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ericcheungxx 於 2012-7-23 16:09 編輯
第九十一節 老婦
二;槍,望著大角羊群絕塵迄尖的方向,林翔只能搖巾冑咒六
這是他兩周以來的第八次狩獵。連同剛剛命中的目標在內,總共弄到了二十四只羊。不過,前七次狩獵,除了第一槍命中的首只獵物,所有第二槍或者第三槍命中的目標都沒有存活。盡管使用了麻醉彈,在短時間內突然爆發出強大體能的大角羊,根本無法在身體被麻痹後,強行終止這種可怕的本能反應和血液高速運轉。它們只能睜大雙眼仰躺在地上,痛苦地承受著血液加劇流速,肌肉和身體卻無法作出同步運動而產生的巨大壓力。最終,淤積的動能只得壓迫脆弱的血管驟然爆開,突破心髒的限制,從口、眼、鼻等部位強行涌出,四蹄抽搐著悲慘死去。
輻射造成的異化,使這種天性膽怯的動物比舊時代的祖先更加敏感。它們隨時都處于高度緊張狀態,除了在平靜狀態下被命中,其余情況下,麻醉彈頭同樣只能帶給它們死亡。擁有六星速度的林翔可以憑借敏捷的手速,控制狙擊步槍在短時間內連續發射,卻永遠只能在對方保持安靜覓食狀態的時候,得到一頭活著的獵物。
馴化需要活體。適量注入鎮靜劑,用青嫩的玉米桿睫加以誘惑,捕獲的活羊很快就能適應新的圈養環境。雖然這些膽小的動物無時無刻不在尋找逃跑的機會,但是相比隨時想要吃掉飼養員的豬和母雞,它們的確算得上是真正的,性情溫順的家畜。林翔靈活地跳進駕駛座,用力蔣轉鑰匙發動了車。越野車嘶吼起來,先是後退幾米,然後幾乎是原地掉了個頭,朝著獵物所在方向狂奔而去。
五只母羊,兩頭公羊,一只小羊,應該足以構成隱月鎮的第一群馴化羊種。
。
夏天的荒野,氣候炎熱得可怕。即便是太陽始終藏在雲層背後,也依然能夠感受到它釋放出來的高溫。
相比冬天令人絕望的寒冷,夏天的酷熱卻使得人們變得更加慵懶。想想那些躺在涼快的背蔭角落里愜意休憩小睡的懶鬼,揮灑著咸澀的汗水,在足以曬脫皮的陽光下拼命勞作,的確是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殘酷刑罰。
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弱身影從遠處慢慢走來。為了讓身體更加清楚的感受到涼意,本該系起的衣服敞開著,露出髒得像黑泥一樣,表面布滿灰色鱗薛的皮膚。從胸前那兩團老化皺縮,像皮袋一樣塌拽在肚皮上的乳,房來看,來者顯然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婦。
她的下身胡亂纏了塊骯髒的破布條,瘦骨鱗響的身上可以清楚地看見緊貼在皮膚上的肋骨。她的頭發幾乎完全脫落,大團粉紅色的胳肉團,爭先恐後地從光禿的皮層表面簇擁著生出。腐爛的瘡口流淌著令人惡心的粘稠黃液,幾只對此抱有濃厚興趣的蒼蠅,在她的頭頂上盤旋飛舞,不時敏捷地落下,拼命吞吸幾口膿液後又迅速飛起。對于這種混雜在令人心煩“嗡嗡”聲中的騷擾,老婦似乎早已麻木。她似乎已經懶得驅趕這些該死的小爬蟲,只是下意識地用積滿黑污的指甲扣撓著頭頂騷癢的部位,蹣跚著腳步,朝著草叢深處機械而木然地挪動著。
她在茂密的灌木叢中漫無目的地走著,不時伸出干瘦得像招柴一樣的指爪,從泥土里刨挖出某種植物的細嫩根睫,在破破爛爛的衣服表面隨便擦抹一下,便連帶著尚未脫落的泥塊直接塞進嘴里一陣亂嚼。也許是食物的滋味兒不太好,或者是被輻射的汁液當中的含有苦澀的輕微針刺感,老婦臉上宛如刀子深深刻出的密集皺紋,慢慢扭曲成令她很不舒服的方向。
盡管如此,她卻沒有吐掉嘴里所有水份都被吸干,已經變成渣末的塊根。仍然在不緊不慢地咀嚼著。
因為牙齒脫落而向內癟縮的嘴唇有節奏地蠕動著。乍看上去,就像是屁股中央沒有洗干淨的肛,門長錯了地方。
草叢深處發出一陣輕微的喘息,引起了老婦的注意。她本能地停下所有的動作,屏住呼吸,豎直耳朵全神貫注仔細分辨著聲音的來源。忽然,她那雙被沉重眼皮壓得快要合攏得渾濁眸子里,意外的釋放出驚訝和狂喜的目光。透過灌木和草葉夾雜交疊的縫隙,她清楚地看見一一一頭顏色灰白的大角羊,正側躺在草叢深處,翕張著嘴唇,無力地抽搐著。
“荷薦”
老婦大張著嘴,口角嚨里發出類似溺水遇難者瀕死求救般的歡呼。她幾乎是從站立的地方像饑餓的狼一樣猛撲過去,張開雙臂把已被麻醉的動物死死圈在懷中。她貪婪地撫摸著顫抖不已的羊身,目光熾熱得恍如兩輪微型太陽。滿是皺皴與淤黑的手指來回摸索著羊腹下的兩排乳尸房,敏感的刺激促使母羊本能地感受到危險,它拼命扭動著想要掙扎開來,卻無法擺脫麻醉劑的控制,只能睜大恐懼的眼楮,在老婦散發出燻人體臭的懷里絕望地顫抖。
“贊美上帝,今天異之戲的幸這該怎麼辦呢。切塊煮成濃湯。還是加刪以戲肉干?荷荷荷荷!這麼大的一頭羊,足夠吃上很久。”
意外獲得的獵物,刺激著老婦空癟的腸胃發出不可遏制的隆隆響聲。如果可能,她現在就想從母羊身上撕下一塊鮮肉嘗嘗味道。但她並沒有這麼做,盡管嘴角已經流淌出不受控制的晶瑩饞涎,喃喃自語的同時,她卻在拼命思索著應該用什麼方法。才能獨佔這一整頭羊。
“不,不能把這個小可愛帶回營地吧扎羅夫那個混蛋連一絲肉渣都不會分給我。他們是一群該死的豬鑼,昨天晚上這些家伙答應爽過以後給我一塊面包,最後卻賞了老娘一頓拳頭。不,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在這兒”
就在老婦皺緊眉頭絞盡腦汁的時候,地面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顫。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滾滾而來的煙塵。
老婦的神經瞬間被繃緊,她瞪大雙眼,死死抱緊懷里的母羊,恐懼的身體隨著地面傳來的震動有節奏地顫抖。
毫無疑問,來人肯定和自己網刊發現的這頭母羊有關。荒野上不可能毫無理由突然出現一頭沒有行動能力的健壯大角羊,那道煙塵臨近的方向也正指向這里顯然,那才是獵物真正的主人。
理智做出的判斷,卻激使得老婦內心的貪欲越發更甚。面色蒼白的她瞪圓雙眼,劇烈顫抖的手指深深掐陷進母羊柔軟的皮肉間。仿佛想要用這種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留住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從煙塵中躍出的越野車。在臨近老婦約莫五米遠的地方驟然減速。巨大的慣性推動車體橫向滑行出去,寬大堅固的輪胎在粗糙沙石的阻礙下,穩穩地停在與目標近在咫尺的距離。幾叢被碾得稀爛的灌木粘粘在輪胎表面,流淌出帶有刺鼻氣味兒的淡綠色汁液。
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望著身體劇烈發顫,卻還死死抱住母羊不肯放手的老婦。林翔那兩條很好看的眉毛略微皺了皺,旋即又很快舒展開來。他取下鼻粱上的墨鏡,推開車門,靴底與地面接觸的瞬間,清楚地察覺到沙石傳來的粗糙質感。
從槍擊地點到母羊所在位置的這段距離,有一條寬敞的干淚河床把荒野分成了兩半。生長茂密的灌木擋住了觀察的視線,車子開到近前的時候,林翔才發現這條天然阻礙的存在。不得已,他只能順著河床一直走,從一處地勢稍微平緩的坡面橫穿過來。為此,他足足耗費了近半個多鐘頭的時間。
林翔不是一個吝嗇的人。如果是一頭死羊,他會毫不猶豫地讓給對方。畢竟,這個瘦弱的老婦人看起來實在可憐。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這是一頭活著的母羊。如果被成功馴化。將意味著未來有更多的羊羔誕生。新鮮的羊肉、奶駱、羊毛織品很多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東西都可能變成現實。這種簡單的等量換算關系,使林翔必須拿回本該屬于自己的獵物。
“嗨!”
他上前幾步,努力尋找著適于這種場合交談的詞句︰“謝謝你幫我看護它這麼久。子彈飛得實在太快了,我跑了很久才找到這兒。謝謝,謝謝你的幫助。”
老婦的目光冷得嚇人。盡管身體因為恐懼在不受控制的顫抖,她依然死死咬緊牙齒,滿是皺紋的臉上也充滿威脅和敵意的神情。
沉悶的氣氛加上酷熱,安靜得讓人有些窒息。
林翔皺了皺眉,轉身從車廂里拿過背包。取出一大塊足有再公斤重的玉米餅干。想了想,干脆把包里所有的食物都拿出來,大步走到老婦面前,和顏悅色地說道︰“我用這些和你交換,行嗎?”
老婦人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很快又恢復正常。
只是盯著林翔的目光中,出現了一點罕有的柔和意味,同時也攙雜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狡詐。
“。把槍和子彈留下,羊歸你。”她幾乎是搶過遞到面前的餅干,連啃帶吞地狠咬了一大口,帶著喉嚨里濃重的喘息和咀嚼的含糊,指著斜放在越野車副座上的耿步槍,語音不明卻清楚無誤地表明了自己的意圖。林翔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眸深處的黑色閃出一絲凌厲。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別太過分。這本來就是我的獵物。”
從溫和瞬間變為冰冷的語調,讓老婦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毫不懷疑再繼續爭執下去,這個英俊的年輕人會拔出口徑驚人的爆自己的腦袋。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她一手扣緊母羊的脖子,一手抓過食物,干癟無牙的嘴唇以驚人的速度飛快吞嚼著餅干,閃爍著畏懼目光的眼楮卻在狡猾地轉動著。
“留下槍和子彈。否則,我就捏死它一”
貪婪的老婦看穿了林翔最為擔心的問題關鍵。她很清楚,有槍有車的人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對象。她只是想要賭一兒實卜。如果眾個年輕人像只扎羅夫樣蠻橫,刪甲吼讓出這只本不屬于自己的母羊。可是,林翔腦子里那種從舊時代延續而來的禮貌,還有對老弱本能的同情心,卻成為她此刻坐地起價的最大要挾和倚靠。
“夠了”
冷冷地看著貪婪的老婦,林翔全身肌肉沒有任何預兆地突然隆起,爆發出強大力量的雙腿推動身體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飛掠出去。未等老婦做出反應,強勁靈活的手掌已經捏起她扣在母羊脖頸上的爪子,朝著旁邊用力一甩。在慘叫和驚呼聲中,把這具瘦的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的身體,狠狠扔進了數米外的草叢里。
“巴扎羅夫基克“快過來,我在這兒一”
滾落在地的老婦聲嘶力竭地叫喊著,雙眼瞪得通紅的她看上去活像是傳說中邪惡的巫婆。她用力撓抓著頭頂越來越癢的膿瘡,胸膛里發出呼嚕呼嚕的響聲,活像拉著一組老式風箱,干癟髒黑的乳,房隨著身體來回顛抖著。一面喊叫,一面卻張開枯瘦的手臂,把散落在地上的所有食物,拼命聚攏填塞進滿是破洞的衣兜里。
拽著母羊的腿。把它擺進車廂後部特意留出的空間。神情慍怒的林翔順手從副駕駛座上拿起比步槍,用力拉開保險,把烏黑冰冷的槍口,死死指向背朝老婦身後的草叢深處。
一群人,正從數百米外的距離迅速接近這里。雖然不明白老婦究竟在狂呼亂叫些什麼,但是這些不請自至的陌生來者,顯然和她脫不了關系。
不到十分鐘的功夫,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民已經踩碾著脆弱的灌木,出現在視線中央。看到手持突擊步槍的林翔和癱坐在地上的老婦,他們先是一楞,隨即舉起手中棍棒之類的簡單武器,眼楮里也充滿了警懼和敵意。隨著目光接觸到地上的食物和越野車,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興奮和驚喜,口鼻間的呼吸也越發顯得粗重起來。
“巴扎羅夫,就是他,他搶了我的羊一”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瘦弱的老婦從地上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死死抱住流民當中一個特別粗壯的男人,像打了雞血一樣尖聲叫道。
“瑪特粱娜,你他,媽,的給老子閉 。
巴扎羅夫嫌惡地掙開老婦的手,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皺起眉頭打量著站在面前的林翔。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操著不太確定的語氣問︰“你是誰?究竟怎麼回事?
“你覺得,我會搶她的東西嗎?”林翔冷哼一聲,抬高了槍口。
作為這一舉動的反應,騷動的流民群中,立刻伸出幾支口徑驚人的老式火藥槍。這種舊式武器雖然裝填速度緩慢,在近距離對射中卻擁有可怕的威力。
見狀,林翔頗不在意松開握住槍柄的左手,平平向前伸出。在無數疑惑目光的注視下,從光潔柔滑的掌心中央,猛然竄起一團高達米許的熾熱火焰。像龍一樣升騰狂躍的火苗,頓時在流民群里引起一陣明顯有些失音的驚呼和慌亂。
你是異能者?。吧扎羅夫眼角一陣抽搐,他忽然覺得喉嚨干得厲害,苦澀得像是在沙漠里生存了一個星期。略微猶豫片刻,他最終什麼也沒說,陰沉著臉,轉身朝著來路走去。
“他只有一個人,有什麼可怕的?”
看到這一幕,老婦人瑪特梁娜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高高揮舞著干瘦的胳膊,尖酸復薄地嘶聲尖叫起來︰“異能者又怎麼樣?我們有這麼多人和武器,足夠把這家伙像螞蟻一樣碾個粉碎。瞧瞧這輛車 瞧瞧他身上漂亮的夾克,殺了他,分光所有的東西吧扎羅夫,你這個沒膽的慫包。拿出你捅老娘屁股的狠勁兒來,砍掉這個小白臉的腦袋。今天晚上我隨便你怎麼玩都行。小
流民越野車的眼楮里,充滿了赤,裸,裸尸的貪婪和佔有欲,卻沒人真正按照瑪特梁娜所說的去做。他們不傻,老婦人的盅惑和現實對比,很容易就能分清其中顯而易見的差別。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就算瑪特梁娜不說,他們也會亂刀齊下把對方朵成肉醬。可對方偏偏是個強大無比的異能者。就必須認真考慮肆意而為所帶來的可怕後果。
搶劫歸搶劫,並不值得把命搭上。
巴扎羅夫惱怒地沖過來,飛起一腳狠狠踢在瑪特梁娜的屁股上,瞪圓眼珠咆哮道︰“你這咋小不要臉的老婊子,給我乖乖滾回營地去。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一槍把你下面轟得更開一些?滾!滾回去-
第九十二節 怨恨
蒜翔冷冷地看著讀混亂的一幕,即沒有參與,也沒有徹止,池端著手裡的突擊步槍,邁著輕盈靈活的步伐,慢慢倒退著回到駕駛座上。打火、動引擎、踩下離合器。在流民們說不出代表著什麼意義的喊叫和口哨聲中。重重踩下油門,驅動著越野車朝著來時的方向迅遠去。
隨著從車尾騰起的煙塵慢慢淡化,流民們的興趣也轉移到散落在地面的那堆食物上。他們歡喜而興奮地爭搶著玉米餅,喧鬧的喊叫聲也變得越高亢起來。無序的搶奪很快演變成拳腳相向的鬥毆,骯髒的咒罵與恐嚇驚跑了潛藏在周圍草叢裡的小爬蟲,失望和狂喜的嚎叫在躁熱的陽光下顯得異常刺耳,尖銳的慘叫與哀求給悶熱的空氣增添了更多的血腥。當這場暴虐的盛宴結束後,荒野上只剩下幾個被打得傷痕遍體,躺在被碾平灌木間痛苦呻吟的失敗者。
瑪特梁娜的衣服被撕得粉碎,她用枯瘦的胳膊撐住地面,吃力地站了起來。因為疼痛而無法併攏的雙腿顫慄著,腿根部分的交叉處,流淌出散著腥騷氣味兒的白色數液。削瘦的臉龐在拳頭撞擊下明顯變得泡腫,儘管青紫的顏色有點怪異。但是不可否認,她現在的模樣看上去,的確比半小時前更胖了一些。
從地上撿起破爛的衣服,絞在腰間勉強遮住裸,露,的私,處,老婦蹲下身,從地上慢慢拈起殘留的餅乾屑粒,小心翼翼地塞進牙齒幾乎全部脫落的癟嘴裡。
混亂中。她莫名其妙的挨了幾拳,又被幾個流民渾水摸魚趁機輪了一遍。直到現在,昏昏噩噩的她都沒弄明白究竟是誰佔了自己的便宜。不過這不重要,在她的腦子裡。只存在林翔那張英俊得只能用漂亮來形容的臉,還有那頭曾經被佔為己有,本可以用來勒索豐厚財物的母羊。
忍著腫脹皮肉帶來的劇痛。瑪特梁娜努力睜大被腫塊擠壓得快要閉在一起的眼睛,拚命記下越野車消失的方向。嘴裡狠狠咀嚼著混雜有沙粒和泥土的餅乾屑。
她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她把自己歸類於被人搶劫的弱者。她必須用自己的方式,從林翔身上拿回被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思維概念。瑪特梁娜可以不追究誰是強,奸自己的男人,卻指天罵地誓要拿回那頭被搶走的羊。如果在舊時代,恐怕沒人能夠理解這種詭異的想法。但是在遍佈輻射的世界。食物與人格相比。前者顯然要比後者重要得多。
「小子,你一定會後悔今天所做
我保證 。
望著遠處已經徹底飄散開的煙塵,目露凶光的瑪特梁娜狠狠吐出半顆被打碎的牙齒,朝嘴裡又塞進一把攙雜著泥沙的餅乾屑,面目猙獰地慢慢咀嚼著。
荒野上生的小插曲,林翔根本沒有將其納入值得特別留意的記憶。瑪特粱娜既老又醜,光禿的頭頂還帶有輻射造成的嚴重潰爛症狀。雖然不明白流民們會對她瘦得像骨架一樣的身體產生興趣,但是林翔絕對不喜歡這副骯髒的畫面,經常出現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僥倖生還的母羊照例關進羊圈。對於這些腦袋上長有碩大盤角的生物,隱月鎮上的孩子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偏愛。他們在野外蒐集著所有能夠找到的植物桿莖,帶著玩鬧的心態塞進飼料槽裡。在飢餓的驅使下,天性膽小的大角羊謹慎地嚼嘗著自己喜歡的食物,卻不知道,這種不勞而食的舒服享受,其實是成為人類永遠奴隸的開始。
第一枚雞蛋的出現,在隱月鎮產生了難以想像的轟動效應。
對於這種表面光滑圓潤的鳥類妊娘產物。王彪和幾名與其它城市有過物資交換經歷的鎮民其實並不陌生。在愛瑪城的僱傭兵餐廳,一枚雞蛋的價格足足高達五百索斯比亞元。用葛利菲茲的話來說「你們根本無法想像,養殖那些該死的母雞究竟有多麼困難。」
這並非故意吹噓或者誇大其詞。這種變異的家禽已經脫去其祖先溫順的習性。每一次剪斷飛羽,飼養者都必須冒著巨大的危險,在二至三咋,人的幫助下,戴著完備的防護器具進行工作。母雞很喜歡啄食人類的眼珠,它們甚至會在不注意的情況下,突然從地上跳起,用鋒利的牙齒咬斷飼養者喉間的血管。它們並不拒絕玉米渣和各種野菜嫩莖拌成的餉料,卻更加喜歡在日常飯食裡添加進新鮮的人血。
除了雞和雞蛋,林翔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無論在舊時代還是新時代。進化,都是一個足以吸引眼球的詞。
從那個被毀滅的時代獲得被病毒賦予異能的時候開始,林翔就拚命在思索著一個問題 一是什麼原因導致了病毒宿主的進化?
除了他自己。所有接受病毒注射,從舊時代存活至今的寄生士,全部都停滯在最初擁有的異能級別。近百年的時間,他們毫無寸進,改變身體的病毒賦予了他們乎常人的強大力量,卻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把他們牢牢限制其中,根本無法脫出。
相比之下,在輻射環境下產生的變異進化人,卻擁有舊時代寄生士們無法比擬和夢寐以求的優勢。
他們的異能可以提升。
這是林翔網剛現的秘密。
他曾經給過王彪二十支用自己血液為基礎,攙以營養液配置而成的強化藥劑。疤臉男把它們分給了最強壯的鎮民。服用後的效果非常明顯一 十七名男子,三個女人,全部擁有等同於六級強化人的實力。
強化和進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由外物藥劑注入體內產生。藥劑裡的活性病毒以生成新的組織。或是讓現有的器官組織生改變的方式,從而使注射者得到強大的異能。強化者得到的能力多少」必須以病毒自身能夠影響的身體強度為基準。既無法擴張,也無法縮減。永遠成為固定的恆久形態。
相比這種強行改變的野蠻提升方式,進化更像是一曲優美柔和的華爾茲。它是生物為了對抗和適應環境,依靠基因突變在體內產生的異化。在這種自然的轉變過程中,細胞會按照自己最喜歡的方式變得更加強大。它不會固定,會根據環境和各種不穩定的外界因素隨時產生新的變化。就像地球原生時期出現的原始生命體,分別按照自己選擇的進化方式,在漫長的歲月裡不斷更換內體器官和形態,最終變化成包括人類在內的億萬種生物。
在烈焰城最早遇到王彪的時候,他只是一個擁有五級進化力量的異能者。
但是現在。他已經突破了六級障礙。
產生變化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接受藥劑注射的二十個小鎮居民,都在同一時間產生了新的變異。林翔配置的藥劑顯然不是表面上的強化提升那麼簡單,這種以他自身血液為基礎的試劑,在促改變著注射者身體,使之從普通人獲得相當於六級強化能力的同時,竟然還誘使著細胞進行新的自我改良,一舉達到了相當於七級強化能力的標準。
這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強化來加以概括,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轉變,足以把本該形態固定的小鎮注射者歸類於進化人的群體。按照強化等同於進化百分之五十的對比換算。他們其實就,是一群擁有三級半進化實力的異能者。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這種變異?
充滿輻射的環境?
時間?
還是新生代人類對於病毒的強大適應能力?
假以時日,他們會不會逐級而上,突破九級限制,進化成強大的寄生士?
林翔找不到答案。他不是生物學家,也沒有足夠的研究設備。他只能以旁觀者的身份,抱著驚訝而好奇的心態,默默關注著小鎮居民的變化。
他仍然在繼續配置著新的藥劑,並且嘗試著用增加血液濃度的方法進行實驗。出於安全考慮。這些藥劑沒有下 隱月鎮上的居民總數還不到兩百,加上王彪,擁有整整二十一名進化人的比例已經高得可怕。為了不引起潛在對手的察覺,二十名實驗觀察對象,已經足夠。 林翔也想過離開小鎮獨自前往新疆。無論從哪方面看,這都算不上一個好主意。毀滅後的世界與記憶中的時代完全不同。綜合索斯比亞和骷髏騎士團的地圖,最遠標註距離僅僅只達到西面五百多公里的位置。在那些廣袤的黑色區域裡,除了幾座零星的城市和臨時營地,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陌生。沒有食物補給,沒有乾淨的水源。即便帶上足夠的汽油駕車遠行,也沒有相關道路和區域環境的情報。遍佈荒野的變異生物和暴民隨時可能向你動攻擊。在輕度和中、重度輻射區域的邊緣,你很難分清楚其中的差別冒然進入。最終的結果刻,是在強烈射線的照射下,變成一灘腐爛腥臭的膿水。
舊時代的外出旅行只能有泛黃的書籍和傳說中才會存在。在沒有確切目標終點,並且沿途可以保證食物和飲水補充的情況下獨自外出,只有死路一條。
人類的活動範圍,被惡劣的自然環境死死鎖定在這個狹窄的小圈子裡。
當然,這種情況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隨著人口和耕地面積增加。人類的探索區域也會隨之擴大。越來越多的居住點會建立,信息的交流和完善,可能使荒野上永遠都不會再出現流民。地圖上那些黑色的未標註部分,會逐漸改換成其它更加安全的顏色。。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時間。也許幾十年,或者是成百乃至更加漫長的歲月。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在林翔的潛意識當中,他一直認為齊賊,二福潔等人還活的血能夠產生意想不到的變異能口,這也是他最大的倚仗和信心來源。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使隱月鎮變得更加強大。利用可以從索斯比亞和骷髏騎士團獲取的各種資源,把這裡建成自己最穩固的後方基地。擁有足夠的物資和龐大的人口,才能打通一條連綿向西行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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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的流民群。是一種結構非常特殊的組合體。
誰也無法說明流民群的最初來源究竟是什麼。也許是某個遷移的家庭。或者是幾個朝著共同方向尋找食物和水的流浪者。在這種無序而漫無目的的過程中,偶然相遇的兩個群體,會根據彼此之間人口數量、武器配置、食物擁有量等等複雜的因素,以實力最強大的一方為主,重新組合成為更加龐大的流民群。它們像一塊巨大的磁體,吸引著每一個與之相遇的孤身流浪者或者其它更小的種群。經過融合、併吞、消化之後,使之成為自身的附庸或者群體中的一部分。
這其實就是一個小範圍內的社會構成體。每一個流民群都有自己的秩序和規矩,實際制訂者是群體當中擁有資源和武器數量最多的小集團。他們按照自己的需要和各種具體因素,對群體成員進行獨裁或者半民主統治。能夠接受規矩或者被承認身份的流民,會成為集團一員並且逐漸形成新的中堅階層。至於那些新加入群體的外來者。則屬於被統治的對象。個體分工不同,使群體迅形成類金字塔形狀的結構。儘管各個流民群的實際構成部分有所差異,但是從主要集合群體和最終方向來看,與舊時代的人類社會展過程,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毫不誇張地說,一咋。大型的流民集團,就是一個小國家。它們會按照各自不同的區域、生活習慣、語言等因素,給種群添加上富有個性意義的名稱和附綴。一旦尋找到適宜居住的地點,形成固定的村落或者集鎮之後,群體的名稱,自然也就變成居住地的名字。
阿爾泰斯基。是一咋,人口數量過五百的流民群。這個明顯帶有舊時代俄羅斯風格的群體,由三名德高望重的長老,進行類似議會形式的共管。在外人看來。這幾個皺紋佔據身體皮膚面積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甚至切割成塊扔進鍋裡都很難熬出滋味兒的傢伙,的確老得過分。但是在族群裡卻沒有人敢動他們一根指頭。強大的家族力量和日積月累的威望,使流民們根本無法置疑他們的存在。即便這三個老頭某天因為意外而亡故,繼任的同樣也是他們早已指定或者由親族推舉出來的血緣連帶者。
這是一個牢固的權力圈子,外從良本無法進入。
在阿爾泰斯基流民群裡,瑪特梁娜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按照群內定下的規矩,除了經過長老們認同的法定夫妻或者固定伴侶之外,任何男子想要與女性生肉,體方面的親密接觸,都必須遵循兩點原則。
第一: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自願結合。
第二:付出足夠的報酬,進行身體和利益的等價交換。
荒野上並不缺乏女人,她們的數量可能會比男人要多得多。但是無論哪一咋。女人都不會主動脫光衣服任由男人享受。尤其是在有族群規矩保護的情況下,即便你腎上腺素分泌無比旺盛,硬得漲的下,身足以把你活活憋死,她們也絕對不會因此多看你一眼。
除非。你能拿出令她們心動的,足夠豐厚的好處。
這一點,在新舊時代都不會改變。
也許是上帝造成的錯誤,男人在這方面的需求遠比女人要強烈得多。當然,想要壓制激素**的方法也不少,充滿桃色的幻想,還有粗魯野蠻的手指摩擦同樣可以達到緩解衝動的效果。但是綜合心理和生理的緩解程度來看,只有兩具身體產生碰撞糾纏的時候,才能產生最完美的漏*點釋放。
沒有人清楚瑪特梁娜的實際年齡。五十六十,或者七十也不奇怪。荒野上的人通常育很早,加上疾病和營養不良等因素,四十歲的人很可能擁有七、八十的外表。
她很醜。骨瘦如柴,頭幾乎全部掉光。腦袋還長滿了令人噁心的潰爛膿瘡。
她患有輕度輻射病。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能聞見從她身上散出來的胳腐氣息。
但是誰也無法否認,瑪特粱娜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她擁有全套完整的女性生理器官,而不是經過手術把男性身下那條墜物割掉以後,重新安裝縫合而成的改造產物。也正因為如此,她非但沒有餓死或者變成湯鍋裡熬煮的骨頭,而且正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迫不及待展開對林翔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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