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茅山九龍秘籍 作者:天理之外 (連載中)

aszk555249 2012-6-4 00:58:2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9 35631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4
第一百二十八章 邪月道長


張勤不吭聲,神色驚疑不定。“到底怎麼了?”王氏又問了一句。“我……”張勤吞了口口水四下張望,道:“我好像見鬼了!”“什麼?”王氏驚愕的大聲道。張勤趕緊收回四處查看的目光,回過身來捂住王氏的嘴。“噓,噓!”張勤用另一隻手放在手邊做出噤聲的動作。“你別這麼大聲啊,小心她聽見了。”張勤壓低了聲音氣憤的說道。

    “勤,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

    張勤忽然又聽到窗外那個女人幽怨的聲音。張勤睜大了雙眼,頹然的坐倒在地上。“她又來了。你到底是誰?”張勤像是對自己說話,又像是在對別的人說。可是此時的王氏,除了看見張勤忽然坐到了地上,別的什麼也沒看見。“到底怎麼回事兒啊?”王氏蹲下身,看著丈夫焦急的再次發問道。

    “你聽不見麼?”張勤無力的看著王氏,聲音凄楚。“聽見什麼啊?”王氏努力的回憶丈夫回來後的一切。“我什麼也沒聽見啊。你到底聽到什麼了?”王氏道。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你怎麼那麼狠心?你為什麼不記得我?”張勤的耳中又傳來了這女聲。這女聲音調起初聽起來很凄婉,但到後半句卻開始變得很大聲,聲嘶力竭。像是恨極了一個人時發出來的聲音。

    張勤痛苦的捂住耳朵。王氏發現,自己的丈夫已經給嚇得失禁了……

    次日清晨,惺忪的張柬之從夢中醒來,卻遲遲不見早飯端上來。近幾日家中事兒多,基本都是由王氏在灶房裡忙活。“怎麼回事兒呢?”張柬之納悶兒的想道。此時,卻見王氏紅著眼自後院進來了。“嫂子,這是……怎麼了?我哥呢?”張柬之道。

    聽到張柬之提起丈夫,王氏已經開始忍不住抽泣了。“到底怎麼了?”張柬之預感到不妙。“先是父親,然後是娘。難道現在哥哥也出事兒了麼?”張柬之鬱悶的想著。“柬之,飯我已經做好了。你自己去灶房裡端下吧。”王氏停下抽泣,吸了口氣,又繼續說:“吃完飯……”只聽得王氏的聲音開始打顫“你還是去請個道士回來吧。”“什麼?”張柬之驚嘆道。

    “嫂嫂一向不信這些東西,怎麼現在也像爹娘一樣這麼迷信了?”張柬之感到很疑惑。“原本,我也不信。但你也看到了,家裡,自打那晚地震之後就沒安生過。”王氏此時已經不能自已,完全哭出來了。從斷斷續續的哭聲中,張柬之大概明白了昨晚哥哥的遭遇。但始終不清楚哥哥究竟聽到了什麼。

    “嫂嫂先別哭了。你先吃點東西。我先看看哥哥,再去找道士來。”張柬之雖是家中最小的。但深深的感覺到此時肩上的重擔。先看看情況才好跟人家說怎麼回事兒。對了。村裡沒有道士,倒是聽說鎮上那邊有一個。恩,到時候還是去鎮上看看吧。張柬之一邊想著,一邊已推開了張勤的房門。

    張勤見弟弟來了,激動的上前去抓住弟弟的肩膀:“柬之,我遇鬼了。”張勤開始哭。“柬之,怎麼辦啊?她老問我怎麼不記得她了。可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到底我在哪見過她啊。”張柬之被張勤抓住的肩膀感覺有些硬生生的發疼。“哥……哥……你聽我說……”

    張勤卻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張柬之說過話。繼續道:“柬之,怎麼辦啊?柬之啊,我該怎麼辦啊?”忽然張勤又好像想起什麼來了。“對,她其實不是來找我的,她一定是認錯人了。對了,對了,一定是這樣。柬之,咱們倆長得比較像。你仔細想想,你是不是認識過這麼一個女的?”張勤一邊哭著說,一邊激動的搖晃著張柬之幼小的肩膀。

    張勤這時候已經覺得肩膀有點承受不住了,雙手翻過來使勁兒的推開張勤。張勤一時被推開,有些惱怒:“你這個混小子,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麼事兒?”然後表情哀傷的道:“你救救哥哥吧,好歹我們也是兄弟一場啊。她現在又來了,我怎麼辦怎麼辦啊……”張勤開始痛苦的閉上眼睛坐到地上大哭起來。

    張柬之畢竟年幼,看到這樣的場面不禁有些被嚇著了。急急的退出房間關好門。嫂嫂說的,也許是真的。我得趕緊去鎮上。張柬之深吸了口氣,感覺內心稍微平復了點之後,飯也不吃了。立刻就動身前往鎮上……

    張柬之想到的鎮上的這位半仙,叫做李半仙。從前有聽村裡人提過,話說以前隔壁牛家村有人中邪,好像是鬼上身什麼的。都是靠了這位李半仙,用了符水以及丹藥才回過神來的。

    這半仙倒也不難找。這是自古出名的天門山,多神鬼奇怪之事,據說還是個神山,張柬之記得李半仙就住在那山裡的道觀裡。找到李半仙後簡單的說明了下連日來的遭遇。便哀求他,希望道可以下山幫忙。張柬之本身也同嫂嫂一樣,本來是不信這些事情的。可是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還是先試試再說吧。張柬之心想道。

    李半仙倒不像張柬之讀書時看到的那些高人那麼故弄玄虛和清高,張柬之反而覺得這個李半仙為人還比較爽快。話雖不多說,但一副很仗義的樣子。他聽完張柬之的話後,直接叫來自己的小徒弟,拿了傢什:桃木劍、符咒等物後直接隨著張柬之奔向山下。

    李半仙是老闆姓起的名字,人家真正的道號叫邪月道長,回到家中,還未來得及介紹邪月道長,卻見王氏滿頭冷汗的坐在凳子上,一隻手撐在腿上,一隻手捂在胸口。嘴裡還大口大口的喘氣。王氏也已抬頭看見張柬之帶來的這個道士。不等張柬之說話便道:“我沒事兒,只是有點胸口發悶。快請道長去看看他們吧。我去做晚飯。”

    說畢也不多言。徑自朝灶房走去。

    同時,張柬之也帶著道長走開了。王氏則來到了灶房。剛才燜煮的飯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差不多可以揭蓋了。王氏心悸胸悶的感覺此刻已經緩解了不少。現在來了道士,家裡總該要恢復平靜了。她一邊心想著,一邊揭開蒸飯上的蓋子。

    然而,鍋裡赫然一顆碩大的男人頭,盤著明清時期的髮型,辮子還盤在頭上。眼睛瞪得鼓鼓的看著王氏,臉色慘白。嘴巴已經向上完全裂開,形成一個詭異的笑容。而那鼻子完全歪斜在這張臉上。耳朵根本沒有,在原本是耳朵的地方,只見一片人皮封住。好像那原本就沒有長過似的。

    王氏嚇得呆了。手裡的蓋子直接掉到了灶台上。這時,卻見那人頭頭蓋骨的地方,好像一個蓋子一般自動的打開,腦花泡在血裡突突的跳,好像被煮熟了那種,又像是這人是被生生的打開腦蓋一樣。而血汩汩的往外直涌,越流越多,已經把整個鍋都填滿三分之一了。

    “啊……”,王氏忍不住尖叫一聲,本能的又拿起蓋子死命的蓋到鍋裡,似乎想就這樣讓那人頭無法出來。然後拔腿就往外面跑。

    清虛道長和張柬之聽到王氏的尖叫,即刻退出後院。在還沒進入前院的走廊上,迎面撞上了正奔跑出來的王氏。王氏一邊淚流滿面的說:“人頭……”,一邊用右手指著灶屋的方向。然後即刻躲到了張柬之二人的身後,抓著張柬之的衣襟。

    張柬之聽後,有些發矇。與邪月道長聽互望了一眼。他想:難道真的有鬼怪麼?可是這些邪物不都一般在晚上才出來的麼?邪月道長此時道是頗為冷靜。他抽出桃木劍,率先走在張柬之的前面,三人來到灶房。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5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周常德


村裡的老黑貓不知何時又竄了進來,它站在鍋旁,爪子不停的撓著竹木的鍋蓋,發出哧哧的聲音,似乎想掀開蓋子一樣。看到張柬之三人進來,又喵了一聲,跳下灶台,一溜煙的竄了出去。灶屋裡,靜悄悄的。邪月道長依然在最前面,他小心翼翼的拿著桃木劍,輕悄悄的走到灶台旁,支起劍尖挑開了鍋蓋。米飯。鍋裡只有米飯在散髮著熱氣兒。根本沒有什麼人頭。王氏從二人背後也走到了灶台旁。“咦?剛才明明有個人頭啊。我沒看錯啊。”張柬之不說話,茫然的看著邪月道長。邪月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桃木劍。他雙手背在背後,眉頭輕蹙。說:“你們家這是進來了邪氣了。有糯米的話,到處都撒點吧。我會先給你們做場道法驅趕下,待會再給你們貼些符咒在各處。記著,最近別再出門了。等他們都恢復了再出去。”說完徑自朝灶房門口處走去。“邪月道長請留步。”張柬之跟上邪月道長,說道:“我還有一事不明白。”“請講。”邪月道長看著張柬之的眼睛道。“如果家裡真的是有了邪氣,所以才有了這些事兒。那我為什麼沒事呢?”張柬之疑惑的看著邪月道長。只見邪月道長略一沉吟,道:“你的身上可有戴著什麼物件麼?”邪月道長問道。“有的,我手上有以前姥爺在我剛出生時就求來的一個貔貅,據說開過光……”張柬之卷起衣袖準備給邪月道長看,手舉一半,話還沒說完,就聽邪月道長說道:“是了,就是這個貔貅的緣故了。貔貅古來就是守財的祥獸。但其本身還有一個名字叫做辟邪。相傳是因為專食猛獸邪靈的緣故。所以人們鎮宅、保平安也有很多時候會用到貔貅。你姥爺給你的這個貔貅又曾遇高人開光過,故而有一定的靈性。應該是它保住了你呀……”張柬之聽得有些發懵。“這麼說來,我之所以沒事全靠著姥爺的先見之明了?”張柬之暗想到。但又總覺得哪裡沒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幾欲張嘴,最後還是默默無言。邪月道長看張柬之已經沒有說話了,便退出了灶房。4f)h6~0`.U王氏拿出糯米,開始在前院和後院的各個角落裡撒起來。張柬之來到堂屋,只見邪月道長已經拿來了一疊黃色符咒,上面用硃砂畫著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符號。“這些符咒都是當年我師父看過光的,你把他們一一貼到各個門窗上去。貼牢固了!”邪月道長煞有介事的說道。張柬之順從的接過符咒,開始在各個房間內張羅起來。不久,張柬之和王氏都已經完成了。他們一起來到堂屋,等待著邪月道長的下一個指示。只聽邪月道長說道:“現在,我要開始做法了。但這法術乃我祖傳,不可清泄於人。不過你們也不必出去,關好門窗吧。背對我即可。你們在,我也正好讓它認清楚這家人的氣味。”張柬之二人不說話,互望一眼,心裡都明白這個它指的絕對不是自己人。兩人順從的關上堂屋的大門後,就不再回頭。呆呆的站立著背對著邪月道長。一會兒,先是聽到一陣“鈴鈴鈴鈴”的風鈴聲,然後就聽到了邪月道長的聲音:“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來顯靈。”伴著鈴聲,只聽背後的邪月道長繼續道:“三?暦ㄖ剪[?娂姡鈁埌菡埰罩尬嫗埧h,王?執俠罾暇眚T青牛掛金錠,手執鐵扇界旨?叄聳幽負螅置渲?時腋下生,甲子自中庚辰日,二月十五卯時生,李時生人李氏姓,旗?柋磣骼罾暇蘢右恍姆鈁堌齲譚釤系雷媯戎墟??氉癖?將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F7Y7}8i,@然後又是一陣鈴聲傳來。這時只聽邪月道長道:“好了,你們轉過來吧。我有話要說。”張柬之二人依言回頭。“剛才我已為你們請了太上老君了。老君有心要救你們。你們好自為之吧。”

    張柬之與王氏聽得一頭霧水,問:“好自為之什麼?”邪月道長答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也,總之,你們按我之前說的做。時機一道,你們自然就知道了。”說畢,拿起桌上早先王氏給準備好的禮金,頭也不回的跨出院門。+~#

    6j5W3M)\.S;DP“媽的,什麼破爛兒東西。最煩這種故弄玄虛的人了。搞半天還是騙人的嗎。我爹娘不見好。我哥哥也沒見好。他媽的廢物。剛才真不該讓他把錢拿走……”張柬之在心裡默默的罵道。“嫂嫂,咱還是得趕緊找個醫院裡正規的醫生才行……”張柬之道。卻見王氏此時表情痛苦。+w)j4D#i&@({,A"X“我……我先去下茅房。”王氏不等說完,下午的那種憋悶感又來了,不等張柬之反應,既立刻捂著肚子跑開去了。張柬之看著王氏的背影,回憶著近日來的各種事件。爹爹半夜忽然倒了。娘說看見兩個影子。哥哥說聽見有人說話,嫂嫂看見人頭……這道士,明顯是騙錢的樣子。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張柬之想到。刻不容緩,張柬之決定立刻就去縣裡,只有找個好點的醫生來看看再說了。張柬之匆匆的在桌上給王氏留了張紙條,背著自己的包出發了。五日後,張柬之帶著一個滿是白髮的老人,坐著村裡錢大民的騾子回來了。老人看起來很是和藹可親,眼睛透著一股和一般老人不太一樣的靈勁兒。下巴上一撮常常的鬍子。面色始終是一副微笑的神情。王氏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件,對這位老人也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出於客氣,見到老人還是先讓進屋裡,打來了清水,先讓老人好好的清洗了下。老人是縣裡從省城裡請來的一個老中醫。起先是怎麼不同意老人來這麼遠的村子的。耐不住張柬之的軟磨硬泡,最後也只答應,如果老先生自己肯去的話,醫院沒意見。這才給了張柬之老先生的地址。

    老人家姓周名常德。他為人豪爽,聽了張柬之常常的經歷過程,明確的表示這些病都可以治。但自己身子骨早已不利索了,左腿還有點瘸。走路去村子裡是肯定行不通的。這樣一來,張柬之只好又回到村子裡找到了錢大民,要來了這騾子專門駝著周常德老先生。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6
第一百三十章 中醫

周老先生洗了把臉後便之直切主題:“先帶我看看你爹吧?”張柬之點頭,扶起周老先生從廳堂來到父親的房間。周老先生曾聽張柬之提到過,張志友總的表現就是心中發燙,總是很懊惱,身體在白日就變得很冰涼,但患者自己卻感覺很熱。周老先生摸了摸張志友的脈,脈跳得很快。再摸摸手臂、手背都挺涼的,但手心卻一股熱氣。神色看起來疲憊不堪,嘴脣乾裂,面色暗淡,皮膚也很粗糙。

    “張先生,伸出舌頭我看看。”張志友看見家裡的陌生人,倒也不是很驚奇,似乎身體的疲憊已讓他對外界有什麼樣的變化不太感興趣了,但思維仍清晰,又看見有張柬之等人在旁,便聽話的伸出了舌頭。

    舌頭顏色很紅,舌苔看來比較少。周老先生略一沉吟,便退出房間,在紙上寫下了幾位藥:桃仁、紅花、牛膝、川芎、當歸、柴胡、生地、丹皮、枳殼、梔子、大黃、豆豉。然後遞與張柬之便道:“此藥服食六劑。你爹的病即可痊愈了。他皮膚粗糙,嘴脣發乾,這都是血脈淤阻的表現。只要活血祛瘀即可。”

    “這方子裡的桃仁、紅花、牛膝、丹皮都具有活血祛瘀的功能。紅花還可幫助身體疏通經絡。牛膝則可行氣開郁,止筋骨疼,具有強筋舒筋的效用。丹皮能幫助清熱涼血。而當歸正好可幫助補血活血。柴胡則能疏散退熱,升陽舒肝,可治肝郁氣滯。生地能幫助清熱涼血,有養陰,生津的功效。枳殼可治心腹氣結。梔子、豆豉均可除煩。梔子還能瀉火,清熱利濕。大黃可涼血、祛瘀。這藥對應你爹爹的情況,就可藥到病除了。”周老先生繼續道:“你收好它了。我再看看你母親吧?”

    張柬之聽得周老先生一番話,覺得似乎有理,即折好藥單,小心的放入懷中。然後帶領著周老先生,隨同王氏一起來到張志友對面的一間臥室。

    周老先生曾從張柬之處聽聞,王氏遇到冷水,小便便會不可控制的自己流出。少氣,懶於說話。心慌氣短,腰膝酸軟。進來一看,王氏面色無華。再查看其舌,發覺其舌淡,而苔薄白,舌尖還很紅。又摸了摸脈,脈象很是細弱。

    此時,王氏已經備好了紙筆站立一邊了。看周常德摸完了脈,估摸著可能該開藥方了,體貼的遞給了周老先生。周常德也不客氣,這時候的他注意力都放在了病人身上,倒也想不得其他的了。

    只見他在紙上寫道:鹿角、黨參、益智仁、熟附片、當歸、白術、升麻、柴胡、陳皮、黃芪、肉桂、乾薑、大棗、甘草。每味藥後還附有所需克數。只聽周老先生道:“這位老大姐看來身體素質向來不大好。現在正氣虛弱,應該是脾肺陰虛,腎陽不足而導致的。這鹿角正補腎。附片、肉桂、益智仁和乾薑均大辛大熱,可濕陽壯腎。黃芪、黨參也可補中益氣。那大棗和白術也可健脾。當歸補血。柴胡、升麻則可升陽明清氣。陳皮則可輔助理氣醒脾。”

    “這藥,你們先給他服食八劑,屆時應該身體會有好轉情況出現。這時候再把這肉桂減少一些,然後加上黃柏,連服十劑。最後,再以補中益氣丸進行調理善後。你母親,也就好了。”

    張柬之點點頭。心裡卻想:那我母親看見的影子,又是怎麼回事兒?但又覺得:也許,這鬼神的問題,他也解決不了吧……張柬之等周老先生看完了往事之後,便將其帶到了後院哥哥張勤那。

    張勤的情況顯然明顯比張志友、李氏的病情都要簡單得多,因為他的癥狀只有一個,就是幻聽。周老先生看到張勤後的第一反應,不見其摸脈,卻見他鋝著自己的一撮鬍子,對張柬之道:“柬之,幫我把我的包拿來。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的那個。”

    一小會兒後,卻見張柬之順從的將周老先生的布包拿了過來。只見周老先生伸手在布包裡一陣搗騰,拿出了一盒小小的黑色藥丸。抓了幾粒後,就著張勤床頭小桌子上的開水,讓張勤服食了進去。

    只聽周老先生道:“耳朵能聽,是因為五臟六腑的精氣上行在灌輸。腎主要負責這些精氣,而其對應的正是耳,耳如果有問題了,那就是腎已經不好了。張勤的情況應該是積優化火,嘔塞清竅。所以耳朵聽見什麼,反而由不得身體做主。腎陰不足,心火上炎,心腎不交,神失守舍,自然就會導致幻聽的可能了。”

    “這磁珠丸,其中磁石入腎,能益陰潛陽,震懾安神,硃砂入心。安神定志,使邪火不致上炎。以後讓他每天吃食兩次。一個月後,應該癥狀會有減輕,屆時再增加分量,然後每晚一次。這樣再過一個月,他也就好了。”

    王氏見這次沒有藥方,自己就拿來了本子重重的寫了磁珠丸幾個字。張柬之則扶起周老醫生退出了房間,重新回到廳堂。待周老先生坐穩,張柬之端來一杯水遞與他潤喉。“周老先生,真是太謝謝您了。”周老先生擺擺手說道:“你先別謝我。他們為什麼忽然開始接二連三的生出這些病,我覺得還是有點蹊蹺。我想先在你們家待上一兩日,看看情況再說。”

    說話間,王氏也已經出來了。兩人聽了很是雀躍,張柬之答道“好。沒問題。正好我們有什麼事兒的話,也好直接問您。這會兒天已經黑了,明天我就去抓藥。咱們先吃晚飯吧?”周老先生微笑的點了點頭。王氏則進屋端菜去了。

    吃過晚飯,張柬之同周老先生坐於廳堂閒談。忽見王氏捂著肚子去了茅房。回來後,見其滿頭的冷汗。周常德語氣輕柔的對王氏道:“怎麼了?哪不舒服?”王氏不開腔,似有難言之隱。周常德又說:“我是個醫生,什麼樣的病人我都講過的。你有哪裡不舒服就說吧。”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6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古屍


“我……”王氏猶豫的說道:“我最近老是大便後,頭髮昏,東西也看不清楚。覺得噁心想吐。胸那很悶,然後一直氣喘,心跳特快,有時還會耳鳴。持續很長段時間。最後四肢發冷,弄得我滿頭大汗的。老覺得有隻冰冷的手摸我,從後腰那,從下往上,一直摸到腦後才會消失,讓我一陣戰慄。從阿勤出事兒那晚之後就開始了。”"

    頓了頓,繼續道:“我……那東西也來害我了……”王氏皺眉道。周老先生低頭再次拿起紙筆寫下了:紫石英、茯苓。一邊說道:“放心,這不是中邪,你是被張勤給嚇著了。驚嚇傷了身體氣機,你這身體的衝脈之氣上逆得太厲害,它這一上逆,身體從下往上的氣機就都亂了。咱們這身體裡,腎屬水,肝屬木,腎水可以養肝木,這氣機一亂,肝就得不到養護了,平時咱們說肝藏血,肝是儲藏陰血的,它一不被養,藏的血就告竭了呀,這就叫肝血虛。導致氣機混亂的這股氣沿著你的背部督脈上衝,沿腹部主幹向上延伸,你呀,就會感覺有隻手摸著背似的。”

    說畢將紙張遞與王氏,繼續道:“我給你開的這紫石英,可以治療心肺氣機混亂而導致的疼痛,還可驅散你這身體內的寒熱邪氣,養心氣,讓你這心神啊安定下來。對你說的這些心悸,以及驚嚇導致的各種病都是很有用的。而這茯苓可以治療你胸肋之間的各種難受,要是由於驚嚇而引起的心跳失常,頭暈目眩,服它也最有用了。你一會叫家裡人多買點,長期食用可安魂養神。看來你的身體素質,還算是你們家比較好的。你的病還比較輕,這個藥,你吃上三副就可以痊愈了。你家裡人都得長期吃點茯苓大棗餅子,補補身體。”王氏聽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收好藥單。“真是麻煩您了,周老先生。”

    周老先生擺擺雙手。張柬之上前對王氏說道:“嫂子,你把藥方給我吧,明兒個我一塊將藥抓回來。”王氏點頭遞與藥單。三人再次寒暄一陣後,各自睡去。一夜安好。

    第二天,天剛亮,張柬之便已進城買藥去了。藥品比較多,所幸的是,周大夫的方子倒是很普通,藥很快就抓齊了。三天過去了,家裡四人的病,除了王氏已經痊愈,其他人卻不見有什麼起色。張柬之有些懷疑周老的醫術了。周老大夫卻總說再等等。這天,張柬之終於忍不住了。

    “周老先生,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我爹娘還有哥哥的病,怎麼一點起色也沒有啊?你老說等等,不會那麼快。可這……確實都過去好幾天了不是。”張柬之有些著急的問道。“恩……按理來說這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效果的。柬之,你還是帶我到你家四處查看看吧。我想一定有什麼地方我給漏掉了。”周老先生皺著眉說道。

    張柬之聞言,攙起周老先生,再次在家裡四處查看了一遍。從前院兒到後院兒,甚至連茅房也看了一遍。可是,沒發現老宅裡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周老先生本來一遍找一遍搖頭,口中喃喃道:“奇怪……奇怪……”

    直到看到了那地震後出現的裂縫,周老先生才眼前一亮,道:“就是它了。”

    張柬之和周老先生二人站在裂縫前。只見周老先生捋著鬍子靜靜的看著裂縫,道:“你們宅子我看保養得還挺好的,怎麼就這有個裂縫兒?”張柬之不悅的想,明明是請來看病的。現在到成了參觀房子了。看你能看出個什麼花樣兒來。“哦,那裂縫以前也沒有。之前有一次,忽然半夜的時候地震了。後來就有了。不過因為這縫兒也不大,家裡也沒有別的地方被震開,所以也就沒管它了。”張柬之答道。

    周老先生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後果斷說道:“挖開它!裡面肯定有問題。”“什麼?有……有什麼問題啊?”張柬之感到很不解。“聽我的,挖開它!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出事兒也是在地震之後。肯定和它有關係!”周老先生捋了捋鬍鬚道。

    張柬之一聽,回憶了下,好像的確是在這裂縫出現之後開始出事兒的。決定再聽一次周老先生的話。當下出門找來了同村的幾個好友,幾個人開始掄起鋤頭挖起來了。地板下面無外乎是些石頭、泥沙。只是挖的越深,石頭也就越少了,最後全是感覺軟軟的泥土。大概挖了有三四尺的時候,終於感覺到鋤頭地下有什麼東西硬硬的。

    張柬之用鋤頭又在下面敲了敲——不像是石頭。張柬之小心的用鋤頭順著感覺刨開面上的泥,卻見一副老棺材靜靜的躺在那,散髮著一股奇異的臭味,味道卻也不重。棺材吸收了很多的水份,木頭已經糟了,卻還沒有徹底爛掉。只見棺材板與棺材只見已經移開了一個小縫兒。裡面黑漆漆的,讓人忍不住聯想。

    張柬之做好了心理準備,棺材意味著什麼,張柬之是知道的。但既然這是原因,那就沒有理由不去一探究竟了,周老先生對他道:“棺木中怕是有什麼髒東西,你把這個叼在口中,這是純陽之物,可以辟陰邪之氣。”說罷,將一團艾絨遞給了張柬之。

    張柬之跳下坑內,留下夥伴們待在上面,他試著推了推棺材板,倒是很輕易的就推開了。但棺材內景象卻讓張柬之嚇了一大跳。

    只見裡面赫然呈現出一具綠色的屍體。皮膚泛綠卻好像水腫了一樣,頭髮雜亂卻很長,眼珠也已經看不清了。身穿一件青布直身的寬大長衣。屍體的指甲沒有停止過生長,還是依然老長老長的,這個他聽說過,據說是不少不腐爛的屍體都會繼續生長指甲,坑內坑外的人見著著人頭都有點被嚇著了,眾人都走得離人頭遠了些。張柬之也慌不迭忙的爬到坑外。

    倒是周老先生很是鎮定,既沒有走開,也沒有露出很害怕的神色。只是靜靜的把目光往坑內移動了幾分。張柬之上來後平穩了下心緒,他看著屍體,放下鋤頭,拂去頭上的汗珠,深深吸了口氣。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7
第一百三十二章 破!


正在此時,卻見屍體的下顎動了動。張柬之眼睛瞪得老大:“媽的,什麼玩意兒,還在動……”立時也退了開去。

    周遭的人一見這情形,也嚇壞了,都要逃走,周老先生反而更湊近坑內,對那些人道:“不用跑,這屍體已經被水分浸糟了,只是一直沒有人動,才會保持成這樣子。”

    周老先生說完,就見屍體的嘴裡突然一張,蹦出一隻碩大的蜈蚣,只見那蜈蚣至少有半尺長。背部紅得發黑,整個身體油光發亮。它彎彎曲曲的從屍體的嘴裡爬出,速度奇快,然後把身體立起,形成一個弓的形狀,忽然彈出了坑內,飛躍到了房子的半空……

    眾人都被這番變化弄的呆了,只有周老先生不知從哪摸到一雙筷子,蹭的一下就站立了站了起來,疾步走到蜈蚣的落地處,將那蜈蚣夾住了。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動作一氣呵成,眾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心裡暗暗讚嘆,周老先生動作可真是快。周老先生嬉笑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夾著蜈蚣翻出自己包內的一個葫蘆,然後把蜈蚣塞了進去。

    “這蜈蚣在屍體裡作了窩,毒性不大,藥性卻屬陰寒一類,與平常蜈蚣大有不同,可是有很大的藥用價值的。”周老先生對眾人解釋道。

    “可是……可是這可是那屍體裡來的啊。”張柬之瞪大雙眼驚嘆道。“就是因為在屍體裡,它才能這麼白白胖胖啊。”周老先生笑了笑。

    “那……那……我們家怎麼會有屍體呢?我爹娘的病和這有什麼關係呢……”張柬之此時被嚇得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呵呵。原來我還想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導致你一家忽然都生了病。現在看來,果然和這裂縫有關係。”周老先生頓了頓,又道:“而且這屍體要處理起來,還需花上些時間的。”

    “這古屍在地下埋了應有些年份了,因地下環境特殊才沒有腐爛,我想應該與水濕氣中有所關聯,若是將屍體完全浸泡在水中,那腐爛的也會很慢,這上面的土層也極為堅固,也是保存這屍體的極好條件。這次地震之後,這屍體和外界就溝通了,屍體本身倒沒什麼。只是它內部是個蜈蚣窩,多是些具有陰寒邪氣的蜈蚣,令屍體散出了不少陰寒邪氣,人體如果正氣不足,就會被這邪氣所傷。輕者大病一場,重者不久喪命,死前白日見鬼。”周老先生看著屍體說道。

    “那我為什麼沒事兒?之前我家找來的道士說是因為我的貔貅。貔貅能鎮這邪氣?”張柬之此時已經穩定了不少,遂開始向周老先生提出疑問。“你沒事兒?我看你的飲食喜好,每日必吃大蒜。大蒜最大的作用就是解毒、除邪辟溫。不過其性味強烈,常人吃多了會燥熱無比,反而要生出燥熱病,你的體質特殊,能將大蒜的藥性轉化為身體的衛氣,保護周身上下就是靠衛氣,再重些的邪氣,也未必能傷著呢。”

    張柬之此時已經大致明白了,既然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那就一定會好的了?他心想。“那我爹娘他們為什麼還不好呢?這藥方要不要再改改?”

    “這倒不需要改。不過以後你要和你嫂子注意點他們的飲食,不要補得太急就是了。這藥,還得繼續吃。我沒估計錯的話,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痊愈的了。”周老先生微笑的答道。

    張柬之聞言,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忽然又想起什麼來。對眾人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謝謝大家的幫忙,現在就麻煩你們最後幫我一次。幫我在院子裡堆點柴火。待我把這屍體燒了吧。”

    話剛說完,卻見周老先生擺手道:“別急別急。你得再找些艾草、大蒜、硫磺來一起燒才行。這屍體光是燒,那煙也是有毒的。艾草本身也有殺毒驅邪的功用,大蒜、硫磺可以驅蟲殺蟲,一齊燒正好可解此毒氣。”張柬之聞言點頭稱是,急急的分配眾人各去準備。

    過了半小時,院中間最下面已經堆好了艾草等物和柴堆、稻草。這些東西都被堆在棺材周圍,按周老先生說的,燒這屍骨時還需要看看其中的變化。張柬之從灶房裡拿出一個火把,慢慢走到棺材旁,將火把丟進了草堆中。

    火勢迅速蔓延開來了。泛著紅光直往上竄。很快火中就傳出了一股艾草的味道。火勢極大可是火中的棺材卻極不易燃,始終不見其著火。

    這是怎麼回事兒?張柬之眉頭蹙了起來。怎麼點不燃啊?張柬之心想。

    周老先生聽到聲響,放下手中的葫蘆,不再把玩。慢慢挪到門口。“這棺材長期在地底吸收了不少的水汽,另外……不急,再等等看。”周老先生道。

    棺材板上漸漸的出現被燒焦的木頭,火光一旦燒及到這棺材,連火光的顏色也變得有些發綠。空氣中飄雜著一股腥臭味,夾雜著艾草和稻草的味道。

    突然屍體周身都顫了顫,百來條小蜈蚣突然從屍體下方爬了出來,它們個頭都無法和之前的蜈蚣想必,卻數量極多,把屍體都拱的翻了身。

    它們一出現,周圍的火勢居然又猛了不少,蜈蚣很快被火焰燒死了很多,有一些想學大蜈蚣飛跳出火場,卻只跳了一米多,連土坑都跳不上去。

    艾草的味道越來越濃,火光也越來越盛,最後棺材和屍體終於被燒成了灰燼。清理灰燼的時候,眾人發現棺材的下方,居然有不少蛇骨,有的還特別巨大,不知是怎麼弄到地下的。

    周老先生嘆道:“如果它們是活在深山中,就不會有這種劫數了,古書中說,這蜈蚣一尺之後,可以化為飛天蜈蚣,專門吃龍蛇之類,可以竄到龍蛇的頭部,吸食腦髓,所以古代常有龍飛在天,以雷霆擊蜈蚣的故事,據說這飛天蜈蚣也是有內丹,像個珠子一樣,龍性好吞食寶珠,所以也有奪珠的天性,兩家打鬥就更加激烈了。這裡恐怕是蜈蚣匯聚,吃龍蛇的地方,你們以後改建房屋不要深挖,挖出再大的蛇骨,就要招致不祥了。”"

    經過挖屍體的事情,張柬之對周老先生幾乎奉若神明,見周老先生說這些話,趕緊點頭稱是,清理了灰燼後,眾人填好了土坑,家裡的幾個病人馬上精神都好了許多,周老先生為他們一一診脈之後,笑了笑道:“這病都好了一大半了。”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7
第一百三十三章 周老爺子


“之後呢……”故事仿佛在最**的地方戛然而止,讓文揚仿佛一拳打到了一團空氣一般,不得不說,這王村長可能是太久不說話壓抑的,敘事能力十分的好,整個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勝,仿佛一篇正在熱播的評書一般。讓文揚欲罷不能。

    “之後??完了啊……”王老漢非常痛快的回答。

    文揚低下頭去,深思方才發生的故事,整個故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農村本來就多奇怪的事情,這種類型的奇事,幾乎每天都在發生著,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這邪月道人和周老先生,邪月道人雖然貌似一個騙吃騙喝的神棍,但這年頭,這類人對道教傳播,還是非常有益處的,另外一個,就是周老爺子了。輕輕理了理思緒,文揚開口:“這周老爺子,您了能給詳細講講麼。”

    王老漢笑了:“正好,有個故事是這個周老爺子的,也是我後來聽村裡人說起來的,就一道給你講了吧~”

    老頭本來姓邱,名雲潘,家裡曾經是河北的大族,後來,經過戰亂,他這一支就流落到了河北南部的山區中,與當地人通婚,過上了山民生活,到了他這一輩,家裡基本已經沒有讀書人了。

    河北雖然也有山,山上的物產卻並不多,邱雲潘的家裡旁邊的山上最盛產的,是蝎子、蜈蚣、蛇類這些東西,還有少量的中藥。

    因為山上比較禿,大型動物不多,歷來上山采藥抓蟲的人,都很少出事。到了邱雲潘五歲的這一年,村裡卻出了一件詭異的事。

    當時上山采藥的男人們不知道因為什麼,上山三兩天后,就都陸續回了家,到家裡沒多久,每個都病倒了,本來山裡生存環境差,被山風吹了得了風寒是常有的事,可是這次的情況卻大不同於之前,這次村裡每個從山上回來的病人,都是統一的回來後開始低燒昏迷,還有的沒有進家門,就昏迷在了門口,這些患病的人裡,就有邱雲潘的父親何兆輝。

    當時西醫還不多,村裡人請了當地的郎中來開藥治病,郎中看了一眼病人的臉色,就直搖頭,說什麼也不願意開藥。

    大家苦求之下,郎中才說,十幾年前,附近的一個村子,也鬧過一場類似的病,病人起初是昏迷低燒,後來每個人右邊的肩膀的皮膚都開始變成青紫色,樣子起初像個人的手印,這個青紫色順著肩膀往手臂上移動,移動過哪裡,哪裡的皮膚肌肉都會乾癟凹陷,就像被曬乾的紅薯幹一樣,完全沒有水分。

    當時那個村子得這個病的人,後來沒有一個生還的,幸好這病並不會像瘟疫那樣傳給別人,那些人死了後,郎中十幾年來就再沒見到過同樣的病人了。

    邱雲潘的媽一聽這話,當時就哭出來了,按郎中的話說,得了這病就是必死無疑了。邱雲潘家族裡的長輩們趕緊攔住郎中,問這可不可能是中邪。

    郎中搖了搖頭,道:“當時那戶村子也有人這麼想,這病很詭異,倒是不急著要人命,所以這個期間他們把附近的道士和尚都請遍了,沒有一家能治這個病的,不過……”說到這,郎中頓了頓,好像在猶豫該不該繼續說,過了一會,他才又道:“咱們這裡是個窮縣,能人不多,這個病呢,大概得一個月才能要人性命,你們啊不如叫人去省城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醫生來治這個病。”

    郎中說完,就抱著藥箱走了,留下一群病人家屬,這次上山的都是村裡的青壯,現在幾乎全都倒下了,村裡的婦女和老人要跋涉一番去省城求醫,幾乎是不可能的。

    邱雲潘當時還不大,他也不太懂郎中的話,不過聽郎中最後的意思,似乎是到了省城,就有希望了,他只是聽村裡大人說過,順著村口的大路一直走,就可以到省城了。所以他對省城的遠近,完全沒有一個概念,郎中走後,村裡的婦女和老人都在商量著能不能去省城,其中大部分都認為,就算去省城找到醫生,時間上也未必趕得及。

    邱雲潘越聽越覺得生氣,看著旁邊痛哭的母親,他當時下定決心,當晚就偷偷溜去省城。

    當晚邱雲潘就拿了些乾糧,偷偷離了家,走上了那條村口的大路,這路說是大路,實際卻只比山間小路寬一倍而已,邱雲潘起初走時一心想救父親,也不覺得累,走了七八里後,就開始覺得疲憊了。

    這條路雖然平時走的人很多,卻畢竟不是正規的公路,每隔一段,就會有一些樹林,村人修路也會刻意在路邊留下一些林子,為的是夏天進去避暑,邱雲潘又走了一里多路,就走進了一片小樹林,他之前也來過這篇林子,白天看這片林子,不覺得有多大,晚上再到這林子來,卻已經大不一樣了,林子裡一片漆黑,路越來越窄,還有不少小岔路,原本就不熟悉路徑的邱雲潘,不久便迷路了。

    邱雲潘出來時沒帶照明工具,完全憑兩眼辨別方向,他再林子裡亂闖了一陣,只覺得越走越深,樹林裡到處是拿著不明來路的小光點,他平時膽子不小,此時卻也有些怕了。

    又亂走了一陣,邱雲潘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個不大水潭,見到這水潭,他心情更差了,這水潭是在林子的最深處,他剛才的一通亂走,不但沒走出林子,反而是朝林子的深處走的,想到這裡,他的困意和饑餓感都出現了,從身上拿出了一些玉米餅,吃了一小塊後,便開始在水潭周圍搜索了開來,他之前到這裡時,曾經發現過一個破屋子,據大人們說,那裡原本住著一個道士,後來道士去了南方,屋子就荒廢了。邱雲潘想,屋子保存的還算完好,過一夜應該不成問題。

    找到屋子後,邱雲潘才發現,屋子的木製門窗已經不知被誰搬走了,裡面沒有傢具,邱雲潘只好躺在了地上,想著早點睡下,明早天一亮就起來趕路。

    他本來很累,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總覺得全身不舒坦,過了一會,他突然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隨後是一些滴答滴答的聲音。

    原本就睡不著的邱雲潘,突然就清醒了,他聽村裡老人說過,這林子裡的池塘是有水鬼的,每年都會拖些人進池塘,因為池塘是死水,所以水質極差,污穢的看不見底,邱雲潘之前看時,也覺得哪水潭陰森恐怖,可能真的有水鬼。

    現在他聽到水聲,自然而然的認為是水鬼出水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老人說水鬼是不會從水裡出來的,最多在水潭邊上活動,水潭距離小木屋還有一段距離呢,何況這裡曾經是道士的家,還有鬼敢來嗎?想到這裡,邱雲潘趕緊閉上了眼睛,不再想別的,努力培養睡意。

    不知這樣呆了多久,邱雲潘終於睡著了,不過這次他睡得很不安穩,一睡著就開始做夢,先是夢見村裡的病人都被神醫治好了,後來又夢見自己在不停的洗臉。

    這洗臉的夢很怪,他只夢到水不斷的流在自己的臉上,自己的雙手卻沒法動彈,過了一會,邱雲潘突然反應了過來,這是在做夢。

    這樣一想,他馬上夢醒了,往臉上一抹,居然真的有很多水。他往屋頂上望瞭望,屋頂黑壓壓的看不清,卻也沒有破損的地方,難道是下雨漏水了,要是下雨了,那可怎麼趕路啊。

    他心裡想著這些,趕緊跑出屋子,卻看到外面還是黑夜,空氣雖然濕潤,卻也沒有下雨。沒下雨,難道是屋頂的積水?邱雲潘把水從臉上抹了下去,換了個角落,想繼續睡,可是沒過多久,屋頂又有水滴了下來。

    邱雲潘有些奇怪,屋裡其他的地方沒有滴水聲,就算是屋頂有積水,也該到處流才是,怎麼專跟著自己呢?他想到這裡,就站了起來,朝著屋頂看去,這個屋子雖然不大,屋頂上卻有一根較粗的大梁,邱雲潘細看了一會,突然心裡生出了一片寒意。

    這大梁處特別黑暗,幾乎是看不清有什麼的,他仔細看了半天,終於看清了,那裡有個像人一樣大小的動物,有些像猴子,身上好像還長了條尾巴。

    邱雲潘見過耍猴人,這東西被猴子大多了,他看著看著,突然見到那東西晃了晃,似乎朝他這邊爬來了,邱雲潘見到那東西來了,也來不及多想,哇呀大叫了一聲,跑出了屋子。

    他此時心裡極為慌亂,身上已經被嚇出了冷汗,鼻涕眼淚一大把,跑出屋子就是一通狂奔,可是他越跑,越覺得背後涼意越來越濃,那怪物居然離他越來越近了,樹林裡一片漆黑,他也來不及選擇道路,過了一會,終於撞到了一棵樹上,他來不及喊疼,馬上又站了起來,想要繼續跑,哪知才站起身來,就覺得被一隻大手抓住了衣領,提了起來。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7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怪……


哎,昨天那幾個小時沒漲多少啊~兄弟們沒有文揚給力啊~今天2更,這事第一更

    邱雲潘被抓住了衣領,心裡萬念俱灰,只道是那水鬼追上了他,要吃了他或是帶

    進河裡了。沒想到那抓著他的手只是將他提了起來,並沒有在做什麼,不多久,

    就聽有人對他道:“你這孩子是哪的人,半夜在林子裡亂撞什麼?”說完便將他

    放了下來。

    一聽是人說話的聲音,邱雲潘又驚又喜,幾乎激動的哭了出來,回頭看時,

    卻見抓起自己的,竟是個留著一縷長須的青年人,這人身材乾瘦,穿著件褐色的

    中山裝,身上沾了許多塵土和樹葉,臉上也有不少污垢,本來這人的樣貌穿著,

    都應該有幾分威嚴,現在這樣子倒顯得十分滑稽。

    這人大概是察覺了邱雲潘想笑,摸了摸臉上的土,道:“我在樹上睡覺正香

    ,被你一撞,連人帶東西都掉了下來,你大晚上的來這裡做什麼,又為什麼亂跑

    ,你再多跑幾步,就要掉進水裡了。”

    邱雲潘往剛才要跑的方向一看,心裡不由得一陣寒意,這四下一片漆黑,他

    也沒來得及多看,剛才跑的方向,竟是朝著水潭的。

    看到水潭,他又突然想起了那追自己的妖怪,全身又起了一層冷汗,趕緊指

    著剛才跑來的方向,對那青年人道:“大……大叔,有妖怪……追……追我。”

    青年聽到妖怪兩個字,眉頭皺了皺,隨即又對邱雲潘道:“你別不是撒謊騙

    人吧,我告訴你,這裡要是有什麼鬼物,是逃不出我的法眼的,我師父可是……

    ”

    他似乎正要誇耀一下自己的師父,邱雲潘卻已經看到青年背後不遠處的樹上

    ,正蹲著一個黑影,那條長長的尾巴,正朝著青年一點點的靠近。

    這東西的尾巴似乎極長,此時已經有兩三米了,青年卻絲毫不曾察覺,何道

    南馬上覺得,跟著這青年,也是死路一條,心裡正想著,卻見那尾巴眨眼間已經

    到了青年身後,一下子就將那青年的脖子纏住,朝上一拉,輕而易舉的將青年吊

    了起來。

    剛才青年還精神百倍,此時卻像個吊死鬼,一臉青紫,四肢卻沒有亂晃,邱雲潘心道:難道這妖怪一瞬間就勒死了他?

    想到這裡,邱雲潘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他這麼一倒,弄出了些響聲,那妖

    怪也聽見了,馬上一晃,就到了他面前,這妖怪的樣子,和人差不多,只是臉上

    五官扭曲,額頭上長了個嘴巴,眼睛長在鼻子下面,噁心且可怖,邱雲潘哪裡見

    過這種可怕的東西,沒等那妖怪再作什麼,他已經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熱水滴在了邱雲潘的臉上,他悠然轉醒,只覺得全身酸

    痛,肚子裡有股極為噁心的感覺,額頭還有些發熱。

    邱雲潘還沒來得及看周圍的情況,已經聽到有人在嘟囔著:“誰這麼缺德,

    把師父留下的傢具都拿走了,唉……”

    “小子,你醒啦?”聲音的主人察覺到了邱雲潘的動靜,湊上了摸了摸他的

    額頭道,這聲音,聽著極為耳熟,好像剛才還聽過。

    邱雲潘眼前的渾濁淡了些,仔細一看,才發現摸自己額頭的居然是昨晚那個

    被吊死的青年,他趕緊往墻角爬了爬,顫聲道:“大叔,冤有頭,債有主,不是

    我害你的,你做了鬼報仇可要找對了人啊。”

    青年聽了他這話,眉毛挑了挑,道:“你小子……燒昏頭了吧,你看看我,

    哪裡像鬼?要不是我救你,現在做鬼的準是你小子。”

    “那你是……”邱雲潘見青年這麼有精神,和傳說中的鬼完全不像,心裡安

    定了很多,卻生生的問道,說著便想起來。

    青年遞給他一個盛著湯藥味液體的葫蘆,對他道:“我叫翟曇,是個郎中,

    你先喝了這藥,我再慢慢跟你說,你可別亂動,昨晚那東西陰氣太重,滯留在你

    身上,沒個七八天是好不了的,對了,你家住哪裡?有錢沒有?”

    聽翟曇先說的幾句話,邱雲潘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可是聽到後面,邱雲潘差

    點把嘴裡的藥噴出來,他咽了幾下,才算把藥喝了,對翟曇道:“我家是種地的

    ,沒什麼錢的,大叔,那水鬼被你收服了嗎?”

    “水鬼?什麼水鬼?”翟曇接過葫蘆,想了一陣,才道:“你說那東西啊,

    它可不是水鬼,它還在墻角呢。”

    說著,翟曇朝一邊的墻角一指,此時天還很黑,屋頂懸著盞燈籠,倒也很亮

    ,屋子的墻角裡有柄像刀又像劍的武器,墻角還有一個木棍,顏色血紅,被那武

    器釘著那。

    翟曇道:“這東西是木頭藏在古宅地下,或是房梁上長年吸收日月精華所化

    ,喜歡拿繩子殺人,身上還有腥寒毒物,它殺的人的樣子和自縊的一模一樣,旁

    人不知道的,就會以為被殺的人是上吊死的,要是什麼地方被它盤踞了,唉……

    它的原形就是跟血紅的木棍,這東西質地如鐵,一般鐵器傷不了它,平常人還沒

    看清它的樣子,就會被吊死,十幾年前被我師父用透骨釘定在屋頂,不知哪個無

    知的,不久前把屋頂的長釘拔走了,還好我發現及時,晚個幾年的話,這裡枉死

    的人就多了,怕又成了一處鬼地,它吸了靈氣,燒是燒不爛的,一會我把它和幾

    部經書用鐵盒裝了,丟進潭底,希望日久年深,它能想明白道理,將來嚮往仙道

    。”

    他頓了頓,又道:“只是不知哪個缺德的,連我師父留在這的木櫃都弄走了

    ,他老人家仙去前再三囑託,叫我務必找到,真是……氣死我了。”

    邱雲潘本還想問他為什麼昨晚被吊死了,怎麼現在又活了,卻見翟曇一臉怒

    氣,便卻生生的道:“村裡人以為這裡沒人住了,才會來拿東西的。”

    翟曇聽到這話,眉毛一挑,道:“哦,那快點帶我去你們村子吧,我師父有

    些東西被你們村的人拿了,要是再不取回來,要出事的。”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8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鬧鬼


自古以來,中原佛教大多講究普度眾生,似乎極少涉及鬼神靈異之事,偶爾有些神跡,也是某高僧顯聖、某菩薩現身之類的神靈現象,故此佛教在大多數人的心中,多是寶相莊嚴。

    儒教雖有教之名,卻有敬鬼神而遠之的名言在,歷代大儒固然可令鬼神退避,卻也從未聽說哪位大儒去與鬼神一爭長短,降妖伏魔的。

    同是三教之一的道教與儒佛風格完全不同,道教徒大多喜歡遊歷名山大川,上探天庭,下尋地府,仙境幽冥無所不去,凡是詭異玄妙的事情,沒有他們不好奇的。

    所以道教徒應算是古代的科學家了,也因為這個,道士往往精於靈異之術,擅長對抗靈怪之物,道士們留下的詭異故事,幾乎是說不盡的。

    為父尋醫的邱雲潘大概從未想過,他會因為偶遇梁妖而認識翟曇,從而進入一個他幾乎完全沒可能進入的靈怪世界。(哎呦,這話好像寫的有點那個,道南前輩勿怪,好奇道南前輩身份的朋友可以考證一下我國現在的五官科著名前輩,道南前輩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的名字我改動了一下)

    邱雲潘因為病情才有好轉,所以走路極慢,走在他前面的翟曇一臉焦急,不停的催他快走,邱雲潘畢竟是孩子,又走了一陣後,終是坐到了地上,不肯起來了。

    翟曇對他道:“你怎麼坐下了,快走快走,晚了你們村裡要出事了。”

    “到底要出什麼事啊?”邱雲潘喘著氣,一臉疑惑的看著翟曇,留著長須又乾瘦的翟曇,看起來實在不像好人,邱雲潘之前雖然被他救了,卻始終不太信任他,萬一他不是老道士的徒弟,而是貪圖老道士的寶貝,那就等於引狼入室了。

    見邱雲潘真的走不動了,翟曇便道:“這件事干係重大,每晚一刻,你們村裡人的危險就多一分。”說到這,他取下腰間的葫蘆,遞給邱雲潘,又道:“你喝一口藥,我大概給你講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不過你可別告訴旁的人。”

    他話才說完,邱雲潘就點了點頭。

    翟曇要講的事情,發生在很多年前,翟曇的師父潛玄子當時還是個到處游方的道士,因為社會比較動盪,潛玄子大多在有人居住的山區游方,他醫術高明,在當地遇到病人,便就地取材,尋找當地的藥物治療,當地人則以糧食回報,就這樣遊歷了幾年後,潛玄子到了山西某地的一個村莊。

    剛進到這個村子時,潛玄子就覺得詭異,當時是黃昏時分,本該還能看到些村民的,可是這個村子卻靜的異常,連雞犬的聲音都沒有,潛玄子平時帶在身上的銅鈴,是師門的法器,具有一定的磁性,據說到了屍體極多的地方,會變得沉重,潛玄子之前好奇,拿著鈴鐺去墓地試過,鈴鐺在墓地裡絲毫沒有變化,可是一進這村子,鈴鐺卻重了一倍多。

    潛玄子照例還是搖著鈴鐺,在村裡到處走著,吆喝著看看有沒有人生病,走了一圈後,他又發現一個詭異之處,村裡明明是有人居住的,現在又是吃飯時間,可是沒有一家有炊煙的,他走過一些房子時,還能隱約看到一些住戶在門裡窺視他。

    畢竟是行走江湖多年,潛玄子略微一想,就知道此中必有怪異,他曾聽同門的道士講過,一些地方有凶神惡煞,會在夜裡吞噬走夜路的人。

    還有同門講過,一些地方的土地神原本是戰死惡鬼,成神之後異常殘暴,專挑走夜路的人來殘害,當年四大天師之一的薩守堅就曾經懲治過一個這樣的凶神。被薩守堅天師懲治過的凶神,名叫王善,原本是淮陰地方的小神,好吃血食,薩守堅路過其廟宇,認為王善乃是邪神,就用符咒燒毀了王善的廟宇,王善原本想報復薩天師,最後卻被薩天師的道德修為所感化,潛心修煉之後成了玉樞火府天將,這類地方血食之神,大多法力高強,潛玄子是絕對不想招惹的。

    潛玄子想到這,又覺得自己是想得多了,各地民俗不同,也許這裡的農戶在過什麼節日,就像古人的寒食節那樣,不能生火做飯,這也是有可能的。

    他這麼想著,就走到一戶人家的屋前,敲了敲屋門,道:“家裡有人麼?我是路過的游方道士,不知能否在您家借宿一晚。”

    這家人的房子不大,不過周圍打掃的很乾淨,門前還掛著兩道桃符,應該是信仰道教的家庭。潛玄子敲了幾下門後,就有人為他開了門。

    開門的是個農民樣子的中年人,他上下打量了潛玄子一眼,道:“道長是哪裡來的?怎麼走到我們這深山中了?我勸您還是現在離開的好,晚了怕是要倒霉了。”

    潛玄子聽這中年人的話語,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便道:“這裡可是有強盜出沒麼?”

    農民搖了搖頭,道:“道長,這裡……鬧鬼。”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8
第一百三十六章 翟曇的回憶


在十幾天前,這個村子裡去世了一位老太太,這位老人生前是村裡的神婆,被稱作陳婆,負責主持村裡的婚喪嫁娶,還負責處理一些靈怪之事,平時村裡人都會經常找老人請教問題,因為老人是孤身一人居住,所以有些村裡人沒事也會去為老人做做家務,送點糧食給老人。

    十幾天前村裡一位婦女去幫陳婆打掃屋子,一進屋就發現老人躺在地上,一摸身體,已經涼了,按她的說法,老人走的很安詳,身體躺在那,就像睡著了似的。

    大家都對陳婆的去世感到悲哀,卻也沒有多想,幾天后陳婆下葬了,陳婆下葬後的第二天,村長作了個怪夢,他夢到陳婆對他作了很多手勢,但沒有說一句話,這些手勢似乎在講某件事,但是村長沒有記住,醒來後忘了大半。

    村長本沒有把這件事記在心裡,可是又過了一天后,那個最先發現陳婆的婦女卻突然死了,那婦女的死狀極慘,是路過一堵土墻時,土墻突然塌了,把她全身都壓在了墻下,只露出一張臉,壓了沒多久,婦女就開始七竅流血,但並沒有很快死亡,一直有些神智,等大家幾乎挖開了她身上的土,她才斷氣。

    從那時起,就有些留言,說陳婆走的不甘心,有心願未了,化成了凶神惡煞回來了。村長為人比較耿直,他心裡雖然也怕,卻沒有跟著起哄,只是託人從外村請來了一個有名的風水先生陳佰升,來看看是不是陳婆作怪,據說陳婆和陳佰升有親戚關係,陳佰升和陳婆曾經在年輕時拜過同一位有名的風水先生為師,陳佰升學的是風水堪輿之學,陳婆學的是婚嫁靈怪之學。

    陳佰升被帶到陳婆的墳前,左左右右看了很久,才道:“這位前輩生前行善多年,死後成仙成佛,肯定不會害人的,你帶我去那個死者的墳前看看吧。”

    起初村裡人並不知道村長請了陳佰升來,後來有些村裡人見到村長和一個人在陳婆墳前指指點點,就猜出了個大概,回村裡一傳,很多愛看熱鬧的人,就都來看了,當時婦女被土壓死的事情傳的很邪乎,不過大多數人都把這件事當做別人的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陳佰升來到婦女的墳前時,後面跟了不少村民,他到完全沒受影響,四下觀瞧了一陣後,盤膝坐在了婦女墳前,閉上眼睛,口中念起了咒來。

    他一念就是大半天,村長知道這裡面肯定有玄機,沒敢上前打擾,來看熱鬧的村裡人卻熬不住了,到最後,只剩下幾個閑在家裡的婦女和小孩還在圍觀。

    到了黃昏時分,陳佰升突然起身,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口中喃喃道:“奇怪了,才死了幾天的人,怎麼就招不到三魂了。”

    按民間一些術士的說法,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靈光在身體的一些變化所生,七魄則是陰氣所化,三魂屬陽,是質量很輕的,喜歡上升的,七魄屬於陰,質量很重,是下降的。人去世之後的頭幾十天裡,三魂七魄勉強不散,越是往後,三魂七魄的凝聚力就越差,最後三魂因為質量輕,就會上升,七魄因為質量重,就會下降。

    民間術士有招魂的法術,一個人如果去世沒多久,術士就可以招來比較完整的魂魄,來詢問一些事情,要是死者去世過久,術士就可以招來部分魂魄來詢問,不過時間太久的話,就招不來魂魄了。

    陳佰升招不到死者的魂魄,心裡十分奇怪,正要再詢問村長一些事情,突然被人在背後用力推了一把,這個推他的人力氣極大,推得他朝前走了好幾步,腦袋差點撞到被壓死婦女的墓碑,他被推之後,又驚又怒,回過身來想教訓推他的人幾句。

    哪知道回身一看,推自己的人居然是個幾歲的小孩子,這個小孩長相極醜,鼻子和耳朵的位置都是平的,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孩子的模樣看起來就像一個傳說中的小鬼,他笑嘻嘻的走到陳佰升的面前,對他道:“你這個死騙子,活膩歪了嗎,敢管我們幾個的事情?還不馬上滾蛋?”說完就去用手掐陳佰升的腿。

    一旁的村長這時也反映了過來,跑過來一把拉開小孩,對小孩訓斥道:“你是誰家的孩子?再敢搗亂,小心我叫你爹揍你。”

    那小孩嘻嘻一笑,用力一甩胳膊,竟然把村長甩出去老遠,他看了一眼陳佰升,又看了一眼村長,道:“你們都得死。”

    說完,就朝村子裡跑了去,這小孩年紀很小,跑的卻飛快,其他人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經跑沒影了。村長在看陳佰升的時候,發現陳佰升已經癱軟在了地上,兩隻手捂著被小孩抓過的地方,一張臉已經變成了蠟黃色。

    村長上前輕輕掀開陳佰升的褲腿,才掀開一角,已經嚇得不行了,陳佰升的整條腿,居然都成了蠟黃色,一點肉色都沒有了,汗毛都像枯草一樣的趴著。村長此時完全沒了辦法,趕忙道:“陳先生,這個……怎麼辦啊?”

    陳佰升咬了咬牙,面前站起身來,對村長道:“這次啊,我要被你害死了,這事我管不了,我師父或許能管,他就住在我們村西邊的村子裡,姓……”

    話沒說完,陳佰升又吐了一口血,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村長想上去攙扶,陳佰升甩開了他的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沒再說一句話,一瘸一拐的走了。

    第二天陳佰升被發現,死在了離村子不遠處的爛草垛裡,陳佰升的死狀極慘,死時用雙手捂著臉,頭髮似乎被揪掉了很多,上身的衣服也不見了,大腿和腰間有很多被咬過的痕跡,很像狼咬的,可是這個地區當時幾乎已經沒有狼了。

    村長知道這件事後,覺得下一個要出事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他馬上召集了村裡人,叫各家把小孩都帶來,想找出那天的孩子來,結果可想而知,連見過這個孩子的人,都沒有。

    大家討論了很久,最後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支支吾吾的站出來說,自己好像見過那個小孩,她剛一開口,就被家裡人拉了回去,她媽媽說這個小姑娘小時候摔破了頭,精神一直不正常,經常說些嚇人的話,什麼見到了某個剛死去了的人啊,或者某個人背後跟著個怪物啊之類的。

    小姑娘被他媽媽拉回去的時候,還在堅持說見過那個小孩,村長當時沒有去想這件事,而是把陳婆託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村裡人講了一遍,還把能回憶起的手勢都對村裡人作了幾遍。

    這些手勢村裡人沒人看得懂,大家說到黃昏,也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大家決定,叫幾個年輕人準備一下,明天去陳佰升說的那個方向的村子,找陳佰升的師父來幫忙。

    不過陳佰升住的村子西面有三四個村子,恐怕得找幾天才能找到那人,村民各自回家後,村長越想越覺得那個小姑娘說的話不一般,於是就找了個村民陪著,去那小姑娘家。

    這個小姑娘的家在村子的最北邊,走到她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這時小女孩正在和她媽媽一起吃飯,女孩的父親死得早,母女倆的吃穿用度都很受村裡人照顧,對村長很尊敬,一見到村長母女倆馬上起身請村長做到上座。"

    當村長問到那個乖小孩的事情時,母女倆沉默了半天,最後女孩的媽媽咬了咬牙,對村長道:“這事要是不跟您說清楚,我真是覺得對不住您啊,您是個好人,按理說我們本來不該瞞您,可是您說我們這孤兒寡母的,平時躲那些東西還來不及,怎麼敢招惹啊,我現在告訴您的事,您可不要跟別人說,我是那東西害了您,才在這給您提個醒,不瞞您說,我家這孩子,不是摔壞了腦袋,她這毛病我找路過的先生看了,她摔的那一下,好像是摔開了腦袋上的什麼鬼穴,一下開了眼,專門能看見那些鬼鬼怪怪的東西。”說到這,女孩的媽媽轉頭對女孩道:“來,把你白天要說的事,跟村長說說。”

    按算命先生的說法,人體原本有十幾股精血凝練而成的神氣,分別抵在一些關鍵的穴位上,如果某一道神氣被意外破開了,人就會見到靈怪之物,俗稱陰陽眼,其實陰陽眼這個詞並不準確,這種人是因為神氣虛弱,才能看到靈怪之物,所以他們能看到的,都是偏陰一類的鬼物,基本不能看到仙家正神,鬼物向來性情古怪,大部分不主動害人,但如果發覺有人是陰陽眼,也會去跟著那人糾纏不休。

    小女孩有了陰陽眼後,起初並沒有大礙,後來有一天她和同村的小孩到村口玩,結果發現村口密密麻麻的站了十幾個古怪的東西,當時她幾乎嚇瘋了,緩過來後,精神也一直很差,後來才知道,他們出去玩的那天剛好是七月十五,這天是多靈怪的。

    不過這些東西,從沒有進過村子,直到陳婆去世後,村裡子的古怪東西突然多了,那個醜陋的小孩就是當時來的。

    村長聽了小女孩的講述,遍體生寒,只覺得周圍的黑暗裡,到處都是鬼物,他強作鎮定了好久,才顫聲對女孩道:“那你有沒有辦法和這些東西交談?或者找個稍微善良些的,問問它們究竟為什麼來?”

    村長這話說的極為不妥,若不是被嚇懵了,他必然會想到女孩去跟那些人交流,無異於與虎謀皮,女孩聽了村長的話,低下了頭,沒再說話。

    大家就此陷入了沉默,此時天已經徹底漆黑了,屋子裡的燭光將幾個人的影子拉的極長,村長因為心煩意亂,就四下張望來緩解精神壓力。

    可是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又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居然看到女孩的影子旁邊,還站著個小孩的影子,可是那影子的主人,卻不在屋裡。

    都說鬼沒有影子,這個有影子沒形體的,是什麼東西?

    村長還在亂想,那個小孩的影子就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到了女孩的影子旁,伸出雙手去摸女孩的頭,村長知道要出事,急忙喊道:“那誰,快跑。”

    可是等他喊出來,一切已經晚了,這小孩的影子已經摸到了女孩的頭,雙手一錯,隨之傳來的,是一陣骨頭的脆響。

    剛才還坐在一邊想事的女孩脖子處突然一陣脆響,頭猛地朝後扭,整個臉都以不可能的方式,扭到了後面,就在大家都不知該如何反應的時候,屋子四周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笑聲。

    女孩的媽媽先是嚇傻了,之後慘叫了一聲,抱著女孩衝出了屋子,那個陪村長來的村民愣了幾秒,也捂著耳朵跑了出去。

    那個小孩的影子已經不見了,村長嘆了口氣,他本不該來找那女孩的,現在那女孩必然已經死了。或許下一個就是他了。

    他正想著,突然房門自己關上了,一陣風吹過,屋裡的蠟燭猛烈的晃了幾下,最終還是滅了。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2-6-4 02:29
第一百三十七章 潛玄子


村長平時待人和善,膽子卻一點也不小,當年戰亂時,他還帶著村裡的青壯年去戰場上收拾破爛的物件,收拾完了東西,大家發現沒法帶走,村長就叫其他人回去找車,他睡在東西旁邊看著,堆東西的地方離戰場雖然也不近,可一般人也是不敢去睡的。

    可是現在,蠟燭被吹滅後,村長的人都僵住了,他平時從沒有見過這種事,此時完全不知該做些什麼,全身都抖個不停,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很久後,他突然站起身,想要去開屋門逃走,就在這時,突然房間裡一亮,蠟燭居然有被點著了。

    村長原以為是那個村民叫人回來了,可馬上又覺得不對,屋門關的很緊,剛才也沒一點動靜,難道剛才這屋裡還有一個人沒走?

    村長慢慢的看向四周,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燭光之下只有他的影子……看到自己的影子,村長又開始發抖了。

    燭光突然抖了抖,村長駭然發現,自己的影子旁,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影子……

    這影子倒不是小孩,而是一個極為肥胖的人形,這個胖影子似乎動的很慢,挪動了很久,才貼近村長的影子,然後胖影子伸出雙手,把手放到了村長的脖子上。

    村長就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可是他無論是用手在身子四周晃動,還是啐吐沫,都碰不到任何東西,他想跑出屋子,雙腿卻動也動不了。胖影子抓住他脖子的一瞬間,村長馬上趕到一陣窒息,不過這種感覺倒是讓他不那麼恐懼了。

    他馬上憋足了一口氣,把這口氣抵在了脖子的位置,這是他聽老人們說的,說是上吊時人要是突然後悔了,就這樣憋著一口氣,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果然,憋氣之後,窒息感輕了不少,村長趁機咬破了舌尖,這是陳婆生前告訴過他的,村長小時候,也被鬼物嚇到過,他哭著去找陳婆問被鬼物欺負了怎麼辦。

    陳婆就說,人的心頭血是陽氣最盛的,全身最盛的陽氣都在心裡,可是心頭血無法拿出來嚇唬鬼啊,所以驅鬼的人就退而求其次,用舌尖血來對付鬼物。

    因為古書中說,舌為心之苗,心開竅於舌,這舌頭下面有根大的脈絡,一直連著心呢,人要是咬破了舌頭,就能直接把心頭血引出來,這個血也很厲害,人越正直,這個血就越厲害。

    村長一直記得陳婆的話,不過他從那之後,在沒有碰到過什麼鬼物了,直到這一次……他要破了舌尖後,用力一噴,舌尖血合著塗抹,噴向了眼前的黑暗。

    噴血的同時村長也把嘴裡這口氣吐了出去,脖子上猛然有緊了不少,村長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全身無力。

    這次真的要死了吧,他心裡想著,鼻子裡開始向外流鼻涕,就在這時,那掐著他的手突然一松,屋裡的蠟燭也跟著滅了,周圍又恢復了黑暗。

    村長再沒力氣做其他事了,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意識漸漸進入了模糊狀態,就在他馬上要進入昏迷的時候,那個怪小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敢干擾我們的事,你們一個村子的人,都要陪葬……而你,嘿嘿嘿嘿……就慢慢等著受折磨吧。”

    話音一落,村長就覺得有一陣奇癢在他腳上開始蔓延,緊接著全身都奇癢無比,這股奇癢不斷的加劇,十幾分鐘後,村長終於吐了口血,昏倒了。

    第二天村長是被女孩家的鄰居救醒的,那陣奇癢還是沒有消失,村長躺在床上醒了又暈暈了又醒幾次後,才漸漸勉強可以支撐神智,聽別人說話。

    村民告訴他,那個女孩的母親吊死在了村子旁邊的一棵枯樹上,全身被蒼蠅包裹著,那蒼蠅還會咬人,大家想為她收屍都難。

    她家的女孩則被吊在另一棵樹上,全身都是咬痕,除了臉以外,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不過最慘的還是和村長一起到女孩家的村民。

    那個村民的眼睛被挖走了,舌頭也被割掉了,腹部有個很大的傷口,腸子被從那傷口中扯出來,繞在他的脖子上,看得出那村民最後是被勒死的,這個村民就死在村裡人平時議事的空地上,本來該有人能聽到動靜,奇怪的是村裡當晚連狗都沒有叫過一聲。

    村長聽到這些,幾乎痛不欲生,他覺得是自己處理失誤,才有的這些慘劇,他忍住奇癢,勉強把當晚發生的事講了一遍,聽到情況的村民不少臉色都綠了,還有幾個膽小的,當場尿了出來。

    村裡平時負責婚喪嫁娶記賬的柳老先生聽完村長的敘述,沉思了一陣,馬上對其他村民說:“看來陳老太太,這是惹上了妖孽啊,從之前的情況來分析,這妖孽白天不敢害人,只有到黃昏晚上,才敢出來,咱們趁著天亮,趕緊派幾個小夥子,搭伴去找高人。大家記住,晚上千萬別出門,看見外面有什麼動靜,都別出聲。”

    接下來的幾天裡,大家就在恐懼中等著請高人的小夥子們回來,村長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病後的第三天,他直接昏迷不醒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先是村裡的貓狗雞鴨都死了,後來所有的小孩和老人都開始見到鬼物,身體弱點的就開始發熱、昏倒。

    又過了幾天,幾個鄰村的人把去請高人的小夥子們送了回來,這些小夥子精神都崩潰了,嘴裡不斷的說胡話,村裡一些人開始收拾東西想逃走,可是逃出村子沒多遠,就又走了回來,即使大白天,在陽光找不到的地方,也經常有人見到鬼物。

    聽到這裡,潛玄子皺了皺眉,道:“那像我這樣的外鄉人呢?也走不出去?”

    中年村民道:“說也奇怪,自從鄰村的人把瘋癲了的村裡人送回來後,村裡就沒有來過外鄉人了,您是這幾天來的第一個外村人。”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說見到鬼物,也不是所有人都看見了,我就沒有見到過,只是我走不出村子,我看您有些修行,能離開的話您趕快離開,要是被那些東西盯上了,誰也幫不了您。”

    潛玄子朗聲道:“貧道法術不精,卻也是修道之人,信奉道家正神,除魔衛道乃是本分,您若是不對我提起這些事就罷了,現在您一村之人都被妖孽所困,我若不伸出援手,還談什麼道心呢?還不知您怎麼稱呼?

    中年農民搖了搖頭,道:“我叫左元,左右的左,看樣子我比你年長不少,你叫我老左就成,道長就不要站在門口了,進來說話吧。”

    進屋後,左元道:“我老婆和孩子回娘家了,還好她倆不在,唉……”

    左元家的屋子不大,不過收拾的很乾淨,潛玄子進到屋子後,心裡馬上輕鬆了不少,似乎村裡的陰霾之氣,都被擋在了門外。

    左元大概是察覺到了潛玄子神情的變化,便道:“道長是不是覺得心裡舒坦了?這都是門口那道桃符的緣故,據說我爺爺當年和陳佰升拜的是一個師父,那位高人教了一陣後,發覺我爺爺資質不好,就送了他一道桃符,叫他掛在門口,比他學一輩子道術還有用,這次還真的有用了,不過我帶著這道符往村外走過,也是走不出去村子。”

    他頓了頓,又道:“道長今晚就在這安心睡下吧,明天是去是留,就看您的意思了。有這桃符在,什麼妖魔鬼怪,都進不來的。”

    潛玄子笑了笑,道:“沒想到左大哥還有這樣的家學淵源,我……”潛玄子還要再說些感謝的話,突然覺得一股腥臭之氣從門外傳了進來,接著是一陣小孩叫爸爸的聲音和拍打木門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左元臉色一變,疾步走到門口,要去拉開門,口中喃喃道:“他們娘倆怎麼這時候回來了,這不是添亂嗎這?”

    潛玄子知道事有蹊蹺,急忙喊道:“左大哥,先別開門。”這時左元剛把門開了一條縫,聽到潛玄子的話,轉過頭來對潛玄子道:“怎麼了?”

    他說出這話的同時,臉色也已經變了,因為他轉過頭的時候,門口的細縫中探進來了一個猩紅色的東西,纏住了他開門的手。

    左元看到那猩紅色的東西,“哇”的怪叫了一聲,就想去關門,卻又覺得全身沒了氣力,另一隻手抬也抬不起來了,似乎全身的精血都被瞬間抽走了似的。

    若是換做旁人見到這個景象,怕是不被嚇暈,也要被嚇癱了,潛玄子卻馬上反應了過來,他幾步就走到了門前,用手指對著那猩紅之物一點,那東西像被燙了似的,瞬間鬆開了左元,消失在了門口。

    潛玄子見那鬼物退走了,也不去追,扶住一邊搖搖晃晃的左元道:“左大哥,你沒事吧?”

    左元緩緩走到一邊的椅子旁坐下後道:“你看我這樣子像沒事麼,道長啊,看來我是說了大話,得罪了妖物,趁著它們沒有一起來,你趕緊收拾東西逃走的好,否則要被我連累了。”

    “左大哥不必怕它們了,剛才那妖物抓你時,我用雄黃粉彈了它一下,它就退卻了,可見不是什麼厲害的鬼物。”說到這,潛玄子將一些粉末摸到了門窗的縫隙上,他此時摸的粉末,已經不止是雄黃了,古代道家最重清修,修行的地方絕對不能讓鬼物靠近,可以一般符咒未必能抵擋年老的鬼物,所以就有道士用把雌黃放在修煉之地的中央,丹砂放在南方,慈石放在北方,曾青放在東方,白石英放在西方,礬石掉在屋頂或洞頂上,礬石下再綁一塊石膏。中央地下埋鐘乳石、雄黃、雲母。

    在道家弟子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天地精華所化,具備靈性,放在四周,可以引得天地靈氣駐守,能夠去百毒,驅百邪,殺蠱毒,放置越久,鬼神越不敢靠近,時間若是到了百年之上。連豺狼虎豹、龍蛇巨獸也會退避三分。

    不過這個方法需要每味藥都用上二兩,潛玄子隨身帶不了那麼多,只能每味藥用上一錢左右,讓屋子頗具靈氣而已。

    左元見潛玄子上下布置,知道這是在布陣祛邪,便道:“道長,剛才那個纏住我的東西,是個什麼東西啊?我被它纏住了手臂後啊,就覺得全身無力,現在站都站不住了。”

    潛玄子此時已經布置完了,坐到左元旁邊,拿起左元被纏過的手臂查看了一番,左元的手臂外形並無變化,只是肌肉皮膚都缺少了彈性,潛玄子為左元摸了摸脈搏,道:“從外形來看,那倒像一條大蛇的舌頭,我記得有本古書裡說過,晉朝的時候有個擅長射殺野雞的貴族,見過一頭上半身長有野雞頭和翅膀,下半身長著蛇尾的怪物,後來又有人在皇宮的倉庫內發現這個怪物,這怪物後來頻頻出沒殺死宮內的宮人,當時的司空說這個怪物是蛇類修煉百年後所化,專用舌頭吸人精氣,隨後令人搜索宮內各處,果然發現了不少蛇皮,於是司空令人焚燒雄黃,不久之後就在宮內的倉庫發現了一條巨大的死蛇,這條蛇死時頭已經變回了蛇的樣子。我料想剛才門外的那妖物,也是蛇類所化,道行也就百年左右,不足為懼,我所擔心的是左大哥你先前提到的小孩。”

    說到這裡,潛玄子將背著的布包接下,從裡面拿出了個長布袋,這布袋中放的正是他防身用的法劍,他邊將法劍抽出布袋邊道:“聽說漢代長安城有種小鬼,專以殺人為樂,被他殺死的人大多死狀極慘,古書中對這種小鬼的描述,就和您剛才說的那小孩極像,當時人懼怕這小孩,為他立廟祭祀,可還是沒有作用,無奈之下,就請來了當時的一個精於捉鬼的老翁,這老翁又把赤金刀可以力劈老虎,震懾妖魔,小鬼聽說後,居然去行賄賂,老翁假意答應,趁著小鬼不備一刀劈掉了小鬼的雙臂,小鬼慌忙遁走,據說後來在別處又有人被小鬼所害,但是小鬼的氣焰卻在沒有那麼囂張了。我現在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這村子為什麼會招來那麼多的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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