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獵豔大唐 作者:額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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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ozenki 2012-3-15 17:52:5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4 255953
gtozenki 發表於 2012-3-15 19:14
第九卷

第一章 萬事俱備

  因此現在的我最需要的就是用一場戰鬥來展示我的實力,足以保證牧場在投靠我之後不會被其他的勢力所吞噬的實力。而「四大寇」就是上天提供給我的最好的機會,本來我正愁怎麼與飛馬牧場拉近關係哩,而且甚至做好了必要之時動用我的「美男計」來獵取美人場主的芳心,可是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會使得牧場中的大部分核心人物對我心生不滿,嘴上不說什麼,心中卻是難免對我一陣鄙視,必然會影響牧場的團結,為牧場在以後的亂世製造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牧場中所有的人對我都是心服口服。正所謂「團結就是力量」,只要牧場中能上下一心,再大的困難也不會對其造成任何的威脅。所以,此次對「四大寇」之戰,我是志在必得,不僅要勝,而且要勝的漂亮。

  想到這裡,我心中不由的一聲冷笑,暗道:四大寇,這次碰上我算你倒霉,為了博得美人的芳心,也是為了給我的結拜兄弟的大業鋪平道路,我也只好拿你們四個開刀了。

  「哈哈……」一陣開懷大笑,把我從沉思中喚醒,我抬起頭,看看滿臉興奮的商震,心中不解他因何事而發笑,而且看樣子笑的還蠻開心的。

  不僅僅是我如此,大廳中的眾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商震,心中嘀咕著和我一樣的疑問,只有商秀珣的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眼神中鼓動著「理解」的光芒,似是她早已經預料到商震會由此一笑。

  商震根本不理會我們這些人滿臉的疑惑,笑了好一會兒才老臉為紅的看了看一個個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的我們,臉上的笑意仍舊不曾退去,誠懇的說道:「龍公子還有幾位夫人不要見怪,老夫在牧場中這麼多年,今天是我第二次這麼開心呢。

  老夫這一輩子也只有幾個願望。

  年輕的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時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傳說中的龍駒,第二就是能夠與三小姐的父親,當時享有『天下第一刀』之美譽的『天刀』宋缺一絕高低,呵呵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自己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就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恐怕連他老人家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住,哪裡還談什麼挑戰?」

  宋玉致心中也是對商震耿直豪爽的性格所佩服,誠懇道:「商老過謙了,現在您更是老當益壯,英武不減當年呢。」

  商震聽後,仰天開懷大笑兩聲道:「三小姐莫要吹捧老夫,自己的功夫什麼樣老夫最清楚不過了,呵呵,不過三小姐的話很是得我這個老傢伙的胃口哩。」

  看了看滿臉緋紅的宋玉致,商震又是開心的笑了笑,接著道:「等大哥去世之後,我也就再也沒有了年輕時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了,大哥將年幼的秀珣以及偌大的牧場託付給我,我事事總得將秀珣與牧場的安危放在首位。若果老夫還像年輕時那樣張狂,恐怕現在的牧場早已經不複存在,變成某個勢力的一個馬圈了。

  因此等我上了年紀之後,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秀珣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有能力將整個牧場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場主。

  呵呵,現在能見到秀珣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才智能力尚在老夫之上,等我歸天之後在九泉之下也就有臉見我的死鬼大哥了。

  今天一日,老夫平生三個願望得現其二,此乃人生最大的快事,試問我又怎能按捺的住心中那股無比的興奮之情呢?呵呵,所以剛才老夫若有失態之處,各位還請不要見怪。」

  我心中一陣感觸,由衷道:「商老真是性情中人。晚輩既然已經和秀珣兄妹相稱,商老以後直接喚晚輩姓名即可,否則豈不是顯得晚輩不懂得禮數?」

  商震笑道:「如此甚好,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呵呵,可以名正言順的賣賣老了呢。」

  眾女聽得商震話語幽默,不由的莞爾一笑,商震卻是心中一震,頓有百媚眾生,如臨仙境之感。

  商秀珣此時聽了商震的感慨,心中亦是十分的感動,這些年來二叔是如何照顧自己的自己的心中是再清楚不過了,於是感激道:「二叔才不老呢?只不過是比先前更成熟罷了,呵呵,威風不減當年呢。」

  商震摸摸自己下巴上不多的鬍子,開懷道:「呵呵,二叔也想不老,可是歲月不饒人,現在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呵呵,我們這一代人的輝煌已經成為過去了,現在二叔唯一能做的就是給我的好侄女看看家,護護院而已。我們今晚好好的大喝一番,明天與外面的草寇賊子一決雌雄。」

  我笑了笑道:「我看今晚的酒宴不如推遲一天,等我們明日得勝歸來之後再同飲一番,商老、秀珣以為如何?」

  商老笑了笑,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出聲,微笑著看看商秀珣,示意由她來做決定。商秀珣道:「龍大哥的提議甚好,只是不知明日如何應付?賊子的兵力數量遠遠的超出我們牧場的兵力,如果以正面作戰的話我們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傅君婥聽後,笑了笑,道:「兵貴精而不貴多,敵人數量雖多,但是質量上卻是遜色於牧場的兒郎們,只要秀珣你能充分的發揮出我們牧場的優勢而攻擊敵人的劣勢,我們取勝的希望就會大上許多呢。」

  我靜靜的聽著她們兩個的對話,君婥說的的確符合兵法之道,至少現在看來她的言詞之中沒有明顯的不妥之處。其他的眾女也都在積極的考慮應敵的策略。我雖然已經是成竹在胸,卻不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這可是傅君婥等人鍛鍊自己的軍事思維的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還是讓她們暢所欲言的為好。

  商秀珣微微的蹙起了秀眉,靜靜的沉思起來,嘴唇輕輕的上下顫動,自言自語的嘀咕著:「發揮牧場的優勢……攻擊敵人的劣勢……」

  「有了!」商秀珣靈光乍現,高興的脫口而出。

  傅君嬙趕忙追問道:「有了什麼?秀珣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好的主意?趕快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也聽聽,幫你琢磨一下,看看你的辦法是否可行哩。」

  衛貞貞白了傅君嬙一眼,調笑道:「君嬙嘴上說的好聽,其實是自己沒有想出什麼好的主意來,向趁機借鑑一下秀珣的妙計吧。」

  傅君嬙做了個鬼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還是貞姐姐厲害,小妹心中想的事情都瞞不過貞姐哩。不過貞姐最壞,總是當著這麼多姐妹的面讓小妹出醜,揭穿小妹的心思。」

  眾女聽後不禁莞爾一笑,傅君嬙當真是大家的開心果,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少不了歡樂。

  商秀珣笑意盈盈的環顧了大廳中的眾人,看到傅君嬙紅撲撲的臉蛋時又情不自禁的笑了兩聲,然後定了丁興奮的心情道:「牧場的兒郎們最為擅長精通的技能莫過於馬背上的功夫了,不僅個個騎術了得,馬上的舞蹈弄劍之法也是大有心得哩。秀珣敢保證他們在馬背上自己的失利絕對不會遜色於天下任何一個軍隊的精兵猛騎。只要這些兒郎能夠發揮出自己在馬背上的戰鬥力,我們就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傅君婥想了想道:「秀珣說的不錯,這的確是牧場兒郎們的優勢,可是怎麼才能發揮這些優勢呢?大門之外儘是些溝坎之地,林木茂密,根本就不能形成騎兵的奔襲作戰的陣勢,所以即使有再強大的實力也是無心施展,難不成秀珣把敵人放進牧場的農莊之內?」

  說道這裡的時候,傅君婥自己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自己似乎明白了商秀珣心中所想的辦法,只是仍有許多的疑惑不解之處。

  商秀珣聲音洪亮乾脆的應道:「婥姐說對了,秀珣正有此意,把他們放進牧場之中,呵呵,這樣一來我就能完全的將牧場騎兵的實力發揮出來,利用牧場內的較為寬廣的平坦之地形成騎兵的衝擊力,我們也給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

  傅君嬙聽後高興的拍手道:「珣姐姐果然聰明哩,想的好辦法。呵呵,『甕中捉鱉』想一想就讓人流口水呢。這道菜的味道一定好的不能再好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合那四個大草包的胃口哩。」

  宋玉致想了想道:「秀珣的這個方法的確不錯,這樣一來確實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牧場騎兵的威力。可是秀珣有沒有想過,四大口進入牧場之後如果並不是按照我們設想的那樣直奔我們的騎兵部隊,與我們決一死戰,而是指沖牧場中的住區,那樣一來我們的做法可就是作繭自縛,不但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呢。」

  我心中暗暗的點頭稱讚,不愧是世族大家的閨秀,對整個局勢把握的十分清楚,並且能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其實這並不是說明宋玉致較其他的眾女具有更優秀的軍事天賦,而是由於她從小都是生活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再者宋玉致一直都是作為宋家的重要人物出席各種場合,所以才有她現在的表現。

  宋玉致的一下話無異於一盆冷水淋在了眾人的頭上,剛才還是讚聲一片,現在卻是立刻就變的鴉雀無聲,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沮喪之色。

  我則是笑嘻嘻的看著眾人,緘口不言。

  商秀珣緊皺秀眉,可思冥想了好久仍是不得其解,於是便向我投來了求救的目光。

  傅君婥則是再也忍耐不住,直截了當的向我詢問道:「夫君是不是已經成竹在胸了呢?」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成竹在胸不敢說,因為他們幾個畢竟是大活人,我也沒有左右他們思想的能力。但是至少我們可以為驅使他們與我們的騎兵決鬥作些努力。」

  傅君瑜調笑道:「夫君不要再賣關子了,呵呵,要是再不說出來我們的嬙大小姐可是要咬人哩。」

  傅君嬙瞪了她一眼,然後向我投來催促的眼神。

  我大笑兩聲,然後將我的計劃向眾人相加敘述一番,商秀珣等女聽後頓時眉開眼笑,原本籠罩在整個大廳之中的愁云瞬時間便煙消云散。

  我們又仔仔細細的將整個過程推敲了一番,對計劃中的每一個關鍵細節都考慮的細緻入微,盡我們最大的努力讓整個計劃滴水不漏,畢竟這是一個極為膽大的計策,稍有不慎便會招來無可估量的損失,到那時就後悔莫及了。

  大家商定之後,商秀珣便立即傳令整個牧場,讓所有的人都積極的備戰。

  但是由於地形的緣故,牧場中的一切大規模的活動都在敵人視野當中,還好我們早已經向毛燥「透露」了要大擺酒宴的事情,所以我們恰好可以利用這個時機在白天布巧妙的佈置各種機關陷阱。而兵力的調動則是安排在夜間秘密的進行。

  第二天黎明之前,計劃總所需要的一切基本都已經準備就緒。而此時我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靜靜的等待「四大寇」一干人眾來鑽這個口袋了。

  時間一個時辰接一個時辰的過去,天色已經通亮,可是仍不見敵人有任何的動靜,商秀珣心中奇怪,小心翼翼的踱步到我的身邊奇道:「龍大哥,為何到現在仍不見四大寇有何動靜,難道他們已經覺察到了我們的計策?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進攻我們的打算?」

  宋玉致也是悄然的來到我們的身邊,輕聲道:「我也覺得此事大有蹊蹺,天亮前的這個時辰乃是攻城的最佳時機,可是現在仍不見他們有任何的動作,難道他們不懂得攻城拔池的兵法嗎?如果當真如此,四大寇也就不足為懼呢。」
gtozenki 發表於 2012-3-15 19:15
第二卷 東風遲來

  其他人也都是滿腹狐疑的在大廳中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不知道四大寇到底是在打的什麼鬼主意,為何輕易的放過對他們的進攻十分有利的良機,而選擇蜷縮起來,毫無動靜。

  傅君嬙更是焦急,一心想要好好的利用這個時機玩耍四大寇一番的她,左等右等坐立難安。可是別說是四大寇了,就連牧場外的鳥雀也不見有何異常的舉動,牧場外面彷彿一夜之間變成了一灘死水似的,毫無生機可言。傅君嬙生氣道:「該死的四大寇,一點也不遵守遊戲規則,眼看天色將要大亮,他們仍不敢進攻,我們一定是高估他們了。嘻嘻,看來四大寇是虛有其名,被我們嚇破了膽才不敢生出冒犯之心。」

  老練沉穩的商震心中此時也是忐忑不安,緊鎖眉頭,表情僵硬的在大廳中不住的走來走去,嘴角還不住的唉聲嘆氣,稍稍聽見外面有些許的響動便立時躥到窗前觀望,幾次下來扔不見四大寇的人馬鑽進我們事先佈置妥當的陷阱,心下別提有多煩惱了。

  我此時心中也沒有主意,對四大寇這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舉動實在是摸不著頭腦,別看我現在安安靜靜的座在自己的座位上,彷彿跟沒事人似的,可是我心中卻是比這個房間裡的任何人都要急上幾分,畢竟這個計劃可以說是經過我周詳的安排,不僅浪費很大的人力和物力,更是在用整個牧場的安危作賭注,不能有絲毫的閃失。一旦失敗,我也只有立馬閃人從大唐中消失,永不現身。只是這樣一來,必然會對我的信心造成一個不小的打擊,對我以後再現實世界中的宏偉霸業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所以我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可是外面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靜。由於在我們的計劃中,四大寇的攻勢早應該在一個多時辰之前就發動了,所以我們干脆就讓商秀珣下達了封場的命令,命令牧場中所有的除士兵以外的人都足不出戶,緊守在自己的家中。為了防止場面過於激勵,超過我們兵力所能控制的安全範圍,特地對每家每戶都發放了些弩箭,再加上平日各家都有的兵器弓箭,足以應付十幾個人的小規模的騷擾了。

  商秀珣時而看看在大廳中焦急火燎,踱著碎步的商震;時而快步走到窗邊瞧上兩眼大廳之外的沙漏。心中雖是同樣的焦急萬分,但是見我仍舊是一言不發,緊閉雙眼的坐在座位上,只得又將心中的疑問嚥回了腹中。

  衛貞貞知道商秀珣身為一場之主,而此戰所擔風險之大更是緊系整個牧場的存亡,勝則仍有一線生機,打退敵人的進攻,削弱敵人的士氣同時還能消滅掉敵人的一部分實力,讓他們不能連續的發動第二次攻擊,從而為自己等待救援爭取一段寶貴的時間。敗則是全軍覆滅,整個牧場自此將會從天下除名,大部分人更會慘死在四大寇的刀劍之下,活下來的人也只能淪為敵人的奴隸,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試問如此大的重擔壓在她一個嬌弱女子的肩上,怎能不讓她心急如焚呢。

  傅君婥與衛貞貞對視一眼,都瞧出對方對商秀珣的關心之情,於是舉步婀娜地移身到商秀珣的身旁,輕輕的擁了擁商秀珣,然後向我努努嘴,示意她放寬心,萬事還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四大寇這些賊子的陰謀得逞的。

  傅君婥也是輕柔的握住商秀珣的小手,感覺到她的雙手此時冰涼似寒冬的深潭,更是有些微微發抖,可見她心中的焦慮早已經達到了一個從未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千金小姐所能承受的極限。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憐愛,安慰道:「秀珣大可放心,又夫君在諒他四大寇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牧場成立到現在風風雨雨的百餘年間,什麼樣的風險沒有經曆過?還不是一樣能夠平平安安到現在,也不見有哪個勢力能夠滅了整個牧場哩,更不用說是四大寇這些烏合之眾了。縱使是在給他們多上一倍的兵力他們的詭計不會得逞的。」傅君婥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是有數,此次真可謂是『飛馬牧場』前所未有的考驗,如果光是對付一個四大寇尚且足以自保,但是其背後還有一個天下聞名的「江淮軍」在虎視眈眈,這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飛馬牧場一方所能對付的力量。

  商秀珣在衛貞貞與傅君婥兩人的安慰下,心中稍稍的平靜了一些,但是這畢竟不能起到根本的作用。

  商秀珣看了看大廳中此刻關心她的眾女,一絲溫暖與甜蜜立時湧了上來。接著又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仍舊一言不發的我的身上,神情飄忽不定,各種複雜的情感此時糾纏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猛的我睜開雙目,兩眼閃爍著炯然的光芒,沉聲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商震早就盼望著我發話,此時終於聽見我開口說話了,心中登時一陣驚喜,連忙快步來到我的身邊,強在其他人開口之前回答道:「卯時剛過。用不了多久天色將明,可是仍不見外面有絲毫的風吹草動,更不用說是四大寇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他們已經洞悉先機,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我看了看一臉焦急神色的商震,笑道:「呵呵,我只是問了商老一個問題,商老您卻是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而且更是一氣呵成,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問題好呢?」

  商震所問也是其他人心中所想,因此商秀珣以及貞貞等女此時也都在翹首企盼,靜靜的的等著我的回答。聽我的語氣根本沒有絲毫的焦急,還有心情與商震開玩笑,商秀珣急聲冷冷道:「我們此時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龍大哥怎的還有心情開玩笑?」

  陪伴在商秀珣身邊的衛貞貞與傅君婥突然的聽到這一句冷冷的帶有責備語氣的問話,登時愕然,臉上關愛的表情立時被凍結變得僵硬起來。微微的張著嘴巴,目不轉睛的瞪著商秀珣,實在是難以相信剛才那句冷的讓人寒顫的話是從她的嘴中說出來的。

  其他眾女的表情也是在剎那間就凝固起來,看商秀珣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關愛,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驚詫於憤怒,因為對她們來說,我無疑已經成為了她們生命最寶貴的存在,任何對我的傷害,即使是無關痛癢的言語上的傷害對她們來說都是不可原諒的。

  衛貞貞與傅君婥愣了一會兒,面色微怒,冷冷的看了商秀珣一眼,鬆開自己的雙手,從她的身邊退了開去。

  而最為吃驚要數我自己了,我萬萬沒有想到一直對我恭敬有佳,柔聲細語的商秀珣此時突然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冷冷的回了我一句,雖然仍舊稱呼了我一句「龍大哥」,但語氣生硬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更是有些讓人覺得是在存心諷刺一般,彷彿我是造成這個局面的真正罪人似的。我心中大怒,真想立時甩袖起身走人,再也不管她飛馬牧場的麻煩事,讓其自生自滅。但是我終究沒有這樣做,強制自己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平聲靜氣的說道:「商場主莫動怒,容在下慢慢道來,屆時場主自知。」

  商震心中的驚詫不亞於大廳中的任何人,知道他這個侄女的大小姐脾氣不自覺的又犯了,心中也是微怒但更是無奈,此時見衛貞貞等女的親暱態度立時消失殆盡,向陌生人一般的冷冷的看著商秀珣,又聽我的語氣也是不冷不熱,忙轉過頭,對商秀珣沉聲喝道:「秀珣怎麼如此說話!天笑不是一直在為牧場的安慰操勞嗎?真是年幼無知,說話不分輕重,還不趕快向天笑賠個不是。」

  話一出口,商秀珣就後悔了,同樣愕然當場,自己心中明明對我大有情意,又怎會說出這樣冰冷的傷人的話呢?見衛貞貞等人更此時更是視自己如同陌路,而自己心愛的男子也是對自己冷聲冷語,懊惱之情如波濤一般充斥著自己的心扉,真想撲到他的懷裡大哭一場告訴他這並不是她的本意,請求他的原諒,可是商震的一席話確實又激起了他內心中的那股早已形成的千金小姐的倔脾氣。

  商秀珣依舊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商震,然後向我冷言道:「龍大哥,剛剛小女子言語多有冒犯,還請龍大哥不要與我計較。」心中卻是做這痛苦的掙紮:天啊,我這是在做什麼?不,這並不是我的意思,我怎會又一次說出這樣的話啊?」

  我道:「場主過慮了。」然後再也不看商秀珣一眼,將頭轉向商震問道:「商老可否告訴我平時牧場一天開始活動的時間?」

  商震又責備的瞪了商秀珣一眼,然後看了看我,有些尷尬的說道:「按照牧場平日的作息時間來看,現在剛剛過了兩柱香的時間,怎麼了?又問題嗎?」

  我聽後一笑,答道:「不錯問題就是出在這裡。」

  「哦?為何?」商震急忙問道。

  我解釋道:「我們低估了四大寇的才智,看來這曹應龍也是頗有心計之人。想來昨日毛燥回去一定是將在馬廄鍾頭聽到的我們的談話原封不動的複述給了曹應龍知道。曹應龍定是對毛燥的話有所懷疑,所以雖然是在暗中對牧場進行了進攻的部署,但是他卻沒有直接的攻擊,而是在觀察牧場中的動靜。」

  商震奇道:「觀察我們的動靜?天色尚未大亮,他能觀察到什麼呢?」

  我笑道:「他正是在等時間,如是我們仍舊和平日的時間一樣作息,則說明我們在牧場總並沒有專門的針對他們的進攻設下埋伏,畢竟醉酒的不是全部的人。只要有人是清醒的,還是會按照習慣的作息時間作息的,除非是牧場做了特殊的安排。所以我們托到了現在,牧場中仍舊沒有正常作息,他一定是已經料到了我們已經做好了周密的部署,自然不會再派人進攻的。」

  大廳中的眾人恍然大悟,商震更是驚詫的叫出聲來,焦急的自言自語道:「這……這可如何是好?」然後就將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等著我的回答。

  我笑道:「商老大可放心,曹應龍有他的張良計,我又我的過牆梯。我料定他今晚過了子時一定會派手下對牧場進行偷襲,所以我們大可來一個將計就計,利用現在部署好的一切在今晚伏擊他們,讓他自食惡果。現在還請商老吩咐下去,立刻讓牧場恢復平日的活動,但不可調動已經埋伏好的騎兵,嚴禁他們擅自行動,務必要保證隱蔽,因為整個牧場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嚴密監視當中。我們只要坐等子時的到來便可。」

  商震聽後猛的一跺腳大叫道:「妙計,妙計!」立時笑逐顏開,剛才的苦悶一掃而空,眉飛色舞的稱讚道:「還是天笑才智過人,呵呵,當今天下可任由你馳騁了。老夫立刻就吩咐下去,馬上命人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呵呵,成敗與否就看今晚了。」

  商秀珣心中卻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樣樣具備,酸澀、苦悶、懊惱、悔恨等各種各樣的感情錯綜複雜的糾纏在一起,形成一把長鞭,鞭笞著自己的心。心中的痛苦又有誰知道?現在她終於嘗到了自己這小姐脾氣給自己帶來的惡果。也只有在心中默默的祈求我不是真的生氣而不再理她。可是二十年養成的脾性哪能說便就便呢?臉上的表情仍舊是不溫不火。

  我看了看商秀珣,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心中的酸楚,怒氣不由得消失了大半,向她柔聲道:「秀珣還是早些歇息一會兒吧,晚上還有一場惡仗要打哩。我等縣告辭了。」說完,逕自領著衛貞貞等女離開了大廳,只留下了商秀珣一個人靜靜的矗立在大廳之中,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但是她心中卻是一陣歡喜,我剛剛的一聲「秀珣」足以說明我並沒有對她動了真努,只是一時氣憤而已。
gtozenki 發表於 2012-3-15 19:15
第三章 夜色殺機

  眼看就要到子時,眾人便又重新回到了大廳,我攜貞貞等人跨進大廳的時候,見商秀珣與商震早已經等候在這裡了,馬上就要到子時的緣故,商震此時不住的在房間中來回的踱步,而商秀珣則是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品著剛剛泡好的香茗,見到我們進來,便向我們嫣然一笑,親切的問候道:「龍大哥近日休息的可好?牧場中的下人沒有惹你生氣吧。」

  商秀珣滿臉燦爛的笑容,讓人很難將清晨那個冷若冰霜的嬌貴的大小姐聯繫起來。語氣委婉更是透著一股真誠的熱情,似是在盡力彌補自己清晨所犯的過失。

  我到沒什麼,在回客房的路上就已經想明白了。其實商秀珣並不是有意的給我們幾人臉色看,也不是真的怪我沒有將牧場的安危放在心上,她之所以說出那樣的話全是因為這才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真正模樣,早已經習慣別人事事都遷就她,而養成的大小姐的脾性。

  但是她畢竟已經到了少女懷春的年齡,縱然臉上冷若冰霜,可是心中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自己能夠遇上一個讓自己心動神牽的男子,而我的出現則恰恰的符合她心中的要求。出於一種異性相吸的本性,她在我面前自然是一改往日的面孔,時時刻刻都掛著羞澀誘人的笑容,但是這也只一種對讓自己心儀的異性的好感而已,所以並不足以從根本對自己一直以來的性格產生絲毫的影響。

  而經過昨日一夜的煎熬以及早上的重大壓力之下,商秀珣隱藏在內心的小姐脾性自然而然的顯露出來,因為她早已經習慣了那種表情與說話的語氣語調,這些都是她下意識的行為,並非是出於她的本性。就如同醫學上所說的「反射」原理一樣。

  我明白這些道理,但是衛貞貞等人卻不管那麼多,在她們的嚴厲商秀珣從一個溫柔的少女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是非不分的刁蠻任性的小姐,前後落差之大讓人咋舌,就連本來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親密無間的傅君婥聽了她的話也是對她大為惱火。

  還好我的口才不錯,經過我好一番唇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眾女,使她們明白商秀珣早晨的一番話並非出自其本意,而只是一種她的一種潛意識的多年習慣的表現,才使得眾女不再生商秀珣的氣。但是心中不高興也是難免的。

  傅君嬙看也不看商秀珣一眼,厥著嘴嘟囔道:「牧場裡的下人個個都不錯,至少不會在別人的頭上亂扣罪名呢。」

  商震停住腳步,見我們走進大廳,臉上立時堆滿了誠摯的笑容,忙快走幾步來到我們的身前剛要與我搭話,猛地被傅君嬙著一句硬生生的將資金事先準備好的「問候語」憋了回去。愣愣的看著我,又看了看面色不善傅君嬙,乾咳了兩聲,場面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商秀珣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立時凝固,眼睛立時通紅,淚水在眼眶中不住的晃動盪漾。

  我回過頭,瞪了傅君嬙一眼,氣道:「嬙兒,怎能如此說話?我下午的口舌白費了嗎?你怎麼一句都沒聽進去?還不快向秀珣道歉。」

  傅君嬙的脾氣也是倔強,聽了我的話之後仍舊是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面色頗是不服氣,厥著小嘴悶悶不樂。

  傅君婥與傅君瑜見我的表情又些難看,心中著急,不由得在傅君嬙的身後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傅君嬙扭過頭向傅君婥看去,見大師姐對這自己想我努努嘴,於是便偷偷的將目光望向我這裡,見我似乎真的動了怒氣,想了想下午自己做過的保證,又看了看眼睛濕潤的商秀珣,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的確是有些過分,於是便向商秀珣歉聲道:「珣姐對不起,是君嬙不好,君嬙也知道你早晨的話並非是出自本意,只是我心中老是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所以才出言不遜的,你不會怪罪我吧。」

  傅君嬙不道歉還好,這一道歉立時弄巧成拙,只見商秀珣三步兩步便撲到了我的懷裡,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痛哭起來,弄的我是躲也不行擋也不是,雙手不停的在空中晃來晃去,我可不敢放在她的肩上,只得手足無措的向在一旁偷笑的貞貞等人求救。

  傅君嬙此時見商秀珣失聲痛哭,立時亂了分寸,忙上前安慰道:「珣姐是君嬙不好,你別哭啊,我知道錯了。」

  我也是安慰道:「別哭別哭,君嬙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呢。你瞧瞧自己都這麼大的姑娘了,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哭鼻子,小心自己的鼻子被眼淚沖掉喲。那樣我們的商大美人可就不漂亮了呢。」

  說完,剛要用手去拍她的後背,商秀珣卻是破涕而笑,一陣風似的閃出了我的懷抱,噙著淚水半嗔半笑道:「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呢。鼻子怎麼會被淚水沖掉呢。那豈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沒有鼻子了呢。」

  我笑道:「沒有鼻子不是更好嗎?那樣秀珣就不會鼻子一酸又掉眼淚了呢。」

  眾女不禁一陣莞爾,商震更是佩服的向我暗中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這時,只見一人飛步趕來大廳,進門之後便稟告道:「稟告場主,我們牧場外一里發現有一批人馬正在向這裡悄然行進,人數在五千左右,領頭之人乃是共有兩人,一人身形削瘦手持浮塵,另外一人高大威猛,身背兩柄狼牙大棒。」

  商震聽後大叫一聲道:「哈哈,大魚上鉤了。吩咐下去,命所有人做好準備,讓他們有來無回!」

  此人應諾一聲,急步了出去。這時商秀珣才轉過身來,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屬下見到自己苦鼻子的模樣。

  我道:「我們也準備一下,一會兒就能看一場好戲了呢。秀珣貴為一場之主,安全要緊,還是在大廳中等候我們的佳音吧。呵呵,記得要準備好酒席,我們得勝歸來一定大喝一場。」

  商秀珣看了看一旁興奮異常的商震,才向我笑道:「我才不會做縮頭烏龜呢。龍大哥不要小瞧秀珣,今晚秀珣也要好好的露上一手呢。呵呵,我的箭法可是很準哩。」

  傅君嬙躥到商秀珣的身邊,纏上她的臂腕道:「嘻嘻,真的嗎?那我可要與珣姐姐比上一比,看一看我們兩人誰的箭法更準哩。不過我們要賭些什麼才有意思呢。」

  此時見到二人親密的樣子,誰會想到剛剛兩人還是水火不容呢。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了看素素等女,見她們也是會意的笑了笑。

  商秀珣道:「也好,秀珣求之不得哩。我看不如我們誰輸了誰就在今晚親自下廚做上自己最拿手的三道小菜,如何?」

  傅君嬙一聽輸的要做菜,臉上立時愕然,那可是自己最討厭做的事情了,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訕道:「嘻嘻,輸的要做菜啊?能不能換一樣呢?不如輸的人罰唱一首歌或是跳一段舞吧。君嬙跳舞最是拿手了。」

  我笑著接話道:「好,還是跳舞好,君嬙做的菜我們可是不敢吃哩。」

  傅君嬙嗔道:「什麼啊?好像我一定會輸似的,哼,就賭做菜,而且輸的人一定要做給這個沒心肝的人吃」她小手指著我,跺著腳嬌嗔。

  大廳中一陣歡笑。

  …………

  漆黑靜謐的夜色中,一支五千餘人的隊伍此時正在牧場之外的樹林中沿著道路悄悄的向牧場行進,這些人正是四大寇的軍隊,今晚正是受老大曹應龍之命前來牧場偷襲,領軍之人便是「焦土千里」毛燥和「雞犬不留」房見鼎。

  毛燥與房見鼎二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滿臉的得色,彷彿今晚的偷襲行動他們已經是手到擒來一般,但聽毛燥奸笑一聲,操著尖細的嗓音對房見鼎道:「媽的,沒想到那個『逍遙客』龍天笑還真是有些本領,竟然能發現老子就隱藏才馬廄的草棚中。更令老子生氣的就是這個王八蛋竟然裝的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而且故意說要準備那個狗屁酒宴,害的老子白白高興一場,還以為能賺到什麼甜頭呢。」

  房見鼎哈哈大笑道:「虧你小子還自誇自己的輕功天下無雙,哼,狗屁。這次總算是露了你的本相了。還好老大才智過人,看透了龍小子的把戲,否則我們這些弟兄豈不是都要害在了你的手裡。」

  毛燥惡狠狠的說道:「哼,今天晚上我一定讓那個龍小子知道老子的利害。嘿嘿,不過話說回來了,那個小子的桃花運不錯,身邊個個都是一頂一的絕色美人,嘿嘿,老子的豔福就是今晚了。」想到衛貞貞等人傾國傾城的容貌,食色成性的毛躁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嚥了嚥唾沫,喉結不住上上下下,咕嚕咕嚕的怪響。

  房見鼎最是見不得毛躁那副色急的模樣,沒好氣的沉聲罵道:「瞧你那副噁心相,當心自己這次又是陰溝裡翻船,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毛躁不以為然的冷哼了一聲,對房見鼎帶的話不惱不怒,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春夢,卻不知道自己的一隻腳此時已經邁進了鬼門關,小命已經漸漸的被別人捏在了手中。

  不出兩柱香的功夫,毛躁與房見鼎率領一干人眾已經秘密的接近了牧場的穀道入口。但見谷口大門緊閉,兩邊的箭樓之上並排的矗立著三名放哨的兵士,每一個箭樓上都懸掛著一口大鍾,以作報警之用。

  房見鼎見狀,彎下腰,右手上下的擺動了幾下,緊隨其後的士兵立立刻也彎腰弓背,都收斂起自己聲息,放慢自己的腳步,緩緩的拔出自己的隨身兵器,步履千鈞的向箭樓的方向挪去。

  一干人向前走了一段,在距離箭樓十丈左右的樹林中潛伏下來。毛躁輕輕的打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立刻從容的走上前六名手握勁弩的士兵,毛躁細聲吩咐道:「你們六個每一個負責射殺一個,記住不得有任何的閃失,一定要一擊必中,否則我要了你們幾個的小命。」

  六人點頭應諾,各自緩緩的移動到隊伍的最前面,六人一字排開,輕舉弓弩,每人瞄上一名守衛,但聽「錚」的一聲清脆的弦音,箭樓之上的六名守衛應聲而倒。

  房見鼎與毛燥面露奸笑,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率先衝了過去,兩人的功夫皆是一流,翻身躍過了過去打開城門,五千士兵悄然有序的穿過大門,緩緩的向牧場的農莊出發。毛燥向兩邊的箭樓指了指,立刻從隊伍中躍出六人,分向兩個箭樓躍去,悄無聲息的翻身躍上箭樓,將六具屍體移到一邊,然後站立在箭樓之上負起警戒之責。

  五千名士兵悄悄的潛入了牧場,毛燥與房見鼎更是一馬當先,心中興奮異常,心道此次偷襲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容易,看來老大的擔心是多慮了,呵呵,那個龍小子也是徒有虛名之輩,他又怎麼會料到我們會放棄早上偷襲大好機會,而轉到今晚呢?恐怕此時他不知道抱著哪個漂亮的小妞在房間裡做著美夢呢。

  就在五千人都進入牧場之後,箭樓之上的六具屍體突然如借屍還魂一般,鬼魅似的從地上躍起,凌空從長靴中拔出明晃晃的鋒利匕首,精準無比的刺入六名四大寇兵士的後心,六人還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已經送了性命。

  六人順勢將屍體踢出了箭樓,然後警惕的環顧一下四周,見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其中一人隨手拔下插在自己胸口的弩箭,訕笑道:「哈哈,你們的弓弩再好也不如我的犀牛皮背心好,呵呵,還是龍公子算的准,就知道你們這群笨蛋一定會瞄準我們的心口。」說話之人正是駱鷹,只見他對這箭樓下面的幾具屍體啐了一口,吩咐道:「依計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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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甕中捉鱉

  毛躁一馬當先的衝向點綴著點點燈光,回過頭對這房見鼎大叫道:「老三,老子先行一步,嘿嘿,我可不能讓美人久等啊。哈哈……」

  房見鼎會意的奸笑一聲,剛要大喝「兄弟們給我殺!」猛聽空中暴響起一陣笑聲,聲音迴蕩在空中久久不絕。

  「淫賊毛燥,美人等的不久,可是在下龍天笑卻是早已經等你們很久了。哈哈……怎麼就你們兩個人趕來送死,你們老大曹應龍呢?該不是他與你們兩個不合,故意遣你們兩個前來送死的吧,也好,我今天就成全你們。」

  聲音剛落,四周立時亮起了無數的火把,牧場中更是突然的冒出一群近千人的騎兵踏著隆隆的聲音向四大寇的五千軍士衝擊而來,猶如一把利劍,眨眼間便此進了敵人的胸口。在騎兵強大的衝擊力之下,原本整齊劃一的五千人的隊伍霎時間便死傷數百人,更有些人是被奔襲而來的戰馬活活才踩踏而亡,人群「轟」的一下四散開來,場面混亂不堪,每個人都自顧逃命,不再理會房見鼎的怒喝聲。

  房見鼎怒髮衝冠,七竅生煙,牙齒咬的吱吱作響,惡狠狠向我這裡遙遙的望了一眼,心有不甘的大叫一聲:「前面的給老子頂住,後面的開始撤退,給老子保持住陣形,所有人都想後撤!」

  房見鼎的聲音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立時淹沒在波濤洶湧的人潮之中,場面的混亂此時已經超出了房見鼎的控制,人人自危,房見鼎的撤退命令更是使得軍心大亂,原本四大寇的五千士兵尚能依靠人數上的優勢,與飛馬牧場的一千彪悍鐵騎鬥個旗鼓相當,可此時軍心渙散,整個防線立時崩潰,沒有了絲毫的陣形的模樣,五千人馬完全是各自為戰,強大的戰鬥力瞬間瓦解。

  牧場的一千鐵騎胸中這口惡氣已經憋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了,此時終於有機會發洩殺敵,因此個個如狼入羊群,生猛非凡。策馬來人群中來回奔突,手中還不停的揮舞著彎刀,砍向迎面而來的敵人。一時間喊殺震天,地動山搖,只見鮮血四濺,殘肢斷臂鋪地,哀號遍野。剛剛交戰幾炷香的時間,房見鼎所帶來的五千人馬已經亡者八百,傷者過千。而飛馬牧場這一方的傷亡不過一百餘人,其他人也都是略為受些毫無大礙的輕傷。

  毛燥咒罵一聲,一個跟頭從空中折身而回,翻身沒入到人潮之中,手中的拂塵幻化成一條刁鑽辛辣的毒蛇,閃電般攻出九擊,精準無比的擊中馬頭。拂塵上的毛鬚在毛燥內裡的催動下,硬如鋼針,筆直的戳碎戰馬的頭骨。九匹戰馬立時哀嘶一聲,頭骨爆裂,七竅流血栽倒在地上,蹬踏了兩下才痛苦的死去。九人一個前滾,順勢從地上躍起,緊了緊手中的彎刀,分從九個不同的角度,劃過九道弧光,劈頭蓋臉的砍向毛燥的九處身體要害之處。

  毛燥啐了一口,狂笑一聲進而尖聲叫道:「就憑你們九個殘廢也向奈何老子?找死!」說完腳底彷彿摸了油似的,點起腳尖,身體猶如陀螺一般飛速的旋轉起來,將暴露在外的身體九大要害立時見從九人的眼前消失,拂塵更似靈蛇出動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閃電之勢挾高速旋轉之威,拂塵精確無比的分別點擊在九人從不同角度而來的彎刀之上,接著螺旋之力,將九柄彎刀一一彈開。

  再看房見鼎這一邊,身高八尺有餘的他雙手各握一支碩大的狼牙刺棒,每揮動一次必用一名牧場的騎兵被其擊飛,或一棒將戰馬的頭顱打個粉碎。但他一人之威畢竟挽救不了整個場面的敗局,由於他過於急躁,在陣形尚未組建形成,軍心即將渙散之際下達了一個錯誤的命令,使得整個戰局的形勢逆轉而來,一下子便優勢為劣勢。眼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心中怎能不憤怒。

  我遠遠的望著場中的戰局,基本上合乎我們原來的計劃,唯一有所出入的便是這房見鼎與毛燥的武功超出了我們的預料至少兩成,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的功夫較之傳言的還要更勝一籌,若非如此,牧場的輕騎的損失可能還會更小。這是我這個做指揮的失職,在戰鬥開始之前沒有正確的估計對手,不瞭解對手的真正實力,便貿然的制定了整個作戰計劃。

  看著遠方激慘的戰局,我心中不由的有些懊悔:「這毛燥與房見鼎的功力比我想像的要搞上一些,都怪我沒有及時的作出正確的估計,才使得我們的損失超過了我們的預計。」

  商秀珣舉步婀娜的來到我的身邊安慰道:「龍大哥不必自責哩,若非龍大哥從中策劃指揮,恐怕今晚我們已經遭到了敵人的偷襲,如果是那樣的話,還不知道牧場要死上多少兒郎方能把敵人趕出牧場呢。龍大哥此舉不但沒有將他們這些人推下火坑,反而使救了他們家人的性命,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對你心存怨恨呢?」

  我無奈的笑了笑,慘淡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於心不安也是正常的。秀珣大可放心,你龍大哥不是那種優柔寡斷之人,斷然不會因為婦人之仁而壞全局的部署的。」說完,看向此時已經在一旁摩拳擦掌,見了房見鼎的身手早已經忍不住的商震道:「商老你可對上房見鼎,此人已經殺了我們十餘名騎兵,不能再讓他肆意下去了,否則我軍的士氣必然會遭受打擊。與房見鼎交手時切忌與他拉開距離,商老可利用你敏捷的身發於他做近身肉搏,這樣他就不能發揮手中狼牙巨棒的威力了。」

  商震大笑一聲「曉得!」便一個騰空,接連在空中翻了五個跟頭,奔出十丈之後,足見更是在四大寇的士兵的頭上蜻蜓點水一般的輕輕一點,身形又如大鵬展翅一般的向此時正將手中的狼牙舉棒舞動的虎虎生風的房見鼎略去。

  在看被商震借力,點在頭頂之人,立刻鼻口噴血,像一對爛泥似的倒地而亡。如此幾個下來,四大寇的眾人馬見商震如同見了瘟神一般,紛紛躲開商震著落之處,生怕他一腳點在自己的頭上,自己便會莫名其妙的噴血而亡。

  如此一來,商震卻是很難找到有在空中借力之處,不得不落在地上。但是由於這些士兵自動的多來商震,在商震的前面也有必然的讓出了一條通路,到也沒有浪費商震的時間。」

  我見商震幾個起落便已經趕到了房見鼎的近前,姿勢瀟灑漂亮,由衷的稱讚道:「商老若然是老當益壯,光看他露的這幾手輕功就可看出他當年也是技驚四方之人。呵呵,縱然再蠻力上不敵房見鼎,但是由樂這幾下也足以自保了。」

  商秀珣嬌笑道:「那時自然哩。當年二叔年輕的時候也是放光無限呢。龍大哥不露上幾手讓秀珣也好有機會飽飽眼福嗎?秀珣可是想看龍大哥的神技想的緊哩。」

  我向她欣然一笑,道:「想看我的武藝很容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秀珣就能見到了。你還是看好你自己和嬙兒的賭約吧,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喲,嬙兒的箭法就像她的『弈劍術』一般厲害,呵呵,我看我這次可是凶多吉少。」

  商秀珣奇道:「明明是我和君嬙的賭約,為何龍大哥卻說是自己凶多吉少呢?」

  我大笑道:「你若是輸了,君嬙必定會在我的面前炫耀一番,到時候難免面子上掛不住。不過你若是贏了的話,我可就更慘了,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品嚐君嬙做的菜,呵呵,我這不是凶多吉少又是什麼呢?唉,為什麼好人總是受傷呢?」

  商秀珣被我逗的嫣然一笑,猶如突然綻放的牡丹,醉人心脾。看的我稍稍一陣痴迷。

  商秀珣見我呆呆的看著她,心中無限甜蜜,緋紅滿天,嬌笑一聲跑到傅君嬙的身邊,與她攜手每人各持一把弓箭離去了。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對我甜甜的一笑,登時有「回眸一笑百媚生」之感。

  且說房見鼎見自己所帶來的人馬此時已經是軍心渙散,更是有些士兵尚未與敵人交手,只是見到敵人的騎兵便抱頭鼠竄,頓時惱羞成怒,一個健步跨了上去,揮起手中的狼牙棒將這兩名鼠竄的兵士就地正法,同時運足功力狂喝道:「若是再有人臨陣退縮,修怪老子的狼牙棒不長眼,把他的狗頭砸個稀爛!全部都給老子穩住,保持陣形,慢慢的向出口撤退!」

  房見鼎這殺一儆百的手段立時收到了效應,他所帶來的剩餘的人馬都是懼怕房見鼎,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成了他的棒下冤魂,那自己死的可就實在是冤枉了。倒不如拚死殺敵划算,數不定還能找到一個兩個的作墊背。於是,剛才還是潰不成軍的四寇的人馬立時戰鬥力猛增,雖然沒能將整個劣勢扭轉過來,但是至少能慢慢的穩住腳,與敵人鬥個勢均力敵。因為到現在為止,四大寇的人馬在數量上仍舊是佔有一定的優勢。

  遙遙的聽見房見鼎的怒喝,心中不得不承認此人卻是有些大將的風範,至少能做到臨危不亂,尚懂得殺一儆百來暫時的穩定軍心,將眼看就要覆亡的隊伍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呵呵,算你小子有些本領。不過你想走是萬萬不可能的。」我心中暗道。然後對一旁手持信號火把的士兵道:「發信號,命令弓箭手攻擊,組織敵人的撤退。」

  士兵應諾,不住的變換手中火把的位置,火光在夜空中劃過幾個簡單的圖形,但是卻將我要表達的意思完完全全的傳了出去。

  房見鼎遠遠的瞥見我這裡的火把在不住的晃動,便失聲脫口而出道:「不好!」果然,還未等他的聲音落定,自己人馬的後方突然從草地中躍出了兩百多名弓箭手,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持有一個可三箭連射的弓弩,密集的箭雨立刻將自己人馬後方的近百人全部獵殺,一時間慘叫聲大作,撕心裂肺一般,聽得人心中不寒而慄。

  房見鼎大怒,扯著破鑼嗓子對我這裡吼叫道:「龍天笑,只懂暗箭傷人的鼠輩,有種的話便下來與你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讓老子稱稱你有多少斤兩,恐怕你是浪得虛名!」

  房見鼎的話音剛落,空中便響起來商震的暴喝「房小兒休要猖狂,先過的你商爺爺這關再去送死也不遲!」

  房見鼎見空中一個人影向自己飛來,聲音正是出自此人之口,認得來人正是飛馬牧場的大管家,也是牧場的二把手商震。絲毫沒有把年老的商震放在心上,仰天狂笑道:「老匹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不好好的在家坐著等死,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不成。就讓你房爺爺做件好事,送你早日去投胎吧/」

  商震則是氣的哇哇大叫道:「乖孫子討打!」

  房見鼎猛的一個前衝,剛好來到商震即將下落的地點,應上商震的正面,運足了功力狼牙棒撕裂著凜冽的氣勢,磅礴不可擋之勢對這商震的面門訇然而來。這一棒少說也有千鈞之力,砸在頭上不被砸個腦漿迸裂才怪。

  棒未到而風已至,商震心中暗道厲害,直到自己沒有半點猶豫的時間,右腳點在一名四大寇的士兵的胸口之上,借力彈了開去,幸虧自己躲避的及時,狼牙棒上的尖刺貼著自己的鼻從自己的面前滑過,一下子誤傷在一個四大寇自己的士兵的胸口之上。此名士兵立時狂噴出一大寇鮮血,整個人突通斷了線的風箏,飛出了很遠才像一條死魚似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胸口的所有骨骼已經盡碎,不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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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全軍覆沒

  商震親眼目睹了狼牙棒的威力,想想剛才的驚險之處,心道:若是這一棒砸在自己身上,我這把老骨頭非要被這個王八蛋拆掉不可。看來我還是小心為好,此子頗有蠻力,不宜硬拚。

  房見鼎的招試走的是大開大合,剛猛狠辣的路子。若是被其擊中一下,不死也要蛻身皮。此時見商震將將躲過自己的致命一擊,還得自己一不小心殺了一名己方的士兵,心中懊惱不已,直到自己的輕功一般,絕對不是商震的對手,於是便諷刺道:「商震你個老匹夫,躲避的倒是滿快的。是不是年歲大了,只剩下逃跑的功夫了。有種的就接我一棒,不要總是東躲西藏的,像個退了毛的猴子似的,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商震老練持重,怎會輕易的中了房見鼎的激將法,不溫不火的笑道:「乖孫兒不要枉費心機了,激將法對你爺爺我是不起作用的。你還是省省力氣,用在你的腳板上來打我吧。」

  房見鼎見商震左一句「乖孫兒」右一句「乖孫兒」心中大怒,勃然怒道:「老匹夫休要逞口舌之能,老子近日定拆了你這把老骨頭喂狗!你準備好受死吧!」說完,腳下用力,身體略為向前傾斜的向商震所站立的地方滑動,猶如一個死人在冰上滑走一般。同時伸展開自己手中的狼牙棒,以千軍萬馬之勢向商震的腰眼處橫掃而去。

  商震不敢輕敵,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剛好閃過房見鼎的一棒,同時自己拔劍出鞘,以一個刁鑽古怪的角度順勢功向房見鼎握持狼牙棒的手。勢要切掉房見鼎的幾根手指。

  房見鼎微微一驚,左手忙揮動另一隻狼牙棒盪開商震的寶劍,同時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右手的狼牙棒順勢一招「力劈華山」,颳起割肉的風勁,閃電般砸向商震的頭頂。

  商震實在是沒有料到房見鼎偌大的身軀,其仍有如此好的靈活性,能夠出此奇招瓦解了自己的攻勢。忙將身體向一旁閃去,同時也用一個轉身來到房見鼎的近身之處「刷刷刷」的攻出十多劍,撥、挑、削、刺招試各異,讓人防不勝防。

  房見鼎見自己根本已經來不及躲避,於是一狠心一咬牙,挺直自己的身軀迎上商震的利劍,雙手同時將狼牙棒高高的舉過頭頂,向商震砸去。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打法,商震的寶劍刺進房見鼎胸膛的同時,也會因為躲閃不及而被他的狼牙棒正中頭顱,最後的結果可能是兩人同歸於盡,所以房見鼎這一招實在是險中之險,攻商震所必救之處。

  商震可不是傻瓜,自己這一劍的確能刺進房見鼎的胸口,但是卻是不一定能立即要了他的命。但是他的狼牙棒要是砸在了自己的頭上,自己可是非死不可。於是忙收起自己的劍勢,一個轉身卸力,輕而易舉的多來了房見鼎的攻擊。

  我遙遙的望著場中的戰況,雖然距離較遠在加上漆黑的夜色,但是場中個人的一招一式我則是看的清清楚楚。此時見房見鼎根本就傷害不到商震,才放下心來看毛燥這一邊。

  剛剛與毛燥對戰的九人此時已經傷戰死了一人傷了五人。而毛燥此時也不舒服,身上大大小小的皮肉之傷加起來也不下數十處,深著的長衫已經被割的七零八落,僅剩下的幾塊也都是血跡斑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鮮血還是敵人的鮮血居多,恐怕是兩者兼而有之吧。

  我又向身邊掌控信號的男子點頭示意,隨著他手中火把在空中的一陣舞動,立時間又從

  我們面前較低處的牧場居住區中暴發出陣陣響天動地的喊殺聲,聲音像一曲死亡的催命符,又像是為四大寇盡存的兩千多人馬奏響的死亡交響曲。喊殺聲之後緊接著的便是從房屋中躍出一千多手持封刀利劍的牧場的子弟兵,他們五人一組,三十人一隊,在飛速的奔跑當中有組織的合攏在一起,刀鋒與劍芒在四周通亮的火把的照應下,反射出無數道冷冷的,懾人心魄的寒光。

  房見鼎耳中聽到自己的左前方向猛地又暴發出無數聲音震天的喊殺聲,心中「咯噔」一沉,全軍覆沒的念頭立刻湧上了他的腦海,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使得他剛才還威風凜凜的攻勢瞬時間就像被心中的恐懼奪取了身體大部分的源動力,威勢大減。商震的壓力頓時輕了許多。二人皆為高手,高手過招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做性命相搏,最忌分心不專,攻勢不濟或是守勢未盈,都影響到自己功力的發揮,使平日十成的功力突然間發揮出不到八成。如此一來,縱然最後僥倖逃脫不死,事後亦必會對自己以後的修為烙下不可磨滅的影響。

  身為四大寇之一的房見鼎尚是如此,就更不用說是其手下的普通兵士了,突然聽到戰場的周圍又喊殺震天,即使是再愚蠢的人也能猜出對方又有新兵投入到戰成,聽其聲音人數應該也在千人左右,這樣一來己方在人數上的優勢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只是一下個個有傷在身的殘兵,心理上僅有的一道優勢屏障此時也是隨著聲音的響起而崩潰,戰場上立刻便出現了一面倒的局勢,今晚毛燥與房見鼎的偷襲已經徹底的失敗,而且極有可能是全軍覆沒。

  商震眼疾手快,抓住房見鼎攻勢不濟,胸口大開大合的破綻閃電般攻出九劍,房見鼎見商震尚且保留如此強橫的實力,驚亂之中連忙收斂心神,手忙腳亂的將手中的兩柄狼牙大棒亂舞一通,在空中結成一道有棒風交織的屏障試圖瓦解商震的攻勢,只可惜他仍舊是晚了一步,章法大亂臨時抱佛腳的防守招式看似密不透風,在商震目似神電的眼中仍舊是破綻百出。於是遣拔劍輕鬆自如的在房見鼎的身前舞動的虎虎生風的防守招式穿梭之後,劍尖恰到好處的點在狼牙棒的根部,那裡則是狼牙棒威力最弱之處。只聽「當當」兩響,兩根巨大的棒子被商震輕而易舉的挑開。房見鼎胸口立時毫無保護的呈現在商震的寶劍之下,心中狂震:媽的,不妙!難道老子近日要喪命在這個老不死的劍下不成!

  商震則心中一喜,眼中精芒暴閃,嘴中大喝一聲:「姓房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老子這就送你上路!」嘴中喝著,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只見他手腕一個反轉,手臂順勢輕靈的挑起,舉劍高過頭頂。

  房見鼎見到商震寶劍鋒芒上綻放的寒光,早已經嚇的魂飛魄散,彷彿看到了自己被這一劍開膛破肚而死的慘象。心中狂駭不已,頭海中卻是飛快的旋轉,調動起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零件,每一個細胞,同時努力的搜尋著閃避之法。

  商震再次暴喝一聲,手臂彷彿希有千鈞之力,風馳電掣一般的在房見鼎的面前滑過一道光弧,只聽房見鼎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之後,胸口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的噴出一片鮮血,將面對於他的商震的本來灰白的衣衫剎那間染成血紅色。

  劍尖劃過房見鼎胸膛的瞬間,商震心中亦是驚詫:媽的,四大寇的名頭之下果然有些本領,沒想我這一劍竟然劈他不死。下一次可就沒有除去他這麼好的機會了。真是老天無眼,竟然袒護這種惡人使其逃過一劫。

  房見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如死魚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商震,眼神中凝聚著刻骨的怨毒,右手飛速的為自己點穴止血。原來在電光火石之間,房見鼎將自己畢生的功力全部都彙聚在自己的胸口之處,而這些功力就像是催化劑一般瞬間便將胸前的肌肉硬化的如磐石無異,同時長出一口氣息,將自己的胸口迅速的收縮,從而躲開了商震的致命一擊。如此說起來看似緩慢,毫無難度可言。其實這只是發生在剎那間的事情,當房見鼎腦海中靈機閃過,想到這種救命的法子之時,身體就本能的做出了這一連串的反應,恐怕這是每一種生物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的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的能力吧。

  雖然他躲過了商震這開膛破肚的致命一劍,而且胸口的肌肉硬若磐石,但商震這一劍也是自己全身功力的彙集,何止千鈞之力,縱然再堅硬的磐石也會被一劈兩半,何況是一個人的血肉之軀。幸好房見鼎在危急關頭將自己的胸口向內收縮,否則此時他已經倒在血泊中了。即便如此,房見鼎的血染的前胸仍是被剖開了一道一尺長許的「血溝」,赫然醒目更是觸目驚心,然人見了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死亡氣息,傷口像一條猙獰的蜈蚣,蜿蜒在他的胸口,深達寸許。如此嚴重的刀傷,其痛楚可想而知,房見鼎此時已經滿頭的大漢,臉色煞白,不見絲毫血色,顯然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

  親眼目睹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心中波濤不已。見房見鼎重傷之後,毅然的用自己的狼牙棒勉強的支撐著自己龐大的身軀,屹立不倒。心中不由的對房見鼎的堅韌由衷的讚歎了一聲。縱使他一生作惡多端,身負十惡不赦之罪,而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堅韌也足以震憾每一個練武之人。

  「老三!」毛燥斜裡一眼瞥到房見鼎胸口駭人的傷口,心弦巨顫,脫口而出大驚失色吼叫出來。再也不理在身邊圍攻他的八人,將手中的拂塵舞動的如極光略影,速度、力量與剛剛相比整整提高了兩成有餘。圍攻他的八人沒有料到苦戰百多個回合的毛燥此時仍有如此駭人的功力,心中驚駭欲絕,慌忙用自己手中的彎刀抵擋住毛燥拂塵的攻擊,只覺原本輕飄柔軟如絲的拂塵,此刻在毛燥功力的催動下卻是堅硬似鋼,且清楚的感覺到從拂塵的毛鬚中透過彎刀傳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沿著自己的經脈如同鐵鎚一般敲擊著自己的心坎。八人悶哼一聲,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來,還好血色紅潤,傷勢不中。

  毛燥能一招逼退八人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實是沒有料到他在苦戰多時之後還能瞬間將自己的功力提升兩成,心中一突,難道這毛燥還練有其他的功夫不成?這時無意間瞥見商秀珣與傅君嬙二人手持彎弓,並排在距離戰場百步左右搭箭而射,每出一箭,必定有一名四大寇的走卒應聲倒地,翻滾著呻吟幾聲之後痛苦的死去。

  衛貞貞、傅君婥、傅君瑜三人以及二十名護衛陪在她們二人的身邊。三人對傅君嬙的功夫倒是一百個放心,即使是四大寇齊至也不能對其產生任何的威脅,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商秀珣的安全,相對身為四大寇的毛燥來說,商秀珣的二十名護衛並不足以保證她的絕對安全。

  毛燥在一招逼退八人之後,獰笑一聲,飛身掠到房見鼎的身邊,急切的詢問道:「老三,怎麼樣?你他媽的現在還行不行?」說完之後,狠狠的瞪了商震一眼,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商震現在恐怕不死也得重傷。

  房見鼎罵罵咧咧的還了一句道:「格老子的,你老子我現在還死不了!吵什麼!」

  毛燥一聽房見鼎還能還口,轉憂為喜,知道他現在沒有性命之憂。

  雖說四大寇以前並不投緣,但是自從收歸到曹應龍的名下之後,幾人原本孤僻自私的性格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潛移默化的變化,四人平日雖然也常常互相對罵一通,可是相處這麼長的時間自然產生了一種兄弟之情,縱然他們四人不會從口中承認,因為他們本是心狠手辣之人,認為這些感情將會成為他們武功修為的障礙,但是心中不得不承認這份感情的存在。此時毛燥見房見鼎傷重若此,這股兄弟之情的關心立時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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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首戰告捷

  毛燥確定房見鼎此時暫時保住了性命,環顧四周,兄弟兩人所帶來的五千人馬此時都已經死傷殆盡,活下來的百多個人此時都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可以說這次偷襲徹底的失敗,全軍覆沒。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兩人能夠保住性命回去,不過現在看來也不是易事。

  毛燥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轉,絞盡腦汁所想的再也不是怎樣才能抱得美人歸,而是如何才能逃回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媽的,這次老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個姓龍的真他媽的狡猾,我們兩人得保住性命回去告訴老大一聲,免得我們四人全都載在這小子的手裡。」

  商震提劍遙指毛燥喝道:「姓毛的,那個姓房的小子已經被老子廢了,現在該輪到你了。有種的就放馬過來!老夫或許可以考慮留你一個全屍。」

  毛燥心中大怒,出言罵道:「你個老不死的,閉上你的鳥嘴,老三的gon功夫絕對在你之上,一定你暗箭傷人否則老三絕對不會傷在你的手中!現在就讓老子來教訓教訓你!」人活一口氣,即使是普通的武林中人遭到輕視也會豁出性命於對方拚上一拚,縱然不敵,至少也會留得一個好名聲,武林中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名聲了,這就是所謂的「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了。更何況是毛燥這樣凶名在外的人,對自己的名聲更是維護,儘管名聲不怎麼好。

  毛燥回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如紙的房見鼎,道:「老三,我給你報仇!」

  房見鼎微微的抬起頭,翻著死魚眼白了毛燥一眼道:「最好是讓那個老傢伙割掉你的命根子,這樣你這下半輩子就再也不能在對漂亮的女人起歹意了,呵呵……喲!」房見鼎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與毛燥鬥嘴,說道後來的時候便想到了毛燥真如自己所說的模樣,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這一笑不要緊,卻牽動了自己的傷口,痛的叫出聲來。

  毛燥嘿嘿一笑,猛的一個轉身,趁商震毫無防備在轉身的同時飛快的從懷中摸出數把飛刀,閃電般的投向商震,手法高超古怪。五把飛刀在空中劃過近似完美的弧線,流星一般攻向商震前身的五處大穴,無論擊中任何一個穴道都會一擊斃命。毛燥此人果然極為陰險狠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投出飛刀的同時便退回到房見鼎的身邊,攔腰攙起他道:「老三你忍一下,再不離開我們兩個就誰也別想走了。」說完不管房見鼎同不同意,徑直向出口離去。

  「無恥!」空中傳來一聲怒斥,聲音正是出自商秀珣之口。她與傅君嬙二人在射殺了幾人之後,都絕索然無味,於是便商定用毛燥來做靶子,於是一直注意正毛燥的一舉一動,此時見其趁商震不備出手偷襲,怒火中燒,喝出聲來。

  毛燥頭「嘿嘿」的奸笑兩聲,回過頭,滿臉陰霾的陰聲道:「嘿嘿,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小美人莫要心急,等本大爺下次再來的時候一定會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真正的無恥,嘿嘿,說不定到時候你會陶醉在本大爺的無恥中的,哈哈……」毛燥嘴中說話的同時,仍舊沒有停下腳步,另一隻手同時不停的揮舞著拂塵,將攻向自己周身的進攻逐一化解,額頭上已經浸出了汗水,顯然抵擋起來很是吃力。

  商秀珣聽到毛燥滿口的汙言穢語,更是惱羞成怒,嬌喝一聲,抽箭搭弓,連射三箭,分取毛燥的後心與雙腿,箭勢犀利,快似流星,追云搏電一般向目標飛去。

  高手的本能使得毛燥感到自己的身後的攻擊,加快了幾步,同時微微的側過身體,要緊牙關,揮起手中的拂塵,拼盡全力將三支利箭一一擊落。

  暫且放下商秀珣這一邊不談,且說商震這裡,危及關頭,他將所有的功力運到腳尖之上,此時騰空而起也是毫無作用,以飛刀的速度也會紮在自己的小腹以及雙腿之上。而小腹正是丹田之所在,一旦傷及此處,總是大難不死,自己這一身功力也會被廢掉,那比殺了自己還難受。於是商震並沒有選擇向上躲避,而是借助腳尖點的反震之力,身體在近似直立的姿勢下向身後平滑的倒退,同時舞動手中的三尺長劍,將率先攻到自己身前的兩柄飛刀擊飛。商震心中大念「阿彌陀佛」,可是仍有三柄攻勢凌厲的飛刀緊隨而來。

  可是商震再次回劍顯然已經來不及,而腳下的速度也較剛才漫上了許多,因為那畢竟只是瞬間的爆發力,以商震的功力也只能維持片刻。

  就再商震一籌莫展,沮喪之極之時,但聽一聲嬌喝:「商老莫慌,君嬙再次哩。」聲起的同時,三支利箭快若流光,箭尾劃過三道閃光,箭頭精準無比的打在飛刀之上,隨著三聲清脆的聲響,三柄飛刀應聲而非。商震長出一口氣,就在這時,但見其中的一柄刀身下方又劃出一道寒光,一併薄似蟬翼的細柄短匕閃像張有雙眼似的向商震的心口飛來。

  傅君嬙此時亦看到了這突如其來的蟬翼匕首,心中狂震,玉容頓時驚嚇的毫無血色,自己雖然有把握能將這柄匕首射下,但是已經自己已經沒有再次射箭的時間了,眼看商震就要喪命在這匕首之下,而自己卻是無心救援,想起商秀珣剛剛對自己的信任,不由得急上眉頭,雙腳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跺了跺。

  商震此時也是萬念俱灰,腳下再也沒有後繼之力,心中雖是無限留戀,無奈之下也只有閉上雙眼,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老天爺,幸運的話自己或許能逃過一劫。

  傅君嬙驚的長大了嘴巴,手腳不住的比劃著,可是嘴巴卻是驚的發不出任何聲音。突然耳邊響起一聲嘶鳴,是那種急速飛行的物體與空氣摩擦而發出的聲響,尚未反應過來,但見一道白芒,如光似電一般,奇準的將匕首擊飛,千鈞一髮之際挽救了商震一命。

  商震聽到一聲清脆在自己的胸口前寸許響起,心神一震,眉頭一緊,以為自己已經中刀,可是等了一會兒仍不覺自己有疼痛之感,於是驚詫的緩緩睜開雙眼,雙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體溫,頓時喜出望外,向傅君嬙投去感激的目光。

  傅君嬙見了商震感激的目光,方如夢初醒,沒有理會他,迅速的轉過身,向我這裡眺望,見我此刻正手持彎弓,目似神電,面露微笑的看著她,傅君嬙頓知此箭正是發自我手,於是向我燦爛的一笑,風情萬種,猶如嬌豔的玫瑰。

  商震見傅君嬙向我這裡望來,頓時恍然剛剛那一箭乃是我的傑作,心中驚嘆道:他所在的位置距離我現在所站的位置至少有三百步的距離,而他竟然能精準無比的射中薄似蟬翼的匕首,神乎其技!恐飛將軍李廣的神射之術亦為能達到如此境界。

  再說毛燥回身擊飛商秀珣的三支利箭,突然信念急轉,道:天賜良機,我若是能抓住此小妞作為人質,龍小子投鼠忌器,定不敢阻攔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嘿嘿……於是輕聲向房見鼎道:「老三且在這裡堅持一會兒,待我將這個小妞擒來,如此我們便多了一件護身符。」

  見房見鼎微微的向他點了點頭,便轉身對這商秀珣陰笑道:「哈哈……商小姐莫不是捨不得大爺離開?既然如此,就讓本大爺與美人好好的親熱一番。」說完,揮起手中的拂塵,展開輕功,一招投石問路攻向商秀珣的胸口,目光流露出貪婪之色,嘴中輕哼著震震另商秀珣作嘔的淫笑。

  商秀珣見毛燥招式下流,勃然怒聲道:「下流的淫賊,看本小姐廢掉你那雙狗眼。」話未說完,腳尖點地,身體向左邊滑去,順勢搭上兩支利箭,瞄準毛燥的雙眼,勁射而出。弓箭離弦的同時,棄弓而拔出腰間的佩劍,護在自己的胸前。

  商秀珣的二十名護衛紛紛拔劍在手,全力的向商秀珣奔去。衛貞貞三女亦擔心她有何閃失,亦要飛身趕去相助,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我的傳音「夫人儘管放心,有夫君在此,秀珣不會有危險的,不能一直將她呵護在大家的保護之中,總有一天她要獨當一面的,現在就當是給她一個曆練的機會吧。」

  衛貞貞三女聽後,霎時止住前撲的身體,然後看了看場中的秀珣,又見周圍的戰鬥基本上已經平息,毛燥與房見鼎此時已經被牧場的人馬團團圍住,諒他插翅難飛。三人相視一眼,向我的方向飛奔而回。眨眼間就回到了大廳之外的平台上,微笑著恬靜的側立在我的身邊,我則是木訥的呆看著他們三人,有些莫名其妙。

  傅君瑜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們,歪過頭來奇道:「夫君為何一直盯著我們三人看個不停呢?以前可是不見夫君有過這樣的舉動哩。莫不是君瑜的臉上有東西不成?」說完,還下意識的用手摸在自己的臉頰上摸了又摸,恐怕真有髒東西在上面,呵呵,愛美可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對自己的臉蛋更是呵護備至。

  被傅君瑜問的一愣,心中一熱,嘴上卻是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哦,這個……那個沒什麼,夫君隨便看看,呵呵,你們一刻不在我的身邊我都是如隔三秋呢。」

  傅君婥此時也忍不住扭過頭來,白了我一眼,嬌嗔道:「夫君何時懂得討女兒家的歡心了呢?恐怕夫君嘴上雖是在叨念我們姐妹,心中卻是另有其人哩。」

  一聽到這裡,我尷尬的一笑,忙將話題岔開道:「怎麼會呢?來,讓夫君與我的幾位好夫人一起等著看毛燥的好戲吧。」說完,張開臂膀擁了擁一直陪在我身邊的素素,然後故意裝作聚精會神的盯著前方。

  毛燥心中微震,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嬌滴滴的美人竟然東的一箭雙射如此高明的弓射之術,眼見兩道寒光向自己的面門直飛而來,雙眼甚至已經感覺到了絲絲迎面而來的陰寒的殺氣。心知再也沒有猶豫的時間,催動全身的真氣,空中一個跳躍式的大反轉,拂塵借助旋轉之力,較為勉強的挑飛其中的一支,而另外一支則是擦身而過,險些與他的頭來一個「親密接觸」

  毛燥驚出一身冷汗,心道:僥倖。緊接著變守為攻,身體急速前衝,夾雜著旋轉所帶動的強大的螺旋氣流,手中的拂塵更是輕靈飄逸,刁鑽辛辣,幻化作一條出洞的毒蛇,口吐森森寒氣的紅信,鬼魅一般的向商秀珣攻擊而去。

  商秀珣只覺得毛燥的身影突然如同蒸發似的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兇狠異常的毒蛇,來勢洶洶的向自己撲來。商秀珣心中自然十分害怕,這大概是每一個女子的共同的心理吧,似乎本能上對所有那些柔軟細長以及渾身長滿毛和爪的動物都會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恐懼,商秀珣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商秀珣性格之中的那股倔強的小姐脾氣反而裝了她的膽,心道:君婥等人每人都有一身好武藝,一定不會把毛燥這種小人物放在眼中,哼,本小姐一定不能再她們面前表現任何不濟的樣子,我就不信這個淫賊苦戰這麼久之後仍然還能勝的過我手中的長劍。想到這裡,商秀珣咬了咬牙,揮動起手中的長劍,挽起四朵劍花,揮劍向「蛇頭」刺去。劍法同樣輕靈飄逸,而且劍勢如虹,威力強筋,劍身更是微微顫抖,顯示出商秀珣在劍法上有著獨到的造詣。宋玉致不由得脫口而出稱讚道:「秀珣果然使得好劍法,這一招深得劍法的精妙呢。不指導秀珣是拜得哪位前輩為師,能學到如此精妙輕靈的劍法哩。」

  而我卻是大叫一聲道:「糟糕,秀珣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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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探口風

  宋玉致奇道:「天哥為何如此說?」

  我回答道:「毛燥的劍法乃是一種刁鑽類似毒蛇的劍法,打蛇打七寸,打頭如何能勝?」口中回答著,手上也沒有閒著。凌空探手,將身邊不遠處一名牧場子弟身後箭筒中的一支羽箭抓在手中,側身,彎弓,搭箭,瞄準所與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果然如我所說,毛燥見商秀珣上當,手中的拂塵剎那間又再次變幻起來,毒蛇一分為二,順勢纏上商秀珣的長劍,死死的囊裹起來。

  商秀珣心中大急,怎麼也沒有想到毛燥竟然有此一招,現在自己的兵刃已經被他的拂塵牢牢的套住,無論自己怎樣用力都是白費心機。

  毛燥立時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大聲奸笑道:「美人不要白費力氣了,大爺的拂塵乃是冰蠶絲所制而成,豈是你那柄尋常刀劍所能損傷的?乖乖的就範吧,老子一定不會為難你!」

  說著,拂塵運足力氣,將商秀珣的長劍甩將出去,另一支手同時向商秀珣抓取。

  商秀珣的劍法雖是不錯,但是從來都未曾與人真正的交過手,因此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此時長劍脫手而出自己已經完全的愣在當場,雙腿似乎已經僵硬,絲毫無法動彈,只得驚的張大嘴巴,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眼看毛燥的陰謀就要得逞。

  毛燥的臉上已經浮現出猙獰的淫笑。

  這一連串的攻守都是在片刻完成,尚秀珣的二十名護衛尚未來得及救援,毛燥已經攻到了商秀珣的身邊,眾人無能為力,只得眼睜睜的等著悲劇的發生。

  就在這時,毛燥突然感到一絲寒意湧上心頭,尚在驚詫之時但見一道黑色的閃電迎面而來,帶著肅殺恐怖的殺氣,片刻間已經攻到了自己的眼前。震驚之餘,身體本能的作出了反應,手中的拂塵瞬間從商秀珣的長劍上撤了回來,掃向那道黑色的閃電,雙腿急速的收攏,與身體蜷縮在一起,借助拂塵掃在弓箭上的力量,身體一個翻滾,向一旁避去。落地之後仍舊不住的向後倒退幾步放穩住腳跟,空中殘留中拂塵的冰蠶絲做成的塵須,慢慢的飄落。

  毛燥心中的驚震卻是憋不住出離的憤怒,陰森森的吼道:「是誰暗箭傷人?有種就給老子站出來,與你爺爺我大戰一番,躲在暗處放冷箭算不得好漢!」最終叫著眼睛迅速的環視一週,將自己周圍的情景盡收於眼中,見周圍黑壓壓攢動的人頭都是敵人的士兵,心中不由得有些頹然,剛剛就差那麼一點,自己就能抓住商秀珣作為人質逃出去了,可惜偏偏被這一箭將自己整個計劃破壞掉,事關生死,怎能不氣憤?可是卻沒有想到此箭威力奇大,能輕易的射斷冰蠶絲,射箭之人又豈是他所能惹的?

  一聲冷哼響徹整個天際,「哼,只懂逞口舌之能,是否心怯了呢?你剛剛射向商震的飛刀有何嘗不是趁人不備,不過你那手子午刀用的的確不錯。既然這樣,本公子糾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能再接我一箭,我就代為做主,只要你答應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放你們歸去,否則……哼。」

  如此一耽擱,而是明護衛已經躥到了商秀珣的身邊,團團將她保護起來。她也從剛剛的驚嚇中恢復了神智,傅君嬙與商震一個閃身,來到了她的身邊,關心道:「珣姐姐可安好?沒有受傷吧?」

  商秀珣此時雖然已經清醒過來,但是仍舊是心有餘悸,聽的傅君嬙的詢問才平複下來,轉過臉向她報以微笑,儘管沒有作答,卻已經表明自己沒有受傷。

  傅君嬙與商震兩人心中都是一陣寬鬆,商震更是輕聲的說道:「秀珣既然無恙,此地距那賊子毛燥也不過十丈之遙,尚在他的飛刀的偷襲範圍之內。以防不測,不如我們退後一些再觀看可好?」

  商秀珣一聽「毛燥」二字,憤恨之火在心中燎然,眼睛亦似要噴出火來,嘴中惡狠狠的說道:「不,我要在這裡親眼看著他死!」

  商震吃驚的感覺到一股殺氣從自己的侄女身上散發出來,雖然離擾亂敵人心神的程度尚且差上很多,但是與其平時的柔弱小姐模樣截然不同,怎能不讓習以為常的商震感到驚詫,可是心中又有些陌生的感覺,不知道商秀珣因何起了殺氣,仍舊不放心的提議道:「我看還是……」

  商秀珣還未等商震把話說完,便冷然倔強的回答道:「不,二叔要退你自己退,我就要站在這裡,看他毛燥還有什麼本事傷得到我。」

  商震見商秀珣的小姐脾氣又上來了,知道自己再勸也是白費口舌,傅君嬙見到商震此時仍舊是放心不下,於是道:「商老放心好了,又君嬙在這裡,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的。」

  商震無奈的點了點頭,空中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毛燥,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與你周圍的兩千牧場兒郎決戰,這樣你必死無疑。二是接受我的賭約,你尚且有一線生機,或許能僥倖留得性命,如何?」

  毛燥又看了看周圍躍躍欲試的人群,心中一陣煩躁,回過頭看了看面無血色,行將就木的房見鼎,知道自己已經到了背水一戰,不得不戰的地步,於是順著聲源向我望來,尖聲道:「好,公子在江湖上偌大的名頭,自然不會出爾反爾惹天下人笑話,老子今日就答應和你賭上一睹,且看你有何能耐。」哼,老子就不相信天下間有人能一箭要了我的命。

  我大笑一聲,道:「好,快言快語。毛燥你可準備好了,我要發箭了,休要在說我是偷襲你。」

  毛燥聽後冷然一笑,來開架式,將拂塵護在自己的心口,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我這裡,心中卻是嘀咕:此時天色漆黑,縱然周圍有許多火把,想要看清一支箭矢也是有些困難,莫要上了他的當,提防他人的偷襲。

  三百步的距離縱使在深夜我也能視如白晝,故而毛燥臉上陰晴不定凝重的表情我是盡收眼底,心中冷笑:越是奸詐的小人越是認為周圍的人都奸詐過他,處處提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滿弓在手,一聲大喝,羽箭劃過一道黑色的閃電,周身閃爍著一條條黑色的電流,「茲拉」作響的同時,瞬間消失在靜謐的空際中,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到了毛燥的身前十步之處。

  毛燥大驚失色,自己明明一直都在注視著我這裡的一舉一動,只見弓箭剛剛離弦而出就在夜色中無端消失,心中正在莫名之際,卻見此弓箭鬼使神差一般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眼看就要命中自己面門,周身更是密佈令人恐懼的黑色電流,大驚之下雙手猛然握緊拂塵,迅速的砸向弓箭。

  空中轟然一聲巨響,一波強大的氣流迅速的向四周衝擊,波及到周圍站立的人群,火把上呼呼的火苗齊齊向四周飄動,「嘶」的一聲熄滅了一片,不單是火把,就連眾人也在氣流的衝擊下一個趔趄,可見兩相撞擊力量之大。

  精鋼所鑄造的拂塵,在毛燥驚訝的眼神中應聲而斷,而弓箭卻是毫髮無傷,只是在空中稍稍的停頓了一下,便又呼嘯著向毛燥飛來,毛燥啞然失色,血色全無,眼睜睜的看著弓箭挾震人心魄的威勢向自己的面門刺來。心中一片死灰,想定自己必然會喪命在這一箭之下。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箭矢卻是微微帶起一個弧線,像是有所偏差的緊貼著毛燥的左臉頰滑過,割除一道血痕,硬生生的將整支耳朵撕裂下來,鮮血瞬時間沿著他的臉頰染紅了他的衣衫。錐心刺骨般的痛楚刺痛著毛燥的每一根神經,虛驚加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下,豆大的汗珠混雜著汩汩的鮮血,浸濕了毛燥的全身。但是毛燥此時心中疑惑的同時不禁狂喜,總算是有希望保住自己和老三的一條性命。

  商秀珣心中卻是咯噔一下,萬萬沒有想到威勢若斯的一箭竟會鬼使神差的與毛燥擦臉兒過,雖然撤掉了他的一支耳朵,但是想到他剛剛對自己的汙言穢語,心中還是覺得惡氣難平,可是偏偏「他」有答應了毛燥只要他能回答一個問題就會放他們離去,心中不敢卻有不願忤逆我的意思,一陣煩躁。

  衛貞貞見了心中奇怪,扭過頭來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滿臉的疑惑。最上不說,但任誰都能看的出來衛貞貞認為這一箭之所以不中一定是我從中作梗,故意為之。其他眾女也都無語,她們的修為與貞貞相仿,自然也能看出來,故而也都學衛貞貞那般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放下手中的弓,微笑著看著他們道:「不要這麼看著我,想要四大寇的命隨時都可以,但是想從他們那裡得到對我們而言更為重要的情報,這可是再好不過的機會,我心中總是覺得四大寇這次進攻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簡單,但是具體的我又想不出來,所以只有在這個時候動動腦筋,試一試能不能從毛燥的口中套得一些情報。」

  衛貞貞等女恍然,紛紛點頭表示理解,傅君婥道:「我們幾個跟隨夫君這麼久了,夫君的意思我們姐妹幾人自然是能夠接受,只是你有沒有考慮到秀珣呢?剛剛毛燥對她如此侮辱,以她的小姐性格我她應該不會同意夫君將毛燥放走的。再說了,那個毛燥如此奸詐,夫君又如何確定他所說的話一定屬實呢?」

  我一臉的苦笑,其實這我也想過,但是如此好的機會不能白白放過,無奈道:「至於他回答的是否屬實就要看我們如何問,如果我們提問巧妙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說謊的機會。縱然失敗的機會很大,夜得賭上衣賭,畢竟機會難得。至於秀珣那裡,也只有以後再向她慢慢解釋了。」

  我向毛燥沉聲道:「性毛的,沒想到你的狗運倒是不錯。既然如此本公子就當初所說,只要你如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本公子就保證你們安全離開這裡。」

  商秀珣聽後,回頭凝視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不情願,又夾雜幾許幽憤,剛要出言制止,卻被眼疾手快的商震一把攔了下來。阻止了商秀珣的行動。

  毛燥齜牙咧嘴的忍住錐心的疼痛,聲音有些悽慘的說道:「嘿嘿……姓龍的果然言而有信,好,想知道什麼你儘管問就是,本大爺知所必言,言不禁。嘿嘿……」心中詭笑道:這姓龍的真是傻的可以,哼,老子隨便說一個謊話就能騙的你團團轉,嘿嘿……說謊老子可是最拿手。

  我見毛燥眼神流露出狡猾奸詐的喜色,心中一聲冷笑,問道:「四大寇除了與合肥的輔公佑又勾結之外是不是還與其他視力有過來往?」

  毛燥心中巨震,沒有想到我竟然知道他們四大寇與輔公佑聯手這樣秘密的事情,嘴上卻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沒有,從來都沒有。我們四大寇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從來都買任何勢力的帳,自然也從來都不曾與他們有任何的來往。」接著奸笑兩聲道:「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嘿嘿,我們兩個現在應該可以離開了。」

  圍在四周的牧場的子弟見商秀珣與商震都未曾表態,便仍舊站在原地。直到商震向他們揮了揮手之後方有些怏怏不樂的讓出一條路。

  毛燥攙扶起房見鼎,步履蹣跚的走出包圍,向牧場外走去。走出包圍之後,毛燥回國頭來,惡狠狠的說道:「姓龍的,你給老子留住小命,早晚有一天大爺我會回來取的,報我這掉耳之仇!」

  等毛燥兩人離開牧場之後,商震才放開商秀珣。商秀珣怒道:「二叔為何攔住我,我恨不得將那個滿口汙言穢語的淫賊千刀萬剮,怎能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他的話而放他走?」
gtozenki 發表於 2012-3-15 19:17
第八章 公子柴紹

  我們幾人來到商秀珣身邊的時候他正在對商震大發雷霆,商震只是微笑著站在一旁,對商秀珣來一個不與理睬,見我們到來方尷尬的笑道:「救星來了,還是有你自己向她解釋吧,呵呵,再不解釋清楚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可就保不住了。」

  商秀珣玉臉微寒的瞪著我,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臉上流露出來的卻是怒色,顯然對我自作主張放走了毛燥兩人極為不滿。

  我心中一陣煩躁,雖然對商秀珣的性格瞭如指掌,但是心中實在是憋著一口氣,我這麼做也無非是為牧場的長遠之計考慮,沒來由的受了氣,心中總是有些不爽。臉色自然也不是很好看。

  身邊的傅君婥見狀,忙走到商秀珣的身邊,將她拉到了一邊,好言相勸的解釋起來。商秀珣臉上的冰冷才漸漸的消退,最後才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頗有後悔之色。其實她心中也不願與我生氣,只是心中那股倔強不由自主的表現出來,步履有些沉重的走道我我們的面前,對我謙然一笑,幽幽道:「龍大哥,秀珣錯怪你了,只是秀珣的性格使然並非有意,還望龍大哥不與小妹計較才好。」

  商秀珣的一笑早已經將我心中那微許的怒氣吹到了九霄云外,爽朗的一笑道:「哈哈,秀珣不怪我越俎代庖我心中已經大念阿彌陀佛了,焉有怪你之理?秀珣還是處理一下戰後的事情吧。」

  商秀珣見我並沒有因此而責怪她,心中一陣欣喜,然後又向商震投以抱歉的目光,商震欣然一笑道:「我是你二叔,看著你一天天的長大,對你的性格拿摸的再清楚不過了,二叔自然也不會怪你。」

  商秀珣向他報以微笑,然後向眾人躬身一禮,轉身冷然的吩咐道:「速將牧場的傷亡損失報予我知道。」不怒而威,隱然散發著場主的氣勢。看的商震嘴角掛滿了微笑。

  經過一番處理之後,牧場全殲敵人無疑漏網,己方之戰死三百餘人傷千餘名,以兩千兵力抵擋敵人經驗豐富的五千兵士,此戰不可不謂戰績彪炳。商秀珣人聽完報告之後,吩咐道:「清理戰場,將所有的敵人的屍體掩埋,好生安葬牧場戰死的兒郎,妥善的安撫他們的家人,他們都是為了牧場而獻出他們的寶貴生命,牧場有責任照顧他們的家人一世衣食無憂。準備酒宴,今晚大家可大醉一番。」

  我笑道:「酒宴我看可先免了,等我們真正的將敵人打退之後再舉行不晚,秀珣還是讓大家好好的歇息一晚,準備以後難以避免的連連惡戰為好。」

  商秀珣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眾人臉上疲憊的笑容,應諾道:「也好,就按龍大哥所說去辦吧。」

  眾人轟然應諾,各自忙活起來。我們一干人則向大廳走去。

  路上商震輕聲向商秀珣說道:「秀珣現在已經貴為一場之主,做事情切莫因為自己的一時怒氣而擾亂到整局。二叔也是十分的認同天笑的決定,不知為何,二叔心中對這次四大寇來犯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解。這剛好發生在各勢力紛紛稱王的敏感時候,四大寇如此明目張膽的對牧場大動干戈難道就不怕其他的勢力借此來撿一個親近牧場的便宜?他們趕冒天下之大不韙一定是得到了多個勢力的默許,或是與一個除了合肥輔公佑之外的實力極為雄厚的勢力達成了某種協議。而我們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弄清楚這件事,否則我們永遠都是被動挨打,縱然躲過了這次也逃不出敵人的掌握。」

  商秀珣低頭道:「二叔放心,秀珣一定會將二叔的教導銘記於心,時刻將牧場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商震會心低頭而笑,眾人返回大廳之後商討了一下明日的防範部署,然後就各自散去,回到住所休息。從昨天開始大家就一直在為四大寇的這次進攻做準備,所以幾乎都未曾休息,今日終於打勝一場開門仗,可謂預示著一個好兆頭,眾人心中興奮不已,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了。

  第二天日當正午,我方大夢初醒,見身臥榻之上的兩位麗人衛貞貞與傅君婥仍舊是恬然入夢,不忍心打擾她們,在她們的臉頰上輕輕一吻,自己悄然無聲的穿衣下榻。衛貞貞等女商議決定現在正是非常時期,為了不讓我過度的勞累身體,每晚只允許她們其中的兩人侍寢,幾人輪換。當然其中並不包括宋玉致,因為在沒有得到「天刀」宋缺的首肯的情況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碰她的身子的,並不是因為我懼怕宋家的勢力,而是因為這是對宋玉致以及宋缺的一種尊重。雖然我們兩人都是兩情相悅,但是還是維持著彼此間的相敬如賓的感覺,沒有作出任何越軌的行為。宋玉致也是感激我並沒有要求她什麼,她也知道如果我真的那樣做的話她自己是絕對不會拒絕的,但是如此一來她也無法回去面對宋家,這或許就是一個出身大家豪門的弊病,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永遠要凌駕於個人感情之上。

  洗漱之後,回頭又望了她們二人一眼,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將房門掩上。然後舉步來到了牧場議事的大廳。見昨日戰事之處已經被處理妥善,彷彿昨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有地上的草葉上的斑斑血跡見證了此戰的慘烈。

  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該死的亂世會不會因為我的到來而改變呢?」轉過身,前腳剛剛邁進大廳的門檻,就與迎面而來的商震撞個滿懷,我一愣,抬起頭見商震臉有喜色,臉上同樣掛著笑容的商秀珣緊隨其後,心中奇怪,問道:「商老為何神色匆匆?莫非出了什麼意外?還是又發現了四大寇的人馬?」

  商震一邊揉著被我這一下撞的隱隱作痛的胸口,一邊喜形於色的說道:「天笑你來到正好,有一個好消息你聽了一定會高興。這回我們牧場取勝的把握就又多了幾成。」

  我被商震的話說的一愣,問道:「商老為何這樣說?難道是有人攻打合肥的輔公佑嗎?

  商震哈哈一笑道:「當然不是,走,我們邊走邊說。」說完走上前拉著我就向外面走去。我莫名其妙的望身後的商秀珣,只聽她解釋道:「剛剛有人來報,說是門外有一對人馬自稱是李家的人,領頭的是一位美貌的姑娘以及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我想如果真如來人所報的那樣此兩人一定就是秀珣的好姐妹,現今大唐的公主李秀甯,而那名男子則是他的夫君柴紹柴大哥了。李家與我們的關係一向不錯,想來一定是我們前些天派往長安求援的信使逃過了四大寇的伏擊,柴大哥這才帶領人馬趕來相助。現在又多了李家的援助,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故而二叔才會高興的合不攏嘴。」

  見到商秀珣再說出「柴大哥」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興奮的光芒,我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看來這姓柴的與她的關係也不一般,只是不知道他們兩人近到何種地步。但是心中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總覺得這個柴紹一定有些問題。「唉,或許因為嫉妒而胡思亂想吧。」

  被商震拉著一路小跑的來到了牧場的大門處,商震距離大門還有十多丈便大聲吩咐道:「開門,快開門。」門衛見大管家發話,不敢怠慢,連忙打開大門。城門大開的時候,我們恰好趕到門邊。

  我向門外望去,只見外面聽得開門的聲音之後人頭攢動,數量至少在一千左右,隊伍的最前面悠閒自得的站立一男一女兩人,女子身著一身淡彩華服,身材窈窕動人,風神高雅,叫人無可挑剔。男子外穿一間寬鬆但不失得體的白色長衫,手中一把精緻的折骨紙扇,風度翩翩,氣度高雅。眼神中更是閃爍著高傲的神色,面帶微笑,卻是由一派大將之風。

  而此二人身後深情嚴肅的站立著二三十人,雖然服飾打扮各異,但個個都是錦衣勁服,差別只是色彩搭配的不同而已。刀槍劍戟,每一個人的隨身兵器各不相同。而且個個太陽穴高高突起,眼神中精芒閃爍,顯然都是內外兼修的一流高手,這些人應該是李家的家將。

  我心中嘆道:「李家果然是名門大閥,就連府中的家將相比較其他的勢力也是高上一籌。」我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心中奇道:「只是為何我總覺得其中有些人的內功似乎有些蹊蹺之處,管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其所精通的似乎是佛家的功夫。只是這些佛門中的高手又怎會充當李家的家將?」

  柴紹見城門大開,與李秀甯攜手迎了上來,李秀甯掙脫開柴紹的手,一臉興奮的跑了過去,興奮的與商秀珣抱作一團。

  柴紹則是無奈的笑了笑,聳了聳肩,風度翩翩的抱拳笑道:「商老安好,秀珣妹子別來無恙。紹一接到牧場有難的消息便火速帶人先趕來援助,大哥建成還領得三萬精兵正在向這裡趕來,只是半路上遇到了一些毛賊,需耽擱些時日。特命我先挑選了一千精兵先趕到牧場。希望尚未來遲。」說完炯爍的目光望向商震與商秀珣兩人,而目光更是在商秀珣的玉臉上停滯了片刻。當他見到商秀珣的身邊還站立著一位同樣英俊瀟灑,威武卻在他之上的男子時,臉上的表情稍稍一愣,然後很有禮貌的問道:「紹觀公子面相英偉,定非凡人,尚未知公子高姓大名?」

  商秀珣鬆開抱著李秀甯的手臂,搶在商震之前回答道:「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逍遙客』龍天笑,龍大哥此次也是專門趕來援助牧場的。昨晚若非有龍大哥的妙計,牧場近日恐怕已經易手。」

  柴紹見商秀珣口中稱我為「龍大哥」,嫉妒的神色在他的眼睛一閃而逝,堆起笑臉,故作驚訝道:「啊,原來公子就是『逍遙客』,在下久仰公子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幸事。柴紹還要在這裡多些龍公子替小弟解了牧場的危機呢。」

  李秀甯聽到我就是逍遙客,不由得也多瞧了我幾眼,眼神中頗顯幾分贊色。

  而柴紹身後數十家將也是喜形於色,在我身上不住的打量著,只有幾人的眼神中帶有些許的警惕,而這些正是那些身負佛門上乘武學之人。這一切我都收在眼裡,心中飛快的分析這,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我還禮道:「在下也只是恰逢其會,略有薄名,還不都是江湖上的一些朋友抬舉的,怎及得上豪門大家出身的柴公子。」我如此之說並非是無理,自從第一眼見到這個柴紹,我就已經看出他身懷絕技,斷然不是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副功夫平平的樣子,再者此人城府極深,輕易不怒形於色,心計絕不在香玉山之下。

  商震哈哈一笑,道:「兩位都是牧場的客人,商震先在這裡謝過柴公子的援助之恩。」

  柴紹忙上前阻止,瞄了我一眼,爽朗的笑道:「商老何處此言?內子秀甯自小與秀珣妹子交好,情同姐妹,飛馬牧場與我們李家更是有如一家,此乃天下皆知的事情,唇亡齒寒,在下不辭勞苦的趕來援助也只是分內之事,一家人商老又何必客氣。天下間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敢打飛馬牧場的歪主意都是與我們李家和柴家為敵,我們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他!」說完,再次向我瞄了一眼,神情頗為高傲。

  我則是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全黨沒有聽見一般。心中卻是明白這是柴紹在向我示威。心道:「暫且讓你囂張一時,他日我定能讓你吃盡苦頭!」
gtozenki 發表於 2012-3-15 19:17
第九章 意料之外

  商秀珣將柴紹的一干人馬命人做了妥善的安置,眾人約定在晚上為柴紹等人設宴接風之後,柴紹就告罪到安排好的住處歇息,以解連日奔波的勞苦。商秀珣則是在吩咐完之後就被李秀甯拉了出去敘舊了,整個大廳之中再次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我與商震兩人。

  商震此時臉上仍然洋溢著喜色,我見後說出我心中的疑問:「商老確定牧場是在五日前派人前去離家求援的嗎?」

  商震聽我如此一問,微微一愣,道:「沒錯。怎麼?此舉有何不妥之處嗎?」

  我聽後疑道:「這就奇怪了。剛才柴紹明明說他們這些人是從長安趕來,可是縱然是快馬單騎從長安到這裡也要個五六天,更不用說這一千步兵。而且四大寇竟然能夠讓李家的一千人馬毫髮不傷的來到牧場,要知道這可是李家的精兵,縱然只有一千對四大寇也是一個不小的衝擊,以曹應龍的狡猾斷然不會毫無阻攔的讓他們安全的通過。可是……如今這一切都顯得太不合情理。」

  商震聽後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天笑想的過多了,也許正像你說的那樣,曹應龍同樣想再來一次『請君入甕』也說不定。天笑考慮的過多了,以李家小姐與秀珣的關係,柴紹斷然不會對牧場不利的。呵呵,不要多想了,老夫也要去準備一下」說完拍了拍我的肩頭,大笑著離去了,別提有多興奮。

  我搖了搖頭,默默無語的回到了我的住處。此時眾女已經醒來,正在嘰嘰喳喳的談天說地。我推門而入,聲音嘎然而止,眾女紛紛抬起頭來笑容各異的看著我,彷彿一下子掉入了爭相綻放的白花叢中,嫵媚動人,各有千秋。我神色稍微凝重的走道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滿一杯茶,大口的喝了兩口之後又嘆了口氣。

  衛貞貞等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奇怪。傅君婥奇道:「夫君為何沒頭緊鎖,心中可有不快?」

  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們聽說過柴紹這個人嗎?」

  傅君婥與衛貞貞等女搖搖頭。她們不知道柴紹這個人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衛貞貞是自從跟了我之後才行走江湖的,但是對這類的事情接觸的很少,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我的身上。素素只是翟嬌的一個丫環,平時更是足不出戶,自然不會去打聽這些事情。傅采林雖然可算的上是一個中原通,但還不至於無聊到告訴傅君婥姐妹三人柴紹這個人,她們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我把目光投向宋玉致,經常代表宋家在各大勢力之間走動的她應該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才對。

  宋玉致笑了笑道:「柴紹乃是李淵為李秀甯親選的夫婿,柴家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無論是在政界還是在商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的婚姻雖然有一定感情作基礎,但是在外人看來,還是柴李兩大家族的一場政治交易而已。

  我在代表宋家到太原的時候,曾經與柴紹此人有過一面之緣,此人一表人才,武功平平但是面緣極廣,為人慷慨豪爽,樂於救助江湖上那些沒有又難之人,所以柴家在江湖上的商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什麼麻煩,一直都是長盛不衰,尤其是在這樣的亂世之中,更顯出人緣的重要。李淵也是看中了柴紹的這一點,才將自己的寶貝女兒下嫁給柴紹。」

  我聽後宋玉致的話心中一沉,沒想到她對柴紹此人評價如此之高,更沒有想到柴紹此人的人員如此之廣,簡直就是《隋唐演義》中秦叔寶的翻版,他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縱然再強勁也不可怕,畢竟再強他也強不過三大宗師,可是現在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他的朋友遍佈天下,若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懲治他必然會招來眾怒,對以後的統一大業極為不利,畢竟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單憑武力就能解決的。

  宋玉致見我臉色凝重,奇道:「天哥為何突然問起此人?」

  我道:「你們有所不知,他剛剛來到牧場,隨行的還有一千李家的精兵。而且尚有幾十家將,我觀其形個個功夫了得,絕對都是一流高手。」

  傅君嬙高興道:「這是好事,夫君卻為何愁眉苦臉?這個柴紹既然人緣極廣,而且有多了這麼的人馬相助,我們對付起四大寇來還不是手到擒來,輕鬆的多了。」

  宋玉致嬉笑道:「君嬙這你可就說錯了,據說這柴紹也是一位風流之人,與商秀珣的關係也是較為親密,我看他八成對商秀珣也有些非分之想,況且這對李家也是百利無一害之事,自然也是極為贊成,而李秀甯與商秀珣情同姐妹,自然也是雙手贊成。呵呵,所以嘛,我想天哥是在為美人另投他人懷抱而傷神呢。自然不希望柴紹來壞他的好事。」

  傅君嬙裝作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樣。」逗的其他幾女一陣莞爾。

  我哭笑不得,啞口無言,沒好氣道:「你們幾個別鬧了。我才不會沒來由的為這件事情心煩意亂。秀珣的終身大事應該由她自己來決定,我們這些人又何必庸人自擾。還是先談談現在的正事吧。剛剛玉致有一句話說錯了。」

  宋玉致奇道:「我說錯了?呵呵,天哥倒是說說看玉致哪裡說錯了。」其他眾女也都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我笑道:「玉致剛剛不是說這個柴紹武功平平嗎?可是據我今日所觀察,他不是如你所說,而且更是身懷絕技,斷然不是一個公子哥那般簡單。此人城府極深,而在他的背後也一定隱藏著一個龐大的勢力,只是不便於見光而已。……你們幾個怎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我是那種心胸狹窄的小人嗎?」

  衛貞貞等女一陣嬌笑,傅君瑜笑道:「我怎麼敢如此認為呢?」

  宋玉致道:「真如天哥所說的話,柴紹在這個時候趕來牧場絕對不會單單只為救援而來那麼簡單,只是憑我們現在所瞭解的事情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推斷出他此行的目的。」

  我點點頭道:「是狐狸總會要露出尾巴的,通知十八騎,讓他們小心行事,只要我們穩住陣腳不亂,就不會給他以可乘之機,一切靜觀其變即可。」

  ……

  牧場的另一個別院,一間寬敞舒適的客房之中此時神情嚴肅的坐著無人,為首者便是李淵的駙馬,李秀甯的夫婿柴紹。

  柴紹神目如電的看了看坐下的四人,此四人身形各異,但是每一個都深懷佛門上乘外家功夫,功力之高絕非尋常的一流高手可比。他們都是白馬寺的佛門俗家弟子,藝成出師之時更是有『俗家四尊者』的稱號,其手下的功夫可想而知。此四人分別為『金剛尊者』錢無望,『降龍尊者』孫丙仁,『伏虎尊者』胡坤,『護佛尊者』溫碧雄。

  柴紹皺緊眉頭,道:「不知道這個『逍遙客』龍天笑因何會出現在牧場?而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傳聞此人功夫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此次他來的目的若是想將牧場納入到自己的名下,對我們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威脅。希望他的出現不要壞了我們的大計。」

  孫丙仁粗聲粗氣的笑道:「公子無需為此人傷神,江湖上的傳聞而已,切莫當真。從來都沒有人親眼見過他的功夫怎樣,諒他小小年紀縱使一從娘胎裡生出來就練武也不過是二十多年的功力,又有何懼哉。」

  「嘿嘿」錢無望笑了兩聲接道:「你真是越長越糊塗,武功的高低豈是光平年紀就能斷定的?柴公子的年紀也與那龍天笑相仿,其功夫如何相比你是心中有數,單打獨鬥你可是屢戰屢敗,至今毫無勝蹟。」

  胡坤道:「老大此言差矣,柴公子能有今天的功夫,乃是師傅以及十多名師叔苦心栽培之結果,再加上『龍涎凝香』這提升功力的不世奇寶的功效方得今日的功力,其實尋常的境遇而可得的?師傅與幾位師叔哪一個不是名震天下。但凡天下間有名的高手,不用說是師傅以及幾位師叔,就是我們幾個也是略有瞭解,可是這龍天笑出道已經兩年有餘,未曾聽得他師從何人,真是令人費解。」

  溫碧雄道:「我也贊成老三的說法,想來那逍遙客的功夫也只是傳聞而已,具體如何只有親眼見過之後方能下定論。總之,憑我們現在的勢力已經穩操勝券,難道還怕他耍什麼花樣不成?」

  柴紹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道:「幾位切不可小瞧了此人,所謂空穴來風,必有其因,我們還是小心為好,以免陰溝裡翻船,壞了我們的大計。這姓龍的功夫絕對不會再我之下。如果他不識相的阻礙我們,可想個完全之策將他除去。」

  錢無望點頭道:「公子所說極是,只是不知道此次除了龍天笑之外,他可曾還帶有些隨行的兵馬?」

  柴紹道:「這些事情容易,等秀甯從商秀珣那裡回來就知道了。以秀甯的謹慎,應該不會放過任何對我們有用的情報的。」

  正說著,忽聽一陣清脆的快慢很有節奏的敲門聲,溫碧雄本能的警惕的詢問道:「誰?」柴紹此時已經聽出這種敲門的手法乃是他與李秀甯商定好的方法,爽朗的笑了笑道:「溫四哥莫要緊張,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來人想必是秀甯無疑。」說完,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見李秀甯俏然可愛的含笑而立。舉步輕盈的走進房間。

  溫碧雄臉色微紅,呵呵一笑掩蓋臉上的尷尬道:「原來真是小姐,呵呵,是我老溫過於緊張了。真是慚愧。」

  柴紹將李秀甯讓進來,為她倒上一杯茶,道:「秀甯在商秀珣那裡玩的可好?是不是大有收穫?」

  李秀甯泯了一口柴紹送上的茶,笑道:「紹哥是在關心秀甯還是急於想知道秀珣的態度?還是想知道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龍天笑的事情?三者選其一,看你先選哪個?」

  柴紹哈哈一笑道:「這還要問嗎?夫君當然是最關心我的妻子了。秀甯在那裡玩的如何,是不是兩姐妹見面敘舊多時一定很開心吧。」

  李秀甯嬌聲嗔道:「還算你有良心。嘻嘻,放心啦,我才不會那麼小氣呢,知道你一定是最想知道秀珣的態度,即使夫君先選這一個秀甯也是不會生氣的。只是秀甯說出來,夫君莫要失望為好。」

  柴紹聽到這裡,臉上興奮的笑容瞬間凝固消失,有些失望的說道:「是不是秀珣不同意。」

  李秀甯道:「也不是不同意,我曾好幾次旁敲側擊的詢問她的意思,她都是憂鬱不答,然後故意將話題岔開,好像滿懷心事的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原來此次在柴紹等人前來牧場之前,他已經與李秀甯商定好,就是要李秀甯在於商秀珣單獨相處的時候向她詢問一件事,那就是柴紹此行的目的除瞭解牧場之圍之外,另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迎娶商秀珣。飛馬牧場也是天下聞名的一個大勢力,故而柴紹不敢強來,才讓李秀甯先去詢問一番之後再做打算。

  柴紹一聽,知道自己尚沒有失去希望,冷靜下來道:「一定牧場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秀珣的變化也不會如此之大。上次我們離開的時候秀珣仍舊對我大有情意,可是這次在來她卻是給我一種很是陌生的感覺。而她的變化一定與那個『逍遙客』龍天笑脫不了干係。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饒不了他!」

  李秀甯想了想道:「紹哥說的極是,這個龍天笑的事情我也向秀珣打聽了一下,他是在兩天前來到牧場的。而隨行的人馬也只有十八人,昨晚四大寇偷襲牧場也是在他的帶領下以微弱的代價將敵人的五千人馬盡數殲滅的。」

  柴紹大驚失色道:「什麼?四大寇昨天對牧場發動了偷襲!」
gtozenki 發表於 2012-3-15 19:17
第十章 花園碰壁

  四大尊者聽了李秀甯的話之後也是大為吃驚,險些從座位上蹦了起來,瞠目結舌的看著李秀甯好一會,方長出了一口氣,呆呆的互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詫。

  李秀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話竟然掀起這麼大波瀾,奇道:「四大寇早已經將牧場圍的水洩不通,偷襲牧場乃是早晚的事情,紹哥為何如此吃驚?難道其中另有我不知道的隱情?」

  柴紹回過頭來瞪了四人一眼,然後賠笑道:「怎麼會呢?休甯難道不相信夫君的為人?夫君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為了我們大唐的將來著想,又怎麼會對秀甯有所欺瞞呢?」

  李秀甯白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但願真如你所說才好。秀甯累了,要回去小憩一會兒,紹哥呢?是否與秀甯一起還是在這裡陪四位尊者議事?」

  柴紹眼睛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血溫忽的一下暴漲了許多,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忙接話道:「在下也感到體力有些不支,還請四位同樣早些歇息,其他的事情我們稍候再談。」

  四位尊者怎會聽不出柴紹的言外之意,忙起身告退。柴紹也與李秀甯攜手向內堂走去。

  …………

  用過午膳之後沒多久,我們幾人正在閒聊,這時商秀珣卻是腳步輕盈而來,笑道:「今日天氣不錯,龍大哥小妹想向你借用幾位夫人一會兒,陪小妹去後花園賞花,可以嗎?」

  見傅君婥眾女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我笑道:「這有何不可,秀珣想借拿去便是了,只是有借可必有還才好。」

  衛貞貞等女嗔道:「我們幾人難道是貨物嗎?你們兩人在這裡借來還去的。」這時見商秀珣在偷笑,更是嬌嗔不已道:「不許笑,小心我們幾人將你後花園中的花盡數拔光,呵呵,看你到時候是否還笑的出來。」

  由於牧場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這裡幾乎是四面環山,除了正面的出口之外只有北面有一個較大的峽谷可以與外界往來,雖然不是凶險無比但是那裡穀道狹長,不利於大部隊並排行進,所以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牧場恰好處在這樣群山環繞而形成的一個平原草地之上,故而氣候宜人四季如春,適合各種各樣的花卉的生長。

  牧場的後花園乃是商秀珣平時散心遊樂的地方,所以這裡的守備極為的嚴格,除非由商秀珣交待過,否則任何人也是不能進入。

  商秀珣等人來到花園中,這裡簡直就是花的海洋,各種花卉爭芳鬥豔,本來不該在同一個季節開放的花在這裡分外宜人的環境中也是爭先恐後的競相開放。

  宋玉致讚歎道:「秀珣還真會享受,想來那個昏君楊廣的禦花園也過如此。比起我們宋家的後花園更是不知要強上多少。」

  商秀珣笑道:「玉致真會說笑,我這後花園哪裡會能趕得上那個昏君,據說那個昏君的禦花園中的花卉都是用瑪瑙翡翠等稀世珍寶雕刻而成,光彩奪目,璀璨耀眼。隨便一棵都是價值連城,足可抵一家五口人吃喝一輩子的。想來那是多麼的奢侈豪華。我一直都想親眼目睹一番,只是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現在江都已經易手李子通這個沒有見多市面的莽漢,不知道這個禦花園到底還在不在,想來說不定已經被他下令將其裡面的珍寶變賣,用來招兵買馬了。」

  傅君瑜道:「呵呵,楊廣也是因為這些奢侈而將隋朝大好的江山拱手相讓於他人,秀珣難道也想學一學楊廣將牧場讓出去嗎?而且那些翡翠製作而成的花枝即使再美麗也是缺少了一種花兒天生的靈性。」

  商秀珣哧笑一聲,道:「我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誰又會去學那個昏君?倒是你這麼一說好像我也變成了一個罪大惡極的人似的。」

  傅君瑜笑道:「秀珣莫要生氣,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與你開個玩笑,豈能當真。

  幾人在花園中邊聊邊賞花,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花園的深處,這時只見傅君婥似乎發現了什麼特別的東西「咦」了一聲,逕自向一株尚未開放的植物走去。傅君婥這些異常的舉動立即引起了眾女的注意,不約而同的望向她。

  宋玉致好奇的問道:「君婥莫不是發現了什麼奇花異草不成?」

  傅君婥道:「我總是覺得這株植物似曾相識,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或是聽說過了。如果它此時此刻能夠開花的花,我想我一定能夠記起來。」

  「哦?」宋玉致連同眾女走上前去,圍著傅君婥面前的植物看起來。此株植物的枝幹與玫瑰有些相似,可是上面卻是長有一更極為醒目的枯黃色的長藤,將部分植株的枝幹似緊還松的包裹起來,上面更是零星的散佈著「玫瑰刺」,在陽光下顯得甚為礙眼,總讓人有一種不和諧更是有一點醜的感覺。

  素素看了看,靦腆的一笑道:「我還當君婥姐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原來是這麼一株長相丑……奇特的植物,嘻嘻。」

  商秀珣插話道:「素素莫要被它的外表所迷惑,現在雖然長相醜陋些,但是一旦開起花來可是漂亮無比,雙層的花瓣,每層均勻的分佈六瓣,外層藍似萬里無云的天空怡人淡雅,內層藍若浩瀚無邊的海洋幽遠深邃,而它的花萼卻是血一般的鮮紅。開發的時候煞是好看,其美麗能將這滿園的花色都能蓋過去呢。」

  素素奇道:「真有此事?如此醜陋的植物能開出美麗優勝其他的花來也可算是一個異數了。」

  商秀珣笑道:「其實這個世界也是這樣,往往醜陋的東西它的價值卻是那些外表招人喜歡的食物所不可比擬的,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是不是也應該有這樣的一種含義。」

  商秀珣的一席話似乎感觸良多,可能是她在以前遇到某種境遇吧,這才有感而發。而這也勾起了素素的傷心事,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對翟讓的死而不能釋懷,她心中憎恨李密這個貌似忠良,實則奸詐包藏禍心的小人,只是她巧妙的將這種憎恨隱藏在心中沒有告訴任何人而已。

  衛貞貞見素素臉上不自然的流露出悲傷的神色,知道素素仍然放不下心中的那股怨氣,緩緩的都到她的身邊,關心道:「素素莫要傷心,善惡自有定數,李密總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素素看了看滿臉關愛之色的衛貞貞,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時卻聽傅君婥自言自語道:「花萼為紅色……花瓣為藍……怎的覺得如此耳熟。」然後抬起頭來,詢問道:「秀珣可知道此花的花期?」

  商秀珣想了想道:「具體的花期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應該就會在這兩天開放,一開就是十天。十天之後無論氣候多麼適宜它都會凋零。呵呵,是不是有些不盡人情呢?所以這兩天我們要勤來這裡,以免錯過它開放的時機。」

  「十天?」傅君婥只覺得有一種異常熟悉的靈感在她的記憶中一閃而過,可是就是無法抓住它。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名男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剛才在下去秀珣的住處拜訪不見你的蹤跡,就知道珣妹一定是來到了這個花園中,於是便前來此處,果然被我尋著了。」

  眾女不約而同的望向聲源,只見一名輕輕搖曳著山水紙扇,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神態恭敬卻又不失高傲的從花叢孝敬的拐角處走了出來,臉上掛著微笑,正是公子柴紹。

  商秀珣心中一突:都怪自己粗心大意,忘記通知守衛禁止任何人進入了。唉,我想趁此機會說的話這次又沒了希望了。原來商秀珣是想借賞花這個機會,向眾女說一些事情,至於這些事情是什麼,被突然出現柴紹所打亂,也就不得而知了。

  柴紹之覺眼前一亮,泛起一種從未有過的驚豔之感。商秀珣的身邊同時還有六名姿色氣質賞在她之上的絕色女子,心中不由得暗道:我的天,今天本公子莫不是交到了桃花運?否則怎能一下子見到如此之多的美女。嘴上不由的磕磕巴巴的問道:「珣妹,這……這幾位姑娘是……」

  商秀珣見柴紹說話的同時臉上卻是掛著一中貪婪的神色,心中一涼,不冷不熱的回答道:「柴公子怎麼又雅興來這裡,不用陪秀甯公主嗎?這些都是我的好姐妹。」

  柴紹聽出商秀珣的語氣又寫不對,忙正了正神色。但眼睛卻仍舊是不停的在傅君婥等人的身上瞄來瞄去,這時他認出了宋玉致,故作瀟灑的笑道:「沒想到三小姐也是珣妹的好友,在下在太原之時就對三小姐仰慕已久只可惜未有時間暢談,只是匆匆一別。沒想到今日能在這裡與三小姐相見,真是榮幸之至,緣分二字可真是奇妙。」

  宋玉致冷冷的回答道:「哦?是嗎?我可不覺得與柴大公子有緣,我們在太原見過嗎?怎的我對公子一點印象也沒有呢?公子莫是認錯人了吧。」

  柴紹心中一陣惱火,宋玉致此言分明是故意在商秀珣面前拆他的台,但是礙於宋玉致的身份以及嶺南宋家的實力嘴上依舊是陪笑道:「呵呵,三小姐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在下也是自然之事。」然後轉而望向商秀珣道:「珣妹的朋友也就是在下的朋友,不知道珣妹能否向我介紹一下?」

  商秀珣心中一陣噁心,但是又不好直接的回絕柴紹,畢竟他此次是為援助牧場而來。正在猶豫之時,卻聽衛貞貞冷冷的回答道:「公子此言差矣,我們與秀珣是好友不假,但與公子卻是素未謀面,又何來朋友之說。再者公子乃是大家出身我們只是些尋常百姓家的貧苦女子,實在高攀不上,公子莫怪。」

  柴紹哈哈一笑:「英雄不問出身,天下之大四海之內皆為兄弟姐妹,而且在下也是一個喜交朋友之人。姑娘莫要誤會,在下也只是想多一個朋友而已。」

  傅君嬙冷笑道:「哼,秀珣剛剛所言甚是,有些長相好看之人骨子裡卻是醜陋。柴公子聽不明白剛才的那句話嗎?不如就由我來直接告訴你吧,我們根本就不想和你做朋友,公子為何還在此厚顏無恥的巴結。」

  柴紹心中大怒,他何時受過這種氣,尷尬的楞在那裡,臉色忽晴忽暗,「媽的,老子忍了,不能再秀珣面前失了風度,否則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乾咳一聲,道:「姑娘真是快言快語,在下佩服。」接著只得望向商秀珣道:「不知道秀珣現在是否有時間,在下有些事情想與秀珣單獨的談上一談。」

  商秀珣已久冷冷的回答道:「對不起柴公子,牧場還有許多事情等待小妹處理,實在是沒有時間。公子請便吧,我們也要各自回去了。」說完轉向衛貞貞道:「還望各位姐妹原諒秀珣有事在身,我們也只能令則時間來這裡賞花了。」

  衛貞貞道:「秀珣有事逕自去忙就是,我們姐妹也有些事情要做,正好也要回去呢。賞花之約也只好改期。」然後轉過頭對柴紹道:「這裡的花色不錯,有些一定適合公子的口味,我們告辭了。」說完,與商秀珣一起頭也不會的逕自離去,只留柴紹一個人呆呆的楞在原地,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以自己的楊貌及顯赫的身世竟然會在美女的面前碰了一鼻子灰,這可是從來未有過的事情。其實女人的心思就是這樣,在他們的心中選定的愛人無論在其他人眼裡如何但是在她們的心裡一定是最棒的,心裡暗示對女性的影響遠遠大於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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