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色生梟 作者:沙漠 (已完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7 20:14
第一八七零章 夷蠻血案
  
    薛懷安顯出驚訝之色,見楚歡一臉和氣看著自己,嘆道:「楚王好意,薛某心領,只是!」

    楚歡抬手道:「薛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說你是大秦的臣子,如果跟隨我,便是對秦國的反叛,是也不是?」

    薛懷安微一沉吟,終是點頭道:「楚王所言不差,確實如此。我是秦國的臣子,此番到金陵,也是奉旨前往,雖然楚王仁義,救了我一命,可是我如果就此留在此處,不再回去覆命,無疑是秦國的叛臣。」

    「薛大人,事到如今,你還如此想?」楚歡嘆道:「定武坐鎮京城的時候,手握重兵,可是卻連京城的婦孺都不曾保全,反倒是隻身逃到河西,如此人物,又有什麼資格成為天下之主?他事後可曾想法子解京都之危?」微一沉吟,終是道:「有一樁事情,薛大人或許還不知道。」

    「什麼事情?」

    「洛安京的皇城還沒有破。」楚歡道:「展翼還帶著近衛軍和宮人們在皇城之內支撐,據說京城許多官宦家眷都在亂戰之時逃到了皇城之內,如今皇城之內尚有近萬人,如果運氣好的話,薛夫人也很有可能藏身其中。」

    薛懷安聞言,眼眸中顯出一絲希望,「楚王,此事此事當真?」

    「薛大人果然不知道。」楚歡苦笑道:「看來定武的心思全放在了河西,他逃出京城之後,卻對秦國的國都不聞不問!」

    薛懷安亦是嘆道:「楚王,這我也要為他說幾句話,他倒是想收復京都,可是現在的情勢,他又如何能做到?河西才剛剛穩定下來,東邊有赤煉電,西邊他一直還提防著楚王你,根本不敢抽調兵馬南下!」

    「薛大人,我答應你,會派人往京城打探夫人的消息。」楚歡道:「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我與定武,生死一戰在所難免,你若是要回去,我也不會阻攔,有了夫人的消息,我依然會派人過去告訴你。可是我敢向你保證,這場棋局,定武終究只是輸家。」

    薛懷安皺起眉頭,楚歡起身笑道:「如果知道你要回去,我就該在金陵讓你離開,你跟隨我們到了梁州,又從梁州出發回河西,此事自然包不住,如果定武知道你到過梁州,你覺得他會如何待你?」

    薛懷安聞言,身體頓時一震。

    他自然想到,自己在河西之時,林元芳等人就三番四次利用自己與楚歡曾經的交情打壓自己。

    薛懷安畢竟是在官場混了多年的老人,對定武的心思自然也揣摩的十分清楚。

    林元芳和馬宏等人曾一度是秦國新黨的領袖,甚至當初與太子黨也是針鋒相對,灜元駕崩之後,灜祥登基,卻還任用林元芳這些人,自然不是因為定武喜歡這些人,更不是因為信任這些人,不過是倉促之下,手底下幾乎沒有什麼人可用,相比任用河西本地官員,定武要控制住河西,當然還是用從京城來的官員更妥帖。

    京中來的官員,與河西並無什麼淵源,自成一體,他們想要在河西存活下去,只能抱住定武,而定武要在河西站穩腳跟,也需要這些官員,雙方對此都心知肚明。

    可是薛懷安更清楚,如果定武當真成就大事,那麼定然要秋後算賬,即使馬宏這些人能保住性命,但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自己與楚歡一同出使過西梁,當初楚歡前往西北赴任,自己還是少數相送的官員之一,而定武對楚歡恨之入骨,真要秋後算賬,自己定然逃不過。

    見到薛懷安神情黯然,楚歡微微一笑,道:「我兩日後會返回通州,這兩日薛大人可以仔細考慮一番,如果還要堅持回河西,我會親自相送,如果願意隨我回通州,那麼咱們兩日後一同出發。是了,至若那位王百戶,薛大人可以與他商量一番,如今的神衣衛早已經今非昔比,已經徹底成為定武個人的工具,他若是願意留下,我十分歡迎,若是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

    薛懷安想了一下,微微頷首道:「多謝楚王,我會仔細考慮。」

    楚歡留下來的這兩日,主要是檢查梁州的城防,此外召見了城中的大小官員,拿下樑州的時候,楚歡就就派人在梁州頒下了命令,所有的官員,願意留下的,已然各司其職,若是還想效忠大秦,西北軍也不為難,發放盤纏,讓他們帶著家眷前往河西。

    梁州被奪之後,梁州大小官員本就是忐忑不安,只以為西北軍接下來要大清洗,想不到楚歡卻是頒下了這道命令,除了極個別的官員有自己的考慮,離開梁州之外,幾乎所有的官員都是各司其職,所有人都是歡喜不已,又聽說楚王過一陣子時間會對各級官員進行考核,優勝劣汰,梁州上下官員為了自身前途,卻也都是竭盡全力,大加表現。

    楚歡見過一眾官員之後,又親自去巡視了駐守在梁州的西北軍將士,這些官兵大都是西北子弟,楚歡倒也不知道這場仗要打多久,更不知道這些子弟什麼時候才能重返西北,只怕將士們心中思念故土,少不得撫慰一番,向眾兵士保證,定會讓他們的家人衣食無憂,沒有後顧之憂。

    在梁州待了兩日,西門毅和侯金剛已經開始著手徵調車馬民夫,準備往瓊河接糧。

    楚歡心知有西門毅在這邊坐鎮,再加上侯金剛的協助,不會有太大問題,這才啟程離開梁州,返回通州。

    薛懷安考慮兩日,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他的家眷都留在了京城,生死未卜,京城早已經不是秦國控制的勢力範圍,他孑然一身,自然不必擔心定武會對自己的家人動手,而且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如果回到河西,就算能躲過一時,可是最後的結果必然十分悲慘。

    定武如果當真平定四海,到時候秋後算賬,不說其他,僅自己與楚歡有過交情,定武也不會放過,而定武如果最終失敗,自己跟在定武身邊,也只能成為定武失敗的殉葬品。

    倒是王未羊,薛懷安並沒能勸說將他留下來,楚歡其實心裡早已經料到,神衣衛對秦國忠心耿耿,都是經過洗腦的一群人,想要勸說他留下來,幾無可能。

    楚歡讓人準備了馬匹乾糧,另外送了盤纏,王未羊倒也沒有拒絕,獨自返回河西而去。

    一路上快馬加鞭,這日趕到通州,已經是黃昏時分,楚歡並沒有先入城,而是先往駐紮在城外的西北軍大營過去,確實讓人先帶薛懷安入城。

    留守軍營的大將是顧良辰和狼娃子二人,楚歡事先並沒有派人通知,這兩人倒是知道楚歡前往金陵,突然見到楚歡到來,都是驚訝。

    兩人從楚歡口中知道徐昶答應提供軍糧,都是大喜過望,顧良辰笑道:「大王,這樣一來,咱們過陣子就可以將那幫夷蠻雜碎收拾了。」

    「是了,雲山那邊情況如何,可有什麼動靜?」楚歡問道。

    顧良辰神情頓時凝重起來,道:「大王,就在前兩天,有數百夷蠻鐵騎突然出現在通州境內,劫掠了幾處村莊,我們派人趕到之時,他們都已經撤走!」握住拳頭,「這幫畜生,幾個村子被他們燒的一乾二淨,村子裡的老少,也都!」

    狼娃子此時也是目光冷峻,帶著寒意。

    楚歡臉色一冷,「他們派人到了通州?」

    「暫時還只是小股騷擾。」顧良辰道:「前兩天來了一次之後,便再無動靜,我們這邊已經派出了騎兵,前往巡查,只要遇到夷蠻人,殺他個一乾二淨。」

    楚歡皺起眉頭,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忽然問道:「顧將軍,你覺得夷蠻人劫掠村莊,是雲山那邊的命令,還是這些夷蠻兵自己在撒野?」

    顧良辰和狼娃子對視一眼,輕聲道:「大王,我們還真沒有往這上面想,難道難道這些夷蠻兵不遵從軍令,擅自劫掠?」想了一下,點頭道:「這倒是大有可能。」

    「夷蠻騎兵來到西山道,西山道百姓本就心裡慌張,他們都聽說過夷蠻人在邊關的凶殘,如今大批的夷蠻兵到來,百姓心中不可能不害怕。」楚歡冷笑道:「喬名堂應該很清楚,如果夷蠻兵在西山道胡作非為,不得人心,只會加速他們的敗亡,我想他便是再愚蠢,也不會放縱夷蠻兵大肆劫掠。」

    「大王所言極是。」顧良辰微微點頭,「如此說來,還真有可能是夷蠻兵擅自劫掠!」他目中顯出亮色,「這是不是說,喬名堂根本約束不住那些夷蠻兵?」

    楚歡冷笑道:「具體如何,暫時不知。顧將軍,派出騎兵提防夷蠻兵是不錯的,不過要讓弟兄們小心,而且告訴他們,如果敵我力量懸殊,不要和他們硬拚。夷蠻人殘忍好殺,可是我們不能小視他們的戰鬥力!」

    顧良辰拱手道:「末將遵命。」

    楚歡拍了拍顧良辰肩頭,笑道:「我知道弟兄們心裡窩火,不過不用急,很快我們就會讓夷蠻人知道,他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顧良辰微微頷首,忽地想到什麼,道:「是了,大王,甲州那邊好像有人過來,聽說夫人昨日也到了這邊。」

    「夫人?」

    「是是琳瑯夫人。」顧良辰心想大王妻室眾多,還真是要說清楚,「昨天一支鹽隊過來,琳瑯夫人也隨!」

    他尚未說完,卻見到楚歡早已經竄出大帳,已經沒了蹤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9 20:49
第一八七一章 久別
  
    西北往關內的新鹽銷售,在西谷關被封鎖之前,一直都是與關內貿易,琳瑯為此還在雲山府專門設立了運轉的倉庫。

    只是如今雙方刀兵相見,西北新鹽自然不會再繼續往雲山儲存,通州如今在西北軍的手中,而且作為西北的經濟支柱,鹽業自然不能中斷,所以理所當然,通州也就自然而然要擔負起鹽庫的重責。

    西北的鹽場一直都沒有停止運作,因為各種原因,往關內的銷售總是出現中斷,這也導致了西北鹽庫庫存極大,西北三道的市場自然是無法消化如此眾多的新鹽。

    此番從西北組織了一支十分龐大的商隊,有數百輛車之巨,除了數量龐大的新鹽,另有杜甫公從西北籌措的糧食。

    西北後勤主要是由杜甫公和琳瑯一起打理,西北軍入關,連戰連捷,戰報自然也是傳報到朔泉。

    杜甫公和琳瑯歡喜之餘,卻也是感到了壓力極重。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他們自然懂,他們自然也不會知道楚歡已經與徐昶達成協議,金陵方面會提供一批糧草,只是擔心前線糧草緊缺,這對楚歡的軍事部署定然會造成重要的影響,所以早早就從各處籌措糧食,以支援前線的戰事。

    對琳瑯來說,她自然是希望楚歡遠離戰亂,日夜廝守在一起,可是她卻也明白,楚歡重擔在身,許多事情也由不得楚歡做主。

    琳瑯是個十分理智的人,既然楚歡上陣作戰,她便竭力發揮自己的作用,為楚歡解決後顧之憂。

    雖然西北秋收還未開始,不過在西關七姓的幫助下,多少還是籌措出了一批糧食。

    昨日抵達之後,一路辛苦,琳瑯卻是讓眾人好好歇息了一宿,而今天一大早,許紹就陪著琳瑯看了好幾處倉庫。

    等到正午時分,終是確定了倉庫所在,數百輛車子分成兩隊,一隊送糧入庫,一隊則是送鹽入庫。

    琳瑯親自在鹽庫指揮,送入鹽庫的新鹽,事先都過稱,以統計數據。

    楚歡早就將阿拉伯數字的運算法則教授了琳瑯,所以如今琳瑯計算起來,事半功倍,得心應手。

    楚歡看到琳瑯之時,琳瑯正指揮眾人將已經為數不多的新鹽登記入庫,直到楚歡走到她身後,她還兀自拿著執筆,伏案記錄。

    琳瑯穿一身煙羅衫子,外面披了一件玫瑰紫緞子,髮髻挽起,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動人的少婦風姿,聽得身後傳來呼吸聲,琳瑯急忙回頭,立時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怔了一下,隨即欣喜道:「歡郎!」

    楚歡看她娥臉杏眉,雙眸旺旺,雪膚滑膩,纖腰盈盈,少婦特有的風雨身段兒玲瓏浮凸,滿是少婦風韻,如同怒放的雪蓮一般,多時不見,此時便恨不得一把摟在懷中,只是四下里都是人,勉強克制住,輕聲道:「你怎麼親自來了?」

    琳瑯臉頰微紅,道:「這次貨物太多,所以!」

    「撒謊。」楚歡壓低聲音,輕聲調笑道:「是不是想我,所以過來瞧瞧?」

    琳瑯更是羞澀,臉頰紅潮泛起,美豔動人,輕聲嗔道:「你你又戲弄人家!」左右瞧了瞧,倒也無人注意這邊,才略帶幾分羞澀道:「人家人家是想你了,你你便不想人家?」

    「自然想。」楚歡輕嘆道:「我是日夜想,夜也想,這還真有用,把我家琳瑯唸過來了!」見到不遠處眾人還在搬運貨物,低聲道:「這些事情交給他們做就好,又怎要你親自動手?」

    琳瑯正要說話,楚歡卻已經將她手中的毛筆接過,放在桌上,拉了她手,轉身便走,琳瑯急道:「歡郎,這邊事兒還沒完!」

    「先不管它。」楚歡拉著琳瑯到了馬邊,橫腰抱起琳瑯,將她放到馬背上,琳瑯見楚歡在大庭廣眾之下便摟抱,又驚又羞,楚歡卻已經翻身上馬,坐在琳瑯身後抱住了她柔軟豐滿的香軀,此時搬運貨物的眾人才發現這邊的異狀,等看過來之時,楚歡已經打馬遠去。

    楚歡快馬如飛,一手拿著馬韁繩,一手則是環著琳瑯的腰肢,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街道上的行人聽到馬蹄聲,急忙閃躲,等要看時,只瞧見背影。

    琳瑯靠在楚歡結實的懷抱之中,只覺得異常溫暖,聞到楚歡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兒卻是跳的快起來。

    直到了知州府前,楚歡勒住馬,翻身下馬來,將琳瑯抱了下去,琳瑯嗔道:「你方才那麼快,若是撞到了人如何是好?」

    「你還信不過我的馬術?」楚歡哈哈笑道,拉過琳瑯的手,逕自入府。

    他此時也不管他人,逕自帶著琳瑯回房,所謂小別勝新婚,楚歡這一次與琳瑯分開時日不短,更是思念之極。

    琳瑯又如何不知道楚歡心意,進了屋內,聽到楚歡關上門的聲音,心兒亂跳,還沒多言,楚歡已經過來將琳瑯一把摟在了懷中。

    琳瑯許久不曾與楚歡相見,自然也是思唸得緊,此時四下無人,也不扭捏,也是抱住了楚歡。

    抱著琳瑯柔軟豐滿的嬌軀,楚歡只覺得全身上下泛起一股暖意,在河西之時,差點喪命在那裡,可算是劫後餘生,如今將柔軟的身子抱在懷中,聞著琳瑯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楚歡只覺得一切又真實起來,輕聲道:「琳瑯,我想你。」

    這話雖然簡單,可是對劫後餘生的楚歡來說,卻是充滿真情。

    琳瑯感受到楚歡的心跳,心中一暖,柔聲道:「我日夜擔心你,終於見著你了!」

    楚歡已經低下頭,屋內雖然昏暗,但是楚歡卻是準確的找到了琳瑯豐潤的紅唇,兩人多時不曾溫存,此時卻也再無顧忌,激烈地親吻在一起,楚歡固然是熱血上湧,而琳瑯卻也是極力配合,兩隻手在楚歡的背上撫摸,卻是任由楚歡的在自己玲瓏浮凸的嬌軀上遊走。

    忽然之間,楚歡猛地將琳瑯抱起,放到邊上的桌子之上,琳瑯知道楚歡意思,卻還是帶著顫音輕聲道:「歡郎,外面外面會不會有人?」

    「不會!」楚歡手腳麻利地褪掉了琳瑯裙褲,兩條白嫩嫩的長腿在昏暗的房間內依然白的發亮。

    相比起楚歡的其他女人,琳瑯在閨房之中更懂得迎合,也更懂得如何讓自己的男人能從自己的身體最大限度得到歡愉。

    屋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隨即傳來一聲.蝕骨的輕吟,那輕吟便如同從靈魂深處發出來,充滿了歡愉。

    楚歡的喘息聲低沉而急促,混合著琳瑯似有若無的.呻吟,依稀之中,聽得琳瑯顫聲道:「歡歡郎,我我想叫出聲來!」

    「那就叫出來!」

    「可可我不敢!」琳瑯在楚歡的衝撞下,聲音斷斷續續:「我我害怕被人被人聽見噢!」

    「這裡沒有別人,就算就算別人聽到,又能如何!」

    琳瑯顫聲道:「才不行要是要是被別人聽見,他們他們心裡會說我!」

    「說你什麼?」

    「說我是嗚嗚嗚說我是蕩婦!」琳瑯聲音之中,似乎帶著哭泣之聲,可是其中又分明帶著歡樂。

    「你害怕!」

    「嗚嗚我怕別人說我,可是可是人家跟你在一起,就就喜歡做你的做你的蕩婦!」

    許久之後,屋內的各種聲音終於停止下來。

    當楚歡在琳瑯的服侍下,收拾好之後,推開窗戶,窗外一陣沁人心脾的涼風吹入進來,讓兩個渾身上下都是汗水的人兒竟是泛起一陣涼意。

    楚歡將琳瑯依舊抱在懷中,柔聲問道:「家裡情況可好?」

    「都好,你不用擔心,素娘姐操持家裡,已經十分熟練。」琳瑯如同小貓一般窩在楚歡懷中,「安容又大了不少,聰明伶俐!」

    「自她出生,我一直沒能好好陪在她身邊。」楚歡輕嘆了口氣,「黛兒也還好吧?」

    「有了安容,她現在一顆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琳瑯輕笑道:「她那雙手兒,以前是拿刀拿劍,如今卻已經拿起了繡花針,歡郎,這場仗還要打多久?」

    楚歡拉著琳瑯在椅子上坐下,讓琳瑯那豐滿渾圓的臀兒坐在自己腿上,輕聲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只是總有結束的一天,天門道快要打金陵,我後顧無憂,很快就要去打雲山!」

    琳瑯微蹙柳眉,幽幽嘆了口氣,道:「我自幼在雲山長大,那裡有許多熟悉的人,你領兵入關之後,我就一直擔心雲山會打起來!」

    楚歡神情凝重道:「一旦打起來,刀劍無眼,少不得會有不少無辜之人遭受牽累,只是你放心,西北軍不會濫殺無辜。」

    「我知道你不會讓手下將士濫殺無辜。」琳瑯輕嘆道:「你在外領兵打仗,一定要小心,是了,凌霜姑娘是否已經找到?」

    「你知道凌霜的事情?」

    「是啊,路上皇后娘娘對我說起過。」琳瑯道。

    「皇后?」楚歡一怔,「她也來了通州?」

    「你不知道?」琳瑯有些驚訝,「沒有人對你說嗎?我們隊伍來通州,恰好皇后也往通州這邊過來,所以她也隨著隊伍一起過來,還是祁宏告訴我,我才知道那是皇后,皇后倒也平易近人,只是只是她一路上憂心忡忡,似乎有什麼心事,我也不好多問。是了,歡郎,皇后不是在河西嗎?怎地到了西北?」

    「這是說來話長!」楚歡嘆了口氣,「她這次來,是為了齊王,對了,她現在在哪裡?」

    「好像就在知州府。」琳瑯道:「抵達之後,裴大將軍就將皇后安置在這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9 20:50
第一八七二章 左右為難
  
    楚歡「哦」了一聲,暗想莫非裴績已經安排皇后與齊王相見?

    齊王被楚歡軟禁在知州府的後院之內,雖然衣食無憂,但卻派人嚴加看守,他心裡很清楚,齊王既然和自己決裂,在自己手中或許沒什麼作用,但難保那位諸葛先生不會將齊王救出去加以利用,在齊王軟禁的院子四周,布下了重兵,楚歡自問齊王無論如何也難以離開。

    「歡郎,皇后有多大年紀?」琳瑯輕聲問道,女人的好奇讓她忍不住想知道皇后真實的年紀。

    楚歡搖頭道:「具體多大我也不知道,為何這樣問?」

    琳瑯靠在楚歡懷中輕笑道:「我途中見過皇后兩次,一開始祁宏告訴我那就是皇后,我卻頗有些不相信。」

    「哦?」楚歡一手抱著琳瑯腰肢,另一隻手在琳瑯的手背上輕輕撫摸,「為何不相信?」

    琳瑯笑道:「看起來太年輕,二十多年前秦國立國,那時候皇帝就已經四十好幾,皇帝如今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了,我本以為皇后也有五六十歲,可是可是瞧見皇后,卻像三十歲的人,皮膚好像比二十歲的姑娘還好。」

    楚歡哈哈笑道:「你們女人便喜歡關心這些,皇后的皮膚確實不差,不過我家琳瑯也不在皇后之下。」

    「歡郎,皇后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楚歡若是換做平時,琳瑯端莊穩重,斷然不會問這些,只是兩人剛剛溫存,柔情未了,少不得會說些閨房碎語,笑道:「那是自然。皇后相貌乃是千里挑一,如果不是美人兒,當初那位秦侯也不會耗費心思想要將皇后弄到手。」腦中此時卻是浮現出琉璃樣貌,暗想皇后年輕時候就算及不上琉璃,卻也絕不會弱太多,便是如今,皇后也依然是半老徐娘風韻動人。

    琳瑯含笑道:「歡郎,問你一句話,你可要實話實說。」

    「對我家琳瑯,我自然是實話實說。」楚歡笑道:「你想問什麼?」

    琳瑯扭過身,此時依然沒有點燈,屋內依然是昏暗一片,不過琳瑯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兒卻是勾人魂魄,楚歡忍不住湊上去又親了一口,琳瑯扭動身體,嗔道:「歡郎,讓人家歇一歇,剛才剛才都被你!」頗有些羞臊,不好多言。

    楚歡哈哈一笑,才問道:「你要問什麼?」

    「你說皇后這般美貌,如果是她年輕的時候你遇見她,會不會也喜歡上她?」琳瑯眨了眨眼睛,頗為好奇問道。

    楚歡笑道:「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你告訴人家嘛。」琳瑯輕輕推了推楚歡胸口。

    楚歡一本正經道:「琳瑯,我是個正人君子,皇后乃是一國之母,不能拿來調笑的。」

    「那你剛才那樣對人家!」琳瑯扭動了一下腰肢,嬌聲道:「你以前不是告訴我說,在外面你是正人君子,在屋裡在屋裡就是花花公子,還讓人家還讓人家做你的蕩婦!」說到這裡,臉上已經發燙。

    楚歡嘻嘻一笑,才道:「你真想知道?」

    「嗯,人家就是好奇。」琳瑯眨了眨眼睛。

    楚歡想了一下,才嘆道:「莫說從前,便是皇后現在,又有幾個人不喜歡?只是哎,只是她命運多桀,我對她倒沒有絲毫冒犯之意,只是心中憐愛而已。」

    「歡郎,一路之上,皇后看上去都十分的憂傷!」琳瑯輕聲道:「祁宏告訴我說,齊王想下毒害你?」

    楚歡苦笑道:「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其實我雖然一直沒有將齊王當作自己的主子,卻是將他當作自己的兄弟,甚至哎,甚至有時候將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他年輕氣盛,缺乏歷練,太過孩子氣,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經不住別人的三言兩語,會在我酒中下毒!」說到這裡,神情已經黯然下去。

    琳瑯心知楚歡心情,伸手捧著楚歡臉,柔聲道:「我聽祁宏說的時候,嚇的不輕,便想有翅膀飛過來,好在你安然無恙,我這顆心終於落下了。」

    「你不用擔心,你相公福大命大,想要我死的人多如牛毛,可是至今我還活著,而且比他們活的都好。」楚歡安慰道:「只是祁宏這小子當真多嘴,竟然告訴了你。」

    「你也別怪他。」琳瑯忙道:「是我向他詢問你的情況,他言辭閃爍,我便知道必有緣故!」

    「祁宏是個不擅長撒謊的人,又如何能躲過我家琳瑯這雙美麗的大眼睛。」楚歡哈哈笑道:「這雙眼睛即是勾魂奪魄,又是火眼金睛,可以勾了你家相公的魂兒,卻又能看破其他人的小九九!」

    「歡郎,你又取笑人家了。」琳瑯扭動腰肢,帶動豐滿香-臀晃動,這性感柔軟的嬌軀這麼一扭動,楚歡便覺得腹間又升起一陣火苗,琳瑯立時察覺,嬌羞道:「歡郎,不能不能再來了,你剛回來,他們都知道,很快就要過來找你,你你每次時間都那麼長,若是被他們撞見,那可羞死人了,等到晚上,琳瑯琳瑯再好好服侍你,你想怎樣,琳瑯都由著你,好不好?」她聲音輕柔嬌媚,卻又帶著一絲乞求,楚歡雖然知道琳瑯在自己的調教下,於閨房之事已經頗為開放,但畢竟還是有些矜持,微微頷首,輕笑道:「看我晚上如何收拾你。」

    琳瑯嬌羞一笑,才問道:「祁宏說齊王已經被你軟禁起來,歡郎,那那你準備如何處置他?」

    「其實我也一直在為此事煩心。」楚歡苦笑道:「這趟前去金陵,倒也沒心思想這件事情,不過現在回來,事情總要有個結果。」

    「那你會不會饒恕齊王?」琳瑯幽幽道:「你們曾經畢竟是情誼不淺,如果我知道你心中不忍。」

    楚歡微一沉吟,才道:「其實這件事情我倒是一句話便可以做主,但是如今我的一言一行,都有許多人在看著,一旦一個不小心,會釀成不小的後果。」

    「哦?」琳瑯問道:「你是說你是說不能放過齊王?」

    「倒也不是不能放過。」楚歡神情凝重:「琳瑯,你也知道,齊王毒殺我一事,許多將領都已經知道,他們的心思,我其實很清楚,他們心裡對齊王其實並無什麼敬意,反倒會覺得齊王參雜其中,是個麻煩。我在通州這邊收攬了一個人才,叫做西門毅,此人才幹出眾,就曾對我說過,舉起反秦旗幟,自然會得到許多人的擁護,不過齊王在咱們西北軍中,反倒會讓許多將士心存疑慮,畢竟我打出反秦旗號,卻又收留秦國的王爺!」

    琳瑯輕嘆道:「之前在西北的時候,你領兵去打朱凌岳,肖渙章派兵偷襲朔泉,齊王已經現身,大家都已經知道齊王在西北,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要反秦,卻又收容齊王,自然會將士們心中疑慮。」

    「西門毅倒是勸說要將齊王除掉,可是我自然不能這麼做。」楚歡嘆道:「但是齊王這次闖下如此大禍,我可以不計較,麾下那些將領卻不會不在意。他們此時一定都在等著看我如何發落齊王,如果我輕易放過齊王,定然會威嚴大減,連毒殺我的人我都可以輕易放過,又如何能夠震懾西北軍這一般強悍將士!」搖了搖頭,「西北軍將士需要一個鐵血統帥,我一旦優柔寡斷,難免會對他們的士氣造成極大的影響,與秦軍激戰在即,這個時候士氣低迷,因為齊王而造成軍心動盪,這後果!」

    琳瑯也不知說什麼,只是幽幽嘆口氣。

    忽聽得院外傳來聲音:「大王,你可在?」卻正是大將軍裴績的聲音。

    這是楚歡在通州落腳的院子,別人不可輕易入內,但是裴績自然不同,聽到裴績聲音,琳瑯臉頰一紅,輕聲道:「幸虧方才沒讓你胡來,否則否則這下子可羞死人了。」

    楚歡笑道:「大哥也不會貿然闖進來的。」起身來,琳瑯幫忙收拾一下,又急忙跑到屏風後面,整理自己的衣衫,楚歡看了琳瑯一眼,這才高聲應道:「大哥,我在這邊。」上前去打開了大門。

    「天都黑了,怎麼沒點燈?」裴績上前來,他雖然走路還有瘸拐,但是如果步子慢一些,幾乎已經難以發現。

    楚歡呵呵一笑,道:「大哥,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有好事要告訴你。」

    裴績笑道:「金陵你親自出馬,自然是馬到功成。」此時忽見到琳瑯已經整理好衣衫髮髻過來,立刻拱手道:「夫人!」

    琳瑯此時卻已經沒有方才嬌媚之態,顯得端莊大方,向裴績行了一禮,「大哥!」

    楚歡笑道:「這就是了,大哥,咱們私下裡,是兄弟相稱。」

    「哈哈,是了,二弟是否已經見過皇后?」裴績低聲道:「皇后看起來情緒很低落,心神不寧,只是你沒有回來,我也不好擅自做主讓她去見齊王。」

    「皇后?」楚歡一怔,琳瑯在旁也奇道:「大哥,皇后沒去見齊王?」

    裴績搖搖頭,低聲道:「她畢竟是皇后,我倒也不好怠慢,這院子是知州府正院,雖然二弟已經住下,但我總不好讓皇后去住別的偏院,所以你沒回來之前,我暫時就將皇后安排在這裡,也不算怠慢了。」隨即衝著屋裡看了一眼,奇道:「怎麼,你們沒見著皇后?皇后在屋裡,似乎一直沒有出去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9 20:51
第一八七三章 加件衣裳
  
    楚歡一怔,琳瑯卻已經花容失色,轉過身去,正堂之內並無皇后蹤跡,目光落到左右兩邊的房門之上,嬌軀微微顫抖。

    這是一處十分寬敞的院,也是知州府的主院,楚歡和琳瑯剛才是在主屋正堂內,除此之外,正堂左右,則各有一間寬敞的房間,其中右邊是用做書房,左邊則是臥室。

    楚歡先前抱著琳瑯,逕自入院,自然沒有人敢阻攔,而且屋內昏暗一片,並無點燈,楚歡和琳瑯自然不會認為有人在其中。

    楚歡此時臉上的表情異常精彩,似哭似笑,眼角卻已經抽搐,存著一絲僥倖道:「皇后......皇后是不是去了別處?屋裡......屋裡並沒有點燈。」

    嘆了口氣,道:「從昨天住進來之後,皇后就再也沒有出過門,送來的飯菜,也一口未沾,我詢問過外面的守衛,先前有人還有丫鬟過來詢問皇后有什麼需要,皇后卻是讓人不要再進來打擾,所以下人也不敢進來.....!」

    「這......這麼說,皇后......皇后還在屋裡?」楚歡此時恨不得拿一塊豆腐照著自己的腦袋砸下來。

    衝動了,大意了,猴急了!

    琳瑯此時雪面通紅,如同沁血一般,背對著裴績,雖然裴績一無所知,可是琳瑯此時卻也不敢看他,一顆心兒急跳,本就豐隆的酥胸此時上下起伏,甚是壯觀,想到自己方才與楚歡在這正堂之內顛-鸞倒-鳳,自己說了許多曾經連想也不敢想的放-蕩言語,這屋裡竟然有第者聽到,琳瑯只盼有個洞能夠鑽進去。

    楚歡此時也是想到如果皇后當真在屋裡,那麼自己與琳瑯的那些言語必然會被皇后聽到,他與琳瑯小別勝新婚,自然激動了一些,姿勢和動作多了一些,那些肉麻的言語更是不少,這些話若是放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夫妻閨房之中,倒也算不得什麼,可是在這個時代,那每一句話可是驚世駭俗,不但琳瑯定要被扣上蕩婦的帽,自己也要被扣上天字第一號老流氓的帽,他雖然臉皮很厚,此時卻也禁不住發熱,嘆了口氣,道:「大哥,我有點想死!」

    裴績一怔,以為發生什麼大事,立刻道:「二弟,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要有輕生的念頭,天大的事情,咱們也可以好好商量,總能渡過難關的。你現在一身繫無數人的身家前程,可不能說死字。」

    「哦?」楚歡忙道:「我說錯了,我是想說我頭有點暈。」

    「嚇了我一跳。」裴績神色緩和下來,笑道:「可能奔波勞累,應該不妨事,找個大夫過來看看就好。」

    「大夫也治不好。」楚歡嘆了口氣,湊近過去,壓低聲音,再一次問道:「大哥,皇后當真在屋裡?」

    「原來你還沒有見到?」裴績道:「是不是在房間內?」

    楚歡心想,既然你都這麼說,那分之九十九點九便是在房間內了。

    楚歡其實是個謹慎的人,如果附近有人,其實是完全可以洞悉察覺,可是今日不同往常,與琳瑯久別之後,他血氣方剛,也就激動了一些,而且根本不可能想到皇后竟然也來到了通州,更不可能想到皇后竟然被安排在自己的屋內。

    抱著琳瑯那豐滿香軟的嬌軀,還沒有進院的時候,楚歡就已經醉了,哪裡還能提防這最不可能有人的地方卻又皇后,郎情妾意之時,沉浸在溫存柔情之中,自然更沒有多想。

    「屋暗,先點燈吧。」裴績低聲道:「齊王的事情,二弟自己要思,定要妥善處理,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說,可是你自己應該清楚。至若皇后,秦國的暴虐與她無關,倒是要善待於她......二弟,你與皇后好好談一談,這樣一直不吃東西,總是不成!」

    楚歡微微頷首,瞥了身邊琳瑯一眼,連自己這個臉皮厚的大男人都十分尷尬,更何況琳瑯一個婦人,心中知道皇后十有八-九就在屋裡,待會兒若是琳瑯與她相見,大家都會異常尷尬,只是皇后既然到了通州,自己卻是不能不見,只能輕聲問道:「大哥,琳瑯的住處......!」

    「琳瑯住的院昨天就收拾好,就在東院。」裴績輕聲道:「二弟,如果你不反對,就讓皇后住在這裡,你且和琳瑯住到東院?」

    「大哥安排的妥當。」楚歡這才轉身,伸臂微抱琳瑯,低聲道:「琳瑯,你先回東院那邊......!」

    琳瑯又是羞臊又有些氣惱,雖然楚歡要自己的時候,自己竭力迎合,可是說到底,還是這個害人精猴急猴急的,這下洋相可都出盡了,狠狠瞪了楚歡一眼,這才轉身過去,低著螓首,「大.....大哥,琳瑯先退下了.....!」

    「你先去歇息。」裴績忙道。

    琳瑯這才加快步離開,身後就像魂追趕一樣,楚歡這才向裴寂道:「大哥,金陵的事情,晚些再和你細說,這個.....我先和皇后談一談!」

    裴績點頭,猶豫一下,終是輕聲道:「二弟,成大事者,萬不可婦人之仁。」也不多言,轉身而去。

    楚歡見裴績離開,微鬆口氣,院裡一片寂靜,屋內更是幽靜一片,此時兀自感覺臉上有些發燒,進了屋內,先點上了燈火,正堂之內頓時亮起來,楚歡四下里瞧了瞧,這才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寢室房門上,猶豫了一下,終是輕步走過去,本想推門而入,但是猶豫一下,才低聲叫道:「皇后,你在裡面嗎?我.....我是楚歡!」

    屋內卻是死一般寂靜,並無聲音。

    楚歡有些疑惑,忍不住輕輕敲了敲門,屋內依然沒有反應,楚歡頓時生出僥倖心思,暗想難道裴績也說錯了,皇后當真不在,當下輕輕推了推門,房門並無鎖上,輕輕打開,屋內一片昏暗,楚歡見屋內沒有動靜,回到正堂,手持油燈,這才進到房間之內,入房不過四步遠,便是一張屏風,屏風後面便是床鋪,楚歡在屏風後面瞧過去,倒也沒有人影,只是隔著屏風和帳篷兩道阻攔,卻也看不清床上的狀況。

    楚歡一手舉著油燈,繞過屏風,立刻向床上看過去,頓時心下一跳,卻只見到床上果然躺著一個人,側身背對著外面,只是衣衫都十分的整齊,一身蔥黃棉陵裙顯得穩重大氣,上身則是披著繡著花紋的玫瑰紫緞。

    那身形豐腴,此時側身而躺,卻是將美好的背部曲線顯露出來,被棉綾裙包裹的緊繃的豐滿臀兒飽滿滾圓,卻又顯得腰肢頗為纖細,兩條長腿兒交錯在一起,整個姿勢倒也顯得十分美妙。

    楚歡只瞧一眼,便知道這是皇后。

    楚歡心中暗暗叫苦,剛才心裡還存有一絲僥倖,可是現在那絲僥倖已經是蕩然無存,這屋內與外面只有一門之隔,剛才外面的聲音,皇后不可能沒有聽到,甚至自己後來和琳瑯說的悄悄話,只要皇后用心一些,也未必聽不見。

    他與琳瑯那些肉麻的床底歡語被皇后聽見就已經十分了不得,最為緊要的是,他與琳瑯更是提及到了皇后,而且言辭之中,亦是讚美皇后樣貌美麗,讓男人心動。

    看著皇后那豐腴動人的美妙身段兒,楚歡卻是心下發苦,甚至想就此轉頭就跑,可是事到如今,已經避無可避,只能將油燈放在桌上,拱手道:「皇......皇后!」

    皇后卻是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沉睡,但是楚歡卻明顯看到,皇后豐美的嬌軀明顯微微發顫,知曉皇后定然是醒著,暗想是不是皇后因為聽見方才的動靜,心下也是尷尬,不好意思看自己,臉上一燙,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屋內卻是飄蕩著皇后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這股香味楚歡並不陌生,他曾經與皇后在北嶺山脈同生共死,兩人身體亦是在非常情況下有過為親密的接觸,對於皇后身上這股讓人心蕩的成熟夫人體香,楚歡自然還是記得的。

    屋內很靜,楚歡氣息倒是平靜,卻聽到皇后的氣息似乎急促起來,那豐美嬌軀也一直在輕輕顫動。

    楚歡猶豫了一下,終是道:「這個.....皇后,聽說.....聽說你一直沒吃東西?這可不成,鳳體要緊,若是不吃些東西,是要身的。」

    皇后身體終是動了一下,小片刻之後,終見到皇后坐起身來,她衣衫整齊,那張充滿成熟韻味的豔美臉頰,似乎比上一次見到瘦了少許,髮髻也並未凌亂,顯然並非睡了多久,雖是如此,在燈火之下,卻還是充滿了成熟婦人的慵懶嫵媚之美,而又不失高貴婦人的典雅高貴。

    皇后微抬頭,看了楚歡一眼,楚歡也正瞧著皇后,四目相對,皇后身體一顫,竟是立刻低下頭,臉頰瞬間便已經紅了,低聲道:「我......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楚歡聞言,老臉一紅,暗想你真是糊塗,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家都成年人,說話收斂一點好不,你這一開口就是什麼也沒有聽見,那分明是說什麼都聽到了。

    「那個......皇后一直在睡覺,所以......所以沒聽見什麼動靜,是吧?」楚歡故意咳嗽一聲,「今天天好熱,要不要加一件衣服?」

    「啊?」皇后有些慌亂,「是啊,我.....我也有些熱,待會兒.....待會兒加件衣裳......!」

    楚歡忍不住想抬手扇自己一耳光,什麼天熱加衣服,有天熱還加衣服的嗎?更何況如今已經到了深秋,夜裡天氣已經變涼,天氣熱從何說起?

    只是皇后也似乎糊塗了,順著楚歡的話說。

    一瞬間兩人都知道失口,更是尷尬,楚歡老臉發燙,皇后卻也是螓首牴觸,下巴幾乎都要貼在起伏劇烈的豐滿酥胸上,那張豔美的臉龐,早已經佈滿紅潮,白裡透紅,更是豔絕人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10 19:26
第一八七四章 情不由己
  
    楚歡抬手撓了撓頭,正自尷尬,好在皇后畢竟是個成熟女人,很快便冷靜下來,雖然還是不好意思抬頭看楚歡,卻是抬手道:「你先坐吧。」

    楚歡坐下來,又是一陣沉靜,氣氛尷尬,楚歡知道這樣下去,氣氛只能是越來越尷尬,開口道:「皇后皇后是昨天抵達?」

    皇后微點螓首,「嗯」了一聲。

    楚歡嘆道:「聽說皇后抵達之後,米水未進,這這總是傷身子的。」

    皇后終是抬頭,幽幽道:「我現在該是叫你楚總督,還是叫你楚王?」

    「如果天下還有人一個人理解我,我相信定然是皇后。」楚歡立刻道:「如果皇后都不能體諒,只怕無人會理解我了。」

    皇后聞言,臉頰一熱,忍不住道:「為何為何是我理解你?」

    楚歡見皇后情況,微微一怔,立時回過神,這句話說到實在太過曖昧,只是他卻並無曖昧的心思,在楚歡看來,皇后是經過無數風波碩果僅存的皇族人物,她不但經受華朝的滅亡,經受亂世之中的殺伐征戰,也經受過大秦的建立,龐大的帝國在她的眼下由盛轉衰,甚至到了今日頻臨滅亡的絕境。

    世事如雲,皇后可說是看透了王朝爭霸的輪迴起伏,正因如此,楚歡才說皇后定然知曉自己今日之處境和選擇。

    若是換個場合,這句話未必會讓皇后生出其他的意思,可是毫無疑問,先前那事兒,對皇后影響極大,雖然皇后現在看起來貌似平復許多,但是楚歡心中隱隱覺得,只怕自己已經給皇后留下了一個輕浮放浪的印象,也難怪此言一出,會讓皇后多想。

    燈火之下,皇后微低著螓首,臉頰帶著尚未消退的紅暈,白裡透紅,在燈火照耀下,便宛若在白皙的肌膚之上泛著一層粉紅色的光暈,她相貌本就豔美,而成熟婦人略帶羞臊的風情,更是充滿了蕩人心魄的魅力,飽滿的胸脯隨著微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彰顯著胸脯的豐滿,楚歡劃過皇后胸脯,心中禁不住一蕩,這樣的美豔婦人本就會讓人想入非非,更何況又是身份高貴,此刻又是孤男寡女,楚歡心頭跳動,急忙移開目光,心中暗暗自責,心想自己怎能對皇后也生出放肆的念頭。

    他一時間有些坐立不安,皇后微抬眼角看向楚歡,見楚歡目光也正從自己身上劃過,兩人目光微一接觸,便即觸電般立時分開。

    皇后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楚歡和琳瑯方才在外面的柔情蜜意,皇后自然是聽到,她來到通州之後,情緒低落,憂心忡忡。

    經過無數次的生死別離,看慣了你爭我奪的血腥殘殺,皇后自然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

    楚歡入關,自稱楚王,當然在最短的時間內傳回西北,西北一片歡騰,而皇后自然也知道了楚歡自立為王的消息。

    其實她並不覺得意外,洞悉世事的她,很清楚楚歡自立為王只是遲早的事情,當聽說西北軍已經打入關內,她心中就猜到楚歡隨時都可能稱王。

    齊王還一度以為楚歡會打出自己這桿旗號,而皇后卻早就看透,楚歡入關爭霸天下,只能打出反秦的旗號,而反秦旗號一打,齊王不但不是什麼香餑餑,反倒會成為楚歡稱霸路上的麻煩。

    那時候開始,她便一直擔心齊王的前途,她苦心讓齊王跟隨自己離開,便是因為預料到齊王留下來,即使楚歡暫時不會對齊王如何,可是齊王那自以為是卻又任性的性子,遲早都會鬧出事端來。

    而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她所料,得知齊王竟然在楚歡的酒中下毒,已經被楚歡軟禁起來,皇后幾欲昏倒,知道齊王大難臨頭。

    她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便即趕來通州,就是希望能夠救下齊王。

    只是抵達通州之後,楚歡卻並不在通州,皇后被裴績安排在正元之中,心情憂慮,一心只想等著楚歡回來,好為齊王求情,卻是米水未盡,足不出戶。

    傍晚聽到院子傳來腳步聲,皇后心下歡喜,只以為楚歡是知道自己在通州,專門過來見自己,正要出門相見,誰知道卻聽到了楚歡和琳瑯說話聲音,頓時便不好出門打擾,她本以為楚歡定然已經知道自己在正院住著,誰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皇后心驚肉跳。

    她在屋內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甚至一度捂著耳朵,可是聲音卻不絕入耳,雖然她也是過來人,可是楚歡和琳瑯的歡聲樂語,皇后在閨房之中又何曾聽過,只覺得這一對夫妻當真是膽大包天,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雖然在屋內只是聽到聲音,可是腦中卻禁不住想到楚歡二人交纏在一起的情景,她臉紅心跳,暗罵自己怎地不知羞恥,可是越是這樣,腦中幻想出來的影像卻是揮之不去,等到後來聽二人說話,竟然提到自己,楚歡言語之中,竟似乎對自己還有想法,皇后更是又羞又惱,可心中卻又生出一種一樣的感受,那感受說不清道不明,似乎很是惱怒,但是卻似乎又有一些歡喜。

    她與楚歡在北嶺同生共死,楚歡甚至不顧性命救她性命,雖然口中沒多說什麼,可心裡卻一直很是感激,對楚歡也是大有好感。

    實際上走出北嶺之後,她便與楚歡少有接觸,可是在甲州的時候,夜深人靜,想到從前的人和事,卻每一次都會想到與楚歡在北嶺一起的經歷,楚歡和她說笑的言語,她竟然記憶猶新,甚至依舊能夠清晰地回憶起楚歡抱著自己時自己的感覺。

    她每一次想起,都會臉紅心跳,暗想自己都這個年紀,竟還要胡思亂想,更何況還去想別的男人,總是自責,盡力想要克制自己去想與楚歡在一起時候的事情,可是這種事情說來也怪,你越控制自己去想,反倒是越會在腦中揮之不去。

    皇后自小到大,並無真正有過男女戀愛之事,一直也不知道心中思念的感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人到中年,腦中卻一直記掛著楚歡,夜深人靜躺在床上,腦中出現最多的便是這個男人的影子,她有時候時常懊惱,暗罵自己不是個好婦人,可是這種事情,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其實她內心深處,倒一直想著能夠再見到楚歡,甚至還想著楚歡能夠與自己說笑調逗,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都已經過去,兩人身份所在,更加上年紀隔膜,而且還有許多的因素存在其中,兩人非但不可能有什麼更進一步的發展,甚至連當初在北嶺之中的說笑都已經不可能。

    此時楚歡就在眼前,四下也確實並無他人,可是氣氛卻與皇后多少次想過的情景完全不同。

    她酥胸起伏,心中又是在懊惱,心想自己肚子胡思亂想倒也罷了,到了這種時候,自己卻絕不能有任何其它的想法。

    她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才睜開眼睛,抬起頭,正視楚歡,豔美的臉上已經顯得十分嚴肅,輕聲道:「你應該知道我此來是為了什麼。」

    「是。」楚歡見皇后嚴肅起來,反倒覺得比先前的尷尬氣氛要舒坦一些,點頭道:「王爺就在後院之內。」

    皇后猶豫一下,終是輕嘆道:「我先代他向你道歉,是是他糊塗,你你不要怪他。」

    楚歡並沒有立刻回答,屋內又是一陣死寂,片刻之後,楚歡才起身,過去倒了杯熱茶,走到皇后身邊,送了過來。

    「我我不用!」皇后搖頭道。

    「你一直沒有吃東西,這怎麼能成?」楚歡皺眉道:「先喝了這杯茶,然後我讓人安排食物,你先吃了東西再說。」

    皇后此時哪有心思吃東西,搖頭道:「我不餓,也不渴,我只盼你能夠高抬貴手,饒過灜仁這一遭。」

    「你都一天多沒吃東西,又不是鐵打的身子,怎能吃的消?」楚歡嘆了口氣,將茶杯依舊遞在皇后面前,「你瞧瞧你,比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已經瘦了一些,來,聽話,先喝杯茶。」隨即感覺自己這話說的有些不妥。

    皇后顯然也發現這一點,瞥了楚歡一眼,微蹙柳眉,但終究還是伸出手,接過了茶杯。

    楚歡露出笑容,道:「先喝茶,喝口茶,咱們再說。」

    皇后猶豫一下,終是輕輕小酌了一口,這才問道:「你!」

    「那次你給我的信,我收到。」楚歡打斷道:「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凌霜是前朝的公主,也是你的侄女,你放心,她現在並無大礙,如你所料,她確實在忠義莊。」

    皇后幽幽嘆了口氣,道:「這都是冤孽,我也沒有想到凌霜還活著,更沒有想到,她一直都在灜仁身邊。這孩子外柔內剛,知道了自己身世,便斷然離開了灜仁可是灜仁卻偏偏對她生有情愫!」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楚歡長嘆道:「感情這回事,人不由己,喜歡上一個人,那是連自己也難以控制。」說到這裡,看向皇后迷人眼眸,皇后與他目光相接,嬌軀微顫,但她畢竟老練,故作要放下茶杯,將目光移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11 19:39
第一八七五章 秘事

    夜色深沉,幽靜如水。

    「皇后,聽說華朝覆亡之前,有一批寶藏被藏起來。」楚歡沉吟片刻,終是問道:「不知是否有這件事情?」

    皇后一怔,蹙眉道:「寶藏?你是從何聽說?」

    「莫非當真有這批寶藏?」

    皇后淡淡道:「如果真有這批寶藏,皇兄當年又何必帶著我們顛沛流離,又何必投奔.....投奔秦侯。」

    楚歡笑道:「我也是這般想。」

    皇后好奇道:「你為何會有此一問?難道你聽說過華朝有寶藏留下?」

    「我也是好奇。」楚歡嘆了口氣,當下將那位諸葛誘騙齊王的言語告訴了皇后,齊王被騙,知道的人並不多,具體詳情,除了楚歡和,也並沒有告訴其他人,皇后雖然已經知道齊王因為下毒暗害楚歡被軟禁,但是具體詳情卻也是不清楚,此時聽楚歡說來,才明白前因後果,秀眉緊蹙,俏臉上顯出憂惱之色,心中對齊王如此輕易上當頗為氣惱,怒其不爭:「這孩過實誠,竟然毫無防備之心,哎,其實這也怪我,我一直不想讓前朝之事給他造成影響,所以很少向他提及前朝的事情.....!」

    「只是我很奇怪,那位黑袍諸葛究竟是何人。」楚歡低∝聲道:「從他的言行來看,對前後兩朝的事情瞭若指掌,皇后是前朝公主,此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吧?」

    皇后微點螓首,「當年投奔先帝的時候,我們就隱藏了什麼,一開始的時候,皇兄甚至都不想讓先帝知道我們真實的身份。」

    「想要瞞過他,自然是不可能的。」楚歡含笑道。

    皇后道:「確實如此,先帝對我們的身份很清楚,不過他卻並沒有將我們的身份公之於眾,皇兄一開始想要借助先帝的力量,興復大華,先帝......先帝也滿口答應會幫助我們平定反叛,可是.....可是事實上他一直我們的身份,也並無打出以皇兄為尊的大華旗號,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他.....他是另有打算了。」

    說到這裡,禁不住看了楚歡一眼。

    世事輪迴,雖然楚歡與秦侯性情完全不同,但是在爭霸天下的道上,使用的手段卻是何其相似。

    秦侯當年沒有打出元羽的大華旗號,楚歡也同樣沒有打出灜仁的大秦旗號。

    只是秦侯當年為了得到皇后,也為了收買人心,故作姿態,號稱是要平叛,而楚歡如今卻是直接舉起了反秦的大旗。

    楚歡此時心下倒也有些讚歎,他知道那時候皇后的年紀尚輕,正是如花般的年紀,可是卻能看透秦侯的真實用心,以她那個年紀而言,確實是智慧過人。

    後來的事情,楚歡其實很清楚,元羽等人投奔之後,實際上就落入了秦侯的掌控之中,皇后為了保住這些人的性命,毅然答應了與秦侯的婚事,毫無疑問,皇后當初嫁給秦侯,當然不是給有什麼男女之情,不過是迫不得已而已。

    「他故意將你們身份隱瞞,自然不會讓多人知道你們的身份。」楚歡皺眉道:「真正知道你們身份的人有多少?」

    皇后沉吟片刻,才道:「真正知曉我們身份的人,應該不超過十個人,而這些人,當初都是先帝的親信。」

    「如果是他的親信,那麼必然都是位高權重,立國之後,這些人當然也都是開國重臣。」楚歡緩緩道:「皇后是前朝公主的事情,連齊王都不知曉,可見秦侯確實是將這個真相隱藏得為嚴密。」頓了一下,才道:「除了幾個朝中重臣,天下件已經無人知曉皇后背後真正的身份,那麼誘騙王爺的黑袍諸葛,卻又緣何對這些事情如此瞭解?他不但知曉皇后和令兄的真實身份,而且還知道你們之間私下有聯絡......!」說到這裡,眉頭皺緊。

    皇后豐潤的朱唇微微動了動,卻是沒有說出話來。

    楚歡雖然不好意思直視皇后,但是眼角餘光卻是一直瞟著皇后,皇后粉面桃腮,朱唇微動,楚歡是看在眼裡,問道:「皇后想說什麼?」

    皇后猶豫了一下,這一次卻是沒有躲開目光,看著楚歡眼睛,成熟豔美的臉上表情也嚴肅起來,問道:「你剛才說,黑袍從灜仁手中騙走石頭?」

    楚歡微微點頭,皇后蹙眉道:「那塊石頭是我送給灜仁,讓他帶在身邊,黑袍為何要從他身上騙取那塊石頭?黑袍又是如何知道那塊石頭在灜仁的身上?」

    「所以我才說,黑袍對你們瞭若指掌。」楚歡嘆道。

    皇后問道:「我想知道,黑袍為何會對那塊石頭如此感興趣?他要那塊石頭,又有什麼用途?」

    楚歡微一沉吟,終是道:「其實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頓了頓,才問道:「皇后送給王爺的那塊石頭,不知從何得來?」

    皇后猶豫了一下,終是道:「那是當年風寒笑獻給先帝的禮物。」

    楚歡眼角微微跳動,其實這個答案他已經知曉,此時皇后親口承認,得以確定。

    「皇后對這些石頭可有更多的瞭解?」楚歡問道:「例如風將軍又是從何得來?除了被黑袍誘騙的這塊石頭,皇后可見過其他石頭?」

    皇后沉默了一陣,似乎在思著什麼,片刻之後,終於嘆道:「你應該知道當年風寒笑率兵追捕魯國的事情?」

    「略有耳聞。」

    「風寒笑帶回魯國的首級,去掉了先帝的一塊心病,那一次除了獻上魯國首級,風寒笑還獻上了兩塊石頭。」皇后並無隱瞞,「其中一塊,先帝賞賜給了我,便是灜仁被騙走的那一塊石頭。至若另一塊,先帝到了河西之後,便交給了我收藏.....!」

    「如此說來,那塊石頭還在皇后身上?」楚歡問道。

    皇后搖搖頭,道:「我送給了別人。」

    「送人?」

    皇后不答反問:「你當真對這些石頭一無所知?」

    楚歡猶豫了一下,終是道:「不瞞皇后,我確實知道一些,但是它究竟有什麼用途,我並不知曉。」

    「莫非不是用來算人吉凶之用?」皇后蹙眉道。

    楚歡一怔,奇道:「算人吉凶?皇后為何會這樣說?」

    皇后幽幽嘆道:「其實我曾真的以為那是西域神師用來卜算的卜玉,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簡單。」

    「卜玉?」楚歡此時倒有些糊塗,他自然知道,那石頭真名叫龍舍利,可是圍繞這幾塊石頭的陰謀存出不窮,而且龍舍利被各方勢力各懷心思杜撰出稀奇古怪的名字,西昌黑衣神相稱它為佛玉,如今皇后卻又說它是卜玉,當真是耐人尋味。

    皇后淡淡一笑,「有人說西域有一類神師,能夠測算吉凶,借助卜玉,還能算出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倒是相信過。」

    「是誰?」楚歡皺眉道:「誰告訴你那是卜玉?」

    「便是從我身上騙走石頭之人。」皇后苦笑道:「灜仁那塊石頭,在我身上二十年,我此前從未見過,只當作一件稀罕物,以為只是賞玩之用,卻從沒有想到那塊石頭竟然充滿秘密。」

    楚歡此前從沒有聽皇后說起這些,此時聽皇后說起竟然有人從她身上騙走龍舍利,心下一急,身體前傾,靠近皇后,急問道:「皇后,是誰,從你身上騙走石頭的,究竟是何人?」

    皇后並沒有立刻回答,卻是幽幽道:「你說的黑袍,如果不出,我早已經見過。」

    楚歡吃了一驚,「皇后見過?」他睜大眼睛,漆黑的瞳孔閃爍著光彩,皇后見楚歡臉龐距離與自己近,忍不住往後縮了一下,才道:「你可還記得那夜你和大胡闖入我的寢宮?」

    楚歡微微頷首,皇后嘆道:「其實在你們闖入宮內之前,便有黑袍人先到了宮內,逼迫本宮交手石頭,你們入宮之時,他就躲在裡面,我的穴道被他點住,當時不能動彈。」

    楚歡立時想到,皇后從宮中被出去之後,全身不能動彈,還要靠自己背著,當時只以為是羅多點了皇后穴道,卻原來並非如此。

    「灜仁和你說的那黑袍外貌,與我所見的黑袍幾乎相同。」皇后蹙眉道:「如果不出意外,兩次出現的黑袍,只能是同一人。」

    楚歡明白過來,道:「皇后是說,他從你那裡並沒有得到石頭,甚至查到石頭已經不在你手中,所以才會想到石頭有可能在王爺手上,這才布下陷阱誘騙王爺?」

    皇后嘆道:「看來就是如此了。你剛才說的對,那人知道的實在很多,對華朝和秦朝的宮廷之事瞭若指掌。」

    楚歡皺起眉頭,他知道便是羅多和叉博這樣的人物,其實對宮廷之事所知也是不多,而那黑袍,明顯比羅多等人知道的要多得多。

    「皇后當時為何沒有告訴我們黑袍藏在宮內?」楚歡問道。

    皇后想了一下,才道:「他的武功很高,或許是我這一生見過的武功最為恐怖之人,一旦揭穿他的藏身之處,宮廷之內必是一場廝殺,只怕會死很多人......!」此時禁不住又想到那黑袍恐怖的樣,那一雙毒蛇般冷厲的眼睛似乎重新浮現在自己面前,雖然明知那人絕不在這裡,皇后卻還是感覺身上泛起一陣寒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11 19:40
第一八七六章 頹廢

    皇后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可是說到黑袍,美麗的眼眸子裡明顯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之色,楚歡心知那黑袍必然給皇后留下了極深的陰影。

    「能夠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對宮廷禁事瞭如指掌,這樣的人似乎並不多。」楚歡微一沉吟,才再次問道:「皇后,從你手中騙取石頭的,又是何人?你即說黑袍沒有從你手中得到石頭,那麼此人自然不是騙你石頭之人。」

    皇后神色複雜,猶疑片刻,終是道:「你可知道琉璃夫人?」

    「琉璃夫人?」楚歡一怔,「莫非從皇后手中騙走石頭的,便是那位琉璃夫人?」

    「如此說來,你認識她?」

    楚歡只能道:「她是定武的妾侍,前番到過西北一趟,我曾經接待過。」心中卻是想到,琉璃從皇后手中騙取龍舍利,當然還是因為天網的緣故。

    天網苦心積慮將琉璃運作進入皇宮內苑,就是因為知曉皇宮之內藏有龍舍利,讓琉璃在定武身邊,目的也正是為了探知龍舍利下落,從而獲取入手。

    琉璃顯然是探知皇后手中有龍舍利,這才設下圈套,從皇后手中騙取了龍舍利,不過此事楚歡自然不會對皇后解釋。

    皇后幽幽道:「先帝放在我身邊的石頭,被她藉口騙走,哎,我當時一心記掛灜仁的生死,所以才被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只是那石頭對我並無作用,不管他們得到石頭想要做什麼,我並不在意。黑袍只是從灜仁手中騙走石頭,沒有害他性命,已經是萬幸。」

    楚歡聞言,忍不住淡淡道:「那倒也是,他雖然饒過王爺性命,可是我這條性命,差點就被王爺拿走。」

    皇后俏臉微微變色,說了半天,終究還是繞到這個話題上。

    說一千道一萬,灜仁下毒謀害楚歡,這已經是千真萬確,皇后柳眉蹙起,終是問道:「你準備如何發落灜仁?」

    楚歡苦笑道:「我也正在想著此事。」

    皇后道:「你先前在外面說過,如果不殺灜仁,就會影響西北軍士氣,對你有極大的影響,如此說來,你你已經有了計較。」

    楚歡一怔,問道:「皇后都聽得清楚?」

    「那是自然!」皇后話一出口,立刻知道不妥,臉頰一熱,扭過臉去,氣氛頓時再次尷尬起來。

    「皇后,其實哎,我剛剛回到通州,尚未來得及過問此事。」楚歡終是苦笑道:「如果是換做從前,我自然不會傷王爺分毫,不過如今正是緊要關頭,此事我也不好拍板做主,還是要和手下眾將商議一番,再做發落。」

    「和他們商議?」皇后眼圈一紅,「你心裡比我清楚,與他們商議,能有什麼好結果?他們巴不得借此機會除掉灜仁!」

    楚歡皺起眉頭,見到這美貌婦人傷心樣子,他倒想開口保證,只是他更明白,對於灜仁的處置,事關重大,絕不能感情用事。

    「皇后,你先去看看王爺吧。」楚歡心有不忍,輕嘆道:「我會與他們商議,盡力維護王爺!」

    皇后有些氣惱,「你若是真想抱住灜仁,誰還敢反對?你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好人!」也不看楚歡,卻是取了一隻絲帕,輕拭淚水。

    楚歡搖搖頭,只能道:「我現在安排你去見王爺,至若其他,現在現在還不能給你答覆!」只怕自己留下來,皇后軟語相求,自己心裡一軟,會感情用事,誤了大計,不好多留,轉身便要離開,皇后急忙道:「你你等一等!」

    楚歡也沒有回頭,只是問道:「皇后還有何吩咐?」

    「我我這一生很少求人。」皇后幽幽嘆道:「楚歡,你你如果能夠饒恕灜仁,我我會一輩子感激你!」

    楚歡只是微微頷首,也不多言,出門而去。

    出了正院,楚歡心情倒是頗為複雜,想著皇后那張悲傷的美麗臉龐,搖了搖頭,當下叫人過來,吩咐安排皇后與齊王相見,安排妥當,忽地想到琳瑯,也不知道現在如何,急忙一路小跑去了東院。

    琳瑯現在心如亂麻,又是羞臊又是氣惱。

    回到屋內,她一直心神不寧,楚歡進來之時,琳瑯瞧了一眼,立刻扭過臉去,丟給楚歡一個冷臉。

    楚歡關上門,厚著臉皮,笑呵呵走過去,從後面摟住琳瑯,琳瑯急忙掙扎,輕啐道:「你這壞東西,快放開我!」

    楚歡卻是緊緊摟住琳瑯腰肢,笑嘻嘻道:「好琳瑯,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相公在這裡向你道歉了!」

    「你!」楚歡嬉皮笑臉的樣子,讓琳瑯又好氣又好笑,啐道:「你便這般沒皮沒臉,都說了不要亂來,可是你這下子可怎麼見人。」

    楚歡卻是嘆道:「我在路上想過,本以為都是我的錯,可是細細一想,我固然有錯,但最大的錯卻還是你。」

    琳瑯惱道:「如何是我了?」

    楚歡湊近琳瑯耳邊,低聲道:「誰讓我家琳瑯珠圓玉潤,長得如此性感,我我便是每天看見你,也想和我家琳瑯親熱,更何況咱們這許久不曾見到,你讓我如何控制住?這就好像我餓的身體都沒氣力,面前卻擺著天下間最美味的食物,又哎,又如何能忍受得住。」

    「你還沒力氣?」琳瑯白了楚歡一眼,故作氣惱,「我瞧你一身的氣力都沒地方用,你你還說我是食物,我是什麼食物?」

    楚歡嘻嘻笑道:「自然是又白又大的!」見琳瑯瞪著自己,忙道:「仙桃!」

    「仙桃?」琳瑯又好氣又好笑,「仙桃仙桃又大又白?」

    楚歡卻是一隻手已經滑進琳瑯胸前衣襟之內,一把抓住了豐碩飽滿的酥胸,只是酥胸豐碩,一手難握,琳瑯「嗯」地輕吟一聲,扭動身體,楚歡卻是抓住不放,湊近琳瑯耳邊,壓低聲音道:「你明知道我想說什麼,可是可是我怕你生氣,不敢說出口。」

    「你這大色狼!」琳瑯被他抓住酥胸,身體頓時酥軟,靠在他懷中,輕嗔道:「以後以後可不許讓你胡來。」

    楚歡兩根手指在衣襟內輕輕挑動,琳瑯俏臉之上很快就佈滿紅潮,氣息微促,扭著豐滿嬌軀,顫聲道:「歡郎別!」

    「那你還生不生氣?」楚歡吹著琳瑯耳垂。

    琳瑯身體發燙,喉嚨裡輕吟兩聲,輕嗔道:「你你以後胡來,我我便生氣,人家人家都沒臉見人了!」

    「那你之前答應我的話,還算不算數?」

    琳瑯香喘吁吁,粉面桃腮,潮紅一片,嬌豔迷人,一隻手抬起,按住楚歡在自己胸脯上挑動的手指,斜睨了楚歡一眼,「什麼什麼話?」

    楚歡賊兮兮地湊到琳瑯耳邊,輕聲道:「你說今晚會隨我怎麼樣!」

    琳瑯臉上發燙,羞惱道:「人家很累,今晚不,以後都不成,以後以後也不聽你的話,不說那些胡話了!」

    楚歡指功施展,琳瑯身體酥軟,如何能抵擋得住楚歡的施為,俏臉緋紅,嬌豔欲滴,豐滿的嬌軀如同蛇一樣扭動著,終是乞憐道:「歡郎嗚嗚嗚,別這樣我我聽話,我!」

    楚歡這才收手,笑道:「這才是我家好琳瑯。」

    琳瑯嬌嗔道:「人家人家遲早要被你弄死!」輕嘆一口氣,才壓低聲音道:「皇后皇后當真在屋裡嗎?」

    楚歡知道這也瞞不過,「嗯」了一聲。

    琳瑯臊紅臉,道:「以後以後再也不能見她了,她她是不是全都聽到了?」

    「好像是。」楚歡壞壞一笑,輕聲道:「不過你也別擔心,只有她一人聽見,她總不能對外宣揚吧?」搖頭嘆道:「真是辛苦她了,那麼長時間,她一直聽著!」腦中禁不住浮現皇后那張成熟美豔的臉龐,還有那豐腴飽滿的身段,心中卻是一蕩,隨即覺得這實在有些流氓,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琳瑯扭頭看楚歡,見他臉上似笑非笑,她冰雪聰明,如何不知楚歡心思,咬著紅唇,湊近楚歡耳邊,輕聲道:「你這壞東西,是不是是不是又有壞心思?」

    「什麼壞心思?」

    「你你是不是瞧著皇后漂亮,所以所以對她想入非非?」琳瑯媚眼如絲。

    楚歡忙道:「這話可不能瞎說,我是在想著晚上如何收拾你,沒有沒有想皇后。」口中這樣說,可是說也奇怪,越說不想皇后,腦中卻還是有皇后的影子在閃動,心中自責:「我怎地如此齷齪,怎地對皇后生出這樣古怪心思?」

    楚歡腦中浮現皇后的時候,皇后已經到了齊王所在的後院之中。

    這是一間還算得上寬敞的院子,但是院子四周,守衛森嚴,皇后入院之前,守在門外的兵士攔阻,好在跟隨皇后過來的人告知是楚王允許,這才放皇后入內。

    院子裡幽靜異常,一處屋內卻是點著燈火,夜風吹拂,撫起皇后腮邊烏髮,皇后抬手將那絲秀髮撩起盤好,這才輕步走進屋內,只見到燈火之下,一張桌子上擺放著幾樣小菜,桌上橫七豎八躺著三四隻酒壺,齊王灜仁此時靠坐在一張椅子上,兩條腿搭在桌面上,交錯搭在一起,不修邊幅,一隻手中握著一隻酒壺,頭上沒有戴冠帽,髮髻蓬鬆凌亂,看上去異常的頹廢。

    皇后蹙起柳眉,又是傷心又是無奈,輕喚道:「灜仁!」

    灜仁聽到聲音,扭過頭來,卻是醉眼惺忪,雙目似閉非閉,看了皇后一眼,含糊不清道:「怎麼,楚歡楚歡還派還派女人來伺候本王?哈哈哈算他有心,來來本王這裡,陪陪本王喝酒!」

    皇后見灜仁如此,又是氣惱又是傷心,快步上前,灜仁見皇后過來,伸出一隻手,便要將皇后抱過來,皇后卻已經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灜仁的臉上,灜仁身體一翻,連人帶椅子都倒在地上,手中的酒壺頓時砸碎。

    「他娘的!」齊王大怒,掙紮著爬起來,身體搖搖晃晃,開口便罵:「你這個賤人,不知道不知道本王是誰?你你竟敢對本王對本王無禮!」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皇后面容冷厲,厲聲斥道:「你這個逆子,這副模樣,誰能救得了你?」

    皇后一聲厲叱,卻是嚇了齊王一跳,搖搖晃晃往前走了兩步,抬手擦了擦眼睛,盯著皇后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失聲道:「母母后!」

    「虧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后。」皇后神情惱怒,可是眼眸中卻滿是悲傷之色,掃了桌上的酒菜,又看向齊王,齊王此時卻已經跪倒在地,聲音依然有些含糊不清:「兒臣兒臣參見母后,母后母后千歲千歲!」

    「住口!」皇后厲聲道,齊王嚇了一跳,後面的話頓時縮了回去,皇后四下里看了看,卻發現不遠處有一隻臉盤,走過去,臉盤裡還有半盤水,似乎是給齊王洗漱之用,只是裡面的水十分乾淨,皇后端起臉盤,走到齊王邊上,也不猶豫,臨頭將一盤冷水從頭澆了下去。

    齊王打了個冷顫,叫道:「你你做什麼?」

    「你現在清醒一些沒有?」皇后將臉盤放到桌上,憂傷看著狼狽不堪的齊王,齊王本就是衣衫不整,此時一盤水倒下去,更是狼狽不堪,頹喪至極。

    齊王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將臉上的水漬抹乾,這才抬頭,看著皇后,眼圈頓時泛紅,「母后!」

    「起來!」皇后冷著俏臉,在椅子上坐下。

    齊王掙紮起身來,被冷水一驚,倒也清醒了幾分,上前兩步,問道:「母后,你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連給你收屍的人也沒有。」皇后蹙眉道:「你這些日子,就是在這裡飲酒度日?」

    齊王順手拉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道:「不喝酒,又能做什麼?楚歡那個王八蛋,將我軟禁在這裡,我連大門都出不去!」

    「住口。」皇后鳳目生寒,「你給他下毒,他沒有殺你,只是軟禁你,已經算是對你手下留情,若是若是換做我,我我一刀便!」說到這裡,看著齊王這般模樣,又是憤怒又是傷心,別過臉去,珠淚已經奪眶而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12 19:27
第一八七七章 噩訊
  
    齊王靠在椅子上,頹然道:「母后已經見過他?」

    皇后拿出絲帕,拭了拭鳳目眼角,才轉過臉來,道:「你怎地那般糊塗,為何就憑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要對楚歡下毒手?」

    齊王也頗有些懊惱,卻還是嘴硬道:「母后一直隱瞞許多秘密,如果如果你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我也不會被人所騙。」

    皇后氣道:「如此說來,還是我的過錯?」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齊王嘆了口氣,身體前傾,湊近皇后,壓低聲音道:「母后可從楚歡口中探知,他會他會如何處置我?」

    「你覺得他會如何處置你?」

    齊王皺起眉頭,隨即往後一靠,道:「他已經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之前遲遲沒有動手,不過是假仁假義而已,如今找到了這個由頭,自然不會放過我。」

    「你若是謹慎小心,他又如何能找到由頭?」皇后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再參與世事,與我遠離這些紛爭,可是你可是你偏偏聽不進去。」

    齊王道:「楚歡既然想殺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魔爪。」

    皇后聽他語氣,到了現在,竟似乎還沒有意思懊悔之意,心下更是慘然,道:「我已經和他說過情,可是看來也無濟於事,你你既然到現在還沒有悔悟,那也用不著我多管了。」起身來,便要離開,齊王急忙起身,抓住皇后的手腕,急道:「母后,楚歡楚歡連你的面子也不給?」

    皇后斜睨他一眼,冷笑道:「如此看來,你在這裡心安理得,是知道我一定會來為你說情,你覺得楚歡也一定會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你一馬?」

    齊王此時卻有些發慌,「母后,他他當真要是殺?」

    「不是他要殺你,而是你對他下毒,此時已經傳揚出去。」皇后嘆道:「他就算想饒你,他手下的那些驕兵悍將,難道會善罷甘休?」見齊王雙眸之中終於顯露出恐懼之色,搖了搖頭。

    齊王瞳孔收縮,猛然間抓緊皇后的手,急道:「母后,他他是否說過,要殺了我?」

    「他只是說要與麾下諸將商議。」皇后嘆道:「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他一定是要殺我!」齊王只覺得渾身無力,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母后,他如果不想殺我,只要一句話便好,可是可是他既然要和手下的將領商議,那就是故作姿態,那時已經存心要取我性命了。」

    皇后面無表情看著齊王,道:「你現在知道害怕了?」

    「母后,你你要幫我!」齊王想到楚歡已經準備對自己動手,連皇后似乎也無能為力,全身虛軟,「我我不想死,你幫我,不能讓他不能讓他殺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皇后長嘆一聲,「灜仁,事到如今,你我母子的生死都掌控在楚歡手中,如果他當真已經動了殺心,我也保不住你的。」

    齊王愈發覺得希望渺茫,上前兩步,撲通跪倒在地上,抱住皇后雙腿,「母后,你你一定有法子的,你你若不救我,就沒有人可以救我了。楚歡一定是想殺我,他他一定不會放過我,我現在手上無兵無權,而且他打出了反秦的旗號,一定會拿我開刀!」越想心中越是害怕,瞳孔之中滿是驚怕之色。

    皇后見齊王如此,更是惱怒,厲聲道:「你起來!」

    「母后,你答應我,要救我,否則否則兒臣不起來!」齊王只覺得如果還有最後一絲活命的希望,就只能依靠皇后去說服楚歡,除此之外,再無他法,他就如同在大海之中即將溺亡之人,而皇后是最後一塊舢板。

    「你瞧瞧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皇后神情淒然,「你不是一直說,自己身上流有最高貴的血液嗎?可是可是你現在和那些貪生怕死的凡夫俗子有何區別?身為一個男人,難道你連擔當的勇氣也沒有?就算真的要殺你,你又害怕什麼?」

    齊王顫聲道:「兒臣兒臣還這麼年輕,還有還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死在楚歡手中,母后!」

    「大好前程?」皇后嘆道:「你這副樣子,又有什麼大好前程?」看著齊王一副膽怯模樣,又是無奈又是傷心。

    齊王起身來,握著皇后手腕,道:「母后,我我願意和你一起歸隱山林,從此再也不問世事,母后,你讓你讓楚歡不要殺我,我我從此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干什麼!」

    皇后掙開齊王的手,轉身便走,齊王絕望道:「母后,你當真不要管我了?我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人殺死?」

    皇后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閉上眼睛,眼角淚水再次滑落。

    楚歡與琳瑯一夜溫存,自然是柔情蜜意,本想著次日一早召集手下諸將商議各項事宜,琳瑯正在伺候他洗漱,已經聽到外面傳來聲音:「大王,急事稟報!」

    楚歡收拾一番,出了門來,卻是祁宏。

    祁宏此番護衛皇后到了通州,也就留在了知州府內。

    「你來得正好。」楚歡笑道:「本王要召開會議,你去召集大家,就在知州府正堂!」

    「大王,恐怕這會議開不成了。」祁宏神情嚴峻,上前來,「裴大將軍已經出了城,往大軍駐營過去,大將軍吩咐我稟報大王,軍裡出了大事。」

    「什麼?」楚歡眉頭一緊,吩咐道:「備馬,立刻趕往大營!」

    琳瑯此時已經出來道:「早點已經準備好了,不吃一些嗎?」

    楚歡回頭道:「軍中出了事,我要過去瞧一瞧!」也不多說,匆匆出了門。

    到得大營之時,早有兵士入營稟報,裴績領著顧良辰和狼娃子等人出來,楚歡見到幾人神色都是十分凝重,知道定時發生大事,翻身下馬,走上前去,幾人行禮過後,楚歡已經問道:「出了何事?」

    「大王隨末將來。」顧良辰臉色凝重,一手按著刀柄,另一隻手握著拳頭,領著楚歡到了大營深處,只見到中間一塊空地已經圍了一群人,顧良辰沉聲道:「都為在這裡做什麼?散開。」

    眾人紛紛散開,看到楚歡,俱都行禮。

    楚歡走過去一瞧,卻見到地上一排白布,只瞧一眼,便知道白布下面蓋的是屍首,從頭到尾,竟有二十多具。

    楚歡臉色一沉,上前去,蹲下身子,抬手掀開一塊白布一角,瞧了一眼,臉色驟變,抬頭問道:「首級呢?」

    裴績在旁道:「一共二十三具屍體,都是派出去的遊騎兵,屍首都奪了回來,但是只搶回了三顆首級!」

    「到底發生何事?」楚歡冷著臉。

    顧良辰上前來,拱手道:「回稟大王,夷蠻騎兵在邊界一帶燒殺搶掠,我們為了防止他們對百姓繼續殺害,所以派出了數百名遊騎兵,分成幾路,提防夷蠻騎兵掠奪。這二十三人,是其中一隊,他們遭遇到了夷蠻騎兵,對方有兩百多號人,遭遇之後,夷蠻騎兵便追殺我們的弟兄,無奈之下,雙方短兵相見!」

    楚歡臉色更是冷厲,顧良辰繼續道:「他們放出了響箭訊號,可是等到我們附近的援兵趕到之時,他們都已經戰死,夷蠻人割下了他們的首級,我們幾路援兵集結在一起,順著夷蠻人的蹤跡追了過去,他們大隊人馬都已經撤走,只有十多騎還在游弋,被我們的人馬追上!」

    楚歡掃視四週一眼,只見到眾將士都是怒容滿面,咬牙切齒,已經有一人大聲道:「楚王,夷蠻那幫畜生,咱們殺過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這人一說,眾人紛紛請戰。

    裴績皺眉道:「都不要吵了,各回本隊。」

    兵士們對裴績都是十分敬畏,自然不敢違抗,帶著滿腔怒火,各自退了下去。

    楚歡盯著被白布掩蓋的二十多具屍首,雙拳緊握,終是問道:「可抓到活口?」

    「抓了兩個舌頭。」顧良辰道:「正等著大王過來審訊。」

    「好。」楚歡逕自往軍中的大帳過去,吩咐道:「將弟兄們的屍首妥善安葬,厚恤家人,將那兩個夷蠻舌頭帶上來。」問道:「是了,軍中可有懂得夷蠻話的?」

    裴績已經道:「大王不必擔心,我會夷蠻話。」

    楚歡點點頭,進了大帳,很快顧良辰就讓人將兩名夷蠻俘虜帶進大帳,這兩名夷蠻俘虜一身皮甲,光著腦袋,頭頂之上卻都豎著一隻衝天辮子,脖子上帶著稀奇古怪的項鏈,乃是獸骨所制,做工頗為粗糙,一看也不值幾個錢。

    進到大帳,兩名夷蠻人口中嘰裡呱啦,楚歡也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只是瞧這兩人一臉凶悍之色,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楚歡看向裴績,裴績淡淡笑道:「他們讓我們放了他們,還說他們有數萬大軍,個個都能征善戰,如果我們識相,立刻投降,如果我們想活命,就該恭恭敬敬送他們出營。」

    楚歡怒極反笑:「看來夷蠻那人不但四肢發達,便連吹牛的本事也是不小。」

    他笑聲洪亮,中氣十足,頓時便將兩名夷蠻人嘰裡呱啦的聲音壓了下去,兩名夷蠻人都是一怔,看向楚歡,見到楚歡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五官端正,皮膚微黑,也不如何英武,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便衝著楚歡嘰裡呱啦幾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15 10:27
第一八七八章 驚弓之鳥
  
    楚歡順手從身邊的顧良辰腰間抽來,刀刃鋒利,明晃晃的瘆人,楚歡一根手指輕輕拂過刀刃,兩名夷蠻人卻還在嘰裡呱啦不休,猛見得楚歡手一抬,手中的大刀卻如同利箭一般爆射而出,「噗」的一聲,已經沒入其中一名夷蠻人的心口。

    大刀不但準確無比地沒入夷蠻兵的心口,而且力道未消,慣性將夷蠻兵的身體逼退數步,隨即向後仰倒在地。

    帳外的護衛早已經進來,從屍身上拔出大刀,在那夷蠻兵身上-將刀身上的血跡擦乾淨,呈送給顧良辰,隨即將那夷蠻兵的屍首拖了下去。

    另一名夷蠻兵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忽然之間,撲通一身跪倒在地,連連叩頭。

    楚歡冷笑道:「孺可教!」看了一眼,裴績自然明白楚歡意思,當下用夷蠻語向那驚恐不已的夷蠻兵詢問。

    兩人來來回回,都是用夷蠻話對答,其他人也聽不明白,楚歡倒不擔心,知道該問的裴績自然不會落下。

    小片刻之後,裴績才向楚歡道:「他知道的,應該都說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騎兵,再問也不知道多。」

    楚歡微微點頭點頭,抬手示意兵士先將那夷蠻兵拉了下去。

    「從河西派來的,如同我們探得的情況差不多,總兵力有一萬兩千人,其中八千騎兵,肆仟步卒。」裴績坐在邊上,緩緩道:「夷蠻十個部落,總共湊齊了兩萬五千騎兵,作為秦國的扈從軍,這兩萬五千人,算是這十個部落的精銳主力,都是能征善戰之士。」

    楚歡道:「這都是馮元破的主意,夷蠻人對馮元破存有畏懼之心,馮元破當年對夷蠻人是恩威並施,一面出兵剿殺,一面卻又讓商販與他們做交易,打了多年,夷蠻人被河西軍打怕了,而夷蠻貴族又喜歡中原的貨物,所以漠北大部分的部族,都歸順馮元破,視馮元破為主。馮元破早就自立之心,只是河西一道,並不足以與秦國相抗,所以才苦心積慮,與勾結,設下,想要挾天以令諸侯。」諷一笑,「這些夷蠻兵,是他想要圖霸天下的工具而已,只是他沒有想到,最後卻是功虧一簣,為他人作嫁衣裳。」

    「此番支援西山的八千騎兵,有七千騎兵是夷蠻人,來自四個夷蠻部族。」裴績解釋道:「剩下的一千騎兵和四千步卒,都是河西軍。」

    楚歡道:「調動近萬騎兵支援西山,看來定武對我還是很看得起。」問道:「大將軍,這些夷蠻遊騎兵出現在通州境內,可是西山派遣?」

    裴績搖頭道:「這是他們自作主張,並無派遣。」

    顧良辰在旁道:「大王,你之前就預料他們是擅自行動,看來當真如此。」

    楚歡微微頷首,道:「我猜想喬名堂也不會蠢到這個地步。」

    「他們的駐營距離通州不遠,夷蠻兵本就缺乏紀律,夷蠻將領時不時地借練兵為藉口,卻是帶人騷擾通州。」裴績撚鬚道:「不過聽這夷蠻兵的意思,他們的糧食出現了問題,此番支援西山道,糧草本來都是要由西山道本地負擔,可是雲山那邊,卻遲遲沒有撥下糧草來,營中已經是怨氣叢生,這些人騷擾通州的目的,就是為了搶奪糧食,順道再搶掠一些財物。」

    「西山的糧草出現問題?」楚歡雙眉一展。

    裴績皺眉道:「按理來說,喬名堂雖然上次大敗,丟下了眾多的糧草輜重,但是他手中應該還沒有困難到無糧可供。」

    顧良辰道:「難道說,喬名堂還在保存實力,不想將這些糧草供給夷蠻人?」

    楚歡微一沉吟,才輕聲道:「是不是他們內部已經出現了問題?」

    「大王的意思是?」

    「喬名堂雖然戰敗,但好歹在西山道經營多年,西山道算是他的地盤。」楚歡輕聲道:「馮破虜率兵來援,是否與喬名堂發生了什麼矛盾?」

    「矛盾?」裴績禁不住微微頷首,「這倒是大有可能。河西派來援兵,後勤卻是由西山提供,而西山的錢糧,則是控制在喬名堂的手中,這上萬兵馬,每日裡的消耗可不少,西山的錢糧是喬名堂苦心積攢起來,未必捨得白白送出去。」

    顧良辰冷笑道:「喬名堂手中已經沒有多少兵馬,而馮破虜手中有驕兵悍將,如果馮破虜當真要,喬名堂難道敢不給?更何況喬名堂是河西的走狗,河西那邊都已經發話了,喬名堂還敢違抗?」

    「這可說不準。」楚歡唇邊顯出笑容,「你們想想,定武此前對喬名堂十分器重,何在?」

    「喬名堂乃是一道,手中有錢有糧,還有數萬兵馬,而且他本身就是黨的人,定唔自然對他十分器重。」顧良辰道。

    楚歡點頭道:「不錯,在定武眼中,可以為他所用的,他自然是大加器重,可是一旦利用價值消失呢?」

    「利用價值消失?」顧良辰皺眉道:「大王,你是說喬名堂在定武眼中已經沒有什麼用?」

    楚歡道:「倒也不是這樣說。可是喬名堂經過上次一戰,數萬西山軍幾乎是全軍,而且連礦藏豐富的通州也被我們拿下來,你覺得定武心裡會怎樣想?」

    裴績卻已經笑道:「倒也不用知道丁武心中如何想,重要的是喬名堂會以為定武會怎樣想。」

    顧良辰頓時有些迷糊,裴績含笑道:「丟城失地,兵馬潰敗,喬名堂逃回雲山之後,如果不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定武將會如何處置他。」

    「如此大敗,按照常理,就算喬名堂找出替罪羊,也是難辭其咎,就算保住性命,但是削官降級必不可少。」裴績道:「秦國自立國至今,律法就十分嚴酷,特別是軍法,灜元以武立國,所以在軍法制定下,就更是森然。雖然並非不能打敗仗,可是像喬名堂這樣一戰便幾乎斷送西山所有兵馬,那就是犯下了大罪,灜元若不死,定是從嚴治罪。」

    楚歡點頭道:「大將軍所言正是,所以喬名堂回到雲山之後,一定是在想辦法如何讓自己躲過這一劫。可是據我對喬名堂的瞭解,此人並非一個只看眼前之人,他倒也算得上目光長遠,就算目下定武不會對他治罪,喬名堂心裡也不會踏實。」

    裴績笑道:「至少上次一戰過後,喬名堂在定武眼中,定是一個不善統兵之人。如果換作從前,天下平,喬名堂治理一方有些才幹,或許還能為其所用,但是如今乃是戰火紛飛之時,一個不會打仗的總督,自然會讓定武失去興趣。」

    「這一點,以喬名堂之精明,自然不會不明白。」楚歡笑道:「所以定武就算沒有任何動作,喬名堂也會擔心定武會秋後算賬,他現在是驚弓之鳥,一旦河西那邊稍有動作,喬名堂就會感覺大難臨頭。」

    顧良辰明白過來,卻還是疑惑道:「大王,如果是這樣,喬名堂對河西如此畏懼,就更應該給援兵提供糧草......!」

    「顧將軍,事情可沒那麼簡單。」楚歡摸著下巴道:「喬名堂身處如此境況,想的要比我們複雜得多.....,是否喬名堂真的不提供糧草,我們現在也只是在這裡猜測,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咱們拖一拖,恐怕雲山那邊就會自亂陣腳。」向裴績道:「大將軍,昨天來不及,金陵那邊......!」

    裴績道:「是了,徐昶已經答應與我們結盟?」

    楚歡看了顧良辰一眼,顧良辰道:「大將軍來到大營,末將還沒來得及說。」

    楚歡笑道:「大將軍,看來你還不知道,徐昶已經答應向我們提供二十五萬石糧食,其中五萬石算是贊助,剩下二十萬石,我讓西門毅打了借條。」

    裴績一怔,隨即撚鬚笑道:「徐昶送糧,要麼是,要麼是無可奈何,不知道他又是哪一種?」裴績素來喜怒不形於色,不過此時臉上卻也是顯出歡愉之色。

    「大將軍料事如神。」楚歡哈哈笑道:「兩者兼而有之。」

    裴績先是微眯眼睛,隨即眉頭舒展,笑道:「莫非天門道要攻打金陵了?」

    楚歡讚歎道:「大將軍果然是一語中的,不錯,不出意外的話,天門道接下來便是要往金陵用兵了。」

    「天門道數十萬之眾,不事生產,坐吃山空,我早料到他們遲早會因為糧草問題而出現混亂。」裴績笑道:「金陵倉是目下存糧最富庶之所,各方勢力的目光都集中在金陵倉,徐昶坐擁金陵倉是他的優勢不假,可正因如此,反倒讓他成為眾矢之的。」撚鬚道:「這二十五萬石糧食,自然是為了保證後顧無憂而付出的代價。」搖搖頭,道:「恐怕不止如此,二十五萬石糧食,不是小數目,他應該還有其他的條件。」

    「大將軍覺得他還有什麼條件?」楚歡含笑問道。

    裴績微一沉吟,才笑道:「莫非他要讓我們對雲山發起攻勢?」

    楚歡哈哈笑道:「一切都在大將軍的預料之中。」

    「我們如果按兵不動,徐昶心裡自然不會踏實。」裴績道:「亂世之中的盟約,一轉眼就可能被撕毀,只有我們捲入戰事,被拖入其中,無暇分身,徐昶才會心裡踏實,否則這樣一批數目龐大的糧草,他是絕不會輕易送人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15 10:27
第一八七九章 囂張跋扈
  
    楚歡料想的並沒有錯,喬名堂如今確實如同驚弓之鳥,短短時日,卻似乎老了十多歲。

    一直以來,喬名堂對於養生之道都是十分注重,一日三餐也是十分在意,每天早上,他都會喝一碗小米粥,再吃一籠水晶包。

    哪怕是出門在外,這個習慣也不會中斷。

    但是如今這個習慣已經被打破,雖然喬夫人將一切都準備好,可是看著製作精巧的水晶包,喬名堂卻沒有絲毫的食慾。

    「老爺,你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東西了。」喬夫人嘆了口氣,「多少也要吃一點。」

    喬名堂搖搖頭,道:「收拾下去吧,那個馮破虜說不準什麼時候便要過來,若是被他瞧見這桌上的飯食,恐怕他又要有話要說了。」

    喬夫人蹙眉道:「老爺用餐,難道他也要過問?」

    「這些日子下來,難道你不知道這位北勇侯的能耐?」喬名堂冷笑道:「現在進入我總督府,他都橫衝直闖,來去如同自己家裡,已經沒有將我這個總督放在眼中。」

    喬夫人帶著一絲惱怒道:「老爺,那個馮破虜也實在太過分,他是派來的援兵,西山的事務,自然還是該有老爺打理,如今倒似乎他是西山的主子!」

    「夫人這話說錯了。」喬夫人話聲未落,外面忽然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腳步聲中,人高馬大的北勇侯馮破虜卻已經健步而入,臉面上帶著笑,「這西山道,既不是我馮破虜的,卻也不是喬總督的,而是大秦聖上的。夫人,你剛才這句話,若是傳到聖上的耳朵裡,被聖上誤以為你們將西山道當作自家的私產,那後果可就麻煩了。」

    喬夫人想不到這馮破虜就像鬼魅一樣,說來就來,俏臉失色,喬名堂也是微驚了一下,但卻畢竟老練,神情依舊淡定,瞥了馮破虜一眼,淡淡道:「侯爺起得早。」

    馮破虜上前來,竟是一屁股在桌邊坐下,「咔嚓」一聲響,將自己的佩刀放在桌子上,掃視了桌上的飯食一眼,笑道:「倒也不是起得早,而是昨晚根本就沒有睡。」

    「哦?」喬名堂不動聲色道:「侯爺莫非水土不服?」

    馮破虜卻是沒有立刻回答,笑問道:「總督大人是否已經用過早點?」

    「這不是等著侯爺一起用嗎?」喬名堂端坐身子,面無表情道。

    馮破虜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我來得倒是時候。」向喬夫人笑道:「夫人,勞煩幫忙盛一碗粥,昨晚都現在,我也是滴水未沾,這腹中飢餓的很。」

    喬夫人蹙著柳眉,看了喬名堂一眼,喬名堂微微頷首,喬夫人無可奈何,幫馮破虜盛了一碗粥,她對馮破虜沒有任何好感,正要離開,馮破虜卻是笑道:「夫人不一起吃一點嗎?」

    喬夫人淡淡道:「你們吃就好。」轉身而去。

    馮破虜卻是端起粥碗,三兩口喝光,放下粥碗,才道:「這一碗粥下肚子,當真是舒服,總督大人,看來夫人並不歡迎我。」

    喬名堂不動聲色道:「侯爺誤會了,西山不寧,兵荒馬亂,誰都不會開心。」

    「這倒也是。」馮破虜往椅子上一靠,盯著喬名堂道:「總督大人方才問我是不是水土不服,那倒真不是。我這一身皮肉結實,無論到什麼地方,都能適應。而且西山和河西都是北方,氣候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距。」

    喬名堂「哦」了一聲,馮破虜卻是伸手拿了一個水晶包,咬了一口,才道:「我昨夜沒能睡著,還不是被那些夷蠻人給愁得。」

    「夷蠻人?」

    馮破虜又是咬了一口,將剩下半個包子往桌上一丟,很是不客氣,但臉上卻還帶著笑,「喬總督,你是聰明人,知道是什麼緣故,還不是為了糧草。你前番雖然撥了一些糧食,可是上萬兵馬,而且夷蠻人的胃口又大,一頓頂得上普通人三四頓,軍中已經無糧可食,今日你再不能撥出糧食,我只擔心這夷蠻人會生出事端來。」

    喬名堂皺眉道:「侯爺,我已經對你說過,西山道本就沒有多少存糧,西梁人打西北的時候,西山這邊的存糧就已經掏空,而且那幾年徵調的賦稅十分的沉重,這兩年為了讓百姓休養生息,少不得要將賦稅下調,西山自然更沒有多少存糧。」

    馮破虜皺眉道:「喬總督是在向我哭窮?」

    「自然不是什麼哭窮,而是據實以告而已。」喬名堂嘆了口氣,「侯爺,實不相瞞,前番戰敗,已經損失了不少糧草,要再向這上萬兵馬供應糧食,西山已經捉襟見肘!」

    馮破虜冷笑道:「喬大人,聖上的旨意,可是讓你們西山盡數供應援兵的一切所需。你該明白,這上萬兵馬前來西山,可是為了保住你喬總督,大家為你賣命,你卻讓大家餓肚子,我很難想像,他們還願意為你賣命。」

    「所以我想和侯爺商量,是否可以聯名上書,懇請聖上調撥糧草。」喬名堂道:「即使河西調不出糧食,大可以從安邑那邊調來糧食。」

    馮破虜豁然站起身,道:「喬大人,我是念在同朝為臣,共同效忠於聖上,所以才會不厭其煩三天兩頭過來催糧,說句老實話,這不是我馮破虜的性格。我是武人,做事向來喜歡直來直去,也不像你喬大人耐性很好!」

    喬名堂皺起眉頭,問道:「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就直說吧,聖上令我率軍前來,固然是為了保住你喬大人,但最終的目的,還是要保住西山。」馮破虜冷著臉道:「河西的錢糧兵馬,自然有河西的用途,聖上既然讓你喬總督當地籌糧,那便是有聖上的打算。你我既然身負皇命,就該不惜一切代價保住西山,如果喬總督還有什麼其它的想法,嘿嘿!」

    喬名堂冷笑道:「侯爺這話本督就更聽不明白,什麼叫做其他想法?難道本督無糧,你讓本督去搶?」

    「喬大人是搶是偷,本侯並不關心。」馮破虜臉色不善,「只是本侯奉命剿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果喬大人連糧草都無法籌措出來,又如何剿賊?若是因此耽擱了剿賊大事,你喬大人罪上加罪,只怕朝廷不會輕饒。」

    喬名堂臉色微變,眼角抽搐。

    馮破虜見喬名堂表情,只以為喬名堂被自己嚇住,笑道:「喬大人,據我所知,這雲山府內的商賈眾多,不少人家的倉庫錢糧成堆,正是危難之時,你難道不可以讓他們出一把力氣?說到底,我們在前面賣命,也都是為了保住他們,他們錢糧成堆,我們卻要餓著肚子為了保護他們去賣命,只怕他們心中也會不安吧。」

    喬名堂苦笑道:「本督何嘗不知道他們手中有錢有糧。可是侯爺有所不知,西山這些年處境艱難,本督已經多次向他們籌措錢糧,已經有人心中生出怨言,如果繼續強徵,到時候群情怨怒,後果!」

    「如果不徵糧,我軍無糧廝殺,戰敗之後,等到西北軍殺進城裡,那些人是否還會怨怒?」馮破虜冷笑道:「本侯知道,喬總督在西山這麼多年,西山士紳與喬總督的關係不錯,你不好對他們動手,既然喬大人有顧慮,那麼此事就交給我來辦。」他伸手從桌上拿起佩刀,「喬大人,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催糧,我的耐性也已經耗盡,等到明天還不見糧食送到軍營,那麼此後就不用勞煩喬大人了,所有的糧草,本侯自己想辦法。」冷笑一聲,再不多言,抬腳便走。

    喬名堂立時起身叫道:「侯爺,此事!」

    「此時不用多說了。」馮破虜道:「喬大人記住,本侯是來剿賊,可不是來做叫花子!」冷著臉,快步而去。

    他前腳剛走,喬夫人後腳便從側門出來,怒道:「老爺,這個馮破虜實在是太過分了,他他根本沒有將你放在眼裡。他雖然被封了侯爵,可你是總督,這是在雲山,他怎麼敢這樣和你說話。」

    喬名堂臉色也不好看,卻是緩緩坐下去,冷笑道:「他手握兵權,上萬兵馬就在雲山城附近,自然是底氣十足。更何況此人當年乃是馮元破手下頭號戰將,囂張跋扈慣了。」

    「老爺,恐怕他在背後也沒少說你壞話。」喬夫人蹙眉道:「他既然要糧,你給他糧食就是,免得他三天兩頭跑到府裡來放肆。」

    「婦道人家,懂得什麼。」喬名堂皺眉道:「庫裡的糧食,本就沒有多少,我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就是因為對朝廷還有利用價值,如果當真將糧食全部供給過去,他們不愁糧草,我沒有多大利用價值,只怕朝廷就要對我動手了。」

    「啊?」喬夫人花容失色,「老爺,你是說!」

    喬名堂苦笑道:「你也不想想,上次兵敗,到現在為止,朝廷都沒有追究罪責,這難道正常?便是因為我現在還對朝廷有用,所以他們暫且將上次的事情按下,等到我沒有價值,朝廷必然會舊事重提。你難道沒有聽見,馮破虜說我罪上加罪,這話怎麼說?這是他失口而言,可是卻也讓我知道,上次兵敗之罪,朝廷可還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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