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末世危機】廢土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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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03074 2012-1-15 15:3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465894
hunter121 發表於 2012-5-6 01:10
五十八張  暴民


暴民
    ;人和女人,是構成文明社會的兩大組成部※

    林翔曾經見過許多女人,卻從來沒有任何人像眼前這個,在赤,裸麻,的**中,釋放出令人恐懼的殘暴氣息。

    與其說她是人,不如說是一頭正在擇人而噬的母獸。

    林翔渾身肌肉驟然緊縮,就在他從抽出斜插在背包裡的霰彈槍,準備抬寄槍口狠扣扳機的時候,從對面巷道盡頭突然傳來清脆的槍聲,面目猙獰的女人身形猛地一滯,頭散亂的腦袋好像熟透的西瓜,在無法承受的力量擠壓下,“轟”的一聲四散爆開。

    身穿戰鬥制服的洛克站在巷子對面,托著一把改進手槍瞄準林翔所在方向。 高挽的袖口下露出一條條盤虯的肌肉,銅色的皮膚上泛出一層油亮的光芒。

    “抽血,提取樣本一”隨著命令,幾名守候在他身邊的愛瑪衛兵快步衝上前來,按住地面還在不停抽搐的屍體。 一名左臂上佩有紅色十字的醫官打開身邊的急救箱,取出粗大的玻璃針筒,把堅硬銳利的針頭狠狠扎進女屍的胸口。

    洛克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香煙,扳開打火機,彈出一股淡藍色的火苗,湊近煙頭點燃,用力狠吸一口,大步走近林翔身邊,用陰鷙的目光盯著他,不無譏諷地嘲笑道:“怎麼樣,沒被嚇壞吧?”

    林翔沒有回答,而是偏過頭,從對方肩膀的空隙望著地面上的屍體:“她的舉動非常古怪。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個骯髒的變異生物一一 ”

    洛克轉過身,清了清嗓子,高高鼓起右邊的腮幫,把一口濃痰準確地吐在女屍爆開的脖頸上,不屑一顧地說道:“它已經在城裡殺了六個人,屍體全部都被吃掉。如果再晚半秒鐘,你就會變成第七個受害者。嘿嘿嘿嘿!小子,你的運氣不錯。”

    “還有個問題。”感受到對方言語中毫不掩飾的挑釁,林翔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洛克獰笑著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佣兵隊長證明:“仔細看清楚,我是你的上司。收起你那囂張傲慢的態度,別以為會用顏料配幾支紅藥水,就能像早起的公雞一樣驕傲。沒有我的認可,你在愛瑪城寸步難行。”

    說著,他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著林翔脖子上的級傭兵銘牌,陰森冰冷地說道:“索斯比亞在這一地區所有的僱傭兵都歸我管轄。你,也不例外。”

    林翔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側身從旁邊空處繞過,徑直走向對面的巷口。

    他不想和這種人爭論,根本就毫無意義。

    望著逐漸遠去的身影,洛克那張充滿暴虐和刻薄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 他衝著林翔的背影大聲吼道:“別以為上面有葛利菲茲罩著,你就能肆無忌憚。按照規定,索斯比亞名下的所有僱傭兵,每年都必須接受公司指派的三次任務。如果拒絕或者沒有完成。任何級別的佣兵資格都會被強制解除。如果你還想繼續保留那塊代表實力和聲望的小鐵片,就最好老老實實聽從我的安排”

    。

    構成這個世界的,不僅僅是石塊和土壤,還有素食性動物賴以生存的茂密植被。 為了生存和展,舊時代的人類肆無忌憚地隨意砍伐森林。 裸露的泥土使綠色星球變成一片蒼黃色的荒蕪之地。 或許,那些枝幹被鋸倒,只留下光禿樹樁的可憐植物們,也在無時無刻不在拼命詛咒著殘害自己的兩腳生物吧!

    從愛瑪城出,離開藍色區域森林地帶,朝西北方向走出三十多公里,是一片起伏平緩的荒野。

    在地圖上,這裡屬於黃區。

    這裡的植被非常稀少,品種也多以耐旱為主,佈滿沙礫和風化岩石碎片的地面,很難鎖住足夠的水份。 偶爾有幾塊巨大的岩石,從半埋的地層里以詭異的角度探出,為這片空曠的荒野增添了更多的肅殺氣拜

    林翔斜特著沉重的燃,取下腰間的水壺,旋開壺蓋,把清涼的水慢慢倒進乾的喉嚨裡。

    雖然是冬天,這裡的溫度卻比其它地方要高得多。 大爆炸造成的氣候紊亂,使特殊區域的氣候往往與所在季節相反。 刮過曠野的風很冷,卻沒有攜帶絲??毫水汽。 無法得到降水和落雪滋潤的植物們,只能繼續忍耐著,到明年春天或者更晚些的時候,才能在瓢潑雨季的浸潤中,再次品嚐到久違的甘美。

    洛克端著一枝壓滿子彈的突擊步槍,彷彿旗桿一樣,筆直地站在一塊近兩米高的岩石背後。 灰色的短順著額頭兩邊傾斜倒梳上去被高凸眉弓半遮住的深四眼窩裡,放射出狼一樣嗜血的目光。

    數十名左臂上佩有索斯比亞公司獨角獅標誌的僱傭兵分散在四周,他們或蹲或站,倚靠著幾塊不多的岩石形成掩護。 一邊整理著手中的武器,一邊等候著指揮官布新的命令。

    這些…鬥二上有二級以上的強化實力小從林翔感應到的韋息來看保甘幾斤小身材特別彪悍,肌肉尤為達,端著機槍之類重火力武器的佣兵外,其他人的特長大多為度或者視距,他們手裡的武器也均為適於中、近戰的突擊步槍,以及視力特長者最喜歡的大口徑狙擊槍。

    正前方的荒野沒有任何障礙遮擋視線。 除了幾株孤零零生長在沙礫間的柱形仙人掌,只有數百米外那片圓形錐頂的茅草房。 以林翔二星寄生士的感知力和視距,不難現聚集在各個房屋里數量多達百計的人類。

    如果不是為了保住自弓的級傭兵身份,他根本不會隨同洛克一起執行這次任務。

    正像王彪所說的那樣,隱月鎮需要得到藥品、武器、食鹽等各種生活必需品,才能繼續存在下去。 得到索斯比亞認可資格的僱傭兵,能夠以相對優惠的價格購買這些東西,還可以在以貨物進行交換的貿易當中,享受某些普通人無法得到的特權。

    太陽已經從頭頂上的位置緩緩向西偏移,半冷不熱的空氣乾燥得讓人喘不過氣。 望著遠處地平線上模糊可辨的圓錐形屋頂,洛克像岩石一樣堅硬的唇線,忽然裂開一條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 他高高舉起右手,朝著前方重重揮下,早已等候多時的佣兵們紛紛向四周散開,沿著各自選定的方向,謹慎隱密地接近鎖定已久的目標。

    林翔不緊不慢地跟在洛克身後。 不時有傭兵從旁邊經過,膘向他的目光,總是充滿了刻薄的冰冷和玩笑一般的鄙視。

    沒人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散出進化人或者強化人的特殊氣息。 很自然的,他被所有傭兵歸列為沒有異能的普通人。

    在這個充滿暴力和殘酷的世界,普通人和女人一樣,都是弱者的代名詞。

    沒人願意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一個弱者。 尤其是在戰場上,這樣做無異於自殺。

    所有用傭兵都對林翔惟恐避之不及,更沒有人願意和他組隊。 個別自視甚高的傢伙,甚至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和裝備,暗自盤算著是否應該找斤。 恰當的時機,從後面一槍爆開他的腦袋,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據為己有。

    這是新世界的生存法則,也談不上什麼不道德。

    “跟緊我,別走丟了。洛克偏過頭,不滿地看了一眼略微退遠的林翔。頗不耐煩地揮舞著手裡的槍。

    苦笑著搖了搖頭,林翔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傭兵隊長的態度雖然粗暴蠻橫,其用意卻非常明顯一一他不希望自己這個靠賣藥水得到傭兵資格的“菜鳥”白白送死,或者被不懷好意的老兵們暗算。 林翔探查過,洛克是實力高達八級以上的進化人類,也是整個隊伍裡最強大的存在。

    一個沒有任何異能的菜鳥,跟在強大的八級進化人身邊,想死也難。

    “這是一介。外表粗豪冰冷,內心卻擁有柔軟和溫暖的人林翔默默地給洛克下著定論。

    幾分鐘後。 潛行的隊伍慢慢靠近了村莊的邊緣。 透過狙擊步槍上的高倍瞄準鏡,可以清楚地看到本次作戰任務的目標那些來回游走在各幢房屋之間的人類。

    他們的個頭不高,但是很強壯,甚至可以說是強壯得過分。 異常達的肌肉,把中等略矮的身子撐得無比飽滿。 皮膚色顏色很深,介於銅色與黑色之間,尤其是肩膀和上臂這些經常裸,露,在外的部分,幾乎像蝶一樣黑。 每個人的身上都留有大量傷疤,頭像堅硬的鋼鬃一樣骯髒凌亂。 身上的衣服很少,大多只有一條粗布短褲或者一塊簡單的圍布,有的人甚至全身屍赤佛,在那些完全沒有任何遮蓋物的肌膚表面,紋著佈滿整個身體,形狀恐怖莫名的灰白色刺青。

    這或許是一種古老的圖騰崇拜或者非藝術類型的裝飾,可是唯一的作用,就是讓那一張張像野獸般的面孔,看起來越顯得猙獰、恐怖。

    “他們是什麼人?”林翔把眼睛裡瞄準鏡前移開,疑惑地問。

    暴民”。

    洛克臉上的肌肉在劇烈地抽搐,被擠壓得有些變形的眼睛,死死盯著在茅草屋間來回走動的黑色人影,劇烈顫抖的嘴唇間,狠狠吐出似乎是被兩個被壓抑已久,又根本不想說出來的音節。

    “暴民?”林翔不解地看他一眼。

    “他們是人類世界的渣滓。不,他們甚至根本就不配被稱為人類,而是被上帝遺忘在廁所里幹得硬的臭屍狗,屎。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壯嗎?因為他們什麼都吃,腐爛的屍體、變異的怪物、骯髒的蟲子,甚至就連糞便裡未消化完的殘留物,他們也會當作最美味兒的東西吃下去。這些傢伙體內的輻射素指數高得驚人,他們會攻擊所有人類居住區域,殺光所有住民小把死者的屍體當作食物來填飽自己的肚子。他們以此為樂,連女人和孩子都小峨六泣此卑下的生物早就應該被自然淘汰或者滅絕。細的適應能力比蟑螂還強,繁殖能力也高得可怕。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減少他們的數量。”

    說著,洛克使勁兒拉開領口的風紀,露出佈滿黑色胸毛的強壯肌肉,狠狠向地上啐了口唾沫,平端起手中的突擊步槍,加快度朝著遠處的暴民村莊大步衝去。

    分散在四周的佣兵,從一百八十度的正平的上向村落動了攻擊。 自動步槍清脆密集的聲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徹底打破了荒野上的寧靜。

    暴民的反應很快。 常年在充滿輻射土地上游走的經驗,使這些野蠻人本能地察覺到臨近的危險。 他們紛紛衝進各自的房屋,抓起武器倚靠在堅硬的牆壁和岩石後面,向步步逼近的佣兵進行反擊。

    滿臉胡茬的洛克走在最前面,以肉眼無法捕捉到的度飛快躍過村前的矮牆,直接跳到幾個躲在房屋背後射擊的暴民身後,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獰笑著扣下突擊步槍的扳機。

    擁有八級進化異能,洛克的度至少比普通人高出八倍以上。

    這是優勢,卻不足以控制整個戰局。

    數百個手持簡單武器的暴民從村落中央的通道湧出。 他們分成數隊。 在據受在各個防禦點上的暴民掩護下,出令人恐懼的咆哮,高舉刀叉棍棒之類的冷兵器,從土牆和房屋的角落裡迂迴靠近著,一旦突入傭兵身前,便突然暴起。 在對方猝不及防之下,用鋒利的刀刃狠劈亂砍。

    他們的力量非常強大,即便是注射強化後的佣兵,也無法抵擋這種野蠻狂暴的力量。 幸運的是,遠距離射的子彈抵消了肉搏帶來的危險。 隨著一挺挺機槍被搬上屋頂。 居高臨下朝著整個村子肆意掃射,越來越多的暴民開始放棄抵抗。

    他們把武器高高舉過叉頂,綣縮在屋角,用充滿恐懼和仇恨的目光,在這些突然衝進自己居所肆意殺伐的陌生人身上來回打轉。

    “機槍封住路口,去幾個人從後面堵住這些傢伙的逃路。把所有投降的都給我鏑起來。敢於反抗者,格殺勿論一”

    洛克身上沾滿了血,飛濺在臉上的紅色液體,使他的模樣看上去越顯得猙獰。 他輪起槍托。 狠狠砸爛一個投降暴民的腦袋,像皮球一樣把開裂的頭顱重重踢飛,咬牙切齒地吼道:“睜大眼睛注意撥索所有”

    走近一間草屋的時候,他特意彎下腰。 探身進去仔細看了看。 突然,腦後突然傳來急促的空氣流動。 來不及多想,他下意識地側身向左翻滾避開。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暴民緊握著削尖的木叉向他狠狠撲來,洛克連忙抬高槍口連射,與此同時,眼角的余光也猛然瞥見一一

    一個渾身赤麻,的女暴民正從屋後衝出,手中鋒利的刺槍和兩隻在胸前來回搖晃的骯髒巨,乳,同時向自己猛插而下。

    來不及調整動作的洛克腦中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銳利的槍尖越來越近卻無法躲避。 望著滿面肥肉的女暴民,他喃喃地罵了一句一

    一“這女人真他,媽,的醜。”

    “砰 ”

    震撼而粗暴的槍聲從村口方向響起,衝擊力巨大的彈頭,準確命中了女暴民的胸口。 爆炸的力量把兩隻乳屍房撕得稀爛,矮裝粗肥的身軀被帶得朝後猛然仰翻過去,像死狗一樣撲倒在乾燥的地面上。 大片血液從兩條不斷晃動的粗肥短腿中央慢慢滲出,形成一條在泥沙地裡來回扭動的小小溝。

    洛克從地上掙扎著站起,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旁邊的死屍,又轉身看了一眼子彈襲來的方向。 只見面色平靜的林翔雙腿分開站在草屋頂上,平端在身前的舊必,正指著自己所在的位置。

    在這個距離上擊殺目標,任何狙擊手都能輕易做到。 但是要在那種千鈞一的時玄,準確把握時機救人一命,需要的不僅僅是運氣,更多的,還是技巧、實力和智慧。

    “怪不得葛利菲茲會給這小子級執照。死胖子的眼光的確比我狠辣得多。” 揉著酸的胳膊,洛克慢慢走到林翔面前。 用已經緩和得多,明顯帶有佩服和感激,卻仍然攙雜著一貫囂張和狂傲的語氣道:“小子,槍法很不錯。殺了幾個?。

    “一介”林翔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向清空的槍膛裡壓入一子彈。

    “只有一介。?”洛克難以理解地皺起了眉:“你應該多殺一些。要知道,傭兵的名氣可是靠殺人掙來的。尤其是這些人類中的垃圾,殺得越多越好

    “子彈很貴林翔淡淡地還了一句:“關鍵時候一槍,能救命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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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121 發表於 2012-5-6 01:12
五十九章  往事


往事
    、注! 此節內容有部分選自《翼取師吉爾斯》

    被俘的暴民足有上百人。 他們的雙手被死死錚住,用繩索前後串在一起,在傭兵的呵斥與毆打下,慢慢帶出了村子。 他們是傭兵的戰利品。

    所有戰俘都要運回愛瑪拍賣行當作奴隸出售。 暴民比普通人強壯得多,長時間在荒野上生活的他們,擁有很強的抗輻射能力。 尤其是那種幾乎任何東西都能容納的腸胃,使得他們能夠接受的食物種類比一般人多得多。 這種營養來源的確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卻能夠讓他們的身體長得更壯,幹得活兒也更多。

    “快點兒,都他屍媽,的給我走快點兒,你們這群骯髒下賤的豬一

    洛克走近隊尾,狠狠吸了一口所剩不多的香煙,帶著殘忍無比的冷笑,把通紅的煙頭用力擰按在走得最慢的暴民背上。 刺耳的慘叫聲與皮肉燒焦的糊臭交織在一起,最終被傭兵隊長近乎神經質般的狂笑所掩蓋。

    “你為什麼這麼恨他們?”林翔有些奇怪。 洛克看上去不像是那種特別殘暴,並且有著虐待嗜好的變態者。 耳是從他的眼睛裡,卻釋放出對暴民剪骨銘心的仇恨。

    洛克抬起頭,望著從天邊席捲而過的茫茫風沙,從微抿的嘴裡狠狠噴出一股濃密的煙:“來吧!給你看點東西。親眼目睹之後,相信你也會和我一樣,作出相同的舉動。”

    暴民村莊的規戈與普通的集鎮類似。 一條寬敞的大路貫穿了整個村子,圓形的茅草屋三三兩兩圍聚在一起,轉朝內圈的部分,都開有可供進出的小門。

    俯下身,從低矮的門洞鑽進村落裡體積最大的一間屋子,林翔立刻聞到一股非常噁心的腐臭。 洛克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香煙,抽出兩根。 遞給他一隻,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指著左邊一張用厚木板拼成條桌。 淡淡地說道:“自己看吧!”

    桌子不高,卻很長。 上面豎立著數十根手臂粗細。 差不多半米來長的木樁。 樁底與桌面的接觸部分,被粗長的鐵釘固定著,頂部則插著一顆完整的人類頭顱。

    那是一顆男孩的人頭。 從體積大小判斷,實際年齡大約在八、九歲左右。 微微張開的眼睛裡,露出膩白色的眼膜,頸部的傷口被石灰封死,整顆頭顱似乎經過簡單的防腐處理,面部皮膚已經出現微小的皺痕,乾枯的頭從頭頂散亂垂落下來,失水的嘴唇顯得有些乾裂,尤其是唇線邊緣,完全被恐怖的紫黑色所覆蓋。

    所有木樁上都插著頭顱。 有男的,也有女的。 他們的年齡都在十餘歲上下,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僵硬的面孔,還保持著臨死前驚恐、疑惑、絕望、掙扎的固定表情。

    林翔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忍不住地顫抖。 他開始有些理解洛克先前的各種舉動,但是他有一點不明白一什麼所有人頭的嘴唇表面,都塗著一層鮮紅的顏色。 那顯然不是死者自己的意願,而是製造這些可怕器具的暴民所為。

    “這些傢伙有著非常變態的嗜好他們喜歡給死人化妝,並且以此作為裝飾。”

    洛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上去就像是死去的亡靈,對恐怖的定義做出解釋:“暴民每次捕捉到獵物,都要挑選出最鮮嫩的部分,也就是人類中的孩子,對他們所謂的神進行獻祭。他們會用斧子把孩童的頭砍下,軀體和四肢分割開來,用新鮮的內臟做成各種只有他們自己才看得懂的圖畫和符號。這种血腥邪惡的儀式結束之後,死者的身體會被他們分食,頭顱則會當作戰利品和裝飾加以保留。你看到的這些其實並不算太多,我曾經帶隊剿滅過一個暴民建立的城市。在他們所謂的酋長宮殿裡,用木樁插在牆壁和地面上的死者頭顱,足足過了五千。那些乾枯癟縮的標本。全部都是孩子。”

    “這咋,世界不存在秩序和法律。居住在城市裡的人們,偶爾也會為了食物殺死身邊的弱者。那畢竟是少數,城市守衛者也會對此加以控制。但是這些傢伙完全不同,他們虐殺僅僅只是為了滿足殘忍的天性和捕獵的快感。他們會肆意玩弄自己的獵物,直到活活折磨死。他們幾乎不會什么生產,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掠奪和殺戮。在他們看來,只需要付出野蠻的力量和暴虐的猙獰,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屬於自己。如果你到村子裡其它房間走走,一定會現懸掛在房梁頂上風乾的人體殘肢。那就是他們的食物,甚至就連剛剛生下來的暴民嬰兒,他們也會用人肉煮成的濃湯來進行餵養。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殘暴的生物一”

    最後一句話,憤怒的洛克幾乎是咆哮著狂吼出來。 不等林翔回答,他已經抬起手中的突擊步槍,對準排列的木桌上的死者頭顱狠狠扣動了扳機。 密集的子彈撕裂了前行方向上所有的東西,炸雷般的槍聲和瘋狂的咆哮混合在一起,…”能看見的,只有被午彈打得四散橫飛的碎片。懷有洛允為暴怒而扭曲變形的臉。

    他飛快地更換著打空的彈匣,滾燙的突擊步槍散出濃烈嗆鼻的硝煙味,洛克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徹底失去了控制。 他拔出腰間的手槍,不顧一切地朝著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房間拼命傾瀉子彈。 直到槍膛裡出“嗒嗒”的空響,又拔出別在腿部的匕,瞪紅眼睛朝著虛無的空氣和爛得不能再爛的木桌猛烈狠劈。 很快,耗盡全身力氣的他,像垂死的野獸一樣站在房間中央,用呆滯疲憊的目光看著自己造成的這一切。 突然,猛地癱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頭,歇斯底里地失聲痛哭起來。

    林翔沒有說話,也沒有製止。 他緩緩走近洛克,蹲下身,從對方半開的胸袋裡取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抽了一口,把微濕的煙嘴塞進傭兵隊長翕張的口中。

    “六年前。我住在距離這裡很遠的一個農場洛克說話的度很慢,聲音有些恍惚,聽上去就像是溺水者獲救後的呻吟:“那裡有我的父母、朋友,還有我的老婆。 和兒子

    “那是一個很小的鎮子。土地不算肥沃,收成也一般。但那個時候我很幸福,因為能夠和家人在一起。晚餐,是一天當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兒子托尼總會爬到他爺爺的大腿上,淘氣地去揪那團總也夠不著的鬍鬚,妻子傑西娜會從廚房裡端出新烤的麵包,母親把分好的食物用盤子裝上,送到每一個人的面前。嗚嗚,傑西娜總會把她的那份悄悄給我一半。那時候,她總是說,幹活兒的男人,要吃飽一些。嗚嗚

    洛克抽泣著,哭得像個孩子。

    “暴民毀了我的一切一一那一天。當我拖著木車,用糧食從城裡換好衣服和鹽回來的時候,整個農場已經變成一片火海。暴民搶走了所有東西,殺光了鎮上所有的人。傑西娜被綁在農場門口的木樁上,只剩下一具勉強保持完整的骨架。那些兇殘的野獸。竟然把她身上的肉全部啃光。

    ”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加入了索斯比亞。 成為一名復仇的僱傭兵。 我要殺光這些骯髒的野蠻人,冉他們的血和腦袋,來祭祀死去的親人。 嗚嗚。 嗚嗚

    洛克抖索著手,從貼身衣袋裡摸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上面有三介。 人。 右邊的女性身材豐滿,長著一頭漂亮的金。 中間的男孩大約有四歲左右,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可愛。 左邊的年青男子,外表沒有洛克現在的滄桑,光滑的面頰上少卻了粗硬的鬍鬚眼睛裡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林翔接過照片,下意識地看了洛克一眼。

    除了外貌與照片大體類似,現在的佣兵隊長只剩下冷血、暴虐。 如果說照片上的洛克是一個幸福快樂的青年,那麼現在的他,只是一隻孤零零走在荒野上,獨自對著寒月淒涼嗥叫的狼。

    。

    午後的荒野,氣候仍然有些悶熱。 高達兩米的柱狀仙人掌矗立在沙礫間,烏黑堅硬的尖刺密集的從生在脆弱多汁身體表面,徹底杜絕了所有想要大飽口福生物們的幻想。

    被繩索捆綁住的暴民們彎著腰,躬著身子在荒野上緩緩行進著。 與其說他們在走,不如說是在爬。 只不過,兩隻手臂沒有撐在地上,而是被冰冷的手轉牢牢固定在身後。

    從草屋里拆下來的厚木板,被暴民們拖著向前慢慢移動。 上面堆放著十一咋小死亡傭兵的屍體。

    依靠劫掠為生的暴民,們有從各個人類聚居點洗劫而來的武器。 其中不乏老式火藥槍,或者新時代仿製的各種槍械。 雖然數量很少,卻也能夠打死人。

    還有三個人被暴民砍短了胳膊。 進化人實力強於普通人,卻不是傳說中的不死之身。 他們一樣會受傷,一樣會死,一樣會腐爛變成泥土。

    活下來的人,都是老兵。 他們望向林翔的目光,仍然充滿鄙視和嘲諷。 沒有實力,無論走到那裡,只會成為笑料。 尤其是在這種生死,相搏的戰場,菜鳥能夠活下來,只能說是運氣。

    洛克已經收起了頹廢悲傷的外表,他叼著煙,扛著自己的突擊步槍,悠閒地走在隊伍最後。 深陷在鼻骨兩側的眼睛裡,不時放射出深邃的目光,在林翔身上來回掃視著。

    晏然,這個年輕人很強。

    只有真正身臨其境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那一槍表露出來的信息。

    狙擊手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敏銳的觀察力、靈活的反應神經、肌肉的瞬間膨脹和對周圍環境的探查缺一不可。 能夠在那個時候,那種角度,準確無誤地扣動扳機,洛克自己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不知為什麼,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緊張,但他還是走近林翔身旁,摸了摸鋼針一樣粗硬的胡茬,好似” 意地低聲道!“那六你的講化等級飛,。 或者,是強化等級? 。

    林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覺得呢?”

    “別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洛克鄭重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沒人可以獨自生存下去。 我們都需要朋友。 尤其是僱傭兵,只有知道朋友的真正實力,才會在最危險的時候專心禦敵,把自己的後背交給足以放心的人。 ”

    “朋友

    洛克的話,使林翔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愕悵。 他抬起頭向遠處望去。 除了茫茫的風沙,只有密佈在天邊,像粘膠一樣與地平線裹合在一起的陰雲。

    “還差兩次任務,你才能拿到今年的佣兵審核資格鑑定。”洛克望著他,直截了當地說:“不過,今天的任務你也沒有白來。按照公司規定,這些暴民拍賣以後的錢,有百分之五十會作為我們的酬勞。大體估算下來,每個人至少能夠得到五百元左右的收益。”

    話未說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搖著頭朝著狠狠吐了口痰,說不清是咒罵還是嫉妒地嘟囔了一句:“差一點兒忘了,你是個不揮不扣的大財主。隨便賣點紅藥水,比老子拼死拼活掙得都多

    “我需要錢來救人林翔的聲音很淡。在他看來,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洛克皺了皺眉,把嘴裡的煙頭從左邊換到右邊,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昨天那咋。女人,究竟怎麼回事?”也許是覺得單調的走路,氣氛過於沉悶吧! 林翔主動挑起了話頭。 當然,那也是一直盤桓在他心裡未解的疑惑。

    “那是一個變種的變異生物。”洛克拼命搜刮肚腸,尋找合適的詞語用於表達自己想說的話:“從上週開始,我們就一直在找她。這傢伙非常狡猾,以舞女的身份躲在棚屋區裡。按照骷髏騎士團那幫人的說法,她是被某種病毒所感染,從而在體內引變異。這傢伙食量大得可怕,平均每天都要啃光一個活人才能滿足她的需求。如果昨天你的運氣再糟糕一些,就會變成被她吞進肚子的第八道菜。”

    “變異生物?”林翔若有所思地問道:“她是在什麼地方感染的?。

    “鬼才知道她是怎麼弄上的。”洛克甩了甩有些酸的胳膊:“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可怕的地方。廢墟里有變異人,荒野上有暴民,水塘里有個頭大得驚人的食人蛙。就連那些狂暴的巨鼠,偶爾也會溜進城裡咬死某個倒霉蛋做食物。如果不是有人在她的房間裡現沒有啃光的骨頭,天知道還會有多少人被她裝進肚子。說不定,城裡還隱藏著不少像她這樣的變種生物,只不過沒有被現而已。”

    “昨天你們提取的血液樣本檢測過沒有?”林翔很快想到另外一咋。 問題:“會不會引新的感染?傳播的機率大不大?”

    “這些事情不由我們操心洛克拈起快要抽盡的煙頭,把它夾在拇指和食指之間,猛一力,狠狠彈出數米遠:“醫生聯合協會和騎士團對此最感興趣。 這幫傢伙打得算盤很精到,他們會花大價錢購買所有變異樣本。 然後,再把製造出來的瘦苗用更貴的價錢賣給我們和所有需要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些樣本究??竟有什麼用,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洛克的話,正是奧斯維德此刻腦子裡所想的念頭。

    豪森的屍體已經送回了騎士團的據點新月之城。 城內決策者反饋給奧斯維德的信息只有兩條。

    第一:找回被奪走的生物??血液樣本。

    第二:找到殺死豪森的兇手。

    按照無線電通訊收到的指令排序,樣本的重要性,顯然排在兇手的前面。 不難看出,騎士團上層對這批貨物看得很重。 不過在奧斯維德看來,後者的排名,反倒應該比前者更近一些。

    按照他的理算只要抓到兇手。 樣本自然水落石出。 而找到兇手的關鍵,最終還得落在葛利菲茲這個愛瑪城的最高管理者身上。

    。

    拍賣行三樓的辦公室寬敞而豪華。 這個時代不多見的紅木地板上,擺放著景緻細巧的落地燈,寬大舒適的棕紅色沙完全以真皮製成,飾以古典花紋的木製壁櫥裡,塞滿了各種不同造型的瓶裝酒。 這些從廢墟和各個舊人類城市中蒐集到的飲料,已經變成古董一樣昂貴的收藏品。 如果放在文明鼎盛的舊時代,足以讓豪門貴族砸出成千上萬的鈔票,來換取品嚐它們的資格。

    奧斯維德坐在綿軟的沙上,用陰沉的目光看著對面。 沉重的橡木辦公桌背後,葛利菲茲的一張胖臉,慘白得像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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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121 發表於 2012-5-6 01:26
六十章  行軍




    二斯維德的要求很簡必須得到一套和被加淵“扒相同的貨物。

    這。 這不行,不。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不不不。 我。 我,我實在拿不出來啊! ”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的葛利菲茲語無倫次地說著,語調也由開始時的謙卑、慌亂、恐懼,變成最後的哀求。 豪森取走的貨物,總共包括十三支從不同變異生物體內取得的血液樣本。這是葛利菲茲轄下的僱傭兵,在愛瑪城南面一個巨大的古代廢墟進行物資回收時,非常偶然的收穫。所有樣本只收集了三套,除了交給豪森,用來向骷髏騎士團示好的部分,剩下兩套樣本,一份早已上交索斯比亞公司總部,另外一份則以很高的價錢,賣給了“醫生聯合協會”。

    奧斯維德端起擺在面前的闊口玻璃杯輕輕搖晃著。 大約為杯子容量四分之一左右的透明酒液,旋轉著形成一個淺淺的旋渦。

    “二零一零年的威士忌。嘿嘿嘿嘿!你很懂得享受嘛

    瞥了一眼貼在酒甑表面的標籤,奧斯維德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他張開手,用粗大的手指卡住玻璃杯的左右邊緣猛然力,伴隨著清脆,的裂響,厚達一公分的圓形杯壁。 被硬生生地掰成了兩塊不規則的碎片。 在落地燈的照耀下,透明的多棱狀玻璃裂口上。 放射出一道詭異的七彩微光。

    葛利菲茲呆呆地望著眼前生的這一幕。 他不明白奧斯維德究竟想幹什麼。 也許僅僅只是為了單純的洩,或者是一種另類方式的恐嚇。 但無論是哪一種,其後果都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

    骷髏騎士不同於普通的進化人或者強化人。 他們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 最強大的存在。 雖然葛利菲茲沒有異能,無法感應到奧斯維德散出的特殊生物信息。 可是縫在對方肩膀上的少校徽章,卻讓他忍不住想要抖。

    接待豪森的時候,他曾經悄悄問過傭兵隊長洛克有多大把握可以乾掉那個野蠻狂暴的傢伙?

    他並非真的想下手。 只是用這種不太正規的方式,對彼此之間的力量暗中進行測評。

    “愛瑪城共有強化級別不同的佣兵三百餘名。如果配備重型火力,在對方沒有任何障礙物可供利用的情況下,應該可以用兩百人至兩百五十人左右的代價,搞到那傢伙的腦袋。”

    這是洛克的原話。

    一字未刪,一字不減。

    一個骷髏中尉,就擁有幾乎可以毀滅整個愛瑪城的實力。 如果換了是一名骷髏少校。 葛利菲茲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眩暈,這種簡單加減法得到的結果,已經遠遠出了自己思維可以接受的程度。

    他畢竟只是個商人,不是專??業的戰士。

    除了哀求和示弱。 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奧斯維德漠無表情地拿起一塊玻璃碎片,用鋒利的破口在沙表面劃過一道緩慢的軌跡,稽紅色的光滑皮製蒙面在輕微的切割聲中,朝著兩邊迅分開,露出填塞於其中白色的厚厚泡沫。 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人類身體被刀子戈開一道細長??的口子。 從分錄的皮膚下面,翻滾出一團團柔軟的脂肪。

    沒有人說話,骷髏騎士一直在重複著單調的遊戲。 他似乎對此有些著迷,全神貫注地看著玻璃碎片在皮製沙表面來回游走的全過程,不時伸出指尖輕輕碰觸著有些紮手的裂縫邊緣,彷彿沙是躺在身邊任由肆虐的人類,傷口的偶爾接觸,會讓它感受到更加劇烈的痛苦。

    幾分鐘後,正具沙已經變成條狀碎皮和破爛泡沫的組合。 奧斯維德瞇起雙眼,滿意地打量著自己剛剛完成的傑作,順手抓起放在旁邊木几上的威士忌酒瓶,仰脖猛灌了一大口,帶著微醺和威嚴冰冷的目光掃向戰戰兢兢的葛利菲茲,慢慢舔著殘留在唇邊的殘酒,淡淡地說”

    “得得得得

    渾身顫抖的葛利菲茲,拼命控制住因為恐懼而劇烈撞擊的牙齒,他似乎看到自己被全身脫得精光,骷髏騎士正用鋒利的玻璃碎片在肥胖白膩的皮膚表面來回切割著。

    “。樣本,樣本我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他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這句話,未等對方作,葛利菲茲已經接著話頭,戰戰兢捷地道出了早已醞釀好的說辭: “不過,不過還,還有一個辦法

    眼中厲光閃現的奧斯維德稍微緩和了一些:“說”

    。 我們記錄了那個廢墟的坐標。 只有,只有重新回到那裡,才能。 才能獲得新的樣本。 ”葛利菲茲偷偷觀察著對方的臉色,也許是覺得奧斯維德臉上又要變色,慌忙加上一句語意雙關的奉承話:“根據上次進入廢墟的僱傭兵報告,那裡的變異生物種類很多。 如果由大人您親自帶隊,得到的樣本數量,應該,應該遠遠大於被劫走的那批貨物。

    葛利菲茲在賭博。 他把全部注碼都壓在新樣本的數量上。 這也是他唯一能夠讓奧斯維德改變想法的機會。

    當然,這種賭博帶有相當大的冒險性。 他清楚地看到奧斯維德目光中的冰冷和殘忍。 那裡面毫無寬容和仁慈可言,只要說錯一個字。 骷髏騎士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 索斯比亞也絕對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地球經理與騎士團為敵。 能救葛利菲茲的,只有他自己。

    奧欺維德皺著眉,略微思索片刻,直接指向問題的關鍵:“廢墟的坐標是多少?”

    滿頭大汗的葛利菲茲重重按下桌上的呼叫器,用夾雜著哀哭與興奮的雙重聲音拼命嚎叫著:“艾琳娜,快把第九十六號檔案拿來。全部”

    半小時後,當神情凝重的奧斯維德帶著相關資料大步走出辦公室的時候。 渾身虛脫的葛利菲茲。 像放光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椅子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太陽從陰雲背後有氣無力地射出光亮,拼命想要穿透這層密佈在自己面前的障礙,卻只能在雲層淡薄的地方勉強形成一個模糊的光團,散出少得可憐,幾乎感覺不到的熱量。

    略有升高的溫度,融化了地面積雪的表層,冷凝的雪水使地面變得更加堅硬。 乾枯的樹木上綴滿了一道道尖錐形狀的冰棱,好像仙人掌上長滿了粗大古怪的透明尖刺,雖然來源不同。 卻一樣對窺覷擁有無言的威懾。

    同樣都是荒野。 兩個方向的冬季景觀簡直天差地別。 核爆造成的輻射塵不僅對生物造成巨大傷害,也在改變著小區域內的自然環境。

    塗有白色骷髏標誌的裝甲車在公路上緩緩行進著,橡膠輪胎碾壓下的冰塊。 出不堪重負的淒慘碎裂,輪印邊緣的散碎冰渣被壓得推翻開來,留下一條混合了複雜花紋的深深車轍,朝著道路遠處慢慢推移。

    一群身穿黑色戰鬥服的武裝人員緊跟在裝甲車的後面。 數量大約為三十名左右。 縫在衣服胸口和左臂上的獨角獅圖案,表明他們是隸屬於”索斯比亞”公司的僱傭兵。 厚重的橡膠軍靴踩在車輪碾開的冰凍路面上把清晰的車轍印子踩得面目全非徹底變成一堆堆黑灰色的半凍結泥漿。

    他們的情緒明顯很糟糕,大都陰沉著臉。 緊抿或者扭曲的嘴唇,壓制住內心的不滿和憤怒。 他們走得很慢,蹣跚的度簡直可以用“龜”來形容。 如果不是還有一輛裝甲車像押解犯人一樣在後面催促。 他們根本就不情願邁開自己的腳步。

    按照奧斯維德的要求。 葛利菲茲從剛剛捕捉暴民回來的僱傭兵當中,挑選出曾經去過廢墟的十五個人。 隨同裝甲車隊一起行動。 洛克因為忙於拍賣戰俘沒有加入,至於其餘的人。 葛利菲茲痛下血本開出每人五千元的報酬,並且以否決僱傭資格年終報告作為威脅,這才說動疲憊的佣兵們勉強同意接受任務,在骷髏騎士的指揮下,前往在資料上被標註為“九十六號廢墟。的坐標,重新尋找足夠的生物樣本。

    十名身穿淺灰色戰鬥服。 胸前佩有黑色骷髏標誌的士兵,分散在三輛裝甲車附近。 和冷漠疲憊的僱傭兵不同,他們臉上的神情顯得較為輕鬆,身上的服裝質地比普通戰鬥服要優良得多,胸口和腰腹的要害位置,裝備著略微鼓起的半凸形陶瓷裝甲板,脖頸和左肩上掛有獨立的個人呼叫系統,配備的武器根本不是僱傭兵手裡的仿造品所能相比。 他們的目光銳利,任何微小動靜都會引起警懼的反應。

    林翔背著用破布條囊起來的引蹦走在隊伍側後方,布質軍帽斜戴在眉毛略高的地方,透過帽簷壓下來的那條沉實黑線,把周圍所有一的全部收入眼底。

    所有骷髏戰士的實力均為五級強化。 相比之下,僱傭兵當中的最強者,也僅僅只達到四級。 加上那三輛從舊時代遺留至今,性能仍然保持完好的裝甲車,不得不讓人感慨騎士團實力驚人的強悍。

    和其他被金錢誘惑的佣兵不同,林翔主動加入了這次任務。 他一直不緊不慢地跟隨在領隊的裝甲車後面,默默感受著車里奧斯維德身上散出來的寄生士氣息,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殺死對方的最穩妥方法。

    所有骷髏騎士都是敵人。

    林翔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誓言。

    對他來說,骷髏騎士不僅是生死相搏的對手,還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絕妙禮物。 豪森的血已經表明一攝入其他寄生者的血,能夠有效提高自己的實力。 如果得到奧斯維德的血。 自己是否可以突破障礙,進化成為更加強大的三星寄生士?

    這對林翔充滿了難以抵擋的誘惑。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強大的力量代表著更加安全的生存。 實力越強,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

    端坐在裝甲車上的奧斯維德小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凶狠。 筋肉高凸的雙手相互交叉抱在胸前,深品二复裡的眸子死死盯著道路盡頭,略微下沉的嘴角露出滯淵諷意味的冷笑,似乎是在醞釀某個計劃。 又像是在盤算著陰謀。

    。

    傍晚時分,車隊在一塊巨大的山岩下宿營。

    僱傭兵們用鐵鏟在地面挖出簡易灶坑,從附近找來足夠的燒柴,點燃後架上行軍鍋,用肉乾和簡單的作料煮成湯,就著粗糙的黑麵包和玉小米餅乾,熱熱的喝了休息。

    骷髏戰士把三輛裝甲車停在營地外圍,與山岩形成一個遮擋風寒的不規則圓環。 他們從車上取下液體燃燒式簡易鍋灶,用行軍口糧和各種罐頭做成晚餐。 香濃的西紅柿牛肉湯氣味兒四溢散開,引得傭兵們一陣慘。 除了幾個性格沉穩的佣兵在皺著眉頭啃自己的麵包,其餘的人都在暗自流著口水,一邊在肚子拼命咒罵這些該死的傢伙,一邊就著遠處飄來的香味兒,在對美食的幻想中,嚼著現實的粗硬餅乾。

    林翔把背包墊在地上,靠著一塊冷硬的岩石,嘴裡慢慢咀嚼著加鹽的玉米餅,視線絲毫沒有離開過奧斯維德的影子。 儘管中間有十多米的距離,林翔仍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從這個骷髏少校身上釋放出的強大氣息。

    他比此前遭遇到的任何對手都強。 無論是舊時代的各個骷髏寄生士。 還是新時代的豪森,都無法擁有如此強烈的氣勢。 如果說林翔是一頭隱藏在暗處,等待最佳時機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餓狼,那麼奧斯維德無疑是一頭強壯兇猛的狂獅,根本不用懼怕任何威脅。

    這就是絕對實力的自信。

    林翔很清楚,骷髏騎士團的具體等級劃分以各人實力為衡量依據。 校官和尉官。 代表兩種截然不同的實力階層。 他有信心轟殺任何尉官等級的寄生士。 卻沒有把握與奧斯維德正面交鋒。 雖然,這傢伙僅僅只是校官中等級最低的一個。

    林翔也有自己的優勢一一被穩匿的氣息。

    奧斯維德顯然沒有現隊伍裡隱藏著一個寄生士。 白天行軍的時候,有好幾次,林翔故意走到裝甲車旁,即便近在咫尺,奧斯維德也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其它異常舉動。 偶爾望向林翔的目光中,也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這讓林翔越堅定了內心的猜想一自己的身體的確異於其他寄生士。 也許是死亡先直接暴露在強烈核輻射之下的緣故吧! 寄生體內的病毒,再也沒有那種被同類生物感知的特殊氣息。 相反,自己卻可以探查到對方的一舉一動。 夜色很快降臨,寒冷的風吹散了白晝積累下來的微薄熱量,把整個世界變成被白色積雪覆蓋的巨大冰窖。

    除了留守的哨兵,骷髏戰士都鑽進裝甲車,綣縮在溫暖的毛織睡袋裡進入了夢鄉。 僱傭兵們只能相互簇擁在一起,圍著搖晃不定的火堆瑟瑟抖,只有火苗即將燃盡的時候,才會吝嗇地扔進幾塊所剩不多的木柴。 所有人都在恨恨地望著遠處的裝甲車。 他們在心裡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這些獨自享受的傢伙小甚至悄悄商定一一一接下來的行程要故意放慢度,讓急於趕到廢墟的奧斯維德知道,傭兵們也有自己的規則。

    天亮了。

    吃過簡單的早餐後,這支臨時聚集的隊伍再次走上了公路。

    僱傭兵們的表現和昨天完全不同。 他們故意走得很慢,交談的言語間,也指桑罵瑰把嘲笑的目標指向周圍的骷髏戰士。 一名老兵甚至直接走到奧斯維德的車前。 聲稱自己的腳被凍傷,要求搭乘上車,以節省下更多的體力。

    奧斯維德微瞇著雙眼從車上走下,直立著身子站在老兵面前。 由於距離太近,兩個人幾乎可以感覺到彼此口鼻間傳來的溫熱呼吸氣流。 對於兩個男人來說,這樣的情形實在非常怪異。

    身長過兩米的奧斯維德,居高臨下冷冷地望著不甘示弱的老兵:“你要坐車?”

    老僱傭兵猶豫片刻,咬了咬牙:“我的腿凍壞了。昨晚冷得實在厲害,下半夜的時候,唔,唔唔,唔一一。

    奧斯維德猛然伸出右手,張開強勁有力的手掌死死捏住老兵的臉。 那情景,就好像一隻五爪章魚死死巴在他的整個面部,從指縫間透出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和痛苦。 ”

    奧斯維德猙獰地看著拼命掙扎的僱傭兵,冷笑聲中充滿了令人膽寒的殘忍。 他死死扣住被捏得明顯變形的臉,左手按緊對方的肩膀猛然向外一扯,巨大的“?嚓”聲中。 僱傭兵的身體被活活撕成了兩半,殘留在奧斯維德手裡的,只有一顆眼睛瞪得快要凸出眶外,脖頸下還連接著完整脊椎的死者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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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23
第六十一章  吸引



    扔掉溫熱的屍體,奧斯維德掏出一塊乾淨的大手帕,慢慢擦拭著沾在手上的血,冷眼斜睨著圍站在對面的僱傭兵。

    傭兵和骷髏騎士形成兩個完全對立的團體。 前者數量遠遠過後者。 後者卻迅分散成完整的包圍圈,三輛裝甲車分從前、後兩個方向。 把所有傭兵夾在中間。 架在車頂上的十二點七毫米機槍略微朝前傾斜,烏黑冰冷的槍管鎖定了場中每一個人,只需一聲令下,咆哮的子彈便會帶著毀滅一切的快感,輕而易舉撕裂目標脆弱的身體。

    人們相互對視著,傭兵們看向奧斯維德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憤怒、仇恨,不認輸的性格促使他們解下背在身上的武器,拉開槍拴,簇擁著形成一個槍口向外的厚實圓陣。 可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從不同角度,主動或者下意識地望向站在裝甲車旁邊的奧斯維德。

    從他身上散出來的進化氣息。 實在太強烈了。 一路上,傭兵們紛紛在猜測奧斯維德的進化等級究竟是多少? 儘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把他歸類於九級進化以上,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猜到真正的答案。 對於僱傭兵們而言,九級,這已經是他們能夠想到最可怕的結論。 至於寄生士。 他們或許會平時吹牛閒聊的時候談及,卻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 空氣在這種充滿敵意和仇視的環境中近乎凝固,幾欲令人窒息。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 滿臉絡腮鬍子的老兵推開擁擠在身前的人群,硬著頭皮走向滿面冰冷的奧斯維德,在距離裝甲車三米的地方站住。

    “聽我說,我們得好好談談老兵的聲音很乾澀,其中還帶有明顯的顫音。看得出他說這幾句話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我們只是拿錢做事的僱傭兵。 葛利菲茲先生出錢雇了我們,按照我們和索斯比亞公司簽訂的協議,這次任務只是協助你們取得足夠的樣本,而不是被你們像牲口一樣隨意驅使,更不能被你們肆意殺

    “月可匕 ”

    狂暴的槍聲響起,老兵臉上頓時綻開一朵巨大的血花,整個腦袋都被轟飛。

    面色陰沉的奧斯維德緩緩放下手臂,手裡那把銀色的“沙漠之鷹。”顯然是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珍??藏品。 粗大的九毫米槍口還有餘煙冒出,他以不可思議的度出槍,收槍的動作卻極慢。 眼睛裡放射出兇殘和嗜血的目光,刺得僱傭兵們忍不住想要抖。

    “還有人需耍坐車嗎?,小他的聲音很冷淡,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生過。

    沒有人回答。 憤怒和恐懼情緒在內心激烈交織的佣兵,最終選擇了繼續前行。

    林翔走在人群中間,他一直把帽簷壓得很低。 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兩具失去頭爐的屍體很隨意地扔在公路旁邊,他們很快就會散盡最後一絲熱量,變成兩塊堅硬的冰。

    。

    日暮時分,車隊終於接近了九十六號廢墟。

    微紅漸暗的天空背景下,鱗次櫥比的殘破大樓默默矗立著,顯出一種背棄光明,永遠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死寂。 只剩下框架的樓宇和拐塌的房屋相互簇擁著,汪集在陰暗角落裡的積水,釋放出帶有強烈輻射氣息的幽瑩綠光。 偶爾可以看到散落在碎石和鋼筋之間的人類遺骨,附著在表面的磷質悄悄被燃亮,用慘淡的微光,拼命照亮自己能夠籠罩的方寸之地。

    這是一座龐大雄偉的城市,也是人類文明被徹底毀滅的象徵。

    “沿著大路進入城甫外圍。”

    “三人一組形成火力安撐點。”

    “打開紅外撥索裝置,機槍保持戒備狀態”

    奧斯維德有條不紊地下達著繁瑣的指令,雖然他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聽覺敏銳的林翔,還是從幾個不太引人注意的顫音當中,察覺到被這個骷髏騎士強烈抑制住的激動和躊躇。

    或者安該說,是足以令他熱血沸騰的興奮。

    林翔不動聲色地望著已經從裝甲車上走下的奧斯維德。 他不明白一一對方為什麼會作出如此表現? 他究竟想從這個古老龐大的廢墟里得到什麼呢?

    骷髏騎士團毀滅了舊時代。 對此準備充分的他們,帶著新世代人類難以想像的強大科技和物質基礎,像神一樣君臨充滿輻射的新世界。

    無論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應該早已得到。 戰爭已經過去了近一個世紀,上百年的時間,足夠他們尋找任何想要的東西。 可是奧斯維德這個骷髏少校仍然對被劫走的血液樣本如此緊張? 甚至不惜耗費大量人力再次返回廢墟,重新收集新的樣本?

    他和舊時代自己遭遇的所有寄生士,都在做著同一件事。

    這是否可以理解為一雖然時間流逝了近百年,骷髏騎士團仍然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很令人費解,但這卻是唯一符合邏輯的答案

    也許是急於完成任務,奧斯維德沒有答應僱傭兵們就地紮營休息的要求。 他把積載在裝甲車裡的各種軍用高熱食品和針管式抽取器全部下,命令所有人在半小時內解決晚餐。 隨後對廢墟外圍展開搜索。

    經歷核爆倖存下來的變異生物。 絕大多數對於強烈的光線和熾熱,都有著本能的抗拒。 這種生物特徵會隨著。 陽遺傳到下一代或者新的被感染體身上。 它們像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懼怕白晝和陽光。 為了躲避紫外線的致命傷害,它們只能隱藏在幽深的地底和背光的角落。 只有太陽從天空被驅逐。 大地重新恢復黑暗和冰冷的時候,才會從藏身之所小心翼翼地爬出,用異常達的鼻子和不受黑暗影響的眼睛,貪婪地尋找能夠填飽轆轆飢腸的獵物。

    奧斯維德的用意非常明顯一無論廢墟還是荒野,黑夜中出現變異生物的松年,都要比白天大得多。 其間出現未知品種的可能性也比平常更大一些。 在他看來,葛利菲茲派出的這些僱傭兵是最好的誘餌。 如果不是顧忌騎士團禁止大規模徵用附屬領地武裝人員的嚴令,他甚毒會把整介。 愛瑪城的全部居民驅趕到這裡殺掉,讓潛伏在廢墟中的變異生物全部引誘出來,趁那些從人類變化而來的怪物大飽口福之際。 再細細挑選自己所需要的目標。

    廢墟里的怪物擁有鼻大的攻擊性。 不僅僅是僱傭兵,也許手下所有骷髏騎士都會死在這裡。 但是在奧斯維德看來。 這其實是取得樣本必須付出的代價,死再多的人都沒問題。

    何況,他是強大的四星寄生士人會死,他不會。

    。

    黑拗拗的廢墟。 像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等待獵物自己走進來的怪獸。

    三輛裝甲車形成一個倒立的三角,在寬達十數米的馬路上緩緩前行。 前面兩輛車頂上的重機槍已經撤掉了防塵罩,用圓形艙蓋護住後背的機槍手,警慢地註視著周圍的動靜,安裝在車前的大燈敞開著。 射出四條長達十多米遠的白色光柱,把整個街面照出一片向後傾斜的黑色殘影,隨著車隊慢慢駛過,迅回縮的影子又再次消失在建築物背後。 沉寂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僱傭兵們沒有像平時作戰那樣,分成獨立的戰鬥小組。 他們相互簇擁著,盡量放緩腳步尾隨在裝甲車後面,緊張地註視著周圍詭異的環境。 任何動靜或者從廢墟深處傳來的奇怪聲響,都會引起他們本能的

    。

    廢墟作戰不同於野外,可怕的變異生物也不是手持簡單武器的暴民所能相比。 除了陽光,它們幾乎沒有任何弱點。 倒不是說子彈對這些傢伙不起作用,而是它們不會像人類一樣產生恐懼。 甚至就連死去的同伴,也會被當場瓜分、食盡。

    對付它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可能集中火力。

    奧斯維德沒有乾預傭兵的行動。 他大步走在裝甲車旁邊,潮紅的臉色像吸食過量毒品一樣興奮,偶爾還會捏起拳頭用力朝前揮舞,從咧開嘴唇裡顯露出來的森白牙齒,充滿了餓獅捕獵前異乎尋常的狂熱和衝動。

    林翔斜端著巨大的燃,插在背包裡的霰彈槍早已裝滿子彈。 他邁著靈貓一樣幽雅的步伐,在距離車輛不遠的廢棄人行道上走著,眼睛在捕捉角落裡異動的同??時,也在飛快打量著每一幢從身邊後退的建築物。 尋找所有可供利用的掩護和障礙。

    他的大腦像一台功率強大的計算機。 默默記錄下廢墟的整體外觀和所有行進途中的道路。 即便是坍塌的樓房和斷裂的屋頂,他也會在心裡迅計算著能否將其用作通行或者隱蔽的可能。 地面的裂縫,橫在街道上的汽車殘骸,面目全非的側翻公車,在他看來都是能夠利用的陷阱和撤退的捷徑。

    活命的關鍵不在於你比對手強大多少,合理利用環境,同樣能夠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需要無比的冷靜和耐心,還有臨危不懼的鎮定和鉅細無遺的謹慎。 這些都是他從無數次死亡和戰鬥中得到的寶貴經驗。

    。

    臨近街口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由兩條寬闊街道交叉形成的十字路口。 借助裝甲車上射出的光亮,勉強可以分別出,從路邊道桿上延伸出來,被鏽斑和灰塵覆蓋的橢圓形三色信號燈框。 一輛掛有“奔馳。標誌的轎車殘骸,與道口的傾斜交通崗亭緊密貼合在一起。癟縮得不成樣子的車頭和扭曲的車身。似乎是釀成這一慘劇的真正原因。

    從對面黑暗的道路盡頭,傳來一陣彷彿野獸受傷喘息的低吼聲。 細細聽來,又好像??氣流從狹窄通道裡迅穿過的撕裂聲,抑或是哮喘病人作時,喉嚨裡沉重無比的呼吸。 “戒備 。

    傭兵們本能地站住了腳,依托裝甲車或者殘留在地面的混凝土碎塊形成防禦。 骷髏戰士把掛在胸前的紅外夜視儀戴在頭“不抱長槍的狙擊年靈活地躍講路邊的矮牆,順著樓梯期甫州開飛快攀上附近的製高點,把冰冷的槍口對準路口,眼睛則湊在高倍標準鏡前,恐懼而期待地望著十字鏡前即將出現的目標。

    所有人都在掃視著黑沉沉的路口。

    呼嘯而過的夜風還在不斷傳來更多,更密集的響聲。 由遠及近,越來越大,從模糊可辨到清晰可聽。 其間還明顯攙雜著沉重腳步踩在道路上出的撞擊。 以及上下牙齒咬合、摩擦的刺耳聲響。

    幾分鐘後,一個搖晃不定的身影,出現在車燈照耀下的遙遠光暈裡。

    他的咋。 頭很高,過於瘦弱的身體表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從皮膚下面高高凸起的排狀肋骨,癟縮的肚皮緊貼在骨盆上方,兩條異常粗大,幾乎沒有任何肌肉包裹的腿腳支撐著身體,從肩膀延伸下來的胳膊很長,一直垂落到過膝蓋的位置。 至於頭顱,萎縮得好像經過防腐處理的干屍,僅僅只有正常人類三分之一大深陷的眼窩幾乎看不到眼球的存在,大得不成比例的鼻孔在拼命聳動,靈敏的嗅覺足以代替退化的眼睛。

    之所以稱其的“他”那是因為在兩腿中央的最高點上,還懸掛著一條拗黑粗大,像香腸一樣的柱形物件。

    “一百二十八號標本,瘦弱型活屍。行動緩慢,幾乎沒有任何威脅力。這種樣本不值錢。”

    一名中東傭兵臉上長吁了口氣,緊張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就在他剛剛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車燈能夠照及的路口,又湧出無數乾瘦的活屍。 它們相互簇擁在一起,邁著遲緩的步子,張開牙齒幾乎快要掉光的骯髒臭嘴,口質嚨裡出令人畏懼的“荷荷”聲,朝著光亮出的源點,亢奮異常地蹣跚過來。

    “嗖 ”

    排列在三角形隊列末尾的裝甲車先開火。 粗大的一百零五毫米炮被抬高到最大仰角,粗大的砲彈從人們頭頂呼嘯??而過,在肉眼無法看穿的黑暗街道深處轟然炸開,大蓬鮮紅色的火光在夜幕下搖晃燃燒,強烈的爆炸震撼著地面,意義不明的各種聲音也從四面八方驟然響起。 彷彿這是一個信號,把所有陷於沉睡中的惡魔全部喚醒。

    “自由射擊,別讓這些混身腐臭的傢伙靠近”

    奧斯維德抱著雙手,獰笑著望向爆出嘈雜亂音的廢墟深處。 腳上擦得?亮的高腰皮靴有節奏地輕點著,似乎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你。

    。 你這個。 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陪你一起死在這裡嗎? ”

    中年傭兵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想要爆又明顯被壓制住的憤怒,把整張臉憋得一片血紅:“視距開砲,你,你究竟想幹什麼?你要把廢墟里所有的怪物都引過來嗎?””

    心情大好的奧斯維德沒有對傭兵痛下殺手。 他跳上裝甲車,抓起架在車頂的重機槍,狂笑著狠狠扣動扳機。

    “達撻略咕 ”

    沉悶的槍聲如狂風暴雨般響起。 密集的子彈以驚人的高飛掠出來,尖銳的彈頭嘶吼著鑽進活屍脆弱的身體,打出一個個酒盅大小的可忙傷口。 粗大的機槍噴吐出長達一米的火焰,以每分鐘數千的度傾瀉著彈雨,狂暴的火力飛快縮減著屍群的數量,頃刻之間,車燈照及的範圍內,只剩下一堆破爛的碎肉。 以及從不斷抽*動的屍體身上,緩慢流淌出來的暗黃色膿漿,醬色的血水。

    林翔沒有並槍。 他一直在用刀鋒般森寒的目光,隱蔽地打量著奧斯維德。

    這些活屍與舊時代相比,外觀已經生了巨大的變化。 頭部似乎不再是唯一的弱點,緩慢的動作也無法對重型武器構成威脅。 與其白白浪費子彈,不如靜觀其變。

    黑暗妥罩的路口深處,仍然散著令人恐懼的氣氛。

    短暫的戰鬥滅殺了上百頭活屍。 呼嘯的夜風把戧鼻的硝煙和血腥飛快傳播到廢墟的所有角落。 大滴的冷汗從人們額頭滑落下來,他們睜大眼睛,豎直耳朵,用汗濕的手心握緊武器,等待著下一波危險的來臨。

    幾道黑影從遠處路口戈小過,雖然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卻在神經高度緊張的人群當中,引來不必要的騷動和幾聲憤怒的咒罵。

    林翔抬高了手中的狙擊步槍,銳利的目光透過瞄準鏡孔,警慢地搜索著可能潛藏目標的角落。

    那是幾個很淡的影子。 它們的動作極快,高運動帶起的氣流呼嘯在林翔靈敏的耳中聽來,清楚得沒有任何雜音。

    它們的運動沒有規律,從樓頂到的面。 快愕靈敏的貓飄。 它們不時變幻著行進方向,令左??難以捕捉痕跡。 最可怕的是,它們似乎一直貼著牆壁爬行,角度垂直、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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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24
第六十二章  破局


    林翔拼命改變著狙擊步槍的射擊方向,即便以寄生十的力,也無法捕捉到目標的身影。 他只能憑藉直覺和聽力,在對方所有可能出現的位置來回飛轉,尋找所有可能開槍的機會。

    傭兵同樣感受到危險臨近,他們迅把尚未冷卻的槍管全部指向街口。 兩名身穿淺灰色戰鬥服的骷髏戰士跑近裝甲車,從半開的車廂裡拖出兩挺重機槍橫架在路邊,與傭兵簇擁的槍陣形成相互交替的火力掩護。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顧不上彼此之間的陣營立場,如何逃離死亡從廢墟里活著走出去,成為所有人共同的願望。

    奧斯維德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街口的動靜。 沒有任何預兆,他突然驟縮起全身所有肌肉,像收緊的彈簧一樣把身體猛然向前釋放,以驚人的高衝進上百米外一幢舊樓的底部,左手抽出別在槍套裡的沙漠之鷹,右手從腰間的皮鞘裡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虎牙”匕,朝著面前籠罩在黑暗中的牆壁狠狠插下。

    “砰 ”

    沉悶的槍聲震徹了黑夜。 一隻像蜘蛛一樣垂直緊貼著牆壁,準備借助黑暗掩護集其不意動偷襲的變異生物,轟然掉落在地面,四肢失控的朝向空中來回亂舞,嘴裡出瀕死前的淒厲慘叫。

    這是一隻體形瘦小的生物,身長大約為一點五米左右,看上去體重很輕,身體表面高高凸起的肌肉卻充滿爆力和足夠的韌度。 枯瘦的手臂整整過身體長度兩倍以上,指尖末端生有柔軟的肉墊,能夠有效緩解它在落地時產生的衝擊,底部的四槽有一根堅硬鋒利的角爪,像貓棵動物一樣,可以伸縮隱藏在濃密的毛和腳墊裡。

    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這種生物的具體分類。 但是它卻長著一顆和人類相似的頭顱。 大張的嘴里外凸出鋒利略彎的獠牙,像貓一樣的瞳孔。 在夜色下反射著黃綠色的瑩瑩冷光。 奧斯維德猛然轉過頭,略感意外地望著身後靠近車隊的樓房狙擊點。 凶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沒有開槍,確切地說應該是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從身後飛襲的彈頭已經準確鑽進了目標身體。 這意味著,開槍的人,比自己更早現這只像猴子一樣怪物的?跡。

    林翔拉開槍膛,壓進一枚子彈。 燙的粗大槍管再次瞄準對面的街口。

    他並非想要故意表現,從黑暗深處傳來的死亡威脅,促使他在那一瞬間作出本能反應。

    “嗷 ”

    巨大的吼聲響徹在城甫上空,腳下的隱隱震感表明廢墟深處有體形龐大的重量型生物正朝這裡迅趕來。 它們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數量很多。

    奧斯維德轉過身望著無邊無際的黑暗。 狂傲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前所未有的凝重。

    廢墟里的生物,大多是從核戰中倖存的變異體。 為了適應充滿輻射的環境,它們不得不改變固有的進化方向。 在短時間內強行轉換身體結構和細胞組織。 物競天擇的法則在它們身上得到最好的詮釋,缺少食物和隨時保持飢餓感的生活,使它們在擁有強悍身體的同時,也越顯得暴虐、兇殘、猙獰。

    沒有人統計過廢墟里究竟有多少變異生物。 就連擁有最先進科技的骷髏騎士團,也只有一份羅列了上百種怪物編號的粗略清單。 即便如此。 研究人員仍然會對這份單子裡的內容,隨時進行相關數據的變更和修改。 在充滿輻射的環境裡,即便是最普通的活屍或者巨鼠,也會因為強烈的射線刺激,導致短時間內再次變異。 各個人類聚居點的僱傭兵和探險者,經常會把收集到的血液樣本賣給騎士團以供研究。 沒人知道那些佩戴著黑色骷髏標誌的人究竟想要幹什麼,人們只能通過每次交易的數量和批次大略估算出一骷髏騎士團每年在這方面投入的資金,絕對是個恐怖的天文數字。

    黑暗中越來越近的咆哮,強烈刺激著人們潛意識裡對危險的感知程度。 他們的心臟隨著地面的震撼在劇烈顫抖著。 無論骷髏戰士還是僱傭兵,都緊緊簇擁在簡單的防禦背後,因為緊張而本能爆出巨大力量的雙手,幾乎把握著的武器硬生生捏變形。

    “轟 ”

    裝甲車上的一百零五毫米加榴砲再次開火。 衝擊力巨大的彈頭出令人牙酸的嘶吼,筆直地衝進街口深處的黑暗,突然冒出大團火光,強烈的爆炸旋即化成一團火球,被波及到到的變異生物散出恐懼的尖叫和各種意義莫名的響動。 它們像受驚的螞蟻一樣驟然散開,重傷瀕死的生物被火焰包裹著,在地上來回翻滾掙扎,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出一片鬼域般的場景,就在光明能夠波及到的黑暗深處,竟然擁擠著成百上千隻形狀不一,卻同樣渴望品嚐到人類血肉的變異體。

    “囓撻略咕 ”

    怒吼的重機槍釋放撕裂布帛的機械聲,不需要人催促,士兵們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熾熱的彈雨密集潑灑出去,雙聯兇彈蒂從槍身側面成串跳出,它們掉落存地面卜,出嗓懈! 比耳的撞擊聲,很快,又被生物憤怒的嘶吼和震耳欲聾的槍砲射擊徹底掩蓋。

    白色的燈光一直照射著路的,突如其來的攻擊顯然激怒了隱藏在黑暗中的變異生物,它們像潮水一樣從街口衝出,成群結隊撲向據守在大路中央的士兵們。 數十隻靈活敏捷的異類直接順著兩側的樓房牆壁攀爬過來,一貝進入被燈光照及的範圍,立刻就會召來無數子彈。 把脆,弱的身體蹂躪成破爛的血屍。

    林翔在廢墟間靈活地跳躍著,不時依托地形瞄準某個值得注意的目標扣動扳機。 他選擇的時機非常巧妙,選定的攻擊對像也都是擅長攀爬的敏捷型生物。 穿透力巨大的彈頭準確鑽進對方的腦袋,帶起一蓬四散爆開的碎肉血雨。

    一隻體長過兩米,像蜘蛛一樣俯趴在地面,依靠五指和趾尖支撐全身重量的異類,在黑暗的掩護下,順著牆壁背面腐鏽的排水管悄悄爬進樓頂。 明顯保持著人類特徵的頭上,兩隻大得把整個面孔橫向撐開的複眼,貪婪地盯著正前方數十米處的林翔。 在飢餓的催促下,它猛然張開閉合在胸前,多達四對的鋒利巨銷,像長時間漂流的可憐海難倖存者突然看到豐盛的宴席那樣,一邊拼命狂吞空癟胃囊裡泛出的酸水,一邊興奮異常地揮舞著鋒利的足尖,帶著嘴角流淌出來的骯髒涎水,朝著眼前的鮮美食物狠撲過去。

    “毒 ”

    霰彈槍粗大的管口噴吐出濃烈的火焰,大團鐵砂狂風暴雨般鑽進異類的身體。 巨大的複眼當場轟飛,張開的愕片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撕成更加分開的裂口,半透明的腦部膠質四散飛濺著,殘留的神經組織依然維繫著死亡身體的最基本運動。 它的胸口在劇烈起伏,四肢也朝著天空拼命亂抓,卻再也無法改變自己已經被殺的可怕事實。

    林翔從系在腰間的皮帶上摸出一支注射器,側身避開異類鋒利的四肢,把冰冷的針尖用力扎進對方抽搐的身體,隨著針筒尾部的活塞緩緩上升,醬色的液體很快填充了五厘米高的柱形空間。

    這是奧斯維德給的樣本採集器。 除了這一支被裝滿的針筒,扣在皮帶上的半透明硬化塑料小盒裡。 還有九枚尚未使用??過的空白針筒。

    林翔沒有進入正面戰場,他一直沿著街道兩側樓房的窗戶和破口,小心謹慎地向前移動著。 沿途被擊殺的目標都是擁有攀爬能力的敏捷型異類,與蜂擁在路口的變異生物相比,動作靈活的它們雖然更加難以對付,但是在擁有強感知的林翔槍口下,只是一個個移動度偏快的活靶。 更重要的是,這條路線上出現的異類數量很少,以狙擊步槍強勁兇猛的衝擊力卻只能單的射擊度,完全可以將其輕易滅殺。

    在一扇被風化的殘破窗戶背後。 林翔穩穩地架起燃,黑色十字瞄準鏡準確鎖定趴在數十米外家具堆裡一隻巨大的蟲形生物,槍口火先,一閃,半人多高的異類頓時從隱蔽的藏身處慘叫著跳出,兩隻拼命亂抓的手臂中間,醜陋的腦袋早已被炸得粉碎。

    取出針筒,紮下,抽取。 當銳利的針尖帶著殘血重新插回塑料盒裡的時候,空置的針筒,只剩下最後一支。

    儘管不明白骷髏騎士團為什麼要收集如此之多的變異樣本,但林翔卻明白一件事對手需要的東西,一定要牢牢捏在自己手裡。

    街道上的戰鬥已經白熱化。

    火力兇猛的重機槍死死阻攔著異類的衝擊,算尾裝甲車上裝備的一百零五毫米砲口,不斷噴射出威力巨大的砲彈,在遠處的街道深處爆開熾紅色的不規則光團。

    奧斯維德站在陣地最前面瘋狂的揮舞著匕,他的肌肉全部膨脹開來。 在黑色的緊身服包裹下散出力量與強壯的氣息。 從皮膚表面凸起的血管粗得嚇人,骨節粗大的手指緊緊扣在匕柄端,用最簡單、最直接、威力也最大的動作,毫無花巧地攻向所有貼近身邊的異類。

    他的作戰方式極其野蠻。 粗大的左手像鋼鉗一樣抓住異類,右手握緊的匕順勢捅進對方身體要害來回狠轉,寒光閃閃的刀鋒被粘稠的血液徹底覆蓋,狂暴的力量甚至震攝了所有想要將其當作獵物的變異體,它們畏懼地睜大眼睛,“碧恐地向後退縮著,用充滿仇恨和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這個看得見卻無法撕裂吞嚥的可怕人類。 奧斯維德威嚴的臉上已經扭曲的有些猙獰,帶著嘴角殘忍的笑意,他蹲下身,把閃亮的鋼製針頭扎進腳下的異類屍體,空置的針筒很快被新鮮的血填滿。從半透明的白淨。變成血腥暗紅的醬汁。

    他腰間的皮帶上扣著滿滿兩盒樣本。 多達二十支的數量,已經過林翔從豪森手里奪走的部分。

    葛利菲茲說的沒錯,隱藏在廢墟中的變異生物種類,的確多得驚人。

    站在一幢多達二十餘層的大樓頂層,林州川田地檢杳著身卜的各種裝備。 眼角的餘米。 直沒有離明過洲下戰鬥激烈的街道。

    “時間,差不多了。”

    抬頭看了一眼夜色下幽深黑暗的廢墟,他把一粗大的霰彈重重壓進彈倉,被夜風吹亂的絲從額前垂下,掩蓋了深邃目光裡透射出聯詭異和冷笑。

    他一直在計算著骷髏戰士和僱傭兵們消耗的彈藥量。 猛烈的火力能夠有效阻止變異生物的進攻,卻維持不了太久。 再過幾分鐘街道上的戰局就會徹底扭轉。 這種事情在舊時代他實在看得太多了。 廢墟里的生物數量雖然遠遠不及那個時候。 卻擁有比活屍更加強大的力量和更敏捷的行動能力。 狙擊步槍再次架在冰冷的牆沿。 烏黑的槍口卻沒有指向任何一隻異類。 而是在瞄準鏡和眼睛的引導下,在奧斯維德高大的身體表面來回逡巡。

    他不會現在就下手。 他還在等待。

    機會,很快就會降臨。

    突然,廢墟深處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 緊接著,從無盡的黑暗中猛然衝出一群四肢著地,外形像馬,一米多長的粗大脖頸上,卻長有一顆人類頭顱的強壯異類。 它們帶著巨大的慣性狠狠衝進人群,沉重的足蹄從倒地者身上踐踏而過,在慘叫和求救聲中,張開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狠狠撕咬碎裂的皮肉。 牙齒嚼碎骨頭的聲音和人類的哀嚎混雜在一起,似乎更加刺激了這些異類兇暴的本性,它們像舊時代的野馬一樣。 從喉嚨深處出粗擴的咆哮,用堅硬的蹄部猛撞裝甲車身,爆出陣陣沉悶的金屬聲響。

    整道防線,瞬間崩潰。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士兵們猝不及防。 兩名骷髏戰士被沖進陣中的幾隻蜘蛛形異類撲翻,它們各自拽住目標的手腳,分朝自己所在方向拼命撕扯,淒厲的慘叫聲中,結實的戰鬥服隨同人體被一同撕裂,很快消失在鋒利的口楞之間。

    一個反應極快的僱傭兵轉身拔腿就跑,卻被一隻匍匐在牆壁上的猴形變異生物現。 借助腿部爆出的強大彈跳力量,它從垂直的角度高高躍起,用前肢末端銳利的鉤爪死死抓住傭兵的肩膀,向前凸出的口部直接湊近咽喉,伸出尖利細碎的牙齒一陣亂啃,短短不過十數秒,逃亡者尖利得有些變腔的慘叫聲嘎然而止,從中部被啃斷的脊骨再也無法支撐沉重的頭顱,像落石一樣掉落地面的人頭上,還帶著驚恐萬狀的表情。 遍體長滿棕灰色絨毛的異類。 則用後肢撐地,前爪抱緊無頭屍體,大口撕咬著從破爛皮膚里外翻出的粉紅色鮮肉。

    奧斯維德怔怔地站在街口。 他一直把僱愕兵當作誘餌,卻從未想過崩潰的局面會如此血腥。 求生的本能很快佔據了大腦全部思維,他開始拼命揮舞著匕,怒吼著向廢墟外部衝去。

    他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 至於其他人的生死,在他看來根本毫無

    義。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騎士團的造物。 是用舊時代人類精子批量生產的人工生命體。

    說不定,今晚死在廢墟里的這些士兵當中,就有幾個是老子下,身排泄物的製造品。 嘿嘿嘿嘿

    “砰 ”

    突如其來的槍聲被巨大的異類嘶吼瞬間掩蓋,樓頂閃亮的火光打斷了奧斯維德惡意的玩笑念頭。 一沖擊力強大的十二點七毫米彈頭旋轉著鑽進他的左肩,又從腹部下方穿出。 由上至下開出一道筆直的貫通傷。

    奧斯維德雙眼一緊,口中猛然噴出大團鮮血。 失去重心的身體再也無法與腳步形成配合,只能仰撲著摔到在地面,滑出十幾米遠。

    林翔飛快拉動槍栓,把後備彈頭迅裝進槍膛。 前後過程連一秒鐘都不到,卻給了奧斯維德足夠的逃生時間。 他咬緊牙關,雙手撐住地面猛然躍起,從平直的街面直接衝進路邊的房屋,徹底消失在密密疊疊的古老建築群間。

    林翔連一秒鐘也沒有猶豫。 直接背起弛,從早已選定的路線縱身跳下樓頂。 臨近地面的時候,突然伸出雙手抓住一條從窗戶里外伸的金屬橫桿,借助慣性做了個漂亮的全身迴旋,徹底消除下墜的力量,遠遠跳上一輛公共汽車殘骸的頂部,朝著目標逃竄的方向緊追不捨。

    奧斯維德殘留在地面的血已經足夠,卻被蜂擁而來變異生物很快爭搶一空。 激烈的戰鬥幾乎把所有廢墟里的異類全部吸引過來,戰死的士兵們被快要餓瘋的它們分食殆盡。 甚至就連流淌在地面和濺在牆壁上的血,也是補充瘦弱身體最好的營養品。

    想要新的血,只能繼續追殺奧斯維德。

    他一定得死。 否則,一旦任其逃回骷髏騎士團的據點新月之城,將是無窮無盡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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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25
第六十三章  進化



    品翔不是天生的誆?者,但他卻能準確尋找到奧斯維德。 繃方向。 原因很簡單 大家都是寄生士。

    借助從對方身上散出的特殊氣息,林翔像一隻鼻子靈敏的獵犬,從九十六號廢墟一直追到了城外? 也許是忙於爭搶食物,或者是察覺到對方流露出的強大氣場,變異生物們沒有追出自己的勢力範圍。 只在廢墟邊緣駐足猶豫片刻,便轉身返回被黑暗籠罩下的城市深處。

    古老的高公路像沉睡的龍一樣環繞著廢墟,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綠化帶裡,密集叢生著被積雪覆蓋的雜草。 遠處可以看見隱隱起伏的止巒,在漫無邊際的黑夜遮蓋下,它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縮進黑暗之中,根本不願意向窺探者展露分毫。

    一串不太規則的腳印,在雪地裡慢慢向遠處延伸,逐漸消失在廢棄公路側面的叢林裡。

    林翔蹲下身,從雪地裡拈起一團指頭大小的扁圓冰粒,從皮膚表面透出的熱量,很快融化了不甚堅固的結晶。 使之變成一灘黑色的泥水。

    腳印是奧斯維德留下的,至於黑色冰晶。 則是他鞋底殘留的泥塊?

    林翔皺起眉頭,仔細看了看四周,朝和腳印消失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從廢墟出來,他一直留意沿途所有可能疑似血蹟的東西。 結果非常令人失望,除了奧斯維德的腳印,灰白色的雪地上居然看不到絲毫紅色。 目標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傷。 也沒有流血,先前那一槍貫穿身體的致命傷,彷彿只是存在於空氣中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不正常。

    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林間的樹木已經枯萎,在寒風中四散撐開的枝椏上,堆積著一層薄薄的落雪? 偶爾有動物從林間竄過,輕微的抖動會把尚未凝結的雪花震得飄散開來,飛得到處都是。

    走進叢林十多米遠的地方,林翔停住了腳步。 雙眼不住地掃視著空洞黝黑的樹林深處,猶豫片亥,把緊握在手裡的獄斜背在肩上,從背包裡取出霰彈槍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著。

    他失去了奧斯維德的氣息。

    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清楚的感應到目標就在正前方百米左右的地方。 短短不過數秒,骷髏騎士好像被蒸一樣,突然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這讓林翔在驚愕之餘,也油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彷彿有一條隱藏在暗處的蛇,正悄悄噴吐著紅色舌信。 用陰冷的目光默默注視著自己。 隨時準備起致命偷襲。

    奧斯維德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使用什麼方法巧妙掩蓋了自己的氣息,但林翔知道對方不可能走遠,而且,就在片樹林裡。 觀察了一下地形,他迅調整行進方向,沿著幾棵胳膊粗細的枯樹繞出一個叮,相互連接的“之。字。腳下奔跑的度或快或慢,根本沒有固定的規律。即便是最優秀的潛伏者。也無法根據他身體運動的節奏和步伐,找出下一步可能的落腳點。

    剛剛跑出幾十米,從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紊亂強烈的氣流。 林翔沒有回頭,將身影一頓,朝著左側飛快跳閃而過,霰彈槍迅調換到左手,倚靠著彎曲的右臂,狠狠扣下扳機。

    槍聲響起的一剎那,右邊肩膀上也隨之傳來利器切入皮肉的劇痛,伴隨著惱羞成怒的咆哮,林翔只覺得自己的右臂與身體完全分離開來。 尚未落地的身體也徹底失去平衡,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歪斜著摔落在雜亂枯樹叢中。

    奧斯維德單腿跪在五米開外的地方劇烈地喘息著,他死死盯著林翔。 眼睛裡充滿嗜血、仇恨的目光。 他腰部的戰鬥服完全破裂開來。 整介,腰臀被密集的霰彈轟得稀爛,血從破碎的皮膚裡密集滲出,外翻的爛肉堆積在傷口邊緣,其間甚至可以看見肝臟的渣末和白色的骨片。 這一槍給他造成的傷害顯然不輕,差一點兒把他的整個身體打成兩截。

    面色蒼白的林翔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從肩關節以下的整條胳膊都被切斷,洶湧溢出的血水浸透了半邊身子。 就在幾米外不遠的位置,被砍斷的手臂正躺在鬆散的雪地上,迅散開的餘溫融化了與皮膚接觸的積雪,在地面形成一個形狀完全契合的淺坑。

    失去右手導致整叮,身體完全失去平衡。 劇烈的痛苦幾乎使他當場暈死過去。 大量流失的鮮血迅消耗著體能。 彎起膝蓋,勉強把身體向後推了約莫半米的距離,面無血色的他只能依靠在旁邊枯死的樹幹上,再也無法動彈?

    同樣都是寄生士,二級和四級的區別實在太大? 尤其是體能和痛苦承受能力方面,奧斯維德的確強得太多。

    “媽,的,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也是寄生士。”奧斯維德眼睛裡露出野獸般的凶光。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是再生型的寄生士。”望著他正在緩慢癒合的肝臟。 林祥淡淡地說道:“有一點我很奇怪,你是怎麼隱匿

    “以前在落基山獵熊的時候,那些大塊頭的愚蠢生物曾經教過我一個絕招屏住生命氣息進入假死狀態。對手就會把警惕性降到最低程度。熊不吃死人,人也一樣,對死人沒有任何防備。不過你的反應能力真的讓我非常驚訝,在剛才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反擊,我得承認,你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嘿嘿嘿嘿!當然,也就僅僅只限於這一次。”

    說著,奧斯維德從地上掙扎著站起,帶著兇暴怨毒的目光,搖晃著身子跌跌撞撞地踉蹌過來。 腰肋間的傷口。 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度飛快癒合。

    突然,他的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在潛意識的弓導下。 兩隻眼睛的焦點也隨時聚集過來,死死鎖定在林翔斷開的右肩上。

    一層淡黃色的粘液從碎裂的骨頭表面迅滲開,它們密佈在肌肉與骨胳的斷層上,所有被覆蓋的地方,飛快地生長出新的組織和肌肉纖維,攢動的韌帶像繩結一樣把散碎的部分全部“包裹住,最外層的皮膚也由上至下急劇擴張開來。不過幾分鐘的光景,被砍斷的手臂,已經復原了一半。

    “見鬼!沒想到你也擁有再生技能奧斯維德的眼睛瞪大到極點小他狠椒圖下一口唾液,帶著震驚和憤怒的情緒從地上拼力躍起,加快度猛撲過來。寒光四射的匕。正指著林翔的心臟。

    頭部和心臟,是再生技能的死門。 刀尖即將與目標接觸的剎那間,他忽然看到林翔的目先,非常安詳、平淡,甚至帶有一點點若有若無的譏諷。

    “這小子究競想幹什麼?”奧斯維德眼角的肌肉一陣抽搐。

    問題與答案幾乎同時出現。 林翔的身體突然向後傾斜。 抬起一直撐住地面的左手。 粗大的霰彈槍口,正指著奧斯維德肌肉達的胸脯。 ”

    奧斯維德眼中瞳孔驟然緊縮,他瘋狂地咆哮著,飛快地扔掉匕,拔出插在腰間皮套裡的沙漠之鷹,調動全身所有力氣和所能爆的最快度,朝著半躺在地的林翔狠狠扣下扳機,兩道震耳欲聾的槍聲同時響起。 像可怕的爆雷一樣,殘忍地摧殘著可憐的耳膜。

    密集轟出的大團鐵砂,把奧斯維德像玩具一樣遠遠射出十幾米遠,九毫米手槍彈近距離射擊的威力,也把林翔整個左腹徹底炸爛。

    這一槍,兩叮,人都在瞄準對方的心臟。 奧斯維德突然改變運動方向,使林翔無法重新瞄準,察覺到巨大危險的骷??髏騎士也只能轉而攻擊對方腹部。 彼此誤差的結果,兩個人都沒死,但是都不可避免的重傷。

    林翔面色一片鐵青,連續兩次重傷小使得身體反應機能成倍縮減。 他再也沒有力量舉起沉重的槍身,劇烈顫抖的手指連扣住板機這種最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更不可能進行第三次射擊。 右臂的再生度也驟然變緩,腹部破開的巨大傷口雖然正在復原,卻無法阻止腸子從腹腔中流出。 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半仰在樹幹旁邊,一邊劇烈喘息等待身體再次恢復,一邊苦笑著望著已經從地上重新爬起,正癱坐在對面狠狠望著自己的奧斯維德。

    霰彈轟碎了沙漠之鷹,也炸爛了奧斯維德的右肩,在幾條韌帶維持下勉強與身體保持聯繫的右臂低垂著,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會牽弓它們像鐘擺機械地來回甩動。 破碎的肋骨下露出被無數血管纏繞包裹的肺泡。 隨著口鼻的呼吸,它們就像氣球一樣癟縮膨脹,血管裡瘋狂竄湧的液體也加快了流,把身體急需的氧氣迅供應到每一個器官。

    奧斯維德的傷口再生度明顯比林翔快得多。 四級寄生士強悍的身體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

    。 呼呼呼。 司真是出乎意料,你他屍媽,的居然會這麼強”

    奧斯維德忍著劇烈的疼痛。 用膝蓋撐住地面慢慢站起,用僅剩的左手撿起掉在旁邊的匕,拖著半殘的身體,邁出沉重的步伐。

    現在是乾掉林翔最好的機會一他已經不能動彈,雙手也失去了反擊能力。 除了躺在那裡乖乖被自己割掉腦袋,再也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想到這裡,奧斯維德忍不住有種衝動的興奮。 他甚至已經感覺到匕插進咽喉,割裂皮肉和骨頭的特殊觸感。

    “桀桀桀桀 ”

    他笑得很殘忍,握緊匕的左手高高舉至嘴邊,伸出舌頭舔著飛濺在刃鋒上的血。 被虐殺和血腥快感刺激的大腦,已經把他變成一頭強烈想要撕碎對手的人形野獸。

    很意外,林翔對於這些充滿恐嚇意味的動作沒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來回打量著他。

    “你在看什麼?”這種目光讓奧斯維德很不舒服。

    “我在想,你的心臟和頭部,究竟哪一個位置更脆弱一些?”林亢… 蘭很平淡,“毫沒有譏諷或者嘲笑的成※

    奧斯維德努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語才能形容自己此復的心情。 他活了上百年,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瀕死的人居然會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

    突然,林翔瞳孔急縮,他聚起全身最後的力氣,咬緊牙關強忍著神經扭動帶來的劇痛,用勉強可動的左手拉開腰間的樣本採集器盒蓋。 從中取出裝在塑料卡槽上的整排樣本,把銳利的針尖對準自己胸口狠狠插下。 用手掌把所有採集到的血樣一滴不剩全部壓入身體。 帶著眼睛裡急劇竄湧的紅色血光,像打了激素一樣從地上猛然躍起,單手抱緊猝不及防的奧斯維德,朝著對方被銅黑色皮膚覆蓋的脖頸狠狠咬下。

    “你,你這個魔鬼!啊!不一 。

    奧斯維德尖利的慘叫瞬間刺破了深沉的夜空。 他不顧一切輪起匕朝林翔身上亂砍。 卻無法阻止對方瘋狂至極的舉動。 鋒利的匕尖捅穿了胸腔。 扎爛了內臟。 甚至割斷了連接身體的中央脊柱,可林翔還是像飢餓的水蛙一樣,用肘彎死死勾住奧斯維德的肩膀,貪婪地吭吸著動頸大動脈裡噴湧而出的腥濃鮮血。 也許是被剛剛打入體內的變異生物血液刺激所致,他突然張口啃向奧斯維德的頭部。 連撕帶咬扯下整個耳朵。 堅硬的牙齒鑿穿了堅硬的顱骨,無法保持完整的眼球和碎裂的骨頭一起,被硬生生地從眼窩裡被拉拽出來。 由於太過用力,林翔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牙齒被堅硬的骨頭撞得粉碎。 但著絲毫沒有改變他瘋狂而執著的念頭,他狠狠啃咬著奧斯維德的腦袋,才淒厲的慘叫聲中咬碎所有障礙,直至舌頭能夠碰觸到溫熱綿滑的白色腦漿。

    “撲通 ”

    巨大的力量撕扯,最終還是把林翔重重甩到空中,又栽落到地面。 他身上的皮肉幾乎全部都被劃爛,手腳無意識地抽搐著,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臉上一片血肉模糊。 亂插的匕挖爛了眼睛,奄奄一息的他嘴大張著,胸脯急劇起伏著,從腹部傷口掉落出來的腸子拖出數米之遠。

    奧斯維德歪倒在旁邊的枯樹上。 魁梧的身體仍然保持完整。 寬闊的肩膀上可以看到再生後的淡紅色新鮮皮膚,腰臀上的傷口復原程度也過九成以上。 然而,撥開遮擋在身前的雜亂枯草,赫然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顆只剩下半邊的頭顱。 像摔碎的西瓜一樣,失去部分骨頭掩蓋的顱腔裡,半球狀的白色大腦。 已經混合著鮮血被攪成紅白相間的漿糊。

    風。 呼嘯著從樹林上空掠過小激起一片飛揚的雪花。 它們旋轉著從半空慢慢飄下,落在林翔近乎僵硬的身體表面,變成一顆顆融化後又迅冷凝的白晶。

    再生的力量從身體內部瘋狂爆出來,成幾何度瘋長的細胞。 飛快修復著每一處破碎的傷口。 內臟、血管、肌肉、骨胳

    。 所有的一切都在復生。 所需要的,僅僅只是時間。

    儘管無法動彈,林翔卻能感受到體內的變化。 得到同類鮮血的病毒在雀躍著,它們在歡呼,在沸騰小在拼足力氣掙脫開基因鎖的限制。 把所有束縛自己的東西摧枯拉朽般撕裂,以更加強大的形態,在自己的身體裡歡快地奔跑著。

    “第二基因鎖已經開啟。異生體級別:寄生士。基準:四星

    久違的聲音從大腦深處驟然響起,讓他有種非常怪異,卻又略帶親切的感覺。 畢竟,從上一次聽到直至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一個世紀。

    半小時後,衣衫破爛,渾身充滿威嚴與力量的林翔,從被冰雪覆蓋的土地上重新站起。 他緊握雙拳。 繃起身上每一根肌肉纖維,高昂起頭顱,對著天邊那一抹被雲層遮掩的慘淡月光。 像受傷的狼一樣嘶聲嗥叫著。

    他絲毫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 充斥於內心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和孤獨。

    奧斯維德是目前為止遭遇的最強對手。 在新月之城,還有更多,更強大的骷髏騎士。

    “你不是第一叮”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保證! ”

    奧斯維德的屍體逐漸變得冰冷,誓言一般的呢喃很快被寒冷的風吹散。 除了已經變成林翔身體一部分,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殘留物,只有這團靠在樹從邊上被積雪覆蓋的殘破屍身。

    。

    愛瑪城的早晨,陽光明媚。

    如此晴朗的天氣在冬日里非常少見。 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品嚐著價值昂貴的香濃咖啡,一直是葛利菲茲最喜歡的事情。 但是今天不同從昨天半夜直到現在,他一直呆在自己的辦小公室裡。

    他不可能,也從來不會獨自坐那麼久。

    除了他,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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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26
第六十四章  勾引


    沫翔坐在昂貴的紅木辦公桌練地從頭半米來長的獅洲身上。 撕下金黃色的後腿,張口咬下散溢著濃烈油脂香氣的最肥美部位,帶著無比滿足的快感慢慢咀嚼著。

    這是一種舊時代家豬遭受輻射形成的變異新種。 它們的外形和舊時代的家豬基本類似,卻擁有更加強悍的體質和兇猛的野性。 堆積在皮層下面的厚厚脂肪,被柔韌的肌肉所取代,從口部外突伸出的鋒利獠牙足足長達二十公分,得益於突變異帶來的效果,它們的鼻部神經變的異常達,遮住半個面孔的粗鼻幾乎取代了眼睛的作用。

    這些從人類圈欄中逃脫出來的生物。 很快形成數量龐大的種群。 它們成群結隊遊蕩在荒野上,攻擊一切出現在勢力範圍之內的其它物種。 舊式自然環境的毀滅,強行改變著它們固有的生態食譜,強大銳利的牙齒足以撕裂、咬爛任何生物的身體。 其中,也包括人類。

    馴化,一直是人類對付野生動作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索斯比亞公司有意識的捕獲了大量變異豬的幼生體,像游牧時代的古人類一樣,把這些曾經被飼養的生物再次關進圈欄裡,用狹窄空間和不需要勞作就能得到食物的悠閒,再次消除著它們身上的野性。 把兇猛嗜血的獨特個性逐漸磨去,只留下重新被脂肪填充的臃腫身體和吃了就睡的懶惰。 在歷經了近一個世紀反抗與被統治的過程後。 它們又變成了人類餐桌上最美味兒的食物之一。 並且。 重新得到幾乎快要被遺忘的“豬”的光榮稱號。

    除了盛裝烤豬的巨大餐盤,桌面上還擺著十幾個質地精美,表面帶有漂亮花紋,明顯屬於舊時代產品的精緻瓷盤。 殘留在盤底的油花和沾染在盤子邊緣的少量食物渣末,清楚地表明它們曾經被裝滿,又在短時間內被迅清空的全過程。

    身材肥胖的葛利菲茲靠在寬大的皮製高背椅上,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對面悶頭大吃的林翔。

    除了自己,能夠在這間辦公字裡就,餐的人,他還是喜一個。

    林翔昨天半夜就抵達了愛瑪城。 憑著級僱傭兵的身份銘牌,他得到了葛利菲茲的接見。

    胖胖的地區經理對他顯然有著特殊的記憶。 儘管寒冷的冬夜從暖烘烘的被窩裡爬起,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葛利菲茲卻沒有在自己胖得流油的臉上露出絲毫不快。 他依然像平時那樣堆著客套的迷人微笑。 穿著細羊絨織成的漂亮睡衣小帶著庸懶眼睛的困倦,呵欠連天地坐到辦公桌前。 林翔說話很直接,也很簡短。

    總共只有一句,字數也不過十個。

    但是很耳怕,真的非常可怕。

    “奧斯維德死了。”

    那一複,葛利菲茲臉上的全部表情徹底僵硬。 懸掛在旁邊牆壁上的大穿衣鏡,準確地反射出他震驚、恐懼、難以置信的側面像,以及張大的極限,無法包裹住上下牙齒,並且在劇烈顫抖著的肥厚唇線。

    過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的他像陷入瘋狂的精神病人一樣,緊捏雙拳狠擂著桌面,歇斯底里地從皮椅上暴跳起來。

    再也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連同上次被殺的豪森,已經有兩名骷髏騎士在自己的轄區裡連續死,亡。 雖說他們都是死於意外,但骷髏騎士團一定會把這筆帳算在自己頭上。 就好像舊時代生的兇殺案件一樣,除了追查兇手,也會同時追究負責該地區管理治安相關部門的連帶之責。 核戰毀滅了舊時代,卻把“責任”與“黑鍋”這些富有代表意義的詞語,完美地保留了下來。

    “怎,怎麼會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從狂怒混亂中清醒過來的葛利菲茲,幾乎是帶著哭腔在說話。

    “他們在夜間向廢墟動進攻。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林翔回答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同時也包含了他所急需的要求:“能給我弄點吃的嗎?”

    於是,出現了上面那一幕

    牆上掛鐘的時針已經走過了三個數字方度。 林翔一直在吃東西,葛利菲茲在皺緊眉頭,絞盡腦汁思索著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窗外,太陽已經升到過屋頂的高度,金色的陽光從半敞的布幔裡射進房屋,讓這間徹底亮著燈光的辦公室重新感受到濃郁的自然氣息。 微冷的空氣驅散了淤積在屋子裡的二氧化碳,新鮮的氧氣從口鼻間歡快地湧入身體內部,讓生命充滿更加旺盛的活力。

    葛利菲茲的面色一直保持著灰暗。 他實在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簡直無法想像,強大的骷髏騎士居然接二連三死在自己的轄區。 這種恐怖的噩耗讓他的大腦完全陷入空白。 煩躁和恐懼的心理幾乎逼得他快要瘋,尤其是看到坐在對面抱著烤豬正吃得起勁兒的林翔,他簡直忍不住有種想要從座位上跳起,把這個給自己帶來問題和煩惱的傢伙活活掐死的衝動。

    半小小時後,林翔終於嚥下了盤子裡的最後一塊肉。 與此同時,面色稍有舒緩的葛利菲茲,也拉開抽屜,取出一張標有索斯比亞公司

    “這裡面有五十萬。你只需要做兩件事一記住,你從未聽說過奧斯維德這個名字,也沒有參加過這次該死的任務。你還是你,一個普普通通的級僱傭兵葛利菲茲的陰沉臉上充滿了恐嚇與脅迫的意味。

    林翔打了介。 飽嗝,拿起精緻的淡藍色卡片小心翼翼地塞進新換的黑色戰鬥服上衣口袋裡。

    “我會消去你這次任務的出勤記錄,除了我和你,這件事情再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葛利菲茲眼睛裡閃爍著明顯帶有引誘的期盼和威脅的凶光:“另外,我會在近期安排一次僱傭兵晉級任務。 你的執照資格可以提升到級,半年之內。 還會成為愛瑪城或者索斯比亞其它某個控制區域內的佣兵隊長。

    林翔認真地點了點頭,彎腰從放在腳邊的背包裡取出兩支早已準備好的紅色藥劑:“這是我剛剛弄到的新貨。效果,和上次那批一樣。”

    葛利菲茲臉上的鬱怒瞬間消散。 他伸出肥厚的手,接過裝滿藥劑的試管把玩片刻,滿意地問道:“價錢呢?還是和上次一樣?”

    “這次要略高一些林翔眼睛裡閃爍著和地區經理同樣的精明:“三萬一支,再支六萬

    一次互利的交易。 至少在葛利菲茲看來是這樣。

    一個任務失敗的僱傭兵,為了保住飯碗和等級執照,不得不接受威脅對整個事件完全保持沉默。 如此一來。 自己面對骷髏騎士團質疑的時候。 就能把全部責任都推到奧斯維德那個笨蛋身上。 何況,愛瑪城派出的所有僱傭兵都在這次任務死得一干二淨,自己同樣是受害者。

    能夠用五十萬索斯比亞元和高級傭兵執照作為交換條件擺平這件事。 的確很划算。

    葛利菲茲甚至考慮過把這個價錢提高到八十萬或者更高。 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腦袋和地區經理的位置,錢算個屁!

    他並非沒有懷疑過林翔。

    只不過,懷疑的內容與奧斯維德的死絲毫沒有關係。

    葛利菲茲是下意識的認為一這個神情惶恐衣衫襤褸的佣兵,肯定是整個搜索隊陷入危險的時候。 拋棄大家獨自逃走。 畢竟,求生是人類的本能反應,出現逃兵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事情。

    如果要說這個年輕人是殺死奧斯維德的兇手,葛利菲茲只會覺得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他對骷髏騎士的強大深有體會。 辦公室裡的沙雖然已經更換過,可是目光每每與之接觸的時候,他仍然會忍不住想要抖一奧斯維德的殘暴和冷血。 已經變成永遠留存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噩夢。

    況且,這個傭兵還掌握著紅色強化藥劑的來源。 對於這樣一個生意利潤至少在三倍以上的大客戶,即便某些行為偶有不軌或者越規則。 那也完全可以理解。 藥劑價格由原來的兩萬五千變成三萬,就是最好??的證明。 顯然,對方明白自己對他的要求和意圖,也因此提高了藥劑售價。 這非常合乎情理,也並不過分。

    林翔的意圖和葛利菲茲一樣,都是想要藉助對方來消除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險。 在這一點上,他比肥胖的地區經理做得更加出色。

    他成功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自始至終,葛利菲茲都沒有把他和殺死奧斯維德的兇手聯繫在一起。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一個擁有低等進化能力的僱傭兵,絕不可能與強大的寄生士劃上等號。

    林翔考慮過所有細節。 只有返回愛瑪,才能讓自己這介。 “臨陣脫逃者”的身份更加真實。 雖然這是一步險棋。 卻非常符合邏輯。 如果自己突然在另外一個城市或者聚居點出現,那才會真正引起懷疑並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現在則不同,從某種意義上看。 葛利菲茲和林翔可以算得上是擁有共同利益。 如果不想被骷髏騎士團現其中的破綻,他就必須拼命保住林翔。 只有這樣,葛利菲茲才能保住自己。

    。

    走出辦公室,林翔先看到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欽筆裙,兼具美艷與幽雅的女人。

    “你好,需要來杯咖啡嗎?滿面微笑的她手裡端著一隻木製托盤。上面擺著兩杯添加過牛奶的熱咖啡。

    “謝謝!”林翔點了點頭。

    他記得這個女人。 第一次來到愛瑪拍賣行的時候,就是她把自己帶進了葛利菲茲的辦公室。 至於名字。 好像是叫做艾琳娜。

    想到這裡,林翔心中一動,目光也從杯裡的咖啡,隨之轉移到艾琳娜那雙被黑色絲襪繃得光滑平直的腿上。 先是越過膝蓋,繼而沿著渾圓的大腿向上,碰到狹窄裙緣的時候,目光又向裙底深入了幾公分,大部分視線繼續向上,翻過被胸脯高高撐凸起來的白襯衣,隨後是修長的脖子,無可挑剔的面孔,還有盤繞在頭頂的灰。

    林翔注意到,她的襯衣鈕扣整整鬆開了四顆,從自己所在方位和高度望去,可以清楚地看見兩團被擠壓在一起,出現深細,乳屍溝的白膩。 粉紅色的胸摔蕾絲花邊在辦明屍央若隱若現,誘出模糊的鏤空花紋六這套裙子對她來說實在過於貼身了,身體??稍微扭動,都會帶起胸前,乳,房明顯的顫抖。

    她似乎是在勾引自己。

    林翔平靜地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回托盤。 很有禮貌地沖她笑了笑:“咖啡很不錯,謝謝你的招待。”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艾琳娜顯然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依然站在那裡,語意雙關地看著他。 圓鼓的胸脯也以誇張的角度向前挺

    。

    “我得補充一下武??器和彈藥。你知道,在荒野上,這些東西意味著安全和生命的保障。”

    說著,林翔側身從通道旁邊小心翼翼地走過,盡量不讓身體或者衣角與對方有所接觸。 走到空處,向她抱歉地笑笑,轉身消失在通往二樓旋梯前。

    望著托盤裡剩下的另外一杯咖啡。 艾琳娜苦笑著搖了搖頭,依然平端著它,在高跟鞋與地面的清脆撞擊聲中。 從原路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

    這是一斤,不算寬敞的房間。 當然,這裡的“狹窄”僅僅是指對葛利菲茲辦公室進行的對比。 身為索斯比亞公司的中層職員,艾琳娜擁有屬於自己的化妝間、臥室、衛生間、辦公室,甚至還有一個被她用壁櫥隔開,專門留做健身房的空間。 裡面所放置的,則是一台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電動跑步機。

    坐在古典歐式風格的雕花化妝台前,望著被光滑木框包裹起來,足有一米多高的圓形鏡子,艾琳娜緩緩解下挽在頭頂的髻,幽幽地嘆了口氣。

    林翔猜得沒錯。

    她今天的舉動的確是充滿了挑逗和引誘,不過,其中並沒有任何敵意或者刺探的成份,完全是艾琳娜自己故意為之。

    她抬起頭,鏡子裡的那張臉,精緻細膩,白淨得像質地最溫潤的瓷器。

    艾琳娜知道自己長得漂亮。 每次從拍賣大廳裡走過,總有無數男人用狼一樣飢渴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 大腿、胳膊、脖頸、乳,房。 。 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他們都不會放過,那種感覺,簡直就是被眼睛強,姦。

    漂亮是女人最大的要本。 無論新舊時代。 這幾乎已經成為人類社會的衡定準則。

    艾琳娜不反對做,愛。 在她看來。 能夠用身體交換生存的資格,應該算是女人的幸福。

    每當她看到鮮血淋漓的死者屍體被送進“宜閒居”肉類收購站。 被做成*人肉罐頭出售,或者是那些被變異生物撕掉手腳變成殘廢傭兵的時候,總有種說不出的慶幸。

    寬敞的大房間、價值帶貴的服裝、數量豐厚的薪水、精美的食物、在這個時代絕對屬於奢侈的化妝品。 堆積這所有一切的天平對面,是自己漂亮的臉蛋和年輕的身體。

    艾琳娜很清楚,在這個殘酷的時代,自己比那些生活在荒野或者城市貧民窟裡的女人幸運得多。 她們出賣身體的價錢也許還不夠換回一塊麵包,運氣糟糕的甚至會被洩滿足後的男人殺死,直接賣給肉類收購站或者當作食物吃掉。 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所謂的“道德”只要能夠滿足最原始的**和需要,所有的一切都是對的。

    她只能依靠索斯比亞。 利用姿色不斷滿足那些大人物的需要,換取自己看似幸福的生存空間。

    這樣的日子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和所有女人一樣,自己終究也會變老,變醜。 到了那咋,時候,也許某一天。 自己也會躺在肉類收購站的切割平台上。

    艾琳娜曾經無數次從種內容的噩夢中驚醒。

    趁著年輕,她必須為自己的未來。 尋找一個可靠的歸宿。

    她選中了林翔。

    年輕、英俊、尤其是那從緊身戰鬥服下凸起的塊狀的肌肉,讓她時常忍不住有種想要撲上去狠咬幾沫翔坐在昂貴的紅木辦公桌練地從頭半米來長的獅洲身上。 撕下金黃色的後腿,張口咬下散溢著濃烈油脂香氣的最肥美部位,帶著無比滿足的快感慢慢咀嚼著。

    這是一種舊時代家豬遭受輻射形成的變異新種。 它們的外形和舊時代的家豬基本類似,卻擁有更加強悍的體質和兇猛的野性。 堆積在皮層下面的厚厚脂肪,被柔韌的肌肉所取代,從口部外突伸出的鋒利獠牙足足長達二十公分,得益於突變異帶來的效果,它們的鼻部神經變的異常達,遮住半個面孔的粗鼻幾乎取代了眼睛的作用。

    這些從人類圈欄中逃脫出來的生物。 很快形成數量龐大的種群。 它們成群結隊遊蕩在荒野上,攻擊一切出現在勢力範圍之內的其它物種。 舊式自然環境的毀滅,強行改變著它們固有的生態食譜,強大銳利的牙齒足以撕裂、咬爛任何生物的身體。 其中,也包括人類。

    馴化,一直是人類對付野生動作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索斯比亞公司有意識的捕獲了大量變異豬的幼生體,像游牧時代的古人類一樣,把這些曾經被飼養的生物再次關進圈欄裡,用狹窄空間和不需要勞作就能得到食物的悠閒,再次消除著它們身上的野性。 把兇猛嗜血的獨特個性逐漸磨去,只留下重新被脂肪填充的臃腫身體和吃了就睡的懶惰。 在歷經了近一個世紀反抗與被統治的過程後。 它們又變成了人類餐桌上最美味兒的食物之一。 並且。 重新得到幾乎快要被遺忘的“豬”的光榮稱號。

    除了盛裝烤豬的巨大餐盤,桌面上還擺著十幾個質地精美,表面帶有漂亮花紋,明顯屬於舊時代產品的精緻瓷盤。 殘留在盤底的油花和沾染在盤子邊緣的少量食物渣末,清楚地表明它們曾經被裝滿,又在短時間內被迅清空的全過程。

    身材肥胖的葛利菲茲靠在寬大的皮製高背椅上,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對面悶頭大吃的林翔。

    除了自己,能夠在這間辦公字裡就,餐的人,他還是喜一個。

    林翔昨天半夜就抵達了愛瑪城。 憑著級僱傭兵的身份銘牌,他得到了葛利菲茲的接見。

    胖胖的地區經理對他顯然有著特殊的記憶。 儘管寒冷的冬夜從暖烘烘的被窩裡爬起,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葛利菲茲卻沒有在自己胖得流油的臉上露出絲毫不快。 他依然像平時那樣堆著客套的迷人微笑。 穿著細羊絨織成的漂亮睡衣小帶著庸懶眼睛的困倦,呵欠連天地坐到辦公桌前。 林翔說話很直接,也很簡短。

    總共只有一句,字數也不過十個。

    但是很耳怕,真的非常可怕。

    “奧斯維德死了。”

    那一複,葛利菲茲臉上的全部表情徹底僵硬。 懸掛在旁邊牆壁上的大穿衣鏡,準確地反射出他震驚、恐懼、難以置信的側面像,以及張大的極限,無法包裹住上下牙齒,並且在劇烈顫抖著的肥厚唇線。

    過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的他像陷入瘋狂的精神病人一樣,緊捏雙拳狠擂著桌面,歇斯底里地從皮椅上暴跳起來。

    再也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連同上次被殺的豪森,已經有兩名骷髏騎士在自己的轄區裡連續死,亡。 雖說他們都是死於意外,但骷髏騎士團一定會把這筆帳算在自己頭上。 就好像舊時代生的兇殺案件一樣,除了追查兇手,也會同時追究負責該地區管理治安相關部門的連帶之責。 核戰毀滅了舊時代,卻把“責任”與“黑鍋”這些富有代表意義的詞語,完美地保留了下來。

    “怎,怎麼會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從狂怒混亂中清醒過來的葛利菲茲,幾乎是帶著哭腔在說話。

    “他們在夜間向廢墟動進攻。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林翔回答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同時也包含了他所急需的要求:“能給我弄點吃的嗎?”

    於是,出現了上面那一幕

    牆上掛鐘的時針已經走過了三個數字方度。 林翔一直在吃東西,葛利菲茲在皺緊眉頭,絞盡腦汁思索著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窗外,太陽已經升到過屋頂的高度,金色的陽光從半敞的布幔裡射進房屋,讓這間徹底亮著燈光的辦公室重新感受到濃郁的自然氣息。 微冷的空氣驅散了淤積在屋子裡的二氧化碳,新鮮的氧氣從口鼻間歡快地湧入身體內部,讓生命充滿更加旺盛的活力。

    葛利菲茲的面色一直保持著灰暗。 他實在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簡直無法想像,強大的骷髏騎士居然接二連三死在自己的轄區。 這種恐怖的噩耗讓他的大腦完全陷入空白。 煩躁和恐懼的心理幾乎逼得他快要瘋,尤其是看到坐在對面抱著烤豬正吃得起勁兒的林翔,他簡直忍不住有種想要從座位上跳起,把這個給自己帶來問題和煩惱的傢伙活活掐死的衝動。

    半小小時後,林翔終於嚥下了盤子裡的最後一塊肉。 與此同時,面色稍有舒緩的葛利菲茲,也拉開抽屜,取出一張標有索斯比亞公司

    “這裡面有五十萬。你只需要做兩件事一記住,你從未聽說過奧斯維德這個名字,也沒有參加過這次該死的任務。你還是你,一個普普通通的級僱傭兵葛利菲茲的陰沉臉上充滿了恐嚇與脅迫的意味。

    林翔打了介。 飽嗝,拿起精緻的淡藍色卡片小心翼翼地塞進新換的黑色戰鬥服上衣口袋裡。

    “我會消去你這次任務的出勤記錄,除了我和你,這件事情再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葛利菲茲眼睛裡閃爍著明顯帶有引誘的期盼和威脅的凶光:“另外,我會在近期安排一次僱傭兵晉級任務。 你的執照資格可以提升到級,半年之內。 還會成為愛瑪城或者索斯比亞其它某個控制區域內的佣兵隊長。

    林翔認真地點了點頭,彎腰從放在腳邊的背包裡取出兩支早已準備好的紅色藥劑:“這是我剛剛弄到的新貨。效果,和上次那批一樣。”

    葛利菲茲臉上的鬱怒瞬間消散。 他伸出肥厚的手,接過裝滿藥劑的試管把玩片刻,滿意地問道:“價錢呢?還是和上次一樣?”

    “這次要略高一些林翔眼睛裡閃爍著和地區經理同樣的精明:“三萬一支,再支六萬

    一次互利的交易。 至少在葛利菲茲看來是這樣。

    一個任務失敗的僱傭兵,為了保住飯碗和等級執照,不得不接受威脅對整個事件完全保持沉默。 如此一來。 自己面對骷髏騎士團質疑的時候。 就能把全部責任都推到奧斯維德那個笨蛋身上。 何況,愛瑪城派出的所有僱傭兵都在這次任務死得一干二淨,自己同樣是受害者。

    能夠用五十萬索斯比亞元和高級傭兵執照作為交換條件擺平這件事。 的確很划算。

    葛利菲茲甚至考慮過把這個價錢提高到八十萬或者更高。 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腦袋和地區經理的位置,錢算個屁!

    他並非沒有懷疑過林翔。

    只不過,懷疑的內容與奧斯維德的死絲毫沒有關係。

    葛利菲茲是下意識的認為一這個神情惶恐衣衫襤褸的佣兵,肯定是整個搜索隊陷入危險的時候。 拋棄大家獨自逃走。 畢竟,求生是人類的本能反應,出現逃兵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事情。

    如果要說這個年輕人是殺死奧斯維德的兇手,葛利菲茲只會覺得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他對骷髏騎士的強大深有體會。 辦公室裡的沙雖然已經更換過,可是目光每每與之接觸的時候,他仍然會忍不住想要抖一奧斯維德的殘暴和冷血。 已經變成永遠留存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噩夢。

    況且,這個傭兵還掌握著紅色強化藥劑的來源。 對於這樣一個生意利潤至少在三倍以上的大客戶,即便某些行為偶有不軌或者越規則。 那也完全可以理解。 藥劑價格由原來的兩萬五千變成三萬,就是最好??的證明。 顯然,對方明白自己對他的要求和意圖,也因此提高了藥劑售價。 這非常合乎情理,也並不過分。

    林翔的意圖和葛利菲茲一樣,都是想要藉助對方來消除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險。 在這一點上,他比肥胖的地區經理做得更加出色。

    他成功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自始至終,葛利菲茲都沒有把他和殺死奧斯維德的兇手聯繫在一起。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一個擁有低等進化能力的僱傭兵,絕不可能與強大的寄生士劃上等號。

    林翔考慮過所有細節。 只有返回愛瑪,才能讓自己這介。 “臨陣脫逃者”的身份更加真實。 雖然這是一步險棋。 卻非常符合邏輯。 如果自己突然在另外一個城市或者聚居點出現,那才會真正引起懷疑並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現在則不同,從某種意義上看。 葛利菲茲和林翔可以算得上是擁有共同利益。 如果不想被骷髏騎士團現其中的破綻,他就必須拼命保住林翔。 只有這樣,葛利菲茲才能保住自己。

    。

    走出辦公室,林翔先看到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欽筆裙,兼具美艷與幽雅的女人。

    “你好,需要來杯咖啡嗎?滿面微笑的她手裡端著一隻木製托盤。上面擺著兩杯添加過牛奶的熱咖啡。

    “謝謝!”林翔點了點頭。

    他記得這個女人。 第一次來到愛瑪拍賣行的時候,就是她把自己帶進了葛利菲茲的辦公室。 至於名字。 好像是叫做艾琳娜。

    想到這裡,林翔心中一動,目光也從杯裡的咖啡,隨之轉移到艾琳娜那雙被黑色絲襪繃得光滑平直的腿上。 先是越過膝蓋,繼而沿著渾圓的大腿向上,碰到狹窄裙緣的時候,目光又向裙底深入了幾公分,大部分視線繼續向上,翻過被胸脯高高撐凸起來的白襯衣,隨後是修長的脖子,無可挑剔的面孔,還有盤繞在頭頂的灰。

    林翔注意到,她的襯衣鈕扣整整鬆開了四顆,從自己所在方位和高度望去,可以清楚地看見兩團被擠壓在一起,出現深細,乳屍溝的白膩。 粉紅色的胸摔蕾絲花邊在辦明屍央若隱若現,誘出模糊的鏤空花紋六這套裙子對她來說實在過於貼身了,身體??稍微扭動,都會帶起胸前,乳,房明顯的顫抖。

    她似乎是在勾引自己。

    林翔平靜地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回托盤。 很有禮貌地沖她笑了笑:“咖啡很不錯,謝謝你的招待。”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艾琳娜顯然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依然站在那裡,語意雙關地看著他。 圓鼓的胸脯也以誇張的角度向前挺

    。

    “我得補充一下武??器和彈藥。你知道,在荒野上,這些東西意味著安全和生命的保障。”

    說著,林翔側身從通道旁邊小心翼翼地走過,盡量不讓身體或者衣角與對方有所接觸。 走到空處,向她抱歉地笑笑,轉身消失在通往二樓旋梯前。

    望著托盤裡剩下的另外一杯咖啡。 艾琳娜苦笑著搖了搖頭,依然平端著它,在高跟鞋與地面的清脆撞擊聲中。 從原路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

    這是一斤,不算寬敞的房間。 當然,這裡的“狹窄”僅僅是指對葛利菲茲辦公室進行的對比。 身為索斯比亞公司的中層職員,艾琳娜擁有屬於自己的化妝間、臥室、衛生間、辦公室,甚至還有一個被她用壁櫥隔開,專門留做健身房的空間。 裡面所放置的,則是一台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電動跑步機。

    坐在古典歐式風格的雕花化妝台前,望著被光滑木框包裹起來,足有一米多高的圓形鏡子,艾琳娜緩緩解下挽在頭頂的髻,幽幽地嘆了口氣。

    林翔猜得沒錯。

    她今天的舉動的確是充滿了挑逗和引誘,不過,其中並沒有任何敵意或者刺探的成份,完全是艾琳娜自己故意為之。

    她抬起頭,鏡子裡的那張臉,精緻細膩,白淨得像質地最溫潤的瓷器。

    艾琳娜知道自己長得漂亮。 每次從拍賣大廳裡走過,總有無數男人用狼一樣飢渴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 大腿、胳膊、脖頸、乳,房。 。 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他們都不會放過,那種感覺,簡直就是被眼睛強,姦。

    漂亮是女人最大的要本。 無論新舊時代。 這幾乎已經成為人類社會的衡定準則。

    艾琳娜不反對做,愛。 在她看來。 能夠用身體交換生存的資格,應該算是女人的幸福。

    每當她看到鮮血淋漓的死者屍體被送進“宜閒居”肉類收購站。 被做成*人肉罐頭出售,或者是那些被變異生物撕掉手腳變成殘廢傭兵的時候,總有種說不出的慶幸。

    寬敞的大房間、價值帶貴的服裝、數量豐厚的薪水、精美的食物、在這個時代絕對屬於奢侈的化妝品。 堆積這所有一切的天平對面,是自己漂亮的臉蛋和年輕的身體。

    艾琳娜很清楚,在這個殘酷的時代,自己比那些生活在荒野或者城市貧民窟裡的女人幸運得多。 她們出賣身體的價錢也許還不夠換回一塊麵包,運氣糟糕的甚至會被洩滿足後的男人殺死,直接賣給肉類收購站或者當作食物吃掉。 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所謂的“道德”只要能夠滿足最原始的**和需要,所有的一切都是對的。

    她只能依靠索斯比亞。 利用姿色不斷滿足那些大人物的需要,換取自己看似幸福的生存空間。

    這樣的日子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和所有女人一樣,自己終究也會變老,變醜。 到了那咋,時候,也許某一天。 自己也會躺在肉類收購站的切割平台上。

    艾琳娜曾經無數次從種內容的噩夢中驚醒。

    趁著年輕,她必須為自己的未來。 尋找一個可靠的歸宿。

    她選中了林翔。

    年輕、英俊、尤其是那從緊身戰鬥服下凸起的塊狀的肌肉,讓她時常忍不住有種想要撲上去狠咬幾口的衝動。 那雙略帶猶豫卻又充滿信心的黑色眼睛,從未帶著赤,裸,裸屍的色,情和肉屍欲看過自己。 充斥於其中的,是一種對女性美貌的欣賞和尊敬。

    女人的確希望被男人關注。 卻絕對不喜歡色屍狼直接看穿自己的身體。

    林狙今天的表現,讓艾琳娜在欣喜之餘,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或許,我應該更主動一點。”

    望著鏡子裡漂亮的面孔,艾琳娜忽然笑了起來:“這個時代的好男人不多。既然看中了。就要下手快一些。”

    。

    就在艾琳娜作出決定的同時。 林翔正站在武器櫃檯前,認真挑選著自己需要的物件。

    奧斯維德的出現是一個意外,從他的血液裡,林翔得到了更加強大的基因。 同時,也萌生了一個全新的,更有把握的新計劃。
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27
第六十五章  武裝


    百零五毫米加榴砲、凹型六管諒射機槍、胎型防鄉咋小卉口所兇式礎火箭筒。 這些帶有舊時代明顯特徵的武器雖然都是仿製,卻同樣擁有不容置疑的強大威力。

    也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顧客,或者是索斯比亞招徠生意的新手段,武器櫃檯背後的接待員,換成了一個身材高挑,年齡大約在十六、七歲左右的女孩。 一件左臂上佩有索斯比亞獨角獅圖案的棕色短上衣。 緊緊包裹著她正在育的身體。 拉得很低的領口半敞著,可以看見一對不是很大,卻被盡量挺高的乳,房。

    與拍賣行打交道多了,林翔也多少知道一些索斯比亞公司的運作規則。 所有進入公司的僱員,都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查。 尤其是在身體和健康程度方面,有輻射或者傳染病跡象的人,堅決不予錄用。 當然,這也成為公司諸多女職員在工作之餘,用身體創造額外收入的最佳理由。

    索斯比亞沒有明文規定禁止進行此類交易,卻也不會大力提倡。 職員個人行為只代表其本身。 在公司掌權者看來,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提高公司知名度的做法。 沒辦法,這個時代沒有廣播、電視、報紙之類舊時代豐富多樣的廣告渠道。 盡可能招收更多的美貌女性,也算是另類卻行之有效的促銷手段。

    漂亮的女人在這個時代非常稀少。 核戰存束後,從避難所裡走出的第一批倖存者,不是患有嚴重的輻射病,就是被強烈射線導致各種生理變異。 為了活下去,他們挑選女人的標準,已經徹底放棄了舊時代的各種外觀審美因素。 健康、強壯、能夠生育、擁有足夠的戰鬥力,這樣的女人,才是荒野聚居者最理想的對象。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現在。 如果不是利用受精卵培育出大量新生代人類,女性的數量不可能有現在這麼多。 身體和力量上的絕對弱勢。 決定了她們在極度缺乏資源的情況下很難生存下去。 男人只會把她們看作附庸、消耗品和交易品,而不會真正當??作同伴。

    只有強力機構才有資格建立秩序。 就像索斯比亞控制下的愛瑪城一一如果沒有大量衛兵和足夠的武器作為震懾,聚居在拍賣行大樓周圍的平民們,早就睜大貪婪的雙眼,衝進大廳肆意搶奪所有被他們看中的東西。

    在這個時代,暴力就是法律。

    只要你夠強,夠狠,你就是新秩序的製訂者。

    “先生,您需耍點什麼?”望著略有失神的林翔,女孩臉上堆滿了讓人感覺很舒服的微笑。

    她長相一般,算不上漂亮,瘦弱的身材頗具舊時代倍受推崇的“骨感美”。 黑色頭末稍明顯能夠看到分叉和枯的痕跡,皮膚是亞州人種特有的淡黃,表面卻覆蓋著一層粗糙的鱗薛。

    黑色眼睛里略帶著幾分少女的質樸和純真,被緊身束胸高高托起的乳屍房卻顯露出婦女才有的成熟。 薄薄的嘴唇上塗著一層散出貝珠光彩的誘惑粉紅,這也是她臉上唯一的化妝。

    “幫我算一下。這些東西總共需要多少錢?”林翔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武器清單,平攤在鐵架與玻璃組合而成的櫃檯上。

    “。七零式一百零五毫米炮只看了清單的第一行字,女孩臉上已經顯出意外的驚喜和慌亂。

    大口徑火砲在這個時代絕對屬於稀有物品。 強大的威力使它成為戰鬥中至關重要的武器之一。 價格自然也水漲船高,沒有足夠資金的普通人根本無力承受。

    “請稍等

    對於這樁明顯能夠給自己帶來不錯分成的生意,女孩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熱誠。 她飛快計算著清單上羅列的各項武器價格,身體卻扭曲成最具誘惑力的角度,把沒有多餘贅肉的腰臀挺的出來,毫不掩飾地展示在客人面前。

    她穿著一條皮製熱褲,狹窄的褲縫勉強遮住身體下部的私處,卻讓兩條修長平直的大腿完美顯現出來。

    現在是冬天。 武器交易區可不像葛利菲茲或者艾琳娜的辦公室,隨時開有暖氣。 暴露出誘人身段的代價,是在寒冷沖襲下微微顫抖的身體。

    林翔暗自嘆了口氣。 這個女孩的實際年齡也許比看上去更輻射的刺激使新生代人類的真實年齡,往往要比表面上小得多。

    她究竟多大? 十五? 十四? 或者還要更小一些。

    在舊時代,她應該是坐存教室,或者被眾多同年齡的男孩追捧。 現在,她卻只能用稚嫩的身體去換取活下去的機會。

    “總共六十七萬三千零八元女孩興奮而驚嘆地報出了數字。略顯蒼白的臉上也因為激動出現一抹潮紅。她抬起頭,用期待而熾熱的目光望向林翔,咬了咬嘴唇,用蚊吶一般的聲音低語道:“。 如果願意的話,我會在後面的休息室等你。 價格,很便宜。 。 只需要五十元。 ”

    林翔從胸袋裡摸出信用卡,連同一張百元面額的索斯比也川脅在櫃檯卜,淡淡地說道! “裝貨吧!我趕時

    。

    晴朗的陽光給大地舖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黃色,城內的居民也從低矮的棚屋裡走出,分散在城外的荒野上,用各種簡單的工具鏟起地面的積雪,尋找所有可能當作食物的東西。

    四輛塗有索斯比亞標誌的半舊卡車,緩緩開出了愛瑪城。 車隊的行進度顯然是受到沉重裝載物的影響? 灰綠色的粗帆布嚴密地遮擋了車廂裡所有的東西,字形鋼掛拖兜上的遮雨蓬布被高高頂起,從形狀上看,似乎是重砲之類的武器。

    隨著車身的顛動,從車尾蓬布中央露出一條微小的縫隙。 車廂裡坐著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手裡端著火力兇猛的仿製比步槍,警覺地掃視著一望無際的荒野。 車頭部位可以看到一挺機槍的三角架,整介,車隊保持勻前進。 這樣的謹慎非常必要,暴民隨時可能出現在任何角落。 在這些貪婪無比的傢伙看來。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他們。 所付出的代價,僅僅只是足夠的力氣和膽量,還有充斥著血腥與狂暴的野蠻。

    林翔抱著自己的狙擊步槍坐在最前面卡車的駕駛室裡。 隨著車輛的行進,他的身體也在不斷搖晃。 平靜的目光一直望向遠處的荒野,右手卻在輕輕撫摸著戴在左手指間的那屢輕柔絲。

    洛克坐在他和司機中間,雙腿高翹搭放在前面的平台上。 駕駛室裡的空間不算寬敞,倒也足夠擠下三個人。

    林翔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給那女孩一百元錢??。 這種舉動究竟意味著施捨還是給予? 或者,她希望和自己上,床的目的不是為了錢,只是看中自己的身體,藉以滿足她生理上的慾,望?

    林翔搖頭苦笑起來。

    他不是上帝,也沒有拯救世界的力量和野心。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就像舊時代看見街邊的乞丐。 偶爾會在那隻臟兮兮的破碗裡放進幾枚硬幣或者零鈔,藉以表達一下內心深處的良知和善舉,但絕不會對每一個乞討者都做出同樣的舉動。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抬起右手一纖長的手指潔白細膩,透出隱隱的力量。

    奧斯維德的血彷彿一把神秘的鑰匙,它解開了自己體內的第二道基因鎖,推湧著所有強大因素衝上了四星寄生士的台階。 但這並不是林翔得到的所有收益部分,他明顯感覺到,潛藏在身體內部的度。 已經遠遠過其它同時得到進化的項目。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做出直接注入未經分析變異生物血液的瘋狂舉動。 十支異類樣本進入血管的一剎那,他只覺得自己被一股難以言語的力量推動著,像野獸一樣對奧斯維德動攻擊。 他甚至有種可怕的錯覺,自己似乎長出尖銳的獠牙和鋒利的爪子,撕扯、囓咬著所有可以當作食物的東西。 那時候的他,已經喪失了人類最基本的思維概念,變成一頭被血腥、飢餓和暴力控制的人形怪獸。

    他直接啃食了奧斯維德的半個腦袋。

    骨頭、肌肉、毛、血漿。 所有的一切都被吞進肚子,成為可供消化的部分。

    這種事情想想都覺得可怕,但效果卻非常明顯進化成四級寄生士的他,飆升的度完全身體平均值。 如果以寄生士的標準計算,至少達到六級標準,或者還要更高。

    奧斯維德的血不可能產生如此強大的效果。 那些變異生物的血,肯定誘了寄生在體內的病毒產生新的變化。

    這就是骷髏騎士團拼命蒐集新鮮樣本的真正原因嗎?

    皺著眉,林翔陷入了沉思

    “看不出,你還是個出手闊綽的大富翁一”

    洛克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滿臉青油油的胡茬,打斷了他剛剛進入開頭的思考:“嘖嘖!一口氣買下六十多萬的軍火,足足抵得上我五年的賞金收入。真不明白你究竟怎麼想的,居然連一百零五毫米炮這種東西都要,難道你真的打算動一場世界大戰?”

    “戰爭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林翔淡淡地回了一句:“尤其是在這個混亂的年代。”

    “看不出,你還具有詩人的潛質。”洛克不無譏諷地挖苦道。 隨後把目光投向窗外,望著飛馳而過的景物,聽著動機的轟鳴和風的呼嘯,意味深長地問:“說真的,這批武器你打算怎麼處理?” 林翔看著車的前方,伸出左手:“有煙嗎?來一支。”

    “有錢買重砲,居然會沒錢買煙。你的價值取向觀念真的很有問題。”洛克愕然地搖著頭,從上衣口袋裡摸出煙盒,取出一支遞過。

    煙點燃後,林翔輕輕地吸了一口,從鼻孔裡噴出兩條淡淡的煙霧,認真地說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什麼?”洛克問。

    “你準備當一輩子僱傭兵?”

    洛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可不想永遠就這麼幹下去。”坐兒卜的司機。 意外地插講話來! “再乾幾年,攢夠工就打算退休。”

    司機顯然是個話不太多的人。 也許是林翔的問題引起了內心的共鳴,他繼續嘮叨著:“這世道很亂。找個不錯的小地方,和現在的老朋友一起過幾天舒服的日子。當然,如果能有個女人陪著也不錯。呵呵!”

    看著林翔平靜的面孔。 洛克忍不住問:“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明天的這個時候,你會知道的。”

    夕陽昏沉地停留在天邊,很快天色就要暗下來。 荒野上的動物們在各自的巢穴裡做著捕獵前的熱身運動,只要地平線上那一抹該死的光線徹底消失。 它們就會立玄從陰暗的地底衝出,尋找可以填充自己乾癟肚皮的食物。

    從公路上拐下的車隊,在一片荒涼的沙礫地上停了下來。 林翔從背包裡取出一把口徑粗夫的信號槍,將圓柱形的彈頭塞進槍管,把持槍的右手伸出車窗,以六十度角方向扣動扳機。 一顆熾紅色光球頓時從槍口噴吐著火焰猛竄而出,在半黑色天幕上躍升到頂點後,開始以衡定的曲弧線軌跡,朝著地面緩緩落下。

    與此同時,前方一塊巨型岩石頂部,也很快閃過三道白色的亮光。

    “走吧!”林翔收起信號槍,指了指車窗正面。

    。

    開進小鎮的車隊,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轟動。 所有人都走出屋子,把四輛滿載貨物的卡車圍的水洩不通。 孩子們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目光,大人則攙雜了更多的警懼與慎重的成份。 架在中央警戒塔上的重機槍也掉轉槍口指槍車隊,只要情況稍有變化,立刻就會噴射出密集的彈雨。

    隱月鎮第一次出現如此之多的陌生人,而且,全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裝傭兵。 雖然事先約定的聯絡信號正確無誤,卻不能徹底消除人們的戒心。

    推開車門,從駕駛室裡跳下,林翔大步走到站在人群中央的王彪面前,簡短地說道:“安排人卸貨吧!另外,再給我們弄點吃的。”

    王彪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震驚和激動,扭曲的五官,使那條貫穿他整個臉龐的傷疤看上去越顯得猙獰。 他用力掀開卡車拖鉤上遮雨的蓬布,粗大鋼硬的一百零五毫米砲管,頓時在圍觀者當中引起陣陣嘈雜的驚呼。

    不僅僅是炮。 從卡車後廂裡順序搬下六管重型機槍、一箱箱密封的子彈、散著機油氣味兒的大口徑迫擊砲、藥品。 每一樣東西,都會帶來不小的轟動和歡呼。

    “這。這些,全都是你的嗎?”疤臉男激動得兩眼放光,他很清楚,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對於小鎮來說,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是我們的。”林翔微笑著說道:“我也是隱月鎮的居民。”

    “可是。錢王彪下意識地搓著手,臉上滿是難蕊這些武器的價值,已經過隱月鎮能夠承受的購買底線。

    林翔沒有對此作出解答。 他伸出手,拍了拍疤臉男寬厚的肩膀:“來吧!我給你介紹幾個新朋友。”

    。

    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地方絕對安全。

    鐵渣城的醫生說過一五十萬元,可以復活應嘉。

    林翔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那個白色的美麗身影。 野戰醫院裡那張洋溢著可愛微笑的臉,已經被時間和沈睡侵蝕得滿是斑駁,記憶中的照片也在核爆中變成飛灰,唯一剩下的,只有纏繞在指縫間的一縷絲。

    這個世界沒有鮮花,更沒有香甜的巧克力。 夢幻般的愛情和甜蜜玫瑰色的空間,已經隨著舊時代的毀滅徹底消逝。 戀愛中的男女相互挾手坐在屋頂上看流星雨,可的永遠變成了無法實現的傳說。

    這個世界只有黑色的輻射陰雲和骯髒不堪的土地,以及兇殘狂虐的暴民和為了食物而掙扎的倖存者。

    如果林翔是骷髏騎士團的團長,或者擁有一個像“索斯比亞”這種大型機構的掌權者,他會選擇復活應嘉。

    他只是一個勉強還算強大的四級寄生士,卻要面對龐然大物般的諸多對手。

    他只能慢慢積蓄自己的力量。

    他從未想過要做什麼英雄或者救世主,只想讓自己活得更加安全。 至少,有一處在受傷的時候,能夠讓自己安安心心躺下來恢復靜養的蝸居。

    花幾十萬錢給隱月鎮配備武器,相當於給蝸居裝上一層多少還算堅固的殼。

    拉上洛克護送車隊,是他早就打定的主意。

    隱月鎮需要保護。 僱傭兵們如果選擇這裡作為退休養老的家園居所,對雙方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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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28
第六十六章  路線


    引晚。 大概是隱月鎮自建立以來。 最撫鬧的時……

    洛克叼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和林翔一起走在小鎮不算寬敞的街道上。 裝滿玉米餅和肉乾的胃集似乎撐得有些難受,不時蠕動爆出一個個響嗝。 “這地方不錯傭兵隊長拉開半敞的衣領,把滿是黑毛的胸口,裸屍露在清冷的空氣中,長長地呼了口氣:“至少比愛瑪強,那座城市骯臟得讓我感到噁心

    “退休以後,到這裡來養老吧!”望著天邊被雲層遮住一半的殘月,林翔平淡地說道。

    洛克回過頭,聳了聳肩膀:“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所謂秘密嗎?”

    “我可沒說過這是個秘密。”

    林翔糾正著他話裡的錯誤:“我只是替你今後著想。誰也不可能做一輩子僱傭兵。我們終究會變老。刀頭舔血的刺激無法代表生活的全部。想想那些受傷殘廢的佣兵吧!如果某一天,你感覺累了、困了,至少能有一個溫暖的小窩。有一個不錯的家在等著你。”

    “家?”

    這番話顯然挑起洛克塵封已久的記憶。 他吐掉香煙,用鞋底狠狠碾壓著脆弱的煙頭,神情複雜地望著遠處被黑暗夜幕籠罩的地平線。

    “我,已經沒有家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愕兵隊長線條分明的臉上,顯出淡淡的憂傷和明悵。

    林翔毒近路邊的田地,彎下腰,抓起一把冷硬的黑色泥土,放在掌心裡用手指輕拈著:“這裡的土質很肥沃,用不了多久,就能建立一個新的農場,就像你曾經擁有過的那樣。也許。你還能在這兒找到另外一個傑西娜,她也會幫你生下另外一個托尼。這裡。是一個新的家一一一一你的。我的。所有人的

    洛克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搖晃,剛剛從衣袋裡摸出,正準備塞進嘴裡點燃的香煙,也從顫抖的指間滑落下來。 兩個熟悉的名字,把他的記憶再次帶回了六年前。

    長滿金黃色麥子的農場、高大的穀倉、善解人意的溫柔妻子、活潑可愛的小托尼。 一樁樁,一幕幕,輪流在他的眼前飛快閃過。 他睜大眼睛激動地望著這一切,伸開雙手想要把幸福和甜蜜死死抓在手心,卻只能置身於幻想中的迷夢來回游走。 他大聲呼喊著所有人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最終,所有的漂亮圖片像肥皂泡一樣破滅,出現在眼前的,只有在寒冷夜風吹撫下,空曠無人的荒野。

    洛克頹然地癱坐在地上,用抖索的手慢慢撿起掉落的香煙慢慢塞進口中。 他動作機械地連續劃了好幾次火柴,卻沒能擦出半點火星。

    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慢慢溢出。

    家。

    是啊! 該有個家了。

    。

    朦腦的微光。 從林翔的小屋壁縫裡透出來。

    隱月鎮沒有電。 夜晚光明的來源,大多是從其它聚居地交換來的少量油料,或者獵獲生物肥肉熬成的油脂。 無論是哪一種方法。 都無法產生箱白晝一樣的光亮。 相比之下。 壁爐裡熊熊燃燒的火光,卻比它們還要更加強烈。

    搬開堆放在屋角的雜物,從地面順序撬起幾塊平舖的磚石,露出一個尺把見方的小洞。 從中取出裝有變異生物血樣的皮箱,打開。 把八支滿裝的試管放進空置的卡槽裡,合上箱蓋,重新塞進地洞。

    這是他從奧斯維德身上得到的另外一份收穫。 除了這些完好無損。 其餘的,都在打都過程中被擊碎。

    皮箱顯然是骷髏騎士團沿用舊時代科技製造的產品。 在封閉狀態下,微型蓄電池能夠維持很長時間,由此產生的冷藏狀態,可以使血樣一直保持新鮮。

    林翔沒有貿然使用這些從未知生物體內取到的血。 與奧斯維德戰鬥過程??中的舉動實屬被迫。 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胡亂給自己注入各種來歷不明的血樣,很容易引難以預料的可怕後果。

    如果把時間追糊到地球生命起源時代。 人類和其它生物都擁有共同的祖先。 進化方向和選擇的差異,使彼此之間的相同越來越少。 血液混淆融合,足以致人死命。

    天亮了。

    四輛卡車順序開出了隱月鎮。 卸空的貨艙使車輛行進的度明顯加快,負責護送的佣兵們臉上仍然保持著警惕。 言談間少了幾分平日里的謹慎和無精打采,卻多了一些在他們身上很難看到的微笑和滿足。

    最前面的卡車駕駛室裡,洛克的雙腳像來時一樣高高搭在平台上,隨著車身顛簸,左右搖晃的靴底不時抖落下乾燥的泥土。

    “頭兒,再出兩次任務,我打算退休。”駕駛座上的司機握著方向盤,眼睛望著正前方由窄變寬的道路,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怎麼,攢夠錢了?”洛克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

    “那東西永遠也不會夠。

    ”司機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不算很白,卻排列整齊的牙齒:“昨天晚上我和索曼商量過。 再接兩次任務。 就向公司申請退後到這個小鎮來開個酒吧或者農場什麼裡的心比撲常友好,防禦設施也很完備。 昨天那個年輕人說得對,誰也不可能當一輩子僱傭兵

    洛克沒有說話。 他轉過頭,望著遠處那一縷剛剛從地平線上出現的陽光。 淡金色的光線從帶著濕潤水氣的晨霧中折射過來,映出一條模糊可辨的多棱狀光暈。 就在那到被七種顏色交織環繞的圈帶中央,洛克似乎又看見了經常在夢裡出現的那兩個熟悉身影。

    “傑西娜。兒子。

    林翔沒有隨同車隊一起出。 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從隱月鎮一路往西,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曠野。

    在太陽的照射下,地面的積雪已經化去了一半。 積層較為薄弱的地方。 可以看到被透明冰渣覆蓋的黃灰色土壤。 枯死的植物癱軟在冰冷的地上,被積水浸泡成黑色的腐質。 來年春天,它們會變成自己同類最好的營養來源。

    林翔舉起手裡的戰術望遠鏡,遙望著遠處那片被黑白顏色填充的平原。 良久,才把望遠鏡放下,蹲下身,從黑色的帆布背包裡取出一張從拍賣行里買到的地圖,平鋪在膝蓋??上,根據目測到的情況,用鉛筆在上面做簡單的修改和標註。

    被巨鼠皮套護住托柄的霰彈槍,像往常一樣斜插在背包側面。 撕開包口的拉鍊,可以看見三隻裝得滿滿的塑料彈藥盒,裡面整齊碼放著粗大的霰彈和形狀狹長的狙擊彈頭。 旁邊一塊藍白方格花紋的厚亞麻布里,裹著五公斤玉米餅和部分用鹽臉制的肉乾,加上一隻扁平的軍用水壺。 它們構成了林翔行李的全部。

    在地圖上,這一地區的標註的紅色。 也就是說,這裡偶爾會有索斯比亞公司的人員或者武裝勘察隊出現,也有大量危險的暴民和其它勢力,以及在荒野上游盪覓食的未知類型變異生物。

    一條鉛筆劃成的彎曲弧線,從地圖上把愛瑪城和新具之城連在一起。

    這是林翔標註的新路線。 他沒有沿著公路走,而是選擇獨自穿越荒野。

    這是一條危險的路線。

    誰也不知道會在荒野上遇到什麼。

    飢餓、寒冷、乾渴、吃人的種族。 當然,危險和運氣同時存在。 你可能會非常走運,弄到某些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珍??貴資源,也可能剛剛走出聚居營地就被飢腸轆轆的暴狼咬死。 上天隨時都在用冥冥中的力量左右這個世界。 你可以抗爭,但是永遠也無法預測。

    新月之城,是距離愛瑪和隱月鎮最近的骷髏騎士團據點。 林翔去那里當然不是為了旅遊觀光。 而是有著必須的原因和理由。

    他曾經在愛瑪拍賣大廳的任務布欄裡。 看到過這樣一條信息。

    “新月之城招收武裝僱傭兵。任務目的:通過選拔測試。報酬:擁有骷髏騎士團外圍人員資格

    這條任務沒有標註級別。 相關文字最前端的五星形狀記號,表明該任務在任何時間均可生效,可以長期進行。

    成為騎士團的一員,就能接觸到更多的骷髏騎士,掌握更多人的信息和資料。 從某種角度而言,也能更好的隱蔽自己。

    選擇穿過荒野抵達新聳之城小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從復活到現在,林翔與這個世界的接觸並不算多。 他必須盡量消除自己身上舊時代的氣息,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新生代的人類。 這種微妙的區別通常很少有人察覺,可它確實存在。 尤其是在某個觀察力細緻入微的骷髏騎士眼裡,肯定會成為堪破自己身份的最大破綻。

    經驗來源於生活。 荒野上的危險經歷,會給林翔披上一件足??夠充當偽裝的外衣。

    。

    與夏天相比,冬日的荒野顯然要安全得多。 寒冷的空氣把怕冷的小蟲子全部驅趕進地下居所。 它們比大型掠食獸類更加危險,乾燥缺水的環境,使這些可怕的小東西擁有銳利的尖刺和致人死命的劇毒。 它們往往會躲藏在植物背後和岩石的縫隙中,靜等著大型生物接近,把微小的刺間和牙齒狠狠扎咬進目標的身體。 等到躺在地面痛苦翻滾的獵物耗盡力氣,最終無法動彈的時候,這些陰險狡詐的小東西,才會從藏身之所小心翼翼地爬出。 慢條斯理地嚼吃著自己的收穫。

    林翔行走的的度不快。 他一直保持著十公里左右的時。 按照這個度,至少要三天才能抵達新月之城。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和耐。

    每隔兩個鐘頭,他都會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並且在地圖上對醒目的個置畫上標註和相應的記號。 核爆毀滅了舊時代的全部信息,他只能藉助太陽的指引,朝著大概的方向前進。

    逐漸偏西的日頭預示著黃昏正在接近。 傾斜的陽光在地面上照出一個個長長的陰影。 從林翔背部高高凸伸出來的引蹦槍管,與影子的頭部緊密結合在一起。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身體被尖棍捅穿的怪物。 而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二焦,從迄外地平線帝起…片耀眼的反米,在不斷餉啡助慢慢朝著這邊靠攏過來。

    林翔彎著腰,從四凸不平的地面快步跑下旁邊一條乾涸的河床,藏身在一個背朝陽光的角落裡,取出望遠鏡。 看向那片亮得刺眼的光線。

    這是一片十分空曠的荒野。 除了一段裸,露,出地面的殘破道路,以及幾根表面風化嚴重的混凝土電桿,再也找不到任何人類生存在痕跡。

    夕陽映照的野地上,蹣跚走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他們頂著從頭頂呼嘯而過的寒風,沿著崎嶇不平的地面向西艱難行進著。 遠遠望去。 就像一群微不足道的螞蟻。

    他們裹著厚厚的氈布,身上背著各種簡單的物件。 人群中有一輛裝滿雜物的粗陋木板拖車,反光的來源,正是貼在車兜表面的一塊鐵皮。

    這應該是一群荒野上的流民。 總共二十六個人,有青壯年、老人、女人,也有孩子。

    他們在一塊三米多高的山岩旁邊停下了腳步。 女人和孩子分散到四周收集所有可以當作燃料的東西,老人撿起地面散碎的石頭,搭成一個簡單的灶圈。 有力氣的男人從車上取下幾根粗大的木樁,用繩索交叉綁緊。 橫跨灶圈形成兩個三角形的支架。 另外一些人則小心翼翼地收集地面還算乾淨的積雪,把它們捧進一口巨大的鐵鍋裡裝滿,合力舉高。 掛在木頭撐架垂下的鐵勾子上。

    林翔仔細地觀察著他們的動作。 顯然,這些人正在紮營。 他們的武器也很簡單,除了兩把老式火藥槍,只有幾根磨尖的鋼筋和沈重粗長的砍刀。

    玉色完全黑了下來。

    抬頭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幕小林翔收起背包,順著河床邊上的斜坡走回地面,??朝著已經生起篝火的流民營地大步走去。

    冬天在曠野裡過夜並不舒服。 如果有一堆火,那麼情況就會好得多。 尤其是遭遇夜間遊蕩掠食野獸的時候。 也要安全得多。

    與野蠻的暴民相比,流民的理性概念要好上那麼一點。 至少,他們不會主動攻擊其它人類聚居地。 這種情況或許會隨著食物缺乏和生存環境惡化,朝著壞的方面變得更加突出。 但是在林翔看來,一群擁有老人和孩子的流民,應該沒有想像中那麼危險。

    何況,自己還是一個強大的四級寄生士。

    走近營地,空氣中傳來一陣混合著食物香氣的焦糊味。 察覺到有人接近,流民們迅從火堆前站起。 身材最高大的兩名中年男子端著管口粗大的火藥槍,其他人則拿起各種不同類型的武器,用敵意和戒備的目光,在這名不之客身上來回打轉。

    “我沒有惡意林翔平攤開雙手:“我只想在這裡烤烤火,找個背風的角落過一夜

    一個披著破爛氈布,似乎是為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在距離五、六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微皺眉頭注視著他。 目光從嶄新的黑色戰鬥服上。 很快轉移到冰冷的狙擊步槍表面。

    荒野求生的人崇尚強悍與暴力,他們同樣也有對實力最樸素有效的認知方法。 在他們眼裡,沒有補丁的衣服??代表地位,威力強大的金屬槍械意味著無法抗衡的實力。 兩樣東西等量相加,得到的結果會成倍數擴大、增長。 就好像舊時代的人們看來。 “保時捷。跑車和“范思哲。 服裝代表著金錢,大人物外出時在前面開道的警車是權力像徵。 他們都是普通人不敢招惹並且無法望及項背的存在。

    中年人點了點頭,側身讓出一條路。 眼睛裡卻仍然保持著警惕和慎重。

    林翔走到火堆旁邊坐下。 從背包裡取出一塊斤把左右的玉米餅乾遞到中年人手裡。 這一舉動徹底打消了流民們的敵意。 人們冰冷的目光中,開始露出幾許算不上熱切,卻也算不上冷淡的微笑。

    加入營地,必須拿出一定的食物或者交換品。 具體數量視加入時間長引晚。 大概是隱月鎮自建立以來。 最撫鬧的時……

    洛克叼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和林翔一起走在小鎮不算寬敞的街道上。 裝滿玉米餅和肉乾的胃集似乎撐得有些難受,不時蠕動爆出一個個響嗝。 “這地方不錯傭兵隊長拉開半敞的衣領,把滿是黑毛的胸口,裸屍露在清冷的空氣中,長長地呼了口氣:“至少比愛瑪強,那座城市骯臟得讓我感到噁心

    “退休以後,到這裡來養老吧!”望著天邊被雲層遮住一半的殘月,林翔平淡地說道。

    洛克回過頭,聳了聳肩膀:“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所謂秘密嗎?”

    “我可沒說過這是個秘密。”

    林翔糾正著他話裡的錯誤:“我只是替你今後著想。誰也不可能做一輩子僱傭兵。我們終究會變老。刀頭舔血的刺激無法代表生活的全部。想想那些受傷殘廢的佣兵吧!如果某一天,你感覺累了、困了,至少能有一個溫暖的小窩。有一個不錯的家在等著你。”

    “家?”

    這番話顯然挑起洛克塵封已久的記憶。 他吐掉香煙,用鞋底狠狠碾壓著脆弱的煙頭,神情複雜地望著遠處被黑暗夜幕籠罩的地平線。

    “我,已經沒有家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愕兵隊長線條分明的臉上,顯出淡淡的憂傷和明悵。

    林翔毒近路邊的田地,彎下腰,抓起一把冷硬的黑色泥土,放在掌心裡用手指輕拈著:“這裡的土質很肥沃,用不了多久,就能建立一個新的農場,就像你曾經擁有過的那樣。也許。你還能在這兒找到另外一個傑西娜,她也會幫你生下另外一個托尼。這裡。是一個新的家一一一一你的。我的。所有人的

    洛克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搖晃,剛剛從衣袋裡摸出,正準備塞進嘴裡點燃的香煙,也從顫抖的指間滑落下來。 兩個熟悉的名字,把他的記憶再次帶回了六年前。

    長滿金黃色麥子的農場、高大的穀倉、善解人意的溫柔妻子、活潑可愛的小托尼。 一樁樁,一幕幕,輪流在他的眼前飛快閃過。 他睜大眼睛激動地望著這一切,伸開雙手想要把幸福和甜蜜死死抓在手心,卻只能置身於幻想中的迷夢來回游走。 他大聲呼喊著所有人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最終,所有的漂亮圖片像肥皂泡一樣破滅,出現在眼前的,只有在寒冷夜風吹撫下,空曠無人的荒野。

    洛克頹然地癱坐在地上,用抖索的手慢慢撿起掉落的香煙慢慢塞進口中。 他動作機械地連續劃了好幾次火柴,卻沒能擦出半點火星。

    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慢慢溢出。

    家。

    是啊! 該有個家了。

    。

    朦腦的微光。 從林翔的小屋壁縫裡透出來。

    隱月鎮沒有電。 夜晚光明的來源,大多是從其它聚居地交換來的少量油料,或者獵獲生物肥肉熬成的油脂。 無論是哪一種方法。 都無法產生箱白晝一樣的光亮。 相比之下。 壁爐裡熊熊燃燒的火光,卻比它們還要更加強烈。

    搬開堆放在屋角的雜物,從地面順序撬起幾塊平舖的磚石,露出一個尺把見方的小洞。 從中取出裝有變異生物血樣的皮箱,打開。 把八支滿裝的試管放進空置的卡槽裡,合上箱蓋,重新塞進地洞。

    這是他從奧斯維德身上得到的另外一份收穫。 除了這些完好無損。 其餘的,都在打都過程中被擊碎。

    皮箱顯然是骷髏騎士團沿用舊時代科技製造的產品。 在封閉狀態下,微型蓄電池能夠維持很長時間,由此產生的冷藏狀態,可以使血樣一直保持新鮮。

    林翔沒有貿然使用這些從未知生物體內取到的血。 與奧斯維德戰鬥過程??中的舉動實屬被迫。 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胡亂給自己注入各種來歷不明的血樣,很容易引難以預料的可怕後果。

    如果把時間追糊到地球生命起源時代。 人類和其它生物都擁有共同的祖先。 進化方向和選擇的差異,使彼此之間的相同越來越少。 血液混淆融合,足以致人死命。

    天亮了。

    四輛卡車順序開出了隱月鎮。 卸空的貨艙使車輛行進的度明顯加快,負責護送的佣兵們臉上仍然保持著警惕。 言談間少了幾分平日里的謹慎和無精打采,卻多了一些在他們身上很難看到的微笑和滿足。

    最前面的卡車駕駛室裡,洛克的雙腳像來時一樣高高搭在平台上,隨著車身顛簸,左右搖晃的靴底不時抖落下乾燥的泥土。

    “頭兒,再出兩次任務,我打算退休。”駕駛座上的司機握著方向盤,眼睛望著正前方由窄變寬的道路,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怎麼,攢夠錢了?”洛克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

    “那東西永遠也不會夠。

    ”司機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不算很白,卻排列整齊的牙齒:“昨天晚上我和索曼商量過。 再接兩次任務。 就向公司申請退後到這個小鎮來開個酒吧或者農場什麼裡的心比撲常友好,防禦設施也很完備。 昨天那個年輕人說得對,誰也不可能當一輩子僱傭兵

    洛克沒有說話。 他轉過頭,望著遠處那一縷剛剛從地平線上出現的陽光。 淡金色的光線從帶著濕潤水氣的晨霧中折射過來,映出一條模糊可辨的多棱狀光暈。 就在那到被七種顏色交織環繞的圈帶中央,洛克似乎又看見了經常在夢裡出現的那兩個熟悉身影。

    “傑西娜。兒子。

    林翔沒有隨同車隊一起出。 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從隱月鎮一路往西,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曠野。

    在太陽的照射下,地面的積雪已經化去了一半。 積層較為薄弱的地方。 可以看到被透明冰渣覆蓋的黃灰色土壤。 枯死的植物癱軟在冰冷的地上,被積水浸泡成黑色的腐質。 來年春天,它們會變成自己同類最好的營養來源。

    林翔舉起手裡的戰術望遠鏡,遙望著遠處那片被黑白顏色填充的平原。 良久,才把望遠鏡放下,蹲下身,從黑色的帆布背包裡取出一張從拍賣行里買到的地圖,平鋪在膝蓋??上,根據目測到的情況,用鉛筆在上面做簡單的修改和標註。

    被巨鼠皮套護住托柄的霰彈槍,像往常一樣斜插在背包側面。 撕開包口的拉鍊,可以看見三隻裝得滿滿的塑料彈藥盒,裡面整齊碼放著粗大的霰彈和形狀狹長的狙擊彈頭。 旁邊一塊藍白方格花紋的厚亞麻布里,裹著五公斤玉米餅和部分用鹽臉制的肉乾,加上一隻扁平的軍用水壺。 它們構成了林翔行李的全部。

    在地圖上,這一地區的標註的紅色。 也就是說,這裡偶爾會有索斯比亞公司的人員或者武裝勘察隊出現,也有大量危險的暴民和其它勢力,以及在荒野上游盪覓食的未知類型變異生物。

    一條鉛筆劃成的彎曲弧線,從地圖上把愛瑪城和新具之城連在一起。

    這是林翔標註的新路線。 他沒有沿著公路走,而是選擇獨自穿越荒野。

    這是一條危險的路線。

    誰也不知道會在荒野上遇到什麼。

    飢餓、寒冷、乾渴、吃人的種族。 當然,危險和運氣同時存在。 你可能會非常走運,弄到某些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珍??貴資源,也可能剛剛走出聚居營地就被飢腸轆轆的暴狼咬死。 上天隨時都在用冥冥中的力量左右這個世界。 你可以抗爭,但是永遠也無法預測。

    新月之城,是距離愛瑪和隱月鎮最近的骷髏騎士團據點。 林翔去那里當然不是為了旅遊觀光。 而是有著必須的原因和理由。

    他曾經在愛瑪拍賣大廳的任務布欄裡。 看到過這樣一條信息。

    “新月之城招收武裝僱傭兵。任務目的:通過選拔測試。報酬:擁有骷髏騎士團外圍人員資格

    這條任務沒有標註級別。 相關文字最前端的五星形狀記號,表明該任務在任何時間均可生效,可以長期進行。

    成為騎士團的一員,就能接觸到更多的骷髏騎士,掌握更多人的信息和資料。 從某種角度而言,也能更好的隱蔽自己。

    選擇穿過荒野抵達新聳之城小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從復活到現在,林翔與這個世界的接觸並不算多。 他必須盡量消除自己身上舊時代的氣息,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新生代的人類。 這種微妙的區別通常很少有人察覺,可它確實存在。 尤其是在某個觀察力細緻入微的骷髏騎士眼裡,肯定會成為堪破自己身份的最大破綻。

    經驗來源於生活。 荒野上的危險經歷,會給林翔披上一件足??夠充當偽裝的外衣。

    。

    與夏天相比,冬日的荒野顯然要安全得多。 寒冷的空氣把怕冷的小蟲子全部驅趕進地下居所。 它們比大型掠食獸類更加危險,乾燥缺水的環境,使這些可怕的小東西擁有銳利的尖刺和致人死命的劇毒。 它們往往會躲藏在植物背後和岩石的縫隙中,靜等著大型生物接近,把微小的刺間和牙齒狠狠扎咬進目標的身體。 等到躺在地面痛苦翻滾的獵物耗盡力氣,最終無法動彈的時候,這些陰險狡詐的小東西,才會從藏身之所小心翼翼地爬出。 慢條斯理地嚼吃著自己的收穫。

    林翔行走的的度不快。 他一直保持著十公里左右的時。 按照這個度,至少要三天才能抵達新月之城。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和耐。

    每隔兩個鐘頭,他都會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並且在地圖上對醒目的個置畫上標註和相應的記號。 核爆毀滅了舊時代的全部信息,他只能藉助太陽的指引,朝著大概的方向前進。

    逐漸偏西的日頭預示著黃昏正在接近。 傾斜的陽光在地面上照出一個個長長的陰影。 從林翔背部高高凸伸出來的引蹦槍管,與影子的頭部緊密結合在一起。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身體被尖棍捅穿的怪物。 而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二焦,從迄外地平線帝起…片耀眼的反米,在不斷餉啡助慢慢朝著這邊靠攏過來。

    林翔彎著腰,從四凸不平的地面快步跑下旁邊一條乾涸的河床,藏身在一個背朝陽光的角落裡,取出望遠鏡。 看向那片亮得刺眼的光線。

    這是一片十分空曠的荒野。 除了一段裸,露,出地面的殘破道路,以及幾根表面風化嚴重的混凝土電桿,再也找不到任何人類生存在痕跡。

    夕陽映照的野地上,蹣跚走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他們頂著從頭頂呼嘯而過的寒風,沿著崎嶇不平的地面向西艱難行進著。 遠遠望去。 就像一群微不足道的螞蟻。

    他們裹著厚厚的氈布,身上背著各種簡單的物件。 人群中有一輛裝滿雜物的粗陋木板拖車,反光的來源,正是貼在車兜表面的一塊鐵皮。

    這應該是一群荒野上的流民。 總共二十六個人,有青壯年、老人、女人,也有孩子。

    他們在一塊三米多高的山岩旁邊停下了腳步。 女人和孩子分散到四周收集所有可以當作燃料的東西,老人撿起地面散碎的石頭,搭成一個簡單的灶圈。 有力氣的男人從車上取下幾根粗大的木樁,用繩索交叉綁緊。 橫跨灶圈形成兩個三角形的支架。 另外一些人則小心翼翼地收集地面還算乾淨的積雪,把它們捧進一口巨大的鐵鍋裡裝滿,合力舉高。 掛在木頭撐架垂下的鐵勾子上。

    林翔仔細地觀察著他們的動作。 顯然,這些人正在紮營。 他們的武器也很簡單,除了兩把老式火藥槍,只有幾根磨尖的鋼筋和沈重粗長的砍刀。

    玉色完全黑了下來。

    抬頭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幕小林翔收起背包,順著河床邊上的斜坡走回地面,??朝著已經生起篝火的流民營地大步走去。

    冬天在曠野裡過夜並不舒服。 如果有一堆火,那麼情況就會好得多。 尤其是遭遇夜間遊蕩掠食野獸的時候。 也要安全得多。

    與野蠻的暴民相比,流民的理性概念要好上那麼一點。 至少,他們不會主動攻擊其它人類聚居地。 這種情況或許會隨著食物缺乏和生存環境惡化,朝著壞的方面變得更加突出。 但是在林翔看來,一群擁有老人和孩子的流民,應該沒有想像中那麼危險。

    何況,自己還是一個強大的四級寄生士。

    走近營地,空氣中傳來一陣混合著食物香氣的焦糊味。 察覺到有人接近,流民們迅從火堆前站起。 身材最高大的兩名中年男子端著管口粗大的火藥槍,其他人則拿起各種不同類型的武器,用敵意和戒備的目光,在這名不之客身上來回打轉。

    “我沒有惡意林翔平攤開雙手:“我只想在這裡烤烤火,找個背風的角落過一夜

    一個披著破爛氈布,似乎是為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在距離五、六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微皺眉頭注視著他。 目光從嶄新的黑色戰鬥服上。 很快轉移到冰冷的狙擊步槍表面。

    荒野求生的人崇尚強悍與暴力,他們同樣也有對實力最樸素有效的認知方法。 在他們眼裡,沒有補丁的衣服??代表地位,威力強大的金屬槍械意味著無法抗衡的實力。 兩樣東西等量相加,得到的結果會成倍數擴大、增長。 就好像舊時代的人們看來。 “保時捷。跑車和“范思哲。 服裝代表著金錢,大人物外出時在前面開道的警車是權力像徵。 他們都是普通人不敢招惹並且無法望及項背的存在。

    中年人點了點頭,側身讓出一條路。 眼睛裡卻仍然保持著警惕和慎重。

    林翔走到火堆旁邊坐下。 從背包裡取出一塊斤把左右的玉米餅乾遞到中年人手裡。 這一舉動徹底打消了流民們的敵意。 人們冰冷的目光中,開始露出幾許算不上熱切,卻也算不上冷淡的微笑。

    加入營地,必須拿出一定的食物或者交換品。 具體數量視加入時間長短而定。 這是荒野上的規矩,也是流民接納新夥伴的標準。

    這塊玉米餅很大。 足夠幾個人食用。 如果用湯煮化,能夠吃到人就更多。 對於流民而言,算得上一個意外的收穫。

    一個穿著布條拼成衣服的黑瘦女人站在鐵鍋前,用一把已經分辨不出本來顏色的鐵勺在鍋裡來回攪動。 清淡的湯水里不斷湧出氣泡和旋渦,半沸的鍋裡不時能夠看到上下翻滾的骨頭,其間也掛著幾絲零星的肉渣。

    林翔盯著骨頭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出這究竟是什麼肉。 放棄努力的他只能把水壺貼在石灶邊上。 用火焰的溫度爆熱冰冷的水。 加上一塊玉米餅。 這就是他的??晚餐。

    鍋裡煮的,究竟是什麼?

    天知道這些流民吃的是什麼東西。 在沒有確切把握的情況下。 他只會吃自己攜帶的食物。

    就在這時,黑茫茫的曠野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夜幕中慢慢走來。
hunter121 發表於 2012-6-12 21:30
第六十七章  規矩



    芒是一個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六心

    他個子不高,很瘦,上身穿著一件灰綠色的棉質大衣,膝蓋以下的部位胡亂纏著幾塊骯髒的破布條。 頭幾乎已經掉光,手裡杵著一根略彎的鋼筋,支撐著疲憊的身體不至於摔倒。

    流民營地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火藥槍口和尖銳的鋼筋對準了新的不之客。 不過,人們臉上的神情沒有像對待林翔一樣警懼。 狙擊步槍和普通的金屬棍棒,前者的威懾力顯然遠遠強於後者。

    男人伸長脖子,使勁兒聞著鐵鍋裡飄散開的肉湯濃香,喉嚨裡的三角形骨節順著食道上下來回滑動,乾瘦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在劇烈顫抖。 眼睛裡同時釋放出飢餓與興奮的目光,枯柴一樣的手臂死死幕緊斜插在地面的鋼筋,臉上的神情有些猶豫,又彷佛是在掙扎。

    過了半天,他蹣跚著走上前來。 舔著半乾的嘴唇,用近乎呻吟的語調向流民當中為的中年人企求道:“求求你。能,能給我一碗琢嗎?”

    中年人掂了掂手中的厚背砍刀。 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身上的每一處細節。 他圍繞著男子轉了一圈。 走到背後的時候,探出身子把鼻孔湊到與對方肩膀同高的位置,皺起眉頭使勁兒嗅了嗅,確定對方身上沒有散出輻射病特有的腐臭之後,面色又重新恢復到原本的冷漠狀態,說:“你用什麼做交換?”

    “我,我什麼也沒有。”男子淒然地搖著頭,翻開衣服所有的口袋。 又解開大衣的釦子,露出裹在裡面瘦骨嚼響的赤佛屍身軀,苦苦哀求道:“我吃的不多。半碗湯。不,一口,只要給我一口,一口就夠了。求你!” 中年人清了清喉嚨,一口濃痰吐在男子麵前,頗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轉身坐回到火堆前。

    生誘黑的金屬飯盒、半朽的木碗、豁口的杯子、甚至還有一個略微有些變形,倒扣過來當作碗用的軍用鋼盔。 各種不同形狀的容器,擠擠挨挨地放在鐵鍋旁邊。 掌勺的婦女解開滿是油污的圍兜,從裡面取出一介,半舊的塑料袋子,拉開用繩子紮緊的封口,用三隻手指撮出幾粒像沙子一樣的粗鹽放進鍋裡,用鐵勺來回攪動著,等到湯水再次沸騰後,這才舀起近乎透明的清湯,慢慢盛到早已放好的各個容器裡。

    林翔一面擺手拒絕婦女??給自己盛湯,一面從火堆前拿起偎熱的水壺。 眼角的余光不時從守候的營地外面的男子身上膘過。

    這是一個普通人。 從他的身上,林翔沒有察覺到任何進化人或者強化人的氣息。

    “求你了,只要一口湯。我。我實在太餓了。

    。

    分湯的舉動,越刺激著男子劇烈蠕動的空癟腸胃。 忽然,他雙腿一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望著營地裡開始進餐的人們連聲哀求著:“給我一口湯吧!求求你們,再不吃東西,我會餓死的

    ”。

    為的中年人慢慢轉過頭來,臉上滿是氳怒的神情。 他朝著男子狠狠啐了一口,完全沒有預兆地厲聲喝道:“滾”

    突如其來的變化,把男子嚇得連連後縮幾步。 圍坐在火堆前的流民卻爆齣戲徒的哄笑聲。

    林翔就著壺裡溫熱的水,慢慢嚼著自己的玉米餅,冷冷地看著眼前生的一幕。

    男子沒有離開,他遠遠地站在能夠看到火堆光亮的地方,滿是淒然的眼睛無助地望向這邊。 過了很久,他彷彿是下定決心,快步走了過來。 在流民們詫異冷漠的目光注視下。 咬牙脫下身上僅有的大衣,用乾瘦的胳膊托起,遞到中年人面前,深深地吸了口氣,萬分不捨卻又極其無奈地說:“我。我用這個交換。”

    於是,火堆前又多了一個人。

    流民們沒有吝嗇。 一隻體積差不多足球大底部被撞得癟縮進去的搪瓷茶缸遞到了男子手中。 裡面裝著滾燙的肉湯,幾乎快要漫到缸邊。

    男子喝得很慢。 每一口都要在嘴裡回味半天,才慢慢嚥下。 沉落在缸底的幾絲肉渣,被他用滿是污垢的手指攏不剩的全部塞進嘴裡。 最後,他伸出舌頭,吝惜地舔著殘留在缸壁上的剩湯,直到把所有著西全部吃盡,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下茶缸,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唇。 默默地坐在火堆旁邊,望著已經見底的鐵鍋出神。

    “好了,湯也喝完了。你走吧!”中年人檢起一根放在手邊的木柴扔進火裡,淡淡地說。

    男子猛然轉過身,驚懼的雙眼死死瞪著對方,顫聲道:“你,你讓我去哪兒?”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著。”中年人目光一厲,右手順勢抓起斜靠在腳邊的砍刀:“那件衣服只能換一碗湯。你已經得到需要的東西,這裡不歡迎陌生人過夜。”

    “得得得得 ”

    男子的牙齒在不由自主地打顫,滿面恐懼地苦苦企求道:“我”九那件衣在又是晚上,求求你,讓我靠著夜。 天亮我就離開,行嗎? ”

    他的身上幾近赤,裸,除了幾根骯髒的爛布條,再也沒有任何能夠抵擋寒冷的東西。

    “在荒野上流浪的人,都應該遵守規矩。”拎起砍刀的中年人面孔顯得有些猙獰:“那件衣服只夠喝湯。不夠過夜。要么我現在就砍下你的腦袋,要么你自己滾蛋一”

    整個營地變得異常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男子身上。 鄙夷、不屑、譏諷、冷漠。 唯獨沒有同情。 甚至就連小小孩子的眼睛裡,都充滿了像石頭一樣的冰冷。

    男子徹底絕望了。

    他從火堆前慢慢站起,兩隻手臂緊緊抱在胸前,痛苦而無奈地最後看了一眼石灶裡不斷跳動的火焰,拖著腳步從中年人身邊挪過

    夜,很黑,很冷。

    呼嘯的風從荒野裡瘋狂刮過小從火堆裡帶起一團騰空四散的密集火星。 彷彿要用無盡的黑暗與寒冷小把這點膽敢對抗自己的火焰徹底撲滅。

    流民們圍著篝火形成一個不太規則的圓環,用毛氈和布料裹在身上。 感受在近在咫尺的溫暖進入了夢鄉。

    林翔蓋著一塊從愛瑪城買到的厚絨毯,把背包枕在頭下,躺在距離火堆不遠的背風處。

    地面隱隱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 那名男子沒有走遠,他一直在圍繞著流民營地來回奔跑。 失去衣服的他,只能用這種方法獲取微不足道的熱量。 寒冷的風不時吹來幾聲意義莫辨的絕望嘶吼,他似乎是在祈禱。 又好像是在詛咒,引得守夜的流民不得不緊張地站起,端著裝滿彈藥的火藥槍,在火焰能夠照及的範圍內來回巡視。

    遠處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的難以辨別最後,被可怕狂暴的風聲徹底淹沒。

    太陽從地平線上露出的第一縷曙光。 映紅了人們沉睡的臉龐。

    揉著酸澀幹的眼皮,從睡夢中醒來的林翔非常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簡單的收拾好行李後,從附近地面上抓起幾把積雪,夾雜在臉龐和掌心之間搓*揉著,被體溫融化的冰涼雪水,刺激著渾沌的頭腦再次恢復清醒。

    火堆只剩下一點微紅的餘燼。 隨著早起的人們添加進足夠的燃料。 石頭圍成的灶圈裡很快又飄出鮮紅的火舌。 幾個女人抬著裝滿積雪的面盆和大碗從附近走來,把洗淨的鐵鍋重新裝滿,在旺火的不斷吞燎中,白色的冰冷結晶,很快化成半鍋混濁的熱水。

    這時候,一個在附近收集積雪的老人似乎現了什麼。 他神情激動地衝營地裡的人們拼命喊叫、揮手。 對這種強烈情緒感到疑惑的流民們紛紛走了過去,很快,他們爆出更加熱烈的歡呼和尖叫,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則把意外的現物高高舉起,合力抬進營地,放在靠近火堆的地面上。

    林翔偏過頭看了一眼一一是昨天晚上乞食的那名男子。

    他綣曲著身子縮成一團,赤麻,的身體表面掛著一層薄薄的霜花,凍結的血管在皮膚表面顯出可怕的深紫色,頭和眉毛與冰塊連接在一起。 圓睜的眼睛裡已經看不見瞳孔,凍硬的晶狀體變得一片渾濁,緊咬在一起的牙齒從大張的嘴裡露出。 和扭曲的肌肉一起,成為永遠固定在死者臉上的最後表情。

    他是被活活凍死的。

    沒有人對他的死表示哀傷。 相反,除了林翔,所有在場的流民臉上。 都釋放出難以形容的喜悅和微笑。

    他們把死去的男子橫架在用石頭搭成的平台上,為的中年人興奮地輪起厚背砍刀,對準屍體的脖頸狠狠劈下,沉悶的骨肉裂響聲中。 男子的頭顱像皮球一樣從平台上濺起,在地面來回起落著,慢慢歪倒在積血和地面之間。 幾個早已守侯在旁邊的女人連忙把它抱起,拎到火堆前,從鐵鍋裡舀起熱水認真地清洗著。

    直到整個人頭表面皮膚露出微紅色,全部毛都被刮淨之後,這才拎起事先準備好的鐵鎚,像砍西瓜一樣把它砸成數塊,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進鐵鍋,在沸騰的水里上下沉浮著。

    林翔背起背包,頭也不回地離弄營地。

    身後,傳來一陣小孩子的歡呼雀躍,以及羌比開心的天真話語。

    “太好了,太好了,肉,有肉吃嘍

    這樣的事,每天都會生,卻並不經常能夠遇到。

    很平常,很簡單。 你無法用舊時代的??規則來屆定究竟誰對誰錯。 男子為了填飽肚子放棄了溫暖,流民按照承諾給予了對方需要的東西。 他們不可能用文明時代的法律來衡量自己的行為。 正如同中年所說的那樣“在荒野上流浪的人,都必??須遵守規矩。”

    林翔不可能像上帝一樣關照每一個人。 這個時代有屬於它自己的規則,他既沒有參與製訂,也不想違背。

    肉湯的香味兒再次飄散

    。

    天空,厚厚的雲層在不斷變幻著形狀,它們在來回湧動卻沒有任何水份。

    太陽,懶洋洋地躲在雲層背後,偶爾從縫隙中露出一點金黃色的面孔。 瞬間又被氣勢洶洶的遮蔽物所掩蓋。

    一路向東,道路遠處偶爾可以看到廢墟在天幕下的殘影,高大方直的混凝土建築矗立在天地結合點上,像一顆顆四凸整齊的牙齒,把兩塊時刻準備連接在一起的空間,硬生生地撕扯開來。

    這一帶很少遇到流民,相比之下,腐狼和鬃狗之類的生物卻頻頻出現。 無法追上林翔的它們,只能在汽車殘骸與岩石縫隙中,努力撥尋著舊時代人類遺留下來的散碎骸骨。 用這些輕輕一碰就變成粉末的東西,來填充自己飢餓的腸胃。

    新月之城,一座建立在荒野上的城市。

    和林翔先前見過的所有城市不同,它擁有一道足足高達二十餘米的城牆,在暗淡陽光的照射下,傾斜的壁面呈現出一片冷淡的灰白。

    這是真正的鋼筋混凝土的建築。 望著這條把整個城市環繞包裹的防禦型設施,林翔忽然有種恍然回到過去那個年代的錯覺。

    無數根二十厘米見方的混凝土柱深埋在泥土裡,高出地面五米左右的柱面上,整齊排列著三十餘根手指粗細的鐵絲。

    密集的線狀金屬上分出一個個尖銳紮手的刺角,任何想要翻越它們突入背后區域的生物,都會被刺得頭破血流。

    擁有舊時代軍事經驗的林翔知道,這道鐵絲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只要通上強大的電流,它們釋放出的威力,遠比想像中可怕的多。

    城牆周圍沒有任何防禦設施。 林翔注意到電網背後約莫二十米的地面上,泥土的新舊交替痕跡非常規則。 從土壤鬆動的痕跡來看。 似乎有某種東西會在固定時間從地底伸出。 根據土壤新舊邊緣的大小面積推測,應該是自動射擊器之類的反步兵設備。

    一條寬敞的水泥路面,從城市邊緣一直延伸到荒野上。

    柔軟的鞋底剛剛接觸到路面小林翔立方感覺到,至少有五支槍口從兩百多米的城牆上指向自己。 操縱它們的人,已經把自己納入瞄準視線,對方會在最短的時間裡根據經驗估測出自己的身份,以此決定射殺還是放行。

    這絕對不是恐懼導致的錯覺一近的地面上橫躺著幾具面目猙獰的半腐屍體。 從死者的體形和身上的衣著來看。 應該是在荒野上游盪。 伺機準備洗劫流浪者並將其當作食物吃掉的暴民。

    林翔緊了緊背在肩上的狙擊步槍皮帶,邁著和平常一樣的步伐,朝著道路盡頭隱約可以看見的入口小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一道黑黃相間的金屬道桿橫攔在路面上,一個二十上下,鼻翼兩邊臉上佈滿雀斑,身穿淺灰色制服。 胸前和左臂貼有黑色骷髏標誌,肩膀上椅著比步槍的年輕衛兵走上前來,舉起右手示意林翔站在地面用黃色油漆畫出的警戒線外,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他懸掛在胸前的僱傭兵銘牌。 警惕地問道:“有什麼事?。

    “接受任務。”說著,林翔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索斯比亞公司開具的身份證明。 末尾的落款處,有葛利菲茲的簽章,以及公司醒目的獨角獅圖案。

    衛兵沒有直接伸手去接,他從旁邊的哨位裡拿出一個形狀類似吹風機的熱能探測器,把閃爍著紅光的條狀檢測口對準林翔頸部,確定讀數沒有顯示任何問題,這才接過文件,對應右上角的照片和林翔本人仔細辨別一番後,把手伸進哨位按下橫桿的啟動鈕。 沉悶刻板的齒輪摩擦聲中,沉重的黃黑色橫桿朝著斜上方徐徐升起,衛兵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歡迎來到新月之城

    與愛瑪城相比,新月之城的佔的面積顯然要大得多。 然而,城內的居民數量卻很少。 寬敞的街道兩邊,整齊排列著被紅頂白壁裝飾的再層小樓。 它們全部都是鋼筋混凝土製品。 對朝街面的一側,牆壁上用黑色塗料寫著標準的數字編號。 偶爾有幾個行人從身邊經過,卻都是身穿淺灰色制服。 肩膀和胸口佩有對應階級的軍人。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裡都不像是一座城市,更像是一個龐大的軍營。

    順著街邊豎立的路標,林翔很容易地找到了五層高的中央大樓。 足有上千平米的樓前廣場上。 圍聚著數百名全副武裝的佣兵。 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 大樓前的入口處,站著兩排標準配備的骷髏戰士。 一個身穿少尉服飾。 卻顯然不是寄生士的軍官站在最前面,背著雙手,用冰冷的目光來回打量著表情興奮的佣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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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澳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