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舵爺 作者:端午正陽 (已完成)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7
第八百四十八章 熟視無睹

  兩邊是光彩明亮的店舖,但說不上豪華氣派,中間的大排檔更是和陸文龍那些弟兄們搞的檔次差不多,只不過勝在人多卻出奇的不算太鬧,不知道是韓國人民素質高不喜歡高聲喧嘩,還是因為現在都已經過了午夜,大半夜冷得根本沒精力喧嘩?

  伸長脖子的甘宛喬只看見陸文龍捧著一把鮮花湊近別的一男一女戀人模樣的食客,笑嘻嘻的點頭哈腰,更是覺得百思不得其解,賣花麼?這旁邊的花店就不止一家吧?也不可能賣出什麼差價來吧?

  可眼睜睜的就看著陸文龍越走越遠,甘宛喬忍不住就站起來,她個頭本來就高,再刻意伸長脖子,真的就挺高了,跟電線杆子似的,還好身材沒陸娜那麼抽條,不至於跟長頸鹿似的,但也夠引人矚目了。

  她自己可能是真不知道自己臉上完全卸去冷漠和傲慢之後,滿帶好奇心的眼神跟略顯焦急的表情多麼生動,周圍偷偷看她的男性還不少,特別是她喝了點酒就不經意的又打開厚厚羽絨服,露出裡面直接就薄薄春衫的起伏身材,更引人注意。

  但甘宛喬是真沒其他姑娘那種格外在乎被人看的自覺性,根本不在意,注意力都在那個穿著運動羽絨衣的身影上,忽然覺得這小子該不會偷偷就藉口跑了吧?

  一邊想卻不知為何安慰自己:「不可能!他不是這種人!」說完就自己呸呸呸三聲,什麼人哪都是!忿忿的坐下來自己罰自己三杯,不就是個見異思遷的花花公子臭男人麼!

  結果當她喝完這瓶新要的酒,正打算再來一瓶的時候,一隻手就擋住了老闆娘:「好了!剛剛夠!姑奶奶!你就饒了我……」

  甘宛喬轉頭稍微抬起點下巴的時候,更不知道自己這時候的表情有多迷人!

  酒精潤澤的不僅是嘴唇微微光亮,何況小驚訝的張嘴更顯得唇線起伏的飽滿,臉蛋也在好幾瓶酒下去以後不可抑制的泛出粉紅色來,勉強能偽裝成害羞的類似模樣。最水盈盈的當然就是眼眸,而且陸文龍一直都覺得甘宛喬的眼睛看上去很不一樣,就忍不住多看兩眼,再對自己狠心的挪開:「結賬!」

  甘宛喬一把抓住他的手跟那把錢:「不行!不說清楚怎麼來的,我不同意!」活脫脫的領導口吻,這個時候就有種很刁蠻的嬌嗔,連老闆老闆娘聽不懂華語都不覺得奇怪。笑嘻嘻的站在旁邊看這跟情人之間差不多的氣氛。

  陸文龍的右手給甘宛喬抓住呢,不是兩人第一次交錯手了。不過氣氛完全不同啊,他另一隻手從下面抬起來,居然還有一朵玫瑰花:「你都看見了,賣花唄,剩一朵送你。」

  甘宛喬發現自己居然要笑,猛的咬住牙,咬牙切齒:「騙人!人家不知道去店裡買!非買你的?而且你買花還花了錢,要賣多少差價才湊得夠這好幾萬韓幣!我看見你只有十幾朵,你能賣什麼高價?」還是很有經濟頭腦嘛。

  陸文龍嘿嘿嘿的笑著從玫瑰花上扯了一片花瓣,甘宛喬劈手就抓過花朵:「扯了很好看麼!你懂不懂怎麼保養花!」名正言順的就拿過了玫瑰花。然後用不客氣的揮動玫瑰花掩飾自己莫名其妙的小開心:「說!你究竟怎麼幹的!」帶著質問的口氣,也沒見她怎麼善待玫瑰花。

  陸文龍還是把手裡的錢給老闆娘,留了一張嶄新的一萬的在手裡對甘宛喬晃晃:「先示意這朵花遞給男的,然後示意這張錢給過去……」接著他就把錢叼在嘴裡,也不嫌不衛生。雙手飛快的開始顛那片花瓣,握緊兩個拳頭放在甘宛喬面前努嘴,用叼著的一萬塊示意對方選。

  甘宛喬懂了,猶豫一下隨便點一個,陸文龍笑嘻嘻的張開手,空的,就繼續張開手湊人家面前滿臉堆笑的要錢!

  一萬韓幣一朵的玫瑰花,當著女朋友的面兒,還有個賭博的好綵頭,選中了免費得一朵玫瑰花還有一萬元,選了就算是認可這個小賭博,輸了總不好意思不給吧,陸文龍又是個身材魁梧不至於敢翻臉不認動手的,所以一大玫瑰花賣了回來還剩一朵!

  甘宛喬張開一半的嘴閉不回去了,滿眼的驚訝和使勁壓抑的笑意!

  是很想笑嘛,從小到大是遇見過不少驕子才俊,能歌善舞的不少,雄才大略的更多,真是覺得沒什麼男人會讓自己完全耳目一新或者全心仰慕,現在當然不至於有什麼別的情緒,但肯定是覺得挺開心!

  狠狠的皺住眉,拿玫瑰花點陸文龍另一邊的拳頭,陸文龍笑眯眯的搖頭,攤開的手不收回來,意思是不買花不給看,甘宛喬瞪了一下眼,倒也有願賭服輸的脾性,摸摸身上,為了能堅壁清野,真的沒有錢,她又不是個喜歡戴首飾的性格,乾脆從手腕上一抹就把一塊亮閃閃的女士手錶滑下來放陸文龍手裡。

  陸文龍有點愣住了,冰涼的手錶面下面還帶著體溫的金屬錶鏈一看就不是便宜貨,羅馬字的表盤上甚至還鑲著閃亮的顆粒,打死他也不相信甘宛喬會戴什麼假貨色,他本來就是個逗樂的性子,直起腰隨意張開另一隻手顯示沒什麼東西,就把表遞迴去,摘下嘴裡的最後一張鈔票:「好了……可以走了。」還禮貌跟老闆老闆娘揮手告別,這邊五十多歲的兩口子滿臉笑意,老闆甚至也學著抓個小紙團在手裡顛,不過陸文龍那幾手哪裡是別人學得會的?

  甘宛喬卻不接手錶:「不是我的了!新的,離開平京別人送給我的高級貨,你正好拿去獻慇勤騙女孩子!」皺著眉關心另一件事:「花瓣去哪裡了?」

  陸文龍真心不習慣這種昂貴物品,兩根手指捏著返回去:「開個玩笑嘛,這個東西我拿來沒用,真要給老婆送東西,我還是願意去買點實用的,好了,今天喝酒、檢驗一切完成,功德圓滿,您收好了……」再次把手小心的伸過去放到甘宛喬拿著玫瑰花的手上。

  甘宛喬輕巧的一顛:「你不要就扔了吧……我給出去的東西還沒收回來的道理,算是賣給你吧!」趁著陸文龍小心的怕把高級貨摔地上的分神,一下就敏捷的抓過了那一萬元鈔票,還不客氣的訓斥:「大男人家家的,哪有這麼婆媽?多大回事兒?!」

  陸文龍想想也對:「好咧,那就謝謝了……」轉頭隨便送人也是不錯的,他本來就是個豪爽的性子,只是不習慣跟女人豪爽罷了。

  誰曾想甘宛喬輕巧的往前走兩步:「現在這錢是我的,回酒店的車錢……你從哪兒來?」臉上帶著調皮的表情,哪裡還是之前京城裡那個吆三喝四,雷厲風行的大姐頭?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啊,更別說還壓抑了這麼多年都得擺出一副愛理不理,成熟穩重的氣勢,或許這異國他鄉,似是而非的環境終於誘發了她難得的輕鬆。

  不過這還真夠狠的,連白手起家的啟動資金都給收走了,陸文龍楞了半秒鐘,笑著把都放進兜裡的手錶拿出來:「我不為難……不過就要你幫幫忙了。」

  十分鐘以後,兩人就站在了更為熱鬧喧嘩的大排檔巷子口對面的商業街,韓國首都夜生活的繽紛和繁華是目前華國任何一個地方都難以比擬的,雖然陸文龍還覺得這個城市其實細看也不過如此,但起碼最光鮮的這些商業街地區足夠熱鬧。

  陸文龍隨便找了個高高的路邊花台之類,跳上去就舉著那塊閃亮的高檔女表吆喝:「來看看……來看看哦……」手上就毫不客氣的拍低他一截的甘宛喬肩膀:「翻譯!翻譯啊!」

  我的個天!

  平京的那些狐朋狗友要是看見甘宛喬這個樣子,一定眼珠子都會掉地上去!

  手裡拿支缺了花瓣的玫瑰花,一張臉漲得通紅,鼓足了勇氣還是只能讓紅撲撲的臉蛋再白下去然後又迅速染紅,就是沒法開口。

  陸文龍其實喊得挺含糊,雖然不明其意,也能讓別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邊來,集中到這男的還算高大粗獷,女的挺拔俊秀的一對兒身上來!

  陸文龍很不滿的用膝蓋裝甘宛喬後背:「有種就別出題!出了題就要奉陪……」

  甘宛喬畢竟有剽悍風範,咬咬牙突然就提高嗓門用韓語高喊:「過來看啊……」簡直有豁出去的心態!

  陸文龍倒是嚇一跳:「你什麼時候能說韓語了?剛才不是用的英語麼?!」

  甘宛喬開始得意,真正的得意,帶著女兒家應該有的那種得意神態:「我就會!」其實只要大聲這麼叫賣了,好像也不算難,所以就真的開心啊!

  好吧,這麼多人伸脖子看過來,陸文龍就不絮叨了:「價值一百萬韓元的名表,猜中了就送啊!」

  一百萬?

  甘宛喬自己撇撇嘴,嘰哩哇啦的用韓語更正:「價值一千二百萬韓元的瑞士名表!猜中了就白送啊!」

  十來萬港幣一隻的表,估計現在也就她能熟視無睹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7
第八百四十九章 不一樣

  其實陸文龍還是那兩手,不過是把手錶握在自己那平時握棒球的雙手中,攥成拳頭在身前不停的虎口對撞,也虧得他的手大,握在手裡毫不費力,低他一截的甘宛喬仰著頭藉著地利偷看他的拳頭下方,希望能看出點端倪來,中途還張開自己的手掌模擬一下,搭配喝了酒的模樣,嘟著嘴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頗有些憨態可掬,還真是讓面前的男人們開了眼,以為她是賣藝的搭檔,歡呼聲不斷,吸引了更多人圍過來。

  但後面的看不見甘宛喬,就以為是陸文龍吸引人,都仰著頭看。

  陸文龍先把手錶挑在手指上伸出去給別人細看:「好東西啊,看清楚,猜中了就是你的……」

  甘宛喬一字不落的翻譯了,聲音越來越大,不嬌媚但很有英姿颯爽的味兒,同樣吸引人。

  的確是不錯嘛,就這麼看都覺得就算是假冒表都值個幾十萬韓元的,關注的人終於把目光從姑娘臉上移到手錶上。

  陸文龍一邊快速的撞擊,中途還給別人看看掌心的表,然後就突然停止握著拳頭:「一萬元猜一下!猜中就是你的!」

  甘宛喬終於投入了,喜笑顏開的主動跳上檯子站在陸文龍旁邊,揚著那一萬元鈔票:「一萬元猜一次哦!猜中手錶就是你的!」她個子本來就高嘛,這樣說的時候不禁有點彎腰,敞開衣襟的羽絨服鬆開來,加上她這個動作,更顯俏皮!

  立刻就有人掏錢高舉:「我來!」

  陸文龍雙手是道具,當然就是甘宛喬伸手過去接過錢了?

  陸文龍笑嘻嘻的把雙手伸過去,隨便人家摸完以後篤定的拍手,張開,當然是空的!

  周圍一片驚嘆聲!

  陸文龍覺得賺到車費就要跑。甘宛喬卻站在檯子上歡呼:「再來!」

  周圍一大片喊聲都不服氣:「再來!」

  陸文龍轉頭看這娘們兒簡直就是喝酒喝大發了!不過這時候的甘宛喬,真的只有一片明媚耀人,沒有絲毫的驕橫之氣和面具。滿臉的笑容跟小跳躍的動作充滿美感!

  就為這個,陸文龍都覺得可以多玩一會兒。神秘的把雙手互插到袖籠子裡搗鼓一陣才拉出來重新敲拳頭,並且中途還是給觀眾看。

  不過連續好幾次都把一萬韓元收到甘宛喬手中以後,有個聰明的觀眾提出:「我猜另一個拳頭也沒有!」

  陸文龍依舊笑:「給五萬,就讓你檢查如果還找不到表,錢就是我的了!」

  甘宛喬大笑著翻譯,結果這個觀眾居然真的摸出五張鈔票,陸文龍的另一隻手打開。果然沒有,觀眾不意外的指著他的袖子:「裡面有暗袋!」

  甘宛喬置身事外的抱著雙臂笑嘻嘻翻譯,陸文龍大方的伸出手臂給人家摸,拉開外套摸。甚至還猥瑣的指著自己褲襠問要不要摸,甘宛喬也翻譯了,已經笑得前仰後翻了,周圍的人更是笑得熱鬧,絕大多數人是沒掏錢看表演。還看美女啊,有什麼不划算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了。

  那哥們兒也有趣:「好吧!我認輸……但你得給我看在什麼地方!」

  陸文龍詭笑著從甘宛喬的羽絨服大衣兜裡取出了手錶來!

  這下連甘宛喬都驚訝得摀住嘴難以置信了,其實一直在陸文龍手腕上不過是跟著進去出來亮相而已,但她這個表情配合得好,掌聲震天響啊!

  有人說女人都是美麗的。再肥再胖的女人笑起來都好看,只是這個好看分很多層次而已,甘宛喬笑起來肯定就是最好看的那種,不光是冰雪融化一般的難得,而且還有發自內心的真誠,也許是因為她這麼笑得少,就沒那麼多修飾,她習慣性在自己表情上的那種修飾,就是真實的笑,露出潔白牙齒的笑,一雙眉毛彎成了月牙兒一般的笑,那雙細長的眼睛眼角好深的笑,這時候周圍起碼有一半男人是在看她,而不是陸文龍手裡的手錶。

  那哥們兒願賭服輸的笑著也鼓掌……

  陸文龍的眼睛也看了甘宛喬的模樣,捨不得,就人來瘋:「還有……待會兒可以猜在她哪個兜裡!五萬塊!」

  哦,甘宛喬臉上的笑意更加抑制不住,大笑著一邊翻譯一邊伸手緊緊裹住自己的羽絨服,擺明了要跟觀眾們站在一起,絕不放水的態度,觀眾們笑翻天,踴躍要求參與,甚至還有不少膽大要求再加五萬塊自己伸手摸出來的!

  甘宛喬聽了居然飛快的看一眼陸文龍,沒翻譯提醒他多賺錢,看這傢伙熟練斂財的模樣,沒準兒真會同意?

  甘宛喬不敢確定……

  陸文龍又開始撞拳頭的時候,觀眾都起鬨的讓甘宛喬站得離他起碼有一米多遠,還有倆情侶認真站在中間觀察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遮擋的通道!

  甘宛喬就充滿興致的聚精會神看陸文龍的手,又不停的摸自己的衣兜,模樣愛死個人!

  不過好戲在陸文龍裝模作樣吹口仙氣要揭曉時候,後面傳來警笛聲:「誰在非法賣藝?」

  陸文龍不需要聽懂話語,就突然看見吹著哨子的警察,就下意識的要跑,一把抓了甘宛喬的手,跳下台子就跑,正樂傻了的甘宛喬差點給拽翻,陸文龍一把抱住但沒輕薄,放下來就推開觀眾往外跑,觀眾就很維護這倆有趣的表演者,嘩啦一下讓開道……

  甘宛喬居然還下意識的要站定梗脖子:「誰這麼大膽……」

  陸文龍笑罵著拉拽:「你以為平京城!趕緊走,沒準兒鬧出外交糾紛來!」

  好吧,甘宛喬對這種詞語是最敏感的,立刻就跟著跑了,後面的警笛要追,觀眾們有意無意的阻攔,但警笛還是鍥而不捨吹響,甚至有警車的聲音,這倆人就邁開步子使勁跑!

  陸文龍多能跑的,甘宛喬沒多遠就氣喘吁吁跟不上趟,腳步都踉蹌了,後面警車警報聲還在傳來,陸文龍乾脆一把抱了她的腿扛在肩頭就跑!然後突然轉彎緊靠在一個小巷子,聽著外面警察的腳步聲和警車過去!

  漆黑又安靜的狹窄小巷子裡,陸文龍的注意力居然不在外面的腳步聲上,而是感受著肩頭那豐盈中充滿節奏感的劇烈怦怦心跳聲!

  是緊張刺激,還是因為劇烈運動的自然加快?

  估計只有甘宛喬自己才知道了。

  陸文龍覺得不能吃豆腐,順手就放下來,甘宛喬卻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陸文龍的上臂又感覺到那羽絨服裡溫暖山丘之間的猛烈跳動。

  享受了幾秒鐘,陸文龍摘了自己的棒球帽塞兜裡,就要牽著甘宛喬從巷子口出去:「趕緊!混到人群裡就安全了……」其實就是繞著這幾條街跑了個圈,從另一邊又進到商業區,反正警察又不認識人。

  卻沒拉動,回頭一看,甘宛喬慢慢的蹲下去:「腳……軟。」

  此地可不宜久留,陸文龍伸手挽住姑娘的手臂下擔起來:「走吧,我扶著你,這是運動脫力了,走幾步就好。」

  甘宛喬不做聲的就掛在了他的手臂跟肩膀上,她原本就高嘛,兩人依偎著走出去的模樣還真的跟情侶差不多,外面路上還有個東張西望的警察,陸文龍居然膽大包天的就迎著他走過去,陸文龍身上又能感覺到那種加劇的心跳聲,真不是累著了!

  陸文龍想笑,低頭側臉:「你這鎮定功夫可不適合去做地下黨,反動派一抓住你摸摸胸口就知道你撒謊沒!」

  這話跟男人說沒錯,陸文龍自己說到摸胸口的時候卻突然就想到剛才自己肩頭那富有彈性的感覺,心裡一蕩,就感覺手臂上的姑娘有動作,要遭!

  以剛才隨口說個啥都會被潑酒的心態,這不是一耳光麼?

  挽著他手的甘宛喬卻一伸手按到他胸口上,想說什麼沒開口,陸文龍的心跳真的很平靜啊,話說運動員的脈搏跟心跳原本就比平常人平穩和緩慢有力不少,現在一對比就更加明顯!

  於是沒說話的兩人耳鬢目染的從警察身邊走過,在其實摩肩接踵的路人中,除了都比較高,一點都沒被察覺到。

  好一會兒,甘宛喬才主動推開了陸文龍,聲音有些恍惚:「好了……腳好了。」

  陸文龍也覺得不能任由這種跟荒草瘋長一樣的情緒蔓延:「可以給我一萬塊當車費了吧?」

  沒想到甘宛喬低頭摸出一大把鈔票:「又有十多萬,我們再去喝點?」沒了之前指揮的氣勢,更沒了剛才歡樂的笑語,卻挑出一張給陸文龍:「車費先給你。」

  一直低著頭,情緒很低落的模樣陸文龍聽出來了,看看周圍熱鬧的人群,真的感覺面前這姑娘身上有點格格不入的寒冷,一邊心裡暗笑自己真是有點好色,一邊就指指剛才的大排檔街口:「走吧。」

  兩人並肩慢慢走過去,沒再說話,還是回到之前那個大排檔,老闆老闆娘有些詫異的看著去而復返的兩人,陸文龍嫻熟的點剛才的菜,甘宛喬卻阻止:「就這幾個好吃點,別的不用,來兩瓶酒……」

  重新坐下的兩人就沒之前那麼多話,各自給自己倒酒,自己喝。

  有點不一樣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8
第八百五十章 嚇趴下

  也許之前喝多了,又或者存心想喝醉,這次甘宛喬才喝了兩瓶就明顯有點醉意上來,瓶口在酒杯上晃悠得找不到位置。

  陸文龍也有點醉意,但能自我掌控,試著開口:「甘……小姐……」到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名字呢,夏喬,難道是甘喬?

  甘宛喬含糊的截斷:「叫我喬子。」

  陸文龍悉聽尊便:「喬子,差不多了吧?快兩點多了,我們撤了?」

  甘宛喬抬起來的眼睛真說得上是醉眼朦朧,看著陸文龍,陸文龍臉皮厚,隨便看,好一會兒,甘宛喬才輕聲開口:「你究竟是怎麼看待家庭愛人的?你真的是好色還是不負責任?」

  陸文龍還想了想,自己喝一杯:「我肯定好色,不然不至於貪心的喜歡這個又捨不得那個,不管找什麼理由,這個原因肯定在我身上,但我也是負責任的,我想要個幸福的家庭,溫暖的家庭,就這樣,這個家庭我一定會用心去堅持保護,就這樣。」好像還下了個決心。

  甘宛喬終於恢復到之前的譏諷表情,譏笑著看陸文龍,但沒說話了。

  又是好幾杯的安靜過程,甘宛喬嘿嘿一聲:「繼續說啊。」

  陸文龍是真覺得沒什麼說的,又不算很熟,但這位姑奶奶惹不起,就隨便找話題:「你不是會英語麼,怎麼又會韓語了?」

  甘宛喬自嘲的笑笑:「我還會俄語呢……」

  陸文龍原本想接口,我也有個老婆會俄語,忍住了,又稍微冷場一會兒,陸文龍看甘宛喬看著他,更沒話找話:「甘……喬?這是你的名字?」

  甘宛喬瞪大了一下醉眼,做了個她估計自己都不知道的憨態表情:「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陸文龍笑笑:「只知道你是甘家的。別的都不太清楚。」

  甘宛喬逼問:「還有呢?」

  喝了酒的陸文龍承認:「還有那個大房?」

  甘宛喬臉上沒變化,因為一直都譏笑嘛:「嘿嘿……大房,對吧。我爺爺這樣,我爸也這樣……」

  陸文龍本著不打聽高級人士內幕的心態。點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卻聽見甘宛喬自己喃喃自語:「你說我也跟你有點什麼,甘家的女兒去跟個人渣當小老婆,算不算報應?他們會不會將心比心的,感覺到自己糟踐人家女兒時候的窩心?」

  陸文龍徹底嚇一跳:「您別害我!我平頭老百姓!拖家帶口的挺不容易,您還是跟之前似的。一腳踢飛了我吧!」

  甘宛喬居然笑起來:「瞧你那熊樣兒!」

  同樣一句話,好像幾小時前也說過,現在的口吻卻明顯是完全的女人味兒,讓陸文龍覺得自己看出點怦然心動之後。趕緊倒酒拿杯子分散注意力。

  甘宛喬沒再提這茬兒,拿方便筷無意識的戳盤子裡的吃食:「我叫甘宛喬,宛然的喬木,紅豆生南國的喬木,你知道這個意思麼?」

  陸文龍文盲的搖頭。甘宛喬就自己自言自語:「我的母親希望寄託她的情緒,思念南方的丈夫……」抬起頭來,用她那有些媚意的細長深眼窩眼睛看陸文龍:「看出來沒?」筷子尖就指指鼻子和眼睛。

  陸文龍老老實實:「好看。」

  甘宛喬不笑:「我母親是蘇聯人……你知道建國初期有個階段我們和蘇聯的關係很好吧?」原來是混血!可這年齡不對啊。

  陸文龍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覺得你的鼻樑和眼睛不一樣哦,有特點!敬你一杯!」自己喝了。

  甘宛喬還是不笑,拿筷子敲自己的酒杯。示意陸文龍倒上,但筷子頭居然敲空了一下,明顯醉了,陸文龍就欺負喝醉的,只倒一點,甘宛喬喝了都沒察覺,繼續說:「那時就住在我母親家,我母親才七歲,跟我那十*歲的父親說長大了要嫁給他,我父親回國時候卻來了這裡作戰……」

  陸文龍景仰,又喝一杯,甘宛喬開始譏笑:「就跟某位說韓語的女同志結為連理,說是為了表現大家庭的友誼……」

  陸文龍睜大眼睛,甘宛喬嘿嘿:「然後鬧蘇修,全面斷絕蘇聯往來嘛,我母親過了十多年還是死心眼的過來尋他,那位教會我父親韓語的姑娘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華蘇關係回暖,才有了我,可沒過多久我就被扔給奶奶撫養長大,再也沒見到那個被遣送回在北方思念丈夫女兒的母親。」

  陸文龍算是明白點這位的情緒,甘宛喬就敲著筷子頭給自己打拍子:「跟著我這位博古通今,家世淵源的奶奶,我才是見識了男人多薄倖,好得蜜裡調油或者有所求的時候,什麼都可以,用完之後棄之如敝屐也就罷了,還佔有慾的不允許再有自己的生活,這叫什麼?」

  陸文龍反省自己,好像自己也有點這樣的軍閥袍哥作風,不知為啥就開始心慌起來:「你……很多人追求你?」

  甘宛喬瞥他一眼:「我奶奶給我看了很多書,都是這種書!」

  陸文龍猛的就想笑出聲來,這位什麼名門之後的奶奶啊,分明就是心有不甘帶歪了孫女的心態嘛,頓時覺得自己的兒女教育問題一定要搞好,而且按照這樣的心態,把女兒給小蘇的幼兒園帶大是不是有點危險?

  也許是發現他居然有點心不在焉,甘宛喬不滿的用筷子敲陸文龍的杯子,陸文龍趕緊幫她滿上,甘宛喬一口喝了才眯著眼發呆:「所以說……男人不是好東西!」

  陸文龍自甘墮落的幫她解釋了:「在這方面,我和某些人可能的確不是好東西,但一定會有那種一心一意對你的,我的弟兄中間就有花心亂來的,也有專心對人的,你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所以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好了好了。不說了,心慌,我現在只想趕緊打完比賽回家去。不跟家裡人在一起,心慌!」跳起身來小心翼翼的看甘宛喬:「你這回可以付錢了吧?」

  甘宛喬再笑。把兜裡的錢扔桌上:「瞧你這熊樣兒!」唉,這口吻是更生動了。

  陸文龍不探討這個細節,趕緊買單,還剩了好幾萬呢,就急著起身,甘宛喬居然伸手,他就一把扶起來。姑娘走路是真有點搖晃,所以就一直扶著了,但專心的保持距離,小心的不碰上。因為陸文龍發現自己真是對美女沒什麼抵抗力,家裡可真不能再多一位五嫂了,不光是對這位,程思思或者別的姑娘都是。

  甘宛喬感覺得到,特別是陸文龍剛把她扶進出租車後座。就打算退出去坐前面,就很沒好氣的拍自己旁邊:「坐下!」

  陸文龍覺得自己又跟慈禧太後面前小太監似的,坐進去,還別說,倆大個坐後面有點擠。甘宛喬就幾乎靠他肩膀上:「你沒覺得追求我有好處?」也許在她看來,是個男人就應該她給了機會就上吧?噴著酒氣的聲音帶著喝醉了以後才會有的風情。

  陸文龍認真:「肯定有好處,但也有風險,不過如果是真追求人,就不應該考慮這個好處或者風險,我也肯定不會追求你,不為別的,我已經很對不起家裡幾位了,您這一趟把我教育得好,我真心覺得應該好好對待家裡,最近兩年我有些事情走岔了道,謝謝了。」

  喝醉酒的姑娘根本就沒專心聽出陸文龍自己的剖析,一下給帶偏:「幾位?還有幾位?!」驚訝得上半身都離開了!

  陸文龍覺得是個展現自己無恥程度的好機會,痛心疾首:「四位,好幾年了,一直都是四位。」

  啪的就是一巴掌,甘宛喬憤怒的重重一耳光打陸文龍臉上,天曉得她抽耳光的動作哪來這麼熟練,這樣狹窄的空間,兩個人靠這麼近,居然都抽得如此踏實,要不是打的自己,陸文龍都想鼓掌了。

  不過他是真覺得應該鼓掌,特麼自己這種花心的勁兒早就該打耳光了,所以稍微坐正點,也不爭論或者躲避,倒是把前面開車的出租車司機給嚇一跳,不停的在後視鏡裡面看後面的青年男女。

  甘宛喬真的是出離憤怒,指著陸文龍破口大罵:「所以說!老子一開始就沒看錯!你就不是個東西!」

  陸文龍只能無奈的坐好,防止再被打就是了。

  罵了一路,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時候,陸文龍是被甘宛喬一腳從車裡踹出來的,陸文龍卻想起自己當年第一次到平京,蹭楊淼淼的車,被那姑娘一腳從車上踹下去的場景,心裡格外溫暖的笑起來,也不回頭的笑著給後面擺擺手,就招呼門童開門,因為看見明亮的大堂裡面,跟甘宛喬一起來的工作人員坐在沙發上等著,已經起身出來了。

  結果甘宛喬居然跳下車,飄忽著醉步,跳起來又給他一腳,陸文龍雖然挨了,但下意識的一讓,回頭看見腳步踏空的甘宛喬帶著醉意一下就摔下去,陸文龍可不想被甘家卸成幾塊,連忙一把接住,好在他有強壯結實的雙臂,平端都可以把甘宛喬這麼大的個兒給攬住,還不用收在懷裡。

  可甘宛喬就在他手臂上一滾,伸手就抱住他的脖子,不等陸文龍說什麼,嚎啕大哭!

  陸文龍看見那個工作人員完全是緊急剎車,幾乎鞋底兒都要磨出青煙的那種,就在酒店大門邊停住,慢吞吞的退回去了!

  只要人沒事,如果涉及到什麼八卦內容,這些人是最懂得知道越少越好的原則。

  陸文龍只好哀嘆一聲,把甘宛喬的雙腳落到地上,要扶她進去,可喝醉酒的姑娘雙腳根本不用力,陸文龍只能好人做到底的抱上樓,抱到房間裡!

  結果在走廊上把巡查房間的趙連軍差點給嚇趴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8
第八百五十一章 應有

  其實真沒做什麼,喬子同學等進電梯哭聲就基本消了,上樓已經完全閉著眼睛進入醉後夢鄉,陸文龍當著趙連軍的面給抱進房間,還是老趙幫忙開的房門呢,顧不上欣賞什麼入睡醉美人,隨便拉被子蓋住,反正有空調,陸文龍就關門退出來了。

  換得老趙一陣低吼:「你在幹嘛!這種人也是碰得的?!政工幹部你也敢上手?!」看見走廊頭有個工作人員在例行值班,伸手把陸文龍拉進了自己房間。

  陸文龍附耳在老趙耳邊說了這妞的來路:「絕對不是我們敢碰的,其實都是當年那個徐書記串起來的禍害!這點你要相信我,我怎麼可能跟這種拉上關係?」

  老趙更驚駭,簡直要怒罵的伸手就拍陸文龍的背:「我說你什麼了?你這一兩年來了平京就只知道去拉那些關係,你看你惹些什麼麻煩,你那些產業遇見這些人,化成灰灰都輕而易舉,打球都是小事,你先走,先回去,再別跟這些人鬼混了!我就說你受傷了……」

  陸文龍只覺得一陣溫暖,什麼叫良師益友,這就是……

  沒有陸文龍,也許趙連軍的棒球事業就會遭遇滑鐵盧,但發現陸文龍遇見危險或者觸碰到禁區,毫不猶豫的就選擇推開他,長期身在平京的趙連軍更明白那個圈子的傳說和難以捉摸,發自內心的為陸文龍著急。

  陸文龍嘻笑著伸手攬住趙連軍的肩膀,這個曾經陸文龍仰望的粗壯漢子,這些年的嘔心瀝血還是白了不少頭髮,很不習慣弟子的親暱,使勁要掙脫:「你就這樣嬉皮笑臉!你要是有麻凡的一半不問外事該多好!」

  陸文龍鬆開手認真:「老趙,我會好好打球,這件事我也會好好處理,這一兩年我的確做錯了一些事情,也說不上做錯。就是過於冒進了,搞錯了自己的位置,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平平安安。」

  趙連軍看他幾眼,真的像個父親看兒子般無奈:「你翅膀硬了。真是有點無法無天!」

  陸文龍嘿嘿笑。

  但真的是平平安安。從第二天起,甘宛喬沒再找陸文龍喝酒,甚至都不會兩人單獨一起說什麼。但原本完全可以自己直接回去的她,卻每天下午都跟著一起到球場上去吹冷風,看來她那個不畏嚴寒的天賦技能就是繼承了她母親的寒帶民族特性。

  陸文龍其實也沒上場,就跟著趙連軍一起裝著教練的樣子,順順利利打到最後的半決賽,前四名中兩兩獲勝的隊伍提前晉級奧運會的時候,陸文龍才單獨以投手的身份登場,再次向右岸同胞展現了那個奧運金牌投手的鬼手幻影以後,下場回酒店時。甘宛喬笑著搖頭:「果然打棒球的男人是比較帥氣,好了,我走了,希望你記住你善待家庭的話,別再禍害姑娘,如果我聽說發現了。有的是機會收拾你!」

  陸文龍簡直恭送:「謝謝謝謝,我一定把你這句話當成最好的警告,提醒自己別犯錯誤!慢走不送……」還是習慣性的在酒店大門拱手相送。

  甘宛喬就這麼走了,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陸文龍跟全隊在韓國半賣半送的決賽中同東道主享受了一把棒球本身的樂趣,並不太在乎輸贏的打了一場表演賽。在滿滿噹噹的觀眾和漂亮豔麗的韓國棒球啦啦隊注目下以十六比十三的成績拿了第二,順利獲得奧運會決賽權,陸文龍又沒上場,樂呵呵的跟趙連軍坐在啦啦隊下面看人家的短裙!

  回了平京,立刻就離隊前往香港,張柳鳴過來祝賀他們獲得決賽權的時候,順便帶來那張由跳水中心頒發的奧運會參賽資格說明,其實就是個蓋了跳水中心公章的打印公函,陸文龍心滿意足的帶走,希望能給老婆帶去一個滿意的孕期心情。

  飛機降落在香港機場的時候,陸文龍抑制住了自己下意識想伸頭去看的那個什麼唐海操作的機場大廳電子項目,自己這種發散性什麼都想做,什麼沒有集中實力做好的心態真的需要改變,改變就是從眼前的點點滴滴開始,陸文龍奉行這個簡單的道理。

  已經接近元旦了,戴著墨鏡鴨舌帽和圍巾的楊淼淼挺著明顯的大肚皮,卻蹦跳著要撲上來,嚇得陸文龍扔了手中的運動包,就伸出手使勁鉗住老婆的雙肩保持距離:「好了!行了,轉個身!老子抱你!」

  楊淼淼嘻嘻笑著真的背轉身,被陸文龍從身後緊緊抱住雙肩擁在懷裡,仰起頭接受陸文龍發自內心的溺愛親吻,嗅著老婆鬢髮間的溫馨氣息,自己在平京韓國飄過的那些花花草草完全給清了個乾淨,再次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抬起頭來,就看見同樣墨鏡鴨舌帽跟圍巾的陸娜已經屈膝撿起地上的運動包背著:「爸……我們過了聖誕節再回家麼?」嗯,如果楊淼淼穿這三樣起到的是遮掩面目的作用,小妮子就純粹是增光添彩,俏皮的灰色鴨舌帽,寬大充滿時尚氣息的反光墨鏡,外加充滿點綴氣息的圍巾,再搭配緊貼腿型的束身牛仔褲和長筒靴,上身的寬鬆蝙蝠衫,實在是讓周圍經過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的尤物,特別是遮去了陸娜會暴露年齡的眼睛跟過於平坦的胸部,帶來的都是火辣目光,這姑娘已經會揚長避短了。

  陸文龍就借由那個稱呼杜絕自己跟其他男人相同的目光:「看你小媽的意思,在這裡一直待到生孩子也可以,要回家都行。」

  楊淼淼滿足的挽住他:「我跟你一起就好。」

  陸文龍算算日子:「那也行,還有三天,我們過了聖誕就回家。」都在機場到處都能看見聖誕的標誌和慶祝橫幅了。

  這一趟真的就是來接楊淼淼,順帶把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諸多頭緒收個尾巴。

  楊淼淼自己沒法開車,陸娜今年滿十六歲後才有資格學駕照,所以坐的出租車過來,出了機場上出租車的時候,楊淼淼還是解釋:「阿托呢,很照顧我們,本來阿姨要叫司機開車送我們來的,大姐叫我不要事事都麻煩人家,所以我們就自己打電話叫的出租車。」

  陸文龍點頭:「自家兄弟原本不用客氣,但也不能得寸進尺,娜娜,你以後過來香港就看著學個駕照,然後試著看看能買個什麼房子,以後我們家過來就直接住自己的地方,小點都行,不用老住阿托家的房子。」

  陸娜坐在前面答應了,抱著陸文龍那稍顯土氣的運動包坐得端端正正,只是偶爾回頭看一下坐在司機後面的楊淼淼,看著她臉上從未消失的笑容。

  的確是比較高興,看到那張參賽資格證明,小心翼翼的折好放進自己寬大衣服的前面兜裡,拍拍肚皮很得意:「小傢伙這次還是立了功的,爭取拿兩塊金牌回來……嗯,二姐還不生吧,加起來就有三塊奧運金牌,正好一個孩子一塊,那要不要再爭取一塊以後分平均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到了海邊別墅,陸娜出奇的不跟著當燈泡,說是拿了陸文龍的衣物包去洗衣服,剩下兩口子坐在二樓臥室的窗檯邊看著外面夜幕下的深邃海面,陸文龍小心的詢問:「家裡,有小蘇她們仨,你有沒有覺得不開心或者擔心孩子以後會長大得不好的?」

  開著空調,換了睡裙坐在鋪滿羊絨墊飄窗上的楊淼淼靠在愛人懷裡,別提多舒心了,睜大眼睛好一會兒才模擬了那種情緒可能:「不會吧?有三個姐姐,她們多照顧我的,點點以後有四個媽呢,多幸福的。」

  陸文龍可能最近是有點擔心想得多:「我的意思是人心隔肚皮,她們,萬一還是覺得這種有點不太正常的家裡狀況不高興了,你不會生氣離開我吧?」

  楊淼淼慵懶的打個呵欠,隨意的在陸文龍放自己身前的手上打一下:「胡說八道,我要一輩子都這樣跟你一起。」

  陸文龍就感覺好像怕掉了似的,稍微抱緊點,可又怕勒著了孩子,不敢抱太緊。

  有時候男女之間的關係,不也這樣麼?

  第二天一早兩口子還在被窩裡,陸文龍就接到了維克托的電話:「來了?有什麼安排?」李家父子除了喜歡夜生活的小李,都比較喜歡早起,陸文龍平常早起得也多,今天算是放個假,也因為楊淼淼懷孕以後有點渴睡。

  陸文龍把懷裡的姑娘抱緊點,自己從被窩起來一些,靠在鬆軟的床頭壓低點聲音:「第一跟葛炳強的人把事情清理乾淨,第二和甘紅波的人把話說明白以後不往來,第三找阿燦把我在龍牌體育的股份啥的都轉到淼淼的名下,以後我估計除了看你或者一家人出來玩,會儘量減少在外面折騰的機會。」

  這就是陸文龍這段時間,一直思考的結果,收縮自己在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關聯,簡單而迅捷的處理掉關係,回歸最開始的專精。

  或許才是另一條應有的道路!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8
第八百五十二章 那就好

  維克托笑得平和而不意外:「你都想清楚了?」

  陸文龍點頭:「自己使勁想,運氣不錯,別人也教會我明白一些東西,就好像你說過的我這個階段應該花大力氣夯實自己的基業,而不是四處出擊的到處開花,分散精力和資源。」

  維克托約定:「今天我也忙,現在馬上到辦公室了,明天一早帶淼淼一起過來呼吸新鮮空氣,我們再聊聊。」

  陸文龍掛了電話,驟然從運動隊的半軍事化生活中停頓下來,又不在忙碌的家中,還真不太習慣。

  給強叔打電話,那邊起得就稍微晚點,也沒李家父子那麼勤奮:「喝茶……」

  楊淼淼捨不得跟陸文龍分開,陸文龍更想疼人,所以最終就帶著小虎牙一同前往,但他要談事情,陸娜就成了不可缺的小跟班。

  還是那輛黑色的跑車,還是這三個人,心態卻完全都有些不一樣了。

  抵達中環以後,陸文龍還習慣的查閱了一下地圖和問過賣地圖報刊的小販,才找到這家其實很有名氣的茶樓,真的是樓,三層高,強叔在二層定了桌子,關鍵是狹窄街道間停車極為不方便,陸文龍折騰好久才把車停在附近一個大樓停車場裡,叫楊淼淼先下車在路邊等著,姑娘也舍不得,非要跟他一起千里迢迢的從停車場出來,還說走走有利於健康,陸娜就很沒存在感的跟在後面拎包,不過今天她換了雙白色的高幫運動鞋,龍牌的,搭配依舊展現驚心動魄細長腿,還是很有特色。

  等上樓看看對方沒帶女伴來的架勢,陸文龍就慶幸有女兒,指揮陸娜:「陪小媽坐那邊的小桌子,靠窗的空氣好點。」戴著墨鏡的陸娜輕點頭,扶著楊淼淼給這邊強叔揮揮手,就過去坐了。

  強叔有點眼袋。估計最近夜生活比較頻繁,笑眯眯的一個人坐在桌邊:「阿龍你有福氣啊,兒女一個接一個。」

  陸文龍拱手,依舊還是甘宛喬瞧不起的那種江湖氣:「打攪您早上休息了。」

  葛炳強真的打呵欠:「沒事兒,每天早上只要在香港,就來這裡的,待會兒還有幾個朋友,坐下聊聊。」

  陸文龍點頭,先把關鍵點撇清:「那個湘南遇見的氣功大師找我拉線了,擺明套你入局。是個騙子。我打算有機會遇見的話。再收拾掉。」

  葛炳強來精神:「說說怎麼回事?」

  陸文龍就是為了斬斷這邊可能跟甘紅波的聯繫:「所謂的財神位在北方,含含糊糊暗示你那個清水灣的影城,其實是指九龍灣的香港機場……」說著還把自己剛才找路的那張地圖給翻出來,就算極為熟悉香港的東南西北。葛炳強也饒有興致的伸頭看。

  陸文龍解釋一番,強叔點頭:「那這個幡子背後有人,不過是支出來的旗,我先裝著不知道,看看是何方神聖。」不愧是老江湖,能一眼就判斷唐海實在是不具備真正的底氣。

  沒等陸文龍笑著把地圖收起來,後面就傳來一把聲音:「大清早阿強你就開始翻地圖,準備吃進哪裡?」

  陸文龍回頭看,葛炳強沒起身。他也不動屁股,來了兩個人,四五十歲的年紀,說話這個短髮花白,體型壯實。聲若洪鐘,西裝革履但不臃腫,帶著典型的香港富豪氣勢,手裡挾著一支雪茄,另一個就顯得低調得多,偏分花白頭髮,上藍下白的西裝就有點裝年輕,但很客氣,坐下就給陸文龍點頭:「這位小友是……」

  居然還有不認識陸文龍的,葛炳強得意的介紹:「奧運冠軍!忘記了?」

  這位重新半起身握手:「失敬失敬……」搞得陸文龍也半起身配合,不過對這位的印象就不錯:「怎麼稱呼您?」

  拿雪茄的豪爽得多:「朱牛皮,叫他老朱好了,牛皮紙大王!」然後用挾著雪茄的大拇指傲然自指:「叫我阿列……」卻沒說自己有什麼頭銜,不過能跟葛炳強以及什麼牛皮紙大王坐在一起,還有這樣的架勢,肯定也有點底氣。

  陸文龍拱手笑,感興趣的就是那位牛皮紙大王:「您是賣牛皮紙還是生產?」

  老朱果然有那種做實業買賣的生意人本色,比較客氣:「做了十多年,托行業的福氣,一直行銷全球,這兩年才開始轉做投資。」

  陸文龍景仰,一個小小的牛皮紙專心做,一樣能成大氣,不是什麼都非要高端上檔次,不過沒等他說話,阿列的氣場確實比較足:「正好有這張地圖,我來看看,銅鑼灣……銅鑼灣這裡,這棟樓,六層帶地下車庫,怎麼樣?我已經看好了,六個月時間!馬上行動!」

  哦,如果不是這位牛皮紙大王看上去完全沒有動手派的體格,陸文龍絕對會以為自己這一桌人是在討論搶銀行或者金鋪!

  葛炳強伸頭看了眯眼思索:「我想想,是哪家?」

  阿列拍桌子:「陳家!」

  老朱完全不說話,只笑眯眯的招呼侍應過來點了一桌子的叉燒包蝦餃之類,然後跟陸文龍客氣的示意一下就兩人開始海吃!

  葛炳強手指敲桌面:「總計多少?」

  阿列先握拳後岔開手指:「這個數!」

  葛炳強看老朱,老朱正擦嘴,還是和氣生財的模樣:「我跟啊……」

  葛炳強就轉頭看陸文龍:「阿龍跟著玩一把?」

  陸文龍剛喝完粥,還沒吞下去呢,卻沒有慌慌張張吞下去趕緊回話的表情,就那麼含含糊糊:「搞什麼名堂我都不知道。」

  葛炳強笑著拿手指地圖:「一棟樓,1.5億港幣,我們吃下來,等收購,阿列說六個月內見效,怎麼樣?」

  陸文龍笑了,粥也吞下去了:「舊房?六樓一底帶車庫賣1.5億港幣?乖乖,香港的地價真嚇人,我可沒多少錢。」

  阿列是真不知道他的底細:「玩玩嘛,多少都行。」

  陸文龍眯眼睛:「剛才你說是陳家會來收購?亨瑞陳?」阿列點頭。

  陸文龍就更笑起來:「我可是剛阻擊了陳家一把才換了個小股東當呢。」

  老朱和阿列終於臉上變色,他們這基本就算是內幕交易,通過什麼渠道知道了陳家也許會動手某個區域,去搶先收購賣拆遷,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個陳家的小股東,一分錢的股東也是陳家的人啊。

  葛炳強哈哈大笑:「不礙事,不礙事,阿龍跟他們不對盤的。」

  這句話倒是讓老朱和阿列對這個之前只是以為奧運冠軍的年輕人肅然起敬,可不是麼,能跟陳家不對盤的,一下就把檔次拉高了。

  陸文龍當然也不會解釋,他原本也有想在香港買個住處的意思:「給我一天時間考慮一下,如果參與,別嫌我錢少就行。」

  這幾位笑著都不介意,葛炳強才介紹了一下陸文龍的攤子:「我現在跟他在大陸做影視城投資,沒這個快,但基本沒風險,聽尊尼說,現在那幫政府官員看見他們跟看見祖宗似的規規矩矩,阿龍有手段啊。」

  陸文龍更不會解釋自己狐假虎威了國家領導人:「那個的確是有賺無賠,但做起來慢得多,這次回了渝慶我的主要精力就是把大樓給修起來,到時候也請各位有空過去捧場剪綵什麼的。」

  兩位香港老闆問清楚是棟六十層的摩天大樓就答應下來,老朱更是比較認真的聊了聊內地的政策:「我在粵東有做,好像都沒你這麼順暢,有地頭蛇鋪路的確方便得多啊。」

  阿列就不屑:「大陸?!現在就沒規矩,沒規矩就沒有方圓,像我們這種就是踩在規則線上玩操作的,去大陸就是個死字啊!」

  老朱做實業出身慢慢搖頭:「粵東政府有人的話,那才叫分分鐘搵錢,大陸市場那麼大,不管做進出口還是做銷售產業都是很有搞頭的。」

  阿列更不屑:「大陸?!現在窮得要命!」

  葛炳強就搖頭了:「有空去看看吧,以前我也覺得大陸窮的要命,看過你就明白了,所以我跟阿龍才會在大陸試著做,你在粵東有熟人沒?」

  粵東?那不是只要走通了甘家的路線就可以橫著走麼,陸文龍溫和的笑著搖搖頭:「我一個西南土豹子,跟粵東道沒關係的。」

  果然三言兩語這些香港商人就把話題拉到了甘家身上:「我聽說新機場建設,鐵定是要跨回歸的,基礎建設是李家有份做,但後期的電子系統競標,大陸有個姓甘的商人已經放話要參與了……」

  陸文龍就跟葛炳強飛快的對了一下眼,陸文龍簡直覺得自己之前撇清的做法,現在有點弄巧成拙:「我倒也認識一戶姓甘的,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家,平京頂級將門的。」

  葛炳強就從鼻孔裡哼了一下,他也是將門來著,只不過是個不入門的少將後代,還是打了敗仗給扔在香港的那種:「我就很不待見這些紅色家族!絕對不會跟這些吃相難看的傢伙合作!」

  陸文龍簡直想鼓掌,心中默念:「那就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8
第八百五十三章 天賦

  第二天一早,跟維克托見面就是在高爾夫球場了。

  老李極熱衷於這個運動,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必定在家附近的高爾夫球場打幾桿才洗澡吃早飯上班,和葛炳強這種夜夜笙歌,早上慵懶喝早茶的完全兩個極端。

  所以陸文龍也應景的買了套翻領t恤和休閒褲加平底運動鞋過去,是前一天晚上陸娜主導帶路,照著一本她拿來的時裝書在商場裡搭配的,她最後還偷偷給陸文龍買了件格子絨背心,據說是用她這段時間來香港參加走秀表演的收入。

  結果早上陸文龍穿好t恤下樓時候接到這件衣服就蠻不習慣:「我穿的短袖t恤,外面還要穿毛線背心?」

  陸娜趕緊無言的翻開時裝書,展現上面男模特裝模作樣站在高爾夫球場的打扮,陸文龍嘀嘀咕咕就穿上了,後面下樓來的楊淼淼就大力鼓掌,熱烈鼓掌:「回家以後都這麼穿,好有斯文氣,把那種運動員的魯莽氣都掩蓋了!」她自己是運動員出身,就很在意這點,最煩人家說運動員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陸文龍只好忍耐了,一家三口上車赴約。

  其實天才剛亮,冬季的香港雖然在熱帶,也還是有點寒意,但習慣了擁擠的香港城市範圍,走進空曠的高爾夫球場,一家三口下車就深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真不錯。

  李家的司機在門口等待:「陸先生、陸太太、小姐這邊請……」三個歲數差不多的年輕人卻被賦予了聽起來好像幾十歲的稱呼,陸小姐自己在後面一個勁做鬼臉,小心的伸手去給陸文龍拉背心後面的下襬,結果陸文龍急停,就變成她摸陸文龍屁股了!

  陸文龍不在意,看看遠處打球的父子加倆球僮,皺眉不習慣:「我自己背著包過去!」他又不喜歡玩這個,但在別墅也有一個高爾夫球包,過來就是陸娜在後座一直抱著的,跑車真心不太寬敞。陸文龍是想在香港掙點錢買個車,免得一家人過來還沒法一起出門了。

  司機想阻攔:「都有球僮陪伴的……」他算是清楚陸文龍跟維克托的關係,不會輕視,可大陸來的土包子真是不太理解這些西方紳士禮儀。

  誰知道陸文龍伸頭看看包裡十幾根高爾夫球杆,居然大中小各挑一根就提在手裡走了:「哪有這麼麻煩,不就是揮棍擊球麼,我天天練,你開這個電瓶車照顧好太太小姐就行。」

  楊淼淼就笑著招呼司機:「謝謝你了,我們到這邊轉轉吧,花草怪多的。」

  其實陸娜是想去當球僮。因為看見有女球僮也在別處背包嘛。只好撇撇嘴跟著一起逛花草了。

  陸文龍就提著三根完全不是行家挑選的球杆過去。維克托遠遠看見他的架勢,就哈哈大笑,老李瞥一眼,不受影響的自己低頭繼續推桿。

  陸文龍低頭看看自己。沒什麼不妥:「咋了?」

  維克托用自己的球杆指陸文龍的手:「衣服還對,你是可以裝高手風範,只用三根球杆就打球,但起碼你應該有一根開球的一號木桿,一根果嶺推桿和一把特殊情況的鐵桿,你就這麼隨便抓三根桿過來了?我是不會借桿給你的!」他想存心看笑話。

  陸文龍不在乎:「我哪裡會打,就是來看看,更何況我們棒球就那麼一根棍子,都要打出那麼多花樣來。這個我就不相信比棒球還複雜了。」

  老李聲音有點遠的飄過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做人,做事,都要遵循這個基本的道理。」說完雙手輕輕一推,白球無聲的滾動。七八米,擦著球洞沒進!

  陸文龍就想哈哈大笑,看維克托在忍耐,就給他面子也忍住了,說事情分散笑意:「昨天有人約我去收購銅鑼灣的房子,據說有人要投資改建的地皮。」

  維克托楞了一下才開口:「我本來也是要跟你說這個事情的。」

  陸文龍掂量手裡的球棍,感受剛才老李的動作:「你說?」

  維克托還幫他糾正一下手型:「你不是有一部分美金和港幣放在我那裡麼,按照道義我好像應該隨便做什麼都可以,但是按照家訓,那就是我替你保管,但沒有協助投資的責任跟義務,對吧?」

  這就是李家子弟,他們有大把賺錢的機會,陸文龍的錢放在他那裡卻不會隨便動,只是覺得有點可惜:「但現在投資的行情非常旺盛,放著確實有點浪費,我建議你可以做點投資,但這種投機性很強的投資卻不是我們家擅長的。」李家還是習慣於中長期的大型項目,短線快進快出已經有損他們的風格形象,而且以他們的資金量搞短線,真的有搞垮市場的嫌疑,這一點小李就比較熱衷,維克托繼承了他父親的氣量。

  陸文龍笑著拍維克托肩膀:「對嘛,親兄弟明算賬,你的意思就是我還是可以去投資試試?」

  維克托專業:「是什麼人,什麼地方?」

  陸文龍原本是不想洩露商業機密,畢竟李陳兩家的關係糾葛更多,但還是三言兩語敘述了,誰知道維克托沒聽完就點頭:「可以去試試!那個叫阿列的應該是程天烈,號稱釘王,專做釘子,搶在我們項目之前收購地皮,釘在那裡坐地起價,最近幾年成功好幾起案例,獲利過十億了!陳家這個項目我也知道點風聲,肯定會運作的,基本有賺無賠,關鍵看樓市和時間契合點,程天烈是專業的,眼光很毒辣。」

  好吧,陸文龍就認了:「那行,你那裡的全都幫我投過去,手續辦理你安排個人手替我看著查賬什麼的?」

  維克托笑起來:「香港是*制的,這種合股做事情是要經過律師樓和會計事務所來操作,回頭你簽一份授權書,我安排個人給你做代理經紀,薪水你自己付啊。」

  陸文龍摸下巴:「那乾脆幫我多安排兩三個人,弄個公司辦公室什麼的,不需要排場,巴掌大有場地就行。」

  維克托驚訝:「你要幹嘛?你不是說你要專心在渝慶做事麼,過來跟我們搶食?」

  連續三桿才把白球推進去的老李過來,估計是從沒見過大兒子充滿表演天賦的腔調,居然信了:「搶什麼食?」

  陸文龍終於嘿嘿笑:「他嘲笑我!」

  老李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估計嫌陸文龍把自己溫潤純良的完美兒子帶複雜了:「我看你才在嘲笑我,來,走這邊,你來開個球打一洞,我絕對不嘲笑你!」

  維克托現在真有點無良,立刻就笑起來慫恿陸文龍到附近的開球點一試身手:「給我們展現一下世界一流的擊球手風範!」

  只不過此擊球不是彼擊球,陸文龍連動作都還要維克托指導,用一根球杆敲他的屁股,腿、腳、手肘,很有樂趣的給父親解釋:「這種傢伙就是靠身體本能吃飯的,和身體有關的項目,多熟悉一會兒,基本……嗯,估計比我們練這麼些年都到位。」

  老李一臉的鄙視,估計讓熟悉他的人來看見,也會比較驚訝一貫和善睿智的老細也會這樣私人化的表情,但沒做聲。

  陸文龍還問清楚被一顆高爾夫球釘頂著的白色小球到底應該打到什麼位置,應不應該把球釘碰到,維克托解釋一番,碰到與否不犯規,關鍵看擊球點。

  陸文龍就蹲下來自己觀察一下,真的拿著一根不是一號開球杆的球杆,慢慢的把球杆桿頭在球體上比劃幾下,身體有點奇怪的上半身好像固定不動,又好像腰部跟肩膀很靈活的晃悠幾下,接著突然揮杆發力!

  一聲清脆的聲響,球釘被抽打起來往前躍飛了幾米,但白色小球已經嗖的一聲就飛上天!

  維克托立刻鼓掌!

  老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球杆夾在腋下鼓掌,還憤憤不平:「不用一號桿,就能把球打飛過果嶺!是誰說亞洲人沒有力量,只能用碳素桿的?」

  維克托又哈哈笑!

  的確是,亞洲人在高爾夫球上有天生的劣勢,直到劣勢最為明顯又最熱衷高爾夫球的日本人發明了類似魚竿原理的碳素球杆,才拉近了和歐美選手在遠距離開球上的差距。

  陸文龍卻用一根一般的非開球杆,精準的擊出一記飛越果嶺距離的長遠距離開球!

  關鍵是這還是他第一次拿球杆擊球!

  陸文龍皺著眉頭看球飛遠,再模擬一下動作,要求:「再來一次……現在我對力量有點感覺了。」

  維克托笑著擋住球僮,自己親自幫他擺好球,陸文龍又站上剛才的位置,重複幾下那個動作,再跟個螃蟹似的,輕輕用腳掌挪移腳步,就好像個旋轉炮塔調整角度一般,再次重複晃悠的動作,接著猛然發力!

  那顆白色的球就不偏不倚的直接飛到巴掌大的目標果嶺上!雖然不至於一桿進洞,但是真的距離那個一兩百米開外飄動的旗杆沒多遠了,這才是他第二次擊球啊!

  維克托簡直狂笑,笑得都要摀住肚皮蹲下去了。

  老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看自己手中的球杆,吞了一口口水嘟噥:「我……還是去賣房子好了!那個才是我的天賦!」

  維克托就很沒風度的笑著滾地上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8
第八百五十四章 還有誰

  陸文龍還很無辜的解釋:「其實我每天都有幾百到上千次的擊球訓練,高爾夫球看起來跟棒球有一定的共通之處,都是用揮杆擊打球體,相比棒球是凌空擊打,這個固定位的難度就低了太多,但精確性又高了很多,所以關鍵在於力量的精確性。」

  指指自己的手臂:「而對於我來說,肌肉的身體記憶能力是強項,我模擬擊球的動作,能絕對保證後面正式擊球時候分毫不差的不變形,這是我練習投球的基本要素,所以只要找準擊球點和擊球方法,我甚至能多次連續擊出類似距離的球來,第一次不過是不熟悉輕重力度,調節一下就好了,但是我並不擅長足球籃球那種高速運動中急停急轉的運動,而淼淼擅長的就是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平衡能力,的確是有天賦在裡面,但我的練習也很重要。」

  老李沒好氣的把球自己擺上,試了試陸文龍那個不一樣的動作,還是放棄了,老老實實按照標準動作擊打,也就是到大半距離的樣子,他這麼些年也就是個三桿洞,五六桿完成算是超水平的業餘水準,還樂此不疲,結果今天信心大受影響!

  維克托也開了球,跟父親差不多,稍遠一點,三人只有陸文龍提著三根球杆,還想幫球僮背包,被維克托拉住一起漫步過去,其實對老李來說,打球是次要的,等於就是打一下,運動散步一陣,是個不錯的健身項目。

  維克托才接著剛才的話題:「你要個公司來幹嘛?」

  陸文龍想想還是解釋,但不說透:「甘家想通過我聯絡葛炳強,甚至還有你們李家,初步是想伸手香港新老機場的電子項目,我現在肯定是沒興趣做這個了,但怎麼糊弄。還是不能惹惱對方,最重要的是,我有些原因絕不能讓葛炳強和甘家的人直接勾搭上。我會被賣掉死得很慘,所以必須要留下一個屏障在中間。」

  維克托一下就明白:「就是始終留下個中間人的資格態度。擺明要賺介紹費,不讓兩邊聯通嘛,這個不難,專業人才做專業事,我介紹人手明天去見你。」

  陸文龍笑著解釋:「我也是想在香港賺點錢,然後買個住處跟車,不能總是寄人籬下蹭車開!」

  維克托鄙夷:「我在十一樓的房間呢?下次要是我去渝慶發現被人佔了。我找你算賬!」這能比麼,一個是民工公寓的小套間,一個是香港淺水灣的臨海頂級別墅。

  老李沒說話,只聽著兩個年輕人討論。

  等又打了兩三桿。李家父子才把球打上果嶺,步行上了果嶺,陸文龍還看老李煞有其事的在三四根推桿之間選擇了一把,才鄭重其事的連推三桿把球送進去,他就拿著剛才開球的球杆。試了試方位角度,也推了兩桿以標準桿完成這個三桿洞,就這,還是因為推桿時候中間有個起伏坡度,陸文龍以為果嶺就是平的。被誤導了,老李終於抓住機會說教:「人生呢,就跟打高爾夫球一樣,看上去好像可以展望,其實每一個細節跟起伏,都會導致結果的變化……」

  陸文龍看維克托站在父親背後,伴隨父親習以為常的說教,做出演講的口型搭配,就跟唱雙簧一樣,只是為了不給逮住,這做口型的站在後面而已,把兩個三十多歲服務李家好幾年的球僮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什麼時候看見過李家大少這麼具有表演才華和搞怪天分的。

  於是他就老老實實點頭,免得老李轉頭發現端倪。

  看他態度好,老李就索性多說兩句:「的確,我不是很喜歡你這種很強烈社團風格的孩子,但不可否認,你也的確是個有膽有識的孩子,也許是我有點嫉妒你,我們差不多年紀差不多的起步,你甚至比我還更幸運,當然你也很努力,所以我要告誡你的就是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你要學會不停的根據你現在的情況作出適時調整,曾經幫助你成功的某些經驗不但不會幫助你,甚至會害了你!」

  陸文龍就站得更端正點聽講,眼角瞟著維克托更投入的在背後表演,甚至口型之外開始伴隨誇張揮動手臂的演講姿態,似乎看見陸文龍掉進自己幾十年都承受的說教中,讓他分外開心。

  卻沒想到老李說完以後,咳一下:「好了……地上有影子的,我故意背對太陽站,你沒發現麼?」維克托一下就僵在那裡,陸文龍忍住了笑。

  兩個中年球僮終於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來,老李也笑。

  從高爾夫球場出去,開車前往茶樓的陸文龍就給了那邊投資三人組一個答覆:「我小本經營,投一千五百萬港幣如何?」之前從徐少康那裡擄來的兩百多萬美元和幾百萬港幣當時用了一些,剩下的都放在維克托那裡作為救命錢,直到去年年底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動用,隨著今年蘭利大廈改建成了新福公寓解決大問題,接著銀根鬆動自己的一千多萬資金流出來,然後摩配市場、廣告公司等等都正常流入以後,就沒有太大資金上的困難了,結果早上維克托的回應是,因為美元升值,算成港幣還把之前用掉的都補上了,最近美元升值得特別厲害。

  所以剩了兩百萬港幣之後,陸文龍決定把其他的都投進去。

  這邊仨還有點驚訝,沒想到他第一把就投了百分之十,笑讚他有魄力,其實對於給陸文龍那邊都投了幾千萬的葛炳強來說,數目比例都不是重要的,關鍵是通過這樣的合作,相互交叉持股,編織成一張結實的網才是主要目的。

  陸文龍一如既往的就把這一系列的投資掛在了……陸娜名下!

  因為只有楊淼淼和陸娜這次過來拿了香港居留權,而楊淼淼太有名,參與這種買進賣出的投機商業活動容易被盯上,只有讓陸娜來,十六歲的姑娘剛有民事行為能力,就變成了千萬富婆!

  所以交出自己的香港居留證給葛炳強他們拿去做手續的陸娜聽了兩句,看陸文龍的眼神出人意料的沒什麼波動,讓葛炳強偷偷給陸文龍豎大拇指,表示他調教得好。

  陸文龍懶得理這老色胚,剩下就沒多少事情了,就相互告辭,不過葛炳強臨走給了陸文龍一番耳語:「道上有消息,有股省港旗兵最近要在香港做事,所以儘量少去靠近路邊那種金行鐘錶鋪。」

  已經經歷過持槍劫匪的陸文龍挑眉毛點頭,這法治社會也不怎麼太平啊。

  接著聯絡阿燦明天準備辦理龍牌的股份轉讓手續問題,三人在街頭逛逛商場,吃個二十塊的蛋包飯和一杯奶茶,一點都不像剛做完千萬港幣交易的模樣。

  陸文龍抽空給甘紅波打了個電話:「在香港沒?」

  甘紅波聲音詭異:「等的就是你打電話!你在香港?一起吃飯!」

  好吧,陸文龍答應了,甘紅波叮囑:「把你那小老婆給帶上。」

  陸文龍很不情願,但想想香港也是法治社會,難道還有人敢在他面前動手傷人,就也答應了,不過把車穿過海底隧道到旺角去的時候,到之前逛街逛過的廣華街去買了一支仿真模型手槍,氣動的那種,插在自己後腰,他不願通過葛炳強他們去搞真槍,卻也算定甘紅波等人不會懷疑他敢用假槍。

  他實在是對這幫紅色階層太忌憚了,忌憚到覺得對方做任何事情都可能。

  不過連甘宛喬都知道他殺了那麼多人,可能也可以嚇唬下人,不過想起這個名字時候,陸文龍隱約心裡還是有點影子,知道應該和她有點關係。

  就在旺角一家豪華餐廳,當香港富豪或者名流們已經喜歡選擇茶室還有口味獨特的糖水店享受時候,大陸來的還是喜歡選擇富麗堂皇的高檔場所,前些年的艱苦生活還是讓他們按捺不住物質享受的誘惑。

  就甘紅波一人,笑著起身招呼,還幫楊淼淼拉椅子,可陸文龍就是覺得背上冷颼颼的,不知道是不是那把全鋼的日本生產五四仿真手槍的緣故。

  還好不影響坐在椅子上,陸娜細心的幫楊淼淼整理好餐巾,又幫陸文龍把筷子和茶杯清理好,倒上茶才無聲的又坐回去,低著頭玩手指。

  陸文龍開門見山:「我的奧運選拔賽打完了,這半年多肯定要經常去平京參加集訓,香港就來得少了,我在香港這裡會搞一間公司,有什麼需要我銜接的事情通知辦公室……不過,我有幸遇見了甘小姐,她放話不允許我跟你做事的。」

  甘紅波哈哈哈的笑起來:「她就給你說這個?」

  陸文龍還是守口如瓶:「嗯,說我不是個東西,最煩我這種,讓我別沾染了甘家,這個……你說聽不聽呢?」一邊說一邊還有點無奈的指了指大肚婆,楊淼淼就聽見他自稱不是個東西時候抬了抬頭,就又低頭下去跟陸娜研究盤碟上的鍍金邊是不是真的黃金。

  甘紅波一臉表情似笑非笑,忽然舉手招招,陸文龍轉頭看過去,包房門口站了一群人,其中最搶眼的不是甘宛喬還有誰?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3:58
第八百五十五章 路人

  甘宛喬一樣有點驚訝,但掩飾得比較好,她的表情一貫都比較強勢,扶著手上的老太太一起過來。

  陸文龍頓時就想跑,這位穿著對襟老式盤扣服裝的老太太,用腳丫子想都知道肯定就是那什麼李中堂後代孫女的甘家大房,以對方數十年如一日給甘宛喬灌輸男人花心不是東西的心態,還對自己有什麼好臉色?

  自己真是送上門來了!

  轉頭埋怨的看甘紅波,這傢伙居然一直盯著看他的表情,陸文龍做個沮喪的表情,甘紅波還是看著不動聲色,陸文龍不禁警醒進來看見這麼大張桌子就肯定還有人嘛,自己後腰的什麼仿真手槍都救不了自己這種局面。

  果然老太太看見陸文龍就眼神先亮再皺一起,沒什麼表情的在對面坐下,甘宛喬周圍還跟著六七個人,年齡從大到小都有,都在打量陸文龍,順便看看楊淼淼,雖然坐在桌邊看不太出來肚皮,但孕婦的體型面容怎麼都有點不同。

  小虎牙感覺到有人進來,就抬頭看看,只把目光在甘宛喬那張帶點異國風情的俊秀面孔轉一圈,笑笑看一眼陸文龍,就低頭跟陸娜繼續嘀咕自己的,陸娜就更是連頭都沒抬。

  陸文龍乾脆付諸實施:「原來你們是家宴,我跟甘大哥已經把事情說過,就先告辭了。」對甘宛喬點點頭。

  甘宛喬又恢復那苦大仇深的模樣,皺著眉看他兩眼,不回應,目光集中在楊淼淼身上,但已經半坐下來的身子卻隨著陸文龍起身告辭,直起來算是看他走,陸文龍看甘紅波沒反應。就伸手去扶楊淼淼,卻聽見老太太發問:「小喬,這位你認識?」

  小喬這叫法倒是新鮮。不知道歷史上這麼著名的美女是不是這樣英武的,甘宛喬發現自己居然站起來就坐回去漫不經心:「我前段不是到韓國旅遊麼。跟他們棒球隊一起,這是他們隊長。」名字都懶得提。

  陸文龍卻覺得不提最好:「祝老太太壽比南山,甘四哥生意興隆,各位都聖誕快樂……」剛想拱拱手再去扶楊淼淼,老太太又發問了:「難得在香港遇見小喬的朋友,坐下喝杯茶吧?」聲音很溫和,卻有不容置疑的肯定。

  如果一個人。陸文龍沒準兒就走了,看看楊淼淼,笑笑坐下來:「那就打攪了。」指一下身側:「這是我太太,楊淼淼。國家隊跳水運動員,那邊是我的……家人,陸娜。」囉里囉嗦介紹乾女兒或者什麼的太複雜。

  老太太絕無慈眉善目的和藹,千金難買老來瘦那種,立領的對襟中式褂子顯得脖子格外細長。中分的頭髮一絲不苟的在腦後用黑網包住,除了彰顯甘宛喬說過的那種大家風範,更是傳達出嚴謹的風格,所以陸文龍才不喜歡跟這位交流,現在老太太把目光集中在楊淼淼身上。讓小虎牙也感覺到,輕輕對視一笑。

  老實說,和陸文龍在一起之前的楊淼淼,是有點喜歡鑽營領導或者關係的,反而是全身心把自己系在愛人身上以後,才渾不聞外事,但起碼的禮儀規矩當年還是她教陸文龍的,這樣的局面不會失態,但顯然也不喜歡。

  甘宛喬也把目光在陸文龍和楊淼淼身上晃來晃去,陸文龍就泰然的喝茶,只是後背的仿真槍有點硌人。

  甘紅波終於開口:「奶奶就是聽說喬子在韓國哭了一場,有興趣問問你呢。」他臉上顯然更有興趣。

  陸文龍不看甘宛喬,張口就來:「哦,我們看完球賽出去走走,甘小姐崴了腳疼……」這才轉臉過去:「現在好點了吧?」

  甘宛喬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平淡的胡說八道,沒說話,卻聽見老太太笑一聲:「小喬也說是崴了,你們走什麼路會崴腳?」

  陸文龍撒謊真是技藝高超:「嗯,聊了幾句,甘小姐批評得很好,可能說得專心,沒注意下車。」

  老太太緊追不捨:「批評了什麼呢?」

  陸文龍算是明白甘宛喬身上那股子容易拒人千里之外的風格哪裡來的了,這位大房老太太不得去世的甘老爺喜歡也是理所當然,真心在肚子裡覺得大快人心的活該,臉上卻淡淡的恭敬:「說您家教淵源,特別見不得我這股江湖氣,所以多說幾句,我是真該改。」說著還把那沒做的拱拱手給做一遍,果然在座的幾人臉上都有點繃不住,起碼甘宛喬就笑了。

  這一笑估計就沒打算裝:「奶奶,你別聽王叔他們說,好了,人家愛人懷孕呢,我送他們走了!」

  陸文龍趕緊打蛇順桿上:「謝謝老人家的茶,甘四哥我先走一步。」立馬就起身扶老婆去,陸娜也機靈,低著頭扶楊淼淼另一邊,小虎牙立刻裝虛弱的慢吞吞起身其實很迅猛,不等老太太說啥,就和繞過桌子的甘宛喬會合,點頭笑著一起出門了,老太太嘴動了動,一直看著。

  出來甘宛喬就埋怨:「你搞什麼!說了別跟甘四鬼混!你在幹嘛!」內容差不多,卻好像帶點熟人之間的不客氣。

  陸文龍摸不清路數,還是真客氣:「就是按照你那方針來,總得說清楚,免得得罪人,那就拜託你幫我跟甘四說一聲,好了,我們先走一步,您留步……」

  話音剛落,站在酒樓古色古香二樓轅門前的四人突然就聽見砰砰砰的鞭炮聲響!

  陸文龍還沒驚醒,甘宛喬卻突然一下拉住了正要下樓的楊淼淼:「是槍聲!」

  啊?

  陸文龍楞成啥了,這是香港好不好!

  電影電視裡面是很多槍戰片,但實際上香港的治安很好的,哪裡會這麼囂張!

  但不等他相不相信,包間裡面就衝出來一個人在走廊上輕呼:「小喬!趕緊過來!是五六式衝鋒槍!」

  甘宛喬已經在往裡面走了:「這是我六哥!粵東武警部隊的總隊長!」

  專家都這麼說了,陸文龍沒什麼懷疑的,拉過陸娜推進走廊去,自己跟在後面快步往裡走,腦海裡頓時閃過之前葛炳強說過什麼省港旗兵要過來做事的說法,難道真的遇見了?

  事後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個專家身上。

  他太敏感了!

  陸文龍剛拉著陸娜走到包間門邊,這位六哥已經招呼裡面的人扶著老太太出來:「我們走後面的廚房通道離開,這裡靠近街面很危險,而且無風不起浪,我覺得這個槍聲很詭異!最近香港的*勢力想要藉機做文章的很多!」

  好吧,陸文龍伸手和陸娜一起接過楊淼淼,示意甘宛喬該幹嘛幹嘛去,一行十來個人就都朝著另一頭走過去。

  其實旺角彌頓道這一帶目前舊樓還比較多,包括這棟有名的飯店酒樓就是個五樓一底的老式建築,地處二樓的廚房後面熱火朝天根本聽不見什麼槍聲,反而是那個有點反應過激的六哥打頭快速穿過後面的工作間走樓梯下去,和正面下到街面不同,後面是樓宇遮擋住的小停車場,也就能停兩三部車的空間,估計平時用於送食材卸貨比較多,還有個方便對正貨廂一米多高的坎,陸文龍看那三十多歲的六哥已經跳下去伸手要接過重量很輕的老太太,自己也跟著跳下去,讓楊淼淼往下跳,眼睛卻瞟見這裡停了輛很普通的豐田面包車……

  不為別的,屁股對著他的排氣筒一直在冒煙,說明汽車發動的,然後他這邊右側駕駛座旁邊地上扔了好多個菸頭!其中既有燒到過濾嘴變黑的,也有只燒了一半的!

  楊淼淼對跳可是最習慣的,居然還把腳尖在坎邊輕輕磕一下才跳,看樣子要不是高度太低,她還想翻個觔斗呢,陸文龍接過她雙手還往地上一讓卸力,就順勢一把把她往旁邊堆著的一排大垃圾箱邊塞進去!

  後面本來準備接著乘機跳下來讓他接住的陸娜一下就反應過來不對,自己就直接跳垃圾箱口,陸文龍正好拉過她塞在楊淼淼身前!

  上邊只有甘紅波注意到他的動作,茫然的左右看了幾眼:「什麼……」

  不用他再說什麼了,立刻臉色大變!

  因為四五名手持ak步槍的蒙面人正從街面衝進來,那輛一直打開側門發動引擎的面包車也立刻移動迎上去!

  很明顯這輛面包車就是躲在這裡接應這幫手持重型武器的蒙面人,看見他們每人都斜挎一個運動包,有個包邊毫不掩飾的耷拉著一條金鏈子,肯定就是打劫金鋪的悍匪啊!

  如果乖乖的躲在樓上,根本就不會沾上邊,就是那位身為武警領導的六哥過度敏感讓這十來個人真正的靠近了危險邊緣!

  陸文龍的手重重的把陸娜朝裡面推了一把,陸娜也使勁擠到楊淼淼身上根本不顧髒污的角落和垃圾,試圖給陸文龍騰出點空間來。

  陸文龍卻覺得三個一米多寬生鐵鑄造垃圾箱的厚度足夠讓這個縫隙安全,不怕被子彈擊穿,自己一轉身就撲向另一側,張開手臂就把自己能抓到的甘紅波一把從坎上拽下來,驚呆的甘家老四一下摔在地面,陸文龍也不管不顧的拖拽他,另一隻手臂攬住了兩個甘家人一把推倒在地!

  那邊的悍匪已經開始沖上車,希望就沒看見這些路人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0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不是這個意思

  突發事件時候的瞬間反應,這幾乎就是一種本能,大多數人只會愣住呆若木雞,後天訓練能形成條件反射的話,也可以彌補。

  那位出身部隊的六哥就比甘紅波的反應好得多,一轉身就把幾位家人給推翻在地,口中低喊:「趴下!」

  在幾乎沒有遮擋的地方站著受到射擊命中的可能性肯定比趴下要高很多。

  但他轉頭看向陸文龍這邊時候,卻有明顯的一頓,因為陸文龍推翻甘紅波和另外兩人以後,又一個撩腿把愣在當場的甘宛喬給挑翻在地!

  就這麼一個細節!

  這位六哥拉倒的人全都是低身趴下,也就是臉朝前頭朝外,陸文龍推倒的三人卻都是頭朝後腳在前,最後撩翻甘宛喬更是從後往前踢,把個高大的姑娘重重的屁股落地差點沒把後腦勺磕在地上!

  就這電光火石之間,第一選擇反應時候還能心思細膩的讓人全都是腳朝槍手方向!

  如果有子彈飛來,頭在前和腳在前,簡直就是生死兩重天了!

  高下立見分曉!

  但顧不得想這麼多,同時面包車已經徐徐的在前方大約十米左右的地方轉彎要開出酒樓和隔壁之間的小巷,外面更是能聽見蜂擁的警笛聲!

  危險似乎就要遠去!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甘宛喬轉頭怒瞪陸文龍,甘紅波勉強抬起點頭,那個六哥扶著老太太一起扭頭看見的,就是那扇本應拉起來的面包車側門居然有名蒙面搶匪,突然把一支ak步槍給舉起來,槍口朝著這邊!

  十來個人,除了垃圾箱背後倆姑娘因為角度和遮擋完全無憂,其他人完全就是亮在槍口之下,號稱槍王之王的ak步槍只要扣動扳機。如果不打飛的話,殺傷力幾乎就是一大片!

  那位有全部責任的六哥簡直目赤欲裂,全無反抗能力的他。一個半縱身就躍起,似乎把自己的身體亮出來吸引了射擊。才能保全家人!

  結果甘宛喬和甘紅波卻看見陸文龍一甩手從後腰拔出一支手槍!

  半起身對著十來米外的面包車和槍手大吼一聲:「開槍啊!」口吻脾氣火爆得簡直就好像在跟對方吵架!

  就這麼一瞬間的愣神,面包車就駛出了停車場邊的巷口,車門也嘩啦一聲拉上了!

  所有人都恍若隔世一般的差點把心從嘴裡跳出來!

  連陸文龍手中拿著槍,都凝固了一下,才聽見警笛聲,快速的東張西望打算找個能把仿真手槍藏起來的地方,那個六哥眼中閃動的東西很複雜。但快步走過來,甘宛喬終於反應過來,著急解釋:「他是國安的人!」

  六哥的眼神一下就變了,伸手。陸文龍不猶豫的把手槍遞過去:「玩具,給我兒子買的玩具……」

  六哥一入手,眼神第三次變化,卻飛快的湊在鼻子前嗅了嗅,就把嫻熟的幾下把結構幾乎相同的仿真手槍拆卸成一把零件。跳上那個樓坎上樓,口中指揮陸文龍:「你去巷子口看著外面的情況,保證大家安全!」自己消失在樓梯上。

  又是這種甘家人頤指氣使的態度,陸文龍撇撇嘴對躲在縫隙裡的老婆女兒做個鬼臉,就伸手拉甘紅波站起來。自己去幾步外的巷子口,甘宛喬卻看看同樣在做鬼臉的倆姑娘,跳起來跟著陸文龍後面一起過去。

  外面已經亂作一團,巷子口的地面就有步槍彈殼,正好在街對面就是一家大型的金鋪,現在給砸了玻璃大門和櫥窗,裡面的人都蹲著,整條街道上幾乎沒人,但兩頭遠處又擠滿了人,還有不少警察提著手槍在奔跑,就在這邊幾十米外街角,明顯躺著兩具人體,遍地是血,對面還有一個女孩跪在另一具血泊中的身體邊大哭!

  就是一瞬間……

  真的生死兩重天!

  幾乎趴在陸文龍背上的甘宛喬自己心跳得嘭嘭嘭,卻伸手去摸陸文龍的胸口,動作親暱得好像情侶擁抱在一起一樣。

  陸文龍是小心的靠在牆邊探出點頭打量外面,甘宛喬就斜趴在他身後,果然不出所料的感受著掌心那平緩沉穩的心跳,更有溫暖的溫度傳遞到手心,不知為啥身體就軟了,抽了力氣一般長出一口氣:「你膽……真大!」

  陸文龍緊張的是那些警察也拿手槍在指他,就趕緊揮揮手,指面包車跑掉的方向,看見有警察小心的弓腰貼著一大排門店牆根過來,才回頭:「喂!站直了,小心給記者拍照傳出去,你的名聲就毀了……」已經有記者拿著相機和攝像機出現在街頭,反應真快!

  原本心裡還在劇烈挑動的甘宛喬撲哧一聲就笑了,然後就有點止不住,伸手摀住嘴,笑著直起腰,靠在牆上哈哈哈的笑,陸文龍就不看這傻女子,雙手舉起來練習一下投降的動作,免得給警察誤殺了,結果這個動作,更是讓甘宛喬笑得腰都直不起,乾脆順著牆面蹲下去把頭埋在臂彎裡使勁抖動!

  警察小心的靠過來,手裡拿著點三八左輪手槍緊張的指著陸文龍,陸文龍果然配合的舉手:「我是陸文龍,奧運冠軍,我在樓上吃飯,有劫匪,劫匪的車就停在裡面,跑了……」

  警察接著就看見旁邊埋在臂彎裡抖動肩膀的甘宛喬,完全就是個在大哭的感覺,有點慌:「怎麼了?有傷亡麼?」

  陸文龍無辜的看看身邊這個笑神經發作的傻女子,無奈:「沒有傷亡,她嚇著了。」結果甘宛喬抖得更厲害,警察看真的沒有危險,就趕緊叫外面遠處的醫務人員過來,估計也得給這嚇著的安排一個心理諮詢,結果甘宛喬就艱難的蹲著起身伸手抓陸文龍的衣服下襬,抖著不給人看臉,跟著進去了!

  其實裡面停車場真不大,甘家幾口人幾乎是看著剛才所有的舉動,有點呆滯!

  這還是家裡那個天之驕女一般的喬子麼?

  陸文龍從頭至尾都沒表情,就那麼隨口說句什麼,喬子就笑成這樣了?

  還好等甘宛喬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真的有滿臉淚水!

  笑出來的淚水,好像從來沒有笑得這樣開心的淚水!

  警察一邊招呼後面的醫務人員,一邊緊張的輕點這裡的人數,要求查看身份證,接著再看見倆姑娘髒兮兮的從垃圾箱背後出來,其中還有個孕婦名人就更發愣!

  甘宛喬看見楊淼淼,就好像想起點什麼,鬆開拉著陸文龍的衣服,過去扶自己的奶奶,甘紅波招呼大家拿護照港澳通行證之類的證件,那個六哥從樓梯下來,也掏證件,經過陸文龍時候小聲:「是亞鐵合金鑄造的,扔爐子裡就融了。」

  陸文龍表示感謝,這裡肯定會被一分一寸的仔細檢查尋找物證,有時候還真說不清楚,點點頭伸手幫楊淼淼扯掉衣服後面的一點菜葉子:「我們能走了麼?警車可以送我們回去的,孕婦要洗澡休息,保證配合調查。」

  警察這個時候是不願意放走任何人的,特別還都是大陸身份,但一來是名人,二來有孕婦老人,就皺著眉指老太太:「你們都是一家的?」

  陸文龍義氣:「一家的一家的,本來就是在樓上辦家宴,我住在淺水灣靜海別墅,阿sir可以待會兒一起送過去,絕對配合調查的。」

  甘家人就沒做聲,畢竟他們在國內太有名,要是跟甘老爺的名字牽連上了八卦雜誌,才真的是丟盡了臉。

  警察一聽住在淺水灣,態度就變了,居然換了位長官過來,三言兩語就安排兩部警用摩托車和一輛警車護送回去。

  陸文龍還去把自己的那輛跑車開過來,甘紅波他們倒是有三部車,但也是很尋常的豐田之類,浩浩蕩蕩的就在警車開道之下離開現場。

  楊淼淼坐在副駕駛,溫暖的看著陸文龍,笑眯眯的討論:「你說我們怎麼會老遇見這種事情?」

  陸娜稍微活潑點:「爸是什麼人!」

  陸文龍其實心裡還是得意的:「嗯!運氣夠好,我反應也夠快,要不是那把假槍,沒準突突突一梭子,點點就沒爹了!」

  楊淼淼不生氣:「這是命!我們兩口子命都硬,當年在飛機上那個傢伙拿手槍殺人,我們就能殺掉他!」小孕婦坐在座位上頗有些殺氣騰騰的看著丈夫!

  後面老太太也在看甘宛喬:「你跟他很熟了?」

  甘宛喬拿面妝紙巾小心的擦剛才的淚痕,她不喜歡化妝,但必要的修飾還是應該的,特別現在有點注意鏡子裡的自己,想想才回答:「您別操心,絕對不會有什麼,我心裡清楚,但做個很好的朋友是真不錯。」

  奶奶卻不這麼看,靠在自己的椅背上仰著點頭看車頂,緩緩開口:「有些男人……注定就是出人頭地,風雲際會的,他們的生命中女人就是點綴,是消耗品,這種男人是最不能靠近的!除非你也打算把他當成梯子!」

  甘宛喬想反駁,卻不知道為什麼張張嘴沒說話,點點頭,繼續小心的擦去眼角的痕跡,使勁眨巴幾下,確認細長的眼角恢復到最好看的樣子,才滿意的合上小鏡子:「他就不是個東西,好幾個女人了,所以那天我才會踹他崴了腳,我心裡明白得很,不會有什麼想法的。」

  奶奶卻警告:「有些東西是身不由己的哦?」

  甘宛喬終於來點熟悉的高傲冷笑:「誰還敢逼我?!」

  老太太搖頭,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嘛!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0
第八百五十七章 歸心似箭

  甘紅波和那個六哥坐在一起,當然也在討論陸文龍:「哪家的?」

  開車的甘紅波面沉如水:「哪家都不是,前兩月跟老田一起回的平京,據說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在一起合計了一個多月,好像還跟老不死的矬子有點關聯,反正都是蜀都那一片的,我們不怎麼熟,還真有點道行,才多少歲,老田跟他有什麼能連上線的?」

  六哥皺眉:「真是國安的?」

  甘紅波哼一聲:「一兩年前在西南販毒線上殺了二十多個人,今年又在香港殺了個黑道的,據說就是這麼坐著直接開槍!」還伸手對自己副駕駛座上的族弟太陽穴做了個扣扳機的動作:「可不得濺一身血?兩年前,他才十八歲!你十八歲的時候在幹嘛?」

  六哥回憶:「的確……是個狠手,反應特別快,你知道麼,你們幾個被他撲倒那一瞬間,只要對方開槍,就算我們都死了,你跟喬子多半都能活下來,全靠他反應準確,這個是天賦啊!嘖嘖,估計我那的高手跟他都夠嗆,不過他帶把玩具槍在身上幹嘛?」百思不得其解,鬼才相信是買給兒子的,誰會把給兒子的玩具別在後腰上?

  甘紅波又冷哼一聲:「他?鬼心思多得很,老徐多半就折在他手上,屍骨都不知道扔哪了!」一點沒有對救命恩人的感激。

  六哥徹底驚了:「真的?徐家都沒動他?」

  甘紅波嘿嘿:「徐家還有什麼人?老徐那最後投的山頭就錯了,全錯了,現在徐家都沒人了,兩個姐姐姐夫都跟錯了人,就他媽還有點面子,現在連兒子都沒有,誰還賣面子給她?拿什麼還?」這叫一個現實!

  六哥猶豫:「大奶奶什麼意思。小妹跟他……」

  甘紅波只哼哼,不說話。

  等車隊駛入風景如畫的濱海公路,穿進寥寥數棟高檔別墅。六哥真忍不住:「國安待遇這麼好?」

  甘紅波終於哈哈大笑起來:「有種你去啊!這小王八蛋自己在做生意,水還挺深。我都沒想到。」

  的確沒想到,陸文龍居然住在這裡。

  甘家不是沒錢,也不是沒能力,在國內幾乎想住哪裡都可能,只是看值不值得,畢竟甘家的名聲還是要的,就連洪景明的保健品廠。他也要通過唐海在檯面來操作,剛才的事情更不願意暴露甘家跟什麼新聞有關,這就是他們這種政治世家的特點,就算住豪華大宅。也一定是選跟老李家差不多的那種獨門獨院風水寶地,而不是這種有點招搖的公認的富人地段,好做不好聽。

  警察們很客氣,看看真是住在這裡的就告辭了,陸文龍讓陸娜扶楊淼淼去洗澡換衣服。自己招呼客人:「既然來了,就坐坐?」

  老太太笑著點頭,在甘宛喬扶著的腳步之下,慢慢的走進去,聽見傭人給陸文龍問好:「先生太太回來了。小姐好,怎麼髒了衣裳,我去準備洗澡間……」

  楊淼淼有分寸:「你接待客人,我們自己去。」

  陸文龍才是自己來,順手就泡了一溜的茶杯,請各位坐:「我偶爾來香港寄人籬下,朋友的房子,借我住的。」

  怪不得,但起碼對陸文龍的認知又高了一點,能有這樣檔次的朋友,比有這份錢自己買更有前途。

  甘紅波比之前在飯店主動一些,端了茶杯:「以茶代酒,還是感謝你剛才危急之中伸援手,確實是條漢子。」

  陸文龍客氣的端了茶杯回應:「自保自保,甘四哥不用在意,甘六哥的身手也很好啊。」

  六哥就也端茶杯:「既然都是一個系統的,那就不用多客氣了。」還是忍不住專業嗜好:「你在哪個基地培訓的?」

  陸文龍撓頭:「國家棒球訓練基地。」

  換甘宛喬哈哈笑,本來她只是略顯好奇的打量一下周圍,因為能看見除了標準的淡雅設計裝飾之外,還是有些上不得檯面的裝飾品,譬如楊淼淼在路邊買的幾塊錢貝殼燈小紙燈籠,陸娜走秀以後顧家收回來免費帶標誌雨傘之類的,實際上跟這個高檔別墅有點格格不入,結果聽了這句差點把一口茶噴出來,今天她的笑神經是徹底打通了。

  其他人跟著輕笑,六哥就認為對方是小心謹慎,不再多問了。

  結果甘紅波開口:「這兒……是李家的吧?」他瞥見沙發旁邊邊幾上有個珠江集團的便簽,顯然是方便接電話記個什麼用的。

  陸文龍不隱瞞:「嗯,偶爾來,李家借給我住,挺不好意思的,聖誕過完就回家了。」

  那邊六哥卻搖頭:「這就走不了了,用五六衝在街頭搶金鋪,香港這些年就這麼幾宗,都是粵東過來的搶匪,我們還是持大陸護照,一定會留下配合審查一些日子的。」

  真的是這樣。

  甘家的人沒坐多久,給陸文龍留下甘紅波的辦公室地址,還有他們的居住地,萬一警察找上門來他們自己解決,然後就告辭了,那個老太太一直沒說話,只是把目光鎖定在陸文龍身上,似乎想看出一朵花來。

  甘宛喬就比較自在,沒什麼冷漠也不熱情,自顧自的笑語晏晏,最後走的時候還心情頗好的拍拍楊淼淼的肚皮,恭祝她生個大胖小子,就給陸文龍隨意的揮手說聲回見,就走了。

  之後陸文龍試著讓這邊的管家給自己三口訂機票,果然給打回來,說是航空公司已經掛了他們的名字,是禁止離港的人員。

  然後還有大批警員、罪案調查科探員、重案組警長輪番過來詢問錄口供,陸文龍倒是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並沒有催促說自己要趕緊離港。

  因為當晚就在電視裡面看見報導,幾名劫匪手持ak步槍極為囂張的在街頭直接搶劫金鋪,前後不到十分鐘就乾淨利落的離開,搶劫財物接近三百萬港幣。

  絕對本年度香港第一大案!

  維克托聽說了,笑逐顏開的嘲笑自己的兄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會遇見什麼樣的事情!」

  陸文龍無奈的打個推桿,這回計算了坡地起伏,白球艱難的有個曲線滾動,掉進洞裡:「之前就有人警告過我,說省港旗兵要做事,叫我別靠近金鋪之類地方,誰知道,甘家那個老六很疑神疑鬼的覺得有政治企圖,誰要給他們甘家潑髒水,乖乖的酒樓不呆著,非要下樓,淼淼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才想殺人!」

  維克托再落井下石:「你準備入贅甘家了?不錯不錯,跟這家聯手,你真是鵬程萬里,我多有眼光,以後在粵東的生意就拜託六弟照顧了。」

  陸文龍狠狠的呸一句:「可能麼!?你是沒看見甘家那老虔婆的模樣,說是大戶人家出身,其實就跟個慈禧太后似的,眼珠子複印機那燈一樣,掃來掃去!」

  維克托真的挺無良:「啊喲,都見長輩了?」

  老李終於出聲訓斥:「穩重!踏實!我還以為你參透了!」

  維克托不是很怕父親了:「平時端著多了嘛,跟六兒在一起才這樣輕鬆點,您不覺得您這兩天打球也多點笑容了?」

  老李就扭轉火力槍口:「維克托沒說錯,你會遇見這種事情,就是因為你有這種氣息,我們做生意呢,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但切記擺正自己的位置……」絮絮叨叨才真的囉嗦。

  陸文龍其實一點不煩,阿燦聽說他這幾天每天早上陪李家父子打高爾夫球,口水都要溜出來了,又不敢貿然跟著來,因為據說是從不跟外人一起帶有任何商業性質打球,所以陸文龍明白,這其實就是當成自家人一樣在教訓,很有溫暖感覺的教訓,和那個老太太表面客氣,實際俯視的感覺,完全兩碼事。

  所以每天早上打打高爾夫球,再跟葛炳強他們一起喝早茶,中午下午逛逛街買東西,處理下跟阿燦的合同問題,晚上除了偶爾陪著陸娜去參加走秀表演,就是三個人去看電影或者到海邊走走,倒也真的很愜意。

  但陸文龍想家,晚上跟家裡打長途電話的時間越來越長。

  當然在茶樓裡面,葛炳強幾人又多了幾個陪客,每天興致勃勃的討論剛剛發生在旺角的金鋪搶劫案,甚至連最近不愛出面的黃爺,某天都難得坐在茶鋪裡。

  陸文龍沒說自己是親歷者,只是態度好好的一直坐在旁邊聽,關鍵就在這些香港人終於意識到大陸客開始正兒八經的介入到他們的地盤生活中來了。

  正式以阿列為檯面的收購行動也已經展開,陸文龍甚至不用擔心被陳家發現他有參與其中,不光是因為他算小股東,連陸娜都只是以出資人的形式參與其中,並不在阿列的所有架構中,所以屬於偷偷給錢,偷偷收益的狀況。

  這樣的日子結果持續了一個月,才正式得到警署方面的通知,非常感謝他們在這個階段的合作,可以隨意離開香港了。

  歸心似箭的陸文龍立刻帶了老婆孩子搭乘飛機回渝慶,這都快春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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