹碧淵臉上笑意,他又打開捲軸翻了翻,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這捲軸上面密密麻麻,將一些事情交代的頭頭是道,哪裡像是倉促趕出來的樣子,什麼酒樓遇軍卒,還有什麼的恐怕都是假象,這是她早就考慮好的事情,只不過今天才說了出來。

    他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詹碧淵將已經完善了的東西交給他,讓他再完善一遍,不知什麼心思,是想要個驚喜,還是看看他究竟適合什麼,難不成她還想讓他當個謀臣。

    想什麼都是猜的,詹碧淵把捲軸給他之後便不發一言,意思自然是自便。

    左原臨走之時詹碧淵又說了一句:“我相信你應該沒表面上這麼簡單。”

    左原苦笑:“不簡單還不是老是太信任你,被你耍的團團轉。”

    “你是我的屬下,我耍你自然是應該的。”

    左原回到自己營中,齊傲心正忙碌的收拾營帳,他升了中軍,詹碧淵便給他換了一間帳房,比原來的那個大了兩倍。

    齊傲心見他回來,忙走了上來:“在議事帳中別人有沒有找你麻煩。”

    左原好笑道:“你這腦袋成天在想些什麼,你認為身為詹天傲的兒子,還有元帥在此,別人還能欺負我不成。”

    "我關心你反倒有錯了!”齊傲心有些委屈。她本來不是這種多愁善感之人,只是自從跟了左原,便如同入了魔障。

    “逗你玩呢!”左原笑道。

    “來,給你家主子好好捏捏肩膀。”

    齊傲心得手勁很足,雖然沒有林固兒的專業,卻也別具一格,他倒也心安理得,悠閒地趴在床頭打開捲軸細細琢磨,任由齊傲心小心捏著,詹碧淵既然對他抱有希望,他也不介意多費點腦袋。

    左原眉頭緊鎖,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寫的很是詳細,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他卻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妥,他又想了一會,拍了拍腦袋,雙眼緊緊的盯上了其中一行字。

    如此這般他想了整整半宿,勉強又加上去了十幾條細節,看了看旁邊已經睡著的齊傲心,將捲軸隨手放在枕下,也沉沉睡去,他所能想到的也就這麼多了,至於詹碧淵會不會用,就不是他所操心之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4 22:29
第三十四章 下雪了


    第二天詹碧淵果然在離她營帳不遠的地方擺了一面大鼓,左原將捲軸交給她之後便打了個招呼回去了一趟,他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回過他名義上的家了,沒林固兒的地方,他向來把自己當成路人。

    詹碧淵看了他補充的十幾條建議眼睛微微發亮,交給自己又確定一遍後,便喚人傳了下去。

    回到自己頗為豪華的家,他才重重鬆了口氣,官場之上把他這個平素淡漠的人壓的直有些喘不來氣,看著自家厚厚的木門,他笑了笑,跨步走了進去,幾個丫鬟僕人正在院子裡閒聊,左原幾乎天天不在家,也難怪他們這麼鬆懈。

    左原咳了兩聲,把幾人給嚇了一跳,他笑瞇瞇的端起一個俊俏丫鬟的下巴,有些孟浪道:“綠兒最近又變漂亮了,是該找個婆家了!”其他幾人七嘴八舌:“綠兒妹妹可是看上咱們府中之人了,死也不能嫁的。”

    “哦,是誰,說來聽聽。”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有個僕人笑道。左原在府裡很是隨性,沒發過火,而且平時言語無忌。這些個下人在他身邊都還算放得開,總之以他為焦點便是。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左原指著自己笑道,綠兒眼光不錯,也看出你家姑爺是個好男人。

    叫綠兒的少女瞪了幾個僕人一眼,心裡有些著慌,連忙擺手道:“姑爺別聽他們瞎說,一群愛嚼舌根子的假男人。”

    “綠兒難道討厭我?”左原假裝皺眉道。

    “不不,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討厭.....”說完看著已經忍不住笑意的左原,她才知道又被耍了一回。

    又問了點府裡近況,左原左右看了看道:“奇兒呢,哪去了,我這次回來可是專門為吃她做的飯來著。”

    “奇兒姑娘最近不知在屋裡忙什麼,總是一天也不出來幾次。”

    “對啊,她還經常讓金富叔陪她出去買東西。”

    “對了,金富叔也才出去。”

    左原點點頭,跟他們道了聲別,向著一間房中走去,林府不算太大,但也有個三十間屋子,分為兩排,並列而立,他和林固兒住在後面一排,奇兒為了方便府中事宜住在前排,和一些僕人的房間挨著,所以左原走不了幾步便到了,他一路上都是面上帶笑,顯得很是輕鬆,也是,不論官場還是朝堂,都太過壓抑,步步艱險,時刻帶著假笑,回到這裡他還用忌諱嗎?

    悄悄打開奇兒房門,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他心裡暗暗計較,若是碰到什麼**之事就偷偷退出來,若是沒什麼大事那便嚇她一嚇。

    屋裡只有一個小姑娘在專注的做著什麼,表情認真,便是左原刻意弄出了一點動靜,她也沒有絲毫反應,嘴角微微翹著,看來心情不錯,她手裡一根精巧的繡花針在她手上熟練的穿梭,可以看出來她很是熟練,一針一線下針飛快。

    是一件紅色披風,毛茸茸面料,看上去很是舒服,看大衣形狀,顯然已經即將成型,左原微微詫異,不知她是給誰做的,見小姑娘還是沒有反應,他輕咳了一聲,小姑娘一個激靈,哎呦痛呼一聲,是針扎到手了,細密的血珠在她纖指之上久久不散。

    左原有些內疚,上前兩步,把她手指之上血絲擦淨,有些歉意道:“我給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反應這樣大。”

    小姑娘見是左原,眉眼間露出些許喜意道:“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啊,想你這小丫頭了,就來你房中看看,神神叨叨的在幹什麼。”說完往她手上看了看道:“好漂亮的大衣,沒想到奇兒還有這種本事,是不是給姑爺做的。”

    “姑爺說笑了,你一個男子漢怎能穿紅色衣服,這是給小姐做的,天氣漸漸寒了下來,小姐也快回來了,小姐對奇兒很好,奇兒沒什麼好送她的,就給她做了件大衣禦寒。”

    左原看了一眼大衣,火狐毛皮的面料,價格恐怕便宜不到哪去。

    奇兒心思敏銳,誤會了左原,忙解釋道:“這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我在老爺家時比較乖巧,所以每年老爺都會多給我一點,我又沒什麼用錢的地方,所以都存了起來,前些日子上街,正好看到有人賣火狐毛皮,好漂亮的東西,我想小姐應該喜歡,就買下來了!”

    “多少錢,我讓賬房給你。”

    小姑娘連連搖頭:“不要錢,不要錢,這是我買給小姐的....”

    左原看她執著模樣,不由暗暗嘆息,突然有些慶幸將她從連府帶了出來,如此純徹的女孩,在連府再呆個幾年,不敢想像會變成什麼樣子。

    見她堅決不要,左原也不堅持,笑道:“你給小姐做了一件,卻把姑爺給忘了,是不是該罰。”

    說完笑著扔給她一個錢袋道:“罰你再給我做一身。”

    小姑娘本來要拒絕,但是想想自己已經沒有分文,只好收下道:“剩下的我還會還給姑爺。”

    “這丫頭,當真較真。”

    “姑爺還沒吃飯吧!我現在就去做,說完急切的下了床就要跑出去。”

    “你衣服還沒穿。”左原好笑道。

    “哦。”聽到左原的叫聲,小姑娘才意思到自己僅僅穿了一身中衣,三兩步跑了回來,嬌俏的小臉顯的紅撲撲的,她明顯沒遇到過這種糗事,此時有些結巴道:“姑爺...還是先去客廳候著,我做好了飯給你端過去。”

    左原笑著走了出去,看了看發暗的天色,慢慢的整個天際飛舞著無數塵埃,下雪了..................... ...............

    他心情忽然變得很好,就這樣微笑的站在雪中,任由那涼涼的東西灑在他的臉上,化為水漬。

    他眼角突然閃過幾道熒光,林固兒的臉傷的第二天,淮陰縣好像也下了雪,他也是靜靜的站在雪中,孤孤零零,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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