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華夏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samro 2012-4-23 13:51: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4 231404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09
(五十)老頭子發威了

在各國使團的“聯合催促”下,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里,擺足了架子的中堂大人終于同意開始談判了。

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清廷對外所訂之條約,沒有一個不是吃虧的,今天,中堂大人總算找到了點主場的感覺。

日本代表團是以外務大臣陸奧宗光和駐華公使小村壽太郎為首的一大幫人,中國這邊人也不少,除了李鴻章,還有他的兒子李經方,前駐日公使汪鳳藻,總理衙門大臣張蔭桓,不知道中堂大人是不是有意的,雙方光介紹隨員入座就花了老長時間,孫綱聽得都煩了,其他的人他一個也沒記住。

中堂大人為了向日本人施壓,將“高砂”和“秋津洲”的艦首金色菊紋金徽作為裝飾陳列在了大廳兩側的照壁旁,所有進來的人第一眼都能看到它們,中堂大人看著日本代表們那一個個陰郁的眼神,心里怎生一個爽字了得?

兩個日本人的行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們看見了菊紋金徽,竟不約而同地都走到了那里,對著金徽鄭重地行了三鞠躬大禮。

孫綱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的動作,他們的表情都很莊重嚴肅,行禮完畢,一言不發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孫綱的官階低,坐得離中堂大人比較遠,但偏偏和剛才這兩個日本人坐對面,兩個日本人看到他時,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閃了一下,讓孫綱的右眼皮一陣狂跳。

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嗎?孫綱讓他們倆看得直發毛,忍不住想沖他們倆大吼一聲,尋思了一下,還是算了。

以國家利益為重吧。

就沖你們倆這眼神,不服是吧?一會兒就去告訴中堂大人一聲,銀子要加碼!孫綱在那里壞壞地想。

日本外務大臣陸奧宗光先起身致詞,這是一個精悍的小老頭兒,雙目炯炯有神,看人的時候仿佛能盯到你心里去,他一邊嘰哩咕嚕地說著,身邊的翻譯在不住地翻譯成中文,意思是說,中日兩國本為一衣帶水之友好鄰邦,因朝鮮內政問題致生干戈,日本一向關注亞洲各國之富強,所以對朝鮮的內亂及改革問題甚為重視,兩國交兵全因誤會,如今戰火均波及到兩國本土,給三個國家的人民都造成了巨大的災難,希望能通過和平的方式來結束這場戰爭。

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日本從那時候起,想滅亡中國不是一天兩天了,記不得誰說過,日本從中國文化得到的東西最多,但反過來給中國造成的禍患也最深重。如果不是日本兩次打斷了中國的和平發展進程,用不著等到二十一世紀,中國就已經崛起!

想到這里,孫綱遠遠地瞪了他一眼,中指不由自主的伸了出來,在桌子上狠狠地鄙視了他一下。

對面的幾個日本人對他的小動作發生了興趣,孫綱若無其事地把手放到了海軍官服的袖子里,裝做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貴國皇太后萬壽將近,為表示我國和平誠意,日本軍隊已經全部撤回朝鮮,主動向貴軍停火。”陸奧宗光說道,

李鴻章冷笑了一聲,“是在我國堅持不下去了吧?”這兩天的戰報他已經知道了。

陸奧宗光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馬上又恢復了平靜,說道,“這里是我方的提案,請中堂大人過目。”他說著拿過了一份文件,輕輕遞到了李鴻章的面前。

李鴻章接過來看了一下,不由得啞然失笑,“承認朝鮮獨立?賠償兵費?兩國共同幫助朝鮮改革內政?開放臺灣通商?”他重重地將文件摔在了桌子上,隨手又拿過一份自己這邊的文件,扔在了陸奧宗光的面前,“貴方的提案老夫不感興趣,這是我方的提案,允與不允,一句話而已,如若貴國覺得難以接受,我們就不用再談了,各自回去開仗好了!”李鴻章使勁盯著他,拍著桌子,幾乎是跳著腳大聲說道,“日本前番挑起戰端,種種刁難,真是欺人太甚!此番老夫本不欲和議,我皇上寬厚仁孝,不欲以戰事驚擾慈親,又加上各國調停,方才允準和議,而你們竟敢得寸進尺!還說什么和平誠意!日本不過葺爾小國,以為有兵船數條就可耀武揚威!我大清巨艦一到,把你們全都碎為齏粉!你們要是不服,我們就打到底好了!看你們能挺到什么時候!”

從來沒見過中堂大人發火,這頭老狐貍猛一發威,還真把孫綱嚇了一大跳。

老頭子估計是讓人背后戳脊梁骨壓抑得太久了,這一次全都爆發了出來,孫綱看見桌子上的文件差點沒飛到了陸奧宗光的臉上,他身邊的一個日本人迅速伸出手壓住了讓中堂大人咆哮起來的文件,很麻利地拿了過來,孫綱注意到他往上溜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起來。

李鴻章說完,開始一個勁地咳嗽,李經方急忙走到了父親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讓他感覺好受一些。

可能是中堂大人的唾沫星子飛到了陸奧宗光的臉上,日本外相皺了皺眉,微微做了個躲避的動作,但并沒有去擦臉,倒是讓孫綱很佩服這位外相大人的養氣功夫。

陸奧宗光從身邊的日本人手里拿過文件,看了看還在那里呼呼直喘的李鴻章,平靜地說道,“中堂大人不必動怒,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國此番確實是抱有極大的和平誠意,請中堂不要誤會,”他飛快地看了一眼中國方面的提案,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又鎮定下來,“既然中堂大人不同意我方提案,我方愿意以貴方提案為基礎進行討論,當然了,還得請示我天皇陛下允準。”

李鴻章和張蔭桓汪鳳藻等人對望了一眼,孫綱明白他的意思,老頭子是想問,條件是不是開得有點低了?

張蔭桓等人好象也感覺有些疑惑,孫綱以前也從來沒參加過什么談判,這方面也是什么經驗也沒有,中堂大人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

“既然中堂已經同意,我方建議和談期間,雙方休戰,正式達成停火,不得針對另一方采取任何新的軍事行動,貴方以為如何?”陸奧宗光又說道,

“可以。”李鴻章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怎么能知道你們是不是在玩緩兵之計,借和談之機向朝鮮增派援兵呢?”孫綱有些反應了過來,忽然說道,一旦停火,北洋水師將不能再在日本海域出沒,日本人在這個時候增兵,中國方面根本無法防范。

可能是他坐得太遠,誰也沒想到他在雙方首腦交談時冷不丁放了這么一炮,陸奧宗光奇怪地看著這個官應該不是太大的年輕人,沒有回答,而是向李鴻章投去詢問的目光。

“北洋水師的參議官孫大人,”坐在他對面的一個日本人平靜地說道,“關于這個問題,我方已經有所考慮,為公平起見,我們得到了英國朋友的保證,英國遠東艦隊將在貴國與我國及朝鮮海域以旁觀者的身份,見證我們雙方的行動,貴國如果不放心,我國和貴國可各派軍艦一艘,會同英國遠東艦隊司令斐利曼特將軍,一同參與這次行動。”他居然記住了孫綱!

孫綱心里一驚,日本人這是要干什么?英國人進來摻了一腳,這事可有些蹊蹺!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09
(五十一)臥美人膝以后怎么辦

孫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日本人的提議他還真挑不出來什么毛病,他現在感覺到,自己這方面其實還是比不上日本人手段老到。

“還有,貴國海軍在朝鮮與我國交界海域布設了大量水雷,為避免傷及友方艦艇,還請貴方提供水雷所布設之方位圖,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糾紛。”那個日本人又說道,

日本人夠高的啊!孫綱在心里恨恨地想,幾句話就想解除水雷對他們的威脅,而且理由也很充分,孫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倒是中堂大人人老成精,早就準備好了大號釘耙,這時狠狠地一耙子倒打了回去。

“老夫從未給我北洋水師下過此等命令,”李鴻章振振有詞地說道,“水雷為海口布防所用,我水師布雷船又為貴軍偷襲擊沉,怎么可能在那里布雷?不會是貴國在那里為防我國船艦經過而特意布設的吧?賊喊捉賊,事后又誣為我軍所為,這樣的事,貴國海軍在豐島海面已經干過一次了,應當是輕車熟路了,哼哼。”

還是姜老的辣啊!一句話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孫綱十分佩服地看了中堂大人一眼,中堂大人的目光和他一碰,顯得很得意。

“水雷需岸上有人操控方可引爆,若是韓人因貴國強占彼國土,激于義憤所為,也未可知。”總理衙門大臣張蔭桓說道,這一句話暗暗喻指日本侵占朝鮮的行動不得人心,讓在座的中國人都感覺很是痛快。

那兩個日本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沒有再說什么,陸奧宗光說道,“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從今天起,停火正式生效呢?”

李鴻章想了想,點了點頭。

“關于貴國之提案,我方需立刻請示國內。”陸奧宗光又說道,

“你們最好快點,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陪你們扯皮。”中堂大人打了個哈欠,說道,

剩下的時間是雙方就暫時停火草簽了一個協議,并立即開始交換俘虜。中國方面派出“濟遠”艦,日本方面派出“筑紫”艦會同英國遠東艦隊監視雙方在朝鮮海域的軍事行動。

等會散了,孫綱才知道日本人為什么對水雷那么在意了。

據從觀戰的英國遠東艦隊那里得來的消息,原來在劉步蟾他們返航時,日本人派“高千穗”“千代田”“高雄”“金剛”四艦尾隨北洋艦隊準備偷襲,“高千穗”不知怎么突然發生了爆炸,很快就沉沒了,英國水兵認為是中了水雷,孫綱讓人打聽了一下“高千穗”沉沒的方位,距他們上次布雷的地方不算太遠,但也有段距離,孫綱估計應該是方伯謙上次水雷布得有問題,海水把一顆水雷給沖到了那附近,讓“高千穗”莫明其妙地“中了頭獎”,結果日本海軍卻再也不敢出港了!

孫綱想到這,立刻讓中堂大人通知北洋艦隊,近期不要去那一帶活動了,以免給自己人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你還得多多歷練歷練才成,”對下人吩咐完電報后的李鴻章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笑道,“今天差一點就上了日本人的當。”

“這也讓晚輩長了個心眼,和這些強盜打交道,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孫綱說道,

李鴻章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老夫看得出來,你為人樸誠,性格和汝昌很象,這種事的確不太適合你。”李鴻章溫和地說道,“和他們斗嘴的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老朽吧,你只要從你的眼光判斷他們會耍什么花樣,隨時隨地提醒老夫就行了。”他嘆息了一聲,“老夫辦了一輩子的洋務,有些事還是所知有限,上次所訂之天津專條,老夫就是一不小心讓伊藤博文他們鉆了空子,才讓日本人有了干涉朝鮮的借口,這次絕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孫綱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上次(1885年3月)簽訂的《天津會議專條》,日本人就是挑字眼做文章,愣是取得了和中國在朝鮮問題上的對等地位,也就有了這次發動戰爭的機會!

日本人還想干什么?孫綱想著,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比自己原來想象的更重了。

說到底,還是中國各方面存在的問題太多,導致即使在戰場形勢對自己有利的情況下也無法做到將勝利最大化!如果有一支素質和海軍差不多的陸軍,即使人數不用太多,登陸日本本土的想法也不會顯得那么可笑了!

日本無數維新志士的不懈努力,才促成了今天蒸蒸日上咄咄逼人的日本。而自己,能用什么辦法,去推動大清這個古老的帝國發生有利的變革呢?

日本這一次是戰敗了,但并沒有完全失敗,它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近代強國,這次的失敗只能壓制它幾年,要不了多久,它還會重新崛起!

而大清中國呢?能抓緊這幾年時間站起來嗎?

自己弄的這個蝴蝶效應,能否讓中國在下一次挑戰前做好準備?

他想得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回到馬玥那里,她看他一臉不開心的樣子,過來摟住了他,在他臉上輕輕一吻,愛妻善解人意的親昵舉動讓他的心里感覺到好受了不少。

兩個人親熱地摟抱著坐在了床上,“談判是不是很不順利?”馬玥說道,“日本人鬼著呢,有時候當面罵你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孫綱不由得問道,

“那還是以前我在咱們那個時代的公司上班的時候,”馬玥說道,“我陪著老板和幾個同事同日本人談業務,晚上在飯店吃飯,日本人總拿那種眼神瞅我,我煩壞了,坐的時候就離得遠了些,吃飯的時候日本人用日語說著什么,然后哈哈大笑,我們不懂他們說什么,我看見翻譯小姐象要哭的樣子,就問她怎么回事,她說日本人罵我們是豬,我當時就火了,端起一盆湯就潑在了對面的日本人身上,燙得他們哇哇大叫,老板當時就傻了,問我干什么,我就說了,我當時以為他會罵我,結果你猜怎么樣?”

“被炒魷魚了唄。”孫綱有些心疼地看著她,說道,

“哪呀,老板和幾個男同事直接踩著桌子就撲過去了,和日本人撕打在了一起,我當時都蒙了,110來了的時候,所有的日本人全都已經趴在地上了,”馬玥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嘴角全是忍不住的笑意,“110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就讓我們走了,然后他們把門關上了,里頭就又傳出了慘叫聲,我們離開后我還傻傻的問老板,我把你生意弄砸了,你一定恨死我了吧?老板說,老子不差那幾個錢!走!大家換個地方繼續吃!”她笑著讓他躺在了自己懷里,“結果,我那天頭一次喝大了。后來,我換了工作時,老板還很舍不得呢,說我不給他面子。”

“還有這樣的事!”孫綱看著她笑道,“不行!明天我得找他們點毛病,在條約哪個地方出了這口氣!”

“行了行了,趕快結束戰爭,我們好安安穩穩過日子。”她看著他,眼中滿是溫柔的神情,“別在這里裝大尾巴狼了,還真以為自己是海軍啊。”

“你不也是海軍了嗎?”孫綱看著她說道,“你也算正了八經的參加過真正的海戰的女生了,一個人的一生,會有幾次這樣的珍貴經歷呢?”

“是啊。”可能覺得他有些累了,她輕輕地把他的頭挪在了自己的腿上,讓他枕得更舒服一些,“那些天我才體會到,你對我多么重要,”她定定地看著他,“你想要做什么,就放開手腳做吧,我永遠支持你。”

“臥美人膝,我現在已經做到了,”孫綱看著她笑道,“就差掌天下權了。”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10
(五十二)大功告成

出乎意料的,日本人竟然很痛快地同意了中國方面的大多數條件,允諾盡快從朝鮮撤兵,承認朝鮮為中國屬國,此前和朝鮮所訂各項條約一概作廢,只要求保留日后同朝鮮平等貿易的權利;對琉球復國一項,日本人也原則上表示同意,只是說相關手續有些麻煩,愿意在國際監督下進行;賠款方面希望中國開的價能低一些,這一條中堂大人考慮了一下日本的經濟實力和支付能力,價碼降了一些,日本人經過反復請示國內最后也還是同意了。關于軍艦一項,日本人說“高千穗”沉沒了,日本現在已經沒有3000噸以上的軍艦了,表示日后如果購建軍艦,一定征得大清同意,中堂大人覺得日本人剩下的那些小軍艦要來也沒多大用處,這一條就松口了,但是規定日本十年內不得擁有排水量3000噸以上之軍艦,日本人也同意了。

孫綱對中堂大人不要船的行為很不理解,象“千代田”(2439噸)“筑紫”(1372噸)“高雄”(1778噸)這樣的巡洋艦要來幾條也不錯嘛,至少比南洋福建廣東三支水師的某些船要強得多,送人也是樣東西么!對日本人還客氣什么?結果中堂大人會后才給了他解釋。

原來,是俄國人那邊出問題了。日本人之所以表現得這么痛快,也是因為俄國人。

早在會談前,清朝陸軍一敗再敗,俄國人就開始在邊境調兵遣將(戰爭爆發時,歐洲列強只有俄國沒有宣布中立),俄國公使喀西尼甚至在私下里向李鴻章表示,日本侵入遼東,會損害俄國的利益,俄軍愿意在適當的時候幫助清軍作戰,李鴻章一開始沒當真,后來接到盛京將軍增祺的電報才覺得有些不對,后來從英國人那里得知,俄國太平洋艦隊最近也在朝鮮海域頻繁出沒“觀戰”,尤其是這一次,俄國人對中日和談明確表示不理解,認為中國在戰爭形勢對自己方面有利的情況下停戰“是不可思議的行為”,而且他們暗中的動作讓中堂大人很不放心,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中堂大人也想盡快達成和議,所以對日本人就沒有逼迫過甚,割日本島嶼給朝鮮的事也就算了。

“老夫最怕的就是前門驅虎,后門進狼,這兩個鄰居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可不防。”李鴻章對他說道,“再說了,給日本海軍留下幾條船,也是為了讓他們能多少牽制一下俄人。”

孫綱恍然大悟,看樣子老頭子也不白給啊!俄國人在第二次鴉片戰爭中趁火打劫,從中國差不多割走了比法國和德國加起來還要大的領土!那些慘痛的教訓老頭子應該是記憶猶新的!給日本人留點反抗的力氣,也能間接給大清分擔一下壓力,這一點他居然沒有想到,看樣子不光海軍業務得學,老頭子“以夷制夷”這一套也得學學才行!

李鴻章這一手,是連外國人都佩服的!

幾天后的1894年10月27日,《中日天津條約》正式簽訂(《馬關條約》和那座春帆樓就此再也不會從中國歷史當中出現了),條約主要內容如下:

(一)日本三個月內從朝鮮全面撤軍,承認朝鮮為中國屬國,全面廢除以前同朝鮮簽訂的一切條約,保證永遠不再干涉朝鮮內政。

(二)日本賠償中國兵費白銀三千萬兩,分四次在兩年內交清;賠償朝鮮兵費白銀六百萬兩,分兩次在一年內交清。

(三)日本十年內不得擁有排水量在3000噸以上之戰艦,如果需建造或購買新艦,事先需征得中國方面同意。

(四)日本退出琉球群島,允許琉球復國,并承認琉球為中國屬國。

(五)日本同中國和朝鮮的貿易活動,必須嚴格遵守中國和朝鮮的相關法律。

(六)日本在中國之所有間諜立即離境,所有在中國的日本人必須登記備案,以后日本貿易來華人士如有發現從事間諜活動者,中國方面有權即時按中國法律處置,事后通知日本政府。

(七)日本想同朝鮮簽訂貿易方面的條約,必須由中國批準。

中日甲午戰爭在西方列強意想不到之中正式結束了,而中國外交史上不平凡的一頁也就此揭開了!

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中國人和列強所簽訂的條約,不再都是喪權辱國的了!

雙方正式簽約的那天,看著日本代表陰郁的眼神,所有在場的中國人無不感覺分外的揚眉吐氣。孫綱當著日本人的面要下了中堂大人簽字用的那只毛筆,說要帶回去當傳家寶,中堂大人呵呵大笑,當場就給他了。等儀式一結束,他剛一出大廳,馬玥就迎了上來,那張俏麗的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意,孫綱知道她為什么高興,她想的可能達不到國家民族的高度,對她來說,她的丈夫不用再去出生入死,讓她在家里提心吊膽了,她從此就能和他快快樂樂的在一起了,這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人親昵地手拉著手出去的時候,都沒有注意,日本代表中,一個人看著他們兩個,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異笑意。

兩個人走在街上,經歷了這么多天的緊張戰斗生活,孫綱第一次靜下心來他細地看著這個時代的街景,馬玥小鳥依人般地挽著他的手臂,象個孩子一樣的東看看西逛逛,此時的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充滿著溫馨和祥和。

街上不遠處隱隱傳來了鞭炮聲,給他一種過年了的錯覺,走近了,才知道,是百姓們在自發的慶賀中國取得了勝利,贏得了光榮的和平!甚至還有侵略者的賠款!從百姓們看著身著海軍軍服的他那敬佩的目光中,孫綱看得出來,百姓們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百姓們的意識是純樸的,他們只知道,這一次面對武裝到牙齒的日本侵略者,是海軍給了敵人以迎頭痛擊,才有了后來的勝利!幾天前日本軍艦來襲的消息還幾乎讓全城的人都夜不能寐,而現在,日本人乖乖的跑到家門口來求和!直到今天,強烈的反差讓才讓人們意識到,海軍,對飽受列強欺凌的中國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我今天才知道,讓這么多人看的滋味也不好受。”孫綱小聲對愛妻說道,“早知道就不穿海軍官服上街了。”

“那你想穿什么?穿西服可小心挨揍,”馬玥笑道,“前些天抓的日本間諜有好多都是穿西服的。”

“總算打贏了,”孫綱嘆息了一聲,“可是,以后的路該怎么走,我還真有些不清楚了。”

“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么。”不愧是和他同時代穿越來的,她立刻就能明白他心里想的,“以你和我這點力量,是無法促進這個國家立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的,不如還是從蝴蝶效應著手,利用一個不為人知的起點,再次撬動歷史的車輪。”她溫柔地看著他,“你已經成功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跡,那么,就再創造一個給我看看吧。”

孫綱定定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不過,最好不要再去撿炮彈了,明白嗎?”她柔柔地握著他的手,說道,

孫綱笑著看著她秀美的臉龐,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這回,我們要去撿錢。”他說道。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12
(五十三)黃金船模

“日本人還沒有完全撤出朝鮮,朝廷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北洋水師肢解了,居然還打著加強海防的名義,這個翁師傅,就是不肯放過我,也不用這么急吧?”李鴻章望著看電報的孫綱,有些郁悶的說道,

“朝廷這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孫綱看完電報說道,“雖說南洋福建廣東各路水師都有損失,也不用這么急,朝廷還是防著北洋,看樣子還是有人和皇上說什么了。不過三個提督兩個出自北洋,晚輩想這倒也不全是壞事。”他已經知道了朝廷的人事調動了,中堂大人準備進軍機處,由丁汝昌暫時護理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林泰曾任北洋水師提督,調林國祥任南洋水師提督(聽說是張之洞親自向朝廷建議的),劉步蟾任福建水師提督,方伯謙任廣東水師提督,這樣不但抽走了好多主要將領,還要李鴻章分船給其他三支水師,并說這是很早就定的“國策”。

據孫毓汶說,這都是翁師傅給皇上出的主意。

“怎么說?”李鴻章問道,

“大家都是在海上玩過命的交情,現在雖然分開了,將來一旦海上有事,中堂可收統一指揮之效。”孫綱笑了笑,說道,“而且我們正好可以要求再添新艦新炮,皇上還著急想造潛艇呢,眼前看上去我們北洋吃虧,但將來肯定對我們有利。”

“有道理。”李鴻章點點頭,“老夫看你對船艦如此癡迷,已經和軍機處孫大人商議向朝廷保舉你為北洋船政大臣,幫辦北洋軍務,你看如何?”

孫綱有些喜出望外,有些哽咽地說道,“中堂大人知人善任,晚輩所能報答者,唯此身耳。”

他這話的確是出自真心的,一個人,最大的幸福其實就是從事自己所喜歡的事,而且能從中得到收益,想到后世那些一輩子也不能從事自己的愛好的人,眼前的他不知道該有多幸運!

以前光擺弄模型了,現在可以玩真的了!

“年輕人多多歷練,才能真正成長起來。”李鴻章笑著看了看他,說道,“步蟾他們走,老夫也不能讓他們空著手,出門嫁女,嫁妝是少不了的,你看老夫該如何籌備一番呢?”

“中堂大人只要把新船都留著就行了。”孫綱笑道,“舊船不妨多給幾條,省得翁師傅心里不平衡,看著肉痛。”

李鴻章看著他大笑起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既然都明白了,老夫此番就全力配合朝廷一番,準保讓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兩天,孫綱才知道李鴻章說的這個“配合”是什么意思。

劉步蟾調任福建水師提督,中堂大人給他置辦的“嫁妝”是裝甲炮塔艦“經遠”“來遠”,炮艦“鎮東”“鎮西”“鎮南”“鎮北”,加上原來就是福建水師的“福龍”號航洋魚雷艇。方伯謙的“嫁妝”則是穹甲巡洋艦“濟遠”,裝甲巡洋艦“平遠”,炮艦“鎮中”“鎮邊”,魚雷艇“左隊一號”,加上原本屬于廣東水師的魚雷巡洋艦“廣甲”和“廣丙”。福建水師和廣東水師一下子就牛B起來了。而林國祥的“嫁妝”就少了一些,只有快速巡洋艦“靖遠”。中堂大人的理由是南洋船多,給條快船就夠了,福建和廣東船太少,為了均衡考慮,所以就多給些,至于智利來的新船,中堂大人則全部打包留下了,并沒有給什么解釋。

不知道翁師傅對自己出的血全落進了李鴻章的腰包作何感想,反正孫綱知道了中堂大人的安排,總有種想笑的感覺。

給廣東那么多船是因為為兩廣總督,中堂大人的哥哥李瀚章對弟弟的大力支持,兄弟情深在這次戰爭中表現得淋漓盡致,戰爭期間,當哥哥的把自己手中最精銳的三艘魚雷巡洋艦派去支援北洋艦隊作戰,又在弟弟最需要錢的時候籌集了90萬兩白銀用于購買智利新艦,為這次戰爭的勝利作出了極大的貢獻,中堂大人想加強哥哥的力量是應該的。而對南洋方面的令人失望的表現,中堂大人只給一條船的行為也就很好理解了,并不是對林國祥有什么想法,對于“中外咸稱其勇”的林國祥,李鴻章還是很欣賞的。

戰事暫時已經告一段落,雇傭的智利海軍將士帶著大筆的銀子兩袖銀風陸續回國了,兩國好象還簽了個什么軍事合作協定,智利海軍上校馬丁征得智利政府同意,留下來擔任了北洋艦隊的總教習,取帶了美國人馬格祿(實際是個商船船主,根本不懂海軍,不知道瑯威理因“撤旗事件”去職后李鴻章是怎么想的),還有一小部分智利水兵也跟著留了下來,智利人的條件是要和中國做潛艇方面的技術合作,中堂大人也很慷慨地答應了,孫綱想了想也沒有反對,畢竟這型“長鯨”級潛艇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和他國共同開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中堂大人和丁汝昌隨后又對北洋艦隊內部重新做了安排,由楊用霖任“定遠”艦管帶,葉祖圭任“鎮遠”艦管帶,林永升任“開遠”艦(原智利海軍“卜拉德”號鐵甲艦,“開遠”這個艦名是李鴻章給定的,有點“有朋自遠方來”的意思。)管帶,邱寶仁任“海寧”艦(原智利海軍“白朗古恩卡拉達”號快速巡洋艦)管帶,李和任“海灃”艦(原智利海軍“埃斯美拉達”號穹甲巡洋艦)管帶,王德軍任“寧遠”艦(原智利海軍“額拉楚力士”號穹甲巡洋艦)管帶,程璧光任“綏遠”艦(原智利海軍“平度”號穹甲巡洋艦)管帶,蔡廷干任“逐日”艦(原智利海軍“康德爾”號魚雷巡洋艦)管帶,薩鎮冰任“超日”艦(原智利海軍“林則”號魚雷巡洋艦)管帶,孫綱則兼任魚雷艇隊和潛艇隊統領,管帶所有的魚雷艇和潛艇。

由于戰爭期間日本間諜的活動猖獗,孫綱向李鴻章建議成立專門的情報部門,省得到時候兩眼一抹黑,中堂大人深以為然,命令丁汝昌成立北洋軍情處,以孫綱為總辦,要他自行招募人手,目前的偵察方向以朝鮮俄國和日本為主,為了給他的活動提供方便,李鴻章和丁汝昌及林泰曾還特準他一旦情況緊急,可以調動三艘穹甲巡洋艦和兩艘魚雷巡洋艦中的任意一艘協同執行任務,這可著實讓孫綱大喜過望,因為,這些天他正愁沒法去朝鮮,原因是“福龍”和“左隊一號”兩艘能遠航的魚雷艇都被調走了,剩下的魚雷艇和潛艇都不可能依靠自身的動力跑太遠,這下有軍艦了,可真是太T好了。

因為,他已經決定了,趁著現在朝鮮還處在“無政府”狀態(朝鮮國王兩口子還扣在日本人手里),他得趕緊去把那些日本人留給他的寶挖出來。

錢不是萬能滴,但是沒有錢,可是萬萬不能滴。

這可是他后來這幾天得出的經驗。

1894年11月7日,要不是愛妻的提醒,孫綱差點忘了是什么日子。

太后六旬萬壽!

“一點也不知道和領導搞好關系,”馬玥點了點他的腦門說道,“中堂大人這一點比你厲害多了,你得好好學學才行。”

接到旨意來京晉見謝恩已經好幾天了,太后的生日禮物也是馬玥給幫著準備的,她請能工巧匠用黃花梨木和黃金做了個大大的地球儀,上面的地圖全用金片鑲嵌,城市用銀珠標識,極盡華美,另外還有一個用金片制造的英國“君權”級戰列艦模型,是她找人按孫綱畫的線圖做的。“你既然要做和船有關的業務,就得讓皇太后和皇上支持你,”馬玥對他說道,“還得讓他們了解有關這方面的知識,這兩樣東西能讓他們對你的計劃有個直觀的了解。”

“用金子做,你也太能想了吧?”孫綱看著這兩樣金光燦爛的禮物,心里直肉痛。

“這點投入算什么?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小摳。”馬玥白了他一眼,說道,“再說了,這么做地目的是讓朝廷能給你這個船政大臣更多的撥款,我的大人,你對那些軍艦都值多少錢沒個數嗎?”

“我這不才管這一攤子嗎?”孫綱有些尷尬地說道,別看他是學國際金融專業的,現在的行情他還真的不知道。

“我打聽過了,別的不說,光那艘從智利買來的‘海寧’號巡洋艦,就是你說的比日本人的‘吉野’還厲害的那一艘,就花了近50萬英鎊,等于350萬兩銀子,比當年買‘定遠’和‘鎮遠’加起來花的銀子都多。”馬玥說道,“當然這里頭有智利人當時往死里宰咱們的成份,可那時咱們也沒法子不買啊,我那天聽你構畫美好藍圖時又是戰列艦又是巡洋艦潛艇的,得花多少錢現在知道了么?”

“知道了。”孫綱吐了吐舌頭,說道,

“送皇太后一條金船,她就會明白,海軍是用錢喂出來的,”馬玥說道,“要想保得大清江山平安,這些錢是必須得花的。”

孫綱一臉敬佩地看著她,當年差點讓她嫁了別人,今天,她帶給自己的,難道僅僅是幸福嗎?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13
(五十四)關于錢的問題

好容易參加完皇太后的萬壽慶典,他筋疲力盡地帶著愛妻總算又回到了旅順,連著三天戲把他聽得都快迷糊了,又在孫毓汶和李鴻章的關照指點下在京里大搞了一圈人際關系,錢花了多少先不說,把自己差點沒喝到樹上去把胃吐出來是真格的,但也讓他深刻認識到了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這個“交際應酬”的“重要”,在中國,要想真正辦成些事情,沒有人背后搗蛋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李鴻章不是因為當年替曾國藩代擬參劾翁同龢的哥哥翁同書的奏折得罪了這位兩代帝師,財政方面會有那么大的阻力嗎?

翁同龢對李鴻章的暗中掣肘,險些毀掉了這場關系中國命運的戰爭。

而今天,李鴻章所面臨的屎盆子,有好幾個已經準備向他的小腦袋瓜子上扣過來了,就因為上次他在皇帝面前噎了翁師傅一句話。

雖然有李鴻章和孫毓汶幫他頂著,可他一想起這個渾身是刺的大頭佛,心里就有種莫名的恐懼。

“所以你的人際關系一定要搞好,”愛妻還在對他諄諄教導,“除非你有足夠的武力來保衛自己,不過那就和造反差不多了。”

“你別嚇我啊,這兒可不象咱們那個時代。”孫綱笑道,其實就是在他們倆那個時代,也不是什么話都可以說的。

“這兩天錢花的如同流水似的,”他摟過了愛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讓你費心了。”

“那有什么了。”馬玥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到10萬兩銀子,比我估計的少多了。”她看著他笑道,“你船政大臣的名頭這個無形資產,也不止這些錢。”

聽了她報的數,他還是嚇了一大跳,這個錢的問題,現在確實是得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不能總讓愛妻給他填坑。

在得到了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的“親切”接見后,聽說慈禧太后還把金艦模型送給了光緒皇帝,讓皇帝很是高興,孫毓汶認為這是皇太后對孫綱表示支持的一種暗示,但在孫綱看來,皇太后和皇帝那里還存在著太多的變數,皇帝已經親口答應了中堂大人將日本賠款中的兩千萬兩白銀全部用于海軍建設,但錢一時間不一定能馬上到位,只要還是翁師傅把著戶部,他就不敢報太大的希望。

他現在知道“司農常熟世間荒”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心思,不知不覺的又回到了朝鮮那里,國家寶藏?嘿嘿。

對了,還有沉沒的“操江”艦,里面還有一堆銀子呢。

如果這些錢能夠到手的話,也許就夠他買新艦的了,就可以讓中國海軍在下一次戰爭到來前做好準備!

不!不光是買!就象這一次,戰爭一旦打響,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最好是弄個自己的造船廠,能夠自己建造大型戰艦,甚至是遠洋潛艇!那樣一旦戰爭爆發,就不會受制于人了!

想到翁師傅開始不給李鴻章錢買船買炮,后來又被逼著花大價錢挨智利人宰的愚蠢行為,他不由得一陣苦笑。

造船廠的計劃讓他一陣興奮,他立刻開始和愛妻商量了起來。

“去朝鮮可得多帶人啊。”馬玥知道了他的計劃,有些擔心地說道,“日本人可狠著呢,連朝鮮王后都敢隨便殺,誰知道他們現在走沒走。”孫綱這才知道她居然也是一個典型的韓劇中毒受害者。

“放心好了,我到時候帶條軍艦走就行了。”孫綱有些得意地說道,渾沒想到,朝鮮那個叫明成的可憐女人的命運也已經讓他給一齊改寫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林泰曾,這位看上去有些靦腆木訥的新任海軍司令骨子里其實是很剛烈的,他性格和藹,看上去不象劉步蟾那樣鋒芒畢露,但一旦到了戰場上,他的果敢勇毅就立刻表現了出來,早在戰前,林泰曾帶著“平遠”艦在仁川碰上了東鄉平八郎的“浪速”,東鄉想先發制人,向部下發出了同時準備禮炮彈和真炮彈的命令,結果發現林泰曾早就和他一樣準備好了,“平遠”的甲板上一個人也沒有,炮手全部隱藏在了炮位后做好了戰斗準備,詭計被識破,官階低的東鄉只好灰溜溜的下令鳴炮,敬禮(軍艦在海上見了軍銜比自己高的艦只就要敬禮。)從那一天起,林總兵的威名就傳出去了。

如今,剛剛升任北洋水師提督的他正在和艦長們討論今后的海戰戰法。

大東溝海戰中,日本巡洋艦隊表現出的高速機動和整齊兇猛的火力給北洋艦隊的官兵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北洋艦隊的大口徑重炮也表現出色,在總結了這些鮮血換來的經驗后,林泰曾和眾將商議,報丁汝昌批準,重新改組了北洋艦隊,將“定遠”“鎮遠”“開遠”三艘戰列艦單獨編隊,成立中軍戰列艦分隊,以“海寧”“海灃”“寧遠”“綏遠”四艘速度較快的巡洋艦編成左翼巡洋艦分隊,以“超日”“逐日”兩艘魚雷巡洋艦加上魚雷艇隊編成右翼雷擊艦分隊,戰時以左翼為“砧”,以中軍為“錘”,以右翼為“鑿”,三個分隊互相配合,徹底消滅敵艦隊。

孫綱看了大家的研究方案,驚佩之余心中也有一絲欣慰,這些經歷了一次海上血與火考驗的海軍將士已經真的成長起來了!

“如果以后孫大人的遠洋潛艇計劃能夠實現,咱們北洋水師除了‘砧’‘錘’‘鑿’以外,還有了‘釘’,不打日本人個稀巴爛才怪!”邱寶仁笑道,

“沒錯,”孫綱點點頭,說道,“咱們雖然有了新式巡洋艦,但‘定’‘鎮’二艦重炮射速過慢,30公分半炮威力巨大,暫時無可替代,我想先將二艦首尾炮換成20公分大口徑速射炮,眾位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葉祖圭說道,“再者,40磅以下之小炮很難對敵艦構成威脅,不如不要,好節省空間裝別的。”

“前些日子江南局已經派人送來新造之12公分速射炮2門,我想讓他們上‘開遠’和‘海寧’艦上研究一下那上面的28公分加納炮和20公分大口徑速射炮,讓他們能盡快仿制。”孫綱對林泰曾說道,戰前江南制造總局因為產鋼能力有限,一共只趕制了12門120毫米大口徑速射炮,6門讓南洋調去了,1門留廠,5門給了北洋艦隊,被安裝在了“廣乙”“廣丙”兩艘較新的魚雷巡洋艦上,據孫綱所知,英國和德國最大口徑的速射炮已經達到了240毫米,中國如果想在未來的戰爭中處于不敗之地,必須有自己的大口徑速射炮才行。

“關鍵是朝廷想不想給錢。”林永升象是想起了什么,嘆息了一聲。

“朝廷不給我也得自己想法弄。”孫綱咬了咬牙說道,隨即和林泰曾說了打撈“操江”艦的計劃,準備用這筆錢來給北洋艦隊添置新艦新炮,一聽是去撈錢,這幫人的熱情立馬空前高漲,林泰曾立刻安排“海灃”艦帶著“長鯨”號潛艇出發,按孫綱提供的海圖方位,到豐島海域施行打撈作業。

幾天后,這幫人就樂顛顛地把銀子給他送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個令人不安的消息。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13
(五十五)二愣子山東艦長

這個消息是,日本艦隊和俄國太平洋艦隊差點打起來。

孫綱趕緊讓他們詳細說一下,原來,李和同文君風他們在打撈期間碰上了朝鮮的漁船,由于北洋水師大敗日軍拯救了朝鮮,大清還幫朝鮮要了日本人一大筆賠款回來,朝鮮舉國上下視北洋水師為救星(清軍剛入朝時軍容整肅,紀律嚴明,一路宣撫朝鮮民眾,賑濟窮苦,極得人心,東學黨義軍出于對宗主國的敬畏,聞風而散,并沒有和清軍發生任何戰斗。),大清的一切船只在朝鮮都倍受歡迎,當然有關日本人的消息他們也就第一時間給大清通風報信,據朝鮮漁民說,一艘俄艦在釜山中雷沉沒,剛巧日本軍艦和運兵船在該處出沒,俄國人認為是日本人向俄國人發動的突襲,立刻準備報復,日本人也不示弱,立刻擺開了架勢想要和俄國人掐架,幸虧英國遠東艦隊及時趕到,才阻止了這場沖突,附近的朝鮮漁民都拍手稱快,見到北洋水師的戰艦,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和他們。

俄國人存心找茬想趁日本人軟的時候捏一捏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日本人的運兵船在那里是什么意思?是往回撤兵呢還是往朝鮮增兵?

想到這,孫綱有些坐不住了,眼下這條約雖然是簽了,但世界戰爭史上墨跡未干就又拔刀相向的事也不少,一紙條約到底有多大約束力還得以軍事力量為后盾,李鴻章已經派袁世凱隨聶士成等部入朝控制局勢,但那邊電報不通,情況目前怎么樣了還不好說,一旦局勢有變,朝鮮現在就來個南北分裂可就麻煩了。

北洋軍情處成立了只是個空衙門,就他光桿司令一個,他這些天還沒顧得上招人手,眼下這個狀況恐怕還是得他親自跑一趟了。他立刻去找林泰曾商量,林泰曾知道消息后也吃了一驚,一面急電李鴻章和丁汝昌通報情況,一面以護送孫綱去朝鮮查探為名,令王德軍率“寧遠”艦載孫綱和北洋護軍100人前往漢城,巡洋艦分隊在得到批準后繼發接應。

孫綱告訴了馬玥一聲,順便把十八萬兩銀子存到了她的票號里(那二萬兩直接分給林泰曾和參加打撈行動的官兵了。)準備用于向福建船政局訂造潛艇。他們倆沒事的時候已經分析了那幾份可能是“藏寶圖”的東東,馬玥讓他注意其中幾份好象是和易經風水有關的圖,“可能是和什么密碼有關。”她說道,“這些地方可能都在漢城附近,不知道有沒有機關,讓老馬也跟著你去一趟,他對開鎖什么的可是行家。”

“你的意思是說他原來是小偷?”孫綱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和藹的趕車老人,不由得一愣,

“叫你罵完了,”她白了他一眼,又故作思考狀地說道,“我估計早年應該是響馬盜。”

她這個結論還是嚇了孫綱一跳,“還不如小偷呢。”他翻了個白眼,說道,

“他怎么來我們家的我不知道,不過,他對我們家可是沒說的,服侍我們家兩代人呢,我爸爸本想讓他安心養老不要他干活,他說身子骨閑不住。”馬玥說道,“我看過他用飛刀扎蜻蜓,百發百中,馬鞭子也是一絕,能抽中蜻蜓的翅膀。”

“等我跟他學學。”孫綱一聽還來了精神,

“你先把手頭的事干好吧!”愛妻溫柔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遇上可疑的人就盡管開槍好了,再不行就讓軍艦開炮,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只要你給我囫圇個兒的回來。”

“好,好。”孫綱聽得一頭黑線,趕緊點頭,

“軍情處招人的事我幫你看看。”馬玥突然沖他詭秘地一笑,“早就想弄幾個特工名偵探什么的玩玩了,哈哈。”又一個日本漫畫和“荷里活大片”的中毒者。

“你要真弄個北洋版007出來我還省心了呢。”孫綱沒把她的話當真,可等他從朝鮮回來后才知道,忽視身邊美女的“活動”后果是多么的“嚴重”。

他準備好東西,又從潛艇兵里挑了幾個精干的人,加上蘇鑫和他水性極佳的一妻一妾(這個家伙一點也沒有現代一夫一妻的自覺,綾兒和小玉兒他一齊收了,還美其名曰入鄉隨俗。),一起來到了新式穹甲巡洋艦“寧遠”號上。

來自智利的“寧遠”艦是法國制造的新式穹甲巡洋艦,排水量2047噸,艦長81.79米,吃水4.39米,采用2臺復合式蒸汽機、4座燃煤鍋爐,功率5400匹馬力,雙軸推進,航速18節,她的造型和武備都非常特殊,主炮是4門150毫米36倍口徑加納速射炮,分別安放在軍艦兩舷的四個耳臺內,能夠保證無論在向前后左右哪個方射擊時,均能獲得2門主炮的火力,在主炮以外,艦首和艦尾又各裝了1門120毫米速射炮,給孫綱的感覺就象是主炮和副炮的位置顛倒了一樣,十分怪異。另外這艘怪艦還配備了3具魚雷發射管(艦首一具,左右兩舷各一具。),她的穹甲板最厚處有近2寸半厚,裝甲司令塔也有2寸厚。總的來說,各項性能還是相當不錯的,但讓孫綱沒有想到的是,這艘怪艦的艦長,和他指揮的這條船一樣,也是個怪人。

上了船,這位叫王德軍的參將管帶就過來見禮,映入孫綱眼簾的是一位可以用猥瑣兩個字來形容的黑瘦漢子,乍一看還給人一種苦大仇深的感覺,但從他還算爽朗的笑容來看他應該是沒受過什么虐待,孫綱從側面了解了一下,這個家伙居然是天津水師學堂畢業的,而且是山東人,不是從福州船政學堂來的,在以福建人占多數的北洋水師里屬于另類,也許是李鴻章不想讓自己的艦隊里全是清一色福建人才把他弄來的,具體水平怎么樣誰也不知道,這個人給孫綱的第一印象就是太能講了,一說起話來天南海北的,孫綱和他講了一會兒話,他在上官面前一開始還克意控制一些,可發現這位船政大臣很隨和后嘴就有些剎不住閘了,如果不是孫綱想法止住他的話頭,誰知道他能把話題扯到哪里去。

但孫綱發現在某種情況下這也是個好處,智利水兵們回國后這些新式戰艦補充的水兵多數是從其他各艦調來的,相互都不太熟悉,但這個家伙愣是憑一張利嘴把他們弄得都很融洽,這一點讓孫綱很是佩服。

不知道他打仗的業務怎么樣?孫綱暗暗地想。

但出海不久這個家伙就讓他開了一回眼。

蘇鑫曾問他炮打得怎么樣,他說三百碼以內彈無虛發。

孫綱很快就明白了他這個“彈無虛發”是怎么個意思。

在快接近朝鮮海域的時候,迎面,一艘大概有4000多噸的俄國大型裝甲巡洋艦大咧咧地開了過來。

此時,“寧遠”艦正處于橫穿對方前方航線的位置,一般來說,對方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減速讓道,因為軍艦畢竟不是別的,撞上了可不是幾句國罵開個罰單那么簡單,不象馬路上汽車追尾了那么容易了事,這是在海上航行的一種起碼的文明禮貌,不幸的是這艘俄國軍艦的艦長顯然牛B慣了,它一點也沒有減速的跡象,直著就沖上來了,對“寧遠”艦的升降旗致敬動作也完全忽視。

好在這位山東艦長的操舵技術精湛,愣是躲了過去,碰上了這么個不懂規矩的軸人,王德軍怒氣沖沖閃電一樣地直奔艦尾后炮臺沖了過去,把孫綱嚇了一大跳,趕緊追了過去,生怕這個古怪的艦長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出來,要是真打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等他趕到后炮臺,他很遺憾地發現自己擔心的事馬上就要發生了。

120毫米速射炮已經炮彈上膛了,二愣子艦長大人正在親自操炮瞄準,蘇鑫和文君風在邊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孫綱剛要出聲阻止,“轟”的一聲炮響把他的話給震了回去。

只見遠處俄國軍艦的桅桿“砰”地冒出一股白煙,上面懸掛著的信旗一下子全都掉了下來!

孫綱望著遠處的俄國軍艦,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發信號,告訴他們我們在向他們放禮炮!右舷備戰!準備發射魚雷!”王德軍望著對面哇哇怪叫的俄國水兵,沒好氣地命令道,回頭看了看呆在那里的孫綱,說道,“卑職魯莽,請大人責罰。”剛才他應該是打了一發訓練彈。

“哪里哪里,俄國人蠻橫無理,應該給他們點厲害看看。”孫綱臉上露出一絲敬佩之色,能用炮打出狙擊槍的準頭,這小子也太強了吧?

誰說中國海軍沒有能戰之士!只是那個鳥朝廷不能用!

“太準了。”蘇鑫也佩服地說道,他看了看正亂作一團的俄國軍艦,“他們不會因為這個和咱們打吧?”蘇鑫又問道,出氣歸出氣,真要打起來他也是很擔心的。

“他們不敢。”王德軍盯著俄國軍艦的一舉一動,自信滿滿的說道,“打也不怕,他們能豁得上死,我就豁得上埋,準保讓他們死得比誰都難看。”

如果不是看在他剛才一炮打得奇準無比的份上,孫綱真的要以為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兄弟,你不是彪吧?對方的噸位至少要比這邊大一倍以上,火力也要強得多,你用什么方法可以馬上干掉他們?孫綱吃驚地看了看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海里那艘俄國軍艦的行動。

那位剛才還很牛B的俄國艦長顯然沒有眼前的這個山東棒子更有種,孫綱看見俄國人居然一聲不吭迅速加大了馬力開走了!

“老子名叫德軍,所以老子就得繼續‘得’下去!”孫綱聽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明白這個“得”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狐疑地和蘇鑫對望了一眼。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14
(五十六)韓國美女大明星?

“剛才那個距離,我閉著眼都能用魚雷打中它。”王德軍對孫綱說道,

“那打沉了以后呢?”孫綱看著已經出了氣的二愣子艦長,小心地問道,

“不是有你們在嘛,”他呵呵一笑,“上頭還有中堂大人撐著呢,天塌不下來滴!”

I服了YOU,孫綱有些挫敗地看著他,他現在都有些懷疑林泰曾讓自己上這個家伙的船是不是有捉弄自己的意思了。

“我把船往上再開一些,然后送你們上岸。”王德軍看了看寬闊的漢江江面,說道,

孫綱一路心驚膽戰地怕吃了虧的俄國人回來報復,可一路居然沒事,只是遇到的英國和法國的軍艦讓他暗暗擔心朝鮮現在的局勢,也不知道袁世凱他們現在到沒到漢城,不過自己目前其實對還處在“青春晚期”的袁大頭并不感興趣,他的心里,已經全被即將到手的孔方兄占滿了。

等老子有了錢,拿戰列艦當游艇帶著愛妻周游世界,坐著潛艇下五洋捉鱉,那是什么心情!

王德軍找了一處適于登岸的地點,用小船送他們上了岸,并和他們約定,一旦有情況就發射信號火箭,他們好馬上接應。

孫綱一行人在100北洋護軍的保衛下,就這樣踏上了漢城的土地。

整個漢城經過了戰火的浩劫,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被火燒毀的房屋,鄉村和街道都顯得冷清凄涼,看不到幾個人,孫綱望了望四周,心里不由得感覺到一絲壓抑。

記不得是誰說過,半島國家是不幸的,因為他們永遠也得不到安寧。

看看巴爾干半島,阿拉伯半島和朝鮮半島的古往今來,也許就能同意這種說法。

想到這場因朝鮮而起的戰爭,如果那天黃海海戰中國失敗了,這個國家的命運又會怎么樣?

還會象個可憐的失去一切依靠的女孩子一樣,任由他人凌辱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嗎?

遠處傳來了凌亂的槍聲,把孫綱從紛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北洋護軍領隊詹淑嘯平靜地看了看四周,揮了揮手,周圍所有的士兵全都很默契地將手中的步槍子彈上膛,端了起來。

這位領隊是一位可以用可愛來形容的年輕人,長得白白凈凈的,面貌十分清秀,一副靦腆內向的樣子,話不太多。但孫綱從他那雙眼睛就能判斷出來,這個人絕不象他的外表那樣文弱。

因為,那雙眼睛給他一種狼的感覺。

據說他就是張文宣在金州告急時派去支援徐邦道的分隊隊正之一,金州之戰時他率領幾個部下突入日軍后方陣地當中,用一門架在手推車上的加特林機關炮四下掃射,斃傷日軍200余人,居然讓一個營的日軍瞬間崩潰!

但就是這樣一位勇士,后來卻被冠以“違反軍紀”的罪名“留營待效”,被降職成了一個小隊長,讓孫綱很是奇怪:他倒底違反了什么軍紀?

除了兩位女士,孫綱他們幾個也各自抽出了左輪手槍,只有老馬頭面無表情地把手抄在了衣服袖子里,但孫綱卻注意到他的雙眼卻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北洋護軍們拉開了散兵線,開始向前搜索前進,孫綱他們幾個走在了中間,孫綱不知怎么有些不安的感覺,好象預感到有什么事將要發生。

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快速地向這邊飄了過來。

孫綱有些吃驚地看著那個白色身影,和蘇鑫文君風快速對望了一眼,各自從對方驚恐的眼神里讀懂了什么。

他們倆八成想法也和他一樣,以為撞見鬼了。

“什么人?”詹淑嘯也有些緊張,大聲喝道,

白影飄到他們不遠處停了下來,孫綱這才看清了,是一個帶著斗笠面罩的女子。

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孫綱從她的跑路方式判斷,她肯定是受傷了。

聽到詹淑嘯的聲音,她微微一愣,孫綱隨即看見了她手中閃著寒光的兩柄長刀,不由得嚇了一跳。

“砰砰!”又是幾聲槍響,白衣女子身子一震,猛地摔倒在地。

不遠處,大約十幾個日本兵出現在他們面前。

北洋護軍們一起上前,將孫綱他們幾個護在了中間,槍口齊齊準了日本人。

孫綱望著一個個戴著大沿帽身穿黑色軍服象極了巡警保安的日本士兵,和后世那些“黃軍”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看著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的樣子,同情之余也有一絲莫名的厭惡,這些侵略者原來也不過都是平民百姓,為什么來到了別的國家,就一個個變得如此兇惡野蠻呢?

“把槍放下!”詹淑嘯看著他們,大喝道,

“把槍全放下!”周圍的北洋護軍士兵們也跟著大叫道,

為首一個拿著指揮刀的日本軍官沖他們一陣哇哇大叫,孫綱他們幾個對望了一眼,誰也不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砰!”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槍,孫綱看見自己身邊的一個士兵肩頭頓時飛起一標血箭,大叫一聲摔倒在地。

孫綱大怒,舉起手中的左輪手槍對著那個日本軍官就開火了。

那個日本軍官好象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腦袋“砰!”的一聲迸出一團血霧,仰面向后跌倒。

幾乎同時,北洋護軍們也跟著開火了,一時間周圍全是刺耳的槍聲,那些日本士兵只來得及放了幾槍,就象割麥穗一樣的被暴雨般的子彈全部掃倒!

“別打了!”詹淑嘯看著對面所有的日本兵已經被打成了篩子,好容易制止住了部下的瘋狂射擊。

“爽!”蘇鑫大聲怪叫道,揮舞著手里的槍。

“大家怎么樣?有人受傷么?”孫綱有些緊張地問道,

“你們,看看周圍還有沒有日本人!”詹淑嘯命令道,“把傷亡報上來!”

一會兒,士兵們報告道,“回大人,周圍再沒發現日本兵,咱們的人傷了六個,沒有死的。”

孫綱松了一口氣,心里還是有些緊張,莫明其妙就和日本人干了一仗,今天看樣子不是個出門的好日子呀。

他這時才想起剛才那個奇怪的白衣女子,隨即向她摔倒的地方走去,蘇鑫文君風和詹淑嘯也跟了上來。

那個女子倒在地上,已經昏迷過去了。她身上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雙手還緊緊地握著長刀,孫綱翻過她的身子,摘掉了她的斗笠面罩,一張清秀姣美的面孔出現在他的面前。

好漂亮的可人!說閉月羞花亦不為過!如果不是臉上因為失血而顯得白了一些的話。

“長的象全智嫻。”蘇鑫在孫綱的身邊說道,“太TM象了。”

“你不是說你從來不看韓片嗎?”孫綱白了他一眼,的確,讓他這么一說,孫綱現在也覺得她很象了。

“什么什么什么?全智嫻又是誰啊?”文君風愣了一下,問道,

蘇鑫嘿嘿一笑,答非所問地說道,“美女總還是認識一兩個的嘛。”他看了看四周,“一會兒問問明成在那里。”這一句話暴露了他連韓劇也看。

文君風走到她身邊蹲下,伸手輕輕地掀了掀她胸口的衣服,蘇鑫拍了他腦門一巴掌,“好小子,吃人家豆腐!”

“你干什么!我這是看看她的傷!”文君風顯然沒明白他這個“吃豆腐”是什么意思,他轉頭對孫綱說道,“她身上彈傷有好幾處,如果不馬上醫治,恐怕她挺不了多久,不如送她上軍艦。”

孫綱點了點頭,對詹淑嘯說道,“麻煩詹大人安排一下,送受傷的弟兄們和這女子去王管帶那里,請艦上醫官速速治療。”

“卑職明白。”詹淑嘯立刻去安排去了。

附近的朝鮮百姓有幾個膽大的趕了過來,看見是大清水師官兵要運送傷員,立刻從家里喊了許多人過來,還弄來了好幾輛獨輪車,讓孫綱很是感動,能看出來,朝鮮老百姓對幫助他們抵抗侵略者的中國軍隊,那份感激確實是發自內心的。

剛一開戰時,日軍準備偷襲駐牙山清軍,強征朝鮮人送輜重,而朝鮮人民多方進行了抵制,愣是把日軍的這個偷襲計劃生給攪黃了!而方伯謙護送清軍援兵到仁川時,附近的朝鮮群眾自發前來幫忙卸運,使得護航艦隊可以提前出發,給后來的豐島海戰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都是鄰居,差別咋就那么大呢?

詹淑嘯安排了十二個人隨行護送傷員回艦,綾兒讓小玉兒也跟著回去照顧那位受傷的“韓國美女明星”,同時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鑫一眼,蘇鑫裝作沒看見,在一心一意地擺弄繳獲的日本人的“村田”式步槍。

“居然是單發的,什么JB玩意兒這是?沒咱們大清的槍好啊?”蘇鑫奇怪地說道,“咱們的槍都有七連發和十三連發的了。”

“啊?!”孫綱愣了一下,有些書里不是說還有用大刀長矛的嗎?

“本來就沒有咱們的好,”詹淑嘯對他說道,“聽說他們的炮很多還是青銅炮呢,咱大清都是自己造的后膛鋼炮和買的德國克虜伯行營炮,比他們的強多了,只是咱們的兵太不爭氣。”

“大人說的是,聽說老百姓管鎮邊軍都叫‘豆腐營’。”不知是誰說道,引來其他的北洋護軍們一陣哄笑。

“對,我們那時候還有‘豆腐渣工程’呢。”蘇鑫的思維一時間又讓一個熟悉的名詞弄得發生了錯位。

孫綱聽得郁悶之極,再好的武器裝備,也得有人用才行!日本人敗了這一仗不要緊,他們的人還在!就還有機會!可大清中國呢?

這個“人”的問題,他這只小小蝴蝶,能解決得了嗎?

幾個懂中文的朝鮮百姓自愿給他們當向導,大家一路搜索前進,沒有再發現日本軍隊出沒,據向導講,中日雙方停火后日軍就開始撤退,許多日本僑民也都跟著走了,日軍撤出景福宮后朝鮮國王兩口子已經躲進了俄國使館。而入朝的清軍行動遲緩,目前應該還在平壤一帶集結,僅僅有小隊騎兵在這一帶出現過,估計是偵察部隊。

沒發現有什么新情況,休息的時候孫綱把那些圖中象是地圖的三張拿了出來,讓大家一同參詳,他們這才明白,船政大臣不光是來查探敵情的,而且順手挖寶來了。

可老馬看過那幾張不是地圖的圖后,面色卻不由得一變。

“這一張很明顯是朝鮮全國的地圖,”孫綱指著其中一張說道,“奇怪的是這張圖上既沒有城市,也沒有軍事目標,只是標明了十三個地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也許他們在這里有什么布置?”蘇鑫說道,

“上圖子!”詹淑嘯對手下說道,幾個士兵拿過了朝鮮的地圖。

孫綱拿兩張圖對照了一下,這十三個地點有的是城市,有的卻標在山野之中,一時間讓他摸不著頭腦,難道是古墓不成?

“這一張是漢城的地形圖,”蘇鑫指著另外一張圖說道,“我跑船時來過這里,和我那時候有些不一樣了,但大體上還認得出來。”

“日本人在這標了些什么?”文君風指著上面的好象是一個刀形的圖案問道,

“他們要鎖住朝鮮的龍脈。”老馬在他們身后沉聲說道。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14
(五十七)風水和國運?

“龍脈?什么意思?老人家?”孫綱聽他這么一說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難道不是藏寶圖?

可那塊金子怎么解釋呢?(已經被愛妻沒收了。)

“回老爺,單從這張圖看,日本人想鎖住朝鮮的龍脈,破壞他們的國運,不讓朝鮮人反抗他們,”老馬答道,“在風水上講,這叫‘十三龍釘鎖國’,被鎖住國運后,無論人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國家興盛起來。”

這么厲害?不會吧?對于風水,他只是在起點看過《鬼吹燈》后才知道世上還有這么碼事,沒想到還能和一個國家的國運有關,這也太扯了吧?

“真的假的?”蘇鑫奇怪地問道,“有那么厲害么?”

“恐怕是真的,”詹淑嘯點點頭,說道,“我沒當兵吃糧前家鄉就有這么一說,那時我們家鄉有個朱姓大戶,是鄉里首富,而且家里總出秀才舉人什么的,周圍家都羨慕得不行,有一天一個叫花子上門討飯,讓他們家人給趕了出去,那個叫化子生氣,就打聽他們家祖墳地在哪兒然后就走了,后來朱家很快就敗落了,后來有個風水先生來看他們家,說他們家祖墳的龍脈讓人給破了,過了幾年,朱家的人就都死光了。”詹淑嘯看他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家離他們家不遠,所以知道的很清楚。”

“這么可怕?”孫綱暗暗吃驚,不會是真的吧?

“應該差不多,”文君風說道,“我從野史里看的,當年征討臺灣鄭氏時,朝廷也是掘了鄭家的祖墳,說是能讓鄭氏骨肉相殘,結果真是那樣,鄭成功為他兒子鄭經和乳母私通的事被活活氣死了,后來鄭經的兒子鄭克爽也是殺兄奪位的,最后打不過降了大清。”

孫綱聽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周圍的士兵們也開始議論紛紛,看樣子這種事在大清朝還不少的說。

“這一張。”老馬指著上面的刀型圖案說道,“這從風水上講,叫做‘金刃斷曲水’,是破財的一種方法。”

“就是說,他們把朝鮮人的財運都給破了,是吧?”孫綱問道,他上大學時記得去過韓國的同學講的,日本人在朝鮮王宮院子里種樹,說是個漢字“困”字,想要朝鮮人永遠困住的意思,當時孫綱聽了只是一笑,除了覺得日本人壞外,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可今天此時此地讓他想起來,卻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如果真的是這樣,日本人的心地,就不能僅僅用歹毒來形容了。

“象這個,叫‘旱日魚肚白’,手段極其殘忍,有違天道,”老馬看了看另一張圖,嘆息了一聲,說道,“日本人這么干也不怕遭報應。”

“這個‘金刃斷曲水’,是不是和金子有關?”孫綱問道,那塊莫明其妙的金子總在干擾著他的思維。

“照這個圖看,很有可能是黃金弄的,是力量最強的一種。”老馬點了點頭,

“就是它了,走了走了!大家一起發財去嘍!”孫綱立時開始亢奮起來,“老人家,能帶我們找到么?”

蘇鑫和周圍的士兵們一聽,也都跟著興奮地叫了起來。

老人家看著孫綱,眼中閃過一絲慈愛的神色,“那倒沒什么問題,只是``````”他看著孫綱,小心地說道,“以前有個叫‘折臂三公’的故事,不知道老爺聽沒聽說過?”

孫綱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給自己講這個,搖了搖頭,奇怪地說道,“沒聽說過,是怎么回事?”

“相傳在晉朝,有個相士看過羊祜羊大人家的祖墳,說他們家祖墳埋的地方有帝王氣,能出當皇帝的人,羊大人忠于朝廷,不愿意自己家里出皇帝,就把那地方給鑿破了,那個相士見了后又說,羊家還會出‘折臂三公’,就是官位做到三公但臂膀斷了的人,但會絕后。后來羊大人騎馬摔斷了臂膀,官位也做到三公,但是沒有兒子。”老馬看著孫綱緩緩說道,“老奴的意思是想提醒老爺,日本人弄的這個東西有詛咒朝鮮亡國之意,兇煞之氣甚厲,那些金子全都帶有可怕的詛咒,人要是動了這些金子,會有兇險的事情發生,輕則破家,重則喪命,老爺和夫人新婚未久,恩愛非常,而且老爺現在官高爵顯,又不缺乏用度,不必要去冒這個險。”

老人家的這一番話無異于當頭一盆冷水,他自己從頭涼到腳不說,周圍的所有人全都靜了下來,一個說話的也沒有。

孫綱看了看身邊的人,不光是文君風詹淑嘯和北洋護軍們,連蘇鑫的臉上都有些發白,看樣子這種“學說”不光在大清和日本很有市場,連和他一個時代的人居然都信這個!

想起那塊金子的來歷,他多少也感覺到一些,老馬說的恐怕不是危言聳聽。

想到那個日艦“愛宕”號上的死不瞑目的日本軍官,是不是就因為動了那塊金子的念頭,結果被自己率領的魚雷艇擊毀了戰艦,導致客死在了異國他鄉的?

孫綱的眼前,又浮現出了愛妻那溫柔甜美的笑容。

他腦子里一時間都是紛亂的念頭,恍惚中,鄧世昌那兄長般的音容笑貌不知怎么又出現在了腦海里。

不!他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大叫。

一個強烈的念頭在他腦中閃過。

他想起了李鴻章和他說過的一句話,“若朝廷所撥餉足,則中國兵輪遍地球矣!”

自己想要這些誘人的財富,并不是想自己花(兩輩子可能都花不完。),而是為了兩個字。

海軍!

在這個列強環伺的時代,如果中國沒有巨艦和潛艇組成的強大海軍,這個東方巨人就不能真正站起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個鄧世昌會在以后的戰斗中犧牲!

即使有日本人的賠款,那個腐朽沒落的王朝,會給他足夠的經費,真正容許他這個他們眼中的“奴才”建立一支大海軍嗎?

連歷史教科書里形象高大的翁師傅,對國家都是這個樣子,更別說其他人了。

眼前的這些金子,絕對會對他的“大海軍”計劃有莫大的助益!

想到這里,他定下心來,對老馬,也是周圍的人說道,“我想要這些金子,不光是為了自己,如果有了這些錢,咱們中國海軍能有更多的新式戰艦,守住這萬里海疆。”他指著大海的方向,緩緩地說道,“如果說拿了這些金子會有什么不幸的事發生,都算在我一個人身上好了,只要他日海疆寧靖,我一個人的不幸,和這錦繡河山的四萬萬同胞相比,倒也算不了什么。”

老馬吃驚地看著他,仿佛剛剛才認識他一樣,周圍的官兵們也都看著他,臉上漸漸地現出了堅毅的神色。

“我們幫你,大人。”不知是誰說道,周圍的官兵們紛紛地開始應和起來。

“大人說的對,老子的好多弟兄都死在了金州,這得筆帳非找回來不可!”詹淑嘯象是下了很大決心,咬了咬牙說道,“,老子一點也不沾不就行了?”孫綱看著這個文秀的年輕人說粗話,不知怎么有種怪怪的感覺。

“拿了就拿了,你可別給我啊,”蘇鑫看了看孫綱,說道,“我一點都不要,不是開玩笑我跟你說。”

“我也不要,全算你的。”文君風眨巴了眨巴眼睛,也跟著說道,

境界啊!都是實在人哪!孫綱一瞬間大家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仿佛他已經看見了那些威風凜凜的戰艦就在眼前。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15
(五十八)天上掉金子的滋味

天色尚早,一路上沒有再碰到日本兵。老馬仔細地看了看漢江的地形圖,又對照了一下那些“風水圖”,帶著他們行動起來。

送走了朝鮮向導后,一行人對照著地圖開始向漢江方向前進。孫綱看著老馬神色專注地看著周圍的地勢,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他的身份來。

一個身懷絕藝而且懂風水的老人,他的真實身份會是什么呢?

肯定不是愛妻說的什么響馬盜。

但不管怎么說,從老人對自己和馬玥那溢于言表的關懷神情,他都覺得自己現在沒有理由去懷疑這位老人。

關于他的身份,只要威脅不到自己,管他呢!

“你看那兒。”蘇鑫指著江口不遠處說道,

孫綱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去,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江邊的群山中,對著江口的平地處,那座高高的尖塔一樣的東西,在陽光下顯得分外刺目。

由于離得遠,看不清是人工建筑還是天然形成的,但是,孫綱看著它象一把矗立在那里的尖刀的樣子,心中就沒來由的感覺不舒服。

“就是那里。”老馬經過仔細校對后說道,

詹淑嘯擺了擺手,北洋護軍們小心翼翼地將他們幾個護在了中間,向那里走去。

走到近前,孫綱才看清了眼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東西。

這是一座約10米高的紀念碑一樣的尖塔,呈棱錐體向上立在那里,兩側各有一個巨大的斜面,塔頂還有一個圓洞,正對著太陽的方向,造型十分怪異,它的表面和周圍的山石渾然一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然形成的,但孫綱還是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一個人工建筑。

這個東西就能破了朝鮮人的財運?打死我都不信。孫綱看著老馬揮手止住大家,獨自上前在那里鄭重其事地“轉悠”,沒來由的有種想笑的感覺。

“這就是了。”老馬沖大家招了招手,示意安全。

大家一起圍了上來,孫綱伸出手摸了摸這座“怪塔”,立刻判斷出它是用水泥澆鑄的。

“看它的方向,”老馬對大家說道,“青龍刀刃入,金枯水止。上面的圓洞透過陽光,形成‘旱日魚肚白’,如此布局,如同用尖刀挑起魚腹置于海邊,魚不被烤死,也無力回到水中,魚腹既破,必死無疑。如此高明而陰毒之手段,不知是何人所創,老頭子今天也是第一回見到。”

“金子就封在這里嗎?”孫綱問道,

老馬點了點頭,“里面以黃金布成雙刀形狀,外面以水泥澆成山石狀,一般人是不會發覺的。”他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肯定有人被活活悶死在里面。”

孫綱暗暗吃驚,不由得問道,“此話怎講?”

“布成此局,還需擋煞。”老馬說道,“一般都用活物,效果最好的,就是人了。”

“這個我聽說過,”蘇鑫插了一句,“有一次我上我同學家玩,看見他們家有個特大的金魚缸,就去逗魚玩,他們家老爺子看見了不但不讓我動,還大發雷霆讓我給金魚道歉,我當時那叫一個郁悶,我一大活人和金魚道什么歉?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什么‘風水魚’,專門給家里擋煞氣用的,不能得罪的。”

孫綱聽得哈哈大笑,“后來怎么樣了呢?”

“怕老爺子氣大了,我足足給金魚道了一個小時的歉,在教導處檢討都沒這么認真過,”蘇鑫悻悻地說道,“后來聽說老爺子去世后,還把那些魚都埋墳里了。”

“道理都是一樣的。”老馬等孫綱他們幾個笑夠了,鄭重地說道。

“這水泥這么結實,根本弄不開的。”詹淑嘯讓大家閃開,沖著上面開了兩槍,看了看彈痕,有些郁悶地說道。

“要是帶炸藥來就好了。”文君風說道,

孫綱望了望四周,目光落在美麗的漢江上,腦中突然一個火花閃現!

“有辦法了。”孫綱對詹淑嘯說道,“詹大人,安排幾個人到王管帶那里去,讓他想辦法把軍艦開到這里來。”

“對呀!軍艦上能有炸藥吧?”詹淑嘯恍然大悟地說道,

“不用那么麻煩,”孫綱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看周圍的人驚愕的眼神,笑道,“讓王大人開兩炮不就結了?”

“虧你想得出來。”蘇鑫看了他一眼,說道,

詹淑嘯安排了幾個人快速返回去找“寧遠”艦,自己率領北洋護軍們在周圍警戒,不讓任何人接近,孫綱和蘇鑫他們幾個帶著一些士兵在“怪塔”的塔頂堆上了柴火,澆上了燈油,準備為軍艦指示目標。

文君風和另外一些士兵則把信號火箭架了起來。

無聊等待的滋味很是難受,綾兒閑不住,和好幾個潛艇兵跳下江去撈了好多大魚上來,給大家燉了好香一鍋魚湯,吃得所有的人贊不絕口,所有的士兵們都處在難得的歡快氣氛中,讓孫綱產生了一種帶了一百多號人出來野營踏青的錯覺。

戰爭,對每一個人來說,其實都是殘酷的。

吃過了中午飯,隨著江上的一聲汽笛,孫綱從望遠鏡里看見了“寧遠”艦的輪廓。

不知艦上的那個韓國雙刀美女怎么樣了?孫綱不知怎么想起她來,心里立刻產生了一種對不起愛妻的愧疚感,趕緊打壓下了那張美麗的臉蛋。

孫綱揮了揮手,士兵們點著了信號火箭,火箭“哧”地一聲竄上了天空,孫綱看見戰艦立刻調整了下方向,沖著這邊開了過來。

等戰艦一點點的駛到近前,一個信號兵站在高處,向戰艦打著旗語,戰艦上的信號兵也開始用旗語回復。

“大人,他們說準備好了。”信號兵對孫綱說道,

孫綱想了想,讓所有的人全都離得遠遠的,在“怪塔”的周圍隱蔽好,畢竟,艦炮的威力他可是深有體會,讓飛起的石頭砸著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反復確定了所有的人都安全后,孫綱他們幾個遠遠的躲在了一處山崖后面,對信號兵說道,“告訴他們,看見起火的地方就是目標。”

信號兵打完旗語后,立刻也躲了起來。

詹淑嘯拍了拍手,三個挑出來的“神槍手”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對著塔頂幾乎同時開始射擊,堆滿帶油干柴的塔頂立刻著了起來,三個“神槍手”立刻各自撲向早就準備好的隱藏地點,躲了起來。

孫綱舉著望遠鏡望向江面上的戰艦,只見左舷的耳臺上,150毫米艦炮開始緩緩地轉動起來。

那位山東來的二愣子艦長怎么開始用主炮了?

孫綱又看了看那座日本人給朝鮮人弄的險惡紀念物,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

目光再次回到了戰艦上,孫綱看到主炮停止了轉動,突然間,炮口閃過一道火光,“轟”地一聲巨響,孫綱還沒來得及看向艦炮轟擊的目標,就聽見了巨大的建筑物被擊中倒塌的聲音。

還有另一種不祥的聲音。

眼前數道金光閃過,接著是蘇鑫的一聲大叫,“靠!”

孫綱微微一探頭,頓時讓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仿佛下了一場黃金雨,無數個細小的金塊撲天蓋地的和碎石一起落了下來,他眼睜睜看著一道金光飛進了蘇鑫的懷里,把他打翻在地!

文君風和詹淑嘯使勁抱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周圍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好多北洋護軍士兵肯定嘗到了天上掉金子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好容易等到“黃金雨”下完,孫綱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不僅泛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就是發大財了的感覺?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5:16
(五十九)黃金美女一起來

好容易把金子都裝上了船,竟然足足有九大箱子!王德軍見到后吃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有掉出來,當得知了金子的來歷后從他那難看的臉色就能看出來,“風水”學說在他這里也是根深蒂固的。

由于被“黃金雨”砸傷的北洋護軍足足有二十多人,更進一步加深了這些參加“挖寶”行動的官兵們對這批黃金的恐懼,認為是不吉之物,沒有任何人對它們提出一點“非份之想”,有人甚至害怕它們招來意外讓軍艦走不到旅順,王德軍好象也有這種想法,因為,他們一上艦,他就告訴孫綱,這附近,美國軍艦都出來了。

美國軍艦?孫綱的頭立刻就感覺有些大了,都來干什么?開萬國會議么?

“江口來的一艘英國軍艦說的,俄國人搶占了日本北方的四個島嶼,兩國恐怕要兵戎相見了。”王德軍說道,

難道日俄戰爭會提前爆發?這也是“蝴蝶效應”不成?

“趕緊往回走。”孫綱說道,這個消息得趕快告訴李鴻章,他現在已經有些摸不準以后歷史的走向了。

一路上王德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領著“寧遠”艦在海上航行,并不時告誡孫綱意外之財不好消受。孫綱倒是對他們的這些想法不以為然,金子,不就是用來花的嗎?

這天早上,戰艦在海上破浪前進,王德軍生怕在海上出什么事,居然讓全艦處于戰備狀態!那架勢就象是誰敢惹我就和誰玩命!孫綱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但也沒說什么,悠閑地在甲板上觀看炮手演習,看著這些炮手們熟練地操縱速射炮發射練習彈,他的思緒不知怎么也飛向了遠方。

一支均衡的海軍需要一定數目的水面艦艇和潛艇,目前來看,在經費有限的情況下,應該優先發展哪一個呢?

好象有什么東西在困擾著他,他苦苦思索著,想得頭痛,可還是沒有抓住。

北洋艦隊已經有三艘戰列艦了,日本人恐怕會睡不著覺的吧?日本人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本錢,能和俄國人打?

馬關中國已經轟完了,這次,別讓俄國人把富士山轟了吧?想到這兒,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

突然,一個火花在腦海中閃現。

富士山?!

日本人1894年向英國定購的對付“定遠”和“鎮遠”的戰列艦叫什么名字?

好象就叫“富士”號!

對!一艘叫“富士”號,一艘叫“八島”號!他的思路瞬間清晰了起來,那是兩艘以英國“威嚴”級戰列艦為藍本設計的戰列艦,排水量好象都在12000噸以上!

如果日本人有了它們,對中國人來說,無異于一場惡夢!

真T笨啊!簽約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來這個!他頓時懊惱得要死。

可日本人為什么還會同意10年內不擁有排水量3000噸以上的戰艦呢?

想到這兩艘戰列艦現在應該還在英國的船廠里,他的心略微放了下來。但那種不祥的預感仍然籠罩著他。

英國人為什么下這么大力氣護著日本呢?如果想找幫手扼制俄國人,大清不是比日本要好些嗎?還是因為日本人發動戰爭的經費有好多都是在英國弄的外債?

難道是英國擔心中國有一支強大的海軍會對自己不利?

有可能!中國和日本的海軍都可以說是英國老師調教出來的,當學生的力量要威脅到老師的時候,老師幫幫那個體格弱又窮點的學生壓一壓那個體格壯又有錢的學生也是說得過去的。

再說了,老師對有錢的學生總是有控制的愿望的。當初英國人就有借瑯威理任北洋水師總查之機圖謀控制中國海軍的意圖,后來因香港“撤旗事件”瑯威理去職而作罷,只可惜了瑯威理這個勤勉稱職,對北洋艦隊做出巨大貢獻的教官成了當中的犧牲品。

他的思路漸漸地明晰起來。

如果說戰前英國人還有些觀望的意思的話,那么戰后,支持日本人的行動就很明顯了。

英國不愿意中國有一支強大的海軍。

對于國土狹小資源缺乏的島國日本,它的海軍處在中國和俄國,甚至是美國的包圍中,對英國人來說,威脅可能要小的多。

而一旦一支大海軍在中國出現,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所以,英國人不愿意看到日本從此站不起來。

可我這只小小蝴蝶,卻要讓中國站起來!孫綱狠狠地想著。

身后突然傳來悅耳的輕咳聲。

他猛一回頭,眼前頓時有一亮的感覺。

仿佛一輪朝日在眼前升起,帶給他一種夢幻般的心動,那天她昏迷時,自己只驚異于她的美麗,沒有看見那奪魂攝魄的一雙妙目,現在他能體會到,她出門為什么要帶面紗斗笠了。

因為,沒有男人能受得了這雙眼睛的注視。

而現在,這雙眼睛正默默地看著自己,含情脈脈的眼神中,似乎還帶有一絲頑皮。

“小女子金舜姬,謝過大人救命之恩。”她一字一字地緩緩說道,“小女子有傷在身,不能全禮,望大人恕罪。”她的聲音清甜悅耳,字正腔圓,帶著一種別有風味的口音,感覺說不出的好聽。

孫綱有些癡了地呆呆看著她,她讓他瞅得臉上微微一紅,她身邊的綾兒和小玉兒都笑了起來,才讓孫綱從一臉豬哥狀清醒了過來。

“姑娘客氣了。”他好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失態,居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那是我應該做的。”而且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辦法,小時候見到心儀的女孩子他就這毛病。

韓國美女可能沒想到他會嘣出這么一句來,也可能是會的中文有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氣氛略顯尷尬,倒是身邊隆隆的炮聲給他們解了圍。

三個女子的眼神都被150毫米大口徑速射炮開火顯示出的威猛震撼住了,韓國美女那清澈如水的雙眸望著大海,睜得圓圓的,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美女那震驚的眼神,讓船政大臣的心里格外感覺到不一樣的滿足。

“如果朝鮮也有這樣的戰艦和火炮,就不會讓日本人欺負得那么慘了。”孫綱看著金舜姬說道,“連國王和王后都被日本人抓走。”

聽了他的話,金舜姬的身子微微一震,轉過頭來,那雙奪人魂魄的眼睛迎上了孫綱的目光,緩緩點頭,說道,“大人說的是,小女子愚鈍,今日才得見大清北洋水師鐵甲兵船之威,方知我國積弱之由,若非有北洋水師黃海之捷,我國之命運幾不可想,小女子今日所見,甚于十年寒窗,大人再造之恩,小女子暫無以為謝,但求將來能略報萬一。”

“姑娘言重了。”孫綱有些窘迫地說道,面對她,不知怎么總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冰雪聰明的她看出了他的窘態,清澈的眼神里不知怎么閃過一絲好笑的神色,“大人請自便,小女子告退了。”她說著,在綾兒和小玉兒的攙扶下回艙了。

但綾兒偷著沖他擠了擠眼睛,還用手做了個OK的動作,讓他覺得很是奇怪。

走了不遠,迎面一艘戰艦高速開了過來,孫綱看見了艦上高高飄揚的龍旗,放下心來。

是邱寶仁開著“海寧”號接應他們來了。

同樣來自智利的“海寧”號快速巡洋艦,1893年9月9日剛剛在英國阿姆斯特朗公司下水,船型設計與日本海軍的“吉野”艦大體相同,但是各種裝備設施更為新式,噸位更大,火力更猛,這艘軍艦排水量高達4568噸,艦長112.78米,寬14.17米,吃水5.64米,動力系統采用了2臺3膨脹蒸汽機,功率14600匹馬力,航速略遜于“吉野”,為22.8節,煤艙標準容量350噸,最大載煤866噸。軍艦艦體采用穹甲防護樣式,縱貫全艦設有穹甲甲板,兩側傾斜處厚4英寸,中央平坦部厚近2英寸,火炮的炮罩厚6英寸,裝甲司令塔防護也厚達6英寸,防護性能要遠高于“吉野”。她的武備配置相當先進完備,主炮采用了2門阿姆斯特朗203毫米40倍口徑速射炮,分別布置在軍艦首尾,密布主甲板兩舷共設置了10座耳臺,裝備了10門150毫米40倍口徑阿姆斯特朗速射炮,此外還有47毫米、25毫米哈乞開斯小速射炮各12門,以及5具18英寸口徑魚雷發射管。

如此強大火力的戰艦要是早些加入中國海軍的戰列,黃海海戰又會是什么樣子?

日本人還敢這么囂張地發動戰爭嗎?

如果不是他這只小小蝴蝶改變了黃海海戰的結局,他還會在海上見到屬于中國的她嗎?

有錢賠款,沒錢買船?他一想到這里就有些郁悶。

不行!老子就是有錢了這錢也得以國家的名義掏!等一到家就立刻寫折子,讓朝廷命令翁師傅撥錢!

敢說沒有,老子就把你胡子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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