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末世危機】廢土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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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03074 2012-1-15 15:3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465960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4
第一百一四節 倉庫
    示點上尉從箱子里拿起一支試管。湊近眼前看了很久。…一

    隨手喚過旁邊的一名骷髏士兵,帶著一貫的從容淡定說道︰“把這些東西交給施密特醫官檢查一下。告訴他,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里看到檢驗結果。”

    說著,他側過身,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我必須等到檢驗報告出來以後,才能給你最後答復。小子,我們必須按照規矩辦事。”

    。

    傍晚的空氣中,充滿了死的氣息。昏沉沉的暮陽從山脈的四角里掙扎著露出最後一絲光線。屋子的牆壁上滿是斑駁,被煙霧燻黑的殘破建築孤零零地矗立著。沒有活人,到處都是尸體。他們倒在地上,腐爛浮腫,被膿水覆蓋的表面密密麻麻爬滿蒼蠅。沒有蟲鳴,沒有鳥叫,甚至就連微風吹過帶的輕微響動也听不到。

    死人並不可怕。令人恐懼的是那些游蕩在村落廢墟周圍的幽靈和鬼魂。西斜的陽光怪異地穿過照在破舊建築表面,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個被拉長的朦朧黑影。那些鬼魂躲藏在陽光背後,磨著尖利的牙齒,惡狠狠地窺視著所有從這里經過的人。它們的眼楮都蒙著一層塵土和鮮血。目光呆滯,令人恐懼。

    一個身材干瘦的女人,從廢墟深處慢慢走了過來。身上破舊的粗麻長袍仿佛連微風吹過都能撕裂。一只滿是皺折,前端已經變成黑色的尸乳,房從袍子的破口塌落下來,像晾曬失水的肉干一樣癟縮著。她赤著腳,在布滿荊棘和碎石的路面上艱難挪動。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鮮紅血痕。

    灰白色的長發蓋著她的臉,可是這並不妨礙葛利菲茲通過其它身體特征,判斷出這個女人的真實有份。他使勁兒睜大眼楮,想要穿過密集發絲的阻礙,重新找回那張臉上自己熟悉的一切,卻在氣流的來回吹動中只能無奈放棄。

    葛利菲茲的心的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悲傷、痛苦、絕望。

    女人在距離他大約兩米左右的地方坐了下來。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把表面滿是銹潰的小刀,輕輕掀起被袍子遮住的大腿,把算不上銳利的刀尖對準腿根,用力扎了下去。

    她的腿很瘦,像枯死的樹干。萎縮的肌肉緊密地附結在骨頭上,薄薄的皮膚很容易就能拽起,沒有脂肪,沒有水份,僅僅只是一張比紙還要單薄,卻勉強保持著必不可少牢固和韌度的皮。

    刀子很鈍,殘缺不金的刃鋒在干癟的肌肉里來回切割。不時能夠听見令人心悸的金屬和骨頭踫撞聲。每割一刀,葛利菲茲就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他拼命伸開手臂,目欲眥裂地瘋狂咆哮著,用盡一切方法向前沖,想要奪下女人手里的刀,徹底制止這種可怕的行為最終,卻只能停留在原地,像被卵膜束縛住,正死命掙扎著想要從中脫出的幼蟲,做著徒勞無益的蠕動。

    女人割得很慢,很用力。看不到她的臉,卻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所承受的痛苦。葛利菲茲的精神狀態早已崩潰,他像爛泥一樣癱軟在地面上,混合著淚水與汗珠的臉劇烈抽搐,翕張的嘴唇像脫水瀕亡的抖斟般喃喃著︰“快點。求你。求求你,快點結束這一切吧!”

    鈍口的刀子終于割下一塊巴掌大小的肉條。它很干,醬色血液仿佛凝固在粗糙的肉絲里,亮白色的經絡和韌帶緊緊包裹著每一個角落。女人把它高高舉過頭頂,看不到臉,卻可以感覺到她在微笑。

    枯瘦無血色的手,仿佛珍寶一樣把肉小心翼翼地捧到葛利菲茲嘴邊。望著越來越近的灰白色身影,近乎虛脫的葛利菲茲只能無力地偏了偏頭,在心底最深處,用最粗暴熾熱的語言拼命禱告、嘶吼、哀求。。女人把肉慢慢塞進他的嘴里,無比憐惜的用手指輕輕抹去他唇邊的一絲血痕,聲音很卻很溫柔︰“乖。吃了它,你就能活下去。如果不夠,媽媽再割”

    葛利菲茲像瘋了一樣從床上猛然坐起,睜大滿是恐懼和急切的眼楮,在空曠的房間里來回掃視著。堆積著厚厚脂肪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像缺氧的哮喘病人一樣粗重呼吸,幾乎凸出眶外的眼球表面滿是血絲,長滿濃密汗毛的身體一直的顫抖著。掛在牆上的溫度計指針定格在數字二十八的紅線表面,可他還是覺得混身發冷,如同身在冰窖般寒入骨髓。

    一縷金色陽光從窗外射進,散照在揉成一片凌亂的白色被單上,映出無數形狀怪異的淺色投影。

    一臉木然的葛利菲茲呆呆坐在床上,眼楮里暗淡無神。隨著大腦思維在夢境與現實中完成轉換,僵硬的身體也逐漸軟了下來。他頹然地看看雙手,又摸了摸仿佛還留有血痕的嘴唇。突然把頭猛地扎進曲起的雙腿中間,雙手死死揪住被窩,像孩子一樣低聲抽

    。

    兩輛破舊不堪的卡車,從愛瑪城西郊的一幢低矮平房里慢慢開出。被幾根粗長鐵絲纏繞加固的破爛車廂里,整齊碼放著一個個麻布縫制的口袋。它們像煮熟的餃子一樣圓鼓漲凸。如果走近一些,隔著那層結實的包裝,甚至可以聞到大麥或者玉米發出的淡淡清香。

    建築本身只是一種偽裝,走進大門,可以看見一道從牆壁上打通,與山體相連的高大圓形入口。那是一條從舊時代遺留下來,在戰爭中被震塌封閉的隘道。經過簡單的清理,加上必要的防滲干燥等措施,這里已經成為葛利菲茲的秘密私人倉庫。

    在索斯比亞公司高層看來,胖胖的地區經理是個非常能干的家伙。上繳給總公司方面的收益從未出現過缺少或者拖延的現象,每一項措施能夠得到迅速、有效的執行。不僅如此,這個胖子還很會做人,每逢年節,上供的紅包好處之類絕對不會少。那顆圓乎乎的大腦袋擁有驚人的記憶力,可以對公司高層人員關系做出最準確,最精妙的分析。有用的大力巴結,沒用的棄之一邊。甚至就連那些暫時被閑置,卻隨時可能被起用的人員,也會得到葛利菲茲不遺余力的支持和幫助。加上那張肥圓可愛的肉臉,每當提起他的名字,雖說不是所有人都能給予一片贊譽,至少沒人會說他一句壞話。

    愛瑪地區經理的職位,是個很不錯的差使。在擁有自主定價權的情況下,舟利菲茲會根據季節、需求、人口等綜合因素,把各種娑易商品的價格稍微向上抬高那麼一點點。這樣的變化幅度很卻能讓他得到不少好處。倒買倒賣,囤積居奇,在幾個城市之間來回販運。。在職權允許的範圍內,葛利菲茲迅速積累起壯大自己勢力的足夠資金。

    這個倉庫非常隱密。除了幾個實力不俗的心腹,不到萬不得已,葛利菲茲自己也很少過來。接觸越少,泄露的機率就越

    突然在市場上大量收購糧食,肯定會引起費迫南德和索斯比亞注意。葛利菲茲根本不會使用這種傻到近乎自殺的辦法。他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與周邊城市的每一次交易,他都會扣留下部分作為私藏。日積月累,倉庫里的儲量也達到令人震驚的數字。雖說不能完全滿足林翔的貨物需求,卻也相差不大。

    這里位置偏僻,加上司機連同分布在倉庫外圍的心腹警衛,寬敞的庫房空間里,只有葛利菲茲和佣兵隊長洛克,以及另外兩名操作相關器械的武裝人員。

    洛克穿著一什簡單的皮衣,領口像往常一樣敞開,露出結實發達的胸肌和濃密粗長的體毛。挾下椅著一支突擊步槍,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側著身子斜靠在冰冷的倉庫牆壁上,叼著一根質地粗糙的香煙,平靜地看著距離自己不遠,正在指揮第三輛卡車從隘道中央緩緩開出的葛利菲茲。

    “五倍的價錢。你這家伙。真他尸媽,的黑一一說不出是諷刺還是責備,洛克的聲音听起來很平淡。

    葛利菲茲偏過頭,惱怒地沖他豎了豎粗短的中指︰“你懂個屁。我可是擔著天大的風險在做這件事情。費迪南德和索斯比亞全面封閉了整個糧食市場,大宗交易必須通過總公司方面許可才能進行。那小小子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我看他到時候該怎麼收場?”

    “別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你自己還不是一樣,菲斯,你那點兒心思我還不知道嗎?表面上看起來你的確很黑,不過,卻幫了那個年輕人一個很大的忙。呵呵!真不知道應該說你什麼好。”

    洛克淡淡地吸了口煙,微笑著搖了搖頭︰“和人命相比,錢。

    又算得了什麼呢?”

    “夠了!你他,媽,的難道就不能閉上那張鳥嘴?”

    葛利菲茲惱怒地揮舞著拳頭,做出一副充滿恐嚇威脅意味的夸張舉動︰“老子做什麼事情是自己心里有數。別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這批糧食老子愛賣誰跟你有狗屁相干?別在妄加猜測什麼見鬼的意義。那咋小混蛋出的價錢夠高,老子也喜歡花花綠綠的鈔票,就這麼簡單一”

    洛克看了看臉紅脖子粗的地區經理,笑了笑,沒有說話。

    “說的實在太對了。花花綠綠的鈔票,的確是世界上最討人喜歡的東西一”一道刺耳突兀的聲音,像炸雷般猛然竄進所有人的耳朵里。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一個身材高大,滿臉都是胡須的彪悍男子,從敞開的倉庫大門外獰笑著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條灰白色的長褲,上身則是一件半舊的棕色皮馬甲。赤,裸,的皮膚表面布滿了各式各樣猙獰嚇人的紋身,粗壯的胳膊與發達的肌肉,在燈光照射下散發出充滿力量感的油色。他的步子邁得很扎實,似乎沾染了潮濕的靴底,在平整的水泥地面上印出

    那是血的顏色。

    男子左手拎著一顆頭顱,從參差不齊的頸部斷口來看,顯然是從活人身上硬生生撕下。半米多長的白色脊椎從頭顱中央孤零零地垂落,連同傷口表面不斷滲出的血水,被慢慢地拖拽著。

    所有人都把槍口瞬間指向男子。望著幕在他手里的人頭,葛利菲茲只覺得兩腿發軟 是自己安排在倉庫外面,擔任警戒的一名心腹。

    洛克冷冷地望著來人,忽然從地上躍出,沒有任何預兆猛地瞄準目標扣動板機。翻滾的身體瞬間閃出十余米的距離,輕巧地落在了地上。還在空中時他就調整好了姿勢,剛剛落穩,手中的步槍再次怒吼起來,從不同方個射出的十余發子彈,以陌生男子所在的位置為中點。密如驟雨般形成一道火網,將他死死鎖在其中。

    男子不以為意地看了他一眼,魁梧的身軀突然以其強壯身形不相匹配的速度,朝旁邊側閃開來,輕而易舉躲過洛克的攻擊。他的動作快得驚人,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已經電光火石般撲到距離最近的一名武裝人員面前,對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重重揮出蓄滿力量的拳頭。

    “ ”

    年輕的士兵像風箏一樣從地上飄起,倒飛著猛撞在數米外的牆壁上。堅硬的顱骨被砸得完全變形,巨大的力量把眼球從眶內震得迸飛出來,拖掛在鼻翼兩端,像彈簧一樣上下顛動。

    洛克連一秒鐘也沒有耽誤,立刻改變方向以不規則移動方式迅速接近對方。突擊步槍已經轉由右手控制,不時從各個方向連續點射。左手則拔出手槍,在步槍射擊的空隙連連猛扣,密集的彈流前後餃接,迎頭潑向了不明身份的神秘男子。

    男子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帶著毫不掩飾的殘忍笑意,他突然加快速度,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從槍口下瞬間移位。這種匪夷所思的動作,遠遠超出洛克視覺能夠捕捉的最快速度。無法做出任何防御的情況下,佣兵隊長只覺得左臂忽然被某種物體牢牢抓緊,一道狂暴的力量也同時命中自己掖窩,骨頭碎裂的聲音順著神經一直傳入大腦。洛克的眼楮頓時瞪得凸圓,全身一軟,彎曲的膝蓋轟然跪倒在地,帶著粗重艱難的喘息,痛苦地綣曲著身子,在干硬的水泥地面上翻滾扭動。”

    最後一名士兵慘叫著,以最快的速度摘下掛在胸前的手雷,拔掉插銷,緊緊捏住控制起爆的彈閂,瞪大雙眼,戰戰兢鼓地望著越來越近的男子。

    “嘿嘿嘿嘿!你這個笨蛋一”

    男子似乎對他的舉動感到好笑,從腰間拔出手槍,不由分說瞄準士兵頭部連扣數下。子彈脫膛而出的瞬間,他的身形也同時撲出。就在彈頭轟爆士兵頭顱,失去知覺的指尖松開手雷彈閂的一剎那,男子右腿狠狠反掃過來,把即將爆炸的金屬球體踢出門外。

    “轟”

    巨大的氣浪和火光,映紅了葛利菲茲那張充滿絕望的臉。

    “你就是愛瑪城的地區經理?”男子轉過身,走到他的面前,露出魔鬼般的微笑。

    “你。你是誰?。葛利菲茲盡量想表現得像個堅強的男人,可是身體卻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我叫其爾。”

    帶著淫,邪的笑,男子像圍觀絕種動物一樣,繞著葛利菲茲轉了幾圈︰“伯格森先生對你近期的工作感到很不滿意。他想和你好好談談。至于地點,就在加爾加索尼城堡。嘿嘿嘿嘿!你應該對那個地方並不陌生。”

    “加。加,加爾加索尼城堡。”葛利菲茲喃喃著,雙腿一軟,像爛泥一樣癱倒在地。

    伯格森。盧頓,是索斯比亞的實際掌權者。正常情況下,他絕對不會突然傳召地區經理之類的人物返回加爾加索尼城堡。在這個叫比爾的家伙面前,擁有八級進化能力的洛克連一拳都擋不住。可以肯定,來者絕對是實力強悍的寄生士。

    毫無疑問,總公司方面發現了自己與隱月鎮之間的秘密交易。

    “車子就在件面。

    我幫你?還是你自己走?”比爾摸了摸下巴,狼一樣的眼楮一直緊盯著葛利菲茲。

    “我,我自己能行

    地區經理猛然一驚,連忙拔腿就往外跑。走過躺在地上痛苦喘息洛克身旁的時候,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盡管內心恐懼得不能自制,他仍然鼓足勇氣哀求道︰“求求你,別殺他。”

    比爾眯著眼楮,猙獰的目光在奄奄一息的洛克和可憐巴巴的葛利菲茲縣上來回打轉。過了很久,這才輕點了點頭︰“我喜歡錢。只要有足夠的錢,我可以饒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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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五節 構思
    就城市的實際控制集團而言,愛瑪仍然歸于索斯比亞。但葛利菲茲已經不再做為地區經理擔任城市管理者身份。舊有的政策與制度蕩然無存,所有的一切都將由新的公司任命者來決定。

    。

    愛瑪中央大廈頂層的特護病房里,一個身形瘦高的女人,站在與地面齊平的玻璃窗前。淡淡的陽光從湛藍的天幕斜射下來,在她身後投射出一條細長黑暗的影子。孤單、筆直,像銳利的劍刃,沒有絲毫彎曲。

    奧蒂莉亞背著手,隔著玻璃,靜靜地望著腳下仿佛螞蟻般往來涌動的人流。潔白的皮膚像牛奶一樣凝在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寒冷如冰的嘴唇緊密閉合著,形成一條冷酷堅硬的線。

    洛克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從睜開眼楮的一剎那,首先進入視線的,就是這個仿佛古代刑柱般冷酷的女人。

    他傷得很重。整塊胸肋盡碎,兩條主要神經被震斷,強大的沖擊力量,使肺、肝、腎等部個受到不同程度損傷,心髒甚至也出現小幅度移個。現在的洛克已經形同廢人,只能在呆在特護病房,由各種維生設備勉強延續生命。

    “呼。真沒想到你會來。”艱難地掀起氧氣面罩,面色慘白的洛克長長地呼了口氣。

    奧蒂莉亞轉過身,黑色眼眸里釋放出不具備任何感情色彩的冷光︰“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小

    “荷荷。荷。沒,沒錯。你比我強得多,這,這很正常。”洛克的呼吸粗重而緩慢,好像隨時可能散架的老式木頭風箱。

    他舉起勉強能夠活動的右手,把氧氣面罩重新扣好,慢慢吸了幾口,忍著劇烈無比的痛苦,再次喘息道︰“葛。葛利菲茲呢?他,他怎麼樣?”

    奧蒂莉亞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毛,平平淡淡地問︰“到了現在。你還這麼關心他?如果不是清楚你的為人,我真懷疑你的性取向有問題。”

    “哈哈。咳咳咳。誰,誰讓他是我哥們呢?”半死不活的洛克,露出一個招牌式的微笑。

    奧蒂莉亞的動作似乎僵硬了一下,沉默片刻,平靜地說︰“他被帶回加爾加索尼,伯格森大人將親自對他進行訊問。至于結果。可能被殺。不過他的人緣不錯,運氣好的話,也許會被砍斷四肢判處終身監禁。”

    還有第三種可能嗎?”洛克收了臉上的笑。

    “沒有盧頓家族無法容忍他里通外敵的行為。伯格森大人會全程負責監視行刑。你應該明白盧頓家族的規矩,一旦被判處死,刑,葛利菲茲會被所有家族成員分食。他們一直用這種方法對付那些背叛者。”奧蒂莉亞的回答冰冷、生硬並且不容置疑

    洛克足足沉默了好幾分鐘,他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情感,用沙啞的嗓音問道︰“能。能幫我個忙嗎?”

    奧蒂莉亞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無波,聲音仿佛是機械合成︰“你全身的器官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損壞,最多只能存活三至四個月。別白費心機了,你不可能救得了他。”

    說著,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可能救他。你應該明白我和盧頓家族之間的關系

    “荷荷。荷你是個好女孩。我,我不會叫你去做違背,速背諾言的事情。”

    洛克艱難地咽了咽悄嚨,積蓄了幾分鐘必要的精力,掙扎著說道︰“我。

    。我只需要你幫我,幫我帶個口信兒。”

    “帶給誰?”

    “隱月鎮。林翔。”

    。

    按照古典美學研究者的眼光,新月之城的建築顯然過于死板。線條呆滯,沒有裝飾,純粹就是大小不等的標準立方體組合。冰冷、生硬、除了對比強烈的黑白基調,唯一的中和顏色,就是死一樣的灰。

    但是不得不承認,只有這種最簡單的結構,才能最大限度利用空間。尤其是當太多的簡單組合在一起,形成規模,充斥視線。把所有不同于自己的東西全部擠壓出去,在習慣和適應的前提下,丑陋自然就變成了美。

    克勞德中校似乎很喜歡寬敞的主會議室,他一直把這里當作臨時辦公室。對于這種好像不太符合規矩,又勉強說得過去的舉動,倒也沒有人提出過什麼疑問。

    坐在結實的合金折疊椅上,林翔一直在觀察面前的骷髏中校。

    他臉上的線條網毅、生硬,卻沒有冰冷和殘忍的氣息。兩邊的鬢發花白,卻有種蘊含在時間沉積下的獨特韻味。寬厚的嘴唇上帶著微笑,沒有在這咋。世界見慣的狡詐和虛偽,恰恰相反,卻散發出憨厚和凝重,令人覺得非常放心的沉穩。

    他身上的戰斗服穿得一絲不。領口也邊角等微末細節都處理得無

    目光順延往下,可以看見一雙十指交叉,平握擺在桌面上的手。骨節粗大,手背的筋肉線條分明,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雖然沒有作出什麼具有表現意義的動作,卻足以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林翔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氣息。那種濃厚激揚的程度,遠遠超過此前自己認識的任何一名寄生士。即便是費盡心機才殺死的確奧斯維德也無法相比。四星?不,五星,絕對是五星。只有實力達到五星標準以上的骷髏騎士,才有資格配得上肩膀兩邊的中校徽章。

    克勞德同樣也在打量著他。不同的是,目光注視的同時,還微笑著遞過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索克上尉對你的評價不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在某個年輕人身上,使用如此之多贊譽之詞。”

    說著,中校收起眼楮里欣賞的目光,正色道︰“好吧!簡單的開場白到此為止。請原諒我的直接,閑聊永遠不可能佔據太多的工作時間。先來談談你的問題吧!我看過你填寫的物資申購清單。五百噸食品不是一個小數字,在我做出允許或者拒絕的最終答復以前,能告訴我你需要這批物資的實際理由嗎?”

    “我擁有一個小鎮。因為某種意外的原因,有數千難民涌進了這塊土地。我有兩種方法可以對付他們。第一,把所有人全部殺光。第二,讓他們成為新居民。”既然清楚克薦德直截了當的作風,林翔也不想添加太多前因後果作為附綴。

    “所以,你需要足夠的食物來養活他們?也就是說,你作出了第二種選擇?”中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灰色的眼眸卻一直在觀察著他。

    “是的。我要建立屬于一塊屬于自己的領地。沒有足夠的力量,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很難存活。”林翔保持著應有的禮儀,不卑不亢地說道。

    他不想否認自己的意圖,也沒有那個必要。

    新月之城,僅僅只是骷髏騎士團在全世界所建立據點的其中之一。只要願意,這個擁有舊時代所有科技文明的龐大勢力,會把自己像脆弱的蛋殼一樣碾個粉碎。撒謊並不明智,騎士團對于世界的控制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牢固,卻也不可能對費迪南德與索斯比亞之間的紛爭毫無所知。他們應該很清楚隱月鎮與兩大勢力的矛盾。作為一名擁有騎士團編制,想要得到幫助的骷髏雇佣兵,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一切和盤托出。

    誠實一種美德,哪怕是最邪惡的魔鬼,也會對誠實的人大為青睞。即便是死,也要比狡猾的欺詐者少受些折磨。

    克勞德點了點頭,顯然對這番回答十分滿意,就是不知道這表情是發自真心還是出自別的什麼原因。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淡淡地問︰“擁有領地,接下來就是組建由你個人支配的武裝集團?”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個隸屬于骷髏騎士團轄下的雇佣兵組織。”林翔思索了一下,打出了一張扣在手里很久的底牌。

    他從來沒有想過依靠隱月鎮自己的力量進行發展。在保有相當獨立性的前提下,依附某個勢力延續、壯大,這才是小鎮未來的出路。在接納對象方面,他曾經考慮過費迪南德或者索斯比巫,然而事情發展卻打亂了計劃。迫不得已,他只能選擇骷髏騎士團。

    克勞德中校盯著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起來。

    “你是一咋。非常聰明的家伙。有野心,也有頭腦。在制訂狂妄計劃的同時,能夠保持足夠的清醒。能做到這一點,很不錯。年輕人,看來凹口基地伊文斯上校的報告並非虛言。。我喜歡你的直爽和誠實。接下來。你應該听听我的答復。”

    說著,中校輕輕敲了敲桌面,目光炯炯地看著林翔︰“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除了食品,還可以提供包括輕型戰斗車輛在內的武器裝備,以及部分能源供應器械。你應該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我對你和費迪南德還有索斯比亞之間的矛盾糾紛不感興趣。我只需要人手。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需要一支數量可觀的軍隊。無論它以雇佣兵或者區域武裝任何形式出現,都必須服從新月之城或者騎士團下屬機構的調遣。我並不指望這支武裝力量擁有多強的戰斗力,我只需要它協助正規軍對附近區域進行防守或者進攻。這是一支輔助性的力量,但是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人手里。”

    “我會給你一定程度的幫助和支援,但物資數量不會太多,騎士團有自己的規則。當然,軍隊調遣將以雇佣方式進行。事實上,很多控制地區都在實行這種方法。口頭或者紙面上的規則不存在任何約束力,維系你我之間忠誠和信任唯一可能的東西,就是利益。”

    林翔思考了很久,終于緩慢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更多的選擇,費迪南德和索斯比亞像兩塊巨…力石,把隱月的死死夾在中間,拼命擠壓著原本就很炮 打空間。誠然,如果被逼到極限,他完全可以獨自沖進新亞歷山德羅和加爾加索尼城堡,把阿雷桑德羅和盧頓家族所有成員殺個精光。但是這樣做對隱月鎮的發展毫無益處。兩大家族掌握著與周邊城市和更加偏遠地區的貿易網絡,以林翔目前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取代或者控制。暴力殺戮的結果,只能是在共同癱瘓的前提下,大家一起滅亡。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從隱月鎮到海邊或者其它產鹽地,中間的路線距離至少長達上千公里。林翔可以組織車隊進行長途販運,卻需要損耗包括零件、油料、運力等各種不同類型的相關物資。這些東西隱月鎮無法生產,也沒有其它渠道可以獲得。以不可缺失的物資替換另外一種必需資源,付出的代價遠遠高于得到的收益。

    這僅僅只是日常生活必需品的一個單項,如果把這個假設繼續擴大,藥品、衣物、金屬、能源。短時間內,以隱月鎮的人力和產出根本無法自給自足。這個世界沒有舊時代發達的通訊設備,沒有公路,沿途補給站點大多也只對己方勢力開放。強行滅殺只能制造新的混亂,產生更多居無定所的流民。

    依附骷髏騎士團,至少可以獲得安全上的保證。只要得到足夠的發展時間和人口,兩大家族的優勢也會逐漸被消磨、滲透、並吞甚至取代。人類是一種群居動物,個人力量再強大,終究無法獨自存活。

    克勞德顯然對林翔的態度非常滿意︰“很好,看來我們都能找到彼此之間共同感興趣的東西。那麼接下來,你可以得到一部分先期紅利,以及必須承擔的義務。”

    “先說說你感興趣的部分”

    中校拉開抽屜,取出一支裝有血液樣本的玻璃試管︰“施密特醫生已經檢查過你提交的所有變異樣本。換算成貨幣,它們的實際價值大約為六十萬骷髏元左右。就你目前的狀況來看,錢的作用似乎不大。所以,我自作主張,把這筆錢折算成實際物資,添加在首批給你組建雇佣兵團的援助里。總計有各類食品八百噸、四輛輕型戰車、外加一套小小型核能發電設備。”

    這是一筆價值昂貴的物資。單就數量而言,已經遠遠超過林翔的預期。盡管內心充滿驚喜和震撼,他仍然保持著一貫的平靜,淡淡地點了點頭︰“謝謝。”

    “先別忙著謝。這批物資可不白給,而且現在你也拿不到一

    。

    克勞德把手邊的幾份文件疊摞起來,在桌面上用力頓了頓。認真地注視著他︰“你必須作為我的隨同人員執行一次任務。我會根據實戰表現,對你的個人能力做出評估。骷髏騎士團的確急需人力補充,但是絕對不要欺瞞哄騙,依靠踩著他人尸體上個的廢物”

    中校目光炯炯地盯著林翔,灼熱之極的目光仿佛能夠看穿內心。他毫不顧忌對方的感受,從手里的文件當中抽出一份,直截了當地說︰“上一次佣兵資格考核結果顯示,在離開地下通道的最後關頭,你並沒有表現出令人信服的戰斗能力。恰恰相反,另外三名應試者卻同時慘死。也許是你們之間擁有某種協議,或者是你的運氣的確很不錯。但是這些東西在我看來都不重要。我只相信自己的眼楮。這次的任務非常危險,你可以自行決定參加或者退出。當然,我也會根據你的選擇,判定是否給予物資援助。”

    林翔淡淡地笑了笑,平淡而緩慢地說道︰“我是否應該把這看作是一種威脅?””

    克勞德中校臉上充滿不容質疑的威嚴︰“我承認,你的構想對于提升新月之城及周邊區域的控制力度很有幫助。但是,我在你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異能氣息。按照施密特醫官的血樣檢測報告,你可能屬于一種數量極其稀少的變異人類。新的雇佣兵團長必須具有某種超乎常人的能力。智慧、力量或者速度,我要親自看到你在實戰中的表現。這不是威脅,而是證明你自己的機會一”

    。

    天網放亮,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轟鳴聲,打破了新月之城的寧靜。簡單的口令和嘈雜的腳步混合聲中,兩輛加掛防彈裝甲的重型越野車和四輛輪式裝甲車,從廣場側面的車庫里緩緩開出。結成隊形後,順序穿過由衛兵值守的城門,朝著城市北面疾馳而去。

    林翔穿著一身嶄新的淺灰色戰斗服,懷里抱著滿裝子彈的突擊步槍,臉上帶著說不出是平靜或者憂郁的表情,隨著顛簸的車身左右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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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六節 表決
    二勞德大概屬干那種隨時不忘職責,對千,作抱有狂熱後聯剛虔誠職業者。他要求林翔隨同執行的任務的確非常危險沿著奧斯維德少校的行進路線。進入九十六號廢墟,尋找少校及其戰斗小隊全滅的原因。

    荒野上沒有路,寬厚結實的橡膠輪胎重重碾過沙石混雜的干裂地面,出現了一條灰白色的平行車轍。

    林翔從未想過要參與尋找奧斯維德的行動。在他看來。這就和殺人犯搖身變成警察,主動去尋找被自己埋藏的尸體一樣不可思議。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越是匪夷所思,不符合邏輯思維的設想。就越有可能轉變成現實。

    也許,這就是那個已經被毀滅的時代和輻射世界最顯著的區別吧!

    身材魁梧的克勞德站在裝甲車頂端,雙手舉起戰術望遠鏡,像一把筆直的軍刀,牢牢插在黑色涂裝的車體甲板上。他也許算不上英俊。卻擁有一種令人敬畏的沉穩,以及內斂于身體,只有從眼眸深處才會隱隱放射出的狂猛戰意。

    正前方的遠處,已經能夠看到那條由虧數灰色建築構成,高矮不一,參差不齊的線。它們在骷髏騎士團地圖上被標注的名稱,是九十六號廢墟。

    觀察許久,中校放下望遠鏡,用平淡而不可質疑的口氣,向等候在旁邊的士兵命令道︰“所有人結成防御戰斗隊形,準備進入一”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就在第二輛裝甲車的車廂里,透過車頂表面敞開的甲板,獨自坐在車尾座個上的林翔,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略帶沖動的古怪笑意。

    “一咋,五星寄生士的血,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進化效果?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啊

    。

    加爾加索尼城堡西南面的入口前,有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寬闊大道。道路兩邊栽滿了枝葉茂密的灌木,它們被修剪的很整齊,朝著卵石路面形成略呈圓形的坡度。綠化帶中央,並排種植著一種類似舊時代雪松的高大喬木。黑壓壓的枝條自上而下由窄變寬。形成一個拱頂把車道整個蓋住。金色的陽光從樹枝交錯的縫隙中灑落下來。在陰暗的路面上留下一片大小不一斑駁光點。

    主宅旁邊的空地上,停放著十幾輛帶有濃厚古典風格的四輪馬車。無所不在的輻射改變了馬匹的進化方向,與舊時代的祖先相比,現在的馬體形更加高大,辨別方向的能力也更加靈敏。作為在荒野上生存的基礎。它們甚至進化出能夠撕食肉類的鋒利牙齒。但這並不意味著拋棄舊有的植食習性。恰恰相反,為了避免饑餓帶來的種群滅絕,它們被迫改變食性,同時具備啃食植物和撕咬肉類的雙重特征,頭部兩側也進化出長度超過半米的銳利犄角。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這種奇特生物更喜歡哪一種食物,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一一為了生存,它們和行走在荒野上的流民一樣,什麼都吃。

    從時間上看,今天顯然不是舉辦夏日舞會或者冷食野餐的日子。

    可是盧頓家族的全部成員。都聚集在城堡二層的主會議廳里。

    長達十余米的條桌盡頭,身材削瘦的伯格森。盧頓,穿著一套手工精美的白色綢質襯衫,神色淡漠地坐在厚重的高背橡木椅上,冷冷地望著桌子盡頭另外一端的牆。

    長桌左邊,錯落坐著十幾個男人,右邊對應的方向,則是數量相對略多的女性。這些人的年齡跨度從二十五到六十歲不等。年輕人臉上,多少帶有幾份代表虛浮的輕佻和狂妄。老年人雖然少了幾分沖動和朝氣。卻表現出更多的狡猾和算計。

    這是盧頓家族的集體議會。正常情況下,大多只在年終節慶或者決定重大事務的時候才會召開。參加者都是盧頓家族旁支首領或者是重要人物。他們也許品行不佳,帶有或這或那的劣跡,但是他們都擁有值得稱道的經營理念和特殊才能,加上共同的姓氏和血緣關系,才能得到坐在這張桌子旁邊的資格。

    能夠坐上首席主持家族事務,伯格森的確擁有值得令人稱道的經營天賦。接任家主不到四年的時間里。索斯比亞的直接控制區域擴展了百分之三十六,以兼並的方式從其它公司手里獲得兩座礦山的經營權。家族直屬武裝人員新增一千一百余人,年平均收益額度更以百分之六的可觀速度迅猛增長。

    商人,大概是地球上最奇特的生物。

    他們可以不懂情調,沒有修養。對詩詞歌賦音律繪畫一竅不通,可他們對于數字,尤其是和金錢有關的數據。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狂熱和敏感。盧頓家族的成員也不例外一他們當中很多人都認為,學習是一件枯燥乏味又極其無聊的事情。但是他們卻精通算術,哪怕是再復雜深奧的問題,一旦和錢發生糾纏,他們立刻會在腦子里搜索出最簡單,最有效的計算方法加以解決。因此,在年收入增長率多少幾個百分點這種大是大非的膩,絕大多數人都,致認定︰能夠自己帶來最大收慈削舊狸杯,才是主持家族事務的最佳首腦。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眼楮,都望著坐在上首的伯格森。這種沉悶的氣氛似乎讓他覺得非常滿意,像岩石一樣刻板的臉上,也終于綻露出一絲略顯平緩的微笑。

    輕輕拍了拍手,站在旁邊的貼身男侍以標準的禮儀姿勢躬下身。旋即快步走近大廳入口,用力拉開虛掩的房門。朝著在外面等候的人做了個手勢。幾分鐘後。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僕,推著一輛底部裝有滑輪,外形呈倒三角狀的金屬囚籠慢慢走了進來。

    籠子的高度大約在兩米上下,四根粗大的銅制撐管,從不同方向把鐵籠牢牢固定。頂部正方形的蓋板被鎖死,中央只留出一個僅能容納成年人脖頸粗細的圓形孔洞。十幾根尖銳的金屬利刺直豎在三角籠底部。被油脂涂刷過。用于防銹的鋒利刺尖表面,反射出無數道令人心顫的寒光。

    渾身赤,裸,的葛利菲茲站在鐵籠中央。頂部蓋板的孔洞死死卡住他的咽喉。皮膚與孔沿之間的縫隙僅有半厘米左右。呼吸沒有問題。不過顯然無法從中脫出。

    籠底的鋼刺筆直對準他的下,身。為了避免不被刺尖扎到,葛利菲茲只能盡量把腿分開,踩在三角鐵籠左右兩側的斜面上。這是一個技術難度很高的動作腿不能伸得太直,否則會抬高身體,使脖頸被籠頂的圓孔卡住導致無法呼吸。如果過于彎曲,那麼下墜的臀部就會落在銳利的刺尖上。輕則扎爛屁股。重則捅穿腹部。尤其是塌軟下垂的生殖器,在無數鋒利冰冷的金屬芒尖上來回搖晃著,很是有種心驚肉跳的刺激感。

    沒有可供雙手攀扶的部位,長時間保持半曲狀態的腿部肌肉,很容易變得酸軟無力。呆在這種囚籠里比直接受刑更加痛苦。葛利菲茲臉色白得嚇人,嘴巴像失水的魚一樣大張著,長滿汗毛的短粗雙腿篩糠般地顫抖。看得出,他很想換個舒服點兒的動作來代替現在的姿勢。但是他也不想死,只能在窒息與身體洞穿兩種可能的威脅下,拼命爭取中間這點微弱的安全距離。

    伯格森滿意地看著奄奄一息的可憐囚徒。神情篤定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他環視了一遍四周,用沉穩的語氣說道︰“眾所周知。盧頓家族今天擁有的一切,都來自于辛勤的汗水和忠誠的品行。葛利菲茲經理是索斯比亞最優秀的管理者,出于信任,我把整整一咋小城市交托給他。遺憾的是。他辜負了我對他的期望。選擇與索斯比亞的敵人合作,出賣公司利益,欺上瞞下。這種無恥的行為必須遭到懲罰,今天的議題一一請各位家族成員投票選擇。應該用哪一種方法,處死這個卑鄙的叛徒?。

    沒有人應答,也沒有人說話。會議室里異常安靜。

    伯格森疑惑地看了看桌子兩邊,他很奇怪家族成員們會作出如此反應。正常情況下。這往往意味著反對或者猶豫。如果事關利益。他完全能夠理解。可議題的內容僅僅只是決定一個外人的懲處。冷場,又意味著什麼呢?

    過了一會兒,一咋小五十來歲的男人首先開了腔︰“伯格森,我不想質疑你的才能或者對事物的判斷能力。既然是集體議會,那麼我只想提一下自己的觀點。在對待隱月鎮的問題上。葛利菲茲的確隱瞞了一些事實,也違背了你所制訂的貿易封鎖計劃。但那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錯誤,略加懲處是可以的。如果談到判處死刑。似乎太過了點兒。”

    伯格森的臉上露出幾分驚訝,繼而很快轉變成憤怒導致的微紅。他把身子往前傾了傾。刻意放緩語調︰“莫里斯叔叔,您剛才所說的這些話,讓我感到非常意外。任何事情都有原因。既然您不同意處死這個叛徒,那麼能說說理由嗎?。

    “理由很簡單葛利菲茲不是叛徒。”

    莫里斯認真地說︰“我查過交易記錄。葛利菲茲賣給隱月鎮的那批糧食,不在公司的貨物清單上。也就是說,那些物資不是索斯比亞的財產。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出賣公司利益之類的罪名。為了一單和盧頓家族沒有任何關系的交易,就耍處死索斯比亞最優秀的地區經理。呵呵!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強詞奪理!伯格森腦子里下意識地閃現出這個詞。他本能的把莫里斯的舉動歸結于對自己不滿。想到這里,他臉上的怒色反而平靜下來,帶著森冷的笑,慢慢問道︰“尊敬的莫里斯叔叔,我不得不承認,您對事物的判斷標準,的確有些特別。”

    “這與判斷標準無關,我只是實事求是一”

    莫里斯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作出重大決定般地看著伯格森的眼楮說道︰“那批糧食是葛利菲茲的私人財產。隱月鎮雖然站在索斯比亞的對立面,但這並不妨礙葛利菲茲與其中某

    ;一小產生友誼和聯承認,他的所作所為,的確破壞 一川的利益和計哉。然而歸根結底,這只是他的私人行為。葛利菲茲仍然堅持著對索斯比亞的忠誠。理解這個問題並不困難。就好像兩個相互愛慕的年輕人,因為所在勢力彼此敵對而不可能在一起,只能偷偷私下幽會。互相交換點小禮物什麼的。任何人都無法對他們的舉動提出譴責或者懲罰。葛利菲茲。也是一樣。”

    伯格森臉色鐵青,死死地盯著莫里斯。忽然,他沒有任何預兆地笑了起來︰“真是想不到,莫里斯叔叔竟然還有如此博愛的一面。哼哼哼哼!照你這麼說,葛利菲茲是因為看中隱月鎮上那個年輕人的屁股,才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舉動?”

    “也許是對方看中葛利菲茲也不一定。”莫里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點了點頭︰“葛利菲茲雖然很胖。但是很可愛。如果我是女人,也會對他青睞有加。這話似乎有點兒跑題了,我想重申一遍自己的觀點一

    一葛利菲茲沒有犯罪,他最多就是有些微不足道的小錯誤。略加懲罰是可以的,但不至于處死。”

    “這可不能由你說了算一一”伯格森渾身都散發出令人畏懼的陰冷,他冷笑著轉過身,用狠毒的目光死死盯著關在囚籠里的地區經理︰“這頭肥豬必須死,他的舉動對索斯比亞的尊嚴已經造成了威脅。我要把他的皮錄下來做成沙發。莫里斯叔叔,既然您執意要幫這個胖子說話,那就按照家族議會的規矩進行表決吧!如果在座的各位家族成員,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表示贊成,那麼葛利菲茲可以保住他那顆被脂肪和愚蠢填充的腦袋。如果遭到否決。嘿嘿嘿嘿!作為懲罰,您今年的全部收益將被公司沒收。然後再平均分派給這里的每一個人。”

    “我沒有異議。”莫里斯微笑著聳了聳肩膀。

    表決的過程遠遠沒有爭論那麼激烈。盧頓家族的成員們對此表示出異常的淡漠。除了三、四個人直接表示棄權。其余的成員臉上都帶著漫不經心的表情,全部舉起右手表示贊成。

    伯格森看得日瞪口呆。

    “你們。你們難道都瘋了嗎?”伯格森難以置信地望著坐在右首的一個肥胖老婦︰“貝芙姨媽,你,你怎麼也

    “我親愛的佷子,殺人這種手段太暴力了。在這件事情上,你的確應該听听莫里斯的意見。”老婦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塊絲質手帕,故作嬌態地擦了擦嘴角。

    “那麼你呢?艾伯納姨父?”感覺有些不妙的伯格森又轉向另外一邊。

    “葛利菲茲是個好人,他應該受到公平的待遇。伯格森,給你的沙發另外尋找一塊新材料吧!比如說,那些荒野上的暴民,他們的皮膚就很合適。”艾伯納淡淡地笑了笑,話也說得足夠清楚。

    伯格森徹底如墜五里霧中。

    顯然,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算計。

    如果所有家族成員聯合起來共同反對,自己是否還能繼續坐在家主的位子上?想到這里,伯格森就覺得不寒而栗。

    他忽然發現,那些看上去似乎只要用錢就能擺平的親戚,似乎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拼命保住葛利菲茲?

    只是一咋。地區經理,至于嗎?

    伯格森百思不得其解。

    。

    加爾加索尼城堡的地下監獄很黑,很陰暗。骯髒發臭的牢房里。到處都爬滿了令人惡心的小蟲子和腐蛆。

    坐在一堆顯然是新鋪的干草上,從囚車里放出來的葛利菲茲,打著盤腳坐在柔軟的草朵上。抱著一大塊油答答的鹵豬腿,起勁兒地啃著。天氣很熱,他也懶得穿衣服。濃亮的豬油從肉塊上慢慢滴淌下來,順著下,身半翹的肉管緩緩下滑,亮晶晶的。滋潤著他的皮膚,卻污染了旁觀者的眼楮。

    “看樣子,這里的伙食似乎很對你的胃口?”一襲黑衣的奧蒂菲亞雙手抱在胸前,隔著胳膊粗細的全鋼柵欄冷冷地看著他。

    “餓上三天,拌在屎里的剩飯你也會覺得是美味兒。”胖胖的地區經理只顧悶頭大吃,話卻是至理名言。

    奧蒂菲亞一滯,細長的手指本能地捏了捏,強壓下想要掐死眼前這個胖子的沖動,惡狠狠地問︰“我很好奇,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居然使盧頓家族所有成員在決議上投贊成票?要知道,如果不是莫里斯突然提出表決,你現在已經被錄皮切塊兒,扔在鍋里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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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七節 進入
    小豬腿上扯下,大塊肥得發膩的肉。以令人難以置信加速討吞帶嚼飛快咽下。葛利菲茲坐直身子。認真地看了一眼站在牢房外面的奧蒂荷亞,舔了舔舌頭,非常詭異地笑了起來︰“你真的那麼想知道?”

    奧蒂莉亞一怔,地區經理的回答完全打亂了她的思維。或者應該說,這種古怪的場面並不符合自己預先的想象。

    “每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不過是發掘出他們內心深處的罪惡。用筆寫在紙上。當然,還會額外謄抄一份同樣內容的文件,當作禮物送給被發掘者本人。”葛利菲茲臉上的神情嚴肅而莊重,不時把小手指伸進嘴里,從牙縫中掏出一縷筋道的肉絲,細細嚼嚼,咽下。

    奧蒂莉亞死死咬住嘴唇,冷酷的額頭上。漂亮秀氣的眉毛微微晃動著。這是她隱隱想要發作的前兆一地區經理惡心的動作。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耐心極限。大腦思維意識激烈掙扎的結果,最終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她盡量放緩語氣︰“具體點兒。”

    “伙!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葛利菲茲在赤,裸麻尸的屁股七擦了擦油滑的手,捏了個清脆的響指︰“貝芙夫人,也就是伯格森的姨媽。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渡過了六十四年的漫長歲月,也許是因為時間的折磨,造成這個可憐老婦人心靈深處的空虛。她有一個非常特殊的愛好喜歡和英俊的男孩一起玩活塞對沖游戲。當然,這種嗜好很多人都有。但是貝芙夫人要略微特別一些。據我所知,伯格森的親生兒子就是她眾多男寵的組成部分之一。那咋,可憐男孩在貝芙老太婆身上第一次體驗人生經歷的時候。只有八歲。”

    奧蒂莉亞光滑白膩的臉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想笑,又不敢笑。

    “艾伯納先生,也就是伯格森的遠房姨父。他曾經私下動用過公司一大筆錢,從北方一咋。小家族手里弄到兩項關于棉織品的新技術。現在。他正利用那些技術,在伯格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大把大把的撈錢。”

    “克爾先生,伯格森的舅舅,患有戀尸僻。他對外宣稱自己的妻子在意外事件中死于暴民之手。

    其實是他用剪刀割斷了自己老婆的喉嚨。那具尸體就放在他臥室下面的冰櫃里。每天晚上。他都會用那具做過防腐處理的木乃伊里滿足欲,望。至于捅不捅得進去,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伯格森的表姐秋娜夫人。她在公司擔任財務總監,北方礦山每年的產出有百分之二十會落進她的腰包。這個女人的帳目做得很干淨。六年了,伯格森從未發現過。”

    “至于尊敬的老莫里斯,他的確稱得上是男人中的楷模。“人老雄風在”這句話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適不過。前年公司慶祝酒會的時候。他和伯格森的老婆躲在城堡的地下酒窖里干了整整三個鐘頭。從那以後。那個女人一有機會就要和他單獨相處,每次時間至少都在兩小時以上。怎麼說呢!在這方面,伯格森的確是嫩了點兒。槍。還是老的硬。”

    奧蒂莉亞向來是一個行動多于而思考的人,冷漠也是她最直接的風格體現。然而這一次。那張從來都處變不驚的臉上,非常意外地露出一絲驚訝。

    “。你,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

    葛利菲茲認真地看著她︰“如果換一個人問我這句話,我會當面嘲笑他是白痴。至于你。呵呵!這個世界到處都存在著危險。為了得到地區經理的個子,我整整爬了二十二年。我是一個善于發現問題,也喜歡總結、收藏、整理秘密的人。貝芙夫人和那咋,小男孩的第一次,我悄悄拍了張照片。艾伯納先生的收益帳單,每年我都會復制一份。克爾先生妻子的尸體是我幫他做的防腐處理。秋娜夫人的帳目上有我留下的特殊記號。說到老莫里斯。他和伯格森老婆的野戰場地由我負責提供。我從不用這些東西威脅他們。我只需要在最危險的時候,讓這些骯髒的渣子發揮出足夠的作用。就像今天,伯格森打算用我的皮做沙發,我卻安安穩穩地坐在這里吃烤豬。他要我死。而我還好好的活著。”

    奧蒂菲亞搖了搖頭︰“伯格森不會放過你。你觸犯了他能夠容忍的底線。”

    “我知道。我手里掌握的秘密很多,但是還不足以讓我走出這間牢房。我和盧頓家族成員私下的交易,只是要求他們盡可能幫我拖延判處死刑的時間。只要不真正觸怒伯格森,我就有離開這里的機會。”說完,葛利菲茲繼續啃他的豬腿。

    奧蒂荷亞眼楮中閃爍著變幻不定的光芒︰“你就不怕我把剛才所說的這些,全部告訴伯格森?”

    葛利菲茲吃得滿嘴流油,連頭也不想抬︰“我這輩子的朋友不多。無論洛克還是你,都不可能背叛我。”

    “怪不得你那麼鎮定。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準備救你出去。”奧蒂荷亞重

    “別白費心機了,你救不了我。”

    說到這里,葛利菲茲抬起頭小平靜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洛克應該讓你帶了個口信,給隱月鎮上的某一個人?”

    奧蒂菲亞沒有說話,慢慢點了點頭。

    “照他說的做吧!如果那個人來了,我能活,洛克也死不了。”嘆了口氣,葛利菲茲翻過已經啃光的豬腿,朝著背面最肥美的部位狠狠咬下。

    白花花的肥肉散發出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油膩氣息。換在平是,奧蒂莉亞早就喝止了葛利菲茲的舉動。今天,她卻默默地靠在冰涼的鋼鐵柵欄旁邊。安靜地看著與食物殊死搏斗的地區經理。

    “菲斯。我想問你個問題。”忽然,奧蒂莉亞淡淡地開了口,還用上了對葛利菲茲的昵稱。

    “問吧!”地區經理照例悶頭大吃。

    “你剛才說,掌握了很多人的秘密。那麼關于我。你都知道些什麼?”

    “很多!比方說,你的胸,罩夾層里都裝有高強度合金板。防彈、防水、還防乳,房下垂

    。

    每一次走進廢墟,林翔都有一種新的,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整齊排列的樓房變得非常破舊。貼附在建築表面的各種裝飾材料大多已經脫落。雖然沒有遭到人為破壞,雨水和狂風卻用自然的手段。慢慢腐蝕著這些比岩石還要堅固的文明產物。誰也不知道這種情況還會持續多久。一百年?上千年?或者近萬年?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一一在這場肆意破壞與頑抗到底的斗爭中,人類智慧文明的結晶,永遠不是大自然的對手。

    四輛“斯特瑞克”裝甲車兩兩並排,各自佔據了不太規則的方形四角。把另外兩輛防御力較弱的越野吉普圍在中間小心翼翼地行進在九十六號廢墟寬敞的破舊馬路上。

    車隊走的很慢,最前面的裝甲車駕駛員刻意保持著低檔勻速,發動機的轟鳴聲也被壓縮到不算很大。卻足以維持運轉的程度。

    林翔站在裝甲車後廂略微靠前的部分。耿 四突擊步槍斜插在背包旁邊的皮套里,手上的武器已經換成一枝巴雷特鵬凹唾型狙擊步槍。車內裝載著一定數量的後備器材,其中也包括箭筒之類的壓制性武器。鑒于架在裝甲車頂的二十五毫米機關炮的強大掃射能力,巴雷特這種使用點五零瑪格納拇彈頭的精準狙擊槍,顯然對他更加合適。

    克勞德中校坐在隊伍中間的一輛越野車上。從林翔所在角度望去。可以看見他的膝蓋旁邊斜靠著一槍。骷髏中校的表情非常平淡。似乎深入變異生物巢穴的行動絲毫沒有危險,純粹就是一次輕松散漫的郊游。

    按照中校的坐姿和手腳擺放的位置,林翔用自己的身體暗中比對了一下。意外地發現這個表面上漫不經心的中年男人,其實正處于隨時可能爆發的狀態。

    骨胳的運動方式決定身體走向。肌肉收縮和韌帶的拉扯,控制著力量輸出與最終產生的結果。克勞德的身體擺放姿勢看似隨意,手掌、足尖、肘部與車內的各咋,鄰接點不偏不倚恰好吻合。如果遭遇突發事件。他至少有六種動作可以離開目前的座位。無論彈跳還是側滾,都能保證著落點在車隊重火力掩護範圍內。

    這名骷髏騎士中校,比曾經遇到的任何對手都強。戰斗意識也絕非豪森那種空有力量而沒有擲的家伙可比。一個擁有豐富戰斗經驗的老兵,加上高達五星級別的寄生實力,想要從他身上取得自己需要的血。僅靠偷襲。似乎還不夠。

    與清晨相比,天空中的輻射雲顯然要淡了許多。腕上的手表指針剛剛滑過上午十一點二十的刻度小正朝著下一格新的黑色刻槽穩定且毫不遲疑地邁進。

    馬力強勁的裝甲車碾過公路旁邊的街沿石,以囂張的姿態從幾條看不到任何植物的綠化帶里橫穿而過,帶著橡膠輪胎上灰黃色的泥土渣塊。穩穩地停在一片寬敞的小廣場上。

    配發的午餐很簡單。一塊真空包裝的壓縮干糧,一听圓筒形的肉罐頭,外加一瓶經過淨化的無輻射水。

    這些東西沒有像舊時代那種五顏六色的包裝。罐頭和餅干表面,只有一張標注著營養成份和注意事項的正方形貼紙。罐頭的主料是牛肉和黃豆,餅干的口感一般,相比用來欺騙舌頭的味道,林翔更加注重這些食物其中所含的營養和熱量。

    在文明發達的舊時代,這些食物可以說是絲毫無奇。在任何一個商場都能買到與之類似的產品。可是在輻射世界。它們卻代表著骷髏騎士團在科技、農業、物資生產等方面的強大實力。單以簡單的壓縮餅干為例,就涉及到一系列與食物保鮮和配比方面的技術。即便是費迪南德和索斯比亞,也無法做到完全或者近似的仿制。

    天氣越來越熱,缺少了輻射舊品沾。熾熱的陽光從頭頂直射下來。把殘破的鍵築和地四世竹片亮白。凝聚的熱量淤積在距離地表不遠的空間,形成一層隨著氣流上下翻滾的熱浪,把本就缺少水份的城市,蒸烤得更加干渴。

    地面逐漸變得滾燙,踩著平整的拍油路面,可以感受到從靴底傳來的熱氣。人們開始更加頻繁的喝水。進入體內的液體很快轉化成攙雜著鹽份的汗珠,從無數毛孔中滲透出來。它們浸濕了衣服,又在灼熱的陽光下迅速被蒸發,在皮膚表面殘留下一層形狀類似粉塵的白色鹽末。

    路邊,有一幢面積不大的兩層小樓。大廳入口處的金屬門框歪在一邊,門檐的橫檔上掛著一個落滿灰塵的巨大變體符號。在這個舊時代家喻戶曉的著名快餐招牌下面,一個表情滑稽的小丑雕像正保持微笑致意的坐姿。酸雨溶化了它表面色彩鮮明的涂料,冷熱驟變的氣溫使整個塑像扭曲變形。尤其是它那張曾經使舊時代兒童為之喜愛的笑臉,已經找不到任何與溫柔、可愛之類詞語聯系的部分。破爛的面孔。腐蝕半熔的腦袋,從頭頂流滿下來凝固在嘴邊的硬化膠質,使它變得越發猙獰、恐怖。

    小丑旁邊,有一道拱圓形的臨街窗口。最上方的招牌勉強可以看出“甜品站”三個被塵垢污染的大字。幾只被踩扁的易拉罐歪倒在附近的地面上,表面殘存的包裝,顯示它們似乎是“王老吉”之類的飲料。

    不知為什麼,這些曾經熟悉。如今卻早已不存在的東西,忽然勾起林翔塵封已久的懷念一在那個街上人流熙熙攘攘的文明時代。在炎熱的陽光下,吃上一客冰激凌。痛痛快快喝上一听冰鎮飲料或者啤酒之類的舉動。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

    半小時後,車隊已經穿過了廢墟外圍的第一道環形公路。這種舊時代用于劃分城區鬧市與郊外的道路分隔,至少可以在沒有地圖的情況下,幫助外來者判斷自己所在的大體位置。

    從進入廢墟直到現在,林翔沒有看見任何一只變異生物的影子。但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一林立在街道兩邊建築物的深處,一些擁有自由行動能力的生物,正隱藏在光線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里,用好奇而凶殘的目光,貪婪地注視著這支緩緩前行的武裝車隊。

    現在,是一天當中最安全的時間。

    核爆炸產生了數量驚人的塵埃和顆粒,這些帶有強烈輻射的微塵進入大氣層,在地球表面形成一道厚厚的飄浮。它們阻擋著進入地球表面的陽光和熱量,導致大戰結束後地面溫度迅速變冷。颶風、無雪嚴冬、干燥。惡劣的氣候徹底破壞了自然生態環境,為了不至于種群滅絕,在戰爭中僥幸存活的生物們,被迫改變了自己的進化方向。

    它們拋棄了急愛溫熱的特性小強迫自己適應、習慣黑暗無光且充滿寒冷的世界。這種變異整整持續了數十年,甚至更久。

    當天空中的輻射塵逐漸飄落,數量也隨著降雨和落雪開始變得越來越少的時候,久違的陽光和熱能又重新出現在寒冷星球表面。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對變異生物造成致命威脅。它們無法在短時間內適應有光的環境。強烈的紫外線殺死了大量微生物,導致低端食物鏈突然中斷。無奈之下,可憐的生物只能另外尋找新的食物來源,並且按照地球運轉的時間規律。在光明與黑暗中摸索適于自己生存的,新的進化道路。

    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生物都畏懼陽光。它們或許正在強行改變這種狀況,使自己的身體能夠適應光照,接受世界已經從寒冷轉化為溫暖的現實。但就目前而言,紫外線對于它們是致命的。尤其是在中午太陽光最強烈的時候,盡管外面有鮮嫩可口的肉食,它們仍然只能老老實實躲在黑暗的巢穴里,一邊狂燥不安地啃嚙自己的爪子,一邊無法抑制地流出骯髒腥臭的口水。

    。

    克勞德選擇的入城方向,與奧斯維德上次進入的位置一致。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從地域分布來看,九十六號廢墟屬于索斯比亞的勢力範圍。面對骷髏騎士團這頭龐然大物。盧頓家族根本不可能表露出抗拒之類的念頭。他們會按照騎士團的要求,提供包括情報、物資、人員方面的各種幫助。雖然無法得到奧斯維德生死下落之類的情報。提供這支失去聯系戰斗小隊曾經的行進路線,還是可以做到的。這條路,林翔走過。

    他甚至清楚地記得追殺奧斯維德的每一個細節。就是不知道,這些曾經行之有效的方法,對于能力和軍餃都要更高的克勞德是否適用?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5
第一百一八節 光線
   
    只要方向對了,路走得再遠,總會有被趕上的時候。

    裝甲車的底盤很高,站在車廂里,可以觀察到四周距離很遠的範圍。以林翔四星寄生士的強化視覺,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遠處那咋,夾在無數鋼筋混凝土建築中間,熟悉的十字路口。

    一輛裝甲車斜橫在馬路中央,威力巨大的十二點七毫米口徑機槍歪朝一邊,黑色涂裝的車身表面,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密集爪印。干燥的血痕已經變成黑色,周圍的地面散落著大量彈殼,其中混雜著一些不知道是人類還是變異生物的骨頭。參差不齊的斷面上,可以看到令人恐懼的咬嚙齒印。

    距離公路大約十多米的人行道上,另外一輛裝甲車死死卡在鄰街商場的入口。從殘留在拍油路面上的黑色輪胎剎印判斷,車輛的駕駛人員可能是想加大馬力逃離這片死亡區域,卻在驚慌失措中操作失誤,一頭撞上路邊的大樓。卡住的車身根本無法進出,乍看上去,活像是夾在熱狗面包里的香腸。

    側後方向,最後一輛裝甲車橫跨在慢車道與機動車道中間的綠化帶里。它似乎正在撤退,車頂上的一百零五毫米炮指朝路口。一個失去蓋子的地下窖井卡住左前輪,旁邊高出地面米許的粗大消防栓擋住了去路。它原本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倒車,借助力量強勁的引擎退回公路。然而一具半邊身子卡在車門中間,已經被扯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條脊椎和幾根腿骨的人類尸體卻表明,它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總共有三輛裝甲車跟隨奧斯維德一起進入廢墟。變異生物們顯然沒有啃食金屬制品的習慣。也正因為如此,它們才得以保存完整,避免了像人類操縱者被分而食之的悲慘命運。

    克勞德跳下越野車,站在距離最近的殘骸面前久久地看著。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也許,這個冷靜沉著的男人,會把憤怒和失望全部埋藏在心里。可越是這樣,林翔就覺得他越難對付。

    “警戒。”

    “所有車輛結成防御陣形。”

    “撥集能夠找到的殘留血樣,分析痕跡並記錄數據。”

    中校的命令有條不紊,從各輛車蚓下的骷髏戰士用技術儀器在殘骸旁邊忙碌著。

    林翔站在旁邊一幢屋頂已經塌落的兩層小樓頂部,透過巴雷特上的高倍瞄準鏡,仔細地觀察著這個不是絕對陌生,又談不上熟悉的古老城市。

    他一直在發散開身體內部的感知異能。這種從田口基地卡耶塔諾那個死鬼身上獲得的特殊能力,的確有著眼楮和耳朵無法比及的優點。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百米範圍內潛藏在地下的變異生物數量,至少超過上千頭。這些喜歡鮮肉拒絕吃素的家伙,在利用舊時代鋪設的城市地下管網方面,顯然要比人類熟悉得多。從進入廢墟開始,它們就一直徘徊在車隊附近。數量越聚越多,敵意越來越強。如果不是畏懼刺眼的陽光和強烈的紫外線,它們早就從陰暗的藏身地蜂擁而出,肆意爭搶這些難得的肉食。林翔背對著中校,但他可以感覺到,克勞德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從自己身上滑過。

    骷髏中校似乎對自己有些懷疑。可他究竟在懷疑什麼呢?

    理由?證據?或者。

    。僅僅只是出于本能的直覺?

    。

    從頭頂晃過的太陽,開始朝著西面逐漸偏移。被氣流吹散的輻射雲也緩緩凝聚,略微泛藍的天空開始變得蒼白。隨著堆積的雲層不斷增加,壓抑沉悶的天幕也調進了更多的暗色。越來越灰,越來越重。仿佛一塊無邊無際死死壓在頭頂,隨時可能墜下沉甸甸的鉛。

    克勞德看了一眼腕上剛剛走過下午三點四十分的手表,又抬起頭來看看朝著地面壓下的陰沉天空,神情凝重地朝旁邊的傳令兵揮了揮手,用語速略快而不失沉穩的口氣道︰“收隊,我們得趕在日落前離開這兒

    話音未落,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仿佛缺少油脂潤滑,金屬齒輪在相互扣合間發出的刺耳摩擦。其中還攙雜著類似槍擊的爆音,令人牙酸的動物咬嚙,以及沙石從高處滑落,物體因為失去平衡砸落地面的踫撞

    林翔猛轉過頭,順著無數種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距離身後大約兩百多米的街道旁邊,一幢高達七層的樓房,正朝著馬路中央慢慢傾斜著。大樓底層的斷裂部個。發出劇烈刺耳的連續炸響,伴隨著管道扭曲和重力碾壓造成“吱吱嘎嘎”的怪音,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建築完全喪失平衡,傾斜的速度越來越快。終于。帶著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止的狂暴和墜力,轟然砸向平整的路面。

    強烈的震感順著大樓側倒的方向迅速波及開來,人們目瞪口呆地望著遠處地面上騰起飛揚的濃密塵土。…建築物散落成矛數碎石,夾雜在各個房間里的器物踫拖”出集的裂音。當飛揚在半空的灰暗塵灰漸漸飄散,人們也清楚地看到一

    一倒下的大樓已經斷成三截,裂口邊緣露出無數根彎曲扭繞的鋼筋,散碎的石塊、玻璃、各種雜物堆積在樓面與公路接觸的部分。就像一條正在蛻皮的巨型怪蛇,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大樓不是崩塌,而是倒塌。

    人群忽然變得非常安靜,靜得讓林翔可以听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隨著克勞德驚徹天地的咆哮,四輛裝甲車幾乎同時發動引擎。淒厲的轟鳴聲剎那間響徹了廢墟上空,分站在不同方向的骷髏士兵飛快離開自己的位置,以他們平生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迅速跑動,縱身翻躍進空置的車廂。就算沒有中校的命令,以這些戰士高達三級進化以上的實力,也迅速根據情況變化做出應對。

    林翔驟然發力奔跑起來,在廢墟的房屋間隙中疾速掠行。殘破的牆垣和障壁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靈活的身影在一塊塊鋒利的磚石或者鋼筋斷鋒上跳來跳去,很快就與車隊拉開超過百米的距離。

    對于危險,他有一種天生的直覺。

    大樓傾倒並非偶然發生的意外。事發現場雖然遠離林翔的探測範圍,但他卻可以清楚地察覺一一越來越多的變異生物正從廢墟的各個方向迅速涌來。它們簇擁在陰暗的排水管道里,順著建築物底層與地下連通的部分竄進大廈內部,用鋒利的爪子切割牆壁,撕裂管網,拖拽出用作支撐的鋼筋。

    用最簡單,最原始的方法,狂暴卻非常有效地摧毀著舊時代人類的文明造物。

    身後五十米處,另外一幢十余米高的五層建築再次傾倒。飛濺的碎石接擊在堅硬的車身裝甲板上,發出,丁叮咚咚”的密集雜音。仿佛是在催促車內的人們盡量加快速度,遠遠逃離這座充滿死亡威脅的可怕城市。

    林翔沒有上車,他一直在廢墟間飛快跑動。他心里有一個疑問始終找不到答案。不過這種情況應該不會持續太久,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轟鳴,打斷了他內心的遐思。借助沖勢和腿部爆發的驚人彈力,他飛快攀進一幢距離地面三十多米高的廢墟樓頂。舉目遠眺,只見正北方向騰起一團灰色濃密塵霧。其間伴隨著大量傾瀉直下的沙石。從飛揚塵土中隱約露出的物體輪廓判斷,應該也是一幢突然倒塌的巨型大廈。

    完了!林翔一驚,本能地偏過頭,朝著東、西兩個方向迅速掃視一

    相距大約三、四百米的位置,兩幢體積和高度明顯突出的大樓,仿佛被兩只無形巨手推攘著,像失去支撐的積木一樣驟然傾斜。在空曠無人的城市里,倒塌的樓房固然不可能造成什麼損失,但是它們卻形成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把空曠平直的道路徹底堵塞。

    “加快速度,尋找所有可能離開的通道。這些該死的變異生物比想象中要聰明得多”

    克勞德中校憤怒的咒罵,與林翔心里的猜想不謀而合。

    廢墟里的生物顯然已經進化出令人難以想象的智慧。它們的思維方式也許來自于被吃掉的人類,也可能是殘酷的生存環境逼迫所導致。它們畏懼光,卻懂得利用摧毀大樓的方法,把城市公路的主干道全部堵死。這樣做的目的非常明 迫使人們離開車輛,以更加緩慢的速度步行。

    偏西的日頭越來越沉重,夏季的白晝時間很長,正常情況下,太陽要在下午七點以後才會消失。不過這條定律在輻射時代顯然是錯誤的。厚厚的輻射雲會遮擋住絕大部分光線,從現在算起,最多只需要一個鐘頭,天空中就再也找不到絲毫光亮。

    “帶上所有武器彈藥,棄車。加快速度沖過那些屏障,我們的時間不多一”

    克勞德中校臉色鐵青,一向沉穩的面容已然因為極度焦躁而變得扭曲猙獰。他翻身跳下越野車,從車廂後部抱起一支盯四火箭筒,瞄準車隊後方距離最近的一幢四層建築底部,狠狠扣下扳機。

    “嗖”

    帶著掛黃色尾焰的三角翼彈頭,在空中哉出一道不太規則的直線,從大樓底層微開的門洞中直沖進去。“轟”的一聲巨響,經過特殊改裝的高爆彈頭在樓內猛然炸開。無數明火沖天而起,從窗口噴集的火焰可以到數米遠,大塊碎石如雨般落下。不間斷的爆炸和燒裂聲中,還可以听得到隱約的慘呼,綿延不絕,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來的。這些聲音听起來非常怪異,與人類近似,卻又帶有野獸淒厲的慘黨

    扔掉散發著熱氣的空發射筒,中校抓起自己擊步槍,穿過硝煙和塵土共同構成的障礙,踩著扎腳的散碎石塊,迅速沖向倒塌在公大廈邊緣部後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骷髏十輿初沏片隨。

    按照來時的方向返回,是離開廢墟最近的路。

    林翔在廢墟中敏捷穿行著,他所在位置與其他人保持著差不多二、三十米的距離。他不知道變異生物對于狩獵的定義究竟是什麼。但是按照人類的思維方式,簇擁在一起的人群,永遠要比獨立的個人目標顯眼得多。可能遭遇危險的機率,自然也成倍增長。

    潛伏在廢墟里的怪物擁有強大的戰斗力。奧斯維德那支全軍覆滅的小隊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誰也不敢保證它們當中是否存在比人類寄生士還要可怕的變異體。林翔不想嘗試。也不想知道。盡管他對克勞德中校的血很感興趣,但這並不意味著要用自己的生命進行交換。

    倒塌的大樓堵死了整條馬路。帶著獵豹般敏捷的速度,克勞德中校借助混凝土碎塊與裸露外凸鋼筋之間的高度落差,縱身上躍橫臥的樓頂。稍稍緩解了一下沖勢,隨即直接從頂部跳下。落地的瞬間連續幾個翻滾,將下墜的動能完全消化,隨後立刻躍起,向預定的退卻路線飛奔。

    從培養槽中誕生的骷髏士兵,接受過系統、嚴格的軍事練。他們的戰斗能力遠遠超過普通人類,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擁有與中校完全對等的實力。在身體柔韌度和肌肉爆發力不足以作出相同動作的前提下,他們只能鑽進大樓底部,從無數亂石鋼筋形成的縫隙中摸索前進。

    被水泥磚塊遮擋形成的陰影里,閃爍著無數只血紅色的猙獰之眼。

    “嗖”

    一道從黑暗中射出的銀亮細絲,筆直襲向距離最近的一名骷髏士兵。奔跑中的他本能地側過身子,用突擊步槍朝著攻擊方向射出一串子彈。就在這時。從其它方向接二連三射來數道同樣顏色的絲線,準確命中士兵的身體和大腿,穿透了骨胳與肌肉。這些絲線具有極強的粘度和韌度,把士兵牢牢固定在地面上,根本無法動彈。三只體形矮高度差不多在半米左右,外觀與蜘蛛類似的變異生物很快從藏身處爬出。借助靈活的足肢,它們高高昂起口部鋒利的愕片,像剃刀一樣從獵物身體表面劃 過。大腿、胳膊、腰腹。頃刻之間。隨著士兵口中爆發淒厲無比的慘叫,完整的人體已經被切割成數十團小塊。蜘蛛們從口中吐出更多的粘粘絲線,把零碎的肉塊打包分裝。。做完這一切,它們拖著屬于各自的戰利品,像一群打劫成功分贓完畢的強盜,慢慢縮回自己的巢穴。變異生物懼怕陽光,卻能夠潛伏在紫外線無法照到的角落里進行偷襲。失去戰車保護的士兵,是今晚菜單上最好的肉。

    “盡量朝有光的地方走,快離開這 ”

    克勞德站在距離大樓十幾米遠的空地上,瞄準視線能夠捕捉到的變異生物急速連射。他並不認為這些骯髒的黑暗物種能對自己造成威脅,但他必須救出自己的手下。

    “砰”

    一道狂暴的槍聲,震徹了即將陷入黑暗中的城市。

    威力驚人的彈頭,把一只剛剛從地底鑽出,正準備從中校身後發動攻擊的穿山甲類生物轟得倒飛出十幾米遠。它的背部生長著一層類似鱗片的硬化角質。這些東西會不斷加厚、變硬,足以抵擋子彈和陽光帶來的威脅。作為強化身體必須付出的代價,它的身體正面也異常柔軟,以至于從胸部鑽進的點五零口徑彈頭爆開後,幾乎把整個身體徹底炸爛。

    順著子彈飛襲的方向,中校看見遠在百米外的一幢大樓頂部 剛網,放下狙擊槍的林翔正沖自己豎了豎拇指。

    林翔並不認為區區一只偷襲的怪物能夠對克勞德造成威脅。過早暴露自己的意圖不是個好主意。與奧斯維德戰斗的經歷使他再次認識到高階寄生士的強大,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林翔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這一槍表面看來是救了克勞德,實際上骷髏中校根本就不需要這種多余的幫助。林翔只是借此表明自己的態度,降低對方的敵意。可能的話,克勞德甚至會把自己納入可以信任的群體。當一個人絕對相信自己,願意把後背交給你的時候,從他集想不到的角度捅刀子,絕對要比正面下手容易得多。

    聚集在逃亡者周圍的變異生物越來越多,僅僅在林翔能夠感知的範圍內,數量已經突破了兩千。它們是如此密集,全部簇擁在狹窄的地下管道和各咋小陰暗背光的角落,咬牙切齒死死盯著從眼前飛快跑過的一塊塊鮮肉,焦躁不安地拼命詛咒著那搖搖欲墜的太陽。

    日頭已經偏西,天空中的光線越來越暗淡。很快,黑暗又將再次降臨大地。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6
第一百一九節 反刃
    …僅只過了不到五分鐘。已經有六名骷髏士兵。被潛伏在日兒舊落里的變異生物拖進自己的巢穴。建築物陰森恐怖的地下,拗黑的排水管道里,接二連三傳來人類瀕死前的慘叫,還有肌肉被撕裂和牙齒咀嚼骨頭發出的脆響。偶爾也有手雷爆炸或者子彈掃射的雜音攙雜其中,卻很快被動靜更大的混亂和掙搶掩蓋。

    只留下被氣流裹挾著在城市上空來回飄蕩,逐漸彌漫開來的濃烈血腥。

    林翔彎著腰,如同夜下的一只貓,迅捷而又無聲地在廢墟建築間穿行。他的腳步一直跟隨著克勞德,或遠或近,一直控制在二十至五十米的距離。他選擇的行進路線都是光照充足的樓頂或者空地,靈活的腳步和敏捷的動作保證了足夠的速度。發散開的感知能力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沒有實際形體的圓。潛藏在黑暗中的變異生物稍有異動,大腦能夠立刻探知,同時在神經系統牽引下,催促身體做出本能的回避。

    克勞德同樣也在奔跑,但他跑動的速度遠沒有林翔那麼快。一名擁有五星級別的高階寄生士動作不應該如此緩慢,可是中校毫無辦法

    一他必須兼顧自己的士兵。即便是得到三級進化能力的精銳戰士,也不可能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全速奔跑並且防御自己的後背。

    “螻嗖嗖一。

    從鄰街大樓二層射下的銀亮細絲,準確地透穿了一名骷髏士兵的右腿膝蓋。絲線強大的凝固能力和其中所含有的神經麻痹毒素,像一只無形的巨手,把他整個人硬生生地拽住。看著前面越來越遠的隊友,士兵臉上突然閃現出無比猙獰和狂暴的神情。他抽出別腰間的格斗匕首,照準膝蓋上端的骨節拼盡全力狠狠砍下。非常意外,鋒利的鋸齒形刀刃在結實的戰斗服上,只劃出一道細長的淺白色折痕一骷髏騎士團配發的戰斗服,防御能力實在太驚人了。

    士兵像發瘋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脫著自己的衣服。很快,整套制服已經從身上蛻下,望著被粘白絲線透穿,像石頭一樣越來越硬 已經沒有任何知覺的右腿,滿眼赤紅的他再次舉起匕首,死死咬緊牙關朝著腿部猛砍。伴隨著從喉嚨深處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脆弱的皮肉朝著兩邊分切開,露出緊緊卡住刀刃,質地也更加堅硬的骨頭。面色慘白的士兵吸嘶著空氣。帶著足以讓自己發瘋的痛苦和絕望,用顫抖的手握緊刀柄,用力拔出,再次揮砍。

    一車、兩下、三下。

    沸騰的血潑灑在干燥的地面上,立刻就被保持著自然余溫的混凝土和磚塊瞬間吸盡。終于砍斷自己大腿的士兵用雙臂撐起身體,在粗糙的路面上艱難爬行著。從腿骨中央流出的濃白髓液混雜在血水里,拖出一條很長的濕痕。十幾米外,那條原本屬于他,卻被無情拋棄的斷腿,仍然保持著歪斜站立的姿態。仿佛是一具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雕塑。

    “嗖”

    一條銀色細絲再次從黑暗的角落里射出,又準又狠地鑽進士兵的脖頸。突如其來的攻擊使這個年輕人雙眼猛然一滯,他拼盡全力撐起身體,似乎想要說話,卻無法發出聲音。強烈的麻痹毒素很快在身體內部蔓延開來。很快,他已經無法接受來自大腦的任何命令,只能保持著僵硬、固定的動作,徹底凝再在原地。

    這是通向城外距離最近的街道。現在,已經成為變異生物屠殺、圍捕獵物的最佳戰場。

    它們懼怕光,卻並不意味著同樣畏懼站在陽光下的人類。

    它們非常聰明,在對抗輻射的進化過程中,容量越來越可觀的大腦,也產生了令人難以想象的智慧。它們懂得如何制造黑暗遮擋光明,也知道怎樣才能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尤其是那些擁有彈射、噴濺能力的變異生物,它們密密麻麻地簇擁在街道兩側的建築物內部,從陽光無法照及的個置,向街道上奔跑的士兵發射毒液、硬化針刺、毛尖,或者是其它類似的武器。在失去裝甲車掩護的情況下,人類脆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抵抗這種可怕狠毒的攻擊。

    拔出手槍,把一只悄悄靠近身後,想要發動突然襲擊的犬類生物頭部打爆。林翔縱身一躍,彈到另外一幢建築的外牆上,借助左右反蹬的力量減緩下墜速度。雙腳網一落地,身體已經瞬間側移,朝著骷髏中校所在的方向迅速靠近。

    他感覺到這些變異生物對自己造成了很大威脅。與上次奧斯維德小隊的遭遇戰相比,它們顯然聰明了許多。方式不再是一團亂麻的各自為戰,它們居然懂得配合,懂得制造障礙抵消對手的優勢,還懂得利用地形進行圍殺。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沿著這條公路向城外突擊的骷髏士兵,會一個不剩全部被殺。即便他們擁有三倍于常人的力量和速度三級進“也不可能活著離開眾個熱怖的廢 門※

    在不具備野獸強悍體力和適應能力的前提下,智慧是人類統治地球的唯一優勢。林翔並不認為廢墟里所有變異生物都擁有智慧,但是從它們表現出類似軍隊的組織和分工來看,廢墟里應該存在著能夠控制和命令它們的首腦。數量可能只有一只,或者更多。至于具體的種類和生物特征。那只有上帝才知道。

    幾十具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面上,很多人的傷口還在向外滲血,身體和四肢仍然在殘留神經的支配下微微抽搐著。漂亮的淺灰色戰斗服被紅色液體完全浸透,即便是這樣,仍然還有銳利的角質刺尖和細絲從黑暗中射出,密集地扎在沒有死透的軀體表面變異生物們采取的戰術,與古代獵人驚人的一致。同樣都是利用優勢火力殲滅或者殺傷目標,等到圍獵活動結束之後,再來收取自己應得的利益。

    距離日落最多還有半小時,雖然它們很餓,卻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待該死的紫外線從天空徹底消失。到了那個時候,刺激殘忍的獵殺,也將變成盡情享受戰利品的盛宴。這個時代可吃的東西不多,即便是發臭的腐肉也很美味。在陽光下曝曬半個鐘頭的人類尸體,它們不可能腐爛得那麼快,仍然可以保持新鮮。

    克勞德已經失去了平時的沉穩和冷靜,白色皮膚表面顯露出血液流速加快導致的怒紅。他熟練地拔下突擊步槍上打空的彈匣,隨手從後腰的裝備袋里摸出一個新的,對準槍身下面的齒槽卡上。狠狠拉動槍栓,就地一個側滾,靈活地閃過兩枚從大樓底層射來的角質尖刺,順手朝著攻擊方向連連點射。轉過頭,向公路橫面上殘存的士兵聲嘶力竭地瘋狂咆哮︰“跑啊!不想死的話,都他媽,的給我跑快點兒 他一直認為,白天進入廢墟非常安全。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擁有智慧的變異生物已經把這里變成充滿陷阱的獵場。

    連同林翔在內,總共有五十名骷髏士兵一同進入廢墟。現在,肉眼能夠看到的視線範圍內,只剩下六個人。

    他們已經在竭盡全力奔跑。移動速度雖然沒有中校和林翔那般敏捷,卻也明顯超過三級進化的正常標準,至少達到四級,甚至還要更高一些一面對死亡威脅,人體的確能夠爆發出超乎想象的強大能力。

    太陽已經傾斜到距離地平線只有絲線般的距離。沒有風,輻射雲的濃度也變得越來越厚。從天空中射下的紫外線微弱得難以察覺,如果不是畏懼殘留在天幕表面那點最後的昏黃,廢墟里的變異生物早已一擁而上。在有效感知範圍內,林翔甚至可以察覺到它們的強烈殺意和急不可待的嗜血沖動。

    “轟”

    街道左側的殘牆上,突然飛出一截足有六七米長的水泥斷柱,像一發脫膛而出的炮彈,準確砸在一名骷髏士兵的後腰。他甚至來不及慘叫,脆弱的身軀已經如同被粗棍猛烈擊中的棒球,被狠狠撞出十幾米遠,重重地摔在廢墟中,激起一大片塵土。

    “吼”

    順著水泥塊飛來的方向,一條身軀直徑超過半米的管狀生物,從大樓廢墟底部飛快地匍匐過來。它像蛇一樣蠕動著前進,彎曲扭繞的身體從地下伸出十幾米長,也沒有看到尾部出現的跡象。它迅速爬到距離最近的一具尸體前,依靠肌肉擴張,把口部張大成橫面超過五米的稍圓形,把整具死尸囫圇包裹起來。它的身體非常柔軟,綜紅色的皮膚表面分泌出一層半透明狀的粘液。從地面爬過的痕跡,已經被體液浸得一片潮濕。微弱的陽光照在它赤麻的皮膚表面,散發出“哧哧”的燒灼聲和刺鼻的焦糊氣味。劇烈的痛楚使它迅速收緊身體,帶著網月獲得的獵物,飛快縮滑回地底的陰暗巢穴。

    這大概是從舊時代存活下來的變異蚯蚓,或者什麼別的近似生物它們常年生活在地底,顯然比其它地上生物更加怕光。寧願忍受陽光炙烤,也要拼命沖出來掙搶食物,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一廢墟里的盛宴,很可能在怪物們焦躁與饑餓的驅使下,被迫提前。

    更多的肉管蟲從廢墟里爬出,一塊塊水泥碎塊、廢磚土石形成一張密集的網,朝著被罩在其中的最後幾名幸存者鋪天蓋地砸下。林翔手上的武器已經換成射速更高的耿 諷他的動作極快,右手指間套進扳機的同時,左手中指與無名指的縫隙中,也夾進了一塊外形經過修整的狹長刀片。他身上肌肉突然同時鼓起,發力狂奔,靈活地躲避著從天而降的水泥磚塊,朝著克勞德所在的位置迅速狂奔。

    中校站在街道左側的一根電桿旁邊,朝著從身後襲近的一頭肉管蟲猛扣扳機。密集的彈頭在綿軟的身體上爆開一連串血洞,甩陣類似嬰兒咕哭的怪異聲響中,受傷的生物從地面昂 張工刁,像一條丑陋骯髒的異質水管,朝著克勞德狠狠甩砸下來。

    “快離開這兒,它們的數量太多了。

    中校本能地偏過頭,只見林翔像一列速度全開的列車,朝著自己狂奔過來。他本能地側過身,未等完全調整好姿勢,林翔已經重重撞上他的身體。左手順勢抓住中校的右肩,向上一提,然後開始加速飛奔。

    手腕與肩膀接觸的瞬間,林翔的手指已經握緊刀片用力向下切割。僅僅只是一劃,也不管是否達到目的,鋒利的刀片已經被遠遠扔出。

    這種動作只能做一次一一可以解釋為身體踫撞的自然拉扯。

    第二次反復切割,以克勞德敏銳的感知力立刻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他不能冒險。

    戰斗服的柔韌度實在太強了,透過眼角的余光,林翔膘了一眼已經卷刃的刀片,帶著中校越跑越快。突擊步槍朝著正前方連續掃射,清光視線範圍內幾個主要障礙後,胳膊反手套進槍帶滑上肩膀,空出的手腕摘下懸掛在腰間的兩枚防步兵手雷,指頭靈活地插進拉銷輕輕一掙,壓下按閂,在空中劃 出兩條不太規則的弧圈,蹦跳著掉落在距離身後二十多米遠的地方。“轟”

    騰空而起的煙霧夾雜著火焰瞬間彌漫開來,借助只能維持片刻的視覺掩護,林翔幾乎是拖著克勞德縱身沖進街道旁邊一幢大樓的底層。幾頭體長超過兩米的變異鼠猙獰地迎面撲來。卻被中校一個扇面掃射打得倒飛出去。林翔連一秒鐘也沒有耽誤,腳下驟然加快,以驚人的速度和中校沖進正前方一扇綠漆斑駁的鋼門。身體剛剛隱入門縫的一剎那,扣在右手的最後兩枚手雷也重重拋進蜂擁而來的怪物群,炸開一片腥濃骯髒的爛肉腐血。

    這里曾經是一間生鮮超市的冷藏庫。四周的加厚牆壁與全鋼大門足以攔住任何變異生物。上次跟隨奧斯維德小隊進入廢墟的時候,林翔曾經記錄了行進路線上所有可供利用的地形和房間。他用感知異能搜索過,這里沒有變異生物存在的跡象。

    兩人共同合力,重重壓下手臂粗細的門閂。就在手腕從鋼閂上離開的瞬間,林翔右手衣服袖口突然滑落一把軍用格斗匕首,他反手握住匕首柄端,朝著克勞德的側頸斜向刺去。

    骷髏中校似乎早已料到突如其來的劇變。他的雙臂交錯橫在胸前,十指運勢成爪,側身閃過直刺而來的匕首,雙手反向扣朝林翔右臂的肩膀和肘關節。感覺到危險的林翔連忙將身體一伏,借助身體慣性向前順滑,一直沖到五十多米外的對面牆壁旁邊,才重新站穩。

    克勞德半側著身體。腿部微曲,以標準的格斗姿態站在原地。他的表情異常平靜,絲毫沒有顯露被欺騙後的憤怒。灰色的瞳孔微眯著,仔細觀察冷藏庫內部環境的同時,也把對手身上的每一個細節深深刻畫在腦海里。

    “是你殺了奧斯維德和豪森?”骷髏中校的語速平緩,沒有攙雜任何激動的情緒。仿佛是在說著一件與他沒有什麼關系的事。

    “沒錯!”林翔忽然非常意外地笑了,說話的聲音卻冷得可怕。

    克勞德扭了扭脖子,慢慢活動著身體關節︰“為什麼?殺人需要理由。我知道奧斯維德和豪森的脾氣都不太好,尤其還有一些令人非常討厭的特殊嗜好。年輕人,我給你一個申訴的機會。如果你能拿出足夠證據這樣做是對的,我可以不追究曾經發生的一切。”

    林翔仍然在微笑,匕首在指間靈活地轉出一片銀亮的刀花︰“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小

    “最初的時候,其實我沒有懷疑到你。可是你的偽裝實在太過完美,根本找不到任何缺陷。根據騎士團獲得的情報,隱月鎮上至少有兩名實力強大的寄生士,還有為數不少的高級進化人類。他們全都听命于你。除了以實力壓制或者高超的指揮才能,我想不出究竟還是什麼更多的理由。參考你在新月之城的佣兵資格測評數據,我把你歸類為實力一般的指揮人才之列。索克上尉和凹口基地的伊文斯上校對你的評價程度都很高,尤其是在對抗索斯比亞和費迪南德兩大勢力所做的決策上,你幾乎沒有犯過任何錯誤。呵呵!你的表現真的很不錯,我相信世界上的確有天才存在。可是你的出現實在太突然了,沒有背景,沒有任何相關的線索。情報顯示你來自岩石鎮,那個時候你就是一個窮光蛋,身上連塊遮羞布都沒有。仿佛一夜之間赤麻,裸,來到這個世界上。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6
第一百二十節 改變
    雙淡地看了繭勞德眼。林翔繼續問!“只有眾此嗎。“如果不是注意到豪森與你在愛瑪城出現的時間相互重合,我也不會派出情報人員對你進行特別調查。知道嗎!你的所作所為令我感到震驚。請注意,不是驚訝,而是震驚一“一個衣食無著的人,居然會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成為一座佔有天然優良資源的中型定居點控制者,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由于時間倉促,有關你的資料搜集並不全面,就連報告也沒有整理成冊。這次調查是一次試探,但我低估了這些廢墟里的生物。它們比我想象要強大得多,加上你怎麼說呢?我的確判斷失誤,卻也不是全無收獲。”

    說到這里,克勞德忽然嘆了口氣,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我說了這麼多,你是否也應該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為什麼要殺奧斯維德和豪森?”

    林翔黑色眼眸里閃爍著微不可查的火焰︰“因為他們該死

    “這不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至少,我不認可。”

    克勞德的眉頭皺得很深,他扔下子彈已經打光的突擊步槍,使勁兒捏了捏手腕︰“如果你放下武器,願意跟我回主城去見拉斐爾大人,當面向他說明原因,我可以為你求情。即便是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騎士團需要你這樣的強者。能夠殺死奧斯維德和豪森,這就是強大實力的表現。””

    忽然,林翔爆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他如同凶暴的野獸一樣咆哮,低沉而清晰的聲音從交錯咬合的齒間一字一頓地滲出︰“所有的骷髏騎士。都一該死一”

    他全身肌肉猛然鼓脹,身體向前一弓,雙手握緊的格斗刀的柄端,用銳利的刃鋒瞄準中校直刺過來。

    克勞德冷冷地望著他,魁梧的身軀像一尊銅鑄鐵澆的雕像。直到匕間將臨近身前的一剎那,才猛然揮動緊握成拳的雙手,以無比恐怖的力量,朝著控制刀刃走向的手腕重重砸下。

    林翔以鬼魅般的速度瞬間游移開來。匕首只是試探性的虛刺,克勞德的反應表明他並非以速度見長,可他卻擁有強大到足以令人畏懼甚至膽寒的可怕力量。單從那一擊的勢頭判斷,至少超過林翔三成以上。

    他沒有盡全力,林翔也是。

    兩個人都把戰斗範圍有意識地縮小在冷藏庫這個狹窄的空間里。他們可以輕易破開牆壁,卻無法抵擋廢墟里數以萬計的變異生物。

    天,已經黑了。

    現在,是黑暗生物猖檄活躍的時間。沒有太陽限制,它們可以肆意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里自由穿行。

    克勞德和林翔都很強大。他們可以獨自面對數百頭變異生物。但他們也有弱點一旦體能耗盡,哪怕是強如九星寄生士那樣的人物,也只能成為怪物口中咀嚼撕咬的食物。

    借助奔跑帶來的沖力,林翔在沒有任何障礙物的牆壁上側身橫跑數步。朝著克勞德的右背狠狠揮出左手。剎那間,一團濃烈熾熱的生物火焰,帶著龍卷風暴般的強大威力,在空中形成一個規則的正圓。旋轉著襲向骷髏中校。

    “火焰異能?”

    克勞德臉色微微一變,身上的肌肉瞬間膨脹,彎曲的腿部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推動身體前傾躍出。躲避攻擊的同時。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轟然擊出無數道似幻若光的拳影。

    林翔絲毫沒有想要躲避的意思。他平靜地望著骷髏中校,右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撫,立刻出現了一層晶瑩剔透的冰晶。從奇諾身上繼承的冰霜異能,發揮出與最初技能來源者同樣強大的防護能力。凝結在空氣中的冰晶像一堵厚實的牆壁,硬生生地擋下克勞德所有的拳影。

    “冰系異能?”

    骷髏中校臉上的驚訝已經變成震撼。

    不是每一個寄生士都擁有特殊異能。病毒突破宿主細胞防御,強行進入寄生的同時,會產生一定概率的突發性變異。這種類似子縮短時間強行進化的過程,使絕大部份寄主都無法接受生理上的突變導致死,亡。幸存者在自身基因鎖被開啟的同時,也會被外來病毒誘導產生某種特定技能。

    “異能”這個詞,對于人類來說並不陌生。早在大毀滅前的舊時代,自然界中很多生物其實都具有異能。

    在一些火山口附近生活的管狀蠕蟲、藤壺”它們的生存環境常溫通常高達三百攝氏度以上,某些細菌甚至可以在八百度環境甚至火山深處出現。這些生物體內的基因擁有能夠產生火焰的屬性。以舊時代文明擁有的生物技術,或許可以通過移植等手法與人類結合,從而衍生出全新的亞人或者類人生物。但是以純粹的人類形態得到並且自由使用這種異能,就目前來看,只有戰爭爆發前那種神秘的病毒能夠做到。

    奇諾和伊拉利亞是大戰之後出…州人們擁有的異能窮童來源于病毒或者輻射。系今川雙用一個權威性的說法。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一自然界其它生物與人類基因的組合,在核爆的世界里,的確產生了突飛猛進的異化和同化。人類或許不可能與產生異能的生物交配從而誕下新的個體,可是生活在荒野上的生物卻能夠從其它途徑得到人類基因。

    剛剛走出避難所的時候,骷髏騎士團在荒野上投放的新生代人類曾經大量死亡、失蹤。他們絕大部分都成為變異生物的食品。通過攝取食物進行新的基因融合,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可能。被輻射刺激得異常活躍的細胞,會主動接納任何適于環境的外來基因暴民,就是最直接的例子。毫不夸張地說,新生代人類產生寄生士的機率,其實遠遠超過舊時代。這還不包括比寄生士數量更加龐大的進化人。強化藥劑的大規模使用,導致人類基因在幼生體時代就出現了變異趨勢。誰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會引導人類進化走向什麼樣的終點。但是就目前惡劣的生存環境而言,至少人類能夠存活,並且依然在地球上佔據一賓程度的統治優勢。

    寄生士的能力,絕大多數是在病毒刺激下產生的肌體全部提升。除了力量、速度、反應能力三項最基本的要素,還有極其微小的概率產生出火焰、冰霜、擬態等其它特殊能力。出現這種狀況的具體原因,骷髏騎士團的科技研究人員至今也不是很清楚。按照目前為止最普遍的一種說法在病毒的寄生過程中,宿主體內細胞會處于強行擴張狀態。漂浮在空氣中的其它細菌和病毒,可能有少部分同時進入身體。經過融合。它們攜帶的特殊基因會生成新的異能。這是一種非常巧合的變異,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表明其正確性,但是在騎士團絕對無菌培養室里產生的寄生士,至今為止沒有一例擁有特殊技能。

    異能者,極少。同時擁有雙重或者多重異能的寄生士,以舊時代改造產生的概率,微末到幾乎可以不計。

    克勞德表情凝重的臉上,顯露出略帶復雜的神色。他使勁兒捏了捏右拳,以無比誠懇的口氣說道︰“不要再打了,這樣的爭斗毫無意義。除了拉斐爾城主,你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唯一一個雙技能寄生士。雖然我很奇怪為什麼感覺不到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可是這不重要。你不該呆在隱月鎮,你應該是我們當中的一員。我真誠的邀請你加入骷髏騎士團成為正式成員。只用這樣,你才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那麼奧斯維德和豪森呢?別忘了,我親手砍下了他們的腦袋。”林翔眼楮里釋放出毫不掩飾的嘲笑。

    “談論死者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何況。奧斯維德和我們理念不同,至于豪森。

    怎麼說呢?他們是另外一類人。”

    這番話听起來有些古怪。克勞德也沒有給林翔更多的解釋和思考時間。他穩健地邁出腳步,伸出右手︰“來吧!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中校的目光清澈如水,充滿了希翼和懇切。看得出,他是認真的。

    林翔緩緩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

    克勞德奇怪地看了看他︰“為什麼一定要成為敵人?如果是因為隱月鎮,騎士團可以提供更多的發展資源。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們?”

    “為什麼?哈哈哈哈,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林翔的笑聲里,充滿了令人心酸的悲痛記憶。他冷冷地盯死克勞德,身體以不可思議的節奏劇烈顫抖著,眼楮里綻放出狼一樣的凶色,厲吼道︰“你們毀滅了整個世界,毀掉了我擁有的一切,殺死了我最心愛的人。你們。全都該死”

    話音網落,他的右手掌心已經騰起一團比剛才更加熾熱、巨大的火焰,帶著臉上猙獰無比的狂怒,沖著克勞德狠狠揮出。

    “毀滅世界?你,你怎各可能知道?等等,難道你是

    ”。

    骷髏中校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本能地後退幾步,灰白色鬢發兩邊的血管不斷在跳動著。他的額角已有隱約的汗珠,深色的眼瞳中,瞳孔急劇地擴張收縮著,眼珠上的血絲還在迅速增加。剛剛獲知的秘密,對他的思維造成前所未有的強烈撞擊。他瘧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做出更多的判斷或者決定,只能在盡量不破壞房間的力量程度下,聚集起足夠的力量,以同樣迅猛的勢頭,朝著林翔狠撲過來。

    強烈的沖擊速度加上狹窄地形限制,克勞德的拳頭瞬間已然出現在林翔的視野中。而且越來越大,最後幾乎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界。力量產生的強大風壓,裹挾著火焰被迫改變方向卷朝一邊。與此同時,中校左手向內一彎,以肘擊姿勢重重反襲過來。

    同樣都是寄生士,五星和四星擁有的能力根本無法並論 ;克勞德沒有特殊異能但是憑借力量上的優勢和地形”熙不能穩據上風,至少在短時間內不至于落敗。

    林翔本能地抬起左手,在虛空中撫出一片霜結晶瑩。右手則飛快探入後腰,指間剛剛觸摸厚重的槍柄,未等拔出,克勞德的手肘已經轟然撞上擋在身前的冰牆。這一擊的力量強得驚人,連近距離發射高爆彈頭都能擋住的霜晶中心位置,居然出現了一道清晰無比的裂縫。隨著一陣刺耳炸響,冰層表面的縫隙迅速擴大、分裂,散成無數大小不一的半透明碎片,震得到處都是。

    林翔硬生生地收住腳,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橫向移開,然後一個翻身,落到了十余米外的地上。與站在對面的克勞德遙遙對視著。

    “轟蔣。

    骷髏中校正準備開口繼續之前未完的談話,腳下卻突然傳來劇烈的震感。緊接著。整個冷藏庫也開始左右搖晃,同時伴隨著似乎是以地面為目標的連續無間斷重擊。這種力量簡直恐怖到可怕的程度,每一次踫撞,都會從房頂抖落下大片沙石。

    誰也沒有動,死命拼殺的兩個人都選擇了保持安靜。冷藏庫外徘徊著某種力量強大的生物。剛才的激斗,可能已經引起它的注意。

    “坐下來談談吧!”克勞德貼著牆壁慢慢坐倒,他大口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調勻呼吸,苦笑著說︰“真沒想到,你居然和我一樣,都是來自舊時代的幸存者帶著眼眸深處永遠也不可能禁絕的警懼,林翔慢慢走到距離中校略遠的對面,沉默地看著他。

    “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是另外一個人。我曾經對你在岩石鎮出現的情報感到奇怪,既然你來自舊時代,那麼所有的一切疑問都順理成章。我能夠理解你內心深處的憤怒,也明白你為什麼要殺死奧斯維德和豪森。怎麼說呢。你,確實有這個權利。”

    克勞德仰著頭,望著房頂上已經露出鋼筋的水泥縫隙,臉上滿是疲憊,眼神也有些散亂︰“年輕人,大戰爆發前,你是做什麼的?。

    林翔沒有回答,望向對面的目光里滿是戒備和警慢。他從中校身上感受到不任何敵意,但這並不意味著永遠都會這樣。一個五星寄生士,這是目前為止,他所接觸到的最強大對手。

    “我是個律師,住在內華達州。”說著,克勞德從脖子上解下一條心形掛墜,縮在手心里擠成一團,朝著林翔用力扔了過來︰“接著,別打碎了。這不是炸彈。

    ”

    板開掛墜表面的金屬蓋子,是一張瓖嵌在蓋底的彩色照片。三個人,左邊的金發女子體存偏胖,微笑的表情看起來非常溫柔。中間的女孩大約五歲左右,漂亮的藍色眼珠顯然繼承了母親的基因。至于最左邊的中年男子,如果把身上的灰西裝換成淺色的騎士團戰斗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克勞德。

    “我在地下避難所呆了二十六年。這張照片,是我對那個毀滅時代保留的最後記憶。我不知道你以什麼樣的眼光去看待過去的世界,也無法用我的標準去影響或者改變你的想法。我是一個律師,那個世界只有無限的骯髒與罪惡。我打了整整四百六十一場官司,暫且不論輸贏,內容幾乎都是把有罪的人變成無罪,把可能是對的事情變成錯的。那個時候,我曾經認為自己就是宣判善與惡的上帝,法官只是丑,法律是我玩弄手腕和各種詞匯術語的墊腳石。哈哈哈哈!知道嗎?內華達州最大的地下黑幫頭子,曾經像狗一樣跪在我面前,只為了求我幫他免除上電椅的可怕刑罰。事實上,那個強尸奸自己女兒並且導致懷孕的狗雜種,即便被電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贖回他的罪孽

    “我想改變那個世界克勞德的聲音很輕,略顯沙啞︰“就在我無法忍受良心上的折磨,隨時可能處于崩潰邊緣的時候,很偶然的機會,成為了騎士團的一員。”

    “用核彈毀滅整個世界,就是你所謂的改變?”林翔合上手中的項鏈,譏諷地說道。

    “那不是我們的本意。相信我,至少我並不希望看到那麼做。”

    克勞德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可是話又說回來,沒有毀滅,就沒有新生。那個破舊不堪的世界也永遠不會被改變

    “的了”

    林翔只覺得身體里的血在拼命往上涌,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虛假理由,讓全世界的人給你們做陪葬。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共同話題,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骷髏騎士。奧斯維德和豪森僅僅只是開始。你,也要死 ”

    忽然,克勞德非常苦澀地笑了。他搖著頭︰“你。實在太年輕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6
第一百二一節 光芒
    “假如你明白事情的真相,恐怕就不會這麼認為。”

    “我對所謂的真相沒有興趣。那個時代已經不存在,無論原因是什麼,也沒有理由殺光全世界所有的人類。套用一句你的行話︰即便是法官,也沒有權力判決那些無罪的人。”林翔的表情充滿堅決和固執。

    “或許你是對的。可是事實已經如此,我們只能讓它往更好的一面發展。而不是破壞,甚至再次把它毀滅。”

    克勞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得承認,你和那個人根本不同。這大概就是被強行灌輸思想的復制體和擁有本能思維原生體的最大區別。如果你是紅色共和軍的領

    “轟隆”

    震耳欲聾的撞音,把克勞德未說完的話徹底掩蓋。地面傳來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厚達數公分的冷藏庫大門表面也開始出現四陷。隨著“喀喀喀”的聲響,屋頂出現了一條手指粗細的裂縫,它順著牆壁飛快延伸,迅速蔓延到地面。大塊沙石和涂抹在房屋內部的灰層紛紛掉落,透過越來越大的縫隙,幾條粗大的肉管蟲正蠕動身體朝著冷藏庫拼命擠壓、皺縮。

    變異生物已經發現了最後兩名幸存者的蹤跡,它們正用一切方法破壞這個房間,得到解決饑餓必須的食物。”

    克勞德和林翔幾乎同時沖向破開的倉庫大門。狂猛的恐怖力量與熾熱的怒焰合並在一起,把表面已經破裂的內四鋼門硬生生地反撞開來。強大的能量像水波一樣驟然擴散開,密集簇擁在門外的數十頭變異生物,頃刻之間被燒碾成焦碳血泥,淒厲的慘叫聲,在黑暗無邊的城市上空來回飄蕩。

    廢墟里的變異生物數量多得可怕,無論林翔還是克勞德都無法獨自脫出。然而事情的發展使他們沒有更多的選擇,只能合作。

    黑暗的夜色下,無數變異生物像潮水一樣涌來。相比上次奧斯維德小隊夜晚進入廢墟的情景,它們的數量更多,排列更加擁擠,堵塞的方向也變成通往城外的主干道。所有跡象都表明。對如何對付人類方面,它們的確擁有更加豐富的經驗。

    克勞德全身發力,像一枚脫膛而出的炮彈,帶著驚人的動能猛然彈射出來。強大的能量波在地面劃出一條寬度超過米許的直線。緊跟其後的林翔,不失時機釋放出如同太陽般耀眼的巨大焰團。被這條紅色光波裹進其中的所有生物,身體表面出現無數龜裂,然後猛然炸裂開來,血肉橫飛,又被強烈的高溫瞬間燒融,散發出濃烈催嘔的惡臭。

    兩個人以能量全開的方式迅猛突進,十幾分鐘後,已經沖出變異生物的包圍圈兩公里多。借助天空中閃爍不定的微光,隱隱可以看見城市邊緣起伏不定的山脈輪廓。

    至少還有三公要左右的距離,才能徹底脫離廢墟控制圈。通往城外的道路上,密密麻麻擠滿了各種不同類型的怪物。隨著時間一分一秒迅速流逝,它們的數量還在源源不斷增加。

    克勞德喘著粗氣,大滴的汗珠從腦門上密密麻麻地滲透出來,身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般劇烈顫抖著。大口呼吸的空氣,針扎一樣刺激著敏感的咽喉。全力釋放能量帶來強烈的身體反應,再來一次剛才那種迅猛無比的突擊,會因為體力耗盡導致身體機能迅速衰竭。

    林翔的情況也差不多,甚至要比中校更糟。他的臉色白得可怕。抖動劇烈的手連吧腳握不穩。

    “不管你對我究竟有什麼看法,從現在開始,豎起耳朵好好听清楚我說的每一個字”

    猛然揮拳把一頭從側面撲來的犬形怪腦袋打碎,克勞德一把架起林翔,連拖帶拽朝前狂奔︰“收好我給你的那條項鏈,拿著它到新月之城找索克上尉,他會盡最大努力給你幫助,包括你需要的各種物資。順便把有關你的所有情報全部銷毀。那些東西還沒有整理,只有一份不完整的散件。索克上尉會協助你,他是我們的人。

    另外,如果你遇到某種無法鼻決的困難,一定要去拉斐爾城找到巴特萊姆將軍。”

    林翔瞄準從正前方撲過來兩只人形怪物猛扣板機,頭也不回地問︰“為什麼?”“如果能夠多有半天或者幾個小時,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知道嗎!我從未把你當作敵人,即便是在你想殺我的時候。你讓我有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可惜。也許是上帝要懲罰我曾經的罪孽,我永遠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隨著呼吸越來越重,克勞德的動作明顯變得緩慢。一頭潛伏在街邊牆壁上的猴形生物突然撲下,猝不及防的中校右肩頓時多了幾條細長爪痕。他悶哼著握緊右拳,對準再次襲來的生物反向猛砸,一團骯髒腥臭的血肉在半空中轟然爆開。

    林翔冷冷地斜膘他,伸手從中校血流如注的肩膀仰︰把,將沾血的弄指伸講口中。使勁幾略受傷的克勞德連說話都感覺困難︰“千萬別去西面。紅色共和軍比你想象中要復雜得多。他們不再是舊時代的那支軍隊。。記住,千萬別去

    “什麼是紅色共和軍?,小林翔反空的轉輪,飛快補充子彈,不解地問。

    “咳咳。咳咳。以後你會知道的。沒時間解釋了,集中注意力跟上,一定要牢牢記住我剛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克勞德劇烈咳嗽著,血沫不斷從嘴里涌出,腳下奔跑和手上出拳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減緩。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猶豫片刻,內心深處對骷髏騎士團的記憶和舊時代經歷的一切,促使林翔本能地回應著。

    “我會冉我的命讓你相信 ”

    克勞德的身體表面忽然亮起淡淡的光芒,仿佛附著一層顏色奇異的金色火焰。隔著很近的距離,林翔可以明顯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散發出強烈的高溫。似乎。整個人都在燃燒。

    “你是那個人的原生體,所以你必須活著。別再記恨其他骷髏騎士,少數人犯下的罪孽,不應該讓所有人承擔。這不公平一”

    骷髏中校的身體越來越亮,刺眼的亮光很快膨脹成直徑超過三米以上的巨大光團。圍聚在附近的變異生物紛紛嗥叫著,以最快的速度倉惶縮回陰暗角落,睜大滿是恐懼的眼楮,貪婪而憤怒地死死盯視著馬路中央突然出現的可怕光源。

    “跟上我”

    炸雷般的怒吼聲中,克勞德身體前端的光暈邊緣,慢慢鼓起一道規則的半圓形弧面。這道弧圈籠罩的面積越來越大,越來越膨脹。好像一只被拼命吹漲的氣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鼓起。被光暈籠罩在中央的骷髏中校渾身變得金白,仿佛一塊在鋼鐵熔爐內部頑強燃燒的核心。

    “嗖”

    一道渾重的乳白色光芒從弧面中心直射出來,朝著正前方黑拗拗的馬路盡頭猛烈沖去,形成一條龐大粗圓的熾熱光柱。這種蘊含著龐大能量的光芒有如實質,表面更象是水流一樣泛出波狀的網紋。以克勞德為中心,瞬息間周圍直徑十米範圍內布滿了乳白色的能量光芒。所過之處,建築物被直接洞穿,混凝土塊和散碎的鋼筋灰泥直接湮滅。擁擠在道路中央密密麻麻的變異生物群,被強大的能量摧枯拉朽般轟得粉碎。地面,只留下一道被擠壓成圓形四陷,散發著滾燙灼熱與絲絲白氣的碳黑直線。

    林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奔,隨行位置與克勞德之間差不多相距二十米左右。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抵抗那種令人窒息的強烈高溫。高速運動帶起的風本該又冷又硬,然而,從正前方拖拽開的能量余溫,卻像熊熊烈火一樣瘋狂燒灼著他內心深處的疑惑。

    盡管不明白克勞德使用能量的方法,但是可以確定一這是一種調動全身所有潛能的自殺性攻擊。

    所有生物體內都擁有能量,人類也不例外。和炸彈產生的化學能量爆炸不同,這種能量更多的時候是維持生命存活的根本。它由寄生于細胞內部的線粒體控制,舊時代生物學家曾經對此進行過研究。盡管停留在紙面上的數據和猜測假想不具備任何實際意義,但是此刻在林翔混亂如麻的大腦思維里,只有眼前那團像太陽一樣熾白,卻隨著離開廢墟的距離一點點縮短,逐漸變得淡化、暗弱的光芒。

    他為什麼要救我?

    紅色共和軍究竟是什麼樣的組織?

    那個人

    又是誰?

    克勞德的話里實在有太多的秘密。正如骷髏中校所說一他對自己沒有敵意。抱著從舊時代延續而來的潛意識,林翔本能地認為所有骷髏騎士都不可信。他們是凶手、是騙子、是一群渾身上下流淌著骯髒與腐臭。徹頭徹尾的罪人和垃圾。可是。他卻不能不相信一個寧願用生命保護自己的人所說的話。

    。

    黑暗的夜幕,蕪罩著同樣黑暗的廢墟。

    從空中俯瞧下去,一條醒目無比的耀眼白光,從距離城市邊緣的位置迅速劃 過。像驟然而逝的流星,消失在蒼茫冰冷的大地盡頭。

    燃燒產生的黑色軌跡,順著寬闊的馬路一直穿過城市邊緣,從灰色堅硬的拍油路面延伸到略帶柔軟的黃土地面。空氣中濃烈的焦臭氣味和無數變異生物暴怒的狂吼相互混合,在沉悶的天幕下久久飄蕩。舊時代的文明遺跡,是變異生物的巢穴。它們為什麼要聚集在這兒,而不是選擇離開另外尋找新的居所?沒人知道答案,也沒有人想要尋找真正的原因。

    無數張恐怖之口里發出的咆哮嘶吼,像鬼哭一樣令人膽寒。除了表面上的威脅,以及對听覺造成的混亂和障礙,兒粹的音響效果不具備任何實際意變異生二測廢墟,就像魚類不會主動離水上岸。它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本該到口的肉食從嘴邊溜走,憤怒、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在一塊巨大岩石的背風處,林翔抱著奄奄一息的克勞德。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他那雙晶瑩如水的眼眸深處,隱隱釋放著淡淡的憂郁和深沉。

    中校的頭發有些凌亂,顏色變成一片雪白。削瘦的面頰早已沒有曾經的紅潤,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般深邃,枯柴般的胳膊上,再也看不到發達膨脹的肌肉。

    他正在變老。近一個世紀歲月流逝沒有從他身上奪走的青春,卻在短短十幾分鐘的能量燃燒中迅速耗盡。

    他的眼楮里一片暗淡,瞳孔表面覆蓋著一層灰白色的膜。強烈的高溫和能量消耗,使他再也看不到屬于這個世界的美麗。

    “現在。你該,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克勞德抖索著樹根一樣皴皺的手,順著林翔的衣服慢慢向上攀升,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無神的眼楮望著天空,干癟的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為什麼要救我?”林翔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淡淡的悲恰。

    “一個人死。總,總好過,兩個人。。一起死克勞德衰老身軀里生機已經所剩無幾,他艱難地笑了笑︰“我的心。早就。早就隨著那個時代一起毀滅了。在,在這個世界上,我。我是一個多余的人。一個世紀。實在太久了。”

    憂郁地望著這個瀕死的老人,林翔微不可察地輕搖著頭,團起雙臂,把他瘦弱的身軀緊緊抱在懷中。

    連他自己也兌不清楚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做。骷髏騎士本該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但是此刻給他的感覺,卻有一種淡淡的悲哀,以及從心底深處慢慢熔開的溫暖。

    如果要給這種奇異的感受加上一個必須的原因。或許,我們都是來自那個時代的幸存者。

    “記住我的話。去找索克上尉,還有,還有巴特萊姆將軍。他們,他們會幫助你。別,千萬別,別去西面克勞德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的響聲,說話也變得越來越弱。

    林翔木然地點著頭。盡管內心充滿了無法解釋的疑惑,他卻沒有打斷骷髏中校最後的遺言。

    “活著。其實。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妙。死,亡,才是。才是終結一切的。歸宿

    劇烈的喘息聲中,克勞德緊緊抓住林翔的手,似乎是在喃喃,又好像是在祈禱。只是手上的力量越來越輕,越來越弱。終于,像枯黃的樹葉,無力地墜落下來。

    。

    黑夜里的風,像鬼一樣嚎叫著從荒野上刮過。

    遠處的廢墟里,傳來變異生物此起彼伏的嘶吼。它們似乎是在慶祝,又或許是在掙搶難得的肉食。

    靠著冰冷的岩石,林翔像雕塑般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和懷里緊抱的尸體一樣蒼白。

    隨著最後一絲生命跡象的消散,克勞德的身體也逐漸變冷、僵硬,成為一截枯木般的存在。只有與林翔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的部分,才能略微感覺到淡淡的暖意。

    就這麼擁抱著,不知過了多久。遙遠的地平線上,漸漸出現了第一縷金黃色的曙光。

    。

    同樣的晨光,的勻地撒落在愛瑪城上空。

    坐落在城市中央的高大建築小一如既往的冰冷生硬。分布在大廈周圍的武裝士兵數量,明顯比平時更多,來回巡邏的次數也更加頻繁。幾輛用舊時代卡車改造的裝甲車小與散落在大樓周邊的沙壘工事相互依靠著。似乎是在守衛,又仿佛是在畏懼某種潛在的對手。

    幾根粗大的木桿豎在警戒線邊緣。五、六米高的橫桿頂部,吊著一具具僵硬的尸體,在微冷的晨風中來回搖蕩。

    所有的死者都是女性。從冷硬可怖的面孔來看,她們都是愛瑪分公司的雇員。渾身赤麻,的尸體表面滿是青淤的鞭痕,甚至還有刀子割裂的醒目傷口。腫脹的下,身和扭曲變形的五官,證實她們在死前曾經遭受過非人的折磨。結實的繩索反綁著雙手,從她們脅下繞過,在脖頸上緊緊箍出一條深陷皮肉的勒痕。

    泛白的皮膚表明她們死亡時間不算很長。盡管表面布滿紫黑色的尸斑,卻也仍然保持著女性身體特有的曼妙曲線。聚集在警戒線外的平民們,用貪婪的目光死死注視著她們。無論是饑腸轆轆的餓者,還是雄性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家伙,女性尸體對于他們都擁有強烈的吸引力。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7
第一百二二節 反抗
    ,在辦公室寬大舒適的高背皮椅卜,差幕那雙像蜥蜴撇甘糊,厭的眼楮里,毫不掩飾地釋放出赤,裸尸裸尸的貪婪和欲望。

    做工精美的細毛呢黑色西服,表明他擁有普通人難以比及的財富和地位。個子很高,肩膀寬闊,但是越往下就越細。瘦弱的腰身與整體絲毫不成比例。一雙腳小得可憐,皮鞋刷得賊亮,平折的胸袋表面,插著一朵白色絲帕疊成的花。兩撇小黑胡須又細又尖,朝後梳齊的頭發上抹擦著厚厚的光油。也許是家族遺傳或者天生的缺陷,像黑豆一樣細小的眼楮,總會令人不由自主把他和老鼠聯想在一起。

    身為盧頓家族的旁支,麥基覺得自己能夠坐在愛瑪分公司經理的位子上,其實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伯格森雖然為人毒辣陰狠,可是在有關公司利潤方面,卻也不是任人唯親的傻瓜加白痴。如果不是葛利菲茲的所作所為,踫觸了他無法容忍的底線,愛瑪城地區經理這個個子,怎麼也輪不到麥基。

    在盧頓家族,三十六歲的麥基到也算得上精明能干。他其實很有商業頭腦和經營手腕。否則,也不會一直擔任北面礦山的最高主管足足六年之久。

    愛瑪城的權力交接,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葛利菲茲在這座城市里的口碑不錯,雇佣兵和外來交易者都很喜歡這個外表和善,對人彬彬有禮的胖子,但這並不意味著索斯比亞徹底喪失了愛瑪城的控制權。這個時代只認拳頭和實力,葛利菲茲雖然在經營方面很有一套,也擁有不少屬于自己的暗子。可是在沒有得到與索斯比亞同樣強大實力的前提下,愛瑪城的屬下只會認同總公司。

    也許是在北部礦山憋悶了太久的時間,又或者是想要對陌生的下屬表現出獨有的威嚴。麥基。盧頓決定一一要在這座人口數以萬計的龐大城市里,打上屬于自己的烙印。

    。

    數十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佣兵小把三樓辦公室的樓道擠得水泄不通。他們拼命爭搶著靠近房間大門的位置,臉上顯露出急不可待且充滿欲望的亢奮。雖然房門緊閉。可他們仍然死死守候在兩邊。幾個特別強壯的家伙,揮舞雙臂左擋右突不停地將自己前面的人擠開,像貪婪的野熊一樣肆無忌憚地咆哮︰“誰他,媽尸的敢跟我搶,老子就一拳把他的屎從嘴里打出來”

    寬敞的辦公室里,艾琳娜和十幾個滿面驚恐的女孩瑟縮著擁在牆角。

    翹著腿,神情悠然地搖晃著高腳杯里顏色誘人的紅酒,麥基豎起左手小指,用細長的指甲順了順唇邊精心修剪的胡須。銳利的目光卻透過杯壁與手指中間的縫隙,像獵食的蛇那樣,在一張張帶著恐懼表情的漂亮臉蛋上打轉。

    他剛剛吸過“杰特”毒品,亢奮的神經迫切需要釋放。

    一口喝干杯中的殘酒,帶著酒精溶混在血液里產生的狂熱和沸騰。麥基動作麻利地脫掉上衣和長褲,用力拉開身上唯一一件襯衫的領口。光著腳,赤著下,身,搖搖晃晃地走近牆角。用尖細的手指點了點一個看中的女孩肩膀,口氣溫柔地說道︰“你,出來一下。”

    女孩很年輕,也很漂亮。她戰戰炮嫵地望著麥基,目光里充滿哀求和絕望,身子拼命朝人堆里縮。

    麥基皺著眉頭。帶著貴族特有的幽雅姿勢,向前挺了挺高昂的下,身。口氣依然溫和、緩慢︰“听話,快出來。我要干你。”

    “不,不,求求你!別把我扔出去。求你”女孩語無倫次地拼命搖頭,臉上的表情恐懼得幾乎達到崩潰邊緣。

    麥基憐憫地看著她,猛然伸出雙手,粗暴地抓緊她的頭發,在痛苦的哀嚎聲中,把女孩野蠻地拖到辦公桌前。抓住她的上衣用力一分。立刻將薄薄的制服撕成了兩片。女孩的上身立刻整個裸露出來,碩大的乳,房左右搖晃著。麥基對此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他擰緊女孩的肩膀向後一轉,將其整個人用力推靠在桌子旁邊。幾下扯掉裙子,抬起雪白的屁股,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挺一松干了起來。

    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著沉重的皮肉撞擊聲。在男人粗重的喘息中,還夾雜著女人斷斷續續的抽泣和呻吟。

    伴隨著急劇的喘息,麥基冷漠的臉上也顯出亢奮的潮紅。突然,他抓緊女孩的頭發,把那張哭泣的臉用力扳朝自己,重重甩了一記清脆的耳光,狂怒著吼道︰“媽,的!又干又緊,連一點最基本的反應都沒有一一”

    說著,他暴怒地走到門口,一把拉開房門。望著守候在門外的佣兵,又伸手指了指癱在辦公桌前的女孩。眼楮里滿是狂熱的佣兵們立刻蜂擁進來,連拖帶拽的把女孩扛了出去。很快,重新關緊的房門外面,瞬間傳來高亢無比的興奮狂吼,緊接著是一陣淒厲的女聲尖叫,歇斯底里的哭聲、呻吟、嗚咽過後小只剩下一浪高過一浪的男性轟笑和剛訓舊口陽…8漁書吧不樣的體驗!

    也許是被聲音刺激的緣故吧!麥基下身略有回縮的生殖器,再次恢復了高昂賁張的狀態。他默默地走到桌前,又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盡。微醺的赤紅色眼楮在剩下的女孩當中來回搜索,最終,緩緩定格在艾琳娜那張同樣充滿恐懼,卻非常意外的帶有一絲倔強的臉上。

    “你,出來”

    出乎意料,艾琳娜表現得異常平靜。她理了理耳邊的頭發,邁著輕盈的腳步從人群里走冉,帶著臉上冷漠平淡的表情,站在房間中央。

    麥基的眼楮死死盯著她的腿小貪婪的目光順著被深色的絲襪勾勒出的修長線條慢慢上移。然後在白晰膨脹的胸脯上停留了很久,沿著豐腴胸乳中間深深的乳槽繼續向上。

    最後,才固定在那張被細膩雪白皮膚襯托得無可挑剔的面孔中央。

    “脫衣服,我要干你小小”麥基的聲音平淡、悠緩,仿佛是在說著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艾琳娜淡淡地笑了笑,縴細嫩滑的手伸進上衣口袋,摸出一把申巧精致的陽手槍。烏黑冰冷的槍口,正指著麥基的腦袋。

    “看在你是伯格森大人表親的份上,別逼我”她的聲音很輕。也很清晰。

    面對槍口,麥基似乎並不覺得危險。恰恰相反,他甚至有種特殊的沖動。塌軟的肉管,也隨之變得堅硬起來。彌漫在血管里的,“杰特。”使他完全漠視死亡臨近的威脅。除了做,愛和蹂躪,他的腦子里再也沒有多余的東西。

    “那把手槍里只有七顆子彈。這樣做並不明智麥基懶洋洋地走到近前,不屑地看了看她︰“殺了我,外面那幫家伙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作生不如死小妞,好好听我的話,我保證會給你特殊優待。”

    “抱歉,誰也不能踫我小小”艾琳娜咬了咬牙,雙手握緊槍托。光滑的面部皮膚因為憤怒和激動變得緋紅。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有自己的男人。最後再說一遍。不要逼我。

    麥基一楞,繼而臉上浮現出無比古怪的笑容。他捂著肚子,彎著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酣暢淋灕的狂笑。很快變成類似哮喘病人一樣的劇烈喘息。過了很久,他才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帶著近乎窒息般的沉重粗喘咒罵道︰“男人?你他旭,的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貞潔烈婦嗎?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干過你,婊子!騷貨!我承認,你的要價的確比別人高一些。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我不知道葛利菲茲在床,上究竟用什麼方法來滿足你,但是那頭肥豬已經完蛋了。現在這座城市由我說了算。如果你不想被活活餓死,如果你不想被全城的男人排起隊來輪著尸操,如果你不想像外面那些掛在木頭桿子上的尸體一”

    “夠了”

    艾琳娜嬌小的身軀在劇烈顫抖,淚流滿面的她像瘋了一樣嘶聲哀告︰“別逼我”

    麥基置若罔聞地搖著頭,帶著嘲弄和傲慢的口氣越走越近︰“乖乖趴到桌子上去,拿出你所有的本事來讓我看看。如果你

    ”。

    “砰砰砰“”

    艾琳娜歇斯底里的咆哮著,漂亮的波浪形長發像巫婆美杜莎頭上的蛇一樣四散飄舞。滿含淚水的雙眼死死瞪圓,柔和溫婉的臉蛋,露出食人女妖一樣的猙獰和冷血。

    滾燙的槍口,飄出一絲淡淡的白色煙霎。

    三發子彈,兩顆打穿了麥基的左腿。最後一顆,旋轉著鑽進他的下尸身,像重達千鈞的鐵錘,把高昂充血的生殖器猛然砸回四陷深處。翻滾的彈頭在兩條大腿中央最脆弱的地方轟然爆開,沾連著黑硬,陰,毛的碎肉雨點般散落在地面,混合著濁黃尿液的血傾瀉如瀑,在木質地板上迅速流淌、蔓延。

    麥基怔怔地站在原地,嘴唇上的血色幾乎消散殆盡,泛出了死魚般的灰白色。驟然抽緊的眼楮,難以置信地看了看破爛的下尸身。。過了很久,才猛然爆發出充滿恐懼和痛怒的淒厲慘叫。

    “杰特”的興奮作用再刺激,也遠遠不如性別象征被摧毀的感覺強烈。

    艾琳娜身體一軟,似乎所有的力量瞬間都從身體內流失,無力地癱靠在牆壁上。她用力揪扯著自己的頭發,無神的目光久久盯著地面。咸澀的的水從盈滿的眼眶里涌動滾落,在地面上濺出一片微小的水漬。

    她知道自己的出身 荒野上的女人十二歲就能生育,在殘酷的環境和現實逼迫下,即便是年幼的孩子。也知道什麼是性。

    盧頓家族的一個老人從荒野上撿回了艾琳娜。那個時候,她只有八歲。當然”“撿。這個詞似乎不太合適。實際上,那個土埋半截的糟老頭子正是看中了她的美貌,用五公斤肉干和一包香煙為代價,從流民營地里把她買走。在填飽肚子和用女兒初尸夜滿口川欲望!冉,艾琳娜的父親選擇了前者六麥基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所需要的,不只是在女人身體上滿足單純的發泄。他需要在愛瑪城建立屬于自己的統治圈。被,奸,殺的不僅僅是分公司的女性職員,甚至就連對葛利菲茲稍微抱有好感的男性雇員也不例外。他從總公司方面帶來自己的衛隊,愛瑪城原先的警戒人員不是被打散重編,就是被強行解雇。就在昨天。他甚至下令停止對洛克的藥物供應和治療。

    他的目的很簡單小用最粗暴野蠻的方式,掃除葛利菲茲留下的一切痕跡。用暴力、高壓、殘酷的手段。讓所有人接受並且認同新的統治方式。

    這很正常,也無可厚非。輻射世界本來就只承認強者。

    如果換在以前,艾琳娜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接受這一切。她沒有進化能力,沒有特殊異能。雖然身為分公司經理的高級助理,可是說穿了。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喜歡林翔。高大英俊的外表?潔身自好的優良品質?還是眼眸深處略帶憂郁卻充滿自信感的目光?很多時候,艾琳娜只能悄悄躲在角落里偷眼看著那個男人。看著他笑,看著他皺起眉頭,看著他身上發達扎實的健壯肌肉,內心深處甚至有種想要撲上去使勁咬兩口的沖動。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這個男人,可就是無法控制的喜歡他,想他,愛他。這是一個非常奇怪,又似乎順理成章的過程。畢竟,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愛”這個字眼等同于愚蠢、白痴、傻瓜。輻時時代的最基本生存原則就是交換。一個漂亮女人可以用身體交換得到安全、食物、水、居住場所甚至所有的東西。至于所謂的,“愛。。又能換到什麼呢?

    那個激情的夜晚,是出乎意料的一晚。和所有夢想成真的女人一樣,艾琳娜開始全心全意進入了身為林翔女人的角色。她拒絕所有不懷好意的約會、搭訕、邀請。沒有人對她強行約束,這樣完全出于女性對于所愛男子的責任與本能。

    林翔的存在,使她感受到黑暗和冰冷中那一點珍貴無比的溫暖。

    她知道麥基不會放過自己。在沒有規則和法律的世界,長得漂亮,本身就是一種致命誘惑。把聯裝進口袋以前,艾琳娜甚至從未想過要和索斯比亞作對或者殺死麥基。她只想讓對方知難而退,放過自己。保持那一點點殘留在大腦潛意識深處,為自己所愛男人謹守的潔白和尊嚴。

    。

    刺耳的槍聲和聲嘶力竭的慘叫,終于引起守候在門外雇佣兵的注意。“轟”

    猛烈的撞擊聲中,結實的包鐵厚木門板被砸得粉碎。十余個身材魁梧,穿著黑色制式軍褲和汗衫的強壯男子沖了進來。房間里觸目驚心的場景使他們先是為之一滯,緊接著立刻摸出匕首或者手槍之類的貼身武器,迅速形成一個不太規則的圓,把畏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女孩和艾琳娜一起,全部圍在其中。

    “快救老板”

    一個看似為首,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的佣兵大步走上前來。一面對旁邊的圍觀者發布命令,一面惱怒地盯著艾琳娜,像巨獸一樣咆哮道︰“臭,婊,子,居然敢下這麼重的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要過來。

    ”

    艾琳娜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一面擦抹著臉上的眼淚,一面再次舉起手里的槍。

    佣兵滿是橫肉的臉上浮起殘忍的笑,他抬起強壯圓實的胳膊,從腰間摸出一把口徑粗大的仿制“蟒蛇”手槍,在指間靈活地轉了個槍花,把帶著刺眼金屬光芒的槍口,對準艾琳娜高聳的胸脯。帶著灼熱的目光和滿是淫,邪的神情,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比比誰開槍的速度更快嗎?我可是擁有五級強化能力,只要你的指頭稍微動一動,我立刻就能把那支漂亮的小飛。奉勸一句,別做傻事

    艾琳娜靠著堅硬的牆,微顫的身體沒有任何動作。她死死咬住柔軟的下唇,透過從頭頂垂下的發絲間縫,用冰冷的目光,絕望而倔強地望著這群像野獸般粗暴,躍躍欲試想要撲上來撕碎自己衣服的男人。

    “女人玩槍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主動點,自己脫掉衣服。我保證會讓你死得很舒服,小佣兵的話,在人群里引來一陣亢奮的轟蕪

    忽然,艾琳娜冰寒的的臉上,露出一絲莫名其妙的詭異微笑。她伸出細滑縴長的手指,從另外一邊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防乒兵手雷。慢慢舉到嘴邊,用銀亮潔白的牙齒用力咬緊環形插閂。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19 11:07
第一百二三節 回家
    等等!快把你手里的東西放下”門

    佣兵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他很清楚這種經過改良高爆手雷的強大威力。一旦引爆,整個辦公室里不可能有幸存者。柔韌的拉環死死,咬在艾琳娜齒間,持雷的手腕繃得很緊。即便是擁有普通人兩倍以上速度的他,也沒有絕對把握搶下那顆可怕的爆炸物。

    用眼角的余光膘了膘畏縮在身後的女孩,艾琳娜秀美的臉上帶著嫵媚的微笑,閃亮純淨的眼楮里卻不可抑制地流出淚水。

    她不想死,也不想成為眼前這些男人的玩物。

    但是,她必須在兩者之間作出最艱難,也是必須的選擇。

    朦朧的淚光中,仿佛又看到林翔那張擁有玉色肌膚的臉,還有那雙晶瑩得堪比寶石的深黑眼眸。

    來世,再見吧一”

    “ ”

    就在她猛然閉上雙眼,正準備狠狠扯動緊到不能再緊手雷拉環的剎那間。一道清脆的骨裂聲,清晰地鑽進她的听覺範圍。

    一只粗壯得異常驚人的拳頭,無比詭異的從為首佣兵的胸口出現。左右用力晃了晃,像一擊礙手的蛇慢慢回縮,留下一個直徑超過三十公分的可怕傷口。

    面朝艾琳娜的雇佣兵,突然覺得胸口承受的壓力竟是大得不可思議。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驟然從胸口擴散至後背,身體全部的力量也瞬間消失一空。他踉蹌著後退,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巨大傷口。勉強用力提起虛軟乏力的顫抖雙臂。想要捂住噴出如瀑布泉水般的血霧。

    終于支撐不住,轟然到下。

    一個身材瘦高的亞裔中年男子,神情冷然地站在佣兵尸體背後。他慢慢地扭轉著肌肉賁張的右臂小緊握成拳的彎曲指端,緩緩滴淌著一縷如絲似線般細密的血。

    這變化實在太突然了。誰也沒有看清楚他究竟從何而來。不,應該說,他的動作實在太快,遠遠超出雇佣兵們視覺觀察能夠承受的極限。

    “你他,媽,的究竟是誰?”

    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名佣兵暴怒地狂吼著,抽出腰間鋒利的格斗匕首,反手刺向男子腰肋。半旋狀的刀鋒剛剛揮出,突然詭異無比的倒轉方向,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外來力量控制,“哧”的一聲輕響,反插著狠狠扎進佣兵雙眼之間的位置,直接沒入顱內。

    窗外,響起一陣密如驟雨的槍擊、嘶吼、慘叫。

    隨著一陣軍靴撞擊地面的急促聲響,滿面怒容的昆尼爾和一群荷槍實彈的武裝半民沖入房間。無數支冰冷的槍口,死死對準驚慌失措的雇佣兵們。

    中年男子擦了擦身上的血,大步走到幾乎快要虛脫的艾琳娜面前。伸出手,帶著和善而沉穩的口氣說道︰“你好,我叫楊華。”

    。

    愛瑪豐央大廈頂層的特護病房里,一襲黑衣的奧蒂莉亞依然背著雙手,面無表情地俯瞰著腳下混亂的城市。

    身後的病床上,整整中斷兩天藥物供應,此刻又重新恢復治療的洛克居然還沒有死,仍然顯示出異常頑強的生命力。盡管如此,中斷治療對他的身體也造成難以彌補的巨大傷害。他的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嘴唇則不斷開閡,艱難而粗重地喘息。從擺在床前監測儀器顯示的數據來看,心率已經微弱到近乎衰竭的邊緣。

    “荷。荷荷。小妞,我,我就知道。。你,你是個好,好女孩盡管氣若游絲,吐出的字句斷斷續續,連說句完整的話的力氣都沒有。洛克仍然像往常一樣開著玩笑。

    “如果不是麥基那個混蛋停了你的藥,我也不會放任隱月鎮的人和昆尼爾控制這座城市。你應該明白,我畢竟是盧頓家的保護者。就算麥基殺光這座城市的所有居民,也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奧蒂莉亞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其實。荷,你,你不必。不必執著那個。那個該死的鬼誓約洛克虛弱地搖了搖頭,隨即又咧嘴一笑︰“妞小有。有煙嗎?”

    “斷藥對你的身體傷害非常大。雖然已經恢復治療。但是你的內部器官衰竭程度相當嚴重。保守估計,你最多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奧蒂莉亞轉過身,邁著輕捷的步伐走到床前。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你想現在就死,我可以幫你點上最好的雪茄

    。你,你還是那個,那個樣子。一點,一點情趣。也沒有臉色發白的洛克大口喘息著,無可奈何地連連搖頭。奧蒂莉亞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像雕塑般冷酷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慮︰“只有七天時間。那個人真的能夠救你?要知道,你的情況非常嚴重,即便是醫生聯合協會,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治愈。

    洛克靜靜地听著,沒有任何表示。過了很久,才喘息著重重呼了口氣。

    “除了他。我。再也沒有,沒有別的希望

    。

    不知為什麼,看到地平線上出現新月之城輪廓的一剎那,林翔隱隱有種夾雜著傷感的沖動。

    克勞德死了。

    他徹底顛覆了林翔對骷髏騎士團以往的認知。中校雖然不是什麼偉大的英雄人物,可是人類道德的意義卻在他身上得到詮釋一一能夠為了他人主動付出生命的人,本來就值得尊敬。

    林翔從來沒有現在這樣感到迷惘。

    。

    索克上尉的辦公室,像往常一樣擠滿了人。突然出現的林翔令他感到十分驚訝。當林翔從外衣口袋里拿出中校留下的項鏈,輕輕擺在辦公桌上的時候,上尉充滿訝異的眼楮,也隨之變成血一樣的通紅。

    “克勞德中校。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林翔的聲音依然平靜,但是心里卻沉甸甸的,仿佛填塞了無數負擔。

    索克上尉緊緊抓住項鏈,寬厚的手背上,賁張出一道道狀若蚯蚓的血管。瞬間變得蒼白的面孔,與眼楮里的憤怒和狂亂形成鮮明對比。坐在辦公桌對面,林翔可以清楚地听見他胸膛里劇烈的心跳,口鼻間沉重的喘息,還有緊密閉合嘴唇當中透出的刺耳磨牙聲。

    “滾都給我滾出去 一。

    忽然,陷入暴怒邊緣的上尉,猛然爆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嘯。他神經質般揮舞著雙手,抓起擺在桌面上的一摞摞文件四處亂砸︰,“滾一所有人,都他,媽,的給老子滾 。

    他的喉嚨里滾動著野獸一樣的低吼,完全充血的眼楮射出懾人的暗紅光芒。在這種颶風般恐怖的狂怒壓力下,呆在房間里的人迅速退了出去,關上門。只留下林翔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靜靜地與他對視著。

    “ ”

    上尉瞪圓雙眼,重重一拳狠砸在桌面上,深深地吸了口氣,瞳孔里蘊含著強壓下來的怒火,死死盯著林翔,用嘶啞的聲音低吼道︰“克勞德,他。是怎麼死的?”

    “廢墟里的變異生物包圍了我們。他把活命的機會,讓給了我。”沉默片刻。林翔淡淡地說。

    面色鐵青的上尉,目光如刀一樣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從中看出點什麼。過了很久,終于猛地拉開抽屜,以近乎粗魯的動作,抓起幾張經過認可並且附有簽名的物資調撥單,重重摔砸在裂開的桌面上。語無倫次地咆哮著︰“小拿著你要的東西,滾!遠遠滾出我的視線一”

    深棕色的房門,隨著林翔離開的腳步“砰。的一聲重重關上。隔著厚厚的實心門板,林翔清楚地听到︰從索克上尉的辦公室里,傳來像孩子一樣的痛聲聳哭。

    。

    炎陽下的天氣燥熱無比。植物枝梢上青嫩的苞蕾,還沒有開放就已經被烈日炙烤枯萎。蒼茫的荒野上沒有一絲風,平滑的岩石表面滾燙得像燒開的鍋。偶爾有剛剛離開母巢的小蟲子不小心落在上面 立刻綣曲著身子來回扭動、慘叫著,遠遠跳跑到茂密的灌木深處,再也不敢輕易露出。

    一標準卡車,在六輛輕型戰車和兩輛載有武裝士兵的輔助車輛護衛下,從新月之城順序開出。沿著舊時代遺留下來的殘破公路,朝著荒野西南方向緩緩行駛。

    車隊的行進速度並不快。復雜崎嶇的路面狀況,使這個時代的車輛基本上無法達到正常設計速度要求。即便是在保存狀態良好的舊公路上行駛,也必須注意隱藏的陷阱。暴民、輻射鬼、游蕩在荒野上的大群活尸。它們都有可能向過往車輛發動突然襲擊。

    車輛保持著勻速前進。與架在車頂上威力驚人的大口徑機槍相比,用醒目白漆涂刷在車身表面的骷髏標志,更加容易引起注意,也能夠讓那些心懷叵測的窺探者,趁早打消貪婪邪惡的念頭。雖然骷髏騎士團的實際控制力沒有索斯比亞和費迪南德那麼普遍,但是誰也不敢否認一一在這片荒涼的原野和周邊所有人類定居點當中,這些身穿價值昂貴高彈戰斗服,發行貨幣以死人骨頭做為標志的家伙,的確擁有令人難以想象的可怕、強悍。

    林翔如願以償拿到了急需的物資小各種不同類型的食品總計八百噸,四輛普通型號”斯克瑞特。輕型裝甲車,一套小型核能發電設備。

    對于得到高級主管認可,並且簽字蓋章的物資調撥單,性感冷艷的女軍需官沒有提出任何疑問。

    帶著機械般的刻板和一絲不的謹慎。她從倉庫里調出小了清單上羅列的各種物資。一點不多,一樣不少。

    坐在寬敞卻算不上舒服的車廂里,隨著車身有規律的晃動左右搖擺,望著從窗口飛快後掠剛舊舊口陽…8漁書凹不樣的體蛤!…允心,林翔的心。也像被與流裹挾的方助微塵,忽高忽低仁定。

    骷髏騎士團是敵人。這是從舊時代起,就如同烙印般牢牢刻畫在記憶深處不可磨滅的痕跡。

    他們在全世界釋放致命的口病毒,把一座座城市變成活尸橫行的鬼域。他們肆意發射核導彈,摧毀地球原有的生態環境,導致人類被迫進入地下避難所。近百年後,到場都是致命的輻射與污染,人類文明體系徹底崩潰,所有的一切,重新回到近乎原始的狀態。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骷髏騎士團都站在全人類的對立面。

    然而,他們也是非常可悲的一群人。

    豪森、奧斯維德、卡耶塔諾。包括“上帝之劍”的亞岱爾神父。他們都在地下避難所渡過漫長歲月。雖然林翔沒有親身經歷,但是綜合各人口中述說的情況,那絕對是一段艱難而又無奈,對未來充滿絕望的日子。眼睜睜地看著最心愛的人死去,自己卻一個人在世上孤獨終老。精神崩潰、思維紊亂、自殺、瘋狂。夢寐以求的長生並沒有帶來預料中的幸福。恰恰相反,抱著心底最後一絲希望走出避難所的時候,滿目創瘦的世界,足以使生者喪失最後的理智,變成擁有人類軀殼的野獸。

    克勞德是騎士團中的另類,也是林翔迄今為止唯一沒有抱有殺意的骷髏騎士。他的出現,似乎意味著騎士團內部有所分化。

    他說過︰“奧斯維德和豪森小是另外一類人。”

    和所有寄生士一樣,中校的血,對林翔的身體素質同樣產生了補充和強化的效果。他終于突破了五星級別。他現在擁有的力量更加強大,生物火焰、霜結、感知等各種不同類型的異能,明顯得到進一步提升。尤其是速度,已經達到或者突破音障的程度。至于實際威力,只有在戰斗中才能得到真正知曉。

    閉上雙眼,安靜地在顛簸的車廂里坐著,周圍的一切動靜都悉數在林翔感知之內。這一刻,他的心仿若冰湖,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紋。

    林翔穿著一套淡藍瓖邊的淺灰色戰斗服。與坐在車輛駕駛座上的普通骷髏士兵制服不同,他的戰斗服材質更加緊密,用料、剪裁上更加考究,功能也更強。

    細滑的透氣墊層非常柔軟,絲毫感覺不到對關節活動的影響和限制。胸口、腰腹、背心等要害部位,特別加裝有堅固的陶瓷防彈甲片。這種體現了骷髏騎士團高超科技的服裝,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獲得。事實上。除了尉官級別的騎士團成員,普通人即便花十倍以上重金要求購買,也根本無法得到。

    索克上尉扔給他的物資們撥單里,夾雜著一張雇佣兵團長的認可證明文件,以及一份上尉軍官的特別任命書。

    “這是克勞德的意思。出發前,他就已經安排好這一切。這些東西是獎勵的一部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禿鷲”佣兵團的團長。實投上尉軍餃。不過,這可不是正規的騎士軍餃,而是擁有普通指揮職能的戰士階級。即便你積功升至將軍,面對最低級的騎士士官,仍然要向他敬禮。”

    這就是索克上尉對他的解釋。口氣生硬,態度冰冷,但是意思卻足夠清楚。

    “禿鷲佣兵團

    細長的手指在翹起的膝蓋上來回輕彈,搖晃不已的車頂望後鏡里,映出一張肌膚如玉的英俊臉龐。新剃的短發倒梳直立在頭頂,深黑色的眼眸像清澈的潭水一樣沉靜。配上肩膀和胸前的三星重疊上尉標志,讓人略感憂郁的同時,又有種不由自主的冷厲。

    林翔想要的,都得到了。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肯定失去了一些什麼。

    信念?利益?的友?

    沒人能告訴他答案。時間的迷霧把所有一切嚴嚴實實籠罩著,在陽光沒能穿透重重障礙,把光明照耀到黑暗角落以前,他只能按照最符合現實利益的生存道路走下去。骷髏騎士團可以暫時依附,卻永遠不可能主宰他未來的命運。

    在這個世界上,活命的方法很多。可以高高在上活得肆無忌憚,可以普普通通絲毫無奇,也可以像狗一樣卑躬屈膝,甚至可以任由別人踐踏,像渾渾噩噩的行尸走肉。

    戰爭毀滅了舊時代,毀滅了林翔曾經擁有的一切。

    他不想在這個世界繼續失去已經擁有的東西。他會拼盡全力保護他們。因為他知道,那有多麼珍貴。

    太陽依然火辣,散開的輻射雲又重新聚集過來,形成一片鉛色的天幕。就在車隊遙遙行進的遠方,目光暫時還無法觸及到的地方,隱月鎮高大的灰色石牆仿佛隱隱聳立在世界盡頭。堅固、強硬,卻有一種無比安全、厚實、溫暖。像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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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澳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