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末世危機】廢土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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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03074 2012-1-15 15:3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465964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8
第一百二四節 對策
    二逞遠灰煮天幕與隱隱誘出雲層的微弱米線襯托下。瘀背洲于隊顯得非常搶眼。車尾拖起的濃密煙塵變成荒野上最好的移動指示標。警戒塔上的守衛者立刻發出警報。幾分鐘後,利用無線電進行消息連接的所有哨卡警衛,以最快的速度進入早已準備好的防御工事。

    打開重機槍的保險,靠在厚實的防護牆背後,安迪惴惴不安地望著遠處那道越來越近,越來越粗大的激揚飛塵。腦子里有種說不出是沖動或者畏懼的復雜念頭。

    以人類正常的審美觀點來看,安迪無疑是個漂亮的小伙子。粗大的骨架撐起高高的個頭,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半長不短的褐色卷發在頭頂上來回旋繞。足夠吃飽的食物,使身體變得非常強壯,結實的肌肉從半新不舊的短夾克邊緣爭先恐後地鼓凸出來。單看外表,就足以證明他的強悍和力量。

    只有最強壯的人,才有資格成為隱月鎮的守護者。當然,在這個到處充滿危險與死亡的恐怖年代,僅僅依靠力氣和塊頭,只能說明營養物質在身體里得到很好的發揮。強大的定義,還包括武器裝備、操作技能、格斗技巧、豐富的經驗。以及另外一些更多的東西。

    如果僅僅只是幾輛卡車或者越野車,守護者們倒也不會如臨大敵。真正被視做威脅的,其實是那些防護性能良好,配備有強大火力的裝甲車。從地面傳來的震動上,甚至可以感覺到它們引擎的強勁和張狂。

    警戒塔里很安靜。安迪甚至可以听見身後哨長平穩的呼吸。相比之下,守候在機槍旁邊年輕的供彈手,情緒就顯得比較緊張。他的呼吸頻率要急促得多,兩只腳不停地交換站立著。鞋底傳來沙礫和岩石摩擦發出的“沙沙”聲。焦灼的目光里,隱隱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在荒野上流浪的時候,安迪曾經見過一次這種充滿強烈金屬質感的裝甲車。它屬于荒野東面一個以白色骷髏作為標志的大型機構所有。普通武器對付這種車輛根本不起作用,即便是用比或者輕型反裝甲武器,彈頭也往往會被車體表面加掛的反應裝甲或者防護柵欄提前引爆。架在車頂的十二點七毫米高射機槍擁有強悍的火力。如果可能,安迪寧願永遠也不要和這種可怕的戰車交手。

    身後傳來一陣金屬物體踫撞發出的聲響。不用回頭看,安迫也知道一一哨長正把火箭彈頭裝進昭發射筒。如果運氣夠好,能夠直接命中沒有額外防護措施的車體,它們立刻就會變成一堆燃燒的廢鐵。

    “集中注意力,隨時準備攻擊。”哨長是個健壯的中年男子。說話的聲音嚴肅而低拜

    “也許他們沒有敵意。”安迪咽了咽唾液,保持著平常的聲調︰“只要不是那些該死的暴民就行。以這支車隊的規模來看,很可能是從另外一個遙遠定居點過來的商隊。”

    “你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們不能冒險。”

    哨長迅速側過身子,靈活地把火箭筒扛上肩頭,手指緊緊卡住握柄,聲音清晰而洪亮︰“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骯髒的變異生物和狡猾的奴隸販子。我可不管其他人怎麼想。這里是我的家,我的土地。想進來,就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警告距離五百米,一旦越過警戒範圍。立刻開始攻擊”

    也許是無聲的恐嚇的確發揮了作用,車隊在距離警戒塔大約八百米的地方停下。為首一輛越野車平穩地朝前緩行著,一個年輕的男子從副駕駛座位上挺身站起,沖著塔里的人們來回揮舞著手臂。

    忽然,安迪猛地抓起擺在旁邊的戰術望遠鏡。一望之下,隨即爆發出一陣又驚又喜的狂呼︰“頭兒。是頭兒回來了”

    站在越野車上,望著遠處高大巍峨的城牆,林翔淡淡的自言自語︰“這里。是我的城市。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

    。

    從最初的外來者,到後來的正式居民,重要人物,核心事務參與、管理。直至現在的實際權力掌控者,林翔在小鎮上的身份不斷產生新的變化。沒人對這種變化有所怨言,在隱月鎮的居民看來,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加合適成為這里的統治者。每一個人都有野心,但是旁人會用不同的判斷標準,決定你是否有資格成為地位凌駕于自己之上,擁有更多權力的領導者。在舊時代,這種絕對民主幾乎沒有實現的可能。然而在充滿輻射的混亂世界,如果沒有真正強悍的實力和統治技巧,即便成功地爬上那個位子,也會被心懷不滿的謀逆者亂槍打成蜂窩。

    林翔對隱月鎮壓的貢獻,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從一個只有簡單防御能力的小型集鎮。逐漸發展成為具有相當規模的中型定居地,隱月鎮的每一次變化都令人感到驚喜。強大的武裝、密集的人口、防護能力強悍的圍牆。如果沒有這;,二集海的年輕人,眾塊甜本之地可能巳經成為某個大機材”擊中點物。鎮上的居民也許早已在戰斗中喪生,或者是集團遷移,再次成為荒野上的流民。

    每一次外出,他都能帶回一些令人震驚的收獲煙酒糖果類的奢侈物資、絕大多數機構都無法制造的車輛、威力驚人的重型武器。。這些東西可不是單純用錢就能買到的珍物。就像舊時代只有貴族才能進入的上流會所一樣,這個時代也有屬于自己的標志。一輛嶄新的武裝“悍馬”越野車小一瓶包裝精美的“兒地細香煙,同樣是對持有者實力和才能的認可。文明世界毀滅已近百年,法律和制度徹底崩潰,可是用一些非平民化的特殊物品來襯托身份和地位。這種似乎永遠也無法擺脫的陋習,仍然保留並且牢牢固定在新生代人類的社會當中。

    和以前一樣。那些從涂著白色骷髏標志卡車上卸下來的貨物,在隱月鎮再次造成前所未有的轟動與震撼。

    涂著玉米糖漿的蛋白餅干、用壓縮合成技術制成的軍用口糧、鐵皮封閉的肉類罐頭、各種不同類型的糖果。這些東西在大城市的商品櫃台上偶爾也有出售,但是價格極高,數量也非常稀少。面對以卡車為單位,總數足足高達八百噸。在小鎮廣場上碼積如山的食品箱,隱月鎮居民們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彌漫在空氣中的那股甜香,久久不能散去。

    如果說數量龐大的食物完整征服了民眾,那麼四輛嶄新的“斯特瑞克。裝早車,則使得小鎮上的守衛者們陷入空前的狂喜。他們幾乎是懷著敬畏的心理圍觀這些威力巨大的戰車。單單只是用手觸摸堅硬的車體表面,已經使他們感到強烈的亢奮和激動。當林翔站在其中一輛車頂,大聲宣布︰“所有這一切,都屬于隱月鎮”的時候,廣場所有的人,頓時爆發出如同熔岩般熱烈的沸騰與震耳欲聾的歡呼。

    那一刻,林翔在所有民眾當中的威望,達到了任何人都無法比及的高度。

    位于小鎮中央的會議室里,王彪和另外三名負責安全守衛和維持治安的值班隊長,分坐在大木桌兩邊。背朝牆壁的主持者座位,非常主動的,沒有任何爭議的讓給了林翔。

    “接到求救信當天,我們立刻派出了五十名武裝人員,由楊華帶領前往愛瑪城。根據最新發回的無線電報,那里的局勢已經被控制。由于行動迅速,戰斗對城內居民的影響不大。昆尼爾隊長重新整編了所有雇佣兵,依靠倉庫里糧食儲備,城市秩序基本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洛克隊長的傷勢非常嚴重,大概只能再堅持三至四天時間。至于葛利菲茲經理,被押往加爾加索尼城堡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王彪對于情況的介紹簡短有序。他明顯瘦了很多,碩大的骨架使他看起來仍然不失魁梧,臉上的胡須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刮過,濃密得活像剛才走出原始森林的野蠻人。他的臉色黝黑,沉陷的眼框透出深深的疲倦,其中明顯可以看到細密的紅色血絲。林翔和楊華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幾乎是一個人獨自管理所有事務。對于並不擅長政務的疤臉男而言,實在是前所未有的能力考驗。

    “鎮外的居民情緒怎麼樣?。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但是林翔必須一件一件來。

    “每天按時發放水和食物,基本上能夠保持穩定。有四十六個人逃跑,但是造成的影響不大。只要有干淨的水,能夠吃飽,除了那些居心叵測的間諜,誰也不會主動離開營地跑到荒野上去找死。”

    說到這里,坐在王彪旁邊的值班隊長考伯特長長地舒了口氣︰“如果你再不回來,局勢恐怕會變得難以收拾。鎮上的食物最多還能維持一個星期。就在昨天,我們甚至還在商議是否要撤回布置在外圍的警戒部隊,依托工事全力防守圍牆內的核心位置。一旦食物吃光,天知道那些流民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

    “我帶回來的這批食物,足夠吃到收獲季節。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就能擁有足夠的食物儲備林翔一面翻閱著手上整理好的資料,一面平淡溫和地回應著。

    “可是,我們目前面臨的問題不僅僅只是糧食。我們還需要能源,需要電。大面積開墾耕地需要機械,而鎮上的儲備油料只剩下三分之一。再這樣下去,我們所有的卡車和器械只能呆在倉庫里生銹坐在桌子左邊一個年紀三十上下,個子不算太高的中年人輕搖著頭。圓形的紅色面膛上,滿是深深的憂慮。

    “卡爾文,這個問題不難解決

    林翔把目光轉到他所在的方向,絞著手微笑道︰“新的核能發電設備五天後就能安裝完畢。至于油料。可以用小型核電池或者類似的充電裝置代替。

    當然,如果要做到這一點,所有機械都需要進行衣。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必須井解決另外件……

    “你又有什麼新主意?,小王彪摸了摸粗糙的下巴,認真地問。

    “擴軍”林翔的聲音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由你們四人負責,從鎮外的居民當中,挑選出合適的對象編入警戒部隊。數量暫定五百人。”

    “五百?你是指武裝人員?”疤臉男疑惑地看著他。

    “不,我指的是精銳士兵林翔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王彪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驚叫道︰,“你瘋了嗎?以我們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可的養活這麼多士兵。那可不是普通的武裝人員,只要吃飽和懂得開槍就行。他們需要練和足夠的強化藥劑,還需要薪水。維持現在的規模已經達到了我們的極限。你應該明白,這塊土地雖然擁有天然的淨水資源,但是除了糧食,我們沒有任何一種能夠與外界進行交換的特產。烈焰城的五千難民壓得我們幾乎喘不過氣,這個時候擴充軍隊。並不現實

    “先把人挑選出來,倉庫里有足夠的武器,薪水暫時以食物方式支付。至于強化藥劑。我可以從醫生聯合協會搞到一些。先把架子搭起來,問題可以逐步解決。另外,從鎮內的原住民當中,挑選足夠的人手進行戰車駕駛和操作培。裝甲車必須謹慎使用,核心力量,必須牢牢掌握在我們自己人手里。隱月,不會永遠都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鎮。這里的人口會越來越多,規模會越來越龐大。沒有壓倒一切的軍事力量,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林翔斬釘截鐵地說。

    疤臉男默默地盯著他的臉,目光里充滿各種復雜的情緒。不解、驚訝、疑惑、猶豫。過了很久,忽然爆發出一陣豪爽的大笑︰“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不過話又說回來,從開始到現在,你的所有計哉都很瘋狂。別人做事,至少要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才會動手。你恰恰相反,只要有一成。甚至半成的機會就絕對不會放過。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會特別青睞你,那些連我看了都覺得心驚肉跳的計劃,偏偏都能成功。也許。

    。這就是所謂的運氣吧”。

    “那麼,你願不願意加入呢?”林翔微笑著抬起雙手,平攤著向兩邊伸開。目光不僅僅望向王彪,還有坐在桌前的另外三名值班隊長。

    “這里是我的家。我沒有拒絕的理由考伯特走上前來,緊緊握住他的手心。

    “我喜歡和運氣不錯的人呆在一塊兒亞奇帕得重重捏緊雙手,咧嘴一蕪

    “我加入”卡爾文的回答非常直接、肯定。

    “既蔡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那就大家一起瘋吧。

    王彪大笑著走上前來,把所有的人全部攏合在一起,用力握緊。

    。

    昏黃的暮光從山脈邊緣有氣無力地斜射過來,在愛瑪城中央大樓的尖頂上,照出一片隨時可能被黑暗吞沒的亮光。

    奧蒂莉亞像雕塑一樣站在洛克床前,低垂的捷毛遮住眼楮。雖然看不見黑色的眸子里釋放出的目光,卻可以從她身後如同刀刃般鋒利的狹長投影里,感受到幾欲令人窒息的沉悶和冰冷。

    洛克的面色死一樣蒼白,手臂和腿腳表面的肌肉綿軟無力。無法動彈,甚至不會顫抖。他的內髒在戰斗中早已支離破碎,只是在藥物的刺激下仍然維持成一個整體。並且奇跡般地還在發揮著功能。在活性藥劑和生命維持系統的作用下,所有的髒器都在拼命透支著生命力,以保持著細胞的旺盛活動。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近半個月的時間,生命的跡象正一點一點從他的體內消失。

    按照醫生的說法,他最多只能再堅持四十八小弗可是在奧蒂莉亞看來,奄奄一息的洛克恐怕連今天晚上也撐不過去。

    黑夜慢慢降臨,濃厚的輻射雲層遮擋了所有自然光亮的來源。漆黑的夜幕,仿佛散發著惡心臭味的魔鬼之嘴。

    治療室里亮著微弱的光。奧蒂莉亞清冷板的面容,從長及過腰的垂發縫隙里透出,淡漠、刻板、像往常一樣看不到任何表情。

    監控儀器屏幕上那點象征生命的綠光,已經從正常的跳躍變成微弱的顫抖。而且,需要過上很久,才會輕輕地挪動一次。突然,奧蒂莉亞的身體,毫無征兆的軟了下來,她重重跪倒在病床旁邊,伸開縴長細滑的手指,緊緊抓住白色的被單,把頭埋在冰冷柔軟的床沿邊上,輕聲抽泣著。

    “嗚嗚。洛克哥哥,你不要死,求求你,別扔下我一個人。我幫不了葛利菲茲哥哥哥。嗚嗚。求求你,不要死啊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8
第一百二五節 夏夜
    幾盧頓家族,奧蒂薪亞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她不姓盧頓,可無論是上一代的老族長,還是現任家主伯格森 都給予她極大的權力和信任。這種對于外姓人的特殊恩寵,使所有名字後綴帶盧頓的家伙嫉妒得發狂。他們使用各種手段千方再計打听奧蒂莉亞的來歷,充分開動大腦的思維功能,從所有可能的角度猜測她的來歷。這些看似無聊卻具有實際意義的舉動,產生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推論。

    有人認為︰奧蒂莉亞是老族長的女兒。

    也有人覺得︰她是一個來自荒野上的婊子。說不定,伯格森就是從她肚子里鑽出來的種。這個世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女人活到七老八十仍然保持少女的青嫩外表也並不稀奇。也許她喜歡吃人肉喝人血,用這種恐怖有效的方法,永遠保持不老的青春。血腥女伯爵伊麗莎白吧托里

    還有人固執地一口咬死,一奧蒂莉亞其實就是伯格森的情婦。想要理解這種執拗而古怪的思維其實並不困難。

    伯格森是個精明強干的家伙,卻偏偏不好女色。除了與他接近最多的奧蒂莉亞,誰能相信,堂堂的盧頓家家主會絕對忠實于自己的老婆?如此堅貞頑強的男人即便是在舊時代也很少見,更不要說是現在。

    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都沒有切實可信的證據。奧蒂莉亞冷得像一塊冰,從來沒有人見她笑過或者哭過。她長得不算漂亮,除了冷漠 臉上不可能也從未出現過第二種表情。她總是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從加爾加索尼城堡被黑暗籠罩的角落里出現。動作靈敏得像黑夜里行走的貓,曼妙的身形仿佛一朵只有在地獄里才會開放的黑玫瑰。一柄隨時背在身後的鋒利短劍”散發出濃烈刺鼻的血腥。

    按照這個時代的人均生活水平來看,居住在加爾加索尼城堡里的人們,相當于舊時代某個資產億萬的小貴族。當空冉的腸胃,被營養豐富的美味兒食物填塞得滿滿當當的時候,盧頓家的男人們,也很自然的把充滿淫,邪,欲尸望的目光,更多地投注在奧蒂莉亞身上。

    他們不缺乏女人,他們只想尋找更多,更強烈的刺激。不漂亮,但是身材一流,沉默寡言,而且身上總是帶著武器。這種女人,顯然要比酒吧或者公司里那些用錢就能買到的賤,貨更令人心動。

    沒人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第二天人們醒來的時候,發現城堡餐廳的豪華長桌上,放著一顆從頸部齊齊砍下,傷口邊緣光滑得沒有一絲折皺,只是看起來不太新鮮的人頭

    那是伯格森的遠房表親。從混亂的血緣關系推算,大概是介于表佷或者表弟一類的存在。他也姓盧頓。卻在自己家里被一個地位和女僕類似的人,活活用劍割下了腦袋。

    這件事沒有繁雜的處理過程,只有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結果。面對死狀猙獰的頭顱,還有哭得連氣都差點兒背過去,表情比荒野上活活餓死流民還要淒慘的死者親屬,伯格森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一“把這個家伙的下半身找出來,扔出去喂狗

    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打奧蒂莉亞的主意。

    。

    狂風,吹開了密布在天空的厚厚雲層。妥出一彎懸掛在夜幕中央清冷淒涼的殘月。

    曲著腿,癱坐在堅硬的地面,薄薄的白色被單悄無聲息地從病床上滑落下來。透過半拱形的的窗戶,呆呆地看著從玻璃窗外透入房間的那抹慘白月色,奧蒂莉亞那雙滿是木然和絕望的眼楮里,慢慢滲出溫熱渾濁的液體。它們從眼角的縫隙慢慢滑落,在白膩柔滑的皮膚表面,留下兩條略帶弧度的水潰。洛克躺在床上,仿佛一塊正在腐爛的木頭。監控儀器不時發出輕微的嘀鳴,屏幕上那團微弱的瑩綠光點,像筋疲力盡的蝸牛,無比艱難地拼命向前拖動著延殘喘的沉重身軀。

    “葛利菲茲哥哥,洛克哥哥。你們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奧蒂莉亞喃喃著,臉上滿是淒然無助的神情。

    忽然,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輕微而堅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晰。

    奧蒂莉亞瞳孔急劇收縮。她迅速站起,活動了一下被深色絲襪繃出光滑線條的修直長腿。身體微微弓起,保持著隨時可以爆發的姿態 死死盯著虛掩的門縫。

    洛克已經奄奄一息,但是有些人卻希望他死的更快一點。麥基就是最好的例子。

    現在不是護理時間,腳步的節奏與奧蒂莉亞記憶中任何醫生或者護士都不相符。顯然,這是一個陌生人。

    奧蒂莉亞一言不發,如雪的手慢慢伸進斜背在肩部的革囊,緩緩抽出一把長度大約半米左右,式樣古樸,散發著銳利冷芒和濃濃血腥氣息的短劍。

    門,輕輕地開了,高懸在屋頂中央的熾白吊燈,照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嗖”

    像最敏捷的獵豹,奧蒂莉,岩躍身斜撲討尖,反握在手中的短劍撕裂了空與,發出刺嘯,在銀亮的月光西撩出一片冰冷的寒芒,朝著來人的腰腹部位閃電般狠削過去。

    “輿。

    來人驚訝地發出本能的疑問,身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避開攻擊。在奧蒂莉亞的注視下,身影一陣模糊,像鬼魅一樣在原地消失。仿佛一陣透明的空氣,頃刻之間,已然淡出她的視線範圍,閃至她的身後。驚駭不已的奧蒂莉亞連忙掉轉劍身,卻覺礙手腕一滯,咽喉也被一只強勁有力的大手瞬間卡緊,全身力氣驟然流失殆盡。

    “你是誰?”耳後響起一個嚴厲凶狠的年輕男聲。

    奧蒂莉亞的面容在半窒息情況下顯得有些扭曲,她艱難地吞了吞喉嚨,無比絕望又惡狠狠地獰聲怒道︰“連一個快死的人都不肯放過。。盧頓家的渣滓,這次的確雇佣了一條還算強壯的狗一

    不知為什麼,卡在咽喉上的手指,慢慢松緩開來。奧蒂莉亞抓住機會猛然掙脫,柔軟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閃至牆邊。就在她的手指剛剛觸摸到別在後腰匕首柄端的一剎那,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猛然扳住肩膀把她重重按在牆上。緊接著,冰冷鋒利的劍刃,也死死抵近奧蒂莉亞柔滑白膩的鎖骨四處。

    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直射下來,她終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對手。

    這是一個漂亮得讓人心動的年輕男子。矯健的身上穿著一套質感絲滑的淺灰色戰斗服,結實的肌肉從彈性十足的布料下面微微隆起,兩道很好看的濃密眉毛彎曲著,純黑色的眼眸深處,仿佛深邃的夜空一樣寧靜。

    “你是洛克的朋友?”男子的聲音听起來就像流水在轉動。

    奧蒂莉亞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她感覺不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任何強大的氣息,卻在他那雙如晶似玉,比自己還要凝滑的手臂按壓下,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男子松開手,倒提劍柄慢慢遞近她的手邊。黑玉一樣的眼眸,卻停留在旁邊外觀近乎僵死,只有勉強感受到微弱氣息的洛克身上。

    “他的情況怎麼樣?”

    這句絲毫無奇的話,像電擊一樣刺激著奧蒂莉亞。驚訝、狂喜、懷疑復雜的心理和混亂的思維瞬間充斥了她的整個大腦。聲音在無休無止地響著,沖擊著她的耳膜,以至于再也無法听見別的多余任何聲響。

    “你。你是林翔?我听洛克說起過你奧蒂莉亞深深地吸了口氣,一直保持緊繃的身體,忽然有種很想癱軟下來的虛弱。

    男子轉過身,點了點頭。目光閃過奧蒂莉亞,賓格在病床旁邊的醫療器械架中間的酒精瓶上。

    “洛克快不行了,還有葛利菲茲。他們,他們一直在等著你奧蒂莉亞很想保持自己一貫的冰冷外表,可是從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卻明顯帶著無法抑制的哭腔。

    “他們會得救。我保證。”林翔的微笑仿佛有種說不出的魔力 輕輕撫緩著奧蒂莉亞近乎崩潰的心。

    “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奧蒂莉亞長長地舒了口氣。

    林翔平靜地看著她︰“你太累了。我建議,最好是去睡上一覺。

    奧蒂莉亞堅決而果斷地搖了搖頭。

    林翔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緊握成拳的右手忽然毫無預兆地揮出,重重地擊在她的肋下。奧蒂莉亞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她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卻沒有叫出聲來。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慢慢癱軟在地,陷入昏厥。

    “抱歉,有些時候,睡著了,反而是種幸福帶著眼眸深處淡淡的憂郁,林翔快步走到病床前,用酒精棉球仔細地擦抹著光滑的手指。隨著手術刀在白膩得有些過分的皮膚上。劃開一道狹長的破口。順著指尖末端的墜點,幾滴晶瑩透亮的鮮紅血珠,緩緩滴落在洛克微張的口唇中央。

    。

    。

    夏日棄會,歷來是加爾加索尼城堡每年最值得期待的大型盛會之一。

    燈火通明的大廳里,最引人注目的風景永遠都是女性。

    她們身穿蝴蝶般鮮艷的裙袍。昂貴的綢緞裙擺四周,瓖嵌著雲朵般輕柔的蕾絲花邊。也許是不成文的慣例吧!肩膀兩邊的開口特別大,裸露著圓潤白晰的胳膊,胸領處的布料少得可憐,一團團肥膩膨脹的,乳尸房讓人看了頭暈目眩。表面襯托著精致的荷葉花邊,恰到好處遮擋住波濤洶涌中間的圓形凸點。她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得意洋洋地昂起頭,像一只只驕傲的天鵝,盡量顯示出自己身上最具誘惑力的部位。隨著一簇簇波浪般的裙鋸在大廳里來回走動,空氣中也充滿了各種濃烈的香水味。這些價值昂貴的液體大多帶有催情效果,尤其是在天氣炎熱的夏天,很容易挑逗起雄性生物最原始的欲望。

    相比之下,男人們的衣著就沒有那麼張揚。他們大多穿著傳統的黑西服,面做,精美。銀制鈕扣在燈米下閃閃發亮,袖子和領口必甘川金色紋飾耀眼奪目。偶爾也會有幾個別出心裁的家伙,穿著帶有藍白色花紋的索斯比亞制式戰斗服出現,配著擦得鯉亮的高筒馬靴,倒也顯得英俊挺拔。活像一只只剛剛換過尾羽,驕傲無比的公雞。

    華爾茲的幽雅旋律中,一對對身影翩翩起舞。燦爛的燈火映照在人們笑意盈盈的臉上,隱藏在目光下的欲望,赤,裸麻,的顯露無遺。那些沒有走進舞池,確切地說應該是沒有男人邀請,姿色一般的女人們,紛紛聚集在一起,用小巧精致的折扇遮住嘴角,對跳棄調情的家伙品頭論足。至于談論的內容,不外乎是某個男人上了某某寡婦的床,某某姑娘比例失衡的龐大胸部屬于手術作品,或者某某男子的生殖器特別巨大,能夠帶來非常特殊、激動、狂野的感覺和沖動。

    這是一個充滿歡樂與激情的夜晚。加爾加索尼城堡很大,數以百計的房間和無數隱蔽角落,完全可以滿足任何人的需求。

    。

    。

    林翔從側門走進大廳的時候,一個滿臉皺紋,面部肌肉萎縮得緊貼的骨頭上,卻偏偏穿著一條粉綠色塔夫綢低胸長裙,露出兩只塌陷軟癟皮袋的老婦,正張開涂抹著鮮艷紅色唇膏的嘴,沖他顯露出無比性,感,卻又毛骨悚然的迷人微笑。

    柔和的燈光照耀在林翔的臉上,似乎在那完美無瑕的肌膚上激起了一層玉色的微光。雖然只有很少幾個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卻無一例外都把垂誕、嫉妒、驚訝的目光,死死停留在他的身上。

    “這個男人是我的 ”一個身材肥胖,臉上滿是豆疹的女人,用手指緊緊絞著從肩膀上垂落下里的波浪形假發。上下聳動的喉嚨里拼命吞咽著口水。

    “他屬于我,是我先發現了他一”坐在她後面的老婦瞪起滿是皺紋的眼楮,惡狠狠地慕起了拳頭。

    “我會和他一起渡過這個甜蜜的夜晚。”旁邊,一個身材干瘦,嘴唇薄得像刀子的中年婦女呻吟著,雙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著平平的胸部,雙腿中央顫抖不已的裙袍上,明顯可以看見從胯下滲透出來的濕印。

    那一雙雙充滿原始,肉,欲的眼楮,有女人,也有男人。

    “今年的舞會不錯,居然有這麼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家伙。”一個頭發全白的糟老頭子舔了舔嘴唇。褲檔里高高凸起一團堅硬。

    “看上去似乎很干淨。肌肉結實,屁股一定很緊。”旁邊體重起碼超過一百五十公斤,黑西服快要被滾圓肚皮撐破的胖子,就著香醇的紅酒飛快吞下一顆藍色的激素類藥物。閃爍著欲望的眼楮,貪婪的在林翔身上來回打轉。

    類似的語言還有很多。和舊時代一樣,過分漂亮的女人或者男人,永遠都是目光和注意力的焦點。在欲望控制大腦思維,並且完全被腎上腺素支配的情況下,女人的下,身和男人的屁股,其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一個身穿粉紅色波紋綢裙的中年女子最先迎了上來。她的容貌普通,不過身材還算湊合。明顯是被緊身衣勒出來的腰肢顯得非常縴細,皮膚也比較白淨。由于擠壓過度的緣故,乳,房大得驚人,中間的溝深得嚇人。她很自然地挽起林翔的胳膊,把整個身體傾斜著緊貼上來。林翔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一兩團彈性十足、豐滿柔韌的物體在自己左臂上來回磨蹭。寬大的裙擺下面,兩條腿分成叉狀,像盤蛇一樣緊緊夾住他的腳。得益于蓬松裙袍的偽裝和遮掩,這種過于夸張的姿勢,絲毫沒有任何人察覺。乍看上去,就是一對親密愛人相互擁抱在一起,用最甜蜜的姿勢在相互呢喃。

    “不要臉”

    “婊子!騷貨!賤人一”

    “我要撕爛她的臉,把冒煙的手雷塞進她的兩腿中間一”

    所有人都在心里憤怒無比地詛咒,用最骯髒的字眼表示出強烈的譴責。當然,他們鐵青的臉上仍然保持著貴族應有的風度和微笑。只有無數道足以吃人的目光,從各個方向聚集到那個。獨自佔有了今晚最肥美獵物的女人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林翔禮貌地詢問著偎依在懷里的女人。

    “叫我黛娜。”她滿臉都洋溢幸福和情欲。不過,後者的成份顯然要更多一些。

    “黛娜?很不錯的名字。”林翔點了點頭︰“那麼,你姓什麼呢?”

    “當然是盧頓。”沉浸在滿足中的女人,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奇怪問題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她又補充了一句︰“這里所有的人,都姓盧頓。”

    “太好了。”

    林翔隨手抽出別在後腰的舊。,帶著最真摯的笑容,把冰冷、粗大的槍口,塞進女人急不可待想要強吻上來的嘴唇中央。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8
第一百二六節 降者
    巨大而粗暴的槍聲,壓倒了嘈雜大廳里的所有聲音。威力強大的點五零瑪格納姆彈頭旋轉著斜向鑽進女人的口腔,撕裂牙床,從密實的肌肉組織當中,破開一條滾燙焦灼的路。沖進密閉的顱內,在粘稠的腦漿里翻滾著釋放出強大的動能。“ ”的一聲,堅硬的頭蓋骨從內部迸發著被掀起,涂抹了太多化妝品的粉膩臉蛋,瞬間出現無數道細密微小的裂口。越來越大,朝著所有方向膨脹、炸裂、飛散。

    渾圓白晰的肩膀中央,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向外噴吐著濃密血霧。致命的身體破壞促使神經做出最激烈的反應。已經變成尸體的女人胳膊微微上抬,仿佛想要摸摸自己的腦袋究竟發生了事?卻立刻失去平衡,仿佛一攤爛泥歪倒在地,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著。

    “你長得實在太丑了一一一一。看著地上扭動的尸體,林翔似乎是在嘲諷,又好像是在說明顯而易見的事實。

    話音未落,側廳立柱旁邊猛然沖過來兩名身穿藍色號衣的僕人,動作迅疾而不失剛猛。從揮拳的力道和威勢判斷,至少擁有四級進化以上的實力。

    他們分朝左右兩邊怒吼著直撲過來,卻意外地發現一林翔黑如璞玉般的目光安詳、寧靜。沒有一絲波動。”

    狂野百次怒吼,右邊僕人的頭顱應聲而碎。左邊的那個只覺得仿佛被一柄巨大的銅錘砸中小身體內部響起清脆骨裂聲的同時,胸口毫無抵抗的立刻四陷下去。整個人向後飛出,重重撞在牆壁上。然後無聲無息地向前栽倒。大張的嘴邊。冒涌出大團夾雜著白膩口沫的血水。

    大廳里的音樂已經停止,所有人都呆呆地望朝這邊。一雙雙眼楮里釋放是恐懼、戰栗、畏縮的目光。

    突然,不知是誰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徹底打破了詭異而短暫的寧靜。

    林翔大步走近密集的人群,用銳利而冰冷的目光,打量、捕捉、評測著視線觸及到的每一個人。沉悶粗擴的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他選擇的目標非常清楚一一“無論男女老幼,只要是衣著華貴,導體健康,皮膚細膩,眼楮里可以感受到除了饑餓之外更多欲望的對象,都會被旋轉的瑪格納姆彈頭當場射入身體,撕裂、爆炸、死亡。

    一個年輕男子從尖叫的人群里躍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大門方向猛沖。林翔以更加靈活的反應重重扣下扳機。彈頭準確地鑽進他的左腿,伴隨著清脆的鳴音轟然炸開。男子一聲慘叫,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才剛剛撐起上半身,林翔握槍的手飛快一抖,以眼花繚亂的速度朝轉輪里迅速裝填子彈”  嚓”一聲合攏,對準那顆絕望的腦袋再次發射。“不別殺我!別!求你”

    旁邊一個年紀至少超過八十,卻穿著一套糖果緋色半透明低胸絲裙,臀部沿線甚至可以看到性,感黑色丁字褲輪廓的老婦,死死抱住林”

    。你姓什麼?”林翔從口袋里摸出幾顆子彈,在手心里來回摸捏著。

    盧。盧頓老婦人的喉嚨拼命地上下聳動。戰戰兢鼓地看著他。”林翔平靜地微笑著,把滾燙的槍口抵近她的腦門,扣動扳機。

    。

    慘叫和鮮血,代替音樂成為充斥在大廳每一個角落數量最多的存在。林翔殺人的速度不快。與大廳里多達上百的賓客相比,死在舊刀槍下的人其實還佔不到總量的十分之一。但是死者的淒厲哀號與飛濺在自己身上的死者血肉,卻能讓活著的人感受到比死更加可怕的恐怖。

    一個明顯帶有白俄血統。身材特別高大的中年男子從二樓跳下,像一尊沉重的鐵塔牢牢定在距離林翔十多米遠的正前方。爆炸性力量的肌肉把黑色汗衫高高鼓起,粗壯的胳膊虯結著不住跳動的青筋。他獰笑著,兩只粗糙的大手不住互握,活動著關節,全身上下響起一陣“啪啪。的骨節交錯聲。

    大廳深處的角落里,慢慢走來五個和他穿著同樣款式服裝的男人。這些人手里沒有任何武器,步子走得很慢。身形像山一樣沉重。顯然,他們更加擅長徒手格斗。

    從氣息判斷對手的能力。是輻射時代所有戰士的本能。從地球原始時期進化而來的野獸,都擁有依靠釋放氣息對潛在敵手進行威脅與恐嚇的能力。舊時代的獅、虎等大型貓科動物。同樣會以咆聳、展示身體力量等方式震懾其它掠食者。這樣做,即能避免不必要的戰斗,又能保證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

    人類也不例外。依靠視、听等感官,從身體強壯、高度、年齡成長等方面,同樣可以判斷出對方與自己的實力差別。這種方法在輻射時代…亦花喜當中尤為突出,當然。與息和數牢僅僅只是衡量訓的部分依據,卻不能成為判斷戰斗勝負的關鍵因素。依靠先進裝備和強大的火力優勢,低階進化者擊殺高階人物的例子比比皆是。隔著上千米的距離。經過崔練的初級感知異能者,完全可以用一枚點五零口徑狙擊子彈,輕而易舉打爆強大的五級進化人的腦袋。

    所有家族都擁有擺在明處或者潛伏在黑暗中的武力依靠。盧頓家族也一樣。進入加爾加索尼城堡之前,林翔至少感覺到十名五級以上高階進化者的氣息。至于利用藥劑注射獲得力量的一、二級初階強化人士兵,則足足多達兩百名以上。他們分散在城堡四周,固守重要處點或者在巡邏範圍內來回游走。大廳里的混亂很快引起警戒部隊的注意,越來越多的異能氣息進入林翔的感知範圍。大概估算,數量已經超過上百。

    手腕一抖,舊。滾燙的轉輪從槍軸里彈出,倒提槍身控集打空的彈殼,林翔有條不紊地一顆一顆裝填子彈,如水般清澈的目光,慢慢撒向越來越近的六名男子。

    他們是加爾加索尼城堡其比較強悍的異能者。為首的白俄男子已經突破了進化極限,擁有一星寄生士兵的初階實力。另外五個人分別為進化八級或者九級不等。

    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面容陰沉的男人最先撲了上來。從他的沖勢來看。至少擁有不弱于九級異能的速度。

    他手臂上的肌肉蠕動著,體積超過肩膀整整兩倍的強壯右臂,顯然是利用生物技術經過特別改造。膨脹的肌肉帶來令人震撼的力量,他高高輪起直徑闊達三十公分的巨拳,像一顆脫膛而出的炮彈,帶著臉上陰狠的笑容,朝著林翔狠狠砸下。

    他有絕對自信,能把這個漂亮的年輕人一拳砸進地里直接活埋。雖然不清楚對方為什麼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平靜,但是他知道即便是一百個沒有任何進化氣息的普通人,也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從旁邊的側門,突然沖出一道強勁的疾風。男人只覺得自己象是被一列高速列車正面撞中,身體不由已地向後飛出,經過改造的右臂完全是一片麻木,根本沒有任何知覺。他定楮一看一一一一只見巨大的拳頭從中央完全炸裂開來,散碎的肌肉和皮膚像破布一樣懸掛在手肘部位。密如樹根的裂縫,順著肘際迅速向上蔓延,布滿了整個右肩。透過龜裂的皮膚與肌肉層面,甚至可以看到隱藏在下面顏色森白的骨頭。

    一道高大卻算不上特別強壯的身影,像山一樣擋在林翔面前,用冷漠傲厲的目光,死死注視著步步逼近的另外五名異能者。

    林翔走到緊抱斷臂縮在地上來回翻滾、慘叫的傷者的前,一面瞄準他的頭部重重扣下扳機,一面以平靜而不失溫柔的口氣,朝站在身後的人淡淡地說道︰“楊華,殺光他們一4一

    話音剛落,站在對面的五名異能者相互對視一眼,從不同方位,像野狼一樣嚎叫著猛撲過來。

    他們的目標是楊華。身體對異能氣息的敏感。大腦對不同人物的強弱判斷,對手擁有的威脅力度。同伴慘死帶來的熾火和憤怒,使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剛剛出現的楊華作為攻擊目標從林翔身上他們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但是楊華不同,從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二星寄生士能量,濃烈得足以使他們近乎絕望。

    分散而逃,所有人都會死。

    擊中全力一擊,或許還有生的可能。

    蹲下身體。驟然發力,借助腿部的強大爆發力。楊華以令人膛目結舌的速度,側向沖近最右邊的男子。兩道身影相互交錯的一剎那,他的右肘和右腿,分朝不同角度狠狠卡進對方的咽喉與後腰。沉悶的“ 嚓。聲中,男子強壯的身體像餅干一樣應聲而斷,分折成交疊的“之。字形。重重摔落在地面濕滑的血泊中央。旁邊,另外兩名男子野獸般吼叫著,一把向他的脖頸和肩膀抓去,卻意外地沒有抓到任何實體。楊華的身形像幽靈一樣飄忽不定,根本沒有蹤跡可尋。神情大駭的兩名男子連忙變招收拳,耳中忽然听到了一陣沉悶的低嘯。擁有豐富格斗經驗的他們立刻辯明一一一一這是物體劃破空氣引發的爆裂聲。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身後的襲擊者速度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快逃,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楊華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格斗刀。薄薄的刀刃沿著預定軌跡,平滑地插進左邊男子的腰肋。鋒利的刀刃順著骨頭與肌肉的間隔,流暢地切割開柔軟的內髒和略感堅硬的皮肉,從覆蓋在皮膚表面的衣服內部穿出,順勢割裂近在咫尺的另外一各男子背腹表皮,從反向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切割過程。

    那是一條無形的,把兩個人連接在一起,卻又從身體中央誤川…井的下頭。難以置信地望著身體側面細密的皿代。晶瑩的血珠從光滑的皮膚表面不可抑制地滲透出來,很快形成一片如簾似瀑的密流。

    內心的恐懼加快了氧氣消耗,粗重的呼吸使肌肉的膨脹收縮越來越劇烈。原本密合的血線也朝著上下兩邊慢慢翻起。露出顏色鮮黃的脂肪層和鮮紅柔亮的肌肉、內膜。最後,滑溜的腸子被翻涌的液體推操著,擠壓著,從越來越大的破口中央爭先恐後地傾瀉出來。

    血淋淋的場景,像恐怖的地愈畫卷一樣震懾著最後三名異能者的心。一個渾身顫抖的渴子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可怕的視覺折磨。帶著從喉嚨深出迸發出來的尖叫,頭也不回地返身沖向大廳出口。剛剛跑出不到十米,頭顱“轟”的一聲,像受到重擊的熟透西瓜,驟然炸開。

    目光平淡如水的林翔,從大廳出口方向慢慢走了過來。手里拎著一把槍口飄散出濃烈硝煙氣息的舊

    大滴的汗珠,從為首的白俄男子頭頂滑落。

    楊華強烈的殺機和林翔孱弱的力量,影成鮮明對比。這個世界上有能力的強者不僅僅只是進化人。那些手里掌握大量資源。擁有發行貨幣權力的人,其實比異能者要可怕得多。一名戰士只能造成有限的破壞,用金錢雇佣的龐大軍隊,卻足以毀滅整個世界。

    白俄男子是一名雇佣兵。也是盧頓家族以很高的價錢雇用的護衛。為了錢,他可以殺人。但是,沒有必要為了錢把自己的命給搭上。

    另外五名高階進化人,是他最親近的伙伴。也是無數次戰斗中並肩合作的戰友。他們熟悉彼此的戰斗風格與合作方式,可是在楊華超乎尋常的可怕速度面前,看似嚴密的攻擊陣形破綻百出。頃刻之間,死者數量已經超過整個小隊的一半。

    在他看來,林翔明顯屬于有錢有權的人。尤其是他身上那套高彈戰斗服胸口部位的白色骷髏圖案小已經確切無誤地證明了這一點。

    想到這里,他狠狠咬了咬牙,強壓下內心深處的暴怒殺意和強烈恐懼。高高舉起雙手,把身體轉向林翔,深吸一口氣,用明顯帶有猶豫的語氣。無比艱難地說︰“我。投降

    這種突發狀況顯然出乎林翔意料之外。他用復雜而略帶驚訝的目光。在白俄佣兵身上迅速掃視著,淡淡地點了點頭︰“給你半個鐘頭的時間,用十個盧頓家族成員的人頭,來證明你的誠意。”

    世界很大,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絕對無法填充的巨型舞台。林翔需要更多的擁護者,隱月鎮也需要更加強大的守衛部隊。雇佣兵拿錢做事,他們不存在絕對的善與惡。無論因為恐懼或者利益而投降,至少在一定時間內。他們會服從來自林翔的命令。

    白俄男子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

    坐在寬敞的皮制靠椅上,伯格森神情木然地望著正前方緊閉房門下面透出的那絲光亮,大腦里一片空白。

    房間里很暗,被盆形瓷罩遮住的台燈,只能照亮辦公桌上那團圓形的面積。朦朧的微黃光線透過厚厚的瓷壁,在牆壁上把伯格森削瘦的背影擴大了很多,也更加模糊。

    窗外,不斷傳來刺耳的槍聲和淒厲的慘叫,其間還夾雜著沉悶的爆炸。雖然無法波及到這里,但是卻能夠感受到牆壁和腳下傳來的輕微震動。

    伯格森是一個思維謹密的人。對于隱月鎮的報復,他曾經認真考慮過每一個細節。

    確切地說,應該是他和安東尼奧一起,在沒有經過協議或者商討的情況下,不約而同地促成烈焰城居民向隱月鎮大規模外逃。能夠坐上一族之長的位子。無論盧頓還是阿雷桑德羅,都是老奸巨滑,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

    通過安插在難民里的間諜,以及從費迫南德內部弄到的部分資料,他仔細地比對過隱月鎮的實際武力。尤其是對于奇諾和伊拉利亞的死亡,伯格森及手下智囊團也分析出,小鎮至少擁有兩名寄生士的事實。至于實力。評估結果顯示為一星至二星之間。

    以一千萬索斯比亞元為代價小雇佣了一星和二星寄生士各一名,加上奧蒂莉亞和守衛在城堡周圍的精銳部隊,伯格森終于展開了孤釀已久的物資封鎖計劃。

    得益于胖子經理高超的經營技巧和良好的社會關系,伯格森並不十分清楚葛利菲茲與林翔之間的各種隱密交易。如果不是一名偽裝成難民的間諜從隱月鎮返回途中,無意發現那個隱藏倉庫的問題,伯格森恐怕到現在都沒有察覺葛利菲茲私下玩的小動作。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9
第一百二七節 愕然
    二劉菲茲與隱月鎮點間的所謂,“交易”說穿了就是亦,忱球,的背叛。伯格森可以接受有限度的貪污、賄略、中飽私囊,卻無法容忍出現在家族和公司內部的反叛者。因此,他必須殺掉葛利菲茲,把這頭人形肥豬的腦袋做成標本,高高懸掛在加爾加索尼城堡大廳正中最顯眼的位置。警告、震懾、威脅那些心有二異,準備叛變或者已經叛變的家伙。

    家族議會上幾乎所有成員強烈的反對,讓伯格森在意外之余,不得不重新評估葛利菲茲的價值和作用。如果不能殺了他,至少要把這個家伙永遠囚禁在加爾加索尼城堡。讓他活活老死、困死。

    一個有能力讓所有家族成員集體力保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外人,一個不姓盧頓的人,伯格森想想覺得心驚肉跳。如果放任這種情況繼續下去,自己這個家主的位子,還會像從前那樣牢固穩定嗎?

    他曾經考慮過強行處置葛利菲茲會在家族內部引發什麼樣的後果,也想過這一系列動作會導致什麼樣的結局。但是在所有評估和預料的勢力、對手當中,並沒有加入隱月鎮這個不穩定因素。到不是伯格森百密一疏,而是他覺得,一群佔據了甜水之地的流民,還不足以和自己處置地區經理這件突發事件聯系在一起。

    直到現在,他仍然還是抱著同樣固執的念頭。

    樓下傳來的槍聲和慘叫還在延續,伴隨著爆炸的震波,騰空而起的火焰,在窗戶玻璃表面映出驚心動魄的熾光。神情陰鷙的伯格森呆呆地望著緊閉的房門。毫無表情的面皮,掩蓋了他那顆跳躍得幾乎快要沖破喉嚨的心。

    距離上一次貼身僕人進來報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分鐘。如果混亂結束,很快就會有人再次進來報告事態的發展進程。反之,那些佔據上風的襲擊者,確切地說,就是那群該死的隱月鎮的暴民,他們同樣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城堡里的家族衛隊會不惜一切代價幕行反擊,那些花費重金雇佣來的寄生士,也會站在自己這個雇主這邊。他們擅長戰斗,額外的命令不僅多余,也不可能發揮任何作用。既然緊閉的房門總要有人把它打開,那麼自己就靜靜地呆在這里,默默等候結局。

    。

    站在通往二掛的旋轉樓梯上,林翔以極其復雜和驚訝的目光,認真地注視著站在面前的楊華。

    他的個頭很高,一套簡單的粗麻布便服,恰到好處地裹住健壯的身體。從高挽袖口里伸出的胳膊,雖然沒有歐裔人種粗壯得觸目驚心的強烈肌肉感,卻有著亞洲人特有的結實與柔韌。端正的肩膀和冷靜明亮的眼楮里,顯出隨時準備撲食的貓一樣的警覺。緊緊抿合在一起的嘴唇,越發加劇了潛在的威嚴氣勢。總而言之,他不再是那個被人踢倒在地上,用骯髒鞋底肆意踩碾著的中年男子。如果有誰敢把同樣的手段施展在他或者親近者的身上,就必須做好承受暴烈怒火降臨的準備。

    “你。居然突破了?”

    盡管主觀概念實在難以接受眼楮看到的一切,但是理智卻讓林翔不得不承認擺在面前的事實一一楊華的的確確突破了二星寄生士的極限,進化成為強大的三星寄生士。擴張的細胞和產生變異的寄生病毒,拼命向外釋放出濃烈的生物氣息。仿佛是在這個黑暗混亂的世界叫囂著,嘶吼著,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存在。

    從舊時代到現在,林翔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寄生士自然進化的全過程。和他那種完全依靠外來血液進行“補充。小的進化方式不同,楊華身上的變化直接來源于本體。沒有外來依靠,沒有藥物類的刺激,也沒有任何輔助類的介質。就像結在樹上的果實,從青澀到成熟,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順理成章,毫無阻礙。

    這種變化就發生在林翔面前小前後過程不超過五分鐘。沒有異寶出世時驚天動地的壯觀氣勢,也沒有舊時代電影當中,超人拯救世界時,緊張得令人透不過氣的激動氣氛。如果一定要用某種場景加以形容,就如同兩個小人一前一後上樓梯。當前一個人走累了,站在台階喘氣休息,很自然地回頭看看身後的一剎那,忽然發現自己熟悉的尾隨者臉上多了幾道皺紋,或者白了一片頭發。驚訝、意外、震撼,卻又悄無聲息,普通無奇。

    “感覺怎麼樣?。帶著滿臉的不可思議感慨良久,林翔認真地問。

    很不錯。怎麼說呢,感覺。就好像身體在膨脹。”沉凝了很久,楊華使勁兒握了握雙拳,緩慢、沉穩地點了點頭。

    不可能無緣無故產生突是促使細胞在短時間內變異的誘因。究竟是什麼呢?

    順著樓梯上斑駁半濕的血跡,林翔的目光,慢慢落在橫躺在地面已經微冷的幾具尸體表面。狂暴而野蠻的殺戮,血腥而殘忍的格斗。。或許,這就是答案吧?

    。

    人,!仍然傳來偶爾的尖叫和子彈穿透肌肉的特殊聲響,股凹”腳步與身體跌滑在地面的踫撞相互混合。隨著尸體一具具增加,活人的數量也隨名減少。

    僥幸存活的賓客畏縮著躲進所有可能藏身的角落,選擇投降的白俄雇佣兵,像玩捉迷藏一樣把他們逐一搜出。帶著被強烈求生欲望佼,治的思維,獰笑著用匕首割短對方的喉嚨。砍下腦袋。用幾雙從女人大腿上脫下來的長統絲襪,伸進死者大張的嘴里,然後從斷開的喉管里穿出,像一串塞進網兜里的皮球,在布滿血漿肉末的大理石地面上慢慢拖行

    隔著城堡前面的寬闊綠地,對面的山丘和密林中,不時響起沉悶的槍聲。這些明顯是由高階進化異能者控制的大口徑的狙擊槍又準又狠。每一次發射,加爾加索尼城堡的塔樓和警戒哨位,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或者身體從高處摔落在地的踫撞。不明身份的襲擊者似乎對于城堡的防衛布置非常清楚。從槍聲節奏和方向判斷,他們的數量最多不超過五十。卻把盧頓家族的數百名精銳衛隊,死死壓制在狹窄的城堡角落里無法動彈。

    這些人的裝備極其精良。他們相互依托,互為支撐,卻沒有做出任何想要進攻城堡之類的舉動。沒有發射重型武器,沒有沿著地面逐步推進,也沒有發動炮擊摧毀建築。他們只是潛伏在肉眼無法觀察到的黑暗里,借助夜幕的掩護,向城堡里每一個晃動的身影狠狠扣動扳機。甚至就連寵物狗或者套在車轅上的角馬之類的動物也不放過。就像一群從地底鑽出的幽靈,唯一目的,就是殺光加爾加索尼城堡里所有的生命。

    只有強大的高階異能者才能阻止他們。憤怒得頭頂冒火的衛隊長,派出了足足六十余名三級以上的進化兵,向對面山丘進行反擊。這些身手矯健的精銳士兵擅長格斗,正面戰力特別突出。依靠敏捷的動作和強大的身體爆發力,足以在短時間內突破任何陣地。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雇佣兵。尤其是盧頓家族的衛隊成員,除了實力強勁,還必須擁有豐富的戰斗經驗。在這個充滿輻射的世界上想要成為滿足以上條件,只有一個辦法一殺死更多的對手。用別人的血,成為抬高自己身價的必要因素。除了幾個倒霉的家伙被子彈命中頭部當場死亡,絕大部分突擊者順著山梁悄悄接近了目標。透過戰術望遠鏡。看著消失在視線里的最後一名突擊兵,衛隊長焦灼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笑。

    他相信自己手下士兵的實力。進化人本來就是超越普通人類的強者,只有像索斯比亞這種財力雄厚的大公司,才可能雇佣並且組建起數量過百的進化人軍隊。雖然大多數成員只擁有一、二級初階異能,卻足以毀滅一座守備森嚴的城市。

    至于那些依靠藥劑獲得力量的強化人,永遠只能成為進化人的配角。他們的能力被強行再定,再也不可能自然提升實力等級。除非。。能夠得到威力更強、促發效果更好的藥。不過,這種事情想要實現似乎不太可能。醫生聯合協會開發出的最強藥劑僅僅只是五級,其作用介于二至三級進化人之間。這種東西價格昂貴不說。藥效也極不穩定,隨時可能出現生理紊亂或者細胞加速衰老等副作用。

    一支最普通的一級強化藥劑,加上適當的練,可以造就出一名合格的狙擊手。但是戰爭永遠不可能只靠狙擊手來獲勝。

    當對手擁有的速度、力量、反應能力遠遠超過槍械控制者的時候,徘徊在戰場上的亡靈,永遠只會是後者。

    十分鐘過去了,對面山丘上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衛隊長的額頭上忽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這不正常,即便是動作再輕微的突襲,也肯定會產生死者慘叫或者槍聲之類的動靜。自己派出的突擊隊已經進入對方的守備線,沉默、死寂、甚至就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這,這意味著什麼呢?

    難道,所有派出去的人。全都死了?

    這,這可能嗎?那可是幾十名強大的三級進化人,不是普通士兵。如果事實當真如此,那麼,那麼。那些隱藏在山丘集的對手,至少得擁有七級進化,甚至更高的異能級別,才有可能在毫無抗拒能力的情況下,輕而易舉殺光全部士兵。

    七級?

    衛隊長自己也才擁有八級進化的能力。從對方的槍聲和所在方位判斷,至少也有四、五十人。如此之多的高階異能者聚集在加爾加索尼城堡外面。他們,究竟想干什麼?

    “砰”

    隨著遠處傳來一道沉悶粗暴的槍聲,臉色大變的衛隊長忽然身體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他發出一聲連綿不絕的慘叫,在腦子里最後一絲意識的驅使下,手指順著痛苦來源的方位顫抖地摸索著,在左胸的斜下方,探出一道粗大如碗的致命傷口。

    一千五百多米外的山丘上,身忖州二二凶王彪,把獅年般雄壯的腦袋,從一挺《瞄泄挪開。飛快退出打空的彈殼,迅速裝填進新的碎頭。

    身後,背朝加爾加索尼城堡的山坡表面,橫七豎八躺滿了數十具死狀恐怖的尸體。他們的咽喉上都留有醒目的傷口,脖子幾乎被整個切開,只有一層薄薄皮膚,勉強維持著頭部與僵硬身體的連接。

    。

    沿著旋轉的樓梯信步走上頂樓,從木質樓板與帶著漂亮花紋的金屬扶手中央,望向圓筒狀的螺旋底部,可以清楚地感受大廳里飄散開的濃烈血腥。特殊的建築結構使氣流在這里自然形成上升。即便是微弱的響動和氣息,站在塔樓中央的螺旋頂部,也能清晰地听見,嗅到。

    通往伯格森房間的走廊中央,站著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彪悍男子。他穿著一件綴滿銀制釘飾的棕灰色皮衣,裸露的胸口和胳膊上發達肌肉的表面,布滿了各式各樣猙獰嚇人的紋身。尤其是粗壯左臂的最上端,赫然紋著一只形狀古怪,仿佛傳說中惡魔一樣尖利的黑色巨手。

    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二星寄生士的特有氣息。

    他用忌憚的眼神盯著站在林翔身後的楊華看了很久,慢慢走了過來,揚了揚空著的雙手,表示自己並無敵意,聳了聳肩膀︰“嗨!我听見了你們和克拉斯諾夫之間的談話,就是那個主動要求投降的膽鬼。嘿嘿嘿嘿!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站在你們這邊。”

    說著,他主動伸出右手。

    林翔沒有答腔。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不無譏諷。楊華邁著靈動的腳步,閃身飛掠到男子身側。雖然沒有亮出武器並且擺出進攻姿勢,冰冷的目光和緊繃的表情,已經切實無誤地證明了這一點。

    “。我說,我不想打架,能好好談談嗎?”

    男子神情尷尬地收回懸在空中的手,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略帶猙獰的冷厲,又迅速恢復成惴惴不安的本來模樣,無比誠懇地說︰“我不姓盧頓,我可以接受你的雇佣,就像克拉斯諾夫,我一樣能夠

    “你叫什麼名字?”林翔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直奔問題核 心。

    “我叫比爾。”

    男子強壯的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嘴里說出的話也添加了更多的恭維成份︰“嘿嘿嘿嘿!看得出小您是一個有身份的人。我喜歡和直爽的人打交道,只要有足夠的錢,一切都好商量。”

    “比爾?”

    林翔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看著對方彎曲的眼線,認真地問︰“告訴我,葛利菲茲花了多少錢,從你手上買回了洛克的性命?”

    “葛利菲茲?”叫做比爾的男人顯然有些意外。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非常陌生。

    “提示一下,索斯比亞在愛瑪城的地區經理,一個很胖的家伙。他應該是被你親手抓進這座城堡,交給了伯格森。”林翔微笑著說。

    比爾的眼角猛然一抽,掛在臉上的笑意在頃刻之間凝滯,面孔很快因為恐懼和驚慌而變得猙獰起來。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右手本能地探向別在後腰的匕首柄端。嘴里卻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用迫切而不失威脅的語氣說道︰“那是索斯比亞委托我做的事情。你應該明白,誰出錢,我就幫誰做事。如果你給的價碼夠高,我同樣幫你干掉所有姓盧頓的人。”

    林翔靜靜地看著他,沒有鄙視,沒有譏諷,也沒有承認或者允諾。過了很久,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你沒有打傷洛克或者收取葛利菲茲的錢,我的確可以滿足你的願望。這個世界充滿了殘酷和冷漠。也充滿各種看似無法實現的可能。但是,唯獨有一樣東西不存在。”

    “什麼?”比爾下意識地問。

    “這個世界上,唯獨沒有如果一”

    瞬間,林翔的聲音突然變得深沉而森冷︰“楊華,殺了他

    話音剛落,守候在旁邊的楊華已經躍身突進,像鬼魅一樣貼近比爾身側,摸出格斗刀反撩過去。

    “ ”

    比爾以自己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抽刀反格,強大的踫撞力量在兩人中間形成一道威勢可懼的氣場。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面色陰沉的楊華猛然將身子一低,比爾的肋下也瞬時多了一道數十厘米長恐怖傷口。劇烈的痛感和強大的壓力迫使他踉蹌後退,口中卻仍然絕望地狂吼著︰“別殺我,我可以幫助你一 不要錢”

    “你傷害了我的朋友,就必須付出代價!”

    留下這句簡單明了的話,林翔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進通道盡頭。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9
第一百二八節 賠償
    看著門縫中央那絲微弱的光線慢慢變粗、放大,最終擴張成為一片耀眼的熾亮,伯格森的心也從深淵底部逐漸爬升,躥起,默默無神的眼楮也帶著希冀的色彩隨之抬高,瞪圓。就好像一個押上全部籌碼的狂熱賭徒,在猶豫、徘徊、焦急的心理中等待掀開底牌的一剎那。當厚厚的房門完全敞開。光幕中央出現一道黑色人影的時候。高懸著幾乎快要蹦出喉嚨的心髒瞬間滑落。熾熱到快要噴火的目光也迅速暗淡。像所有把命運和希望寄托在一張小小紙牌上的賭徒一樣,伯格森帶著被人搜刮走全部籌碼的憤怒和不甘,還有對未來徹底絕望和即將死亡的恐懼,仿佛泄氣的皮球,癱軟著身體歪靠在椅子表面。用充滿仇恨卻又顫抖畏懼的眼神,死死盯著從門口走來,越來越近的那道人影。

    那是一張精美絕倫的臉。

    細瓷般白膩的玉色皮膚,簡單的線條勾畫出英俊柔和的臉龐。深黑色眼眸里透出的神秘氣質,與頭頂倒梳短發顯露出的男性剛硬結合在一起,有種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溫柔與性感,卻同時釋放出令人心悸的深沉和力量。

    伯格森的目光充滿了怨毒。他很熟悉這張臉,就在辦公桌左側的銀制燈台下面,還壓著一張從正面拍攝的林翔照片。但是無論怎麼看,照片上的面孔與實際坐在自己面前的真人相比,都缺少驚心動魄的美,還有震攝一切的冰冷和殺意。

    “。你是來殺我的嗎?”話已出口,伯格森卻感覺有些後悔。這種情況下,這樣的問題顯然太多余了。

    林翔盯著他的臉。仿佛要透過皮膚和肌肉。看穿包裹在所有表面附著物之下的靈魂。過了很久,緩緩說道︰“你應該感到幸運。如果葛利菲茲死了,你也不可能坐在這兒。”

    辦公桌對面那雙黑色的眼楮非常漂亮。可是伯格森絲毫不希望被這種地可怕的目光所注視。那里面充滿了冰冷和銳利,像萬年不化的冰,像剜入身體的刀。無論前者還是後者,他都無法承受。

    他是一咋小經驗豐富的商人,善于從各和看似平常的話語當中,尋找所有可能利用的蛛絲馬跡。剛才的這句話也不例外雖然對方的口氣森冷,伯格森卻明顯听出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原來。我可以不用死!

    強烈的心理落差,像藥效呈幾何倍數增長的強心劑,重重打進伯格森那顆近乎衰竭的大腦中央。拼命催促著,刺激著已經達到絕望邊緣的思維,重新煥發出狂熱的運轉速度。血管里幾乎凝滯的液體也加快了流速。來自身體的熾熱,使伯格森那張死一樣蒼白的瘦臉,再次顯露出一絲激動的血暈。

    帶著難以置信和不太確定的判斷,伯格森用力咬了咬牙齒,睜大雙眼,用顫抖的語氣問︰“如果可以的話。我,我想先听听你的條件。”

    這是一種本能的商人性思維。

    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用作交換。生命和金錢,仇恨與利益,只要在天平的某一端放進足夠的籌碼,完全可能讓看似不公平的交易達到平衡。

    伯格森清楚這咋。道理。他非常聰明、理智的趕在林翔之前,說出了對方尚未表達,卻顯而易見的意圖。

    林翔平靜地看著他,柔和的唇線邊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五千噸食品、五百噸油料、五百噸水泥、十公斤濃縮鈉,或者等同能量的礦石、廢料。六百噸鹽、可以滿足五千人需要的布料或者衣服。除此而外。我還需要一部分經過馴化的豬、母牛、雞之類的家畜。武器方面,各型槍械兩千枝、子彈一百萬發一百零五毫米口徑榴彈炮十門、六十毫米迫擊炮二十門、炮彈五千發,抗菌素和日常維生藥品總計十噸。”

    林翔的聲音很輕。卻足夠清晰。每一次停頓。都讓伯格森有種心髒被撕裂外加重錘撞擊的痛苦。

    他死死咬緊牙關,盡量保持恬淡平靜的臉上,下意識地顯露出夾雜著不自然潮紅的鐵青。

    這是一張數量龐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貨物清單。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在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環境下提出,伯格森會毫不猶豫地咆哮著,把那個狂妄無知的家伙從辦公室的窗戶里扔出城堡。

    但是現在不同,他沒有對這份清單表示出任何拒絕或者否認。而是從辦公室旁邊的文件架上,拿過帶有盧頓家族獨交獅圖案的空白信箋和筆,把耳朵听到的所有內容,逐一羅列下來。

    幾分鐘後,寫滿文字的紙已經擺在林翔面前。所有物品分項的最後。都標注著一個對應的數字。有些和要求的內容完全相符,有些大約為百分之八十或者九十,還有些僅僅只有半數甚至更少。總體而言語。有削減的部分大都屬于能源和武器之類的物資。至于食品和其它日常必需種類,削減的分量到不是很多。

    林翔仔細地看著紙頁上的數字品二里古刻陷入沉悶亢比的安靜,除了從厚厚房門外面舊袱西來慘叫與身體踫撞的聲音,伯格森唯一能夠听到,就是從自己口鼻間發出沉重呼吸。

    在這種令人恐懼的沉默氣氛中,虛掩的房門再次被重重推開一

    一渾身是血的楊華邁著輕捷的步子走了進來。從臉上平淡舒緩的表情來看,那些沾掛在身體表面,觸目驚心的碎肉和半凝血跡顯然屬于另外一個人。他的左手提著一顆剛剛砍下,斷裂的頸部還滴淌著鮮血的腦袋。盡管死者的頭發被倒提著抓在指間,翻白的眼瞼也遮擋了目光散發的方向。但是憑借人頭的大體外觀和基本形狀,伯格森還是能夠判斷出,那是自己花了足足八百萬索斯比亞元重金雇佣的二星寄生士殺手。比爾。

    “你確定,能夠拿出來的數量,只有這麼多嗎?”林翔終于開口了,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聲音也更加悠揚且富有磁性。

    商人都會撒謊,伯格森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與金錢有關的方面。但是現在他卻絲毫沒有這方面的念頭小提在楊華手里鮮血淋灕的人頭,像沉重無比的岩石,把他內心深處剛剛冒出的那一點點僥幸。毫不留情地碾得粉碎。

    “如果加上其它分公司的儲備物資,的確可以達到界定的數量。不過。這需要時間。”

    看著林翔眼楮里射出的寒冷目光,汗流浹背的伯格森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清單最後的那些數據。是現在就能拿出來的份額。”

    林翔認真地盯著他微微顫抖的臉,緩慢而不失節奏地點了點頭︰“我答應過奧蒂菲亞不殺你,並不意味著其他人沒有這個權利。你是咋。聰明人。應該能夠听懂我說的話”

    伯格森腦門上的血管不斷鼓凸著,臉色蒼白得可怕。片刻,他忽然嘆了口氣,仿佛身體里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空,頹然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很好!看來我們已經在補償方面達成一致。接下來,我們可以保持這種良好的氣氛,繼續談談合作的問題。”林翔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他的笑容總是有種詭異的魅力。

    “合作?”伯格森有些疑惑。

    “我不想破壞索斯比亞的完整。既然你拿出了令我滿意的賠償物資。我也應該做出相應的表示。”

    說著,林翔伸出細長的手指,在平滑的桌面上劃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圓︰“保持愛瑪城的獨立性,不得以任何形式駐扎武裝人員,免除所有來自隱月鎮的物資交易稅。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索斯比亞將得到“禿鷲”佣兵團的全面保護。包括商隊護衛和城市安全的全方位服務。”

    “不需要佣金?”伯格森精神一振。武裝護衛需要一大筆開支。如果能夠借用對方的力量抵消這方面的損狂,倒也是種不錯的交易。

    “當然需要”

    林翔毫無商量地碾碎了他不切實際的幻想。“不過,既然是合作。佣金數量至少會比你現在雇佣的那些廢物便宜一些。”說著,他若有若無地膘了一眼提在楊華手里的人頭︰“我們擁有的實力,你應該很清楚。”

    伯格森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他狠狠絞擰著手指,痛苦地哀求道︰“我承認,在對待隱月鎮的問題上,的確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你已經拿到足夠的補償,為什麼又一定要在武裝上全面控制索斯比亞?恕我直言,這實在是

    “你沒有選擇”

    林翔的語氣很平靜,卻充滿了不容違抗的意味︰“如果我願意。可以從你的倉庫拿走所有的東西。連一根針也不會留下。但是我沒有這樣做。索斯比亞還是你的,加爾加索尼城堡仍然還姓盧頓。作為額外的附送,我幫助你清理了那些令人討厭的親戚。現在的索斯比亞真正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你是個商人,只要確保擁有足夠的利潤和收益就行。至于別的,可以交給我來幫你管理。”

    “可是滿面痛苦的伯格森仍在掙扎。

    “沒什麼可是的。你沒有選擇。盧頓家族的人的確死了很多,但是要找出一兩咋。幸存者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你現在從後面的窗戶跳,下去,我保證五分鐘之內,會有另外一個盧頓坐上你的位子。”林翔的聲音很柔和,富有磁性,卻讓人感到無比冰冷。

    伯格森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撕裂。他徹底失去了鎮靜。瞪著充滿血絲的赤紅雙眼,顫抖的手指在硬木桌面上狠狠摳出一片淺白四痕,像受傷的狼。用嘶啞的聲音哀嚎道︰“。原來,你早就計發 好這一切。”

    “如果你不是那麼急于動手,我們之間的合作,會以另外一種更加溫和的方式進行下去。很遺憾,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說著。林翔拿起桌上的筆,緩慢而堅定地放在他的面前。

    。

    “為什麼不殺了他?那樣的話,我們可以得到更多的東西。索斯比亞的一切,都出胸 淺 離開房間,老到誦道的盡頭樓梯口的時候,四終干忍耐不住,疑惑地問。

    “搶劫和養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林翔從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煙。抽出兩支遞了過去︰“以我們目前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消化整個索斯比亞。殺光盧頓家族所有成員,會導致索斯比亞徹底崩潰。隱月鎮的發展需要物資,需要商品流通,需要許許多多單一力量無法滿足的東西。商業運作不像在田地里種植莊稼那麼簡單,我們沒有那麼多值得信任的管理者,在沒有更好的代替者出現以前,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索斯比亞按照原來的固定模式存在下去。只要牢牢掌握住強大的武力,我們隨時都可以像現在這樣搬空盧頓家的倉庫。殺了伯格森無異于殺雞取卵,我們已經向索斯比亞展示出足夠強大的武力。他會和我們合作。當然,這種情況不會永遠維持下去,但是就目前的實際狀況來看,單純的收獲而不需要更多的考慮經營,最符合我們的利益

    楊華沒有伸手接煙,他沉默地看著林翔,既沒有對這番理論表示贊同,也沒有提出更多的理由去反對。過了很久,才長長地呼了口氣 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輕搖了搖頭︰你可真開了的口。足足五千噸糧食啊!以前和老婆兒子在荒野上流浪的時候,我做夢都沒有想過珍貴的食物,居然能用“噸”這個無比龐大的數量來計算

    “沒有接觸過。不代表永遠也沒有可能林翔淡淡地笑了笑,把手里捏著的香煙遞得離他更近了一些。這個看似普通的動作,讓楊華覺得很是不解。他奇怪地看了看林翔,聳了聳肩膀︰“你似乎忘了,我不會抽煙。”

    林翔一楞,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煙,啞然笑了起來。

    。

    厚厚的呢料窗簾。把愛瑪城微弱的晨光牢牢遮擋在窗戶外面。

    臥室並不算大,一張足夠兩咋。人睡的床。一張簡單的梳妝台,外加一座三門立櫃。剩下的空間,只夠勉強用于通行。

    林翔靜靜地靠在床頭,薄薄的白色被單從肌肉發達的胸口,傾斜著向下蔓延開來。透過布料表面四凸形成的復雜曲線,可以看出他隱藏在被單下面的身體,和裸,露在外的部分一樣光著。

    同樣赤麻,的艾琳娜,像慵懶的貓一樣綣縮在他的臂彎。柔滑順長的發絲隨意地散披著,露出一片豐盈而雪白的肌膚。整晚的糾纏使她的身體酸軟不堪,臉上的媚紅明顯沒有完全穩定。盡管如此,她仍然伸出細長的手指,挑逗般地在林翔結實光滑的皮膚表面來回摩挲。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回隱月鎮嗎?。林翔的聲音有些飄忽,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艾琳娜抬高身體,用柔軟的胸部緊緊貼壓著他的肩膀,靈巧的舌尖輕輕舔了舔他的耳垂,淡淡地微笑道︰“你應該明白我擅長的方面,葛利菲茲需要助手,我留在愛瑪城。對你的幫助和起到的作用會更大。”

    林翔默默地點了點頭,手指順著她美妙的背部曲線輕輕捏弄著。良久,輕聲嘆道︰我不希望你再遇到什麼危險。要知道

    “我不是小女孩

    艾琳娜將臉埋進林翔的胸口,用力抱緊,用無比眷戀而堅定的口氣呢喃著︰“你要做許多重要的事情。不要把全部心思都花在我身上。我沒你想象中那麼脆弱,荒野上出來的女孩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我會用槍,會扔手榴彈,還會用口昭火箭筒把看不順眼的家伙一炮轟上天

    “可是林翔不想放棄自己的觀點。

    “沒什麼可是的

    艾琳娜再次打斷他的話︰“隱月鎮發展需要更多的資源,我和葛利菲茲會盡最大努力幫助你。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希望你變成只會在床上逞能的廢物。做,愛,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應該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一一”

    望著那雙漂亮的大眼楮,林翔緩慢而認真地點了點頭。

    艾琳娜笑了,笑得很甜。她把雙手慢慢探進林翔身下,挑動著他最原始的欲望,撥弄著他的炙熱與堅硬,帶著說不出的嫵媚和甜膩。柔聲道︰“現在是早餐時間,你應該明白要怎麼做

    林翔坐了起來,看了她一眼︰“我得承認,你的性消化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很快,吱吱嘎嘎的搖床聲再度響起。其間,攙雜著沉重的男女喘息和皮肉撞擊。

    隔壁,胖臉上貼滿橫七豎八伙繃帶的葛利菲茲,正埋頭于一大堆盤盞碗碟間大吃大喝。

    這是一個美妙的早晨,各人都在用不同的方法解決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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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九節 遠行
    二,的荒野。被厚厚的橡膠輪胎反復碾壓出一條不卻實際存在的路。

    五千噸糧食,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每天,都有幾輛或者幾十輛滿載貨物的卡車從東北方向駛來。沿著固定路線,穿過流民營地中間的分隔地帶,緩緩開進隱月鎮圍牆中央那扇足有十幾米寬的機械城門。

    在這個充滿輻射的世界,車輛屬于比奢侈品更加高級的存在。文明斷層導致科技無法彌補制造方面的缺失,固然是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之一。但是綜合使用頻率、零件磨損等方面來看,能源的消耗和需求,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除了從廢墟或者曾經的人類聚居地回收、重新煉制可供使用的油料,這個時代的主要燃油來源,仍然和舊時代一樣,來自于那些佔據了石油資源,擁有自行煉制能源的大型機構勢力。

    當然,微型核能反應堆以及大功率小型電池,同樣可以為車輛提供驅動能量。但這涉及到一系列復雜的改裝和車輛整體改造技術。高昂的購買代價和技術封鎖,使索斯比亞只能采用傳統的燃油驅動方式。這也導致運輸成本和貨物售價直線上升。為了滿足林翔提出無比苛刻的補償條件,為了保住性命的伯格森,幾乎耗盡了盧頓家族費盡心機才積攢下來的所有燃油儲備。

    站在通道兩邊圍觀往來的車輛,已經成為流民們近段時間最大的娛樂和消遣。無數雙從不同方向投注在卡車上的眼楮里,釋放出驚訝、傘婪、疑惑、畏懼”惶恐等等各種不同類型的復雜目光。

    流民不懂得高深晦澀的商業理論,他們只會根據自己眼楮和耳朵看見、听到的實際,作為判斷食物的唯一標準。

    輪胎碾壓在地面的車轍印很深。這表明車廂里裝載的貨物很沉、很重。架在車頭的機槍還有荷槍實彈的武裝護衛人員,足以證明車內拉運物資的重要性。隔著厚厚的防水遮布,可以聞到米、面散發出來的清香。

    卡車表面的獨角獅符號,證明這些鼻物來自索斯比亞。不少心懷叵測的人曾經暗自記下涂在每一輛車身表面的編號,根據往返時間和空載比例進行過推算。得出的結果令他們感到震驚,對于隱月鎮的態度,也由開始時候的不滿,逐漸轉化成畏懼。

    流民的思維方式非常簡單。也很直接一叭一一有足夠多的槍。有吃不完的糧食,這就是強大的最根本體現。

    繁忙的運輸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也沒有結束。除了數量驚人的食品,索斯比亞還必須付出羅列在補得清單上的其它物資。這些東西很快變成隱月鎮發展的物質基礎,以小鎮外圍的城牆為邊界,一個新興的小型城市,開始沿著鎮後平緩的丘陵地帶,朝著北方慢慢擴展開來。

    與鎮外的附庸者營地不同。圍牆內部開始大面積鋪設地下排水管網。從骷髏騎士團得到的小型核能發電設備,為各種工程機械提供了充足的能源。新的地下倉庫開始營造。經過重新規劃的街道和居民住宅初見雛形。來自采石場的優質石料,加上索斯比亞提供的相關建材,使隱月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擴張口

    這是一次全面而徹底的改造,擴充後的隱月鎮,能夠滿足五千人的居住需求。設置在城市內部和外圍的明暗警戒塔,將連接形成綿密的防衛線。它們與布置在山脈隱蔽部位的炮兵陣地相互形成依托,以整個城市為中心。火力覆蓋半徑超過二十公里。

    隱月鎮,正式更名為隱月城。

    充足的人力保障了城市改造的速度。按照規定,只有通過城市管理者認可,擁有特殊技能或者對城市發展作出重大貢獻的人員,才有資格進入城市內部居住。並且獲得正式市民身份。這只是用于控制民眾的最基本方式之一。林翔並不打算刻意強化普通人和特權階層之間的界線。事實上。整個城市內外的區別不大。分散在外圍居住的平民營地同樣經過規劃。居住區周邊留出足夠的街道,地面排水系統正在逐步完善。簡單的貨物交易。已經使區域當中出現了一些小型商店。隨著武裝人員數量增加,設置在營地周邊的警戒塔和火力防衛點開始向外推移,使城市的觸角朝著荒野上更加遙遠的地方逐漸延伸。

    隱月城並不拒絕外來者。城市發展需要更多的新鮮血液。他們會帶來更多的交易機會和相關信息。當然,外來人員當中肯定會藏有其它勢力安插的間諜。但是只要保持城市安定,有強硬的管理模式和逐級下壓的基層設施存在,依靠暗中煽動而導致城市混亂的目的,產生的機率也會大為縮減。

    只要擁有充足的飲水和食物。在沒有外來武裝集團的威脅前提下,隱月城可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保持穩定有序的發展。

    期菲茲從愛瑪城派來了二十名行政人員。他們都是些沒有進化或者強化能力的普通人。卻擁有在城市管理方面的豐富經驗。作為必需的人材儲備,林翔挑選了一批值得信賴的鎮內原。作為他們的助有誰是天生的戰十或者領袖。心聯示中學習、成熟,這也是從弱小到強大必不可少的環節。

    食物的免費供應不會持續太久,秋天收獲季節來臨的時候,居民們也會擁有能夠自由支配的第一份物資。明年,耕地的開墾面積也會隨之增加。

    。禿鷲”佣兵團的基本構架已經成形。

    五十名經過特別挑選。忠誠度方面絕無問題的原隱月鎮護衛成員,組成了佣兵團的核心。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相當于進化八級的強大異能,這種超乎尋常的能力,來源于林翔體內經過稀釋和淡化的血液。為了隱藏自己的存在,他不可能毫無保留把所有人都變成寄生士,只能在有限的,不過分觸動潛在窺視者注意的情況下,為屬于自己的私人武裝增加足夠的戰力。

    自始至終,林翔都沒有在公開場合主動使用過自己的力量。在無法探測到氣息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把他與強大的寄生士聯系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彪和楊華的存在,已經代替他成為眾多目光關注的焦點。

    。

    隱月城西北兩百多公里外。是一條彎曲扭繞的河流。河面的距離算不上太寬。核爆導致大量植物死亡,使臨接河堤部分的土壤出現了大面積松動。長達數十年之久核冬天引發的氣候異常。使河流頻繁出現枯水和斷流。從高大的破舊堤壩上望去,從壩腳緩緩流過的河水,大概只有正常時期的半數左右。舊 !

    越過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跨河大橋,越野車沿著河流邊界朝著西北方舟行駛。這一帶的地勢相對平坦。河岸兩邊隨處可以看到一片片密集的森林。這里雖然屬于中度輻射區域,卻比普通的重度輻射區更加危險。從河水中沉澱下來的輻射物質,大量匯集在潮濕的泥土里。順著扎入土層深處的根系侵襲著植物本體,形成面積廣袤的變異森林。這里的土壤無法進行耕種,輻射量超過人體能夠接受程度的河水也無法飲用。強烈的核污染導致附近的生物更加具有攻擊性。以河水流經的中心區域為界,兩側近五十公里的範圍內,都是荒涼的無人區。

    在沒有公路的地面上,車速只能保持相對平穩。對此,駕駛車輛的林翔沒有表示出任何不滿。這輛由骷髏騎士團制造的重型越野車,能夠同時使用小型核電池與普通燃油兩種驅動方式。寬敞的車廂里攜帶著數量充足的彈藥、食物和水,短時間內。至少不用擔心補給的問題。

    神情悠然的洛克靠在副駕駛座上。穿著一套撕去標志的黑色索斯比亞制式戰斗服。他吊二朗當地架著腿,半敞的領口中央探出密集的黑色胸毛,一根仿佛永遠也不會消失的香煙,斜叼著夾在兩片薄薄的嘴唇中央。

    如果換在以前,在沒有服用抗輻射藥劑的情況下,他根本無法在中度輻射區域內生存。不過現在他卻活得很滋潤,強烈的射線非但沒有使身體覺得任何不適,還讓他隱隱有種細胞被刺激著的輕微快感。

    望著從正前方迅速掠過的風景,洛克重重噴出一口飛快消逝的煙霧︰“我得承認,你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家伙。沒錯,神奇,只有這個詞,才真正配得上你

    透過眼角的余光,林狙微笑著膘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三星寄生士。嘖瓚!我做夢也沒有想過能夠擁有這種力量

    伸出粗壯的胳膊。仿佛自戀般撫摸著粗糙的皮膚,洛克很是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找個火辣,性,感的妞,談談人生,談談理想,順便再好好做個實驗,看看我的下面是不是變得和拳頭一樣堅硬、挺拔

    。說真的,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夠救你的命?”林翔直接過濾了那些無關談話核心的語言,目不轉楮地看著正前方。

    “直覺洛克吸了一口煙,淡淡地回答道。

    “你的直覺,一向都這麼準確嗎?”林翔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準確倒不一定。但是在那種時候,我只能相信你。呵呵!那個叫做比爾的家伙真他尸媽尸的狠,直接震碎我所有內髒。葛利菲茲花光了所有的儲蓄。也只從他手上買回我半條命。說實話,我從沒想過還能活著。與其說是相信你,倒不如說是憋著最後一口氣,只想在臨死前再見上你一面

    風,順著車窗兩邊湖呼嘯而過,刮在臉上,很硬,有種阻塞呼吸的窒悶。

    “很多人都說,“朋友這個詞不應該存在。至少,不會存在于這個該死的世界。然而就是那麼巧,葛利菲茲和我,還有奧蒂莉亞,偏偏會成為最好的朋友。你的出現,使這個小圈子又擴大了那麼一點點。媽尸的,這次老子人情欠大了,胖子從比爾那里幫我買回了半條命,妞兒又從麥基那個混蛋那兒搶回我幾天時間,最後,你的血救了我,還讓老子莫名其妙進化成了寄生士。哈哈哈哈!這次賺大了,也虧大哪天倒霉,你們幾個要我把吃講去的東西都賠出未一州以怎麼辦?把我砍成三段,每人分上一塊?哈哈哈哈”

    洛克在笑,眼角卻一直流淌著淚水。

    林翔听得出,他的確是在笑。笑得非常開心,非常舒暢,非常痛快。

    至于淚水。每一個人都會哭。但是哭所代表的含義,不一定是悲傷和痛苦。當心靈深處最溫柔的地方,被某種不經意的東西踫觸到的時候,人,一樣會哭。

    在舊時代的字典里,這個詞。叫做“感動”

    。

    河流北方。是一片低矮的丘陵。這里的植被顯得略微稀疏,空曠的荒野上叢生著一簇簇的灌木。它們同樣具有銳利的硬刺和令人難以接近的外表,但是卻不會像重度輻射區域內的變異植物,利用潛伏在地面和青嫩的枝梢作為掩護,捕殺所有敢于接近的生物,成為供應自己生長所需的養分。在一塊顯然是被人類腳印踩踏出來,分別朝著西、北、東南三個方向,形成幾條不太規則道路的岔口旁邊,洛克帶著自己的突擊步槍和鼓鼓囊囊的背包跳下了車。

    林翔坐在駕駛室里,雙手巴著方向盤。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盡管沒能親眼看到佣兵隊長的尸體下葬,但是很多人都認為洛克已經死了。包括愛瑪城里為他診治的醫生和護士在這個時代,內髒全部破裂,等同于死亡。

    按照林翔最初的想法,進化成三星寄生士的洛克,應該成為“禿鷲”佣兵團的副團長。但是葛利菲茲卻不這麼認為。按照他的說法,一個死人,尤其是一個擁有三星寄生士力量的強大“死人”應該在其它地方發揮出更加重要的作用。

    “洛克是一個死人,一個在費迪南德和索斯比亞兩大勢力當中注銷戶口的死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至少有幾百個人都能證明這家伙變成了骨頭,沒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完全可從用另外一個身份。悄悄離開這片土地,走得更遠一些。去不屬于費迪南德或者索斯比亞的地方重新發展。你簡直不能想象這是一個多麼絕妙的計劃,一個普通人走那麼遠只會變成暴民肚子里的肉食。但是洛克不同,他強大得可怕。強大得令人感到發抖。隱月城要發展,還需要很多東西。費迫南德和索斯比亞並不萬能,這個時代只青睞強者。五百個流民的戰斗力都比不上一個初階寄生士。恰恰相反。一個初階寄生士卻能輕易拉起一批武裝、一支軍隊。這些人不需要你花一粒糧食供養,他們會逐漸壯大,會去搶劫甚至強佔那些我們需要的,但是無法用錢購買或者用其它物資交換到的東西。他們是一支背朝光明的力量。是屬于潛伏在黑暗中的勢力。向北、向西,或者向南,只要離開費迪南德和索斯比亞的勢力範圍,就能另外組建起一支新的武裝,一支由死人率領的軍隊。與其讓洛克留下呆在城里發霉甚至泄露你自己的真實身份,不如讓他有多遠滾多遠。這家伙有手有腳,拳頭也大得嚇人。他知道該怎麼照顧自己。說不定下次見面的時候,他身邊會多出十幾個風,騷,的娘們管他叫老公。還有上百個小蘿卜頭管他叫老爸。他走得越遠,對你的幫助就越大一”

    地區經理的思維的確異于常人。林翔不得不承認,葛利菲茲的話雖然不全對,至少,他考慮得要比自己周全得多。

    這里,位于費迫南德勢力邊緣。也是他與洛克分手的地方。

    “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去接自己的新娘?”扛起背包,洛克悠然地冒出一句。在只有男人的場合,女人永遠是最好,也是最令人感興趣的共同話題。

    “那是我的願孿,也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寄托。”林翔笑了笑。

    “艾琳娜是個好女孩。以你目前的身份,大小也算是個城主。養兩個老婆,不吃虧。”

    深深地吸了一口快要燃盡的煙頭,洛克又意味深長地加上一句︰“如果換了是我,至少要娶二十個妞。這他尸媽,的才是男人真正應該享有的生活。”

    林翔只當什麼也沒听見,笑罵著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滾吧!荒野上到處都是腐狼,母狼最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洛克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忽然捏起拳頭重重擂了擂他的肩膀,沉聲道︰“只要穩定下來,我會立刻傳遞消息給你們。幫我轉告胖子和奧蒂莉亞,大家一定要活著,誰也不準死 ”

    林翔認真地點了點頭︰“你也是。”

    “這是介,骯髒透頂的混蛋世界。真是活見鬼,我怎麼偏偏覺得心里這麼熱乎。再見了,神奇的小子。去接你的小新娘吧!記著,每天晚上多干她幾次,到時候咱們好好比比,看看誰生得更”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10
第一百三十節 推銷
    小川宇晨留下的地圖來看,第二十四號甘命!城,距離隙月協西北大約四百多公里。

    “醫生聯合協會”是一個非常龐大,觸角幾乎延伸到世界每一個角落的組織。以他們擁有的實際人力,當然不可能把整個網絡鋪得如此之廣。事實上,得到協會正式認可,獲得頒發相關證明文件的持牌醫生,差不多每個大、中型定居點才有那麼一兩個。然而這些醫生所帶來的輻射效應相當驚人。除了必不可缺的醫療技術,最受人們關注的,其實還是價格昂貴的強化藥劑。

    在這個沒有秩序的時代,軍隊和武裝是所有勢力生存的根本。記練、武器加上強化藥劑,是精銳士兵與普通武裝平民之間最大的區別。數量稀少的自然進化異能者無法滿足各大勢力的要求,他們只能拿出大量資源,與醫生聯合協會交換相當數量的藥劑,造就出一批批實力精悍的強化士兵。不過,由于資金和人體接受能力方面的諸多限制,構成軍隊的絕大多數成員,均為二至三級強化人。

    所有家族勢力都掌握有一定數量的高級強化或者進化人類。作為最核心的精銳,這些人的待遇比普通士兵優厚得多,甚至在某些方面享有一定特權。尤其對待勢力範圍內的女人,在不破壞基本社會結構穩定的前提下,頻繁的性交易、強暴、一夫多妻制等現象均被允許,奴隸購買和戰利品女人分配,同樣會遵循高級異能者優先挑選的原則。這固然是因為進化人獲取的生活資源比普通人多得多,可以憑一己之力養活更多的人。最重要的,則是因為他們擁有強壯優秀的身體素質。按照進化論和基因學說的觀點 一優秀物種的組合交配,誕下後代的基因組合與細胞結構會更加合理。他們會比自己的父輩更加強大,出現進化個體的機率也會相應增加。醫生聯合協會從未公布過這方面的研究數據。幾十年的時間,足夠讓一些潛在的秘密浮出水面。輻射世界不像舊時代那樣,遍地都是狗屁不通的權威和專家,搬出各種莫名其妙的理論和數據混淆視听借以揚名。人們可以憑借自己的眼楮和經驗,從身邊的每一個微小變化中尋找答案。

    林翔前往二十四號生命之城的目的非常明確。

    第一︰他需要一批強化藥劑。

    第二︰按照和劉宇晨約定的時間,他可以從那座遙遠的城市里,找到一個新的應嘉。

    。

    飛揚的塵土和悶熱,在濃重的暮色籠罩下逐漸變得暗淡。微涼的空氣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猛蟲。從體積大小和外形判斷,它們很可能是舊時代蚊蠅類喜歡血腐昆蟲的變異體。相比那些古老的祖先,它們的體形更大,翅膀更加有力,銳利的口器更加堅硬,有些甚至進化出像剪刀般鋒利的胯片。這些骯髒的生物和人類一樣,體內都攜帶著寄生病毒。截然不同的身體構造使病毒的特性也發生了改變。它們喜食血腐,叮在人體表面吮吸血液的同時,還會釋放出比舊時代蚊蟲更加強烈溶血物質。畏懼陽光的它們,可以在黑夜中肆無忌憚尋找所有能夠當作食物的東西。一旦被這些家伙纏上,成年人會在短時間內出現生理性休克,最終,成為它們大肆叮咬、取食的鮮肉。

    夜晚的荒野,其實比廢墟更可怕,更危險。

    。

    發動機的轟鳴在沉沉的暮色中傳得很遠,沿著劉宇晨在地圖上標注的路線和方位,刻意壓住速度的越野車,緩緩開進一個在圖面記錄上被叫做“蘆葦鎮”的小型聚居地。

    這個小鎮規模不大,除了幾幢明顯是在村落廢墟基礎上加蓋或者沿用的磚木混合建築。剩下的房屋都和其它流民聚居點一樣一都是用薄鐵皮和木板釘起來形成簡陋圍牆,以捆扎起來的枯草或者廢舊氈板、瓦塊鋪成房頂,簡單搭建,式樣低矮,四面漏風的棚屋。

    大功率強光車燈照著板結干硬的土面,顯出一片閃亮眩目的熾白色光暈。順著橫向穿過鎮子的唯一一條夯土道面,越野車在一間懸掛著再吧標志,整體外觀多少還算完整的小屋旁邊停了下來。

    陌生外來者的的到來,在聚居地居民當中很快引起了注意。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從棚屋里走了出來,他們毫不掩飾自己貪婪的目光。荒野居民對于實力的判斷標準,通常以對方的外表進行衡量。林翔身上那套質地精美,做工考究的高彈戰斗服,已經超出了流民們對衣服的最普遍認知,龐大沉重的武裝越野車也足以證明這個男人擁有的能力。這樣的裝備,只有在那些強大的高階進化人或者手握重權實力者身上才能看到。

    人們可以根據理智判斷做出本能反應,但是潛意識里強烈的佔有欲望,卻往往會壓制理性思考,促使主觀思維做出非正常的舉動。

    外來者只有一個”數量上的絕

    當然,僅僅只是或許。

    一個手里端著老式火藥槍的男人走上前來,皮肉不笑地說道︰,“嗨!小子,我集要你身上那套漂亮的衣服。如果不想在屁股上開兩個。洞,你最好

    “ 嚓”

    誰也沒有看清楚林翔的動作。男人聲嘶力竭的慘叫和骨頭交錯的脆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當無數雙眼楮順著來時的路線,重新疼回到越野車旁邊的時候,卻驚異地發原本握在男人手里的火藥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到了林翔手中。

    粗大的槍管,在細長柔白的手指間迅速變形、彎折。可怕的力量擠壓著堅硬的金屬,平直的槍身像麻花一樣扭曲著,發出“吱吱嘎嘎。的呻吟。表情不善的人們臉上開始露出畏懼,聳動的喉嚨里不時傳來響亮的吞咽。他們目瞪口呆地望著林翔仿佛捏泥一般蹂躪著手里那團金屬與木頭的混合體。很快,完整的槍械徹底變成面目全非。它被捏成足球大黑色的火藥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因為擠壓爆炸,而是從破裂的管壁上抖露出來,散落在地面上,堆成一團表面微尖的形狀。

    人群里一片死寂。就連受傷的男子也睜大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令他恐懼的一幕。

    這已經不僅僅是單純力量能夠做到的事行。顯然,這個陌生的年輕人肯定擁有某種封閉性質的特殊異能。暫且不論這種能力的具體範圍和階段,這個人都不是自己能夠格惹的對象。

    拎著背包,鎖上車門,林翔神色淡然地走進酒吧。

    他沒有要那個男人的命,只是用力拽脫了對方的胳膊。荒野上的人有自己的規矩和生活方式。只要顯示出足夠的強悍和實力,他們會非常主動的與你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在沒有踫觸自己底線的情況下,毫無意義的殺人非但沒有必要,某些時候,還會招來更多的麻煩。

    林翔只想找個足夠安全的地方過夜。或者應該說,在遠離荒野威脅的地方,消磨掉這個黑暗的夜晚。

    。

    幾乎每一個聚居地都有酒館。它們繼承了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所有基本特征。在這種地方,可以打听到許多正常渠道無法收集的情報。當然,這些信息當中有很大一部分屬于刻意編造出來,用于騙取資源和金錢的謊言。但是不可否認,酒館的確是輻射世界當中最容易進行交流的地方。

    並不是所有酒館里都能買到酒。匿乏的食物來源,使荒野上的人們不可能拿出太多糧食用于釀造。事實上,許多酒館里出售的,“酒”屬于酒精摻水兌出的液體。舊時代的繁榮,使廢墟和曾經的人類聚集地里掩埋著大量陳酒。這些年代悠遠,口感十足的醇厚液體,成為絕大部分酒館正常營業的支柱。

    和所有酒吧一樣,蘆葦鎮上的這間酒館光線並不充足。昏暗的壁燈下面,擺放著十幾套簡單的桌椅。人很多,他們大都埋頭專注于杯子里和液體和彼此感興趣的話題。一個幾乎沒穿什麼衣服,談不上漂亮,身材也過于肥胖的女人,和一個男人緊摟在角落里激情擁吻。從雙方的動作和體態來看,很難說誰更主動一些。不過那兩片肥大圓實的屁股的確很吸引目光。不時有人從旁邊走過,有意無意用力捏上一把。刺激得那婆娘渾身顫抖,手上和嘴里的動作也變得越發狂野。

    林翔找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坐下,很隨意地要了一份蔬菜湯和一瓶酒。聚居地里數量最多的食物,大多是各種來路不明的肉。

    你永遠也無法從盤子里被切碎的肉塊形狀上,判斷出它們究竟來源于變異生物或者人類。與其莫名其妙吃到不該吃的東西,不如索性不要吃。至于酒。如果想要在酒館里呆上一夜,信是必不可少的道具。

    他拿出兩張費迪南德公司發行的貨幣用于付帳。身材干瘦的酒吧老板卻表示不收這種東西。這里雖然靠近費迪南德勢力範圍邊緣,但是對于沒有能力穿越中度輻射區人們而言。他們更希望得到一些比鈔票實用的東西。

    苦笑著收起鈔票,林翔從口袋里摸出幾顆五點五六毫米步槍子彈。眼里放光的老板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收起其中兩顆。盡管他很想把桌子上剩下的子彈全部拿走。最終,還是只收取足夠支付酒錢的份量。

    他很精明,也很有眼力,知道不要輕易得罪那些不該招惹的人。

    從背包里取出一塊玉米面包小掰下一角,放進溫熱的菜湯里蘸了蘸,放入口中慢慢嚼著。至于那瓶顯然是用酒精加水兌出來的淡味飲料。林翔實在沒有什麼興趣。

    “個天晚上的天氣真不錯

    一個身材瘦高的男子走到桌前,躬了躬身,指著旁邊空置的椅子微笑道︰“可以嗎?”

    他穿著一件黑色麻布罩衣, 發叭胳膊很自然地交垂在胸前,肩膀小背著個半鼓微秘則一震六

    荒野上,有一種比較特殊的職業一“地下交易人”。

    他們不同于普通意義的商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利用掌握的信息,在需求雙方之間進行聯絡、咨詢,協助交易完成的中間人。所有聚集地都有幾個這樣的家伙,他們頭腦靈活,彼此之間互有聯系。對聚集地內部和周圍環境的絕大部分信息了如指掌。某些勢力薦大的地下交易人,甚至擁有獨立的私人武裝和護衛。他們不一定是貨物的直接擁有者,但是每一宗交易都必須經過他們的許可和牽線才有可能進行下去。他們和普通商人一樣利欲燻心,為了利潤和收益,可以為任何人牽線搭橋。

    這其實就是與舊時代推銷員類似的職業。他們眼光獨到,嗅覺靈敏,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顯然,面前這個不請自來的家伙,就是一個地下交易人。林翔點了點頭,把盛湯的盤子朝自己這邊挪了挪,沒有說話。

    掀起遮在頭上的罩布,露出一張細瘦年輕的臉。淡黃泛白的皮膚表明他屬于亞裔人種,高高隆起的眉弓襯托出寬闊的額頭,配合兩塊朝前凸伸得厲害的顴骨,四陷的黑色眼珠里不時閃爍出深邃精明的目光。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相貌英俊,很討女人喜歡的小白臉。

    唯一的缺陷,就是太瘦了。

    “你好,我叫弘利。”

    帶著熱情洋溢的微笑,男子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看到林翔絲毫沒有理睬的意思,也並不覺得尷尬。伸出的手臂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很自然地回擺在桌面上。從動作的流暢熟練程度來看,顯然,這並不是第一個據絕他的客人。

    “一個在外面,總是有些孤獨。尤其對于長途跋涉的男人來說 一張溫暖柔軟的床鋪,外加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可以讓你渡過一個充滿美好回憶的夜晚。”

    說著,弘利向前探了探身子,緊盯著林翔,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這個小鎮上有幾個非常不錯的處女。長得不錯,很干淨,沒有輻射病。我可以免費幫你介紹,價錢很便宜。如果是費迪南德的鈔票,兩百塊就能搞定。”

    “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咽下一口面包,林翔抬起頭︰“如果你還有其它更有價值的貨物,我可以看看。”

    地下交易人手里,大多掌握著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信息和資源。當然,其來源也和從事這類職業的人員一樣,必須掩人耳目。

    弘利笑了笑,伸手從口袋里摸出一支指頭大小的塑膠軟管︰“那麼。這個怎麼樣?”

    看著他擺在桌面上的膠管,林翔臉色瞬間變了變,旋即又恢復正常。只是盯著弘利的目光中,出現了一點罕有的凌厲和森冷。

    那是一支可以從側面撕開封口的膠管。透過表面的包裝,可以看到里面盛裝著大約十毫升左右的淡藍色液體。管口前端的銳狀凸起部分,連接著一枚短小的消毒針頭。簡而言之,這就是一支一次性注射器。

    輻射時代,有兩種非常有名的東西。一種是醫生聯合協會制造的強化藥劑,另外一種,就是擺在林翔面前的鑒色膠管。它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杰特”

    由于情節需要,本書中的杰特,在效果、成份、配比方面,與輻射游戲中的同名物品有一定出入。

    這是一種從變異嬰粟當中提煉的強效興奮劑。和舊時代的毒品一樣,杰特通過刺激神經中樞的方式,促使服用者產生幻覺和快感。它的作用持續時間視藥品本身濃度不一而定。以擺在桌面上這支顏色呈淺淡微藍的杰特為例,明顯屬于經過二次甚至三次勾兌而成的次品。其發揮藥效的時間,大約只有三至五分鐘。

    很多大型機構都會把杰特當作戰略物資進行儲備。在有效時間內,它能夠刺激服用者進入半狂化狀態。力量、速度、頭腦反應大幅提升,神經系統對于痛感也減緩到麻木狀態。但是,這種東西具有很強的副作用。興奮時間一過,服用者會在二十四小時內出現萎頓、困乏、甚至身體脫力等現象。情況嚴重時,可能直接造成中樞神經系統,癱瘓。唯一的治愈方法,就是不間斷的,在規定時間內繼續服用更多的“杰特”

    輻射世界沒有輯毒寺,只有數量龐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吸毒群體。對未來的絕望、饑餓、撕殺。使很多人沉迷于這種藍色液體。雖然不清楚杰特的銷售渠道和具體貨源,但是在愛瑪城的時候,林翔曾經不止一次听葛利菲茲用無比崇拜的口氣談過出售這種藥劑的利潤,簡直豐厚得驚人。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10
第一百三一節 舊識
    …翔的表情變化,似乎在弘利的預料蘭笑得很燦數百費迪南德元,我可以賣幾枝給你。很多人都喜歡這種可愛小東西,你也不例外,對嗎?”

    坐在對面的林翔皺了皺眉,沒有對這番推銷兼自夸的俏皮話發表任何評價。他不動聲色地拿起面包掰下一塊放進嘴里。自始至終,再也沒有看過擺在桌上的杰特一眼。

    一陣無形的陰寒感覺,突然降臨在弘利身上,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收攏。

    “如果你沒有別的貨物,請離開這張桌子。”林翔的聲音始終溫柔如水,卻有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他不喜歡毒品。他也明白,舊時代的道德觀念和法律,並不適用于這個混亂的世界。或許有很多新生代人類已經意識到毒品的危害,但他們卻不認為這是犯罪。就好像殺人和買賣人口,你永遠也無法用文明時代已經被毀滅的規則,對這個世界人類為了求生的各種殘忍舉動進行判定。

    弘利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非常精彩。他按捺下劇烈起伏的心情,深深地吸了口氣。帶著明顯被壓制在臨近爆發邊緣的狂怒,以及牙齒癢得想從對方身上扯下一塊肉來用力撕咬的沖動,悻悻地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顧客。如果可能,他實在很想掄起屁股下面的椅子,狠狠砸爛林翔那顆漂亮英俊的腦袋。

    “我得承認,你是一個非常挑別的顧客。嘿嘿嘿嘿!不過沒關系。我手里有許多不錯的資源。你一定能夠找到讓自己滿意的貨物。”

    迅速調整著情緒,弘利臉上再次露出招牌式的迷人微笑。他飛快地翻找著口袋,從最隱密的部位小取露一小塊指甲大小的石頭。以張揚而不失穩重的動作高舉輕擺在桌面上,朝著林翔目光能夠掃及的範圍慢慢推了過去。

    那是一塊半透明狀的晶石。不規則的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氧化物。沿著石頭透隙內部的四角,可以看到石體內部呈現出鮮艷無比的金黃。

    林翔的眼角微微有些抽搐。他不是地質專家,卻也多少知道一些有關礦石分類的基礎知識。從外他判斷,這是一塊品位很高的鈣瓖鈾礦。

    “你從哪兒弄到這東西的?”他停下口中的咀嚼,刀子一樣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坐在這面的地下交易人。

    弘利心滿意足地笑了。他饒有興趣地注視著林翔,以佔據上風的傲慢口氣道︰“這個世界所有東西都有其代價。呵呵!不是嗎?”

    “我喜歡和爽快的人打交道。”林翔深黑的眼眸在燈光下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弘利盯著他看了很久,慢慢伸出五個手指︰“五十發你用來付帳的那種子彈。這個消息非常值錢,我需要比費迪南德鈔票更管用的硬通貨。”

    林翔笑了笑,沒有說話。抓起放在腳邊的背包,從備用彈匣里取出五顆五點五六毫米子彈,順序擺在桌上。

    “這點東西不夠買我的消息。”

    弘利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小看似平淡的眼眸里,飛快地掠過一道狂熱的閃亮︰“我說過,五十發子彈,不二價。”

    林翔慢慢地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明顯帶有譏諷意味的冷笑。他沒有說話,把擺在桌上的子彈,又重新裝進口袋。然後。繼續吃著盤子里剩下的食物。

    弘利的瞳孔驟然微縮,隱藏在桌面下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盡管如此,他的臉上仍然帶著甜膩的微笑。

    沒有人開口。耳朵里可以听見自己的呼吸,還有那個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大屁股婆娘,因為胯下敏感部位被廝磨刺激得越來越爽的呻吟。

    “我說,咱們能再好好談談嗎?這個價錢實在太低了。你應該明白,很多人都需要這種石頭。”弘利清了清嗓子,目光變得有些陰冷。

    林翔撕下一塊面包塞進嘴里︰“那是你自己定的價錢。說不說,隨便。我就給這麼多。我不一定要買,你也不一定要賣。”

    弘利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細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良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你是一個很麻煩的顧客。看得出,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家伙。像你這樣的人,應該能夠接觸到不少利潤可觀的生意。第一次打交道,就照你說的辦吧!不過,下次就沒這麼簡單了。”

    。

    蘆葦鎮的側街旁邊,有一間磚混結構的低矮平房。風化嚴重的牆壁表面,錄落得已經露出嵌在其中的鋼筋。房屋前面的泥地里,半埋著一根扭曲變形,外觀類似舊時代自行車前叉的金屬管。銹漬斑斑的管壁上,依稀可以看出“鳳凰”字樣。

    幾張蟲蛀蟻蝕的舊木桌零亂地擺放在牆沿,地面鋪的瓷磚顯然是舊時代的遺物。它們大多已經碎裂,到處都能看到破碎水泥塊和玻璃渣片的影子。牆上亂七八糟糊貼著一層舊紙,表面用黑色顏料涂抹著一些莫名其妙的符號,幾塊已經變朋散發出腥寫在牆壁卜,模糊不清的斑駁卓存蜘一汰骯髒的覆蓋物邊緣延伸出來。從隱約能夠看出大體外形的幾個字來判斷,似乎是“三個代表熱愛默凹黨最先進生產力”之類的宣傳口號。

    房間里有五個人,四男一女。他們身上的衣服非常破舊,粗糙的皮膚表面蒙附著常年未經清洗的黑色陳垢。雖然體格有些偏瘦,但是從撐起身體的高大骨架和胳膊上微凸的肌肉來看,他們的力氣並不輸于那些比自己營養更好的人。

    弘利帶著林翔走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圍坐在屋子中央一張表面明顯有些四陷的鐵桌旁邊。桌上擺著一盤熟土豆、幾塊干硬發黑的面包 還有一只表面開口被撕得七零八落,似乎是用摩托車油箱改造成的湯盆。里面盛著半盆顏色灰白,略微有些粘稠的面糊粥,粥面上翻滾著騰騰熱氣。這種滋味兒淡寡的食物可能談不上什麼營養,但是至少能夠填肚子,聞起來。也很香。

    所有人的眼楮都盯著林翔,目光里充滿不加掩飾的警懼和戒備。他們側著身子,以微妙的動作遮住不自覺探向腰間的右手。一般來說,像林翔這種穿著沒有補丁的衣服,槍套里別著口徑驚人武器的人。通常不會和荒野上骯髒窮困的流民產生利益糾紛。但是誰也不敢確定,對方的腦子里沒有醞釀著某些邪惡的念頭。

    他們的武器非常簡陋。在林翔的視線範圍內,只有兩枝做工粗劣的火藥槍和一把破舊不堪的腳。突擊步槍的原來木柄已經脫落,在那塊空出來的位置上,用鐵絲捆綁著一截半長不短的木頭。除此而外,還有幾把一米多長的自制砍刀。它們被磨得非常鋒利,在桌上昏黃油燈的照射下,散發出震攝心魄的寒光。

    從這些人身匕,林翔沒有感覺到任何進化或者強化異能氣息。他們從事的職業也許見不得光,卻都是些普通的人類。

    屋子正中的破沙發上,坐著一個不算很高,體格中等的亞裔男子。他披著一件皺得不成樣子的黑西服,磨損厲害的袖口和衣領上已經露出毛瓤的線頭。一頂落滿灰塵的鴨舌帽遮住大半張臉。雖然看不到對方的具體面容,但是憑借發散開的感知異能,林翔可以感覺到一那雙被寬敞帽檐蓋住的眼楮,正在仔細地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似乎是五個人當中的首領。弘利快步走了過去,湊近男子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又從口袋里摸出那塊鈾礦石遞過。良久,看不清臉的中年男人,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要買這種石頭?”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口氣卻非常平和。

    “我想知道它的具體來源。”林翔打量了一下四周,從旁邊拉過一張只剩下三條腿的破木椅,把背包放在腳邊,坐了下來。

    他有些奇怪,對方似乎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的臉。尤其是那個聲音。有些熟悉,自己一定是在什麼地方听到過。

    男子側過身,始終不肯抬起被帽子遮住的面孔,搖了搖頭︰“可能你會覺得有些失望。我們也是在偶然的情況下,才意外得到了幾塊這種礦石。我知道它里面含有放射性能量,至于來源。呵呵!”

    說著,他朝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個男人捏了個響指。對方會意地點小點頭,從餐桌前站起,轉身走到屋角,從一堆零亂的雜物當中,撿起一個表面綻線的舊旅行包。走到林翔跟前,放下。

    解開封口的拉鏈,可以看見包里還裝著幾十塊大小不一的鈾礦石。差不多佔據了包內三分之一的空間。

    “我們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強盜”

    除了林翔,中年男子的話,讓包括弘利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隨即,爆發出一陣明顯帶有自嘲意味,卻絕對沒有敵意的哄堂大笑。

    “兩個月前,我們在北邊舊公路附近做買賣的時候,從一個過路的家伙身上,弄到了這堆礦石。按照他的說法,沿著公路一直往北,有一個很大的礦山。在那里,能搞到這種石頭。”男子的聲音很平緩,他自始至終也沒有露出自己的面孔。

    林翔平靜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伸手從口袋里摸出幾顆子彈︰“這條消息,你打算賣多少錢?”

    許久,鴨舌帽下面響起男子沙啞的聲音︰“這算不上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說到錢。呵呵!就當是免費贈送的吧!”

    話一出口,圍坐在旁邊的幾個人臉上微微變了變色。兩眼發直的弘利也張大了嘴。他似乎想要反對或者阻止,卻最終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林翔的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既然是免費,那麼我還有一個問題。”

    “請說。”男子的語氣絲毫沒有變化。

    林翔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而森冷,盯著對的看了很久,淡淡地問︰“你是誰?”

    這句話實在太過無禮。坐在桌邊的強盜們紛紛站起,以最快的速度摸出各自的武器圍戲”用凶狠惡毒的目米。死死盯著坐在中央的林陰※

    過了很久,男子輕輕地嘆息著從沙發上站起,慢慢走了過來。推開人群,猶豫片刻,緩緩摘下頭上的帽子。

    那是一張很瘦的臉。面頰兩邊的肌肉陷得很深,頭頂舌得很亮,細長的脖頸兩邊可以看到粗大的血管。總體而言。給人以一種非常堅硬、冷厲的感覺。

    林翔並不熟悉這張臉,卻也談不上絕對陌生。對方取下帽子的時候,他曾經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並且把記憶中所有熟識的面孔與之進行搭配、重合,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還記得我嗎?我叫蒙毅。”男人笑了笑,從腰間摸出一把 亮的“特六”手槍,握住槍管遞了過來。

    記憶中的無數場景,在大腦思維中迅速閃過。在幾張緩緩定格的畫面中,林翔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也是與眼前這個男人有關的全部信息。

    第一次離開隱月鎮,前往新月之城獲取骷髏騎士團佣兵資格的路上,有一個凍餓交加的男人。那個時候,為了不至于活活餓死,他用身上唯一可以御寒的氈布,向荒野上宿營的流民們換了一碗湯。

    掂了掂曾經屬于自己的手槍。林翔微笑著把它放回到男子手中︰“原來是你。看來。這段時間你混得不錯。”

    蒙毅笑得很燦爛,眼楮里閃爍著激動和興奮的目光。突如其來的變化,使房間里的其他人有些措手不及。他們很快適應了新的變化,望向林翔的目光中有希翼、有熱切、有不安、也有些微微的尷尬。

    。

    一盤新烤的土豆很快擺上了桌子,像煤一樣的黑的硬面包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比較新鮮的白面包。幾塊烤得很干的變異鼠肉端上桌後,蒙毅又在它的旁邊,擺上了一瓶顏色已經變得渾濁,瓶身標簽勉強可以看清“雙勾大曲”幾個字的陳年白酒。

    “這是我從一個廢墟里弄到的。來!嘗嘗!”蒙毅用力咬開瓶,蓋,在幾只缺口的杯子里輪流倒上少許。最後,把剩下的大半瓶酒,全部倒在林翔面前的一只豁口搪瓷缸里。

    濃烈的酒香,彌漫在並不寬敞的屋子里。房間里的所有的人們臉上洋溢著興奮,看向林翔的眼神中也多了許多敬畏和尊敬。他們不止一次听自己的首領說過那段刻骨銘心的經歷,一個能夠在荒野上與陌生人分享食物的男人。恐怕只有傳說中才會存在。

    “你怎麼會在這兒?”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辛辣的液體,林翔微笑著問。

    “那次分手之後,我在荒野上迷失了方向。很偶然的機會,加入了一個流民營地。跟著他們走了很久,過了河,最終在這里安定了下來。憑著你給我的手槍,拉起了一幫人。呵呵!這個小鎮上有兩口井,雖然水質差了些,倒也勉強能喝。”蒙毅一口喝干自己的那份酒,臉上很快變得一片微紅。

    林翔緩緩點了點頭,轉過身子,再次認真、細致地打量著屋子里的所有擺設。

    蒙毅這群人,大概是自己見過最窮困的強盜。他們的武器非常簡陋,彈藥少得可憐。除了水,他們幾乎什麼都缺。就連擺在桌上的這些食物,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儲備。

    “這是我的妻子,菜麗。”順著蒙毅的指引,林翔把目光投注到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女人身上。

    她很瘦。雖然是白色人種,臉色卻因為營養不良顯得有些臘黃。由于長時間沒有清洗,榨紅色的頭發上沾滿一綹綹的污垢。和荒野上的大多數女人一樣,她算不上漂亮,卻緊緊偎依在蒙毅旁邊,皮膚粗糙的臉上,充滿自然的踏實和滿足。

    微笑著收回目光,林翔坐直身體︰“你打算在這里一直呆下去嗎?”

    “我們沒地方可去。這里的食物很少,井里的水勉強只夠飲用。地里種植的莊稼收獲也不多。我也考慮過去北方看看,然而沒有地圖,沒有補給,不可能走出太遠。我們曾經想過去當雇佣兵,但是費迪南德公司只需要有實力的進化人或者強化人。我們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上萬塊錢一支的強化藥劑。呵呵!你明白我的意思。”蒙毅的聲音里透著深深的疲憊和無奈。不過當他偶爾望向坐在旁邊的女人,目光中又充滿了溫柔。

    林翔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瓷缸︰“如果你願意的話,過了河,一直朝東南方向走,那里有一座適于定居的城市。”

    “我已經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蒙毅笑了笑,眼楮里放射出的目光隱隱有些興奮和期待。

    “不過,我還有另外一個尖意。想听听嗎?”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27
第一百三二節 訛詐
    呈存,是一個無比沉重、艱難的話題曰 文明的發展,使人類社會需要更多,更豐富的物質基礎。簡單的食物和飲水只能滿足根本,能源、醫藥、更多的,數量繁雜的生活物資,才是維持社會存在並且一直延續下去的根本。

    林翔之所以沒有徹底毀滅費迪南德和索斯比亞,正是出于同樣的原因一隱月城不可能獨自存在,那片土地雖然肥沃並且擁有充足的水資源,卻終究只是一個狹窄的小圈子。要壯大,要發展,就必須與外界進行更多,更密切的往來和交易。

    進化成寄生士的洛克,是林翔向這個世界伸出的第一根觸角。以隱月城為基地,越來越多的人口和貿易往來,會形成一個龐大的輻射網絡。費迪南德和索斯比亞分別佔據了城市的東、西兩面,避開中、重度輻射區,穿過兩大公司的勢力範圍,在那些遙遠的適宜居住地帶建立新的據點,依靠隱月城雄厚的物資供應,進而形成以點帶面的控制圈。

    這是一個龐大的構想。也是一個瘋狂的計劃。

    舊時代的林翔,從未想過自己某天會成為一塊廣袤土地的擁有者、掌權者、實際控制者。幾千年的文明進程,使人類對于地球的探索發現程度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狹窄星球上的土地已經無法滿足人類的貪欲,月球、火星、外太空。人類以探索為名。朝著更加廣闊的空間瘋狂尋找每一塊無主之地。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毀滅,誰也無法預料世界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現在的腳下,是一片廢土。

    沒有國家,沒有主權,沒有人種和民族的區分界限。共同使用的語言和貧乏的生存資源,使掙扎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拼命尋找活下去的機會。像蒙毅這種以一枝手槍拉起一支強盜武裝的小團體到處都是,許多中小型聚集地的實際控制者也並非進化人或者強化人。他們的依靠僅僅只是一枝突擊步槍,或者幾顆手雷。但是沒人去計較他們的存在,也沒有人感到不平或者憤怒。聚集地里更換統治者的速度非常頻繁,只要有槍,有實力,你就能取代原來的領主。

    這就是廢土,這就是現實。

    隱月城需要更多的能源,小型核電反應堆需要更多的鈾。林翔對北面礦山抱有濃厚的興趣,以他目前的實力,暫時還無法染指。但這並不妨礙他佔領這個叫作蘆葦的小鎮,把這里發展成自己勢力外圍的一處補給點,逐漸鞏固、擴大、強化。

    五個手持砍刀和火藥槍的搶劫團伙,只能被稱之為強盜。

    五個裝備精良,利用強化藥劑對身體進行改造的異能者,就是一支小型軍隊。

    。

    兩枝則四、五百發子彈、二十枚防步兵手雷,外加兩個單兵急救包。當這些東西從越野車上搬進小屋的時候,包括蒙毅在內的所有強盜,只覺得兩眼楞得發直。

    “這些。都是給我們的嗎?”用顫抖的手撫摸著散發出金屬光澤的武器,難以置信的蒙毅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

    “這輛車的載重有限,我也不是專業的軍火交易商。過幾天回來的時候,會盡可能多帶一些武器

    林翔從衣袋里摸出一包。”抽出兩支遞過︰,“再過段時間,我會讓人送一批武器和必備物資給你。我觀察過附近的地形,如果安裝一套小型淨化設備,飲用水的純淨程度和供應數量也會隨之提升。只要有足夠的水和食物,這里很快會變得更加繁榮,作為中繼補給點和前進基地再適合不過。在裝備充足的情況下,很容易建立起一支小型武裝

    蒙毅接過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從肺腔里吐出憋悶已久的煙霧。他臉上的神情顯得頗為猶豫︰”。為什麼選擇我?只是因為我欠你一條命?。

    林翔看著遠處正忙著搬運武器的強盜,目光慢慢回落到站在一旁的菜麗身上,漫不經心地問︰“你打算永遠當一輩子強盜?搶劫那些比自己還窮的人,能得到什麼?,小

    蒙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眼楮里剛剛閃爍出的亮光,迅速變得暗淡。

    “昨天晚上那頓飯,應該是你們最後的食物。如果不是我偶然從這里路過,那麼今天你會帶著這些人去做什麼呢?在荒野上捕獵變異生物?還是繼續做著守株待兔實際上卻沒有什麼油水的買賣?再不就是挺而走險,攻擊費迪南德的某個據點?餓得發瘋的人什麼都干得出來。我知道你肯定無數次考慮過這些問題,但是現實卻讓你沒有更多的選擇。

    能夠用一枝手槍拉起這些听命于自己的人,足以證明你的能力。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機會,我既然能夠救你的命,自然也不會吝惜再給你這個機會林翔的話非常尖銳,也很直接。

    蒙毅攤開雙手,說︰“我明白你的意懇對我而言,你的要求就是不可抗拒必需服從的命令。我只是覺得。怎品二你開出來的條件實在討干優厚。我只是個做 灰都沒有資格的普通人。

    沒有進化能力,也沒有多余的錢去購買強化藥劑。我。只是一個累贅。說得不好听一些,像我這樣的人荒野上到處都是。你完全可以找到比我優秀得多的強者。他們對你的幫助,遠遠比我要大得多。”

    蒙毅夾住煙頭的手指在劇烈顫抖,臉上涌起一陣異樣潮紅,所有的血似乎都失去了控制,瘋了一樣涌向腦部。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晚上。我光著身子,像狗一樣被人從火堆旁邊攆開,心里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當你把餅干和衣服塞到我手里的時候,那一刻,我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你像神,像傳說中才存在的聖徒。雖然是夜晚,卻令我有種像光一樣的存在。我甚至覺得你不是人類,而是上帝听見絕望祈禱專門派來的天使。這不是刻意奉承或者夸大其詞。在我徘徊于死亡邊緣的時候,你把我從黑暗中拉了回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這些武器和物資實在過于貴重,我怕你所托非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沉默了很久,林翔才伸出手,頗為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穩而堅定地說︰“干吧!沒什麼好猶豫的。為了你的妻子,也為了你自己

    。

    熾熱的陽光,把干裂的土地曬的滾燙。加爾加索尼城堡大門外平整的水泥路面上,拖著一條條骯髒的輪胎泥印。路邊潮濕的的土溝,也被往來的卡車碾爛。修摹整齊的草坪上滿是來回踐踏的鞋印,空曠的廣場上隨處可見破爛的槍械零件、散亂的衣服、被壓癟的彈殼、帶血的破布,以及牆壁上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可怕彈洞。

    兩棵巨大的橡樹矗立在進入城堡的左右綠化帶里。粗大的樹身至少超過二十年以上的生長期,它們被燒得一片焦黑,只剩下孤零零的光禿主干。幾根被燻黑的殘枝的在草坪上,把一片漂亮的杜鵑花壓得稀爛。

    順著地面已經發黑變硬的血跡,可以看見幾輛涂有索斯比亞獨角獅圖案的卡車橫在城堡門口。被壓得略微有些扁圓的輪胎表明車載很重,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守護在車前。他們臉上的表情大多無精打采。眼楮里也流露出疲憊和倦怠的目光。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拖著一具尸體從大廳里慢慢走出。在士兵的幫助下,把已經有些腫脹變形的死者,合力扔進車廂。

    神情呆滯的伯格森像往常一樣坐在位于頂樓的辦公室里。厚厚的絨布簾子遮住了陽光進入房間的路線,屋子里窗戶緊閉,空氣里彌漫著藥水的氣味、腐爛的惡臭,還有一股因為潮濕產生的霉餿。渾濁的味道足以把人活活燻昏,可伯格森仍然安安穩穩地坐在寬大的皮椅上。面色平靜而自然,只是少卻了平時的精明和冷厲。

    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非常年輕的的女人。她個子不高,穿著緊身的戰斗服,內層顯然沒有更多的衣物,薄薄的高彈布料緊緊貼住她的身體,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完美曲線。

    她有著酒紅色的頭發和裸,麥色的皮膚,身材嬌沒有多余贅肉的腰肢,把豐滿的乳尸房和挺翹的臀部襯托得令所有男人都想摸上兩把。

    很少有女性真正配得上“少女”這個詞。在沒有切實證據表明她們的身體是否仍然保持完整的前提下,“女人。”是最好的代稱。

    她斜靠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以張揚的姿勢高高架放在辦公桌上。手里玩弄著一把比正規型號略小些的匕首。碧色眼眸死死盯著坐在對面的伯格森。

    桌子中央的一只扁平瓷盤里,擺著一顆用石灰封住傷口,並且用防腐藥水處理過人頭。死者的嘴微張著,露出幾顆發黃缺槽的爛牙。一只不知名的小飛蟲很感興趣地在翻起的眼瞼周圍爬動著,似乎是在尋找腐爛的部分充當食物。

    “伯格森先生,我希望你對比爾的死做出合理的解釋。否則。卡斯爾會長大人那邊,我會很難有所交代。”女人皺著眉,光滑柔軟的額頭表面,迅速擠壓出幾道像波浪一樣的起伏。

    “解釋?”

    伯格森冷冷地哧笑一聲。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你們想要什麼解釋?為了雇佣比爾和克拉斯諾夫這兩個廢物,我足足花了上千萬的鈔票。結果呢?一個臨陣投敵,另外一個也是有卵蛋沒膽量的孬種。葛瑞娜小姐,收了錢不辦事,這就是你們“魔爪”公司自詡的最優秀服務嗎?。

    葛瑞娜漂亮的眼眸里,射出兩道與其年齡不相符的寒光︰“你耳以向卡斯爾會長大人投訴。不管怎麼說,比爾死在加爾加索尼城堡里。做為這里的主人,你必須為此負責。”

    伯格森忽然爆發出一陣病態的狂笑︰“哈哈哈哈負責?你想我怎麼負責?把這里所有的一切都送給你?還是把我的腦袋也砍下來,連同比爾這個該死的雜種一起,交給卡斯爾會長?”

    “直接點兒,,“佔斯比亞示,我幫你擺平讀件葛瑞娜面蔗不比“制干出左手,豎起細長的五個指頭。

    “你做夢”

    伯格森冷冷地看著她,以譏諷的語氣挖苦道︰小丫頭,別用那些表面上的狠話來威脅我。跟我耍心眼,你還太嫩。打著卡斯爾的名義招搖撞騙就想從我手里弄走五百萬,你實在太天真了。如果真的缺錢花,我可以讓這個城堡里所有男人排著隊輪流干你。每人收費五百 這個價錢可比大街上的妓,女昂貴得多

    盡管謊言被直接戳穿,葛瑞娜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她陰冷地看著對面的伯格森,過了很久,才慢慢地說︰“殺死比爾的人是誰?還有,克拉斯諾夫現在在哪兒?”

    “自己去找以魔爪公司的實力,不可能連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到。”

    伯格森冷笑著回答道︰“我們之間的雇佣關系已經結束。我是個商人,想知道更多的答案,拿錢或者物資來交換。你應該明白荒野上的規矩。”

    葛瑞娜目光一厲,捏在指間的匕首迅速飛轉出一片閃亮的銀光︰,“伯格森先生,我必須提醒你,與魔爪公司做對,是一種非卓不明智的行為。。

    “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

    伯格森從座位上慢慢站起,獰笑著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索斯比亞是魔爪最大的食品供應來源。用比爾那個死鬼來訛詐我,你就不怕卡斯爾會長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魔爪公司正式成員的份上,你連這間辦公室的門都進不來。現在,帶上這顆骯髒腐臭的死人腦袋滾出去一一”

    葛瑞娜面色一陣鐵青,眼中燃燒著羞怒交加的火焰。她猛然從沙發上站起,用寒冷如霜一樣的目光死死盯著伯格森。過了很久,猛然伸手抓住比爾的人頭,轉身走出房間。

    。

    。

    天空中密布著濃厚的雲層,在風的推豬下,鉛灰色的雲朵像凶暴的野獸一樣拼命撕咬、糾纏,交合成各種詭異的形狀,又在狂暴氣流的席卷下,迅速飄散成無數散亂的碎塊,消失在茫茫天際。

    荒野上隨處可見碎石和拐塌的房屋,依稀可看出在舊時代是道路的地面上,零星堆壓著毀壞的汽車。走近其中,可以看到一塊塊風化的骸骨,它們大部分都是殘缺的,表面布滿動物留下的啃嚙齒印。

    一只毛色灰白的雙頭牛站在茂密的灌木叢里,津津有味地嚼食著地面岩縫里伸出的青嫩草芽。分朝左右兩邊側生的腦袋,加大了眼楮對周圍環境的觀察範圍,也使得這種外形奇特的變異生物能夠看到更多的食物存在。兩只碩大的牛頭都想控制身體朝自己看中的方向走去,卻在簡單的思維空間里造成短暫的混亂。

    “嗖。

    伴隨著囂張狂暴的引擎怒吼,龐大的越野車從距離雙頭牛不遠的地方飛馳而過,拖起一道長長的濃密煙塵。

    林翔給蒙毅留下了一支用自己鮮血兌成的強化藥劑。服用後對體質的改良程度,可以產生七級進化的異能。對于一個人口不過兩百左右的小型聚集地而言,足以成為統治一切的首領資本。

    這個世界不存在道德,林翔也不知道蒙毅的感恩心理能夠持續多久。即便是在舊時代”“滴水之恩當永泉相報。這種事情,也僅僅只會發生在極個別人身上。所有人都在追逐金錢和利益。文明社會成員尚且無法做到的事,自然不可能強加在廢土幸存者身上。所謂的”忠誠。”只有依靠權力和利益誘惑,才能永遠保持下去。

    當然,這樣的推論不一定正確。可是林翔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測試、驗證。他不是神,無法看透人的內心,他只能采取最簡單有效的方法,把每一個。值得利用的人,盡量捆綁在同一輛利益列車上。

    走過的路,都被遠遠拋在身後。遙遠的地平線盡頭,出現了一條高矮錯落的虛線。

    嚴格來說,二十四號生命之城並不是一個城市。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規模中等的聚居地。廣袤的平原上,矗立著數十座像蛋殼倒扣過來的灰白色半圓形拱頂建築。它們沿著兩條相互交叉成,“十,小字的寬敞街道周邊相互錯落,形成一個結構嚴整,整體外圈呈平面圓形的集鎮。

    放下手里的戰術望遠鏡,反復比對著地圖上標注的坐標。再三確認眼前的奇特建築群與圖面位置相符之後,林翔這才發動越野車引擎,重重一腳踩下油門,朝著距離最近的入口飛馳而去。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28
第一百三三節 嘉嘉
    …里看不到任何舊時代潰留下來的痕跡六十地平整,建哦四口”風格與那個毀滅的時代截然不同。感覺。

    。就像身處另外一個星球。

    “撲非撲撲”

    距離城豐大約還有五百多米的地方,突然站起三個魁梧的身影。他們手里端著威力強大的突擊步槍,迅速形成簡單的包圍隊型,遠遠包抄過來。噴吐火舌的槍口飛出一連串密集的子彈,在越野車正前方的泥土表面,打出一條明顯帶有警告意味的線。

    林翔猛然一踩剎車,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寬厚的橡膠輪胎拖拽著車體從沙石密布的地面橫向滑過,鏟起大半個圓弧形的煙塵。

    坐在駕駛室里,林翔冷冷地看著從三個方向圍上來的武裝狙擊者。這些人身上穿著與地面顏色渾然一體的迷彩戰斗服,胸口等重要位置瓖嵌著用特殊技術手段處理過的陶瓷裝甲,防彈性能足以和自己身上所穿的骷髏軍官制服媲美。他們身材高大,體格健壯,尤其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有統一的身高和發形,面部五官和皮膚基本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就連眼眸深處放射出來的目光,也如同機器一樣刻板、冰冷。

    顯然,這是一群復制人。他們的身體可能經過適于戰斗方面的改造,釋放出的異能氣息足足高達五級強化以上。如果沒有猜錯,他們應該是隸屬于醫生聯合協會,專門放置在城市周邊游動巡邏的警戒兵。

    “這里屬于禁入區域。如果你需要購買藥品,或者就其它事宜進行洽談,請前往東面五公里處的集鎮。那里有特設的商貿人員,可以進行正常的貿易交換。”為首的一名男子走上前來,他的語氣平淡無波,聲音仿佛是由機械合成,但是語氣中沒有任何容人反駁或者是置疑的余地。他們的確是復制人,而且是專門用于戰斗的特殊類型。

    林翔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點了點頭,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張表面附有銀色柳葉刀圖案的白色卡片遞了過去。

    那是劉宇晨給他的通行卡。按照他的說法,生命之城的守衛者認卡不認人。即便你前一分鐘剛剛從城市警戒範圍內離開,在沒有出示通行卡的情況下,守衛者也不會絢私放任進入。除了強大的戰斗技巧和作戰能力,他們的大腦沒有灌注絲毫多余的東西。卡片和標志是他們判斷敵我成員的唯一途徑。正因為如此,他們比普通的人類士兵更強、更狠。沒有正常的人類思維制約,他們就是一具具空有肉,體的戰斗機器。

    半小時後,林翔終于站在了一幢巨大的圓形拱頂建築的大門前。

    十數米高的圓頂,讓他不由得聯想起只有傳說中存在的巨鳥。建築本身就是一只龐大的蛋殼,很輕、很薄,也很結實。手指輕輕觸摸,能夠感受到類似泡沫般的柔韌。這種建築具有強大的抗震能力,圓拱形設計的外觀能夠抵抗強烈沖擊。雖然佔地面積很大,卻擁有超乎想象的牢固。

    走進大廳,十幾根純白色的粗大圓柱分列兩排,從林翔的面前一直延伸到對面的牆壁盡頭,支撐起高度驚人的宏偉空間。地面同樣是以白色為基調,平鋪著一層類似仿金屬材質的陶瓷片。沒有任何裝飾。除了白色還是白色。這種單一的色調配合巨大的空間,造成無比強烈的視覺震撼。

    身穿黑色制服的劉宇晨站在大廳中央,身體像旗桿一樣筆直,潔白的絲質襯衫硬領緊貼著脖頸,看上去顯得整潔、安靜、一絲不。只有那雙從額前垂發縫隙中透出的黑色眼眸,釋放出恬淡愉悅的微笑。

    “你比我想象中來得更早。”他的聲音悠揚悅耳,大方得體的儀態無可指責。舉手投足間,有種貴族特有的氣質。

    林翔放下肩膀上的背包,取出一只裝有配置藥劑的小型恆溫箱,曲起手指在箱子表面敲了敲︰“這是你要的東西。”

    劉宇晨微笑著點了點頭,他躬了躬腰,白淨的左手背在身手。右手順著通道的方向平平伸出︰“請跟我來。”

    通道盡頭,是一扇光滑平整的六邊形大門。年輕的醫協執事在門邊的鍵盤上熟練地按出一串數字小大門緩緩向兩邊滑開。林翔發現這道看似普通的門閘竟然有二十厘米厚,由某種合金鑄成。它向兩邊滑退的時候,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顯然。這幢漂亮的異形建築里,擁有極高的科技水準。

    門內,是一個寬敞的電梯間。兩人站定後,劉宇晨在門壁右側的一排數字上,輕輕按下綠色的“舊”隨著鬧門悄無聲息的關合。一股巨大的墜力,也瞬間貫穿了林翔的身體。

    “二十四號生命之城。醫生聯合協會的實際佔有區域,看來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望著牆壁上不斷變化的綠色數字,林翔長長地呼了口氣。

    “全世界總共有五十座生命之城。事實上,我們的實際控制區域,僅僅只在以城市圈為半徑的有限範圍之內。我們只川,心研究和科學感興幕,槍本地教和佔有人口門 乓咒一二可不是醫生應該關心的問題。”

    說著,電梯已經停穩。劉宇晨上前一步,對著敞開的大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房間。單是視線範圍內的佔地面積,就足足高達五百平米以上。與地面的建築一樣,房間里的主色調仍是一片純白。房間內部運轉著數十台復雜精密的儀器。暫且不論為這些機器提供的具體能源形式,單是這種近乎浪費的消耗程度,就已經使林翔為醫生聯合協會擁有的龐大資源量感到震驚。

    房間中央,有一具橢圓形的培養艙。四只直徑超過半米的合金管牢牢支撐著艙體下部,十幾根卷曲的塑膠軟管連接著艙頂。透明的艙壁內部注滿了淡藍色營養液,一個差不多五、六歲大的女孩,赤廉著身體靜靜地仰躺在從壁面伸出的撐架上。營養液浸沒了她的身體,用軟質材料制成的呼吸器扣在她的臉上。她仍在沉睡,頭頂散開的黑色長發仿佛涌動的精靈,隨著身體上下浮動,飄逸而緩慢地起伏。

    盡管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林翔仍然覺得自己的心髒在劇烈地收縮著,幾乎抽去了他全部的力量。身體在不受控制般地顫抖,目光的焦點死死集中在那具嬌小柔弱的身軀中央。這一刻,除了那個從思維深處慢慢走來的白色身影和眼前的實體,他所身處的世界,連一絲多余的塵埃也無法容納。

    “根據你提供的頭發,我復制出了這具幼生體。她的各項基因指數與本體完全吻合,大腦和身體生長狀態良好。基本記憶與各種技能的灌輸,也以你的形象為藍本進行參照。她的細胞能夠抵抗任何強度的輻射,在這個到處都充滿污染和射線的世界,這是一個孩子能夠生存下去的最基本需求

    劉宇晨的聲音就像是從另刊一個世界傳來的天簌。充耳不聞的林翔幾乎是撲一般地沖到培養艙前小伸開十指,死死巴住光滑的艙壁,充血的眼眸透射出前所未有的狂熱目光。

    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還是頭一次完全失去鎮定。

    翕張的嘴唇貼著透明的艙壁,呼吸出一片朦朧的溫熱。顫抖的口唇仿佛醞釀著無數的話語。最終,卻只發出兩個近乎嘶啞的音節。

    “嘉。嘉嘉

    咸澀的淚水,從迅速盈滿的眼眶邊緣溢落,順著滾燙顫抖的皮膚,在林翔漂亮的玉色臉龐表面。滑出兩條晶瑩的弧線。

    他的心,仿佛又回到一個世紀前的野戰醫院,看到那個靈動活潑的白色身影。她的手里仍然握著一把帶有露水的石竹花,眼楮清澈的如同純淨的水滴。

    一覺醒來,時光已過百年。可是林翔覺得,所有的一切,仿佛只在昨天。

    過了很久,他強行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深深地吸了口氣,頭也不回地問︰“為什麼身體外觀只停留在幼生期?以你們擁有的技術,應該可以在短時間內催生出成熟的體格

    劉宇晨抱著雙臂斜靠在旁邊的牆壁上,瞳孔深處有點點光芒在隱約閃動。他平靜地笑了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需要的,是一個擁有靈魂和思想,活生生的人類。而不是僅僅只擁有相似外形與相貌的軀殼

    “什麼意思?”林翔猛然轉過身,再道眉毛已經糾結皺聚在一起。

    “我說過,我可以利用細胞和凹復制出一個新的生命體,卻無法把缺失的記憶重新灌輸給她。我制造出的作品僅僅只是一個空蕩蕩的軀殼。她沒有靈魂,沒有屬于自己的記憶。盡管我已經把有關你的影像信息灌輸進大腦,但她仍然只是一個孩子。我已經幫助你復制出了身體,如果真正想要把死者復活,那麼接下來的一切,必須由你自己來完成。”劉宇晨走到培養艙前,望著浸沒在營養液里的女孩,帶著了然于心的神情微笑道︰,“她是一件完美的作品,也是一塊潔白無暇的璞玉。如果把我所負責的生物復制比喻為開采,那麼現在已經輪到你來進行最細致的雕琢。她會和你一起成長,潛意識當中,你就是她最親近的對象。你可以讓她做任何事情,告訴她一切你想讓她知道的秘密。你可以成為她的父親、朋友戀人、主人,甚至所有可能的身份。她只屬于你。如果想要讓她真正成為你夢寐以求的那個女人,那麼你就必須給這具軀殼注入新的靈魂

    “你的意思是,我得把她養大?”一向冷靜的林翔全身震動,一把抓住了劉宇晨的手臂,難以置信地問。

    “我無法強行灌注太多的記憶。人腦自然接受外界信息的程度,比直接注入的強度要敏感得多。短時間內注入信息量過大,會造成皮層記憶功能紊亂。這也是人類和機器最根本的差異。機器可以通過拷貝的方式復制數以億萬的信息,卻永遠無法復制感情。最純真的情感,只有通過親身經歷和接觸才會產生。我不知道你對這

    小脅產生的感情究貴屬千哪種,但是我必輒告訴你。引諂一訓的最終演變成什麼關系,這種獨一無二的感情,永遠也不可能通過復制來獲取

    年輕的醫協執事輕輕掙開林翔的手,認真而緩慢地說道︰“除了神,誰也不可能做到從真正意義上的令死者復活。很遺憾。你和我,都是人類

    靠著冰冷堅硬的透明艙壁,神情木然的林翔無力地垂下了胳膊。一直沉默了很久,才沉重地輕點了點頭。

    復活,終憲是一場夢。

    延續整整一個世紀的信念,其實只是自己心底那一縷永遠存在的陽光。

    應嘉已經死了,她永遠也不可能復活。無論是利用原始基因造出來的復制體,還是強行灌注大量記憶的機器,它們都不是那個記憶中的白色身影。

    “其實。我早就應該明白這一切。我只是無法說服自己,不敢相信這個現實。它太殘酷,太冰冷。然而。它卻是我內心深處唯一的寄托

    紛亂的念頭從林翔的大腦里瞬間閃過,無數張畫面在思維空間里像電影膠片一樣飛快竄行,狂暴、憤怒、悲哀、淒涼。混亂的思緒仿佛狂野的亂流在肆意涌動,而最終佔據心靈空間最重要位置的影子,仍蔡還是那團模糊朦朧的白色。

    手指觸摸著培養艙,慢慢站起身,仿佛才剛從夢中醒來的林翔。這一瞬間,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迷惘和憂郁,眼眸里只有堅定、決然。

    “我要她”

    劉宇晨出人意料地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決定了?”

    “她是我的。雖然答非所問,卻比正式的答案更加肯定。

    “她不是玩具劉宇晨有些憂慮。

    林翔出乎意料地笑了。笑容里充滿辛酸和悲苦,也有喜悅和快慰。

    。

    和所有城市一樣,二十四號生命之城也有酒吧。

    這里沒有忽明忽暗閃爍的燈光,沒有震耳欲聾的狂野音樂,也沒有衣著暴露的女人。桌椅的擺設方式像舊時代學校教室,過道兩邊放置著幾盆綠意盎然的植物,站在吧台里的酒保神情呆滯,仿佛沒有生命的機器。

    用力擰開烈性威士忌的瓶蓋,把兩只闊口玻璃杯倒滿。沒有客套的開場白和虛情假意的招呼,林翔抓起面前的杯子,把所有裝盛在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一條熱辣的火龍從咽喉直穿胃底,迅速蔓延到全身,仿佛岩漿一樣滾燙。

    坐在對面的劉宇晨輕輕搖晃著酒杯,目光里流露出淡淡的憂郁。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問你

    盡管面色像火一樣熾烈,林翔的聲音卻仍然保持著慣常的平靜︰,“我在一個廢墟里找到過幾本年代古老的書。按照上面的記載,我們腳下的這塊叫做亞洲的大陸上,應該只存在像你我一樣黃皮膚黑眼楮的人種。可是為什麼我所接觸到的人類,絕大多數都是白人和黑人?”

    劉宇晨眼眸里突然閃過一道異樣的亮光。他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說︰“這個小問題,應該去問你們的人”小

    拿起酒瓶,把自己的杯子再次倒滿。林翔長長地喘了口氣,問︰,“什麼意思?”

    醫協執事膘了一眼他戰斗服胸前的白色骷髏徽記︰“他們知道的,比我要多得多

    “那你都知道些什麼呢?。林翔安靜地等待著下文。

    劉宇晨忽然盯著林翔仔細地看了起來,臉上漸漸浮起古怪的笑容。目光也變得意味深長,令人捉摸不透。

    核戰後的地球,是一個死寂無人的世界。天婆中飄浮著黑沉沉的輻射雲,終年不見陽光。

    幾十年過去了,懸浮的塵埃終于有一部分緩緩落下。隨著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直射大地,可怕的寒冬終于結束。暴雨、狂風、冰雹。。惡劣的天氣肆無忌憚地摧殘著大地,也裹挾著更多的輻射塵慢慢滲入泥土深處。

    沒人知道第一個避難所是什麼時候被開啟,那些從地底深處走出的幸存者,也許是這個小世界經歷毀滅之後出現的第一批智慧生物,也是被感染、變異,進而分化出類人形態的最原始物種。他們像人,卻不是人。

    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變異,也許是進化。或者是蛻變。沒人知道答案,就像原始時代猿猴離開森林進入草原。放棄四肢並用而以後肢站立行走一樣,它們同樣無法預料自己的未來。而那些帶有漂亮字眼和贊譽辭藻的所謂“進化”則是後世人類為了證明自己在地球上獨一無二統治地位的詮釋。

    出現在亞洲大陸的第一批新生代人類,擁有純白色的皮膚。

    當然,也有黑色和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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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澳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