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末世危機】廢土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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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03074 2012-1-15 15:3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465895
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30
第六十八章  欺騙



    訓隊! 所有人按照順序一個一個來 。 少尉皺著眉,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大聲咆哮著。

    僱傭兵有自己的規則。 尤其是歷經死亡和戰鬥磨練的老兵,他們喜歡香煙、喜歡女人、喜歡最上等的烈酒,唯獨不喜歡有人站在面前指手畫腳。

    林翔沒有與任何人說話,他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環境,非常低調的從傭兵群中穿過,按照少尉指引的方向,走近大樓旁邊一道用中英文標註著“入口”字樣的小門前。

    僱傭兵並不適應新月之城的環境。 與其它城市不同,這裡沒有他們熟悉的酒吧和舞女,也沒人聲嘈雜的任務布大廳,整潔的街道簡直乾淨得過分,習慣於大小便就地解決的佣兵們只覺得是進入了另外一介。 世界。 如果不是對那個長期任務產生了濃厚興趣,他們根本不會主動走進這座死板得快要窒息的城市。

    小子,別擺出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一個身材魁梧,頭亂得像鋼鬃老兵走上前來。 他斜起眼睛用余光膘著少尉,蠕動腮幫把叼在口裡的煙頭推撐到右邊嘴角,用不滿又帶著幾分威脅的口氣說道:“我們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讓你隨便呼來喚去,你只需要告訴我在什麼地方接任務就夠了。省下點時間去找個女人樂呵樂呵,也比你站在這裡像傻瓜一樣吹冷風強

    圍聚在老兵身後的其他幾個傭兵頓時笑了起來。 肆無忌憚的口哨和嘲笑聲響成一片。

    少尉仍然保持著固定的站姿。 片復之後,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上身迅後傾,右腿向後猛地退縮了一步,借助身體的運動,把斜椅在腰間的手槍迅抽出,對準咧開嘴巴大笑的老兵狠狠扣下扳機。

    “砰 ”

    子彈準確命中了目標的脖頸,在脆弱的骨肉間撕開一道寬達十數厘米的可怕裂口。 老兵緊緊摀住傷處,眼睛裡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身體慢慢向後仰倒。

    刺耳的槍聲震懾了所有在場的人。 圍在老兵身後的另外四個人震驚地望著這一幕,他們下意識地拉開槍拴,把槍口對準驕橫的少尉。 未等有所動作,站在少尉身後的兩名骷髏戰士已經作出了反應。 他們把握在手中的步槍向前一指,子彈帶著可怕的度嘶吼著直衝過來。 四個人立匆渾身抽搐著向後栽倒在地。 密集的彈孔裡,同時湧出暗紅色的血。

    一輛巨大的鏟車從旁邊開了過來,隨著一陣沉悶的機械聲,高舉在車前“四”字形鏟斗慢慢落在了地面。 幾名面色如常的骷髏戰士把槍背在身上,分別抓起死者的手腳,高高甩進半月形的鬥倉裡。 托著四具屍體堆成的小山,鏟車尾部的排氣管噴出濃烈嗆鼻的黑煙,在動機的咆哮聲中,慢慢開向遠處入城口的方向。

    “再說一遍,所有人保持安靜,一個一個來”

    少尉把帶有餘溫的手槍塞回槍套。

    這一次,沒人再敢違背他的指令。

    。 從入口走進,是一條寬而明淨的走廊,照明的光源全部來自牆壁和天花板上內嵌的各式掛燈。 整條走廊沒有窗戶,只有盡頭百米左右的一道長方形門框裡,透射出更加柔和明亮的白光。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 層面不算太高,卻很寬敞。 一個身穿白褂,年紀大約四十上下,頭微禿,胸前同樣佩有黑色骷髏標誌的白人男子坐在屋子中央。 他的十指交叉輕握成拳頭,擺在面前半圓形的金屬桌面上,整個身體呈四十五度角向前傾斜著,一雙灰色眼眸,饒有興趣地望和剛才走進房間的林翔。

    “外面好像很亂?”他指了指擺在桌子前面的一張金屬椅子,示意林翔坐下。 眼睛若有若無地從沉重的狙擊步槍表面膘過。

    “我不太清楚林翔把背包放在腳邊,一邊扶著椅子坐下,一邊聳了聳肩膀,搖著頭。目光飛快掠過房間,把所有一切擺設迅收入眼裡。

    這裡似乎沒有監控鏡頭之類的設備。

    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現。

    男人無所謂地笑了起來:“每天都呆在這裡,我都快要悶得瘋了。好了,談正事吧!請出示你的佣兵資格證明和所屬公聳開具的相關文件。這是必要程序,我得先確認你的??身份。”

    林翔理解地點了點頭,拉開衣服,從貼身口袋裡取出幾張對折的紙。

    “索斯比亞?呵呵!那可是一個規模不錯的大傢伙。”望著文件末尾的落款,男人拖過擺在桌面上的電腦,手指熟練地敲擊著鍵盤,在屏幕上閃爍的光標尾端輸入一連串身份信息。 臨了,又加上一句:“當然,無論什麼公司,都比不上我們骷髏騎士團。”

    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取過放在半圓桌面另外一端的醫療器械,從中拿起一枚銳利的取血針,在指間靈活地繞了個圈,微笑道:“別擔心,取點血樣,沒有生命危險。”

    酒精棉球浸在手指上,瞬間傳來冰涼潮濕的觸感。 鋒利的針間扎破皮膚,帶起一陣微痛和麻癢。 從指肚上出現的暗紅色血珠慢慢擴大所佔據的面積,卻被膠頭仇二复地倉部吞下,叉在佔大力量的擠壓下。 亢法抗拒的幟貽四講早已準備好的玻璃試管,在透明的管壁裡來回滾動著。

    男人一直在仔細觀察林翔的眼睛。 他似乎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遺憾的是,除了血樣,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夥!身份驗證到此結束。現在你可以

    就在男人把試管剛剛放進旁邊的採集架,正準備交代後續事項的時候,從身後的巨大的落地窗口,突然傳來刺耳清脆的碰撞??聲。

    “怎麼回事?”他下意識地轉過頭,警覺地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就在這一剎那,林翔的雙手以不可思議的度飛快運動起來。

    他左手拿起放在採集架上的試管。 右手伸進褲縫邊上的口袋,分別用指間夾起一根長約十公分左右的鐵絲、一塊麻布手帕,還有另外一管事先準備好的血液。 三件東西,分別夾在除了拇指以外的四個手指中間。

    林翔先把左手試管裡裝盛的血液倒空在手帕上,右手兩指夾緊鐵絲,把一團捆綁在鐵絲前端的細滑絲棉塞進管口,將所有殘留的血跡擦拭一淨,又以小指捏緊自己準備的血樣,用食、拇指把堵住管口的木塞拔起,將裡面的液體全部倒進擦淨的試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擺回採集架上原來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之後,將手裡所有東西全部裝進口袋,臉上帶著不解和疑惑的表情,望著出聲響的窗戶,說:“會不會是外面又出了什麼狀況?。

    完整整套動作,僅僅只花了不到兩秒鐘。 從變異生物身上意外獲得的度,已經遠遠出人類正常的進化能力。

    “或許是吧!”

    口中喃喃的的男人似乎有所反應,他以極快的度轉過頭來。 用鷹一般的目光按索著自己擺在桌面上的東西。 目光掃過血液採集架的時候,他特別留意了那管剛剛從林翔身上取到的血樣。 確定液面刻度與自己記憶中的數字沒有絲毫誤差之後,這才把視線重新移回林翔身上,狐疑而冷厲地尋找著所有可能現破綻的細節。

    皮膚與桌面接觸留下的痕跡、身體的基本坐姿、手臂和大腿的擺房角度、肩膀與脊椎的傾斜搖晃方個。 他努力搜索著對方與自己幾秒鐘前的記憶是否有不吻合之處。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表明

    一這個來自索斯比亞的年輕人顯然沒有任何異動。 就連臉上的表情,也保持著正常人應有的意外和驚訝。

    似乎是自己多慮了,真是神經過敏。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拉開抽屜,取出一份空白的文件,在對應頁面填上相關的數據,蓋上自己的簽章後,拿起文件遞到林翔面前,側過身體,用筆尖指了指窗戶對面的一幢小樓:“去索克上尉那里報道吧!這傢伙脾氣不太好,多注意點兒。祝你好運”

    林翔禮貌地點了點頭,接過文件,拎起腳邊的背包,轉身走出了房間。

    在愛瑪城的時候,他曾經仔細查詢過與骷髏騎士團有接觸的僱傭兵。 對於認證身份的整個程序,早已瞭如指掌。

    和上次一樣,試管裡的血同樣來源王彪。 唯一不同的,上次實驗僅僅只要了幾滴,這次卻要了整整一百毫升,足足裝了十支試管。

    林翔很清楚自己的血異於常人,想要穩藏身份,就必須使用別人的血冒充過關。

    王彪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他本身擁有五級進化的實力,不算太強,卻也不弱。 與自己級僱傭兵的資格非常相配。

    進入房間的時候,林翔的手心裡捏著一顆小石子。

    石頭不大,直徑大約在一厘米左右。 它的表面事先用小刀刻劃出無數條密集的紋路,這些深淺不一的划痕絕非意義深遠的抽象雕方,每一根線條的走向,都與石頭本身的紋理相互吻合。

    這種非藝術的舉動徹底破壞了石頭的內部結構,導致它從林翔指間彈出,撞上窗戶金屬外框,出足夠清脆的聲音後,當場分解成數百介。 比砂粒還要微小的個體,混淆在房間地面的灰塵表面,形成無法分辨的整體。

    兩秒鐘的擾亂,足夠了。

    林翔曾經無數次演練過調換血樣的全套動作。 四星寄生士擁有的大腦思維和六星寄生士的度配合,整個過程最多不過一點二秒。

    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步。

    想要順利混進骷髏騎士團,先應該把自己偽裝成普通的進化人。 林翔仔細觀察過負責制取血樣的男人,對方實力為二星寄生士,瞞住意圖騙過他的眼睛,毫無問題。

    計進行得非常順利。 男人沒有現任何破綻,當他把目光從出聲響的窗戶方向轉回桌前的時候,林翔已經完成了調換血樣的全過程。 臉上的神情,就和突然看見蟑螂連聲尖叫,在激動和恐懼中高,潮,頻現的小女生一樣,合情合理,毫無可挑剔之處。

    如果房間裡裝有監控設備,林翔還準備了另外一套備用方案。 現在看來,顯然用不上了。

    。

    從外表觀察,索克上尉

    棕色的頭梳得一絲不芶,淺灰色的軍服燙得筆挺,黑得亮的皮鞋一塵不染,精心修剪過的鬍鬚在唇邊細密排列著,渾身上下彷彿都貼滿了“秩序嚴格”和“冷酷。之類字樣的標籤。

    隔著寬大的辦公桌,林翔耳以清楚地感受到從對方身上散出的三星寄生士氣息。 反觀上尉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

    上尉的房間很大,也很擁擠。 像標槍一樣站立在辦公桌兩邊,數量多達十餘名的骷髏戰士,幾乎佔去了近一半的空間。

    “三百九十六號。”他拿起林翔的身份文件,冷冷地看著末尾右下角剛剛蓋上的簽章,直接用表格上的數碼取代了林翔的名字,面無表情地說道:“這裡的任務只有一個。從現在開始,你有兩小時的休息時間。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開始進行。無論先來還是後到,只要達到我的要求,你就能順利通過審核

    “現在就開始吧!”林翔站直了身子。 加上一句:“反正,我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處理的事情。”

    索克上尉深陷在眼框深處的瞳孔,釋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從擺在桌面右邊的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紙頁遞過:“先看看這個。” 那是一張地圖。

    確切地說,是一張管道設置平面圖。

    “這是新月之城五十三號區域的地下管道網絡圖。”上尉手指輕點著光滑的桌面:“注意到圖紙上用紅色數字標註的、兩個字母了嗎?點就在你的腳下,也就是這間屋子的地下室。你的任務,就是從這裡開始,穿過整個地下管道,從點走出。不管你花了多少時間,其要能夠在點出現。就算完成任務。”

    圖上標註的線路並不復雜,點和點之間,有一條明顯的粗大紅線。 按照圖表右下角的比例尺計算,路程總長大約為五公里左右。

    “每咋小人都想加入骷髏騎士團,這裡能夠得到最好的待遇和任何公司機構都無法比擬的福利。”索克上尉略帶沙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我們不需要廢物,飯桶和白痴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你必須拿出足夠的實力證明自己,得到認可的方式也很簡單只要你通過整介。地下管道,就能得到所有夢寐以求的東西。當然,前提是你必須還活著。”

    林翔再次仔細地看著手中的地圖,雖然他已經前後看過很多次。 看罷後,他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條呈反复“。字形折疊的管道。其間沒有標註任何危險和障礙,但是可以想像,這些圖面上沒有的東西,實際仍然存在。其程度和復雜性,甚至比想像中更加可怕。否則,骷髏騎士團也不會將其當作一項任務進行布。

    “還有什麼需要我進行解釋的嗎?”上尉陰冷地笑了笑:“比如,可能會遭遇什麼樣的危險?或者裡面存在什麼變異生物之類?”

    “有多少人和我一起進入管道?”林翔搖了搖頭,拋出另外一個問題。

    “在你之前有兩千六百八十一人。至於你,按照順個,應該是今年的幕三百九十六個這問題顯然出乎意料之外,不過上尉還是給出了答案。

    “也就是說,在我後面仍然有人會進來不定時間,也不計數量?。這是林翔自己的理解。從上尉眼睛裡,他也看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沒什麼問題了。

    。 折起地圖小心翼翼地塞進上衣口袋裡,林翔抬起頭,注視著微微有些驚訝的索克上尉:“現在,開始吧”。

    一名士兵帶著他走出了房間。

    “有意思的年輕人

    望著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林翔,上尉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略帶譏諷的嘲笑:“也許你真能走完那段死亡之路。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充其量也就是在“通過”或者“不通過”兩種統計數字的末尾,加上一個簡單的符號而已。嘿嘿嘿。

    。

    順著樓梯一路走進地下室,在底層的休息間裡,林翔補充了足夠的食物和水,還有整整一百二十霰彈,以及兩支功率頗大的手電筒,和足夠的電池。

    騎士團並不拒收索斯比亞元,不過,兌換比例只有面值的二分之一一。

    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林翔在兩名骷髏戰士的注視下,進入了地下室最深處的管道之中。 在他身後,沉重的圓形鋼門已然牢牢封閉、鎖死。 伴隨在身邊的,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

    六十七節內容已經修改完畢,事實上,這一節我準備了兩套內容,主角也會以截然不同的形像出現。 這與後續情節有關,如果男子死,流民會在以後的內容裡協助主角,反之則用報恩的男子的出現。 老黑很感慨啊! 這個世界上看來還是好人居多,人性的光輝終究要比黑暗佔據更多的成份。 另外再次感謝幾隊童鞋的打賞和月票,為本書出現位掌門人歡呼吧!
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31
第六十九章  蟲人



    鞋底踩在被積水浸泡的淤泥裡,有種很不舒服的濕滑感。 大片防水塗層從淺四的圓形管壁表面錄落,許多地方已經伸出裸,露,的鋼筋。 軟化的水泥碎塊鬆散的附積在管壁破碎的地方,稍有震動,它們就會像最驚覺的守衛一樣,從勉強能夠支撐自己身體的地方骨碌碌地滾落下來。 偶爾有一條蜥蜴會從棲身的裂縫中游走出來,趴伏在冰冷的水泥表面。 用可以一百八十度旋轉的眼睛,警懼地搜索著所有潛在的對手,以及一切可以充當食物的目標。

    林翔小心翼翼的在管道中行進,腳步輕盈柔軟,彷彿一隻警覺卻不失幽雅的貓,無聲無息,單純依靠聽覺,根本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他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匕,薄薄的刃口在微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芒,略微彎曲的尖端耳以輕易捅穿任何生物的身體。

    和單純的冷兵器相比,大口徑霰彈在狹窄的管道裡,顯然能夠揮更加巨大的威力。 但是在這種特殊的地形限制下,幽深的管壁可以把聲音傳得很遠,這無異於告訴所有潛藏在地下的變異生物一這裡有新鮮可口的獵物。

    長達三米的管徑可以容納身體一直保持直立狀態,踩著管壁傾斜朝上的部分,避開管底最深處的積水,林翔攀扶著堅硬的水泥壁面,慢慢向前摸索著。

    這顯然是舊時代人類工程傑作的一部分。 管道應該屬於大城市地下排水系統的某個分支,它不可能像地圖上所畫的那樣暢通無阻,其中肯定有大量支線管和附屬連接部分,各種功能不同的管道相互連接、交叉、重疊,在幽深的地下形成一張密集複雜的網。

    林翔走的很慢,他沒有打開手電筒。 寄生士擁有的進化能力不僅是單純的身體強化,聽覺、嗅覺、觸覺等等所有最基本的人類感知系統,同樣在病毒的作用下朝著更加靈敏的極限拓展。 即便是在沒有任何光源的環境下,他也能看清楚黑暗中生的一切。

    林翔並不急於加快度,任務沒有限制時間,只要食物和飲水足夠,哪怕是在地下呆上整整一年也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無論是誰,從走進這條地下管道的一剎那。 都擁有兩種選擇。 一是按照地圖,找到點出口離開。 二是放棄離開的念頭,成為黑暗世界的永久居民。

    潮濕陰暗的管道裡非常冷,從地面透下的寒氣似乎把時間都凝滯了。 林翔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他活動著有些僵的指節,拉緊有些鬆動的衣服領口,控制著悠長而緩慢的呼吸節奏,朝著通道深處一步步走去。

    牆壁上不時可以看到殘缺的白色字體,從頂壁上滲透的污水在不遺餘力的清洗著舊時代留下的所有痕跡。 骯髒的破塑料袋在淤水中若隱若現,已經??變成腐綠色的泡沫堆積在地井邊緣,就在一處通往地面的直井底下,甚至還有一輛破舊得不成樣子的爛自行車。 圓形的輪框裡,稀稀拉拉連掛著幾根滿是誘潰的金屬輻條,三角架從中間被折斷,幾隻拇指大叫不出名字的硬殼蟲躲在車身的陰影背後,慢條斯理地啃囓著半液化的橡膠輪胎。

    對於它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食物。

    突然,從前面一條橫截管道的深處,傳來一陣很低的沙沙聲。 正在進餐的硬殼蟲迅四散逃開。 它們飛快地鑽進旁邊的牆壁縫隙裡,只露出細長的觸角和驚恐的眼睛,死死盯視著聲音來源的方位。

    林翔側過身子,依托牆壁拐角形成的屏障,把整個身體全部隱沒在黑暗之中。

    隨著一陣晰晰索索的響動,與管壁齊平的穴,口裡。 慢慢爬出一介。 黑色的身影。

    從四肢俱全的背影判斷,那應該是一個人類。

    他很瘦,也很高大,身長足足過兩米。 一件長得有點離譜的大衣或是披風之類的東西,幾乎遮住了整個身體。 他的頭部一直低垂在胸前,似乎是在專注地查看著什麼小兩隻手臂也綣縮在身體正面一側,被衣服下擺遮住的雙腿分朝兩邊站立在管道中央。 頭部和手臂偶爾有些輕微的晃動,似乎是在尋找某個未知的目標。

    林翔皺著眉,死死地註視著站在五十米開外的黑色人影。

    索克上尉說過。 自己不是唯一進入地下的測試者。

    也許,這應該就是一個比自己更早進入通道,卻沒能找到出路的迷途者。

    在幽深的地下,個人的力量非常薄弱。 人類特有的生理構造。 決定了視線和觀察能力往往只能集中在單一方向,卻無法像昆蟲或者其他生物那樣擁有全方位的感知系統。 如果能夠找到一名同伴,走出這條管道的機率無疑會大很多。

    林翔絲毫沒有想要上前與之攀談的念頭。 他屏住呼吸,身體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整個人似乎已經完全融入周圍的環境,成為自然的一部分。

    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忽然,黑影轉過身,朝著他所在方向,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過來。 和林翔一樣”…消作很輕,腳步很慢,悄矛聲果不是身體在鈔四識本無法察覺他在前行。

    兩個人的個置在逐漸拉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

    在距離林翔不到五米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 似乎感覺到什麼,他緩慢地旋轉的頭部,仔細觀察四周。 視線中只有冰冷潮濕的水泥管壁和骯髒的淤泥污水,以及從管道深處吹來。 帶有噁心腐臭的寒冷氣流。

    突然,林翔從牆壁拐角的藏身處猛然躍出,重重按下早已調節到最強光點的手電,一道呈散軌跡射出的強烈白光,把整個黑影完全罩在中央。

    黑影爆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他用雙手死死摀住暫時失明的雙眼,跌跌撞撞地在通道裡來回摸索。 踉蹌的腳步帶動身體朝著面向黑暗的方位連續急轉,想要重新調整視線以看清楚眼前的襲擊者。

    林翔的手在抖。

    冉筒出光芒的一剎那,他已經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

    那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人類,而是一隻體形驚人的變異昆蟲。

    兩條強壯的後肢直立在地面小狹長的身體在黑暗中看來,就好像人類時常穿著的披風或者大衣。 腹部一對明顯銳化的短小足肢像折疊椅那樣併攏收起,從胸部外廓延伸而出的上肢很粗、很長,雖然節肢表面生長著尖銳的鋸齒形鉤爪,以及鋼鬃般堅硬銳利的黑色體毛,但是在光線照射形成的陰影裡,就和人類的手臂一模一樣。

    它的頭部很扁,像一個壓縮後形成的倒三角。 巨大的橢圓形眼睛,從腦袋正面凸伸出來。 除了仍然以胯片形態存在的喙部,雙眼甚至長出了尖銳挺凸的鼻孔。 從頭部頂端長出的觸角很短,它們正在銳化,把原本屬於自己對環境的探查功能,分別賦予了變異產生的新的身體器官。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它都非常像人。

    它正在進化,正在利用輻射產生的變異能力,把自己導向和人類一樣的進化之路。 一百年、五十年,或許再過更短的時間,它們很可能會變成像人類一樣的存在。 智慧和思維或許無法達到人類擁有的高度,但從外觀和基本身體形態來看,根本就是人類的翻版。

    強壓下內心深處的恐懼和震驚,林翔緊握的匕像閃電一樣刺出,鋒利的匕尖沿著昆蟲短縮的頸部順切而過。 在空中劃出一條標準的圓形軌跡。 三角形的頭顱與身體徹底分離成兩個互不連接的部分,無法辨別顏色的腥臭血水從光禿的肩膀上猛烈噴濺開來,給冰冷的牆壁塗上一層粘稠的凝漿。

    蹲下身,從口袋裡摸出一支採集管,拔去表面的密封膠套,把銳利的針頭狠狠扎進橫躺在地面肢爪亂伸的蟲屍。 抽出滿滿一管血。

    熾白色的手電光柱籠罩著無頭蟲屍,採集管裡的血樣,透出一股與紅色交叉映襯的深紫。 數十隻小硬殼蟲從牆壁縫隙和角落裡爬出,它們利用觸角小心翼翼地探尋著方向,很快聚集到蟲屍傷口邊緣,張開鋒利的胯口,狠狠撕咬著不屬於自己,完全因為意外獲得的獵物。

    林翔不是生物學家,但他卻知道一按照最基本的地球生物規律,任何進化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 身體器官與生活習性的變化,至少需要幾千或者上萬年的時間,才會在進化物種身上出現相對明顯的更替。 億萬之後。 昆蟲也許會進化成*人類。 從舊時代核戰爆直到現在,僅僅過去不到一個世紀小這點時間對於它們來說,實在太短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它們產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輻射?

    為了適應環境產生的基因突變?

    或者。 它們根本就是故意製造出來的人為產物?

    林翔沒有耽誤時間,裝好採集管的同時,他也朝著管道深處繼續前行。 濃烈的血腥氣味兒會把附近的所有黑暗生物都吸引過來,在飢餓的進餐者當中,也許就有這種人形昆蟲的同類。

    骷髏騎士團肯定知道這種變異生物的存在。 他們為件麼要放任鹿傭兵進入管道與之接觸? 難道,在他們看來,人形昆蟲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嗎?

    。

    幽深的水泥管道,一直著黑暗盡頭延伸。

    在這個沒有光亮的地下世界,寒冷的空氣中始終瀰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

    在一個十字連接口前,林翔停下了腳步。 他從口袋要取出地圖,偎縮在牆角,用衣服和身體遮住手電射出的光線,眼睛飛快地掃視著圖面上標註的路線和方位。

    這是他通過的第六個十字管口,地圖上卻沒有顯示任何岔路或者支線,僅有幾個像徵意義上的扭曲和拐角。

    “一座迷宮

    收起地圖,望著四個巨獸般拗黑的圓形管道,他淡淡地搖了搖頭,從牆壁前慢慢站起,朝著正前方的入口緩步走去。

    他只能憑著直覺走下去。

    沿著管道前行了大約兩百米。 林翔在一處坍塌的亂石堆前。 再次停了下來。

    一道微弱的氣流波動,輕槓二池米滑敏感的皮膚表此同時,他聽到一聲從細世麻傳來的異樣聲響。

    四”凡口姬 一。

    很輕,很其間伴隨著慘叫與狹長管壁碰撞形成的迴盪。 它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幾秒鐘後,密集的槍聲掩蓋了一切,黑暗中的管道壁面也反射出有節奏的火焰微光。

    那是射子彈帶起的焰尾。

    林翔眼中一厲,連忙加快腳步朝著槍聲來源的方向迅狂奔。

    他需要隊友。

    獨自一人,很難活著離開這片複雜的地下通道。

    炸雷一樣的槍彈嘶吼撞破了黑暗中的沉寂,劇烈的火光在牆壁上不時映出高大的黑色人影,暴怒的咒罵和子彈撕裂**的聲音相互混雜,還有瀕死前的絕命呼救,以及充滿恐懼和絕望的哀禱和慘叫。

    火光和怒吼就在正前方數十米處的拐角。 林翔把匕插回刀鞘,反手從背包裡抽出口徑粗大的霰彈槍,握緊槍身前端的滑槽頂上彈藥,像一頭最迅猛的獵豹,閃身衝出通道。

    三個人平端突擊步槍的人,背朝他出現的方向拼命傾瀉著子彈。

    正前方,十幾隻巨大的人形昆蟲正蜂擁而來,揮舞著鋒利的鉤爪,大張著喙部掩動的聘片,冒著密集的彈雨向前撲來。

    就在距離拐角路口二十多米遠的地方,一個身體只剩下一半的中年傭兵,趴在淤泥裡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幾隻人形昆蟲正圍聚在旁邊,用力量強勁的胯片從他身上撕下一塊塊肌肉,柔軟的腸子從傭兵斷開的腹腔下部拖出,被幾米外的一隻蟲子死死叼在口中慢慢咀嚼著。 裹附在腸體上的鮮黃色脂肪,在子彈拽曳的光流中,顯得無比刺眼。

    “快走”

    衝進道口的林翔咆哮著,照準距離最近的人形蟲狠狠扣下扳機。 雷鳴般的槍聲從管壁上方震落無數微小的泥塵,大團鐵砂把昆蟲頭部轟得稀爛,巨大的衝擊力推撩著無頭屍體向後仰倒,驚怒的蟲群頓時爆出刺耳的尖叫。 它們紛紛高揚起鉤爪,伸展開緊閉在身體背後的櫥圓狀硬客,露出四片半透明的膜翅。 ”

    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傭兵怒吼著,扔下已經打光子彈的突擊步槍,從身後抽出一把鋒利的消防斧。 正要不顧一切地沖向迎面飛來的人形蟲,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肩膀,硬生生地倒拽回來。

    “退回去,有彈藥的人保持射擊距離優勢,你負責清理退路一

    林翔再次扣下扳機,準確地轟碎另外一隻人形蟲的胸口,頭也不回地低吼道: “如果你想自殺,我絕對不會救你第二次

    光頭傭兵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著,怒目圓睜的他使勁兒咬了咬牙,最後看了一眼被蟲群淹沒的通道,用力抓起消防斧柄,轉身朝著背後的拐角退去。 另外兩名傭兵一面後退。 一面朝著步步逼近的蟲群猛射。 衝擊力強大的彈頭旋轉著鑽進人形蟲的身體。 在脆弱的血肉中翻滾、爆炸。 撕裂出一個個可怕的孔洞。

    “彈藥,誰還有彈藥?我的子彈全都打光了”一個年輕的佣兵抱著接連出空響的突擊步槍。 臉色一片慘白。

    “活見鬼,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旁邊的女性傭兵恨恨地扔下彈匣清空的步槍,拔出腰間的手槍連連數下。

    “快走。我還有子彈!,小林翔陰沉著臉,瞄準一隻伸開翅膀的人形蟲狠扣扳機。威力巨大的霰彈帶起一片漫天飛散的血漿肉泥。

    兩名傭兵相互對視一眼,轉身朝著拐角的通道迅疾奔。

    話說已經足夠明白。 再呆下去,必死無疑。

    林翔敏捷地閃避著凌空襲來的人形蟲,耳朵卻仔細辨聽著從身後逐漸走遠的腳步聲。 就在鞋底踩踏地面的聲音網剛消失的一剎那,他把手中的武器反插回背包,原地曲身跳出人形蟲的包圍,空出的雙掌中驟然騰起兩團高達數米的熾熱烈焰,隨著身體的慣性牽引,狂暴的??火舌爭先恐後地吞燎著所有與之接觸的物體,無法及時迴避的人形蟲慘叫著綣成一團,倒在地面上拼命掙扎扭動。 燃燒的身體表面散出熏鼻的焦糊氣息。 覆蓋在身後的膜翅被徹底燒穿,它們只能像泥蟲一樣在地面痛苦翻滾,奄奄一息地等待著死亡降臨,或者被問訊而來同類分食的命運。

    收住火焰的林翔收住身勢。 反步朝著傭兵們消失的方向迅奔去。

    即便是救人,他也不想洩露屬於自己的秘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匯合那幾個逃走的佣兵,一起離開這個陰暗骯髒的地下世界。 剛網更新完畢,時鐘指向午夜口點,慵懶的目光掃了一眼黑洞洞的窗外,突然,透明的玻璃上出現了一張醜陋的人形面孔,它慢慢升高,衝著你獰笑,隨之而上的身體,像蛇一樣捲曲,扭動。 ,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叫 。 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32
第七十章  生天



    沫翔像只幽靈,朝著誦道深外汛疾他選擇的落腳點大多是乾燥的的面。 偶爾從潮濕的淤泥表面踏過,也會隨著腿部肌肉的收縮,把腳步聲減輕到最低。 聽上去,根本不像是人類在奔跑,更像是一條敏捷的蜥蜴在石頭縫陳間穿行。

    借助高運動帶起的慣性,林翔不時從地面直接衝上垂直的管壁中央。 靈活地繞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後,瞬間加快度,像出膛的子彈一樣猛躍出十幾米遠。 柔軟的橡膠鞋底輕點著水泥管壁,出沉悶空洞的踏響和細若無聲的輕躡,忽強忽弱的腳步聲相互交雜著,在幽暗的管道里傳得很遠。

    彎曲的圓形通道可以折射出悠長的迴聲,不同方位的踩踏和輕重不一的腳步,能夠擾亂音波傳遞的頻率,追?者很難藉此鎖定音源的準確位置,只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迷宮一樣的地下管道中來回亂竄。

    在一個呈直角形狀彎折的路口。 他找到了三名貼靠在牆壁上,渾身筋疲力盡。 呼吸像牛一樣粗重沉喘的僱傭兵。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們。”

    先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看上去年齡應該在二十五歲左右,向下削尖的臉龐顯得有些瘦長。 高挺的鼻樑使??眼睛看起來越深四,整體身材很勻稱,捲曲的淡棕色頭從額頂垂落下來,遮住了眉毛上揚的痕跡。

    “我叫亨德森,這兩位是馬卡斯和白薇。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們大概和可憐的拉爾森一樣,已經變成那些怪物的點心。謝謝,實在太感謝了

    男子熱心地介紹著另外兩名隊友,話語裡充滿了抑制不住的興奮和緊張,甚至。 有些過於明顯的激動和恭維。

    林翔沒有回答,把目光轉向了另外兩個保持沉默的佣兵。

    “我叫馬卡斯,謝謝!,小身體厚實得像沙壘一樣的光頭傭兵走上前來。用力點了點頭。

    簡短的語言風格就像他身上鼓凸分明的肌肉一樣粗線條。

    女傭兵靠在牆壁,神情複雜地望著林翔。 微張的口唇和閃爍不定的目光,表明她正在進行激烈的思維掙扎。

    這是一個十分漂亮的亞裔女性。 從外貌判斷,年齡大約在二十上下。 紮成馬尾的黑色頭散落在脖頸處淡黃色的皮膚表面,灰綠色的軍制迷彩包裹著曲線傲人的身體,挺翹的臀部和圓凸的乳,房把戰鬥服上下兩端繃到了極致。

    “你能帶我們出去嗎?她咬了咬微紅色的嘴唇,黑色眼眸在長而彎曲的睫毛遮蓋下,以由下自上的斜視角度,冷冷地盯著林翔。

    林翔沒有說話,他微瞇著雙眼,目光聚焦在對方衣領左側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圖案中央。

    那是一隻用黑色絲線繡成,帶有中古風格的騎士戰盔。

    “我們都是法莫公司轄下的僱傭兵。”見狀,亨德森連忙走上前來。 翻起自己的衣領,露出與之相同的圖案。

    林翔低聲問道:“你們還有妾少彈藥?”

    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三名傭兵相互看了一眼,馬卡斯握緊了手裡的消防斧,亨德森從背包裡抽出一把帶有鋸齒的匕,白薇則拉下手槍的彈匣,從中取出五顆子彈,又逐一壓進空置的匣裡。

    “我在前,你們在後,注意周圍的動靜,腳步盡可能輕一些。”林翔沒有對此做出任何評價,簡單的交代了丹句,便要轉身朝著管道深處走去。

    他不喜歡浪費時間,彼此的目的都是為了活著離開這裡。

    就在轉身的一剎那,臉上一直帶著感激和微笑的亨德森,突然毫無預兆地躍起,像狼一樣猛撲上前。 把鋒利的匕鋸刃死死壓在林翔的脖頸上。

    “你想幹什麼?”林翔有柔的聲音裡帶有足以愉悅感官的磁性,也充滿了冰一樣的寒冷和殺意。

    “放下你的背包、彈藥,還有槍”小享德森用手攏了攏額前的亂,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林翔的眼睛。

    馬卡斯和白薇站在距離不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目光裡沒??有恰憫,也沒有愧疚。 彷彿這一切理所當然。

    “就為了這些?。林翔口氣平淡得彷彿是在談及別人的事情。

    “我從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進化或者強化能力,普通人根本無法活著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亨德森咬牙切齒地詛咒了一句,握緊匕的手又增加了幾分力氣,用略有些猙獰的語氣說道:“不錯,你是救了我們。如果沒有你,我們幾個都會死。我也不想這樣。你是個好人,可是上帝不會因為善良就給你一條活路。我不想殺你,交出身上所有裝備,跟在我們後面,你會很安全

    “說完了嗎?”林翔沒有半靜如常地問。 “小子,別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的表情和語氣讓亨德森覺得臉上如同火一樣的滾燙,他拼命壓制著內心想要咆哮的**,急促而緊張地低吼道:“我的耐心有限,最後再說一次把槍給我放下”。

    林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身上的肌肉驟然緊縮,手臂和肩膀突然偏移出匕可以控制的範圍,電光火石間。 鬼魅般的身形已經迅轉至亨德森側後,粗大…奴聳槍口,死死抵住他耳根略下的部位六“※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三名傭兵無比震驚。

    “你。你怎麼亨德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有想像過人類竟然們有如此可怕的度。感覺就像是一陣無法捕捉形狀的風,飄逸、迅捷、致命。

    “三級進化,非常優秀的實力。”林翔用淡淡的語氣點破亨德森的能力,右腿驟然彎曲加,用膝蓋狠撞在對方柔軟的側肋,手臂則隨著亨德森身體的移動,飛快轉換著更加有利於平衡的角度,把冰冷的霰彈槍口狠狠插進對方大張的嘴裡,徹底堵塞了出慘叫聲的正常渠道。

    站在旁邊的白薇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緊盯著林翔的眼睛,猶豫了一下,再次重複了一遍曾經提過的問題:“你。真的能??夠帶我們離開這兒嗎?”

    只要不是傻瓜,都很清楚現在的實力對比。 眼前這個漂亮得足以讓女人嫉妒的年輕男子,絕對不是想像中那麼無能。

    “這不是某個人說了就能做到的事情。”林翔警懼地膘了一眼她手裡已經關上保險的手槍,慢慢把槍口從亨德森嘴裡拔出:“這需要合作。”

    “只要能夠活著走出這裡!你會得到足夠的報酬。”白薇努力挺高自己的胸脯,有意加深了呼吸深度,好讓胸部的起伏更加明顯誘人。

    人形蟲已經用兇暴和殘忍證明了它們實力,也許這些變異生物的個體力量沒有傭兵那麼強大,卻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補足了這一空缺。 天知道整個地下管道裡究竟有多少只可怕的人形蟲,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一一沒有足夠的彈藥,單單依靠匕和消防斧,永遠不可能走到地圖上標註的點。

    。

    通道的地面崎嶇不平,即便是硬如水泥般的物質,也無法在淤泥和污水長達近一個世紀的浸泡下小依然保持完整的形態。

    噁心的腐臭瀰漫在稀薄的空氣裡。 也許是地面骯髒的淤泥,也可能是某種腐爛的生物,更可能是從建造初期就遺留下來各種奇怪味道的綜合。 總之誰也無法找到確切的氣味來源。 只能盡量屏住氣息,忍受著濃烈的熏擾,慢慢向前移動腳步。

    林翔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身後略遠的地方,三名法莫公司的僱傭兵形成倒置的三角,把他緊緊包在其中。

    沒有人說話,借助通道裡偶爾可見的光苔薛,傭兵們從彼此模糊的目光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毫不掩飾的畏懼和震驚。

    從出到現在,加上進食和休息的時間,整整過去了十二個鐘頭。

    林翔沒有打開手電,也禁止他們做出類似的舉動。 四個人就這樣在黑暗中默默前行。

    拐角、路口、管道分支。 每一次路線出現分歧的時候。 那個年輕人總會帶著他們選擇適合的通道。 開始的時候。 傭兵們對這種蠻橫的武斷多少有些腹誹。 但是他們很快現 林翔是對的。

    一路上,沒有遭遇任何變異生物。 兇殘的人形蟲彷彿完全銷聲匿跡,從這個陰暗潮濕的地下世界徹底消失。

    傭兵們並不認為這種只存在於幻想中的事情會真正生。 除了虛無縹緲的想像,其有兩種情況與現實相符合。

    第一,林翔曾經來過這裡,對的下世界的每一咋。 角落瞭如指掌。

    第二,他的感知能力進化得異常強大。 腦、眼、耳鼻等感知器官的探測距離,遠遠過了變異生物。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第一種猜測總存在這樣或者那樣的疑點。 很自然的,傭兵們只能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這也意味著林翔比他們想像豐更加強大。

    。

    在一個臨近十字管口的拐角處,林翔停下了腳步。

    從進入管道的時候,他就在大腦裡勾畫出一張只存在於記憶中的平面圖。 他沒有根據地圖上標註的路線行進,而是按照走過的每一個路口。 把整個平面圖缺失的部分逐一加以彌補,最終完善得無比詳細、清晰。

    索克上尉說過,整條路線總長只有五公里。

    他沒有說謊。 地圖上標註的方向和路線也完全符合現實。

    這是一條死亡之路。

    十幾個鐘頭的路並沒有白走。 憑藉強大的聽力,林翔不止一次從牆壁背後或者遠處的拐角傳來蟲類特有的異動。 它們集中的主要位置和地圖上畫出的路線驚人的吻合,就好像最忠誠的哨兵,永遠沿著固定的線路來回巡邏。 一旦遭遇任何未來者,便會立刻將其??消滅、虐殺。

    林翔沒有和異類硬拼當他選擇了另外一條偏僻的路線,從相對安全的環境小心翼翼地接近距離點出口最近的岔路。

    這同樣是一條幽暗拗黑的十字形管壁交叉口。 四個巨大的圓形水泥管把嚴實的牆壁連接在一起,中間一塊略有四陷的地面,汪集著無法辨清顏色的粘稠淤泥。

    長時間的沉默,讓三名傭兵很不適應。 他們湊在一起低語片宏,最後。 身材壯實的馬卡斯硬著頭皮走上前,頗為猶豫地問:“嗨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沫翔沒有回平靜地望著正前方如同巨獸點口般鋒泓現,淡淡地說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順著這條路走到底,就是出口

    “出口?”

    不同程度的驚喜,從各人臉上飛快顯露出來。 他們沒有雀躍歡呼,只是在竊竊私語交流彼此的意見。

    “這一段路,會很難走林翔仔細地檢查著手中的武器頭也不抬地低聲道:“前面可能有非常密集的蟲群

    說罷,他端起槍,徑自朝著通道深處走去。

    見狀,三名傭兵一楞,隨即加快腳步緊跟其後。

    “等等!等一下 一。

    林翔沒有理會身後傳來的急促呼叫聲,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陰柔的冷笑。 漂亮的眼眸也不時閃爍出凌厲殘忍的寒芒。

    正前方無止境的黑暗裡,隱藏著足以致人死命的危險。

    他沒有撒謊,這的確是前往點最後的道路。

    單憑自己一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通過。

    集合三名傭兵的力量,成功率會高得多。

    這可不是針對所有人而言,僅僅專門指對他自己。

    如果沒有生之前不愉快的小摩擦。 他肯定會帶上這三個人。

    但是現在。 哼!

    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林翔從未想過要獨自對抗整個世界。 他只是想用自己的個人行為。 影響更多的人。 或者應該說。 盡可能多的讓更多新生代人類,從自己身上感覺到舊時代的文明和人性。

    不過,這並意味著自己可以任人宰割。

    黑暗中的管道,傳來物體與地面碰撞的密集聲響。 為了追趕林翔,三名神情惶恐的佣兵也加快了度。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在幽深的管壁里傳得很遠。

    醜陋的人形蟲露出了高大的影子,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放射出可怕的冷光,喙部攢動的胯片來回閉合著,彷彿鋒利的刀叉,隨時準備切割美味的肉食。

    身後,傭兵們的腳步近在咫尺。

    身前。 兇殘的異類把整個管道堵塞得水洩不通。

    計算著兩者接近的時間,林翔把霰彈槍口端平,帶著詭異無比的微笑,瞄準沖在最前面的人形蟲。 狠狠扣下了扳機。

    “毒 ”

    。

    明亮的燈光從屋頂直射下來,灑落在白色的牆壁表面,形成一層略帶暖意的柔和光暈。

    “沙沙”的水聲??從耳邊傳來,充滿力量感的細密水流從沐浴器頂端落下,籠罩了林翔的整個身體。

    水溫有些燙,沖刷在身上,非常舒服。

    在這咋。 時代,沐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無處不在的輻射使絕大部分水源都無法直接使用。 尤其是在愛瑪城居民的概念當中,差不多三百毫升的水量,足夠洗澡。

    這不是天方夜該,而是林翔親眼所見的真實。

    三百毫升水,嘴裡先含進一部分,在口腔裡來回吞吐洗漱清潔牙齒。 完成這一過程後,水吐在準備好的毛巾上,用濕潤的部分擦洗面部。 緊接著脫掉上衣,將右手指間浸入盛水的杯子,沾濕,在赤,裸屍的身上來回拍打,用力搓去半乾的積污,同時用毛巾直接刷去沾在身體表面的泥垢這一過程同樣適用於下身、雙腿。 等到完成整個洗浴過程,杯中的水不多不少,正好見底。

    洗澡,似乎是骷髏騎士團成員的一種福利待遇。 光是這一點,便足以讓荒野上的人們為之眼紅、瘋狂。

    嶄新的戰鬥服擺在浴室旁邊的金屬架上,手指輕輕觸摸,可以感到一種柔順細滑的質感。

    除了林翔,三名傭兵都永遠留在黑暗的地下世界。

    亨德森的四肢盡斷,慘叫著被人形蟲撕成碎片。

    強壯的馬卡斯被鉤爪破整個背部,連骨頭都被嚼成了渣。

    白薇是幸運的,她拼盡力氣沖出了點。 就在即將跳出管道的剎那間。 一隻緊追不捨的人形蟲狠狠咬住她的足踝,把身體上半部分已經被光明籠罩的女傭兵,重新拖回了幽深骯髒的地下。

    他們的血肉,是異類最好的吸引物。 憑藉靈活的身形和敏捷的度。 林翔借助地形從密集的蟲堆間穿過,順利衝出了點。 蟲和人一樣,同樣懼怕死亡。 尤其是進化出與人類相似的體形後,它們的思維概念似乎也產生了對應的變化。 比起凶悍狂暴的對手,它們更願意選擇那些弱小無力的目標。

    林翔沒有殺任何人,他也從未對傭兵們承諾過什麼。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彼此之間,僅僅只是合作。

    為了幾顆子彈,他們可以用自己的強弱觀點定義別人,我為什麼不能用他們的身體充當誘餌?

    善良是有限的,天使也有猙獰的一面。

    利索地穿上新制服,望著被水蒸汽覆蓋的模糊鏡子,林翔嘴角釋放出魔鬼般邪惡的微笑。

    “骷髏騎士團,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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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18 05:49
第七十一節 回家

二夜晚中醒來的世界,與平時樣混亂、骯髒,交滿袖漸劇毒。微冷的空氣和濕潤的風努力清洗著殘留在地面上的輻射塵。這是一項緩慢而艱難的工作,它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機械刻板地進行著單調乏味的改造,為的,僅僅只是想要重新看到從土壤裡掙扎而出的那一抹嫩綠。

    淺灰色的制服很合身,彷彿是專門為林翔訂做。

    它的重量很輕,卻非常結實。把衣服湊近眼前,可以看見一道道像箭頭一樣並行排列的編織線條,在表面覆蓋層的下方,相互貫穿的絲線交叉組合在一起。它們很輕,很薄,像完美組合的整體一樣牢不可破。為織物本身添加了足夠的柔韌度。與皮膚接觸的瞬間,會產生出非常舒服的細滑質感。良好的彈性材質使它們擁有乎想像的拉伸能力。即便穿著者的身體猛然暴增成倍的體積,它們也只會牢牢裹附在肌肉表面,而不會被突如其來的膨脹撐破。

    林翔從來沒有見過品質如此優秀的衣服。即便是舊時代軍屬特種部隊的高彈力作戰服,也只能堪堪與之略微比齊。至於新時代索斯比亞傭兵們穿的服裝,與之相比根本就是扔在大街上也沒人要的垃圾貨。

    僅僅只是一套衣服,足以讓林翔感到骷髏騎士團的強大和可怕。

    與消亡的舊時代不同,充滿輻射的世界,缺乏一切人類賴以為生的資源。生活在荒野上的流民恐怕根本無法想像,世界上居然有這種精美得堪比藝術品的衣服。

    正如豪森臨死前所說的那樣,骷髏騎士團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科技、最富裕的財源、最強大的武裝。所有這些聚合在一起。拼湊出的結果,是一個足以統治新時代的龐然大物。

    像新月之城這樣的地方,世界上還有很多。

    走近擺放在牆壁旁邊的落地鏡,平滑的反射表面頓時出現了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與舊時代相比,林翔的容顏沒有任何變化。流逝的時間規律在他身上完全失去了衰老一切事物的作用,強大的病毒在充滿活力的身體裡肆無忌憚地叫囂著。眼睛能夠看到的現實,證明了它們的可怕之處。

    時間,並不是統治宇宙唯一的永恆體。只有不斷突破障礙的進化。才會把生命的終點變成,生生不息,往復不止。

    望著鏡中的自己,林翔黑色的眼眸裡,突然掠過一絲彷彿嘲弄般的邪惡冷笑。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乙。哼哼哼哼!就讓我這只小的螞蟻,來撬動騎士團這幢龐大無比的巨型建築吧!」    。

    和往常一樣,索克上尉的房間仍然擁擠。每接待一名迫切期盼成為騎士團成員的僱傭兵,就必須有兩名荷槍實彈的骷髏戰士陪同對方前往地下管道的入口。這種所謂「陪同。的性質,其實就和押解沒什麼區別,而上尉辦公室裡的人員數量也不會因此有所減少,新的替補者總會悄然無息地從門口出現。非常自覺地加入到並排侍立的空缺位置上。

    林翔走進房間的時候,上尉正從上衣口袋裡取出香菸和打火機。方正的煙盒表面,印著醒目的紅色「比袍加助的字母,打火機飾有漂亮花紋的銀色外殼上,則凸顯出一行斜體「乙陽標誌。

    上尉那雙褐色眼珠一直在盯著他。彷彿要把整具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徹底看穿。足足過了近十分鐘,這才微眯起雙眼,用手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金屬摺疊椅示意他坐下。這個時候。他手裡夾著的香菸,已經換上了第二支。

    「你是一個牽運的傢伙。」上尉把點燃的煙湊近嘴邊狠狠吸了一口。以不知道是詛咒還是稱讚的口氣道:「雖然我不喜歡運氣大於實力的人,不過,我必須按照規矩辦事

    說著,他從、旁邊的木架上,抽出一份裝訂整齊,並且配有淡青色花紋裝飾的文件,很隨意地扔在桌面上。

    「自己看吧!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簽了它

    這是一份僱傭合約。

    林翔足足看了近一咋。小時,這才從桌上拿起灌滿墨水的筆,用流利的筆法在文件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

    索克上尉接過文件,對著略顯潦草卻不失工整的中文簽名看了很久。這才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繪有黑色骷髏標誌的信用卡,準確地拋在林翔手中,以頗不耐煩的語氣說道:「自己去軍需官那裡領取對應的裝備。滾吧!別再來煩我

    林翔爭辯,也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身走出了房間。

    直到他消失在質感沉重的金屬門框裡,上尉才翻開手邊的皮製文件夾,取出標有三百九十六號的血樣檢測證明,還有戰鬥記錄評價來回反覆比對著。良久,才從鼻孔裡噴出兩道濃密的煙,喃喃著:「五級進化標準,足足三咋小人為你陪葬。嘿嘿嘿嘿!具有隱匿氣息。只能通過血液進行檢測的特殊能力,真的很有意思。這的確是個運氣好得驚人,心…力二、夠狠的傢伙六不討,我喜歡    。    。

    從辦公室出來,林翔一直在努力思考著僱傭文件上提到的所有相關列項。

    與索斯比亞一樣,骷髏騎士團對於僱傭兵的管理,沿襲了舊時代最基本的通用法則      錢。

    傭兵們可以根據任務的困難程度和酬金多少。選擇適於自己的部分。也可以通過幫助騎士團完成某些需要協助類型的日常事務,來獲得更多的報酬和資金。從這一點來看,傭兵們的自由程度其實非常高。對於那些長期拒絕執行任務或者抱不合作態度的傭兵,騎士團給予的懲罰,也僅僅只是吊銷其傭兵執照。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嚴厲的懲處。只有親身經歷過地下世界的黑暗。從幽深管道里亡命拚殺出來的人,才會真正明白那張標註著自己姓名和黑色骷髏圖案小卡片的珍貴。那本身就是對實力的一種認可,無能或者夢想得以僥倖的人,只會成為人形蟲口中的新鮮肉食。

    軍需官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蓬鬆的金色頭紮在腦後,細長的脖頸襯托出柔滑的面部輪廓。修長的大腿從淺灰色軍制短裙底部伸出。恰到好處地展示出最具誘惑力的部分,卻又把關鍵的三角地帶死死,封閉的布料的遮掩下。讓觀者永遠只能在想像中完成對缺失部分的補充。

    所謂的裝備只有兩件東西一    一份新的個人身份證明,以及一套單兵呼叫系統。

    把附有黑色骷髏標誌的金屬銘牌串進項鏈,林翔脖子上的身份標誌就變成了兩塊。這意味著。他同時接受索斯比亞和骷髏騎士團的僱傭。

    這種情況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恰恰相反,各大機構和公司卻非常歡迎這種帶有多重身份資格的僱傭兵。這是對身份持有人的變相認可。佩帶的身份銘牌數量越多,證明傭兵本人的實力越強大,戰鬥經驗越豐富,完成任務的把握也就越高。

    這與舊時代通過各種考試拿到證明,用以代表個人能力的方式有些類似。但就實質而言,兩者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林翔的身份卡片上,有一個標準印刷體的黑色「」字母。

    這是騎士團認可他的傭兵等級。

    單兵呼叫系統,是一個微型無線電裝置。僱傭兵可以依靠這個東西與騎士團總部隨時取得聯繫。當然,也更加方便後者能夠準確找到傭兵所在的位置。

    「沒有其它事情的話,你可以走了。」

    軍需官的態度非常冷淡:她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林翔一眼,甚至對於這個年輕人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報之以厭惡和頗不耐煩的回應。

    她的身上散出高達五級進化標準的強烈氣息,與根本察覺不出進化或者強化能力的林翔相比,簡直就是站在溫順貓眯面前野蠻狂暴的雌性猛虎。

    無論新舊時代都一樣一一女人不喜歡比自己弱小的男人。

    能夠進行最簡單的對話,已經是她耐心的極限。如果不是看在林翔那張英俊臉蛋的份上,她甚至會省去不必要交談的過程,直接扔出一本厚達數百頁的注意事項,讓對方自己在密密麻麻的文字海洋裡,像沒頭的白痴一樣遨遊。

    「我想換點東西。」林翔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他拿出印有索斯比亞標誌的信用卡,輕輕擺在桌面上。

    被骷髏騎士團認可的僱傭兵,可以在負五許範圍內自由購靈各種裝備和物資。與其它機構的同類物資相比,騎士團提供的物品質量更好,種類也更加豐富齊全。

    這也是他決定加入騎士團的一個重要誘因。

    清單上可供兌換的物資種類極多。飲水、食物、服裝、電子設備等等一應俱全。

    林翔直接翻到貼有「裝備」標籤的欄目,在「比舊o突擊步槍」和「彈藥」兩個分項上打上記號,又打開「內部人員特供車輛」的分類。仔細對比一番後,認真地指了指「軍用悍馬」的名稱。

    漂亮的女軍需官把信用卡插進讀卡器,望著屏幕上顯示出代表剩餘金額的綠色數字,頗有些意外地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兌換這些東西。你確定?」

    「確定!」

    。

    地平線盡頭凸顯出模糊的山脈線條,空曠的荒野仍然保持著死一樣的寂靜。在越來越強烈的陽光照射下,殘留在地面的積雪已經為數不多。黑色的地面上隨處可見潮濕的泥濘,幾株從岩石縫隙裡生長出來的植物早已枯萎。風一吹過,它們就像被電流刺激一樣。順著氣流襲擊來的方向劇烈抖動著。

    一條殘破的公路從遠方延伸過來,在灰黃色土壤和積雪的重重覆蓋下,淡灰色的道路表面可以看到幾條勉強能夠看清的平直白線。只有從它們身上,多少還能找到一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微末氣息。

    一團模糊的黑影出現在道路盡頭。在暗淡的天幕背景下,它其實算不上很明顯。只是口 品的諒度太快,才比其它保持沉默的物體昆得更加刺愣,天兀

    那是一輛軍綠色塗裝的越野車。

    「嗖      」

    粗大堅固的輪胎。無情地碾壓著地面的積水和殘雪,呈片狀散開的水花順著左右兩側飛濺開來,與動機野蠻狂亂的咆哮相比,它們所出的動靜簡直就是可憐無助的呻吟。線條粗擴的車身在猛烈的沖配合下,顯出充滿力量的運動感,它在公路上嘶吼奔馳著,靈活地繞開破損路面造成的障礙,度絲毫不減,像一頭剛剛脫出牢籠的獵豹,在空曠的原野上盡情地享受自由奔跑帶來的快感。

    駕駛座上的林翔戴著一副嶄新的墨鏡,左手操縱方向盤控制著車輛的引導。右手緊握著擋位桿,腳下被踩到底的油門絲毫沒有想要鬆懈的跡象。從窗外呼嘯而過的冷風,將頭頂垂下的短吹得向上翻捲,形成一道彎曲的弧線。

    這應該是利用舊時代技術製造的新時代產品。功率強大的引擎提供了足夠的動力。結實的車身可以抵擋普通型號彈頭的衝擊。當然,這並不是一輛舊時代意義上的民用汽車,裝備在車身頂部,可以通過車載電腦遙控射擊,備彈多達一千五百的重型機槍,已經表明了它被賦予了全新的作用。

    望著倒後鏡裡自己被墨鏡覆蓋的冷酷表情,林朔漂亮的唇線邊緣,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

    他現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購買武器、車輛和各種物品所需的費用。掏空了他身上的每一個子兒。

    他也終於明白,漂亮的女軍需官為什麼會做出那麼一副意外的表情。其中雖然帶有少許驚訝,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或者譏諷、嘲笑。也許,還有什麼別的,自己目前還無法知道的成份。

    一輛武裝「悍馬」並不貴。在騎士團的物品清單上,售價僅僅只需要一萬骷髏元,卻需要作出一大堆諸如「不得私下轉賣、廢棄、改裝」等等之類的承諾條款。如有違反,不僅會撤消傭兵資格,還必須接受一系列的相關處罰。

    骷髏騎士團正是用這樣的方法,控制著自己製造的機械產品儘可能不被其它機構獲得,從而保持著別人無法比及的優勢。

    林翔毫無選擇        如果不想徒步穿越荒野,就必須接受這種不平等壓榨。

    人的本性其實很懶惰,他也不例外。    隱月鎮的天空,似乎比其它地方要更藍一些。

    也許是錯覺,或者是內心潛意識的偏袒。但是林翔的固定思維裡,這就是結論。

    越野車引擎的轟鳴,打破了隱月鎮的寧靜。林翔已經儘量放緩車輛行進的度,以降低由此產生的噪音,卻還是吸引了眾多鎮民驚訝和意外的目光。

    「嘿!好漂亮的車」

    一個黑頭的壯實青年費力地擠進圍觀的人群,用充滿誇張和驚嘆的目光死死盯著車身,雙手在光滑的車蓋漆面上來回摸索著。

    「這車至少得值二十萬索斯比亞元。」一個抱著雙手斜靠在自家小屋門柱上的老人,不無羨慕地搖了搖頭,給出了他認為最適合的價錢。

    「要能有這麼一輛車,少活十年我也願意。」一個扛著突擊步槍,站在警戒塔上的武裝守衛者,望著塔下擁擠的人群嘖嘖連聲。

    林翔拉開車門走了下來。望著他身上質地優良的高彈力戰鬥服和斜背在肩上的比心步槍,人群中再次出陣陣充滿羨慕和嫉妒的驚呼。當他從車上搬下背包和幾箱貨物的時候。圍觀者的目光也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其中也包括表情興奮喜歡熱鬧的婦女和兒童。

    摘下墨鏡,林翔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包裝精美的糖果,順序分給圍在身邊雀躍不已的孩子。這是骷髏騎士團的特供品,只有在編人員和所屬傭兵才有資格購買。由於產量有限,雖然價錢不是很貴,每人卻只能限購很少的數量。

    「看來。你這段時間混得不錯。」一個站在人群前面,頭半禿的中年男子微笑著伸出右手,友好地說道:「歡迎回家。」

    隱月鎮的每一個人都認識林翔。對於這個經常不在鎮子裡出現 卻給小鎮帶來太多好處的年輕人小鎮民們早已認同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謝謝!」

    林翔伸手握緊對方,笑道:「王彪在哪兒?」

    「我可是早就看見你了。但是你卻沒看見我。」聲音粗豪的疤臉男分開人群走了進來,朝著林翔肩膀上使勁兒擂了幾拳,不無嫉妒地嚷道:「怎麼樣?事情都辦完了?」

    「沒有。」林翔拎起放在腳邊的一隻箱子:「走吧!先去你那裡吃點東西。我給尼娜帶了份禮物,她會喜歡的。

    另外,還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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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18 05:49
第七十二節 禮物

了像往常樣溫暖。客廳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得非州叫

    用原木製成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大淺盆厚稠的玉米粥,身穿藍花粗布圍裙的尼娜從壁爐前走過來,和善的臉上帶著微笑,把一隻裝滿面包片的木製托盤,輕輕放在粥盆旁邊。

    林翔把行李和武器倚靠著桌並,坐了下來,舀起滿滿一勺粥。吹了吹表面騰起的熱氣,帶著說不出的舒服,慢慢倒進了嘴裡。

    粥很好吃。

    比起平時熟悉的味道,似乎還多了一股特殊的濃香。

    望著有些疑惑的林翔。王彪滿意地笑了笑:「粥裡加了點奶酪。那還是去年我從烈焰城花了兩千塊買來的上等貨。尼娜放在地窖裡一直沒捨得吃。這次你回來,她足足在粥裡放了一半還多。」

    核爆導致了幾乎所有家畜的滅絕。荒野上的流浪者經常能夠看到長有兩個腦袋的牛。誰也不知道這種變異生物為什麼會以如此奇怪形態出現,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一知 一雙頭牛的食譜不僅僅只限於植物。其中,也包括人類。

    很自然的,在這個時代,牛奶和奶駱同樣屬於奢侈品。

    回味著嘴裡尚未散盡的濃郁奶香,林翔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放下手裡的勺子,拎起腳邊的背包,從中取出一隻尺把見方的紙盒,微笑著遞給尼娜:「一點心意,你會喜歡的

    盒子裡有一雙嶄新的皮製女式長筒套靴,還有一塑料袋與之前在街上分給孩子同樣包裝的糖果。    「這,這太貴重了。尼娜欣喜地撫摸著鞋面上柔軟的皮料。臉上興奮得直冒紅光。

    這個時代的鞋子,大多是從各個聚居點通過物品交換得到。它的來源很多,可能是某人死後的遺物,也可能是從廢墟裡探險所得的收穫。它們大多不合腳,表面骯髒不堪,散著令人噁心的臭味。得到它們的人不得不重新加以處理,清洗、修補、翻曬之後,才能重新揮原有的功能。

    當然,那些大公司除外。它們擁有屬於自己的專業製鞋人員。由於原料稀缺而且成本極高,除了真正個高權重和有能力購買的少數消費者,很少有成品鞋在市場上流通。即便是像索斯比亞這種大型機構的直屬武裝人員,也只能得到質量粗劣的普通配品。至於那些在荒野上流浪的人,往往是把偶爾得到的橡膠碎片縫合起來,或者用木頭削成鞋子的形狀。再填充一些柔軟的材料,使之成為勉強可用的代替。

    尼娜得到的禮物,是一雙手工精美的黑色女靴。鋥亮的表面散著皮革特有的清香。靴筒裡還塞著柔軟的白色泡沫撐墊。即便是在愛瑪城,恐怕也只有寥寥無幾的高級管理人員。能夠擁有這種價值昂貴的高級是

    舊時代很普通的東西,在新時代卻像寶貝一樣珍貴。這就是現實。

    「這次回來,準備呆多久?」妻子的喜憂,顯然也感染了性格粗豪的王彪。他微笑著把盛面包的盤子朝林翔的那端推了推。

    「看情況吧!也許明天就走。」

    林翔拿起一塊面包,撕下一點在粥盆裡藏了蘸。塞進嘴裡慢慢咀嚼著:「上次和你商量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開始著手進行。唯一的問題,還是人手不夠。」

    這是一個混亂的世界。

    從復活的那天開始,林翔已經深刻認識到      單憑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在這個充滿輻射和各種危險的環境裡生存下去。

    隱月鎮,是一個充滿安靜祥和的聚居地。正像小鎮居民們所說的那樣,這裡,是他們的家。

    也是林翔的家。

    把自己的家建立得更加牢固、安全、可靠,這就是他的打算。

    從愛瑪城運來的武器,已經安置在各個險要的隘口。小鎮後山的隱蔽角落裡,甚至佈置了一個炮兵陣地,依託山石和天然地形,鎮子兩端的出口各增加了三個重機槍塔。加上鎮民們原先擁有的槍械和各種不同類型的武器,隱月鎮的人均武裝程度已經過了百分之百。

    用最簡單的一自話來概括,就是槍比人還多。

    。我們需要更多的人王彪坐直身子,眼睛裡釋放出淡淡的憂慮和困擾:「如果讓整個防禦系統揮全部威力,至少需要上百個守衛者。鎮子裡所有男人加起來也沒有這個數。春天很快就要到了,地裡的莊稼需要耕種,我們只能減少守衛者的數量,否則。。明年的這個時候,有很多人可能會餓死

    鬆脆的面包屑在口腔裡慢慢化成了綿軟的稀糊,林翔嚥下一口這種粘狀的半固體,端起擺在餐盤邊上盛水的杯子,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我們可以嘗試著吸收一些外來的流民

    王彪沒有說話。臉上那道因為眉頭皺縮被而壓緊的傷疤,已經證明他並不贊同林翔的意見。

    除了暴民,生活在荒野上的人,通常可以分為「定居者」和「聚居者。兩大類。

    核爆摧毀了舊時代的秩序。也幾乎毀滅了整個地球生態示輻射污染的水源把人類生存面積壓縮到了最低界限烘陳丫距離地表很遠的深層水源,舊時代所有已被探知的淡水湖泊與河流,都無法直接飲用。依靠從廢墟裡得到或者是繼承避難所科技,公司和大型機構可以淨化出滿足自身及所在地周邊民眾日常所需的水,以此作為膨脹自身實力的最佳手段。

    時間,慢慢縮減著輻射留下的痕跡。與幾十年前相比,荒野上開始出現了一些可以直接飲用的輕度輻射水源區,海拔較高位置的積雪和降雨也能達到人體所能接受的最低要求。某些運氣不錯的流民甚至找到了更加乾淨的地下水源,於是,出現了像隱月鎮這樣的固定居住點。

    這種情況僅僅只是少數。大自然不會因為掙紮在死亡線上人類的淒慘場景,而給予這些毀滅自己,同時又不得不依靠自己才能存在的生物特別優待。荒野上的水絕大部分都被污染,忍耐不住乾渴狂飲的結果。只能是讓健康的身體被病變組織所佔據。為了自身的安全,人類不得不拋棄患有輻射病的同伴。任由他們拖著佈滿息肉和輻射瘤的殘軀在野外獨自生存。

    沒有人統計過這些被拋棄者的具體數量究竟有多少,人們只知道一一一一遊蕩在荒野上。外形介於人類和怪物之間的變異生物越來越多,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而且,正在逐漸形成擁有類似社會構架的原始部落。

    暴民,就是其中最顯著的代表。

    確切地說,他們同樣屬於人類。但就「醫生聯合協會。和幾大機構的相關研究資料表明一一細一暴民的身體組織結構已經生了許多變化。他們比人類更加強壯。也能夠承受更加嚴重的輻射。他們佔據的區域不僅僅侷限於人口相對密集的輕度輻射區,中度、重度,甚至當年核戰中心區域的邊緣,都可以現他們活動的痕跡。他們的食物來源也比人類多得多,飲用水來源也更加廣泛,數量和種群也越來越龐大。

    為了尋找適於生存的定居地,倖存的人們每天都要長途跋涉。像矇昧時期的拓荒者一樣,在漫無邊際的荒野上流浪。他們仔細搜索腳下走過的每一寸土地。睜大眼睛尋找可能出現甜水的源頭。在低效率和沒有任何技術設備的情況下,很少會出現像隱月鎮這樣的幸運居住點。他們往往會聚集在某個地形適宜防禦的區域,用簡單的工具挖掘水井,依靠數量少得可憐的耕地和飲水勉強存活。

    一旦井水枯竭,又得收拾東西再次上路。重新尋找新的聚居區。

    除了暴民,流民是荒野上最凶悍的人類群體。

    他們具有強大的攻擊意識。為了佔據水源,流民群體之間經常爆慘烈的爭鬥。外來者和居住者的戰爭每天都在上演。飽受飢渴折磨的他們,獨佔心理比任何人都要強烈得多。為了生存,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比較下來,「定居者」已經形成固定的社會結構和秩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擁有小範圍內的法律制度。「聚居者。則不同。一旦居住地水源枯竭,他們只能用拳頭和牙齒去爭搶必需的生存空間。

    在隱月鎮的居民看來,「聚居者」都是敵人。只有像林翔這種經過他們認可的對象,才有資格成為新的鎮民。

    誰也不知道接納聚居者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這些貪婪的人也許會把小鎮裡所有的資源消耗一空,也可能會驅逐甚至殺光原有鎮民取而代之。沒人能夠預見未來,用機槍和大炮把所有危險擋在外面,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少量接納一些。十個、五個。甚至更少,一個一個來也行。可以給他們工具,利用監控和轉化的手段,把這些傢伙慢慢變成我們的人。你覺得怎麼樣?。沉思良久,林翔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這需要時間。」王彪的眉頭依然緊鎖。不過,和之前相比,至少已經舒展開一半:「很長的時間。。

    林翔暗自嘆了口氣。他知的王彪說得是實話。在這個充滿輻射的世界裡,「友愛。和「幫助之類的詞語早已絕跡。舊時代人類擁有的各種美好特質,在殘酷的自然環境中早已蕩然無存。人們寧願相信子彈和暴力帶來的實際,也不會去想像寬厚和溫柔帶來的幻想。

    「還有件事。我,需要得到你的幫助。」說到這裡,王彪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指頭粗細的小玻璃瓶,神情鄭重地放在桌面上。

    那是一隻長度僅有十公分左右的瓶子。開口的頂端沾附著少許白色蠟封。幾乎完全清空的瓶底,還殘留著一點點微藍色的透明液體。    林翔把瓶身對向窗戶有光的一面,可以看見瓶壁側面有一個黑色的 「眺」符號。

    「這是抗輻射藥

    疤臉男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的嘴唇:「這東西在每個大型聚居地和城市裡都能買到,索斯比亞和醫生聯合協會也有出售。按照藥效等級,對抗輻射的強度和各有不同。市面上流通的抗輻射藥。強度一般為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五十左右。以戲二一小凶體質計算。即便是要深入重度輻射區百分8五「牲猶雙已經足夠。不過,我聽說這種藥還有等級更高的品種。愛瑪城拍賣行偶爾會有百分之七十抗度的藥劑出現。而要買到擁有百分之百抗度的藥,只有

    只有

    說著,豐彪抬起頭,看了一眼林翔脖子上掛著的骷髏騎士團傭兵銘牌,頗為期待卻又有些猶豫地囁嚅道:「這東西很貴。普通人沒有資格購買。只有,你所在那個騎士團的內部成員,才能弄到

    林翔沒有說話。他在等著疤臉男尚未說完的下文。

    抗輻射藥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以索斯比亞元計算,百分之二十抗度的藥品,市場價大約為五十至六十元左右。但是百分之百抗度的藥劑,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隱月鎮周邊的污染程度並不高,正常情況下,鎮民們根本用不上這種藥物。王彪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林翔的確有些好奇。

    過了好半天,面部表情頗為掙扎的疤臉男才艱難地說:「尼娜。。懷孕了。我從城裡的醫生那裡打聽到,如果新生嬰兒剛出世就服用這種藥,會變得很健康。甚至,永遠不會感染輻射病。你放心,我會多掙些錢慢慢還你,明年地裡的收成。我分你一半。不,分你三分之二

    林翔靜靜地坐在那裡,心裡湧起一股非常複雜的感覺。

    他忽然想起舊時代幼兒園裡,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能在乾淨清潔的環境裡生活。沒有輻射,沒有污染,陽光明媚,空氣清新,到處都能看見令人心曠神怡的綠色。

    這個世界,還能恢復到從前的模樣嗎?

    他找不到答案。

    可是,在內心最深處的地方,至少還有希望。

    眼睛裡不自覺滲出的液體,把視線浸擾得有些朦朧,但林翔嘴邊還是綻露出淡淡的,自內心的微笑。

    「藥的問題,我會想辦法。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不僅是王彪小就連尼娜聽到這話,都覺得有些緊張。

    「孩子出生以後,我要做他的年爹。」林翔說的很慢,很認真。

    。

    天亮的時候,越野車已經離開了隱月鎮。

    林翔給王彪留下了二十支用自己血液配兌的強化藥劑。疤臉男可以根據小鎮居民的身體狀況和個人表現,有針對性的選擇出最適於強化的對嘉

    在不遠的將來,這個小鎮也許會展成為一座人口密集的龐大城市。更多的嬰兒會在這裡出生,記憶中繁華的街道和人群也會出現。舊時代曾經毀滅的文明,會通過更多新生代人類的努力,再次展現出新的輝煌。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裡永遠都是自己的家。

    新時代的車輪碾壓在舊時卉的道路上,出陣陣有節奏的摩擦。

    就在林翔正準備用力踩下油門的時候。佩在腰上的個人通訊器裡,忽然傳來「沙沙」的電波干擾和急促的呼叫聲。

    「所有聽到此通訊的骷髏騎士團在編人員,請立刻向東北二十一號地區集結。重複一遍,立刻向東北二十一地區集結。」

    在骷髏騎士團配的地圖上,距離新月之城五十多公里的東北方向,是一片用鮮豔紅色填充的廣大區域。這片形狀不規則的區域正中,赫然標註著「引」字樣。

    。

    「婦門被包圍了。」

    儘管有些不太情願,但是休曼知道,這就是自己所面臨的現實。

    這裡是一片地形複雜的山區,接連起伏的山勢也不算過於陡峭。它們相互連接在一起,高聳的部分自然形成屏障,與地面齊平的山腳蜿蜒迴繞著,在岩石的擠壓和簇擁下,成為一條不太寬敞峽谷通道。

    休曼隸屬於骷髏騎士團。斜掛在胸前的銀色三角星圖案,證明他擁有騎士團核的少尉軍銜。他每天的日常任務,就是帶領手下的十人小隊和一輛「斯特瑞克」裝甲車,沿著峽谷往復巡邏。

    每隔一個星期,休曼小隊都要向峽谷另外一端的騎士團據點運送給養。今天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一一一一當輸送車隊緩緩開進峽谷中央這片最狹窄區域的時候。幾從周圍山頂飛來的火箭彈,把隊伍中間的裝甲車炸得四分五裂。    從槍聲判斷,偷襲者數量似乎不多。他們的槍法很準,居高臨下的狙擊手不時在目標頭上爆開一朵朵燦爛的血花。休曼和隊友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趴伏在一塊巨大岩石背後,利用呼吸器緊急要求支援。

    「不管是誰,請救救我們  一    」

    這也是林翔在通訊器裡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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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18 05:50
第七十三節 修士

一拖著稍黃色尾焰的火箭彈,自上而下在空中劃出一道彎曲的軌跡,在距離岩石大約五米遠的地方炸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大片散碎的石子被高高掀起。在慣性力量的推撩下,朝著各自不同方向雨點般灑落下來。

    與此同時,一名趴在山頂的襲擊者敏銳地捕捉到躲在岩石背後目標的異動。他果斷地扣下扳機,衝力巨大的彈頭準確鑽進一名骷髏戰士的手臂,淒厲的慘叫聲中,距離岩石邊緣不遠的地方,噴起一團鮮紅色的血霧。

    「該死的,隱蔽,快隱蔽一    」

    休曼一面叫罵,一面拖著傷者的腿,用力拽回岩石背後的死角,又取下身上急救包,拿出麻醉噴劑和止血繃帶手忙腳亂地纏繞著傷口。

    連同他在內,只剩下三名士兵和剛剛受傷的隊友      整個小隊的戰亡率過了一半。

    遭遇襲擊的時候,他就出了求救信號。正常情況下,從出地和駐紮在谷口另外一端據點派出的救援部隊,會在一小時內抵達。然而。兩個鐘頭過去了,休曼卻沒有聽見任何具有反擊意義的槍炮聲。

    透過岩石縫隙,望著對面陡峭鋒利的山壁,休曼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陰鬱。

    他只能通過槍身判斷出對手的大概位置,卻沒法組織有效的反擊

    一  至少有四支狙擊步槍瞄準小隊藏身的這塊岩石。稍微有所異動。立刻就會召來槍擊。

    儘管現在是冬天,休曼的整個背心都被恐懼和絕望的汗水浸透。

    沒有援兵,自己只能被活活困死在這裡。

    「月四      」

    突然,從南面山巒上傳來巨大而粗暴的槍聲,震徹了整個山谷。

    休曼連忙舉起手中的戰術望遠鏡。從隱蔽的角度順著槍擊的方位看去。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東面山口頂端搖晃了幾下,像醉漢一下摔下山腳。

    「是我們的人    。

    休曼和倖存的士兵變得緊張而興奮,他們握緊手中的武器,飛快地計算著已經不再嚴密的封鎖圈內可供利用的死角位置,隨時準備從岩石背後衝出,配合救援人員一起動反擊。

    幾分鐘後,又一道槍聲在谷地上空迴蕩。作為回應,百米開外的東北面山丘上,爆起一蓬細密的血雨。

    這一次,休曼終於看到南面山坡上騰起一縷淡淡的青煙。憑藉目測估算,對方的射距至少過一千三百米以上。而那個方向,正通往隊駐營地所在的個置。

    隱藏在山頂的襲擊才似乎失去了耐心,幾條黑影在視線能夠觸及的距離迅縮遠。也許是覺得不太甘心吧!從他們所在的方位突然冒出一道刺眼色火光,就在這一瞬間,南面山口也再次傳來沉悶的槍聲。火光迅擴大變成火球,繼而引出劇烈震撼的爆炸聲,在北面封鎖口的山丘表面,騰起一團濃烈的黑煙。

    當休曼帶著小隊殘餘人員順著山道撤離峽谷的時候,林翔也離開了潛伏的狙擊陣位,來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具襲擊者屍體前。

    這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強壯男子。威力巨大的狙擊彈頭準確命中了他的頭部,除了身體保持完整,肩膀以上的所有部分,已經炸裂成散濺在周圍地面的爛肉碎渣。

    仔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確定沒有任何潛在危險後,林翔蹲下身,伸出右手,從裹住屍體的棕褐色戰鬥服表面輕輕撫過。

    衣料的質地非常細膩,具有不亞於骷髏騎士團配服裝的柔韌度。手胯和膝蓋的部位,配有橡膠和棉質材料製成的保護裝置。掉落在旁邊的大口徑狙擊步槍,從外形來看,應該是舊時代瑞士產姑功的仿製品。不僅如此,在屍體上找到的格鬥匕、防步兵手雷以及各種相關器材,都遠遠過林翔已知的索斯比亞公司僱傭兵的裝備,甚至與骷髏騎士團相比,也猶過之而無不及。

    毫無疑問,這是一支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武裝力量。可是林翔對於他們的實際身份和目的一無所知。畢竟,他與這個全新世界的接觸。其實還很陌生。

    簡單地環視著四周,林翔的自光最終還是落在屍體正面胸口位置,一個約莫巴掌大小的特殊標誌上。

    那是一咋。紅得耀眼的十字架圖案,一把具有歐洲中古風格的騎士長劍。從圖案的右上角的四口斜斜插下,一直沒入左下方的末端。

    「劍與十字架?」    林翔皺緊了眉頭。核爆造成的文明斷層,使新生代人類對於「宗教。這種東西沒有太過深刻的認識。可是擁有舊時代記憶的他卻非常清楚一一  這種同時兼具有宗教色彩和征服者符號的圖案,會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圖案。他總覺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其中。似乎缺了點什麼。

    繼續在屍體身上翻找夾多的線索。在靠近胸前的貼身衣袋裡,他找到了另外兩件東西。

    幾張重疊對折起來的鈔票。基準色調為純白,幣面中央印有一個被淺黃色光芒籠罩的慈祥老者圖案,左右兩邊佩有裝飾著古典花紋的鏤空十字架。就在鈔票右上角與幣值數字「心。對等的平行位置,有一行利用凸版技術印刷的紅色拉丁文字。

    林翔不是專業語言學者,但他對這行文字並不覺得陌生《聖經》扉頁裡經常能夠看到相同內容的字母。如果把它們翻澤成中文,那就是救贖。」

    另外一件東西,是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救贖者的福音》

    翻開同樣飾以十字架圖案作為封面的書皮,映入眼簾的,是這麼一

    。

    「邪惡的敵人以他們的暴虐和**,讓正義的人們感到四面楚歌。

    然而那些以博愛和善良的名義,

    引領弱小者穿越黑暗峽谷的勇士,

    必將得到神的護估,

    因為,他是他的同胞真正的守護者和迷失孩童的挽救者。

    我將滿懷仇恨和無比的憤怒,

    滅掉任何企圖毒害和屠殺我的同胞的敵人。    當我將復仇之火射向你的那一刻,

    你會知道,我的名字叫做耶和華。」

    「耶和華

    淡淡地重複著這個對於舊時代宗教者有著特殊意義的名字,林翔把所有收穫全部裝進自己的背包。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看到十字架圖案時,會產生那種奇怪的特殊感覺。

    死者服裝、鈔票、書冊上的出現的同類圖案,全都是空心的。上面缺少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一    受難的聖子像。

    衣服和鈔票使用簡化圖案,這還多少說得過去。可是連書冊這種顯然是用於宣傳意義的東西也如之類似。就實在耐人尋味。

    「大概,耶酥也在那場可怕的核戰爭中被炸死,能夠活著來到這咋,新世界的宗教核心,只剩下耶和華一個孤家寡人

    喃喃著沒有實際意義的玩笑話。林翔從腰間抽出匕,用銳利的刀尖挑開裹附在屍體表面的戰鬥服,把保持著最後一絲溫熱的死者軀體,徹底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 破柔軟的皮膚。鮮紅綿滑的肌肉層迅朝著兩邊退縮開來,紅白相間的皮肉斷口邊緣,可以看到被擠壓在其中很薄的脂肪。風一吹過,這層嫩黃色的物質總會帶起輕微的顫動。彷彿它們並沒有隨著生命信號的消失而死亡,反倒擁有了更加旺盛的詭異活力。

    林翔把七反轉過來,用帶有鋸齒的背面,在整齊排列的肋骨縫隙中用力來回拉伸。很快,便鋸下一段指節大小的碎骨。

    他不是虐屍狂,也沒有欣賞麻,屍的特殊僻好。他只是想從這節骨頭裡,找到更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骨胳斷口的邊緣非常整齊,細密的骨質結合得很緊湊,中間幾乎沒有疏鬆的跡象,骨節表面光滑、平整,與斷口連接的部分,找不到一絲裂痕。

    只有強化人或者進化人才擁有如此堅硬的骨胳。

    以正常的概率計算,普通人當中因為輻射導致進化個體出現的數量。大約為千分之一左右。如果所有身穿榨色戰鬥服的神秘襲擊者都擁有與這具屍體相同的異能,只能將其歸結於利用藥劑促成的強化人類。

    對於金錢,林翔一向沒有太過準確的概念。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一  自己復活之後,在岩石鎮吃到的第一頓飯,是用一塊錢索斯比亞元。買到的兩隻拳頭大小的粗硬面包。

    「醫生聯合協會」出售的強化藥劑。即便是最普通,效果最差,僅僅只能促一級能力的紅色藥劑。售價也高達一萬索斯比亞元。

    能夠大規模使用強化藥劑的機構。必然是財力、技術、實力都強得驚人的龐然大物。

    揮動匕,從屍體胸前割下那塊帶有十字架圖案的衣料,慢慢擦拭著殘留在刀刃上的血跡。林翔那張平靜的臉上,慢慢釋放出自內心的微笑。

    「看來,想找骷髏騎士團麻煩的。不止我一個人。」

    。

    順著狹窄的山道,在臨近谷地邊緣的空地上,休曼小隊現了林翔停放在那裡,車身兩側均塗有騎士團標誌的「悍馬。越野吉普。如釋重負的骷髏戰士立匆以車輛所在個置為依託,迅構築了一個簡單的守備工事,在惴惴不安又略帶期盼的雙重心理折磨下,等待著一直未曾謀面的援兵。

    半小時後,肩膀上掛著四支姑強口狙擊步槍,左手還拎著一具仿比火箭筒的林翔,慢慢從山道上走了過來,出現在獲救者的視線範圍內。

    休曼仔細地打量著他。

    被雲層弱化到最低程度的陽光從天空灑落下來,在林們身上耀出一片不太強烈的光斑。符合黃金比例的身材在淺灰色制式戰鬥服的襯托下,顯出男性特有的強壯和健美。一縷微長的黑從額前垂四托,形成條很好看的彎曲弧 淡黃泛白的皮膚極皿四麗,配合輪廓分明的面頰,足以讓最漂亮的女人都感到嫉妒。尤其是那雙像黑珍珠般透明的眼睛,純淨得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東西。

    休曼本能地鬆開緊扣在耿步槍扳機上的手,直接伸向對面,用充滿感激又不失鄭重的口氣道:「你好!我是休曼少尉,隸屬二十一防區第六步兵大隊。」

    「我叫林翔,騎士團下屬級僱傭兵說著,林翔摸出自己的身份識別卡,微笑著遞過。

    「總部那幫傢伙都是白痴。  以你的實力,至少應該評價為級以上。」休曼頗為不滿地搖著頭,看了一眼林翔身後,疑惑地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我是聽到緊急通訊才趕過來的林翔把繳獲的武器扔進車廂。順手從口袋裡取出從屍體上割下的十字架圖案,在手掌心攤開:「這是從襲擊者身上找到的。」

    「上帝之劍?竟然是這幫傢伙!」休曼膘了一眼,立刻失聲叫了起來:「這一帶不屬於教庭的勢力範圍,他們怎麼出現在這兒?」

    「教庭?」林翔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話裡的新名詞。

    「那是一幫自稱上帝使者,喜歡裝神弄鬼的傢伙。」休曼鄙夷地撇了撇嘴,從地上攙起受傷的士兵:「一起去駐營地吧!我必須按照規定匯報整個戰鬥過程,你也可以拿到一筆非常豐厚的佣金。」

    「樂意之至!」

    林翔笑著從口袋裡摸出那本《救贖者的福音》晃了晃:「另外,能再談談有關這些傢伙的情況嗎?就當作是打無聊時間的故事好了。。

    。

    「上帝之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宗教組織。

    他們的權力核心,據說是在另外一塊大陸上。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以傳教的名義,在世界各地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據點。「骷髏騎士團」和「上帝之劍「幾乎在所有紅色區域都有接觸,雙方每一次碰面,都會生激烈火拚。唯一不同的。前者把這種行為叫做「鞏固資源區。」後者則稱之為「從惡魔手中奪回屬於上帝的領地

    被「上帝之劍」佔領的區域。通稱為「教庭」。按照所在區域不同。他們會根據地盤大人口多少。可供利用資源程度等等,委派出主教或者大主教之類的核心統治人物。其地個等同於骷髏騎士團內部的寄生士高級校官。主教以下,是負責管理區域內各個人口聚居地的

    父。

    教區之內建有教堂。經過壬練的傳教士會以「傳播福音」的方式。誘導領內住民進行信仰。

    與舊時代梵蒂網教庭的自願信仰不同,「上帝之劍 」所謂的「誘導。方式,其實相當於強制。他們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立武裝機構一

    一修道院,接受嚴格練的「修士」小就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左手拿著《福音書》,右手握著突擊步槍。強迫統治區域內的所有領民崇拜上帝,並且將產出資源的半數捐獻給當地教堂。這些物資經過集中整理後,神父會根據自己所在城鎮的展情況,留下部分或者全部轉送回主教級教庭,用於軍事、經濟、展等方面。

    伏擊休曼小隊的人,就是一群修士。

    這可不是舊時代呆在修道院裡。只知道默默苦修的信仰者。除了嘴裡隨時唸著「耶和華」他們也精通格鬥,富有戰鬥經驗,能夠靈活操縱裝甲車和坦克,會扔手榴彈。會使用口比火箭筒。他們身上所披的也不再是寬大的修士服,而是高彈力材料製成,具有良好防禦能力的戰

    服。

    修士,其實就是戰士。

    他們以等級更高的傳教士為領。形成一個個相對獨立的戰鬥團體。其性質,與騎士團下轄的戰鬥小隊完全一樣。

    「上帝之劍」完全拋棄了舊時代天主教所有美好的東西。這些新時代的宗教狂熱份子不再信仰耶酥。《新聖經》裡也不再提及聖母的名字。他們只相信耶和華,只相信所謂「上帝利劍 」與「耶和華的憤怒。」

    「這些傢伙是一群瘋子。上帝在他們嘴裡就是一個操蛋的口號。他們抱著渾身,赤麻屍的女孩洩,獸,欲,大聲宣稱這是上帝的意志。用突擊步槍掃射那些不願意信教的平民。聲稱這是上帝的懲罰。還會用「上帝子民共同分享」之類的藉口,肆無忌憚衝進別人的居所,把所有東西都佔為己有。說穿了,他們就是一群瘋子、野蠻人、無知的敗類、人類中的宗教渣滓。」

    這是休曼的原話。

    靜靜地聽完這一切,林翔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也許正如他所說的一      這就是一個用來打時間的故事,沒有實際意義,也談不上什麼情報價值。

    當然,林翔心裡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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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18 05:50
第七十四節 基地

治旨山谷邊緣的道路老出臣陵地帶,是片起伏平緩」州亂的岩石與枯萎的植物相互交疊在一起,尚未融化的積雪覆蓋在背陰的角落裡,整個平原被寒冷和蕭索的氣息籠罩著,枯黃和暗淡的冷灰,是充斥於其中最多的顏色。

    臨近山丘的緩坡前,矗立著一排低矮的鋼筋混凝土建築。在這個物資匿乏的時代,它們代表著財富和權力。只用那些掌握大量資源,擁有強大武裝力量的機構,才有資格擁有並且保全這樣的駐紮地。

    在骷髏騎士團配的地圖上,這裡是一處用字母和數字標註的前哨一一  。2口基地。

    和新月之城一樣,基地外圍設置了隨時可以接通電流的鐵絲網,出口位置用厚厚的沙包壘成環行工事,磚石混合機構的警戒塔上架著管口粗大的重機槍,全副武裝的哨兵在金屬三角障礙背後來回巡邏,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任何微小的動靜。

    在休曼的指引下,越野車直接開進了位於基地後勤區域的醫療站。幾名左臂上佩有圓形白底紅十字的醫護人員從房間裡快步走出,把受傷的士兵小心攙上擔架床,很快消失在通往地下的電梯裡。

    「走吧!跟我一起去匯報情況,順利的話,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你就能拿到佣金。」

    安置好小隊成員的休曼,友好地拍了拍林翔的肩膀,帶著他大步走向位於基地中心的一幢兩層灰色小樓?

    一路走來,林翔根據自己看到的一切,對。引2基地作出大概的實力評估。

    這裡並不大,除了過半面積為軍事用途設施外,其餘的各類建築物,都具有濃厚的商業氣息。旅館、酒吧、貨倉

    就在距離醫療站大約五十米左右的區域內,可冉清楚地看到這類民用設施的顯著標誌。

    基地東北角,矗立著一座佔地面積龐大的工廠。幾輛裝有麵粉和蔬菜的卡車正緩緩開進沉重的鋼鐵閘門,如果以此作為判斷依據的話,那裡應該是一座小型食品加工廠。

    從大門進入的時候,可以看見南面軍事區裡,有一間巨大的半圓形拱頂建築。一隊武裝士兵在那裡來回巡邏,附近的空地上停放著兩輛炮塔被卸下的「斯特瑞克,小裝甲車,幾名身穿淺灰制服,卻沒有裝備任何武器的技師圍站在車輛四周。顯然,這是一個戰鬥車輛修理站。也許。還同時兼具修復和製造輕武器的功能。

    綜合目前觀察到的各種情況,可以大概推算出整個基地的全部人員數量,大約在三百至三百五十人左右。當然,田口基地的所有秘密應該不僅僅侷限於地面。至於地下部分還隱藏著什麼。只能通過更進一步瞭解之後。才能知道答案。

    伊文斯上校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高背椅上,腰身挺的筆直,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無法從他的坐姿上找出一點瑕疵。    他的年紀大約在四十上下,身材削瘦,整體結構卻很高大。高挺的鼻子把臉部剖分成同樣悶毅的兩個半面,他的皮膚顏色很深 半灰白色的鬍子梳理整齊,這些細密叢生的扎手硬毛從兩邊腮幫上延伸下來,最終在寬闊的下巴上形成緊密結合的整體。

    從毒進這間辦公室的瞬間,林翔的目光便死死鎖定了這名骷髏上校。

    他不是骷髏騎士。從其身上散出來六級進化人氣息,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按照各人不同身份,騎士團內部的編制,分為三種序列。

    第一類當屬骷髏騎士。他們是整個機構的核心,也是實力最強大的存在。只有突破進化九級限制的寄生士,才有資格成為其中一員。

    第二類是骷髏戰士。他們數量龐大,實力從進化一級至進化九級不等。與骷髏騎士一樣,他們同樣以軍銜作為彼此身份高低的依據。其中不乏身據將軍高位的大人物。但是即便他們升至元帥,也無法違背一名骷髏騎士少尉的意志。只不過,骷髏騎士很少干預骷髏戰士的行動。他們更多的時候只需提出計劃的大概方向,具體細節和過程均由戰士級別的人物去加以完善和完成。簡單來說,騎士和戰士之間的地位對比,類似於封建社會的貴族和平民。即便貴族給予平民足夠的尊重,卻永遠也不會主動踰越那層無形的階級障礙。

    第三類,就是林翔這種通過測試的僱傭兵。他們數量不多,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傭兵屬於騎士團外圍成員,享有與低級骷髏戰士同等的購買資源待遇。需要他們完成的任務,大多屬於具有外交色彩 騎士團自身又不太方便出面的特殊類型。

    骷髏戰士是騎士團中數量最多的部分。他們是整個機構的中堅,卻無法揮絕對主導作用。按照林翔的猜測和接觸,他們應該屬於基因合成技術造就的產物。簡單來說,就是複製人。

    「損失情況如何?」看見林翔和休曼走進辦公室,面色陰鬱的上校指了

    休曼絲毫不為所動。他緊緊咬住下唇,用幾乎快要噴火的自光瞪著坐在對面的上校。

    「我已經出了求救信號,為什麼沒有派出增援部隊?」壓制著在內心深處翻滾的激動和憤怒,休曼咬牙切齒地問。

    伊文斯上校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別用他,媽,的什麼沒有收到信號之類的廢話來敷衍我。」休曼幾乎是在咆哮:「從網開始建設的時候,我就一直呆在這個基地。不要說是普通的電波干擾,就連暴風雨這種惡劣的天氣,基地塔台同樣可以接受到清晰的信號。我們足足在那裡等了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埃紐森被炸成了碎片,克魯維和傑姆被直接爆頭。還有勒克萊斯、馬爾斯。他們本來可以不用死,也根本就不會死。」

    「夠了      」

    伊文斯上校臉上猛然湧起一陣劇烈的潮紅,他像長時間被關押的囚犯一樣,沒有任何預兆突然釋放出狂亂無比的憤怒:「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做嗎?我在第一時間就派出了支援部隊。可他們連基地大門都沒能走出,就被迫解散返回營房。我像個瘋子一樣上竄下跳,用盡所有威脅與恐嚇的手段,也沒能讓那個人改變主意。他甚至關閉了塔台的全部無線電接受設備,命令接線員二十四小時後才允許重新開機從那個時候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這個房間裡,用最虔」

    上校的怒吼像獅子一樣瘋狂。然而,說到最後,卻明顯帶有幾聲無奈的落寞和淒涼。    面色鐵青的休曼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掠過一絲無力的蒼白:」。他拒絕派出援兵?」

    上校默默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休曼的語氣充滿了苦澀:「在這些傢伙看來,我們複製人的命,就那麼的不值錢嗎?」

    伊文斯上校眼睛裡泛出狼一樣凶厲的目光,臉上的表情卻充滿說不盡的頹廢和悲苦。他抖索著手,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盒香菸,抽出一支想要點燃,菸頭卻怎麼也無法湊近打火機上顫抖的火苗。最終,他徹底放棄了徒勞的努力,用粗糙的大手把未燃的香菸使勁兒揉做一團。望著從指縫間陸續灑落在地面的灰黃煙絲,愕悵而無助地嘆息著。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在他們眼裡,我們。根本就不能算是人類。」

    。

    接受僱主的委託,是傭兵最主要的金錢來源。

    無論是骷髏騎士團,或者索斯比亞,還是其它什麼大型機構,除了某些具有特定指向的針對性情況之外,它們都會布一項長期有效的無時間限制任務。

    收集所有未知或者變異生物的屍體或血樣。具體酬勞,以樣本經過鑑定後的結論進行價值評估。

    索斯比亞收集血樣的目的,是將其當作特殊貨品與其它機構進行利益交換。

    「醫生聯合協會」收集血樣,是為了研製製造出效果更好的強化藥劑。

    真於骷髏騎士團

    。它們從未公開過有關這方面的信息。它們只是以很高的價錢在所有城市和聚居地公開懸賞收購。其金額,比任何一家機構都要高得多。

    這是林翔在田口基地的意外收穫。當他拿著伊文斯上校開具的證明文件,來到基地後勤部門領取救援休曼小隊獲得的賞金的時候,沒花任何代價,從公開的信息條目裡,找到這些內容。

    出於感激,上校在自己職權允許的範圍內,一次性簽了數額高達八千骷髏元的賞金,另外還把林翔的傭兵資格由級提升為級。這種提升在利益方面的最直接體現,就是僱傭兵執照持有者本人在購買物資的時候,能夠享受百分之十的折扣。

    。

    和所有地方一樣」引2基地的附屬酒吧,同樣充斥著頹廢、**和**的氣息。

    足以容納上百人的酒吧裡光線非常暗淡,在荷爾蒙的幫助下。酒精和菸草粗暴地驅逐了清新淡雅的空氣,共同釋放出濃烈無比的誘惑,充斥了酒吧的每一個角落。

    十幾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在酒吧裡來迴游走。她們時而倚靠在吧檯邊上,用豔麗的口唇和高根鞋尖撩撥著男子注意的視線。時而跳上酒吧中央的小舞台,緊貼著鋼管拚命扭動身體,做出各種令男人血脈賁張的誘惑姿勢。偶爾會有某個感官倍受刺激的野蠻人沖上前來,扔下一疊鈔票,把她們像貨物一樣高高扛在肩上,在無數口哨和羨慕的目先,追隨下,迫不及待衝進洗手間或者樓上小臥室的時候,酒吧裡的氣氛也會隨之達到高,潮頂點。

    如果不是休曼和幾名小隊成員極力邀請,林翔根本不會踏進這種地方半步。

    他並不排斥酒吧,卻也談不上喜歡。他一直認為      無論是毀滅的舊時代或者資源匿乏的新州 」酒吧存在的意義。僅僅只是掏空男人。袋裡所有的釘公※

    休曼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他熟門熟路地帶著林翔走到中央區的一張圓桌旁邊坐下,舉高雙手朝著吧檯裡的酒保用力捏了個響指,以充滿炫耀和誇張的語調高聲喝道:「來兩瓶最好的威士忌      一。

    很多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這介。方向。視線的焦點很快集中到了林翔這個陌生人身上。其中也包括不少身材曼妙,長相不錯的舞女。

    一個身材高挑,擁有裸麥色皮膚,只穿著白色胸圍和細帶丁字褲的舞女走了過來。

    她故意挺高尺寸大得有些誇張的乳,房。用圓凸微翹的臀部用力蹭了蹭林翔的胳膊,在旁觀者密集的口哨和噓笑聲中,抬高修長的大腿,衝著林翔做了個飛吻,隨即走到吧檯前的幾個女伴身邊,朝這邊拋著明顯帶有誘惑意味的媚眼,毫不掩飾自己**,裸屍的勾引。

    男人喜歡美女。女人也一樣喜歡長得很帥的男人。

    林翔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你比我更受歡迎

    休曼的話充滿了玩笑般的嫉妒和羨慕。他端起面前的杯子,高高舉至林翔面前,用最真誠的語氣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們    」

    雖然很少喝酒。林翔卻沒有辦法拒絕。他抓起玻璃杯。把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火一樣熾熱的燒燎感,頓時從咽喉一直蔓延到了胃部。

    與舊時代的酒一樣,度數極高的威士忌烈得足以讓人狂。

    酒是最好的談話輔助器。即便是再沉默寡言的人,兩杯酒下肚。立刻就會變成最衝動的演講者。

    休曼也不例外。烈酒在麻醉他大腦意識的同時,也刺激著他的語言器官。他詣詣不絕地說著各種日常瑣事,咒罵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偶爾還會招呼幾個漂亮的舞女過來,肆無忌憚地摸捏著對方柔嫩先,滑的腰肢和臀部。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林翔抿了一口淡黃色的酒液。看似隨真的把話題引向他所關注的方向。

    「有件事情,我一直弄不明白。無論在愛瑪或者新月之城,很少看到像我一樣黃皮膚的人類。這個世界似乎只剩下白人和黑人,甚至就連荒野上的暴民也不例外。其餘的人呢?都被那些可怕的變異生物當作點心吃光了嗎?」

    休曼灌下一杯酒,心滿意足地說道:「你的想像力非常豐富。不過你沒猜對答案。事實上,黃種人的數量稀少,至少有兩個原因

    「蝴  」

    「先問你個問題,你有父母嗎?」休曼沒有直接回答林翔的疑惑,而是拋出了另外一個看似沒有任何聯繫的問題。

    林翔點了點頭,補充道:「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過世了

    「你真幸運        」    休曼舔了舔嘴唇,用苦澀的語氣地嘆道:「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說著,他直起身子,指著同桌的另外幾名士兵,以及酒吧裡所有的人,嘲諷般地說道:「不僅是我。這裡每一個人都不認識自己的父母。我們是試管人,是興奮和**的產物,是無性繁殖技術最成功的作品

    休曼眯縫著雙眼,從擺在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點燃,朝著光線暗淡的天花板噴吐出緩緩上升的煙圈,夢迄般地喃喃著。

    「我的童年是白色的。牆壁、窗戶、桌椅、食物。就像我的皮膚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我們就住在那些白色的建築裡,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教會我們所有必需的知識。他們也和我們一樣,都是複製人。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比我們更早一些

    「輪船把我們帶到了這個地方。每天的任務都那麼單調,除了戰鬥,就是休整。不缺乏供應,補給也很充足。新來的人員隨時補充戰死士兵的所缺名額,他們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回收戰亡者的屍體。也許在那些管理者看來,我們其實就一堆活動的碳水化合物加蛋白質的組合體。只要有足夠的食物和資源,隨時能夠製造出來。」

    「說起黃種人,我從未見過任何形態的黃皮膚複製體。當然。這僅僅只是我自己的猜測

    說到這裡,休曼故意壓低了嗓音:「事實上,在那些老兵當中,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

    「傳說?」林翔眼睛裡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休曼點了點頭:「按照最早來到這塊大陸老兵們的說法,許多像你一樣擁有黃色皮膚的人,其實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們去了哪兒?」

    「西面。朝著西北方一直走,就能找到他們的聚居地。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我們誰也沒有去過,也沒有真正看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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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18 05:51
第七十五節 瘋子

這個時代的地圖上,沒有標註任何與舊時代類似的名詞。林翔只能按照思維深處的記憶,根據自己掌握的各種資料和情報,重新勾畫出一張新的平面圖。

    以曾經去過的平頂山市廢墟作為參照物,可以推斷出腳下這塊土地。應該屬於舊時代的洱南省。按照休曼所指的方向,以舊時代中國省份地圖作為路線,朝著西北一直走陝西、甘肅、寧夏、青海、新疆。

    新疆?

    這個簡單無奇的詞語,像電擊一樣瞬間激活了林翔封閉的思域。曾經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腦海裡回放:變異人進攻、成都大撤退、上百萬難民的艱難轉移。最終的目的地,就是新疆。

    那裡曾經是舊時代中國人口最稀少的省份之一,如果純粹以軍事價值和人口數量作為攻擊參照的話,新疆省絕大部分區域都是山脈和荒野。換句話說,即便是在整個中國領土遭到飽和攻擊的情況下,那裡也不會像人口密集的東部城市一樣。被列入重點打擊目標。

    也許,那裡還有更多的倖存者。

    酒吧裡依然充滿著頹廢和**。林翔那顆看似平靜的心,卻隨著激烈的鼓點節奏在歡快跳動。他隱隱有種感覺      西面。應該是自己夢想中的希望之地。

    「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應該回答我一個問題?」忽然,休曼打了個響亮的酒嗝,認真地注視著他。

    「你想知道什麼?」林翔平淡地回應著,絲毫沒有躲避對方的目光。

    休曼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蒼白,似乎有些躊躇,又帶著幾分攙雜著激動和猶豫的複雜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翕張著嘴唇,以頗為尷尬卻又堅定的口氣問道:「。能不能告訴我,擁有媽媽,是什麼感覺?」

    「你說什麼?」林翔轉過身,意外地看著他的眼睛。

    「你說過,你有父母。」休曼說話的口氣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其中明顯攙雜著幾分熱切和期待:「在一個廢棄的舊時代圖書館裡。我找到過幾本還沒有完全腐爛的書。上面提到過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哦?是什麼?」林翔搖晃著杯子裡不多的酒液,用停留在臉上代表友好的微笑,覆蓋住隱藏在最下面的警懼和敵意。

    休曼的確是一咋,很好相處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的人可以成為朋友。

    他畢竟是一名骷髏戰士。騎士團是自己永遠的死敵,從這個角度來看,他也應該歸算為自己的對手。

    「那句話很短,卻像無法揮之忘記的烙印一樣,深深刻畫在我的腦子裡。」休曼喝了一大口酒,帶著幾分溶入血液裡的輕微麻醉呻吟:「媽媽的懷抱,是世界上最溫暖的的方。林,擁有媽媽。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林翔平靜地看著他,流轉的目光裡,隱隱有幾分說不出的失落和

    然。

    複製人沒有父母。從試管中誕生的他們,可以說是機器與技術結合的產物。

    一個複製人,想要找回擁有媽媽的感覺。

    酒吧裡依然人聲喧囂,濃密的煙霧和嗆鼻的酒精氣味兒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舞女肉屍惑的身體與男人**的念頭在激烈碰撞糾纏著。休曼那張線條分明的臉上,卻有種讓林翔記憶深刻的感傷。

    「媽媽。真是一個美妙的詞!」

    。

    田口基地的東南角,矗立著一排外觀平常無奇的平房。

    推開用金屬框架的木門,你會現這是一個佔地面積過上百平米的大房間。

    吳把見方的白色瓷磚,鋪滿了的面每一個角落。牆壁上新刷的石灰散出刺鼻的粉塵氣味兒,同樣顏色的天花板上,懸吊著一盞造型簡單,卻釋放出太過強烈光線的熾光燈。

    林翔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混身赤麻,的卡耶塔諾正仰靠在柔軟的皮製沙佔,手腳張開,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同樣光著身子趴在他的膝蓋旁邊,像溫順的貓一樣任由主人梳理自己無毛的背脊。

    這就是。刁2基地的最高指揮官    赫爾曼德茲。卡耶塔諾。

    他的個子很高,也很瘦。伸展成漢文「大」字的身體,像招木拼成的玩偶一樣,軟綿綿地癱靠在寬敞的沙表面。從皮膚下面凸起的肌肉很少,削瘦的面孔兩邊,高凸著彷彿隨時能夠刺破表皮的骨節,高挺的鼻樑使皺縮的眼窩看起來越深陷,從眉骨上落下的陰影完全遮擋住眼球外露的部分。過於單薄的身體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具乾屍,而不是一個有生命的活人。

    旁邊辦公桌前的椅背上,耷拉著一件皺巴巴的淺灰色骷髏制服。從衣折縫隙中勉強可以看到一塊白底五星形狀的長方形徽章。這表明,衣服的主人是一名擁有少尉軍銜的骷髏騎士。    「你就是那個救了休曼小隊日o8姍旬書曬譏齊余

    卡耶塔諾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他的嘴皮很薄,也很乾,卻有種與之並不匹配的異樣鮮紅。尤其是聲音,嘶啞得如同長時間沒有喝水,隨時可能殆斃的海難倖存者。

    「級傭兵。這是我的執照。」種翔點了點頭,從的袋裡摸出身份證明卡,在右手間立直,平平伸出。

    骷髏騎士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絲毫沒有想要轉移視線多看一眼卡片的意思。他似乎在感受著什麼。房間裡的空氣死一樣的沉悶。突然,他彷彿被高壓電擊中,渾身上下顫抖般地從沙上驟然彈起,沒有任何預兆地,從旁邊摸出一支口徑粗大的舊髒輪手槍,直接指向林翔,狠狠扣下扳機。

    巨大的槍聲,像雷鳴一樣的房間裡迴蕩著。動能強大的彈頭釋放出濃烈無比的嗆鼻硝煙,徹底淹沒了從牆壁上散出來的石灰氣味。四個酒盅大小的可怕彈洞,分從左右兩邊把林翔緊緊罩在其中,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難以捉摸,卻又實際存在著。

    「這槍的感覺真他,媽,的棒。我喜歡這種野蠻的力量。」

    卡耶塔諾呻吟著,他微閉雙眼。像自戀狂一樣,用細長的手指在赤麻,的身體表面來回撫摸。乾瘦的手臂似乎也被注入了外來能量,像靈活的蛇一樣在胸口和腹部扭曲環繞。隨著這種皮膚和**之間的單純觸摸,他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亢奮。頭部和身體扭動的節奏也越來越瘋狂,長長的指甲狠狠刺破柔軟的皮肉。驟現出一道道滲血的細痕。

    林翔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他渾身肌肉緊繃,雙手也擺在最適合拔槍的位置。對方的任何異動,都逃不過他細微觀察的眼睛。

    卡耶塔諾的實力並不強,散出來的寄生士氣息,僅僅只達到一星標準。殺他,輕而易舉。

    林翔不想輕舉妄動。這裡是騎士團配有重兵把守的基地,外面的武裝士兵多達數百。雖然可以依靠強大的異能從中全身而退,卻並不符合自己想要隱藏身份的意圖。

    只有偽裝潛伏在對手陣營內部。才能在關鍵時刻爆出最強大的毀滅之力。

    林翔的目的非常明確一一從最底層開始,一步一步爬上騎士團權力頂端。

    掌握權力,意味著掌握更多的資源、實力。也更利於隱藏自己的身份。

    傳令兵找到自己的時候,只說是基地守備司令想要和自己談談。如果這種粗暴野蠻的方式,也能算做是談話內容一部分的話,林翔只能把卡耶塔諾歸類於精神狀況欠佳的那一類特殊人群。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明顯帶有虐待和被虐傾向的骷髏騎士,在舊時代肯定屬於精神病院的住客。

    「槍,是用來殺人的玩具。」

    卡耶塔諾的聲音有些陰柔,他忽然粗暴地抓起趴在沙上的女人頭。不等對方叫出聲來,便拎高她柔軟的脖頸湊近自己嘴邊,猛然張開薄薄的口唇,用雪白而鋒利的牙齒對準脆弱的血管狠狠咬下。鮮紅粘稠的液體噴濺在他的臉上,把蒼白的皮膚涂染得血樣異紅。

    林翔終於明白,骷髏騎士唇上那種詭異的紅色究竟從何而來。

    「轟      」

    威力巨大的點刃馬格納姆子彈,把女人漂亮的腦袋像豆腐一樣轟成碎片。柔弱的身體連歪斜著躺在地面上,肩膀中央炸出一道延伸至胸口的巨大裂縫。

    在強烈刺眼的燈光照射下,拳頭大小的心臟透過冒出陣陣熱氣的膨脹傷口在拚命跳動著。每一次擠壓,都會從斷開的血管裡湧出醬色液體。

    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死透。顫抖的手腳在神經最後的本能支配下。有節奏卻毫無意義地朝著各個方向抽搐、伸縮、彎曲。

    導下腰,把瘦長的手臂伸進散著溫熱的死者腹腔,從中拉出綿軟滑溜的潁子,像浴帶一樣繞在自己細瘦的脖子上,卡耶塔諾蒼白得像死人一樣的面孔,忽然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滿足微笑。

    他拖拽出腸子末端的女人胃袋,緊緊裹住自己塌軟的生,殖屍器,身體像篩糠一樣劇烈顫抖著,挺直到極限的脖子,把面部肌肉撕扯成完全扭曲的線條。喉嚨深處爆出類似馬匹在興奮時的撕吼,嘴唇擴張成過承受能力的誇張圓弧。粉紅色的牙床和堅硬的牙齒拚命從中擠出。就在這種瘋狂到令人感到恐懼的血腥氣氛裡,卡耶塔諾的下身突然高高挺立,三角形的生,殖,器前部。也突破胃袋障礙猛然出現在微冷的空氣中。

    望著達到高,潮,的卡耶塔諾,林翔只覺得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他終於明白伊文斯上校和休曼為什麼會用那種古怪和憎恨的口氣,談及自己的上司。那個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是在談論一個人,而是在

    卡耶塔諾凸直的眼睛裡,釋放出彷彿吸傘過量毒品一樣的目光。他用力碾睬著地面散碎的屍體,高順用舟未冷卻軟化的生硝器。慢慢專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珊…五顆粗大的子彈,逐一填塞清空的轉輪裡。隨手按下桌面上的呼叫器。幾分鐘後,兩名荷槍實彈的骷髏戰士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清理一下,把地上弄乾淨些  一  。

    卡耶塔諾點起一支香菸,很隨意地指了指散亂不堪的屍體,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林翔,平淡地說道:「抱歉,剛才我過於激動了點。請不要見怪。」

    林翔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洩完的卡耶塔諾多少算是一個正常人。但是赤屍裸,的身體和渾身上下的血腥,又表明他顯然是個思維混亂的病人        尤其是粘掛在他生殖器上。那些從女人胃袋裡流淌出來。尚未完全消化的食物殘渣。

    「我喜歡和僱傭兵打交道。」

    卡耶塔諾看也不看在旁邊忙碌的骷髏戰士,從桌面上拿起一塊白色的乾毛巾,像有潔僻的溫柔女性一樣。細心擦拭著沾在手指上的血:

    「是不是嚇到你了?呵呵!只是一個複製人,如果喜歡,我現在就叫個人進來陪你。」

    這一刻,他文質彬彬得像個鼻士。

    「謝謝!」林翔平靜地說著,他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悅耳地磁性:「不知道司令官閣下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半個月前,我們在山谷的另外一側設置了前哨基地卡耶塔諾把香菸叼在嘴角,伸手從椅背上取下軍制上衣披在肩膀上:「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很可能遭到了「上帝之劍」那幫宗教狂的襲擊。按照伊文斯那個老傢伙的說法,你是一個實力不錯的傢伙。我希望。。你能幫我去摸摸那裡的情況

    儘管有些意外,林翔卻沒有表露在臉上。他像所有僱傭兵聽到任務時一樣,下意識地搓了搓手,用充滿貪婪的口氣問道:「那麼,具體酬金有多少?」

    「一萬骷髏元。」

    卡耶塔諾豎起一根手指:「外加升級為級傭兵權限。當然,所有現物或者被俘者都歸你自己處理。如果你的表現出色,我還可以向上面提出申請,破格提拔你為騎士團正式成員。」

    林翔看了看卡耶塔諾那雙渾濁的淡藍色眼珠:「為什麼選擇我執行這次任務?據我所知」引2基地有許多實力強大的士兵。」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一個通過正常生育方式,來到這個骯髒世界上的人類。」

    卡耶塔諾從抽屜裡摸出一瓶包裝精緻的香水。細心地塗抹在自己身上,病態的皮膚表面,很快出現了一絲血樣的潮紅:「我不喜歡那些複製人。他們是寄生在這片土地上的垃圾。除了充當消耗品和損失,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就連最愚蠢的豬,都要比他們高貴得多一

    」

    說著,他清了清嗓子,從喉嚨裡咳出一口粘稠的濃痰,用力吐在旁邊正忙於清洗地面的士兵身上,神經質般咆哮起來:「這麼久都沒有弄好。滾,都給我滾!出去,再叫一個女人進來。現在就去    一  」

    「我需要補充一些必要的裝備。還有彈藥。」林翔找了一個適合離開的藉口。他尖在不想在這個血腥**,充滿恐怖氣氛的房間裡呆下去。

    「沒問題,等我簽一張手令。你直接去找伊文斯那個老,雜,種就行。」

    卡耶塔諾點了點頭,拉開椅子坐下。拿起擺在桌上的鋼筆,在一張附有黑色骷髏圖案的空白信紙飛快地寫著。    這時,門外出現了一個穿著淺灰色制服,身材不錯,面孔卻像死屍一樣蒼白絕望的女人。

    卡耶塔諾的眼睛裡釋放出血一樣的熾熱目光,他把剛剛簽上姓名的紙頁朝林翔一扔,大步走到女人面前。雙手抓住她的上衣,朝著左右狠狠一分,把堅韌的制服瞬間撕成散亂的碎片。一對碩大豐滿的乳仿,頓時凸顯在所有人眼前。」

    女人渾身都在顫抖,她彎下腰。用胳膊撐住沙扶手,把雪白混圓的臀部對準骷髏騎士。

    帶著臉上殘忍激動的表情,卡耶塔諾獰笑著走上前去,左手狠抓了一把肥嫩的臀肉,在近乎顛狂的刺激和衝動下,右手拎起剛剛裝滿子彈的以口,把粗大冰冷的槍口狠狠塞進女人的下,身。

    已經猜到即將生什麼事的林翔。從桌上抓起墨跡尚未乾透的信紙。轉身以最快的度走出房間。就在門縫剛剛合攏的一剎那,從屋子裡猛然傳來五道連牆壁都為之顫抖的劇烈槍聲。

    一個瘋子

    從口唇間輕吐出這幾個字的瞬間,林翔清楚地看見      一個荷槍實彈站在房間外面的骷髏衛兵,臉上充滿了無奈卻又無法抗爭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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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18 05:51
第七十六節 儀式

旨全水消的雲團停滯在半空,像厚厚的棉層樣壓在引 濕的水霧裹住了眼睛能夠看到的一切東西。

    微小的雨珠從灰暗的天幕灑落到地面上,用淡薄的身體努力浸潤著幹燥的土壤。它們迅參透了石頭的縫隙。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固定在半漿狀態的泥濘之中。

    林翔沒有沿著丘陵邊緣的道路進入山谷,他選擇了地形更加複雜,佈滿亂石和懸崖,被荒草和岩石覆蓋,崎嶇難行的山頂。這條路比平坦的谷地要難走得多,卻更加安全。

    他靈活地在石堆上跳行著,橡膠軍靴與石面的接觸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濃密的晨霧把肉眼能夠探及的視線範圍降至最低程度,能見度不過二十米的山谷中,到處都瀰漫著潛在的危險。

    憑心而論,林翔其實不太想接受卡耶塔諾的這份任務委託。這名骷髏騎士雖然是實力強大的寄生士,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人。舊時代的時候,林翔曾經耳聞目睹過幾個與之類似的病例。這種間歇性作的顛狂型精神病患者,通常都具有不切實際的妄想和狂暴無比的破壞虐殺**。他甚至有些懷疑,按照卡耶塔諾這種對女性非正常的性屍欲索取程度,田口基地的人員消耗度,會不會不等敵人進攻,就全部慘死在這介,可怕的瘋子手裡?

    在一塊四米多高的岩石前,林翔停下腳步,取出戰術望遠鏡,調準鏡頭的焦距,仔細觀察著對面被大霧籠罩的北面山道。

    四周沒有現任何可疑的動靜,也許某個角落的確隱藏著經過偽裝的狙擊手,但是在這種糟糕至極的天氣情況下,精度可以延伸至上千米外的高倍瞄準鏡頭,也無法揮出本來的作用。

    林翔像最靈活的蜘蛛一樣,存陡峭的岩石上穿行。按照伊文斯上校提供的坐標和地圖,他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標註有騎士團前沿哨所的位置。很快,幾座磚石混合結構的低矮建築,從濃霧中慢慢顯出了身形。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這裡地勢非常險要。一條高度過四米的混凝土厚牆,圍繞著所有建築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牆身周圍林立著六座十餘米高的機槍警戒塔。它們的射界相互重疊,彼此之間沒有死角。除了幾幢明顯屬於網網建成沒有多久的嶄新房屋,圍牆內部其餘的建築大多已經破舊。它們牢牢據守在山谷與外界連通的開闊的面上,任何想要進出這裡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被現並招來攻擊。

    兩個背著槍的男人站在進入基地的大門前警戒著。從他們身上,林翔可以感覺到強化人特有的生物氣息。強度。至少在三級以上。    「藍色藥劑,一萬五千元一支。真是些奢侈的傢伙。」

    喃喃著搖了搖頭。他從岩石背後輕踮和腳步慢慢走出,像幽靈一樣潛伏在距離圍牆不遠的路邊。

    貨幣是衡量物品價值的最有效工具;也是林翔判斷某種物品珍貴程度的最根本依據。

    幾十根長約三、四米的木桿小像舊時代的行道樹一樣,整齊排列的通往這個小型哨所的道路兩邊。

    林翔小心翼翼地躡行幾步,靠至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根木桿旁邊。

    他驚異地現      這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木桿,而是用兩根長短不一木頭拼接起來的十字架。

    一具身穿淺灰色戰鬥服的屍體。雙手舉至與肩膀齊平的高度,像玩偶一樣被牢牢固定在木架中央。一道粗大的繩索繞過頭頂,死死卡住頸部與木架中央的連接點。平攤開的左右手掌心,各自釘有一顆黑色的大頭釘。腳上的軍靴被脫去,赤,裸屍的雙足相互交疊在一起,被粗糙的長釘完全透穿,與身後的木架緊密連接在一起。但這並不是導致他死亡的原因      就在死者胸口個置,一根半米多長的銳利木籤,釘穿了他的心臟。

    每一個木頭十字架上,都綁著一具屍體。

    他們的身體大多殘缺不全,看的出死前曾經遭遇過非常嚴重的折磨。有些屍體表面甚至留有大片焦黑的燒燎痕跡。他們的死狀非常淒慘。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的面部,還殘留著絕望和憤怒的表情。由於天氣寒冷的緣故,屍體沒有腐爛小外,裸,的皮膚泛著一層青灰,被雨水浸透的頭和身體表面落滿了積霜。使得他們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用魔法固定在刑柱上無法動彈的亡靈雕像。

    他們都是骷髏騎士團的普通士兵。也是這座哨所曾經的守衛者。

    顯然,哨所已經被攻陷。如果把前後幾件事情聯繫在一起,不難推算集目前哨所佔據者的真正身份。

    「上帝之劍

    林翔沒有急於離開,卡耶塔諾委託的偵察任務,還包括探明對方擁有的實際兵力和裝備等方面。而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更多有關「上帝之劍 」的相關資料。

    他靜靜地蹲在木頭十字架旁邊。注視著幾百米外被圍牆和警戒塔環繞的哨所。濃密的晨霧阻擋了視線所能探及的範圍,只能隱

    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周圍的環境。林翔順著來時的道路慢慢退回止。頂。悄無聲息地隱沒在雨水和濃霧之中。

    太陽很快就要升到頭頂,再過一會。霎氣的濃密程度也會大幅降低。

    他決定等到晚上。

    。

    十幾個小小時後,夜幕底垂,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白天已經稀薄的霧氣再次變得濃厚起來,視線也被削弱到更加難以觀察的最低限度。

    黑夜,是林翔的領域。

    寄生於體內的病毒,在改造身體是適應越惡劣環境的同時,也賦予了他以捕捉氣息來鎖定進化人類個置的特殊異能。他的身體就像一台敏銳的雷達,能夠準確察覺到對手所在的精確坐標,從而提前作出反應,選擇迴避或者就近埋伏。

    大門口的沙壘裡,兩名守衛者裹緊大衣在呼呼沉睡著。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職責,睏乏的身體催促著大腦以休息的方式來解除疲勞。

    林翔選擇了背朝止 脈的方向躍上圍牆。他可以感覺到,靠近哨所大門方向,有三道隱藏在屋角和暗處的強化人氣息      顯然,偷懶的守衛者是擺放在明面上的誘餌,那些潛伏在陰暗角落裡的哨兵,才是真正隨時保持警覺的獵犬。

    按照伊文斯上校提供的哨所平面圖,林翔飛快地在各幢建築間來回穿行。單純以氣息進行判斷,整個哨所的實際駐守者大約為六十人左右。他們都配備有突擊步槍,除了架在警戒塔上的重機槍,還擁有部分比火箭筒。除了警戒塔和隱藏在暗處的哨兵,駐守者大多都呆在各間屋子裡休息。寒冷和黑夜變成了林翔最好的助手。

    在一幢擁有半圓拱頂的建築前,他輕輕地停下了腳步。    從外表觀察,這間屋子和其它建築沒有太過明顯的差異。它的面積較大,房屋外壁的石灰塗抹的時間似乎也不太長,散出一股略微刺鼻的粉塵味。

    林翔感覺到      屋子裡只有一個人,卻很強大,比任何進化人或者強化人都要強得多。

    依靠藥物得到強化的人類,異能實力只能達到進化人的一半。進化級別最高不過九級,過這一限度,他們就不再列入進化人的範疇,而屬於寄生士。

    毫無疑問,房間裡有一個寄生士。至於實力,應該為二星標準上下。

    得到這個結論的林翔不禁一陣啞然。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自己 所有寄生士都屬於骷髏騎士團轄制。既然如此,那麼這個呆在房間裡的寄生士,究竟屬於哪一個陣營?

    屋子的大門虛掩著,林翔像幽靈一樣推開門壁,從足夠大的縫隙中閃身而入,以肉眼難以察覺的度飛快潛藏進燈光無法照及的陰影裡。

    房間很空,牆壁上斜插著幾根正在燃燒的粗大松明。它們分成兩排。搖晃不定的火光在天花板上照出一片形狀古怪的圖案。正對房門的方向,橫擺著一張寬大的條木長桌。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正背對著這邊,低頭在桌面上忙碌著什麼。

    他顯然沒有察覺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當然,如果林翔的身份也能算是客人的話。

    順著擺放在牆壁邊緣的一排櫥櫃,被陰影籠罩的林翔屏住氣息,慢慢走近桌前,借助鬼魅般搖晃的火光。他看清楚了被黑袍男子遮擋在身前的一切。

    這是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的皮膚很白,也很光滑,柔軟的頭順著黑袍罩領邊緣散落下來,遮住了臉龐大部分的面積,從側面望去,可以看到他的眼珠是非常漂亮的淡藍色,流轉的眼光,就像純淨的水一樣透明。

    木桌上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青年女子。相貌一般,從外表看,年齡大約還不到二十歲。奶油一般的皮膚上應該是塗抹了某種油脂類的東西,顯得非常光滑、浮膩。她的身材略微有些肥胖,腰臀上的贅肉在腹部形成幾個相互擠壓的圓圈。鼓鼓的乳屍房也比一般人肥大得多。

    她的雙眼圓睜,眼激翻成魚肚般的灰白。就在咽喉略微朝下的部位。一條細長平滑的切口,一直延伸到微微有些膨脹的小腹。在火焰散出的明亮光線下,嫩著色的脂肪從致命傷口邊緣外翻出來,堆滿擠壓了血線的全部範圍。

    男子雙手袖口擼高,左手撥開女屍外翻的肚皮,右手捏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從還在散著溫熱的腹腔中割下完整的肝臟,帶著無比虔誠的神情,全神貫注地放進桌子上端一隻乾淨的白色瓷盆裡。

    同樣的瓷盆還有六隻。裡面順序盛放著從女屍身上取下的各類臟器。從林翔的視角望去,可以看到心臟和已經癟縮的肺部。它們浸泡在醬黑色的血水裡,表面呈現出新鮮肉類特有的紅。

    木桌頂端,豎立著一隻飾有舊時代古典花紋的金屬十字架。對向木桌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布面質料的耶和華聖像。他神情慈祥,頭頂的光環釋放出充滿神聖意味的光暈,右 仙浴一柄中古時期的騎十長劍,鋒利的劍刃插講腳下一隻熙才洲籌的骷髏頭頂,彷彿是在向世人宣告,自己才是真正掌握這個世界的唯一主宰。

    這是一個邪惡的血腥祭祀。用鮮活屍體供奉的對象,就是被信徒們尊崇為無所不能的上帝。

    如果林翔沒有弄錯的話,躺在木桌上被分屍的女人,應該還是一咋。處*女。

    搖晃的火焰在牆壁上映出一片詭異的陰影。望著被女屍鮮血映紅的耶和華聖像,林翔絲毫感覺不到那張慈祥面孔散出來的神聖光輝,反而覺得那就是一張食人惡魔的臉。只不過是添加了一張人類的外皮,用以包裹自己邪惡猙獰的內心。

    火光,在牆壁上照出兩個高大的影子。

    一個是黑袍人。

    另外一個,就是林翔。    頂禮膜拜的信徒從女屍身上割下完整的子宮,帶著專注無比的虔誠,慢慢放進最後一隻空置的瓷盆裡。就在他抬起頭來望著聖像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神情陡然變得僵硬。眼中的目光也隨著猛然回轉的身體充滿敵意和震驚。

    「你是誰?」男子愕然地看著林翔,又驚又怒的他,下意識地揚起右手,握緊成拳猛轟過來。

    尚未等他有所反應,林翔已經側身閃至他的身後,右手五指抓住他的後頸狠狠一捏,劇烈的震盪和驟然被阻斷的血流,使得頭腦為之一滯,隨即整咋,人當場暈死,身體朝著地面無力地摔落下來。

    在四星寄生士面前,二星級別根本沒有抗拒之力。

    何況,林翔擁有的度已經達到恐怖的六晏級別。

    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定月才的舉動沒有引任何動靜,林翔抓緊男子的雙手,把他高高橫扛在肩膀上,順著來路悄悄潛出了哨所。

    順著陡峭的山脈,一口氣走出數公里遠。這裡的山並不高,延綿也不太廣,但是想要藏兩個人,已經足夠。

    在一個拗黑的山洞裡,林翔把扛在肩膀上的俘虜重重扔了下來。**和堅硬地面接觸產生的疼痛,以及順著皮膚侵襲到身體內部的寒冷,很快解除了並不致命的昏迷狀態。以至於男子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林翔手裡那把口徑大的嚇人,在洞裡光苔摔映照下,反射出冰冷寒芒的舊刀左輪手槍。

    「告訴我你所知道有關「上帝之劍」的全部資料。順便說一句,我不喜歡撒謊的人。如果你想嘗試一下被手術刀割開身體的滋味兒,我會非常願意充當你的身體狀況檢查執行者。」

    「你都看到了?。年輕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翻滾的血流和身體的疼痛,嘶啞而憤怒地吼道。

    林翔面色陰沉點了點頭,在指間亮出他順手拿到的手術刀:「如果你想靠謊言矇混過關,我保證你會被切得比那具屍體還碎。」

    想到擺在木桌上的女屍,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下意識地看了林翔一眼,卻意外地現一  一  這個身穿骷髏騎士團戰鬥服的劫持者。竟然沒有散出任何一絲異能者的氣息。

    「趁早打消那些沒用的念頭。」看穿其心理的林翔突然繞至男子身後,把冰冷的槍管抵近對方腦門。冷言道:「如果我想殺你,你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男子額頭滲出一片冰涼的汗珠,他使勁而嚥了咽喉嚨,用恐懼的目光死死盯著林翔:「如果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會!」林翔回答得異常爽快。

    「你誓!憑著上帝的名義誓!」男子的身體在顫抖,臉上的神情緊張而充滿期盼。

    「沒問題!我以上帝的名義誓」小林翔的神情,莊重得活像最虔誠的教徒。

    。

    在梵蒂網高等宗教學院,亞岱爾是那裡成績最好,最年輕的學生。

    精通教義,熟悉所有宗教條文法規。深諳天主福音的內涵與寓意。。所有虐些都讓亞岱爾在大主教心目中的地位節節爬升。事實上,這個相貌英俊的青年如果不是身披黑色法袍,胸口還有金線繡成的聖十字架圖案的話,足以成為許多女孩愛戀的對象。但是,在亞岱爾看來,所謂男女愛情,不過是惡魔想要與上帝爭奪人類控制權的另外一種體現罷了。

    他是一個虔誠的信徒。每天清晨。他都會戴上純鋼打造的苦修環。像正常人一樣走進教堂大門。有好幾次,他因為過度飢餓而昏闕在聖像面前,被人救起後,卻連水都不喝一口,又撲倒在金色的十字架上。拚命親吻那個神聖的符號。在他看來,這種精神寄託比任何物質都要更加珍貴純潔,也只有這種殘忍的修行方式,才能淨化自己的靈魂。

    十九歲,亞岱爾已經成為教區神父。也正是從那天開始,他從大主教那裡得知        還有另外一種更加虔誠的敬奉上帝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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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18 05:52
第七十七節 教庭

節是個禮拜日。亞岱爾和數千名信徒起。聚集在茶樓懵入放堂的地下核心區,秘密覲見三個紅衣大主教。

    按照慣例,主教通常都會在這種時候布一次演講。但是在亞岱爾聽來,這次講話與其說是對信仰者的再次心靈洗滌,不如說是刺激著自己以更加瘋狂的熱情去虔信上帝的推動力量。

    在燭光照耀的聖子像下,亞岱爾和所有信徒,依序被注射了一種神秘的紅色藥劑。不僅僅是他們,包括司鋒、執事、以及所有自己認識的教區神父、修道院長,甚至還有各個教堂的高級牧師等等,全部都在注射者之列。他們右臂的袖口高挽著,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虔敬和狂熱,甚至就連最高樞機主教。也一樣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這個年齡高達七十六歲老人從身旁經過的時候,亞岱爾分明感受他在對自己微笑。那種慈摔得幾乎足以讓人落淚的神聖目光,讓他忍不住有種想要跪倒在地當場膜拜的衝動。

    藥劑的效力非常之強,接受注射後只過了十分鐘,亞岱爾便感覺渾身滾燙,很快喪失了神智。

    醒來後,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週。

    第一批註射者當中,只有亞岱爾和另外一名來自意大利某教區的牧師活了下來。包括最高樞機主教在內的所有教庭高級人員,因為無法適應病毒寄生帶來的強烈生理排斥,在注射後二十四小時內全部死亡。

    那一天,是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二日。

    更多的志願者進入了聖彼得大教堂的地下區域。他們當中有教師、工人、牧場主、企業管理者、軍人。也有竊賊、流浪漢、殺人犯、詐騙者小技,女。他們手裡握著神聖的十字架,虔誠無比地喃喃著祈禱詩。一面接受神職人員從頭頂灑落的聖水,一面帶著對上帝的崇拜小捲起衣袖,任由冰冷的針頭插入血管。把神秘的紅色藥劑慢慢推入自己的身體。

    教庭擁有一大批崇信者。

    無論身份高低,職業貴賤,總能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找到幾名虔誠的天主信徒。據不完全統計。舊時代匍匐在十字架前頂禮膜拜的崇信者數量,已經達到了以「億」為單位的可怕數字。如果要從他們

    沒人逼迫他們,在神職人員的誘惑下,他們完全是以自願的方式接受無法預知未來的注射。在信徒看來,這就是對上帝最好的敬奉。

    這是一場大規模的所謂「甄選」教庭沒有對外公佈具體選擇的項目和內容,只有那些進入教堂內部的信徒,才有資格成為注射對象。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種半公開,卻又非常機密的狀態下進行著。

    亞岱爾從未計算過究竟有多少人死於這種神秘藥劑的注射。他只知道  一    聖彼得大教堂地下那個從中世紀就存在的巨大地穴裡,填滿了數以萬計的死屍。    這僅僅只是梵蒂岡範圍內的非精確統計。全世界的教堂裡,都在進行著同樣秘密的注射過程。按照教區主教和神父、牧師們的說法

    一  這就是對上帝虔誠的最直接體現。無所不在的神會用這種像血一樣的液體。甄別出能夠繼承最終信仰的崇拜者。

    成為寄生士後,亞岱爾被晉陞為教區主教。這固然是因為他適應了病毒的特性,成為強大的宿主,更重要的原因,則是整個教庭的核心人物幾乎全部死光,只能從像他這一類原本就擁有神職的寄生士當中提拔擢升。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教庭上層全部損失殆盡,上至身份尊貴的大主教。下至普通的修士,死者數字足足過六萬。整個梵蒂岡城到處都瀰漫著腐爛的氣息,由於死者數量太多,各處公墓和地下停屍間堆滿了需要處理卻又無法正常下葬的死屍。那段時間,包括亞岱爾在內,整個梵蒂網城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從瑞士和意大利徵召而來的武裝十字軍,連同直接受教庭控制的教皇衛隊一起,把整個城市嚴密封鎖。無論外界以任何藉口要求進入,均被告知:「梵蒂網城被外來不明病毒感染。為了安全起見,由教宗陛下親自簽封鎖令,嚴禁任何人進入探視。」

    這個藉口合情合理。同一時期。意大利南部城市尼卡斯特羅,以及北部邊境小城布魯尼科,同時爆大規模病毒擴散。死亡人數高達二十二萬,相比之下,梵蒂網的封鎖信息對於已經陷入恐懼的世界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麼過於重要的新聞。

    那一時期總共有六十多名記者被教皇衛隊殺害,他們的屍體和被感染者的死屍堆放在一起,沒人能夠分清其中的究竟。

    在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成為主教的亞岱爾,從另外一名新晉主教口中。得知了那種神秘紅色藥劑的真正來源。

    那是一名美國信徒對教庭的奉獻物。據說,他本人參與了一項非常機密的生物計戎。最終的研究成果,就是這種類似於鮮血的…慨蕩照泣名虔誠信徒的說法    種藥劑擁有線訛」只有神聖的上帝才能賦予。因為。它可以「降生降死,讓被神靈挑選者,擁有近乎無限的生命。」

    十一月二十五日,在感恩節這天,亞岱爾和另外幾百名新晉主教和神父一起,在梵蒂網宮,覲見了壽齡高達八十八歲的教皇一一本篤十六世。

    在亞岱爾的印象當中,本篤十六世是一個精明強幹的老人。睿智、嚴謹、熱情,臉上隨時都洋溢著慈祥溫和的微笑。

    與記憶中不同,那介。坐在黃金寶座上的老人,已經喪失了曾經擁有的一切美好特質。他的頭全部掉光,佈滿斑禿的頭頂,到處都是指節大小的膿疤爛瘡。浮腫的肌肉和膿癮把整個面部擠壓變形。視力幾乎完全喪失,白得刺眼的皮膚皺縮著,不時可以看到黃綠色的腐液從破裂的傷口裡流淌出來,把金色的法袍浸透成散著惡臭的骯髒布料。

    顯然,教皇本人也注射了那種神秘的紅色藥劑。

    可怕的病痛使本篤十六世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依靠身邊近侍的解說。還有幾份提前寫下的文件,亞岱爾多少弄明白了這個即將面臨死亡老人所要表達的意思。    按照教皇的說法,全能的上帝即將毀滅這個充滿罪惡和骯髒的世界。與《聖經》所記載的上一次洪水的滅世之戰不同。這次上帝會用「充滿光芒的死亡之劍」重新蕩滌整個人類社會。除了像亞岱爾這些經過特殊挑選的神職者,所有人類都會在這場毀天滅地的戰爭中化為灰燼。而倖存的神職者們所要做的。就是像傳說中的聖人亞當一樣,在死寂無人的未來世界裡。重新豎立上帝的神聖威嚴。

    離開教皇宮的時候,亞岱爾清楚地看見本篤十六世眼角流下的淚水。奄奄一息的老人嘴唇翕張著。像是拚命要說些什麼,卻又不出

    。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享用過舊時代最後一頓聖誕盛餐之後。亞岱爾和所有被選中者一起。在新任教皇的帶領下,手捧《聖經》和十字架,進入了位於梵蒂網宮地下兩千多米深處的避難所。

    。

    陰暗的山洞,數著潮濕霉爛的氣息。

    林翔坐在一塊冰冷平滑的岩石上,透過從洞頂懸吊下來的尖錐形石柱縫隙,望著被濃密烏雲籠罩的幽藍色夜空,清澈如水的眼睛裡,慢慢釋放出被迷惑或感染的一絲渾濁。

    二零一五年的平安夜。亞岱爾進入地下避難所的時間,比核戰爆的最終時間只提前了四天。兩者之間根本談不上什麼所謂的誤差,精確得令人感到震驚。

    顯然,梵蒂的教庭知道所謂的「最終時刻」。十二月二十八日的全面核戰對於他們來說不是秘密。

    這些身穿法袍,胸前掛著十字架的狂熱信徒,在世界被毀滅之前就進入了地下避難所。至於那種神秘的紅色藥劑,應該就是以口病毒為原型製成的強化注射液。

    不僅僅是骷髏騎上團,甚至就連教庭都參與到其中。。

    林翔抬起頭,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亞岱爾    一年輕的神職者面色一片坦然,除了眼睛裡偶爾會出現一絲淡淡的疲勞,更多的,則是淒然無助的悲傷與痛苦。

    時間,足以讓最可怕的秘密被淡化。

    近一咋小世紀過去了,舊時代的人類幾乎死絕,自然環境被徹底毀滅。繁華的文明變成殘破的瓦礫堆。曾經的所有秘密已經不再具有保存價值,說出來,比爛在心裡成為永遠流倘鮮血的傷痕舒服得多。

    。

    除了正規的神職人員,避難所裡還有相當數量的管理和維護人員。他們也相信上帝,卻不像虔誠信徒那般狂熱。在亞岱爾看來,他們應該算是崇信者當中,最理智的一批人。

    五年後,新任教皇要求開啟避難所的大門,永遠離開黑暗陰森的地下世界。

    這一要求遭到了避難所管理人員的一致反對。理由很簡單

    按照電腦計算,至少需要二十年。輻射塵對環境和生物造成的影響才會弱化到可以勉強接受的程度。現在出去,無疑於自尋死路。

    新教皇是一個瘋狂的虔敬者。他的所有行為依據均來自《聖經》。他翻開聖典當中記載挪亞方舟的部分。怒斥對方的短視和無知。同時聲稱      可怕的災難已經過去,作為上帝在世間的全權代理人,自己有必要走出這裡,把慈祥善良的光輝撥灑到每一個需要它的信徒身上。

    與無所不能的神相比,科學無疑是可笑的存在。

    在絕對的權力威壓下,避難所管理者只能屈服。

    連同教皇在內,包括新晉紅衣主教在內的教庭高層,以及各種神職人員和普通避難者,總計兩千六百八十一人,在那一天全部離開了避難所。

    六小時後,兩名因為飲用了輻射水,出現噁心、嘔吐洶不。以及倉身大面積出血的神父被送回了避難就般在洲,時候。地下基地管理者作出了令人震驚的決     關閉避難所大門,銷毀人為控制的所有程序,將最高權限交給電腦,重新設置後的閘門自動開啟時間,向後推移至十五年後。

    從此,開始了一場可怕的災難。

    神職者與管理者迅分裂為兩個立場不同的陣營。前者要求離開,後者則以控制程序失效堅決反對。口頭上的爭吵,很快演變成為武力相向的全面對抗。利用基地內部儲備的武器,管理者向神職者動了全部進攻,神職者則派出經過強化的寄生士進行反擊。兩天後,所有非神職人員均被殺死,基地裡殘餘的倖存者,只剩下包括亞岱爾在內的一百二十四個人。    地下避難所,真正變成了傳說中的地獄

    到處都是屍體,腐爛的氣味充斥在每一個角落。程序被鎖定的電腦。只會按照時間計讀器上顯示的數字。緩慢而堅定地縮減著再次開啟基地的時間。

    基地閘門經過特殊加厚處理,全鈦合金材質就連實力最強的五星寄生士都無法撼動。與科學相比,人類的力量再次顯示出前所未有的弱

    食物和飲水的儲備都很豐富。然而活下來的人們卻絲毫感覺不到生存的意義和價值。那個時候,亞岱爾幾乎每天都會呆坐在厚厚的鋼鐵閘門旁邊,把耳朵貼在冰冷的門壁上。傾聽著從外面傳來的每一絲動靜。

    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

    活著,卻無法離開。

    沒有陽光,卻能感受到空氣的流動。

    人們嘗試用閱讀書籍和觀看影視作品,或者向上帝祈禱等方法來驅逐內心的恐懼與惶恐。可是每當想起那些在爭鬥中被殺死的同伴,內心深處總會不由自主產委出無法遏制的絕望與贖罪感。死者的**已經腐爛,森白的骷髏卻保持長時間完整。這常常會使活下來的人忘記現實,產生出自己和死人同在一間墳墓裡的恐怖幻境。

    兩個月以後,一名無法承受巨大心理壓力的三星寄生士,用勃郎寧爆了自己的腦袋。

    很快,第一個瘋著出現了。

    緊接著,第一個絕食者被活活餓死。

    第一個沉浸在幻想中,認為自己已經變成天使的神職者,冉斧頭砍下同室居住夥伴的腦袋,把死者的屍體擺成巨大的十字架,高高釘立在屋子牆壁頂端。

    還有人覺得自己化身變成了聖母,在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下,用刀子割掉了自己的男性生殖器。他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懷抱《聖經》和一顆死者骷髏,滿面慈祥地坐在基的大廳的金色十字架下面,把自己癟縮的乳,頭塞進骯髒的骷髏嘴裡,用無比憐愛的目光望著那顆粒散著噁心腐臭的死人腦袋。

    十五年後,當基地閘門在電腦控制下終於冉冉升起的時候,整個基地內的倖存者,只有包括亞岱爾在內的五十二個人。

    雄偉的聖彼得教堂已經不復存在。巍峨華麗的教皇宮變成了一堆廢土。記憶中的梵蒂網城,只剩下一片籠罩在灰暗陰冷空氣中的鋼筋瓦礫。

    亞岱爾忽然現    一活著。其實比死亡更加痛苦。

    就在所有人感到迷惘和絕望的時候。一隊身穿綜色戰鬥服,胸前繡著金色十字架的士兵出現了。來人自稱是法國教區的教友,按照對方的說法,他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基地,為了把分散在各地的教庭力量集中起來,他們按照戰前分佈的坐標,在每一個避難所附近都派出了聯絡人員。

    這些人接管了基地的控制權。和所有同伴一起,亞岱爾被送到了亞洲,成為當地教區的一名神父。在那裡,他愕到了新法袍和缺少了耶酥的十字架,按照教區大主教的指示,他唯一的任務,就是帶領「從廢墟裡重生的新十字軍,用充滿憤怒的上帝之劍,去征服那些被魔鬼統治的邪惡之地。」

    這個所謂的「新教庭」與記憶中的教庭完全不同。

    他們篡改了原有的教義、象徵、信念,敬奉者變成了持劍的耶和華。聖子和聖母被取消,傳教的方式不再是感恩和召喚,而是赤,裸屍裸屍的殺戮和征服。對神靈的祭祀變成了活人,按照《新聖經》裡的相關描述,純潔的處*女,就是獻給上帝最好的羊羔。

    亞岱爾徹底麻木了。不僅是他。所有從避難所裡走出的倖存者 似乎都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和信念。他們不再擁有執著的信念,恐懼和死亡已經摧毀了大腦思維中最後一絲良知的存在。野蠻殘忍的殺戮。成為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寄託。

    單個臨時通知做年終總結,昨晚一夜沒回家,今天的章節晚了半天,希望各位書友多多包涵。勿怪!勿怪!繼續求票票!。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燦忙 ,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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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澳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