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舵爺 作者:端午正陽 (已完成)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4
第八百二十八章 很好笑

  楊淼淼多聰明個姑娘,一下就想到這個辦法,幾乎是依樣畫葫蘆的就把陸文龍那個做法移植來這裡……

  現在這些官字口的人用的最熟練的不就是用行政手段膈應人麼?

  那對平頭百姓最有效的大棒,可惜陸文龍一家已經不是一般人,你不是最喜歡動不動就拿國家來壓人麼,我走人不可以麼?

  所以再沒絲毫囉嗦的情緒,立刻起身走人,回到棒球基地歡天喜地的把自己的想法傳遞給陸文龍:「你不是說了我算是特殊人才引進麼,那個投資移民就給娜娜好了,我們倆都去香港。」

  陸文龍想想也對,萬一楊淼淼真的要去香港掛名訓練參賽什麼的,陸娜也好一起相互照應,而且以後陸娜才是估計長期呆在香港了。

  點頭同意,打電話給家裡和香港,讓蔣琪幫忙整理各種手續,近日裡就真的安排楊淼淼和陸娜去香港完成辦理。

  但這個手續就算有李家的大律師介入,加上楊淼淼這樣重量級的明星人物,也需要辦理時間,所以等楊淼淼兩人直接從平京起身前往香港的時候,陸文龍也動身跟甘紅波去了南方。

  因為都要到粵州中轉,所以陸文龍很有些不情願的把楊淼淼和陸娜展現在了甘紅波的面前,本來也可以讓倆姑娘自己走,但陸文龍思忖這些東西隱瞞是隱瞞不了的,索性放在明處,免得吃悶虧。

  甘紅波是知道陸文龍因為一個女人跟自己發小結怨的事情,和楊淼淼握手時候還很驚訝,再看看身材削瘦高挑,卻十足稚氣的陸娜,就很自然的也跟其他人一樣把陸文龍歸類到喜歡玩弄女性的那種類型,哈哈笑著很客氣。

  都是商務艙。甘紅波帶的人把僅有的幾個位置都填滿了,陸文龍和他坐在一起,而甘紅波的幾個隨從居然是以那個唐海為中心。

  寒暄幾句嘲諷陸文龍喜歡這種小姑娘的惡習以後,甘紅波還是言歸正傳:「這次去粵東有個保健藥品公司,年銷售額三十億,我打算收購過來,你跟我參與一股?」

  陸文龍不怕丟臉:「三十億?我現在湊三百萬現金都頭疼。實在沒這個能力。」

  甘紅波帶點熟人之間的嘲笑了:「別啊……又不要你真金白銀的投。掛個臉出面擔當一下。」

  陸文龍更驚詫的擺手:「我?我這張臉現在還能值錢?前年還行,值個一百萬,你知不知道上個月在蜀都一個縣城,都認出我了。一個國委會的秘書還跟著給打了,根本就不值錢!」

  也許是聽了那個國委會的名頭,甘紅波笑得收斂一點:「你有名人效應嘛,我出錢,推舉你去當董事長,不用操心,佔一成乾股,怎麼樣?」看著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還是餡餅雨的那種。

  陸文龍更不接招了:「甘大哥!您就放過我。我屁都不懂。還要打奧運會呢,就是陪著一起看看,學習學習您的大手筆,沾點仙氣,我就看看。不行麼?」

  甘紅波無奈:「那就只有讓唐海去了……」

  陸文龍看看那個跟幾名秘書坐在一起的氣功大師,眉毛亂跳:「這麼年輕……壓得住?」

  甘紅波笑笑:「你也年輕嘛……」

  陸文龍乾脆把話題引開點:「他說在香港島隔海相望有什麼財神項目?」

  甘紅波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香港機場有個電子改造項目,幾百萬而已,是他自己在操作的,投石問路,如果能引來當地資金合作進入拿下,我才參與後面到香港新機場的電子建設,那個項目就在兩億港幣左右,更能帶來一系列的後期回報。」

  陸文龍真心崇敬:「我完全聽不懂,但真的很厲害的感覺啊。」

  甘紅波又嘲笑他:「裝!你就使勁的裝!李家的珠江集團就大力參與新機場建設,你還不懂這些?」

  陸文龍無辜:「他老子很不喜歡我的,每次看見我都冷嘲熱諷……」

  甘紅波毫無顧忌的在商務艙裡嘿嘿嘿的笑起來:「看來你跟老一輩很合不來?」

  陸文龍不諱言:「老頭子還可以,可能是隔代親,我跟父輩基本關係都很糟糕。」

  甘紅波終於指點兩句:「田老……還有好幾年,他的優點是跟幾方關係都不錯,現在老太爺的身體不行,鞠家和我們一直關係不錯,但老太爺和田老那位老領導其實關係不算很好的,台上的也比較在意他們的身體,香港回歸是大事,穩中求進是他們的總體思路,所以這個階段不能捅婁子。」

  陸文龍其實哪裡瞭解頂層那些關係之間的瓜葛,更是對對方暗指那些名頭懵裡懵懂,只能佯裝認真的點頭。

  飛機在粵州降落以後,珠江集團安排的奔馳豪華面包車就在機場外接走了楊淼淼和陸娜,畢竟陸文龍也算是珠江集團在渝慶項目的小股東了,這點安排不為過,反而是甘紅波他們這邊就是幾輛很普通的桑塔納和藍鳥,接上他們前往附近的一個沿海城市,但肯定都是軍牌車。

  甘紅波當然不會在意車輛的問題,但對陸文龍的軟實力肯定也有點評估,所以就是他跟陸文龍坐在藍鳥的後排一路閒話的抵達目的地。

  然後就是有一位甘家的長輩出面,先跟這邊的省領導一起吃飯喝酒,省領導在酒桌上很客氣的安排市領導,接著市領導親自帶隊指派區領導繼續喝酒吃飯。

  鑑於陸文龍不願意參與出頭,就充當幫閒的職務,專職幫忙用明星效應找話題,喝酒,特別是後者,陸文龍那帶著江湖氣的喝酒風格,還是能壓住點人,連大多數時候都小酌一杯似乎旁觀在側的甘紅波都忍不住跟他在其中一張酒台上狠狠的喝了一把,最後才能都有些半醉的拍著肩膀說些肝膽相照的話,不過酒醒了基本就忘得一乾二淨。

  一級級下來,下面的人就越來越恭敬,也越來越雲裡霧裡,最後一級官員只聽聞是市領導安排來的大人物,就幾乎是一呼百應,簽什麼合同都可以,連吃飯喝酒都是他們宴請,其實一直都是下一級請上一級,甘家那位長輩都是給點面子來出席而已。

  有時候只要附耳輕言幾句,對方目光閃爍的朝甘紅波這邊小心的看幾眼,什麼都解決了。

  就在酒桌上就承諾宣佈,這家所有權在區政府的國有企業作價3.5億賣給唐海創立的一家投資機構,而且只需要付出1.5億元的現金,其他作價在運作中分期償還給區政府!

  等於說還要這家年銷售額數十億元的企業,自己來賺自己後面的賣身錢!

  這還叫買賣?乾脆去搶好了!

  當年的袍哥甚至土匪都沒有這個來得無恥利落!

  區政府原本擁有的財神爺就這樣屬於私人了,雖然這家企業依舊還在這個區解決就業問題和稅收發展,但所有權已經不是政府了,而這些做出決定的區政府官員只有些許的猶豫,就笑著雙手奉送,因為他們已經得到暗示會在仕途上有進步,那就不是在這個區的狹小空間為國家人民大展拳腳了!

  這裡的事情跟企業的未來,都跟他們無關,已經切切實實的變成了一塊墊腳石,用過以後踢開就行了。

  陸文龍親身參與,終於驚詫莫名的見證了一次,什麼叫用權勢不著痕跡的轉化為財勢!

  如果說以前老牛給他演示了一把國家官員崽賣爹田不心疼,一頓酒席下來就把國立大廈的價格往下壓了幾千萬,這裡更是展現了什麼叫無恥的傳化,把國有資產轉化為政績,個人的資本!

  相比之下,甘紅波說徐少康有些不動腦筋,或者說不開竅,真不是瞎說的。

  從頭至尾,甘紅波幾乎就沒有說過一句自己要怎麼這個企業,甚至他的長輩出面也是淡淡的喝兩杯清茶,聊聊天氣,喝酒都是陸文龍跟唐海的事情,下面的官員就已經雙手奉上了!

  陸文龍突然覺得心裡很堵!

  他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覺得國家資產這樣流失有什麼不對,國家願意把資產交給這樣的人來管理,那就是活該,自己也曾在國立大廈上撈過這樣的好處,所以根本就沒有道德高度來指責別人。

  他是覺得以前自己辛辛苦苦一點一滴的積累在這樣的巧取豪奪面前變得很悲哀!

  為了五百塊錢的檯球場,他們喊打喊殺的搏鬥;

  搞個夜宵大排檔也要面臨同行競爭;

  做個正當買賣,會被工商挑剔查封;

  甚至為了幾十萬的賭博金錢,還有弟兄把命賠進去……

  而在權勢面前,這些東西一文不值!

  所以半夜裡,陸文龍在星級飯店的舒適大床上輾轉反側,估計也是喝多了酒,腦子有些格外清晰,煩躁得要命,乾脆起來下樓去走走。

  結果看見唐海穿著一身西裝,渾身都有些髒污的蹲在大門外側的綠化台上。

  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飄逸瀟灑半仙模樣,一雙同樣醉眼朦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陸文龍:「很好笑?」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4
第八百二十九章 判若兩地

  好笑?

  陸文龍這會兒就沒表情吧,聞言更是冷冷的就站在旁邊看著,就跟看猴戲似的看著。

  唐海慢慢的站起來,雖然有點難受,但站得很穩,拉起一邊的嘴角笑笑,走近點:「你覺得你很了不起麼?不過也是甘紅波的一條狗,你那個什麼奧運冠軍,狗屁都不是,在他們眼裡都是狗屁!」

  陸文龍不上火,也不參與爭辯,只是這麼看著。

  唐海似乎壓抑的東西蠻多:「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出身好!什麼都好!他麼的就算他們什麼都不會,但依舊能夠把我們這種艱苦奮鬥的草根吃得死死的!我們奮鬥一輩子,甚至比不上他們從他媽褲襠裡出來的一分鐘!」

  估計也是喝了酒,居然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陸文龍臉上有點笑,唐海看見更加怒火萬丈:「裝你瑪比的高深!你笑什麼笑,你跟我有區別麼?!我特麼以前可興了,還不就是跟你這樣,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說著伸手到陸文龍的肩頭。

  陸文龍可不是個輕易能讓人碰的傢伙,美女還差不多,左手一下扶住對方手腕,肩膀一抬,唐海的手腕就是一別。

  但是唐海明顯也有條件反射,全身一低,順著手型變化擺脫關節扭曲,然後飛快的翻腕,另一隻手也上來,陸文龍不客氣,啪的一下揮拳擊打擋開,唐海的手臂吃疼,立刻彈腿,陸文龍同樣高提膝蓋反擊,兩人頓時就在這高檔酒店門外的綠化地上動起手來!

  還別說,唐海正如陸文龍事前觀察預料的那樣,真是個會家子,這也許和他是個豫南人有關聯。少林寺的老家進武校簡直就是風氣,多少都喜歡瞎練幾下,從他剛才無意中流露出來的豫南口音就能說明幾分。

  其實老實說,這還是陸文龍第二次跟會家子動手,他沒練過拳,純粹是練的五禽戲和荀老頭那套五禽戲裡面演變出來的手上過把戲,在家跟楊淼淼隨時都會靠著手翻飛練習已經成了本能。但真打起來。比他以前對付那些散手還是有很大區別。

  起碼人家的套路就很清晰,一招一式都是有目的,陸文龍也只在全運會的時候偷偷觀察過那些武術演練的東西,現在卻覺得很過癮!

  他強悍的身體。和靈活的步伐加上快速多變的手上動作,能保證他立於不敗之地,唐海雖然有些驚訝,但熟極而流的動作還是能連續翻飛,只不過他偶爾能在陸文龍身上打實幾下,陸文龍健壯的身體搖擺幾下都能承受,而且這樣的情況隨著陸文龍愈發熟練流轉起來,就越少,唐海的體能卻有些跟不上了。

  打架是個極耗體力的事情。真不停的打。尋常人能堅持幾十秒就不錯了,看看那些拳擊手一個回合也才一兩分鐘,都累成啥了,陸文龍可是從小打到大,經驗豐富。再加上國家級體育運動員的調節,駕輕就熟,越來越上風,最後一個絆腿,帶翻了唐海,自己一個扣腕將對方的手臂反到後背上,膝蓋壓住對方的膝彎,稍一用力,唐海就一動不能動了。

  陸文龍似乎隨著運動把之前的鬱悶一掃而空,壓低點上半身,湊在剃成平頭的唐海後腦近耳的地方:「我認識一個滬海姓唐的天才,跟你一樣,也都和我類似,擁有常人不具備的天分跟能力,同樣聰明、膽大、心細,但你們卻終究只會成為失敗者!因為你們從心底就沒有認為自己會是勝利者,你忘了你在能言善辯,招搖撞騙之前在武功上花了多少汗水,他也忘了他在各種金融知識上耗了多少精力,你們遇見點挫折困難,就只會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卻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尋找問題,你們只會怨天尤人,把目光集中自己眼前能看見的那一點東西上,卻忘了相信自己……從來都不應該卑躬屈膝的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別人身上!」

  嘿嘿一笑,這番話,何嘗不是說給自己,陸文龍一直以來都在不停的鞭策自己,努力鍛鍊、專心訓練、竭盡所能的奔跑勞作,他的成功沒有多少捷徑,除了他的膽大心細,可平日裡的萬千準備哪裡不是用汗水累積起來的?

  最近看見太多高層的東西,有些混亂迷茫,被權勢花了眼睛,其實歸根結底,還是自己!

  鬆開手上的東西,輕鬆的跳起來,根本不再看那個躺在草坪上若有所思的唐海,渾身舒泰的上樓洗澡睡覺。

  第二天一早,換上甘紅波的隨從買來的高檔西服,和甘紅波一起莫測高深的在左胸前帶著鮮花參與轉讓協議儀式。

  原本已經平靜的心情,再次給攪的有些難受。

  是那個保健品企業的總經理,其實原本就是這個區政府的下屬國有幹部,是他偶然從粵州研究所發現了這個保健產品的發明和配方,然後一手一腳把這個企業從無到有,做起來,只是因為他是國有幹部,沒有本錢,前期的根底是個街道工廠,就因為這個所有制的問題,所有的一切都歸國家所有,他不過是個代表國家的幹部,就算是他把一個幾萬元的小作坊做成了幾十億的產業,依舊跟他無關,政府說拿走就拿走賣掉了!

  這個總經理甚至是直到簽約前半小時,才正式通知他,賣掉了……以後這家廠就是別人的了,要不要他這個總經理,都是人家的事情了……

  幾十億的資產,數千名員工的老闆,說沒有就沒有了!

  陸文龍看到這個五十多歲的企業家氣得渾身麻木,全身顫抖的模樣,壓低了聲音就在不遠處怒吼:「我評估了4.5個億,我們願意把這筆錢全部補償給政府,贖回企業,為什麼就不給我們這個機會,卻賤賣給他們,還只收1.5億?」

  「這是我們一手一腳養大的孩子,現在身體健康,發育良好,為什麼要賣給別人,賣給一群完全不懂保健品的人?!」

  「他們就是在竊取國有資產,在搶奪我們的果實……」

  回應他的是冷冰冰的一句:「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在賤賣國有資產了?那你可以去上訪,去向上反映情況,看我們有沒有以權謀私,我們是為了大發展,改善投資環境,加大步伐,引進外資,讓國外先進經驗幫助我們的小企業走向世界……你落後了……」

  陸文龍甚至都不敢轉過頭去看,他難以面對那樣一雙眼睛,他自己的父親也是這樣在奮鬥一個個項目,從十多年前的各種商海大潮中搏殺出來,他太明白個中艱辛,就這樣被奪走的心情,讓他簡直無法面對對方眼睛裡的良心拷問。

  所以他坐在那裡,眼角能瞥見甘紅波臉上若有若無的譏諷表情,與他何干?

  要的就是這份資產,這塊肥肉,這家號稱全國保健品行業老大的企業,對於他們來說到處都是予取予求的東西,不過都是錢生錢的玩物罷了。

  所以看著唐海站在台上宣讀購買協議,表達香港宏康集團將會加大投入,讓天行健保健品做大做強,走向世界云云,陸文龍有種想吐的感覺!

  那個名叫洪景明的當地干部,跟一幫政府官員求情不成,最後狀似瘋狂要沖上主席台,卻被幾名穿著制服的人熟練的用警棍打倒在地,拖下去!

  下面熱烈的員工和群眾一無所知,甘紅波還扔給陸文龍一份起訴文件,讓陸文龍身上簡直不寒而慄,也看到了甘紅波看似儒雅,實則警告的真實目的。

  短短幾天時間,也許之前也確實做好了一些功課,這樣一家偌大的企業就易手成功,看著得意洋洋的唐海和難抑興奮之情的甘紅波,陸文龍真的難以參與其中,最後恭維一番甘紅波,表達了滔滔不絕的景仰之情,以平京那邊通知他出國準備在即,告辭了。

  甘紅波不挽留,只是說明讓唐海出面代表他安排香港機場的那個系列項目,希望陸文龍能抽空盡快搞定香港合作方參與,

  陸文龍拱手告別,在專車送到粵州機場以後,買票登機抵達平京以後卻未返回棒球訓練基地。

  坐出租車就在機場外兜了一圈,把東西寄存在機場,就重新買票空著雙手登機。

  等他重新降落在粵州機場的時候,余竹和楊森已經帶了四個小崽子站在機場外等著了。

  從他在粵州起飛時候就打電話要余竹他們也立刻飛過來。

  叫了兩部出租車,就直奔半天以前他還呆著的那個海濱城市而去。

  就因為他實在受不了那個洪景明的遭遇,在無法抵抗甘紅波的強橫高層實力情況下,他還是決定要拉別人一把,就算這也許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

  這才是他的本性,所以別羨慕陸文龍的運氣,機會和風險永遠都是呈比例的存在。

  但僅僅就半天時間,當陸文龍他們重新入住這個區一家不起眼的賓館,從賓館房間的窗戶朝著那個龐大的工廠方向望去的時候,就發現跟陸文龍走的時候判若兩地!

  上午還彩旗飄飄鑼鼓喧天的場景,現在就變成了到處狼藉一片的環境!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5
第八百三十章 嚇呆了

  能把一家小作坊經營成為全國行業第一的大型企業,這個洪景明顯然也不是無能之輩。

  他就是本地土生土長的地方幹部,又能操持數億資產的大型企業,肯定也有自己根深蒂固的勢力,這一點倒是讓陸文龍有點恍然,自己當時只看了洪景明被拖走的場景,有些想當然了。

  但既然來了,他肯定就有自己的主意。

  余竹手裡玩著一疊各種姓名的身份證,幫陸文龍也換了兩張,陸文龍自己飛過來就是用的別的名字,這種東西要作假的很容易,在有些時候卻很有用:「這些都是標明鄂北省,和我們那的口音差不多,不會被查到痕跡。」

  陸文龍安排楊森帶著四個小崽子去打聽消息,自己和余竹在賓館聊天:「這些事情我放心,旅遊影城的事情怎麼樣了。」

  余竹樹大拇指:「你再去了一次之後現在大變樣,幾乎是我們說什麼答應什麼,我前天才從那邊回來,尊尼哥留在那裡,他說那邊烤魚不錯,吃幾天再回來,順便看看規模,估計有加大的可能性,現在已經開始動工修路了,裡面的賓館也開始挖地基,因為施工難度不高,現場設計,香港人做主。」

  陸文龍點頭:「你回去以後,把整個雨田集團的所有權轉到小蘇的名下,和我分開。」

  余竹根本不問為什麼,小心的拿個本記下來,還是看不懂的那種組合,陸文龍伸脖子,他笑解釋:「老爺教的,聲母韻母分拆成兩個字,回頭會不留根底的。」

  陸文龍還是給他說了自己的打算:「伴君如伴虎,越往上走,就越覺得不靠譜,這些大老虎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我一個人在明處就行了,弟兄們分得越散越不顯眼越好,張慶楠前兩天給我打了電話,他那邊又有一筆款,你回去之後叫阿森自己開車過去拿了。把總數給他報一下就行……」絮絮叨叨很多事。

  余竹一一記下。門口就聽見楊森敲敲,推門進來,關上門:「我們已經找到那個總經理的家。留了一個弟兄在那邊,但發現也有另外一部車也在那裡,看上去好像察二狗的味道,坐了人的。」再指指窗外:「現在裡面的工人在一些主管和車間主任的煽動下要罷工,要抗拒新的投資方,還有標語呢,政府這邊派了不少警察過來,但是我看見有很多是武警……」

  陸文龍輕笑:「那當然,現在不過就是看那個總經理能蹦跶個什麼樣。如果他沒能力找出更深厚的背景,他也肯定找不出更厲害的背景,那就只能乖乖的……哼哼,他那些親信也都暴露出來,人家新掌控的正好一一點名,找個理由就滾蛋。還省了自己摸排花費的精力時間,武警……哼哼,他們還真捨得下力氣。」一般民眾對於警察或者武警都一概論之,卻不明白這背後能調動的能量需要有多大的區別,甘家在南方武警體系中的權威性真是不費吹灰之力。甚至連道上請人動手扎場子的起碼薄禮都不用,這些專業人手還認為是為國家效力。

  這倆沒良心的都笑,楊森還拿了這家的產品,一大盒分給余竹和陸文龍:「嘗嘗,吹得挺神的,感覺喝了包治百病,身體倍兒棒!」其實不稀罕,在渝慶本地也有賣,還賣得很好。

  陸文龍慫恿他倆吃:「我不能沾,要打比賽了,萬一有興奮劑就說不清楚,你們四嫂剛遭了罪。」

  余竹還問了咋回事兒,都搖頭:「不行就回家去,那麼多兄弟姐妹,不是非要跳水嘛。」楊森還拿手指捅余竹,意思是嫂子的事情,不能踰越就不該說,他倆經常跟荀老頭在一起,被灌輸得比較多。

  余竹就不好意思:「最近我這,要結婚了,就有點嘴碎。」

  楊森就起鬨的給陸文龍報喜:「大嫂慫恿的,說還是要給田二嫂和二哥一起搞個婚禮,三嫂回來也很贊成,說是要大辦,元旦爭取等你回來就辦。」

  陸文龍一邊給余竹說恭喜,一邊就莫名其妙的覺得惴惴不安!女孩子終究還是喜歡盼望這個東西吧,小蘇和湯燦清都抱孩子了,卻有點眼熱。

  閒聊到了天色擦黑,才打開余竹他們帶來的行李包換上衣服,連鞋襪什麼都有,還有步話機,實在是現在喵喵裡面用得多了,就熟悉這玩意兒,用起來真方便。

  戴上棒球帽,把掛在耳朵上的單邊耳機塞好,麥克風藏在袖子裡,三人就分開下樓去在街上碰頭。

  小鎮其實不大,但是非常繁華,根本就不是內地渝慶周圍那些同樣行政地位的小鎮區能比擬的,現在這裡擠滿了十多家大型工廠,每個廠都有幾千人的內地打工仔,到了夜幕降臨時候,都下班或者夜班前開始吃晚飯了,街面上突然一下就好多人,還多了好多臨時出現的地攤夜市,突然一下就變得非常熱鬧。

  碰頭的三人都要靠步話機裡面的指引才能找到分段蹲在路邊的小崽子,也是一副打工仔常見的牛仔服牛仔褲裝扮,他們嫻熟的在步話機裡面聯絡,說那個被架空的總經理,現在正在跟一幫高級主管,也就是廠長、銷售總經理之類的職務人員六七個在鎮上一家飯店包房裡吃飯。

  而蹲在他家門口的那個小崽子就說那輛車一直沒動,車上的人就下來買過一次香菸,一直都從窗戶縫裡往外冒煙。

  下面幹事的人還真辛苦,陸文龍撇撇嘴,給余竹做個滾動的動作,余竹就點點頭帶一個小崽子消失了。

  剩下一個小崽子就蹲在廠區大門那邊,現在廠裡面進門的大廣場上擠滿了工人,鬧騰得很,燈火通明的,但還沒打起來。

  陸文龍真心忍不住給楊森嘀咕了一句:「腦子鏽掉了?跟國家打?真以為自己是地方一霸?鏟得你寸土不留!」

  楊森只會嘿嘿嘿,兩人已經走到飯館這裡看看對面也有幾家飯店,乾脆進去找了家有臨街窗戶的,隨便點幾個菜坐下開始吃喝,但吃得很少。

  除了余竹帶走那個,其他仨小崽子就總經理家小樓門前,廠區門口跟飯館門口各一個,這邊這個在一直蹲在路邊抽菸看見陸文龍他們倆也不抬頭。

  但稍微有點出乎意料的就是等了好一陣,陸文龍和楊森面前的三個菜不知不覺都吃完,一大盤子花生米都數完了,對面還是沒動靜出來,晚飯前就看著進去了,差不多快三個小時了,這麼能喝,那個小崽子按照陸文龍的指示,都裝著去上廁所走錯門進去轉了一圈,確定人都在包間裡:「桌上沒多少吃喝的東西,都在打電話……」

  原來只是把這裡當成了臨時指揮部,陸文龍估摸一下:「老二,你那邊怎麼樣?」

  余竹嘿嘿:「看好了,沒問題。」

  陸文龍跟楊森對看一眼,再要了一盤炒花甲,話說這海邊城市,炒海鮮是真便宜啊,味道又好,兩人吃得是有點收不住口了,還相互監督:「說了少吃點的,你又吃!」

  結果是那邊廠門口的先緊急起來:「鬧了!鬧了!開始打鬧了,有些工人要上夜班,有些不許,就在廣場上打起來,整個局面開始混亂了……」

  陸文龍咬一片肉唔一聲:「繼續看好,你站遠點,別濺了血!」那個小崽子依舊是嘿嘿兩聲,好嘞就退到街對面,其實看熱鬧的人老多了,其他廠子的工人不明所以,只慶幸自己的工廠沒遇見這樣的事情,只擔心自己的工錢別給耽誤就行。

  但不等陸文龍從阿森那把最後一片花甲肉給搶下來,那個蹲在洪景明家門口的就叫起來:「車動了!下來人了,又來了兩部車,不是,這裡原本停的幾輛都是,還有一部開走了了,朝你們那邊來了!」

  陸文龍跟楊森都聽見,雙眼一對,立刻站起來。在步話機裡低呼一聲「走!」楊森丟了兩張一百的在櫃檯桌上,拉低棒球帽,用粵東口音含含糊糊:「不補了。」唯獨這一句話,是陸文龍打電話問的球隊粵東籍球員發音。

  前面同樣拉低棒球帽的陸文龍已經大步走出去,一邊走一邊戴上手套經過對面,那個已經站起來的小崽子從懷裡遞出報紙包著的牛肉刀,塞到兩個大哥手裡,陸文龍和楊森只來得及把兜裡的小圍巾甩開纏在手上綁緊刀把,拉起脖子上的絲巾遮住臉,就已經衝到包房門口,楊森踢過多少門了,熟練的就是一腳高踹,正在門鎖旁邊,餐廳裡的包間門都是裝飾門,一腳踹了開來!

  陸文龍撲進去,就是一刀橫著把桌面上的東西一下掃翻在地,刀尖順勢把圓桌上的玻璃轉盤一挑,嘩啦一聲砸地上,兩個動作就鬧出偌大的動靜,他的一隻手已經卡在了洪景明的肩頭,牛肉刀提起來先在旁邊的椅背上一刀砍掉一個膠合木的角,彰顯鋒利以後,才明晃晃的抵在洪景明的脖子上,他那格外有力的右手臂就一下鎖住了洪景明的脖頸,往外拖拽!

  年產值數十億的老總嚇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5
第八百三十一章 你是誰

  從耳機裡聽見陸文龍的聲音,余竹立刻就擺手,那個看好對街一輛白色面包車的小崽子跳起來,從懷裡拔出一把鋼尺,嫻熟的從駕駛座玻璃縫插進去,只靠了兩下,另一隻手就拉開了車門,跳上車,根本不低頭看,雙手在方向盤下面一搗鼓,打著火,接了余竹就離開現場。

  楊森只看其他人,雪亮的牛肉砍刀惡狠狠的指向現場其他人,有一個身材稍微壯碩的老總剛想動手,就被他猛的一步跳起來,抓起桌上的一個陶瓷茶壺,重重的砸在頭上!

  鮮血和茶葉立刻就淋了一身!

  陸文龍的手肘就好像挽住愛人似的反鎖在洪景明的脖子上,把他的頭壓在自己胸前拖拽,這個動作是有講究的,輕了壓不住,重了對方會跟溺水似的不停掙扎,恰到好處的力量能讓對方大腦局部缺氧,呈半昏迷狀態,正好迷迷糊糊的就拖出去!

  外面沒多少人就餐,但服務員和店家也嚇住了,特別是陸文龍那種全身黑衣,高大迅猛的形象很有震懾力,明晃晃的刀不過是嚇唬人罷了,楊森不說話,更狠,抓起桌上的電話、茶杯,準確的一個個砸過去,砸得包間裡的老總們只好蹲下抱著頭,他才一把掀了桌子,倒退著出來,專業收黑賬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千錘百煉。

  門口那個小崽子旁若無事的擋住了大門,陸文龍和楊森站在那裡靜默了十來秒鐘,好漫長的十來秒,門口嘎吱一聲。小崽子猛拉開門,陸文龍看都不看的拖拽著出去,楊森還幫忙抬了一下腳,拉開的車門裡面幾隻手伸出來接住,嘩啦一聲拉上門,白色面包車只留下一縷青煙,就跑了!

  上了車。陸文龍就鬆開手,放洪景明使勁的抱住咽喉咳嗽,然後用更驚恐的眼神看著面前這些面孔,除了陸文龍,其他人都摘下了蒙面。

  余竹在副駕駛看看陸文龍。讀懂了他點頭手指朝下打圈的意思,白色面包車一個街口掉頭,居然調轉回去!

  幾分鐘不到,就經過剛才搶人的飯館,正好看見幾輛面包車和轎車嘎吱聲連連急停在路邊,撲下來一大堆拿著槍的人手。衝進飯館裡!

  陸文龍摀住洪景明的嘴,把他的臉扭著看場景,壓低嗓子:「晚幾分鐘。你就會被這些人抓走!」

  洪景明掙扎不休,陸文龍壓住了!

  面包車不停的跟這些車和人擦身而過,轉過幾條街,就能看見一頭是工廠大門。現在已經有好幾輛綠色卡車停在那裡,很整齊的停,跳下來的人全都是有肩章的迷彩服,動作整齊劃一!

  洪景明更加驚慌,陸文龍還是壓住了……

  車沒過去,換了個方向,朝另一邊。很快就看見七八個人正在洪景明家的小樓門前進進出出,自己的老婆和老母親已經被女警控制在門邊,那些人搬著不少文件和物品裝上車!

  這一次,洪景明掙紮了兩下,就停住了動作,陸文龍戴著手套的手,都明顯感覺到濕漉漉的痕跡,掰過五十多歲企業家的臉,已經滿是淚水!

  面包車已經飛快的駛出區鎮,陸文龍鬆開了手:「知道是什麼人在抓你麼?」

  洪景明喃喃:「政府……社會……吃人的社會……」

  陸文龍卻不安慰不同情:「你活該,你知道你被抓進去就肯定出不來了麼?」

  洪景明猛的抬頭,老眼渾濁卻露出精光:「我從沒有貪污過!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黨!,對得起這裡的家鄉父老!對得起員工和家人!」

  陸文龍想想剛才那個看著跟農家小院也差不多的路邊二層樓樸素小房,還有那看著跟農婦沒什麼區別的洪家婦女,搖搖頭:「你執掌價值幾個億的產業,每年銷售幾十億,你卻每個月領政府工資,你心裡平衡?」

  洪景明似乎被擊中要害,有點默然,陸文龍不停頓:「你的確是吃喝拉撒全都廠子裡給你承擔了,你這些年的確沒貪污,也沒落下什麼好,但你五十多了,馬上六十退休,你老了每個月依舊拿300塊的退休工資?你過得下去?」

  洪景明使勁的咬牙,那原本就有些花白稀疏的頭髮鬍鬚亂糟糟的也許就好像他的心情,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我……」

  陸文龍送上最後一擊:「你跟剛才在座的五名企業領導,一起動用公款給你們購買了價值1100萬的保險!保你們退休以後的衣食無缺!」

  洪景明終於嘶吼起來:「那是我應得的!這個廠是我們一手一腳從幾千塊的街道小作坊做起來,全都是我們自己的功勞!如果不是體制的問題,我早就是億萬富翁了!為什麼我就不能安享晚年!我就只能落得一個不是人的結局!」

  開車的小崽子是釘子的人,聽了這撕心裂肺的叫喊,猛加油,把油門發動機的聲音轟得老大,余竹更是輕巧的伸手打開磁帶卡式機,聲音也開得很大,楊森跟另外倆就樂淘淘的坐在後面抽菸,毫不關心。

  陸文龍等洪景明發洩,發洩自己的不滿跟恐懼,聲音嘶啞下去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那你現在明白為什麼昨天會突然發動收購你的企業了吧?」

  洪景明也許真的就不敢想,現在渾身都有些發抖!

  陸文龍幫他說:「因為你這五個人裡面有人是叛徒,一直在慫恿你,他才是別人安插在你身邊讓你自己走進坑裡的那個反骨仔!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是不是一直有人在給你說你這樣不值得,最終只會一場空給他人做嫁衣!結果你們自己開會決定購買保險,前腳剛買,後腳立刻就被人收購上門!就等著抓你這個把柄,萬劫不復的把柄!你只能坐牢!你還給自己購買了五百多萬的保險,你認為這樣就能保你一輩子的晚年生活?!你真是昏了頭!這就是根吊死繩!五百多萬……你砍頭都夠了!」

  洪景明發抖,真的很抖,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眼前的蒙面人,牙齒都咬不緊,因為就算他使勁把牙齒咬在一起,口腔肌肉卻要崩開,所以牙關就不停的撞擊,發出可可可的聲音,艱難擠出來一句:「你……你是誰?」

  陸文龍還是那副腔調:「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麼辦?回去投案自首,還是浪跡天涯,都可以……不過你知道是誰在背後害你麼?」

  洪景明的思維以及急劇萎縮一般:「老……老萬……,他經常跟我聊天,說,說我們不值得,沒有得到應有的報酬……老鐘?他也給我說過,福明勸我買保險……他們,他們都害我?鎮上的人!書記?還是鎮長?他們都是飯桶,都是蛀蟲,只知道趴在企業身上吸血,他們……」現在他懷疑任何人。

  陸文龍哂然:「他們能調動鎮政府……調動你看見那些制服,那麼多制服,那麼多個不同部門的人員?那些鎮政府官員能調動這些強力部門?」

  洪景明茫然:「唐海!唐海?他是什麼國投集團公司?」

  陸文龍注視著這個三天前還光彩無限的國企掌門人,現在跌坐在車廂裡丟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真的很悲哀,面前這個人,沒有能力麼?能力強得很,不是他,能在萬千市場中脫穎而出,打造出那樣一個商業帝國?這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從無到有的神話,甚至連世界行星協會都在天上覓得一顆小行星取名天行健星,可現在失去也不過就是分分鐘的事情,說拿走就毫不留情的拿走!

  從這個老者的做派來看,平日裡肯定也是說一不二的風格,甚至有些野蠻粗暴,對鎮上的幹部更是有些不屑一顧,也許執掌十來年的大企業,讓他的心態都已經變化,有些膨脹,所以對身邊的一些細微變化已經注意不到,其實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貪涎已久的大鱷,急於上爬的基層官員,被瞧不起和不買賬的當地領導,身邊被收買的下屬,最後加上個推到台前的傀儡,完美的直接端掉這個聚寶盆!

  這就是現實……陸文龍譏笑著抬頭不言語,回頭專心聽著一切的余竹看向他,對他的表情眼神都有些驚訝,再認真的看一遍,轉過身去了。

  陸文龍伸手拍拍還在狀似癲瘋嘟囔的洪景明臉:「明著給你說吧,拿走天行健的是上面的人,最上面那些人,唐海不過是個推到面前的小崽子,我給你指條路,你可以自己想想,當然,你要回去投案自首,我現在也可以放你下車,但我建議你多想想,想清楚,而不是出於憤怒的忘記理智,就好像你在商業操作中的一次次勝利,說明你是善於思考和判斷的。」

  洪景明還在劇烈起伏的胸腔抬頭,防備的眼神毫不掩飾,陸文龍攤開手:「你可以逃到國外去,那你就自生自滅,但如果你願意留在國內,我給你一個重新做老總的機會,幫我做事,搞一家類似的產業,我給你49%的股份,給你一個堂堂正正從商業上擊敗唐海以及他背後隱藏人的機會,當然你必須隱姓埋名,過幾年風聲淡了,才能把你的家人悄悄接走……」

  洪景明死死的盯住他,還是最早那句話:「你……是誰?!」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5
第八百三十二章 扯淡

  陸文龍沒有把臉上的絲巾拉下來,轟鳴的發動機聲和吵鬧的音樂聲中,他的普通話居然帶點豫南腔:「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可以先觀察思考,我只能告訴你真正參與這一次收購的人姓甘,你不記得主席台上的人了麼?」當時洪景明是有挨個跟主席台上的人介紹,可仇恨跟失落、怨恨已經難以掩飾的寫在了這個突然失去自己孩子的企業家臉上,哪裡還記得住檯面上的人,分析背後的關聯?

  洪景明是粵東本地人,紅火了十來年,自然也跟當地政府各級官員都有過接觸,省委領導之類的也接見過他,睜大了眼睛:「甘……?」

  陸文龍點頭:「這下你明白為什麼各方面都很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吧,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個已經貪污公款,挪為私用的人,證據確鑿,抓你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笑你居然還敢煽動工人跟你那些親信對抗這次收購,你以為真的就是商業收購,真的就是鎮政府和唐海的商業收購?你就是個三歲小孩子,抱著珍寶走在街頭,人家誰都會垂涎三尺的來搶走!」

  洪景明終於安靜下來,繼續盯著陸文龍,棒球帽帽簷和花格子絲巾基本讓陸文龍的面容一片模糊,但外面閃過的路燈依稀卻能勾勒出他高大的身材,洪景明好一陣以後才試探著開口:「你就是台上……」

  陸文龍笑起來:「我不會承認,本來他們邀請我來做唐海那個角色,我不願意,我更信不過他們,也看你被拖走的可憐,我還是那句話,你信得過我。就先到個地方去留下來慢慢觀察慢慢看,理清自己的思路,信不過。立刻下車自己求生路,但你如果認出我。供出我……這麼說吧,你跟他們到渝慶,你有充足的自由,那裡估計也不會有人會認出找到你,但你假若對外聯繫,會暴露我……我的弟兄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毀屍滅跡!」

  不過很奇怪。看著這黑影一般的塊頭輕巧的說著殺人越貨,洪景明卻莫名其妙的覺得更安心下來,不聲不響的就看著一動不動的陸文龍。

  陸文龍看他沒反應,也就不多說了。面包車把他直接送到粵州機場,這幾人輪流開車,直接開回渝慶!

  沒告訴洪景明的是,還有個小崽子留在了這邊好幾天,最後收集了當地報刊才坐火車回去。比他們也就晚了兩三天,擺在桌上,洪景明只看見自己畏罪潛逃的文字,而警察機關已經開始緝捕他這個被立案偵查的貪污犯!

  余竹沒讓他住到十八樓裡,在摩托車廠旁邊的三棟樓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有倆小崽子二十四小時跟著他,僅僅也就是跟著,隨便他自己到處轉悠,還留了兩萬塊錢和一部車給他自己花銷,洪景明就自己每天讀書看報,但花費大量時間在陽台上遠眺阿林那個外觀漂亮,其實裡面啥都沒有的狗屁摩托車廠廠區……

  當然這些都是余竹後來給陸文龍描述的情況了,陸文龍已經沒事兒人似的,連夜飛回平京,投入到熱火朝天的訓練中去。

  貌似回到了平京的訓練中,但這一次的短短幾天,給他的心理衝擊是巨大的,後果是複雜的,也幸好是他回到了訓練基地,可以在每天疲憊的身體訓練以後,靜靜的靠在安靜的鐵架床上思考自己究竟應該何去何從。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任何一種行為或者思維模式,都是有來由的。

  陸文龍打心眼裡不會選擇對抗政府,這一點從他打小選擇棒球棍打架這個小事兒,就能看出他的心態來,可人生顯然不會非負即正,不是黑就是白,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顛著手裡的棒球,熟悉手感,紮著步子靠在牆邊的陸文龍,很喜歡這樣思考的感覺,沉浸在身體和思維的自我感受裡,自由自在。

  麻凡無聲的走進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半蹲,靠近陸文龍的耳邊:「哥……又來找你了。」

  陸文龍睜開眼,無奈的笑笑:「特麼的,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但還是起身,做了幾個舒展身體的動作,把手裡的棒球嫻熟的在手腕上翻飛一下,就準確的擲出去,擊中牆上畫的一個小圈,白色的球蹦彈兩下滾一邊去了,麻凡已經提過床頭掛著的襯衫夾克,陸文龍脫了身上的運動服就換上,拿過桌面上的越野車鑰匙就下樓去了。

  門口兩輛呼朋喚友般的轎車還熱烈歡迎:「嘿!真是陸文龍啊……哥們兒,這邊,真棒!」

  陸文龍堆起點陽光般笑容,揮揮手,還把越野車給靠過去一點:「走吧……今天去什麼地兒?」

  對方很熱烈:「新來個外地的雛兒,看著有點底子,玩玩……」幾個沒看見過的新面孔還一個勁的跟陸文龍打招呼,有倆姑娘還主動的跳下車熱情的坐過來,陸文龍也不推辭,三輛車前呼後擁的一起開走了。

  趙連軍站在窗戶邊緊鎖眉頭的看著,麻凡站在他背後,低聲:「哥是不願意去的,他也從不在隊員們面前講這些。」

  趙連軍深嘆一口氣:「他要是能簡單點……那該多好!」

  簡單?

  哪有那麼容易。

  鞠崇西果然是短暫的出現在平京就消失了,甘紅波長期在南方,但這邊留下的圈子還是經常邀約陸文龍一起聚會交流,對他也比較客氣,陸文龍也不聲張的低調做過兩回東請客,不算很貴,反正就是那些這些圈子比較喜好的偏門小院,價格不菲卻能夠彰顯格調身份的檔次。

  半數以上都是*,其他的以漂亮姑娘,各地干部子女和演藝界的明星為主,陸文龍算是不起眼的,但高高大大,也不討厭,能喝不囉嗦,興致高的時候,還能在桌上玩幾手魔術把戲,所以在*們的主導下,經常都會把他叫上,算是常客。

  但陸文龍從無利益訴求,所以都只是笑眯眯的跟著看看不成為主角,別人也逐漸習慣了他這樣的風格,*裡面本來就多喜歡玩逍遙派做清高狀的,他這也不稀罕。

  所以這半個來月,陸文龍就成了幫閒一般的存在。

  可今天的車跟著走得也太偏遠了點,往東北面走了好遠,陸文龍都有納悶的問車上倆嘰嘰喳喳的姑娘:「這是去哪?」

  人家也不明白:「反正就是跟著唄!玩個高興!」陸文龍頓時對這兩位的智商水平有看法,大姑娘家的去哪都不清楚,給人賣了還得幫忙數錢麼,交往這麼些日子,他可明白這些主兒玩起來是真沒底線。

  結果車輛駛進一片廠區,陸文龍還納悶呢,前面就停下幾十輛車,今天人來得真是比較多。

  陸文龍也把車靠過去,還很有紳士風度的幫後排倆姑娘開車門,人家就熱情的掛他胳膊上了,等別人看見他們,熱烈的給他們拍照,陸文龍也不在乎的笑著配合。

  巨大的鐵門裡迎面就是一尊巨大的不鏽鋼塑像,蠻抽象的樣子,陸文龍除了看懂上面有星星,別的都茫然,但不妨礙他繼續前進,裡面原本應該是大型廠房的規模,給清空以後,裸露的青磚牆面和剛勁有力的建築骨架,在通透的大型工業門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空曠,這樣的場景裡面,打掃乾淨,似乎擺上一些精美的裝飾品,連陸文龍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中間擺了一些沙發,可以隨意的坐下,還有大桌上的酒水飲料小吃,來的人已經有一兩百號,規模遠超這個圈子平日裡聚會的數量,但看得出來大家都在竭力的裝高品味,很多人都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揣褲兜裡裝模作樣的聊天。

  主要是因為揣褲兜的比例太高了,陸文龍才有這種想笑的感受,當然他也不例外,這樣倒是方便旁邊的姑娘順勢把手挽在這手臂上,另一邊拿著酒杯的手上再掛另一位。

  就好像給劫持了一般,兩手都沒空了。

  於是陸文龍頗有些腹誹的剛轉過身來,就看見面前一個穿著水墨山水寬鬆套衫,再加上藍白印花長裙及地的中長發姑娘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不是那個程思思還有誰?

  陸文龍看著那豐厚的嘴唇又張成o型,只覺得自己每次看見這姑娘的衣服都不利落,鬆鬆垮垮的:「你……在這幹嘛?」

  人家比他驚訝:「你不是打比賽去了麼?你怎麼?」一邊說一邊還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指陸文龍一邊挽著的一個姑娘,讓陸文龍居然有種被人捉姦的莫名感覺。

  但不尷尬:「朋友嘛,出來坐坐玩玩……幹嘛,這裡跟你有什麼關聯?」他記得程思思隱約給自己說過她父親是什麼雕塑系的系主任,陸文龍指周圍那些小雕像。

  程思思端著酒杯就走近了,聲音陡然變得低沉:「嗯……我爸媽的願望就是能一起開一次展覽,有影響的展覽,能代表和概括他們一生的藝術展覽,我就來平京了……」

  陸文龍看看周圍大多數都跟自己一樣屁都不懂的附庸風雅,這什麼展覽,完全就是扯淡嘛。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5
第八百三十三章 挺拔

  其實這些人堆兒裡廝混的姑娘挺有眼力價的,看這倆自己認識,笑著就找個藉口走開了,陸文龍也想走開,可程思思的問題那叫一個多:「你也懂藝術?」

  「雕塑和漆器你更喜歡哪一個?」

  「服裝呢?服裝設計懂不懂?」

  陸文龍抱頭鼠竄:「我就是個過路看看的,懂個屁!」

  程思思看上去還是哀傷,但被他這模樣給逗樂:「你逗我開心!」

  陸文龍真不是:「我以為他們叫出來喝酒什麼的,好了好了,我還是回去算了,一竅不通。」

  程思思還待說什麼,一個長發男子就帶著幾個人過來:「思思,這是德國藝術畫廊的經理……」一邊說一邊就卡位似的切入到陸文龍跟程思思中間,巧妙的分隔開來。

  陸文龍感覺到了,笑笑就閃開,晃悠著看看周圍的雕塑和不少的漆藝器皿,撇撇嘴再看一下那些亂七八糟的藝術服裝,完全不懂,可有幾個熟識的公子哥還在跟他點頭致意,他就隨意的拿杯飲料在邊角找個地方坐下來,打算磨蹭一會兒讓人看見他,就離開。

  結果估計是真心都看不懂,不一會兒好幾個人都過來這邊找角落坐下,毫不見外的跟他分享:「甘四說你跟他去粵東了,那麼大一盤子你還不跟著扒拉?那都看不上?」

  陸文龍一貫的謙虛:「我是看不上去,反正他不是找了一大師當門臉兒,我就不去攙和了。」還別說,這些日子倒是把這些公子哥半含蓄,實際炫耀的口吻學了個十足。

  別人就喜歡這種腔調,關鍵還隱隱覺得他雖然不是功勛名門之後,也攀上了大樹丫有這個底氣,笑著就一個勁嘲諷:「別提那丫的大師好不好?」

  陸文龍裝懵懂:「真的,那回我去山上看見領導身體不太好。怎麼不請大師給調理調理去?」

  眾人狂笑:「他?糊弄糊弄老百姓還成,真敢來平京城裡騙國家領導?砍了他的頭當夜壺!」

  陸文龍就嘿嘿嘿的笑,他不吸菸不嗑藥,就喝酒,這些人倒也理解:「這個搞藝術的圈子裡面更亂,抽大麻的一串一串,有些妞玩上頭了那叫一個帶勁!」

  陸文龍對這個真不感興趣。只不過看看那邊穿梭在不少人之間招呼的,還頻頻往這邊看的程思思順口問一句:「那帶著捲兒的誰啊?人話鳥語都挺溜的……」的確是。那個長發男的話挺多,外語也的確不錯,好像英語法語都能說點。

  旁邊一人哼哼兩聲:「倒爺!咱們倒批文,倒項目,這小王八蛋就倒女人,倒藝術,據說這次拉的這根線,那女的錢不少,且看他最終能倒騰多少出來孝敬吧,這外國領事館的主兒還是成老二打電話找的人呢。」

  人家幾個都是來看個新鮮。還是習慣聊自己的事情:「你在香港關係多,待會兒我們換個地方,有個香港商務團過來,你串聯一下。」

  陸文龍沒把握:「我能串個屁,就是跟著你們幫閒一把。當然如果有機會,肯定是義不容辭的給各位幫襯!」這個定位他都拿捏得格外熟悉了,不拒絕不主動,混個臉熟,但真的不參與。

  他也從未想過從這個圈子謀取什麼利益,無非是別人提到他的時候,還能說一句:「哦,陸文龍,還行……」那就成了,只要沒有利益矛盾的衝突,自己就當個不起眼的熟人,僅此而已。

  所以這幫人也過了見色起意的階段,算是給個面子來出席一下,露個臉,陸陸續續的就起身換地方,一起來的姑娘們也趕緊補妝整容的準備離開,只有極個別真有點文藝女青年氣息的才跟一些所謂的藝術家,行內人士說得熱火朝天,沒在意。

  但程思思肯定是瞟著這邊的,陸文龍從她不遠處經過的時候,對上她看自己的眼睛,想想還是走過去:「我們還有別的應酬,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別是不是個人,就隨便信。」有些東西說透了就沒意思了,沒準兒人家原本就是這個圈子的一員呢。

  有點嘟嘴的程思思看著他:「展覽還要開三天,你明天來!」

  陸文龍不喜歡:「我要訓練,好了,就這樣。」拍屁股走人。

  程思思皺眉:「那你還跟別人……這,我可以告狀!」她可是跟蘇文瑾比和陸文龍還熟一點。

  陸文龍哭笑不得:「誰跟你廢話這些了,她們知道我幹嘛,走了。」

  程思思終於拉了一把:「電話給我!早知道你在平京這麼花天酒地,我來了就打電話找你了!」

  花天酒地的陸文龍看看門口已經在回頭找他的其他人,隨口就說了自己的移動電話號碼,又急又快:「走了走了,你懂個屁!」

  結果出來就被幾個傢伙嘲笑:「喲,甘四說你口味獨特,以前你也是爭女人出了名,還真是名不虛傳?」

  陸文龍就被個貪花好色的名聲給拖累了,他也笑著不解釋,人嘛,有缺點的似乎更容易被人接受,只是他的笑容居然被其他姑娘嬌嗔著說是淫笑!

  淫笑沒持續好久,等一幫人把車浩浩蕩盪開到市中心一家著名飯店的咖啡廳,連女伴們都變得斯文起來,走進四樓的高檔環境裡,陸文龍就驚訝的看見維克托正跟一幫明顯不是內地人的各種年紀西裝客站在一起。

  大李顯然也很驚奇,但比陸文龍的表情收斂得更好,熱情但絕不招搖的跟在其他西裝客後面和陸文龍他們一行握手笑語,只是跟陸文龍接觸的時候,兩人都笑著幹脆抱抱肩膀,一看就很熟悉的樣子。

  其實維克托笑著嘴角不好聽:「又勾搭姑娘?」

  陸文龍不甘示弱:「林姐准你北上尋歡了?」

  放開手的時候,都在呸!

  但外人看著就只覺得親熱,頓時讓雙邊的氣氛都融洽不少……

  原來是香港的商業家族後代們,循例過來跟平京的政治家族後代接觸溝通加熟悉,陸文龍這個原本打算被當做潤滑劑的傢伙還真是來對了地方。

  維克托不顯眼,客氣的在多個名門之後中間周旋,陸文龍幫他做介紹,也更熟稔和親切一些:「人你都認識,我給你多說點,他能吃辣,很喜歡,下次去香港了,應該請他去九龍那家特色海鮮試試。」

  維克托看上去一點不像什麼巨富豪門的後代,連那些女孩子都沒看出個金龜婿的本色來,反而是對那幾個年紀更大一點的比較慇勤。

  但那幾個識貨的*就明顯覺得今天叫了陸文龍來是明智的,因為維克托和陸文龍頓時能把氣氛變得和諧不少,私底下悄悄話都多起來。

  可又沒等陸文龍和維克托找到機會自己說點什麼,其實並不算喧嘩的高級咖啡廳裡突然就傳來比較響亮的腳步聲,連正在低聲跟一位商務部領導子弟笑說最近大陸股市風雲的維克托都有點皺眉。

  陸文龍還在幫另外幾位以前開跑車的香港富豪子弟介紹這邊的朋友,也有點詫異的回頭看,因為那幾個官家子弟不停的在給他擠眉弄眼!

  回頭看過去,三個女子呈三角隊形走過來,完全不認識啊?!

  而且很明顯,人家朝著這五六張聚在一起的咖啡桌邊,就對著他來的,所以還半探著身子的陸文龍翹著屁股扭頭的動作很不雅,趕緊收回來,看對方的氣勢,就覺得還是別多看,但這仨姑娘風風火火的做派,就讓他心裡大概有苗頭,既然有甘紅波等人這樣的*,就也有這幾位這樣的天之驕女。

  果然人家剛在三米之外就很嫻熟的挨個點名:「成老二,江三兒,嚴誠你們幾個,大哥們開始外放,你們就蹦跶著開始做項目了?這誰?陸文龍吧?找你好些日子了,過來!這邊坐下……」

  陸文龍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的看看這幾位男的臉上似笑非笑,還使勁給他做走走走的手勢,巴不得他早點把這氣勢逼人的女子引開。

  陸文龍才抬頭藉著昏暗的咖啡廳光線,看了看這開口就中氣十足的姑娘,那叫一個挺拔!

  其實個頭應該不算特別高,但就是挺拔,腦海裡只會馬上冒出來這個詞兒,也許是下面那條長褲筆直的褲線給了自己心理暗示,再往上背很直,肩比較寬,越過肩頭看見短髮的臉,還很好看!

  但是是帶著英氣的那種好看,特別是在光線不好的時候,很有力量美,動作聲音也這樣,略沙:「怎麼?還要我請?!」說著就大馬金刀的在旁邊一張桌前坐下,半側身看著陸文龍。

  其實一般女孩子像這樣坐是比較不雅觀的,可這位姑娘腿長,動作又灑脫,半側著還把手肘給放在椅子扶手上,上半身扭過來的動作凸顯出圓鼓鼓的胸脯,更吸引眼光。

  可另外兩姑娘跟王朝馬漢似的,站兩旁,搞得起身過去坐下的陸文龍不由自主的坐遠點,免得突然搬個狗頭鍘出來!

  哪裡有閒心去看這些風光。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5
第八百三十四章 笑什麼

  其實腿長嘛,沒誰有陸娜的腿長,但眼前的女子身上衣褲搭配不錯,給人很強的錯覺感。

  帶著筆直折線的闊腿褲一直到腰間,上身的襯衫紮在手掌寬的褲腰裡,整個體型就好像腰很高,褲子的比例很大,走路的時候,褲子就格外寬大灑脫,上半身就顯得比較玲瓏,有那麼一忽閃,陸文龍想到過那個喜歡什麼衣服都寬鬆的程思思,不過那姑娘穿著是慵懶的味道,這位就是呼啦啦的大將氣勢。

  一坐下來,就發現人家這麼穿是有道理的,寬邊而做工精細的長褲裝飾性腰邊都快到圓鼓鼓的胸口了,就跟那朝鮮族裙子似的,坐下才體現出原來肩有點寬,站著就被掩飾了不少。

  陸文龍肩就寬,但他是後天練出來的,在尋常的骨架上加強了斜方肌和三角肌,可這位姑娘應該是骨架寬,所以就用穿衣來掩蓋。

  不過以陸文龍的審美觀,覺得肩寬也沒什麼不好看的,因為這姑娘臉蛋有點圓,頭髮嚴謹的在頭上對半分開,梳得很整齊紮在腦後,亮出乾淨寬闊的額頭來,更顯得那對兒直直的眉毛帶著英氣,只有眉梢才略微一收有點女人味,不然就是直挺挺的劍眉跟男人差不多了。

  嘴也不小,還帶著小翹,唇邊就顯得比較豐厚,和蔣小妹那種薄細小唇完全是兩種風格,但也絕對沒程思思的魅惑味,更沒誘人的光澤,可就是顯得在這臉蛋上格外合襯,一點都矯揉造作。就是大氣……

  陸文龍是下意識的打量一下,就跟荀老頭看面相差不多,這幾乎是他在平京這個圈子接觸不太認識的人第一招,但人家是姑娘他就快速的掃過身材,略微著重面部。最後才看眼睛鼻子。

  這最後這麼一看,他才明白這種氣質來源,硬朗的鼻樑有點出人意料的高,眼睛更是帶點說不出的勾人氣息!

  很奇怪,這姑娘整個的感覺都是非常犀利的英氣,就這雙眼睛好像跟周圍人都不一樣,陸文龍不禁多看了一眼,結果讀出來的全都是藐視、譏諷、冷笑……嗯,冷笑是看見嘴角了:「看夠了沒?!……你看起來還人模狗樣個男人,怎麼一看見姑娘就眼光漂浮。晃來晃去沒個正形?天生的色賤胚子!」

  這說話,可真不客氣!

  陸文龍不動氣,換以前他也不愛跟好看的姑娘動氣,現在在平京磨練了倆月,更不會。順帶還看了看兩邊的王朝馬漢。左邊的還不錯,瓜子臉好看,面孔有點平,但能收拾出來,估計還是給坐著這位比較得,右邊的嘛,就一般般,不過個頭挺高,一晃而過,只是這仨臉上的嘲諷氣息倒是一個模子倒出來。都沒好臉色的看他。

  不知道對方這氣氛為什麼來,陸文龍還是拱拱手:「我叫陸文龍,不知道三位找我有何貴幹。」

  坐著的譏諷味更甚,噗嗤笑一聲:「你還學著這酸不拉幾的口吻,我姓甘,甘紅波是我表哥,但我從小到大是跟在徐少康屁股後面長大的!」

  陸文龍煩死,這死鬼徐背後的人怎麼一串串的,不過也正常,這些大院裡的都是一茬一茬的發小,臉上沒表情:「嗯,我跟他沒交集,這事跟甘總也交代清楚了。」

  甘姑娘冷笑:「我也跟他沒關係,只是當初聽說你跟他為了爭一個翻譯不惜鬧翻臉,還覺得起碼是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結果前些天聽說又為個跳水運動員鬧一把,接著又聽四哥說你還養個小模特?我就覺得徐少康這也太不值了!」

  陸文龍眨巴下眼睛:「這是我私人的問題,不牽涉到別人,也跟徐書記無關吧。」現在他算是明白,跟這些天驕子女打交道,還真是小心謹慎點為好,當年年少輕狂,如果不牽扯上湯燦清,沒準兒就不會扯出那麼多麻煩事了,不過有因即有果,不那樣,可能有些事情也不會發生發展到今天的架構?

  「啪!」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把腦子裡面胡思亂想的陸文龍給拉回來,更是讓高雅的咖啡廳裡大多數賓客都掉頭看這邊,陸文龍瞥見維克托他們那幾桌都伸長脖子看,不過一個個包括維克托臉上都掛著戲謔的笑意,想來對他在姑娘面前吃癟是喜聞樂見的事情:「我最恨就是玩兒女人的!無論是拼了命不要臉的玩女人,還是裝情聖騙女人心……最瞧不起的就是小白臉!」

  陸文龍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天天訓練,在渝慶更是經常暴曬於沙場跟工地,黑黝黝的,心裡就大定,還好老子不是……

  他這個動作,讓對面站著的一姑娘就咕唧笑一聲,甘姑娘不滿的回瞪一眼,轉過來怒氣更甚:「說的就是你!」

  陸文龍一時之間還不知道咋回答了,男女問題上他還真不是個問心無愧的傢伙,雖然都是認真的每一段感情,可現在四段同時經歷的感情也不是那麼輕鬆簡單,當然也需不著跟眼前這位義憤填膺的婦女主任說什麼,就凝固的淡淡看著,打算等人家唧唧歪歪的發洩完畢走人,連成老二他們幾個都有點不敢當面吱聲的姑娘,背景不用說了,自己也犯不著招惹。

  可好死不死的,對面甘姑娘帶著深惡痛絕的表情剛說了一句:「甘老四也不能跟你這種人……」陸文龍懷裡的移動電話就響起來,他頗為無辜的眨巴一下眼睛,打算撐一撐,一般家裡打過來響個兩三聲不接,就會掛了,知道他不是在練功就是練球開會或者應酬。

  但甘姑娘的喝罵聲給憋住了啊,就跟男人撒尿時候半截憋住一樣不爽,超級不爽!眼裡都能噴出火來!

  陸文龍就裝著沒聽見似的,可電話鈴聲鍥而不捨的一直響著,連維克托他們那邊都有人轉頭看了,對面坐著的姑娘終於壓低了聲音:「接……電話!」咬著牙齒說的。

  陸文龍趕緊點點頭摸電話,心裡直搖頭,您這脾氣可真夠炮仗的,幾年前自己小混混時候都不至於這樣,拿起電話打開,還沒放到耳邊,就聽見一聲急切:「快來救我!建國門飯店704!」標準的渝慶口音,女聲特徵很清晰。

  陸文龍剛湊到耳邊說了句喂,那邊就急急忙忙:「快點!」掛了電話,不是程思思還有誰?

  甘姑娘聽見了,王朝馬漢也聽見了,就這麼看著陸文龍。

  陸文龍一想,乾脆起身擺脫:「朋友有難,我去撈人……」起身就給那邊幾張桌子指指自己的電話,也不解釋就轉身離開。

  剛罵了個開頭,就給憋住的甘姑娘跳起來:「陸文龍!你……」

  陸文龍快嘴截斷:「您也聽見了,我一朋友有事兒,求救呢,下回您接著教訓,要不您什麼時候有空,我主動約您?待會兒忙完了也成……」他完全是信口開河,腳下步子根本就不停,踩著地毯快速離開,救人倒是次要的,趕緊撤吧。

  誰曾想那乾淨利落的甘姑娘也跳起來,跟著就走:「走!我也去看看……你這紅顏知己可真不少,我倒要要看看,你又騙了什麼人!」

  陸文龍眉毛亂跳沒吭聲,只不過走出咖啡廳,看看身邊的姑娘身上還是襯衫和漂亮的長褲,難免有點惜香憐玉的習慣:「這外面可冷……」是挺冷,平京的冬天靠近12月了。

  結果走到電梯邊居然有個門房,那後面倆姑娘中一人遞了卡過去,立刻有人捧著三件大衣過來,三位姑娘嘩啦啦展開穿大衣的動靜,一點不淑女,就跟將軍上馬戰袍似的,陸文龍都往邊上讓了一下,免得給大衣邊抽中了!

  不過他的眼睛就看那門房,居然還有這服務?他可不知道,有點意思。

  不過人家仨才注意到他穿著可不也是一件襯衫外面很單薄的夾克,這運動員的身體就是不一樣,陸文龍很有紳士風度的幫忙開電梯門請進三位自己才進去的動作也被看成跟小白臉一樣,只換來一前二後的三聲哼,真不划算。

  電梯裡是有服務員的,陸文龍就沒事做,又不願屁股對著後面仨姑娘,只好側身貼在一邊轎壁上看閃動的數字,怪無聊的幾秒鐘。

  所以一下樓來就掏車鑰匙:「我車就在門口,那個建國門飯店門口見。」人家肯定是有車的,不用他操心,快步就往外竄。

  甘姑娘動作更快:「你們倆跟在後面,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賣什麼藥!」

  陸文龍瞥了一眼立刻閃燈掛著軍牌的紅色跑車,果然是之前鞠崇西給自己指過的甘紅波那輛,嘴角輕輕笑了一下,正走過他身邊的甘姑娘明察秋毫:「笑什麼?!」

  陸文龍噎了一下,能說自己笑這些車不過都是承蒙父輩關照得到的麼?自顧自的從駕駛室坐進去,看坐進來的姑娘依舊臉色不善的看自己才想好理由:「估計是你左邊那姐們坐後面……」

  那可不是,這姑娘和右邊那姑娘都這麼高,跑車後排那麼窄,自己家那部就長期是楊淼淼和蘇小妹在後面。

  姑娘還伸頭看了看,回來居然又哼一聲:「你說你一天都關注些什麼事情!」

  男人不就喜歡看女人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5
第八百三十五章 隨便走

  建國門賓館陸文龍知道地方,那也是這些公子哥們聚會的一個場所之一,平京城裡現在老牌的星級酒店,也是最早的跟外國合資酒店,很檔次。

  程思思說在那裡,陸文龍倒也不奇怪,她不是一門心思想搭上國外的線路麼,那個會說好幾國鳥語的藝術倒爺不是表現得對她挺有點意思麼,那一片就是靠著使館區的,陸文龍尋思著難道是這位想霸王硬上弓?

  越野車的速度在深夜的平京城就跑得飛快,跑車當然跟得不吃力,但寂靜的車廂裡就沒有任何別的聲音。

  但之前不是裝過倆跟著玩鬧的姑娘麼,一股子香水味沒消散,瀰漫在空間裡,很清晰。

  陸文龍自顧自的想自己的東西,那姑娘就側身帶著點冷笑看著他,都不說話,氣氛就很古怪。

  真的是一路無話,越野車就停在了賓館門外停車位,陸文龍不等副駕駛,自己拔了鑰匙跳下車,對著戴小帽的門童就直接把車鑰匙扔過去:「幾分鐘就下來……」尋常人可不許在這飯店門口有這做派,陸文龍都是跟成老二他們學的,不過以前沒用過,估計人家也記得他這車,笑著就應下了,等看見後面的跑車過來跟著停下,就更點頭哈腰。

  階級其實無處不在的。

  這家涉外賓館格局比較特別,大多數房間是在園林式的亭台樓榭之間,不是高樓大廈,只有門臉旁邊有棟十層高的樓,樓上比較便宜的房間也比尋常賓館貴不少。下面陸文龍跟著來聚會過的高級套房就更貴了。

  沒有找樓梯,因為剛到樓道口躬身行禮的服務員已經把電梯門打開了,陸文龍氣定神閒的走進去,門剛要關,甘姑娘就邁進來,沒有埋怨卻諷刺:「看上去你還不怎麼急?」

  陸文龍按了7樓點頭:「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如果落到這步境地,除了說明腦子不靈光,自我保護意識也不夠強,如果真有點什麼那也是自找的,我只是盡朋友的義務。」

  譏諷的表情簡直就固化在了姑娘臉上。似笑非笑。

  電梯門打開,陸文龍略一判斷就找到房間,連續敲門,裡面卻只聽一聲女人的驚呼,然後就沒了動靜,也沒人來開門。

  陸文龍不囉嗦。後退半步,猛的一抬腿就踹在門鎖的位置上,哐嘡一聲悶響。鎖頭帶著裡面的限位器什麼的都給崩開!

  陸文龍悶不做聲的就往裡去,一直冷眼靠在牆壁上看熱鬧的姑娘終於有點神色,興致勃勃的也跟著進去,那王朝馬漢這才跟著上來。在樓道口東張西望,服務員顯然也聽見了聲音,急忙跑出來……

  陸文龍不管這麼多,裡面是個很平常的標間,門口衛生間的玄關過道稍微遮擋了裡面的狀況,但一眼就看見那件水墨山水套衫給皺成一團扔在地上,鼻孔裡也冷哼一聲。兩步就邁過去,看見整個房間,卻不由得一愣……

  後面的姑娘沒防著他急剎車,差點撞他後背,但厭惡的躲開,從縫隙探頭,也冷哼!

  有倆外國人呢!

  已經給剝得只剩內褲的程思思正一隻手橫抱著裸露的胸口蹲躲在窗邊窗簾下,滿臉淚花,另一隻手卻詭異的舉起在窗簾裡……

  那個長發鳥語倒爺雙眼迷離的看著陸文龍,*上半身,有點發紅,卻含含糊糊:「還有……妞?」伸手居然來陸文龍身邊。

  陸文龍都不稀得收拾這偏偏倒倒的傢伙,直接就彎腰撿起地上的套衫邁步過去,只是他這一走開,就把姓甘的姑娘給亮出來,直面長發男人那隻手,勃然大怒的就是一耳光抽過去:「y的是大煙抽多了吧!回家摸你媽去!」

  這脾氣……哪像名門之後啊!陸文龍腦子裡只反應了一下這個,倆衣衫不整的外國人就伸手到他這裡,口中用外語罵罵咧咧!

  倆人都是白人,個頭還不小,其中一個比陸文龍還高半頭,但陸文龍一下就笑了:「瑪德!跑這地界兒上來嘗鮮了?!」有些憤恨的就伸手一下扣住對方的手腕猛的一拉,膝蓋重重的撞在對方胯下!

  一聲慘叫的白人男子雙腿一併,另一個猛喝一聲一拳擊打過來,陸文龍駕輕就熟的一躲,順著對方的動作一帶,腳下就絆了開去,再把之前抓住男人的手一兜,就把兩個白人男子給摔到一起了!

  動作乾淨利落得一氣呵成,有技巧跟力量,但更取巧的是這倆應該都有吸食點什麼,房間裡瀰漫著陸文龍已經有點瞭解的迷幻氣息,不是大麻就是別的什麼,看看周圍亂糟糟的茶几跟桌面上的東西,陸文龍皺緊了眉頭,地面的白人男子還掙紮著想起身,被他一腳又踹在臉上,幾乎昏過去,他卻轉身把手裡的套衫扔給程思思,口中毫不客氣:「你是沒腦子還是死了爹媽就沒有思考能力了?」

  張大眼睛,翹著嘴唇的程思思剛站起來,就聽見這麼一句,嘴一癟就張嘴要哭!

  陸文龍不憐惜:「趕緊穿上!你就是這樣趕著送給別人糟蹋的?腦子裡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

  程思思索性就嚎啕大哭起來,抓住衣服也不穿,就那麼包住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也從窗簾邊拉下來,陸文龍卻明顯感覺到房間裡溫度就是一凜!

  外面的寒風一下就把窗簾吹開,原來這姑娘已經推開了上面的大窗,準備當做最後的去路!

  陸文龍就有點心軟了,不過轉頭卻看見三個彪悍的女人已經重重的把長發倒爺給放翻在地,使勁的亂踢!

  陸文龍甚至瞥見甘家這位姑奶奶還是用背摔把這男人給攘地上的!

  後面服務員和保安,甚至大堂經理都已經擠在門口,看著裡面四男四女的場景,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文龍又轉頭低吼程思思:「穿好衣服!還要給大家參觀麼?」險遭毒手的可憐姑娘根本就沒得到半點安慰,很委屈的一邊抽泣一邊套,陸文龍已經走開擋在過道:「門鎖賠償算我的,多少錢我給了,這倆老外在這吸毒還意圖強姦,報案的話我順便叫幾個記者哥們兒來宣傳一下?」

  對方卻把他給認出來:「你……是陸文龍!」是女服務員出聲的,估計有點追星。

  陸文龍巨煩:「好!那就只有報案了……免得最後我來背黑鍋……我來找找這倆外國王八蛋的護照!」

  經理一把就拉住他:「哥們!停……好,好,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願發生,維修費沒幾個錢,我簽字了,您走,您走,這……事兒我們不知道。」這涉外飯店要是真傳出在這裡外國人強姦華國姑娘的事情,那才是叫出政治事件,這位還算有眼力和決斷力。

  陸文龍看看心滿意足把散亂頭髮撥到耳後的甘家姑娘:「您的意思呢?是走官面還是我們就撤了?」

  這位估計是動了手,打爽了,居然心情都好了些:「走吧!鬧開了,劉叔臉上也不好過!」陸文龍就看見大堂經理等人臉上大驚,更不敢吭聲,他心裡就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感覺,看程思思還在地上淚眼婆娑的揀那已經給撕開的裙子和胸罩跟一個小包,心中暗嘆一聲,脫了外面的夾克就過去要幫她系在腰上遮住套衫完全遮不住的腿和內褲,結果一靠近,程思思完全驚慌的心情才算是找到依賴,一把抱住他,又開始大哭起來!

  陸文龍無奈,乾脆伸手到程思思的腿彎抱起坐在手臂上,把夾克裹在她的背上包住,這倒霉姑娘已經自動轉換位置抱他的頭,貼在他的脖子上吭吭的沉浸到哭聲中!

  入手還挺沉,陸文龍抱著還在出門時候蹲了一下,防止把姑娘的頭撞門框上,後面跟著的仨姑娘都看見這細節,還對看一眼。

  一行人就氣咻咻的下樓,大堂經理屁顛顛的跟在旁邊幫忙按電梯,送出大門,更是順便把外面兩部車的車牌號給記下來。

  陸文龍打開自己的車門,正用力掰開程思思的手指把她放後排座位上以後,打算駕車離開,甘家姑娘一手瀟灑的關上後車門,把關裡面的程思思嚇一跳,指揮陸文龍:「開我那車,話沒說完。」

  陸文龍覺得也對,總不能自己把程思思帶回訓練基地去,就乖乖的交出鑰匙給另倆姑娘,坐進低矮的跑車駕駛座,其實拿在手裡的跑車鑰匙也很一般,根本不像兩百多萬的車,比自己那越野車鑰匙還簡陋。

  甘家姑娘自己已經坐進副駕駛,帶著嘲弄的表情看陸文龍操作豪車,卻失望的發現他沒什麼格外的侷促,慢條斯理的發動了手動擋跑車,有些謹慎的駛離飯店門口,甚至還給那個門童揮手告別,才掉頭詢問她:「去哪?」

  甘宛喬居然楞了一下,隨意的指指前方:「隨便走……」陸文龍就隨便走,也不吭聲。

  結果這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陸文龍純粹是看著路走,後面的越野車就一直跟著,一個不說話,一個不問路,直到陸文龍看見儀表盤上的燃油警告燈亮了,才悶聲:「加油繼續走不?」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5
第八百三十六章 好人

  甘宛喬終於開口:「你不問問我找你為什麼?」

  陸文龍握緊方向盤看前方:「原本以為你是徐書記的好朋友,來質問我什麼,現在看來,您這心情不太好?」其實他更不奇怪,女人不總是有點莫名其妙的麼,更何況要是大姨媽來了,就更莫名其妙了。

  甘宛喬皺眉:「我很老?」

  陸文龍不側頭看:「應該……比我大個四五歲?」

  甘宛喬就轉回到之前的冷笑:「你也知道大幾歲就要尊稱?你那個體委的翻譯比你大幾歲吧?跳水那個冠軍又比你小幾歲吧,上下差距多少歲,你還真是大小不忌?」

  陸文龍不吭聲了,他就這麼個軟肋,沒底氣的軟肋。

  甘宛喬得理不饒人:「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稍微有點成就,覺得自己超越一般人了,就覺得可以玩弄女性?」

  陸文龍動了下嘴皮,最後還是沒出聲。

  甘宛喬唱獨角戲:「我就是來見見你這個奇葩的,為了女人,你甚至敢跟部隊大院裡面的子弟掰腕子,可你現在還不是腆著臉跟在這些小子背後捧臭腳?想混進這個圈子裡來?」陸文龍的手在方向盤上握緊了一下,但就鬆開了。

  甘宛喬終於找到批判的狀態:「怎麼?我說錯了?那個體委的翻譯為了你,放棄可能的榮華富貴離開平京,你結果勾搭上更有名的跳水冠軍,就始亂終棄了?!」

  陸文龍徹底放棄抵抗,不爭論。只是把車開得慢了點,油不多,而且這位一邊說一邊還揮手,別待會兒碰到方向盤。

  不過跑車裡面的空間是真小,愈發激動的甘宛喬甚至沒察覺自己有些扭曲的叫喊聲中,有唾沫都飛陸文龍臉上了,陸文龍還是一動不動的開車。

  但後面的越野車上肯定能看見點動靜。因為她們把車大燈給關了,不然就能完全把這低矮的跑車裡照得雪亮。

  甘宛喬甚至開始罵髒話:「瑪德!你對得起誰!那個小翻譯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又勾搭個小模特?是不是你覺得你這種男人只要勾勾手指,女人就會撲上來?後面那個女人是誰?草!你這種男人就應該槍斃!你就是個禽獸!陳世美個雜種!」

  陸文龍一點都不動氣,甚至他自己都覺得驚訝,好整以暇的聽著。只是甘宛喬揮動的手指差點擦過他的臉時候,才稍微躲了一下,但這個動作顯然有些刺激甘宛喬,雙手一伸就直接抓住了陸文龍的襯衫領口:「躲什麼躲!」

  陸文龍趕緊腳下緩慢而堅決的踩下剎車,右手去拉手剎時候,卻無意中碰到甘宛喬傾過來的身體。就躲避開乾脆熄火,腳尖踩著剎車,有些無奈的轉頭:「甘……姐。我沒惹你吧?這是我自己的家事,有這麼大的憤怒麼?」

  甘宛喬的動作很暴力的揪住他的領口,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陸文龍當然是小眼。沒什麼眼神力的無辜看著,女人的眼睛卻是狠狠的,牙縫裡冒出點聲音:「你……不是人!」

  給罵了一大堆的陸文龍不爭論不抵抗,只想著怎麼擺脫目前場景,正好對面開過一輛什麼車,車燈照進來,在雙方臉上晃了一下。甘宛喬那高挺的鼻子和眼眸都很激動的模樣,卻讓陸文龍覺得很動人,其實夜幕下燈光變幻的臉大多都動人,他差點就湊上去親一嘴了,但還是知道危險性的存在,關注到那目光中的憤怒還有些悲哀,天馬行空的思索一秒小聲:「您……該不是失戀吧?」

  甘宛喬雙手都在陸文龍脖子上摩挲了一下,估計是有過卡死他的衝動,猛一把推開,哈哈一聲:「失戀?我甘家的女人,敢有人讓我失戀?滾!」

  陸文龍大喜,但不惹這莫名其妙的女人,看她靠回去,先伸手拉了手剎,才松開腳上,緩慢得像面對一個炸彈似的,輕手推開車門,面對副駕駛這邊退出車門,然後才大鬆一口氣,走到二十多米遠外的越野車邊,笑著敲駕駛室的門:「甘姐叫我滾了……」一點都沒被侮辱的覺悟。

  駕駛座上的姑娘和副駕駛的對看一眼,才推開門指指他,顯然是告誡他小心點,才過去,陸文龍看真的是比較矮那個姑娘推開駕駛座到後面,高個兒才開車,笑一笑等人家車離開,自己才松開手剎準備走,接著就聽見幽幽的聲音:「這……她們又是誰?」

  真的,陸文龍的注意力在前面的車和遠去的尾燈上,給嚇了一大跳!

  然後就看見後排座上盤坐著的程思思,才想起還有這麼一位:「你!要嚇死人麼!」

  程思思就很沒存在感的拉拉自己身上的夾克:「又凶我……」聽這腔調估計是又要哭。

  陸文龍估計也是被罵鬱悶了,這邊找回來:「說你什麼好?在渝慶你都知道家人周圍貪你的遺產,你就好好的把自己保護好,消停一段時間,等什麼都風平浪靜了,再做打算,起碼知道身邊還有哪些人值得相信了,有人協助了,再做事情,再來平京搞這個什麼展覽,你一個女孩子,你懂什麼?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廠區去辦展覽?花了多少錢?你被人坑了你懂不懂?然後呢?我已經提醒過你,不要太相信人,你怎麼被人騙到酒店的?差點給*了你特麼沒腦子啊?」

  程思思真的嘴一張,又哭了,泣不成聲的那種,陸文龍極為心煩,點亮車燈,就掉頭重新尋找自己認得的路,沒好氣的問身後:「你住在哪裡?行李衣服在哪邊?」

  抽泣的姑娘就好像是他做了壞事一樣哽咽:「我……一個人,本來就很艱難,只……信得過你,你,你又根本不管……」

  陸文龍想想她那些可能的親戚,有些冒青筋:「你是個成年人了,我那也不是托兒所……」說到這裡居然想起陸娜就笑起來:「好了好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已經很不錯了,起碼你爹媽丟下你還給你留下能吃喝的財產。」

  程思思賭氣:「那我寧願不要,起碼不會被人算計!」

  陸文龍看看後視鏡裡面晃動的白皙大腿,伸手把暖氣再開大點:「不說這些了,你的行李在哪裡?」

  後面的姑娘豪氣:「不要了,都扔在那個酒店了,我不想再回去了。」

  陸文龍也覺得那種地方膩煩:「也行,明天你就回渝慶去吧,如果你覺得親戚煩,我介紹個山村野地你去休息,你們藝術家不是喜歡去采風麼。」

  程思思要堅持:「我……父母的展覽還有三天,他們的展品我也要好好整理。」

  陸文龍都忘了這茬兒,有點撓頭:「真有人去看?那個地方都跟廢棄工廠差不多了。」

  程思思的情緒終於好轉一點:「不錯啊?我覺得那裡真的有包豪斯風格的氣質,我還簽了二十年的租賃合同呢。」

  嘎吱一聲急剎住車,陸文龍簡直難以相信的半轉身,然後又看見那白皙的雙腿還有雙腿之間三角形的隱秘區域,腦海裡閃過在酒店驚鴻一瞥看見的……好像是紫色?

  呸呸呸的把這些亂七八糟念頭推開,陸文龍轉回來頭不看:「簽二十年?多少錢?那種地方你簽來做什麼?」

  藝術家的思維和他真的不一樣:「做展場,做工作室啊?我爸的作品原作每件都超過十米高,我……我媽媽的漆藝作品也需要擺放設備和展示最終成品,我的服裝設計也可以在那裡安排模特展示,都用得上啊,也不貴,一年才五萬塊……」

  陸文龍是聽程思思說過她父母算是有點名望的藝術家,給她留下不少遺產,可這一揮手就一百萬,是不是有點傻:「你……你爸媽給你留了多少錢?哦,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程思思沒芥蒂:「四百多萬的……存款。」

  陸文龍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是沒見過錢,自己家也有點錢,大數額也飄來飄去習以為常,可真的沒想到藝術家這麼有錢,關鍵這個年代真的很少有人有這麼多現錢,他都沒有:「你!你爸媽做印鈔機的麼?」

  程思思給他解釋:「其實主要是我爸的錢,他是知名雕塑家,有自己的雕塑景觀公司,其實就是一幫學生老師給他打下手,主要是做城雕,就是城市雕塑,現在很流行的,做雕塑的行話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幾年改革開放,他們業務很好的,我媽媽主要是獎金,在國外拿獎比較多,因為漆藝是很有民族風格的東西,但都不能跟爸爸比……」

  陸文龍原以為幾十百來萬就不得了,怪不得程家的那些親戚貪念橫生了,這麼大一筆錢在這麼個小姑娘身上,還真是容易讓人起貪念。

  他只能抖抖眉毛:「算了算了,不說了,免得我也想搶劫,你身上還有錢沒,我送你去住酒店。」

  可能因為說了一會兒話,程思思居然嘻嘻笑了:「你不會!你是好人!」

  你全家才是好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6
第八百三十七章 思思姐

  陸文龍最後把程思思送到了麻子買的一處房產那兒,因為這姑娘說她現在不想住酒店,看見酒店的房間都害怕,想來想去總不能帶回訓練中心,所以就放這裡吧,反正上次余竹兩口子來,也佈置得像個新房,能住人。

  都過了半夜,陸文龍打電話找麻子問清楚地方,在手套箱裡翻了鑰匙,把車停在高樓前,下車的時候光著腿的姑娘一個勁喊冷,陸文龍用運動員的心態叫她跑幾步就好,可翻飛的運動服下面實在是太晃眼,趕緊乘電梯上樓,冷得程思思直哆嗦,這會兒就知道不抱著陸文龍了。

  打開暖氣片,等著還有個升溫的過程,陸文龍就讓姑娘自己去洗個熱水澡鑽被窩裡,自己溜了:「明天給你帶套運動服來,鎖住門誰來都別開,我另外還有鑰匙。」任憑已經在熱水淋浴下叫喊的姑娘怎麼說害怕,他都跑掉了。

  也就上樓幾分鐘的事情,陸文龍卻必然的經歷了一把誘惑,很下了點決心才從有可能發生點什麼的樓上跑下來,然後一股腦就開車回基地了,不算很遠,當時麻子買房的時候還是考慮到跟訓練基地距離的。

  不過陸文龍沒注意到,那輛紅色跑車就停在高樓下的院子對面停車位上,過了一會兒才開走。

  一早晨訓過的陸文龍回來看見電話上有個號碼,打回去是維克托:「昨晚什麼事情?看你匆匆忙忙就跟那幾位女士走了?」

  陸文龍不掩飾:「英雄救美,對了,昨天找我說話那女的。你認得不?」

  維克托嘿嘿笑:「你一晚上都還沒搞清楚人家的身份?」

  陸文龍更不隱瞞:「莫名其妙的把我逮了臭罵一頓,我很懷疑她是不是失戀仇恨男人?」

  維克托哈哈笑:「我幫你旁敲側擊的問了問,知道名頭就很容易知道來龍去脈,甘家的,你知道最上面是誰吧?」

  陸文龍點頭:「嗯,知道,剛跟甘家第三代的一位去粵東見識了一把掠奪,夠狠夠無恥!」

  維克托不細問:「她也是第三代。但和別的不同,雖然在這一輩兒裡面年齡不大,可她的祖母是甘家那位的大太太,她是唯一一個大房的嫡孫女,其他都是另外幾房的,全家都寵!」

  陸文龍差點把手裡的電話掉地上:「大房?那可是國家領導人!」

  維克托嘿嘿嘿笑:「建國以後這種情況很多的,好些個領導人都有。只不過沒宣傳,後來也禁止了,而且他們在戰爭年代也沒辦理手續,誰給他們辦手續啊?所以不算重婚,反正甘家這位去世的時候還有四位活著。」

  陸文龍頓時覺得心裡有點苗頭了:「怪怪滴龍東,怪不得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維克托不同情的嘲諷弟兄:「她家現在當然威風,也有種說法是她這個祖父故意在這種事情上留軟肋。不功高蓋主,總之現在甘家地位很不錯,特別是她爸,要不,你把家裡都休了,娶了她一步登天?」

  陸文龍哈哈大笑:「你去!強強聯合!中午一起吃飯不?」

  維克托約晚上:「時間排得非常緊,今天要跟平京市委談項目,晚上估計還有政府晚宴,還是昨天那個點,我們兩兄弟自己坐下喝兩杯?」

  陸文龍說好。掛了電話,就隨便從自己的衣櫃裡面翻一件運動羽絨大衣和一套運動服出門,還是給趙連軍請假,老趙簡直想一腳踢飛他:「還有三天就出發,老子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活來!」

  陸文龍的屁股上真帶了個腳板印過去送衣服。

  不過他這心細的本能還是讓他在樓下買了點早餐一併帶上樓,敲門聽見裡面緊張的詢問是誰以後,才掏出麻子那裡拿的備用鑰匙開門進去。

  程思思用被子把自己包成個粽子,怯生生的在臥室伸個頭看。看見人就笑,再看見早餐就笑得更歡,陸文龍過去把一包衣服扔進去拉上臥室門:「將就穿,出去自己買衣服。完了還給我。」自己到廚房找幾隻碗,把早餐分出來,話說他們這運動隊也真夠刻苦的,大清早五點起床晨練完畢,過來現在也不過八點多。

  好一會兒,陸文龍才看見程思思穿著運動服出來:「怎麼不穿羽絨服?」

  程思思拉了拉運動服下沿:「不好看……」還找了門口的鏡子自己照照,用手爪當梳子梳了幾下頭髮才過來坐下,還不好意思:「沒化妝……」其實穿著運動服的姑娘別有一番風味。

  陸文龍就著重看了一下,好像區別也不是很大:「不化也挺好啊,嗯,饅頭油條隨便吃,我今天跟你過去看看,待會兒來幾個人在那邊陪著你,我就回運動隊了,你自己小心。」

  程思思小心:「那個……姓何的……就是那個幫我聯繫展覽的傢伙,不會來騷擾吧?」

  陸文龍有把握:「他來,我就再打一頓,他算不上什麼東西,給你找幾個人,就是怕他亂來的。」

  程思思小塊的扯饅頭吃,低頭:「以前……爸爸的一個學生介紹說姓何的在平京很有關係,我才打電話找他問了辦展覽的事情,那個場地租賃和布展都是他協助的,我給他錢,他說不急,我以為是看在爸爸的學生面子上……昨晚,昨晚沒想到他說要跟我……他還說這在平京圈子裡很稀鬆平常,我不干,他就,就找外國朋友來抽那些東西,我還是知道那些東西要致幻,就躲躲閃閃沒抽,真不知道他那麼壞!」

  陸文龍四處走動觀察這其實自己也沒來過的房子,聽了出來還是那句話:「你這屬於典型的自找麻煩,你現在最重要是什麼,找個真正喜歡你而不是你那些錢的人一起,然後才能行走江湖,你這麼個姑娘,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遲早因為這些錢給害死了,昨天這王八蛋是不是知道你有錢,哦,他知道,我都聽人說了你是個雛兒要倒騰你的錢呢……」

  程思思臉上卻沒什麼驚訝或者悲苦了,慢吞吞的把饅頭分片吃下去:「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陸文龍笑笑:「嗯,這趟運氣不錯,他沒什麼根底,我跟他上面的人也恰好熟,沒太大問題,下次也許就沒這麼好運了,所以說……」

  程思思三兩下收拾完最後一點吃食起身:「所以說,你會保護我的,就好像在高速路上那次那樣,昨天如果沒有你,我也會從那7樓跳下去,但我始終相信你會來救我,以後也一樣,我算是想清楚了,只有你不貪我的錢,對不對?」

  陸文龍順口:「錢?我特麼的最貪財,雁過拔毛的……」

  程思思就笑了,好像從來沒看見她笑得這麼開心似的:「全給你,好不好?你幫我保管。」

  陸文龍拒絕了:「我才不當保姆。」

  程思思一口就揭穿:「你收了個乾女兒的!」陸文龍沒回家的那幾天,她在十八樓可沒少聽到點關於六哥的傳說,現在真有些後悔,又好像是慶幸。

  陸文龍給噎住,去抓起羽絨服:「走了走了,你待會兒打算就這麼迎接參觀的人,我說你那地兒有參觀的人麼?你這一下就去了四分之一的遺產,你也真夠厲害的。」

  程思思就站他面前背對展開手,似乎是讓陸文龍幫她穿:「是一年一付的,其實爸媽還有保險賠付,車也賠,媽媽在國外留過學,很在意買保險。」

  陸文龍不是魯男子,笑著就把羽絨服塞姑娘懷裡:「好!你有錢,祝你找個如意郎君!」開門下樓,程思思就在背後做鬼臉,自己穿上衣服檢查鑰匙和小坤包都帶上,才跟著出來,小心鎖上門過來電梯都還沒到,早上高峰期呢:「晚上我還是回來這裡,你去接我?」

  陸文龍搖頭戴上墨鏡拉低棒球帽:「我有事兒,自己打車,你又不缺……」財不外露的原則,他就不說了。

  程思思還要說什麼,電梯門打開,滿滿噹噹的人,陸文龍不推辭的進去,裡面也咋呼:「都上班的,擠擠,擠擠,給人家小兩口騰個地兒!」其實老平京人民還是很貧又熱心的。

  於是兩人就順理成章的擠在一起下樓,抬頭看陸文龍墨鏡的程思思臉上就有點笑意了。

  一路上她真叫停車買了幾件衣服,卻都是內衣和襯衫什麼的,沒買禦寒服。

  陸文龍不關心,在車上等她的時間,打電話叫人,一直到快出三環外才在約定的地方接了四個大小伙子:「龍哥!九歌早就給我們說了你是他大哥,真的!」還很激動。

  陸文龍介紹:「這是程老闆,這些天你們就負責照顧她了,按保鏢工作計算,有酬勞的!」

  幾個大小伙子不願意:「九歌跟我們可是弟兄,我們也和你是哥們了!哪能收錢!」

  陸文龍講究勞動就有回報:「九歌跟你說過我們的規矩沒?弟兄多了去,都是親兄弟明算賬,這幾天忙完了,我請你們喝酒,那才是好哥們兒,走走走,上車,程老闆好好照顧我的弟兄。」

  程思思居然轉身挨個打招呼:「都是阿龍的兄弟,那就不是外人,叫我思思姐就好……」陸文龍翻白眼開車。

  到了地方以後,張柳鳴也開車過來,帶了好幾個記者:「這都是搞文藝評論的,知道這位過世的程先生,你們談……阿龍過來,我正要找你,跳水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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