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舵爺 作者:端午正陽 (已完成)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2
第八百六十八章 是真的

  陸文龍才不管什麼文攻武鬥,看見白t恤們已經在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便衣女子指揮下順從的朝另外一扇偏門進去,劉宓自然在其中,甚至從陸文龍身後擠過去的那些白衣女子都自動又恢復了秩序,兩人一排的快速鑽進去,遇見堵塞等待的時候,還端著雙手在原地做出跑步的動作來!

  訓練得真好!

  這特麼的還是人麼?

  陸文龍簡直看了就是悲憤異常!手上的動作就徹底沒了保留,順著對方男人抽打過來的棍棒,手指堪堪在棍棒上滑過,感受到自己似乎很熟悉的那種橡膠觸感,卻沒有尋常打鬥棍棒的硬朗,甚至帶著衝力,折彎了打向他的臉!

  陸文龍有點哂然,原來是自己當年最早時候的防身武器,橡膠水管填充鐵砂,可真是陰狠得跟自己有一比了!

  一隻手還揣電話到兜裡呢,嘭的就是一腳,就好像當年那個身高體壯的小流氓把揮棍的自己踹翻在地,原本就是從樓上下來,甚至高出好一頭的陸文龍當胸就是一腳踹過去,被他手撥了一下的橡膠棍就滑開,那個男人簡直就如同被原木大錘給當胸撞了一般,騰身後背一下撞到牆面,半昏迷了!

  陸文龍簡直獰笑著跳下去一步踢在對方頭上,真的一下就昏死過去!沒準兒也要命了!

  俯身撿起地上的橡膠棍,只拿起來這麼一下,就明顯看到身邊的白衣女子們紛紛帶著懼怕的表情躲開,就是拿著棍子面對一群小動物那種下意識的散開!

  看來平時沒被這玩意兒少打。

  陸文龍卻一腳踹開身邊的樓門:「出去!從這邊出去!外面就是大街……逃出!」他壓低聲音叫喊,催促的使勁揮手,劉宓已經埋頭去了另一邊他得追過去,已經看見門外外面的兩部卡車和三五個人正在跟他們糾纏……

  可完全出乎陸文龍的意料,這些女人,居然選擇朝著劉宓去的那個方向,低著頭就往那邊尖叫著竄過去,彷彿面前打開的不是一扇逃生獲得自由的大門。而是深淵!一個偽裝測試她們的深淵!

  陸文龍口中發苦,邁動腳步朝那邊去,手中開始毫不客氣揮動橡膠棍擊打:「滾!全都朝這邊滾出去!滾到街上去……滾啊……」另一隻手更是一邊抽耳光一邊抓握自己能抓到的任何軀體,就往外推!

  兩名踉蹌的女子差點被他推倒,有看見揮舞橡膠棍慌不擇路逃向那邊,陸文龍更是不留情的一腳踹出去!

  然後終於有個女子咬咬牙低罵一句,邁步衝出去,再有一個緊張的看看凶神惡煞一般的陸文龍也猶豫的跟著邁出去,第三個,第四個……

  被逼著逃出去尋找自由!

  後面下樓來的就只知道端著手做跑步狀。跟著出去!

  陸文龍像交通警一般假意指揮兩下。腳步往後退著看眼前已經形成出門自動化。才猛轉身撲進後面……

  光線暗淡的房間裡面居然是個車庫,一輛工廠職工車款式的老舊客車停在那裡,那個指揮的女人看見陸文龍衝進來,一下就有些抓狂:「你是誰……滾出去……」手中摸出一個正在鳴叫的移動電話。正要打開,陸文龍重重的就把橡膠棍抽打過去!

  真的,就跟小孩子玩抽陀螺差不多,陸文龍憤恨的一棍打過去,這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幾乎就在原地轉了兩圈,電話早就飛出去了!

  一名從打開的司機門跳下來的男人正推開了捲簾門,這個時候回頭一看,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就衝過來!

  陸文龍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貨沒殺過人,甚至連開槍都沒有對人打過!猛撲上去把手中的橡膠棍擲過去!

  換做他拿著槍。有心要殺人,就巴不得站在安全距離上開槍了,哪裡會傻不愣登的靠近?對方只是看見黑乎乎飛過來的東西,下意識的一偏頭閃躲,陸文龍已經衝到他身邊。重重一拳打在他的頭上!另一隻手鐵鉗一把抓住對方的持槍手,一別腕手槍就掉在自己手裡,入手就是一愣!

  因為這是把小手槍……

  在道上普遍低端使用自制手槍,高檔擁有國外大口徑手槍的情況下,國家機關的制式武器是最好別沾的,且不說每支槍的槍號,射擊痕跡都會被查出來,這種被譽為小砸炮的警用小手槍連警察都不愛用,全都是沒什麼開槍機會的警察當做佩槍,道上的人基本不用。

  來不及多想,陸文龍還是沒有隨便開槍殺人的習慣,雖然這會兒他真的有種殺人的衝動,但能控制自己斜握住手槍,從上到下一揮就用握住露出來的槍把子,砸在對方腮幫子上昏過去,藉著那一瞬間的交錯,陸文龍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但也就是交錯的一瞬間,這個時間段,他來不及想這些,看看捲簾門這邊朝著賓館內另一邊的林間便道,心中暗罵的轉身爬上客車,拉拽那些已經坐得端端正正似乎在等著發糖果的女人:「滾!滾出去!」這會兒他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已經被摧殘成了只知道在床上換錢的機器,也許曾經有過抗爭或者逃跑的心思都被各種折磨已經徹底擊垮了作為人的尊嚴和意識,只知道無限的服從和熟練工一般的賣淫!

  所以無需客氣,耳光直接抽打在茫然不動的臉上,有人終於下車開始朝著外面跑,其中一個朝便道這邊,居然朝陸文龍進來門那邊返回的更多!

  只有五六個人,可偏偏就在陸文龍走向劉宓的時候,這個姑娘一臉的淚水又出來了,似乎只有這個器官還能正常的運轉,其他包括她的腦細胞都不正常的慢慢搖頭,往後退:「不行……不行……逃不掉的,他們抓住我就讓好多人輪我……我不想再被那些人……」傻傻的不停搖頭,往後退到駕駛台邊被大客車高出來的一截絆翻在地,居然轉身往駕駛台爬:「我已經髒得很……很髒……」

  陸文龍簡直暴躁如雷,沖上去就打算再來兩耳刮子,卻看見有人比他先拿耳刮子打人,從便道的外面衝過來兩個人,遠處似乎還有更多人跑過來,當先的人已經攔截了那個朝那邊逃跑的白t恤女子,一腳就踹在女人腰間,那個女人已經滾到地上,又跟不倒翁似的馬上爬起來跪在地上,任隨打罵,接著就是倆耳刮子抽上去,摔倒,再立起來!

  車廂裡只有陸文龍和劉宓了!

  陸文龍再瘋狂也有一絲理智,這也許就是一個頂級運動員在腺上素狂飆著比賽時候依舊能保持冷靜的特質,看看手裡的小手槍,在看看已經朝這邊跑過來的男人,他的反應就是大步上前,扭動插在方向盤邊的車鑰匙,把這輛大客車發動起來,隨手把手槍扔在操控台上摸出電話:「撤了……儘量把人帶走,白衣服的……」

  余竹冷冷的就把這句話複述傳遞出去,轉頭對自己身後五六個小崽子:「準備撤了,下去等著我……」自己最後再看看現場。

  兩部大貨車猛然掉頭,不顧有人企圖攀爬上來,就撞擊著能撞擊的車輛甚至牆壁,從缺口衝出去,外面的面包車更是拉拽驅趕著白衣女子們,好幾輛面包車衝過來都是拉開門,曹二狗楊森等人跳下來把人拽進去,然後呼啦啦的離開!

  卻依舊有到處亂跑的女子或者被反應過來的幾個男女抓住的人,場面其實極其混亂。

  余竹把這個訊息在最後的時間告訴了陸文龍:「還是有女人被抓住了……我們,都撤了!」掛掉電話,他也立刻跑步下樓,因為遠遠的似乎有警笛或者消防車的聲音傳來,前後不過幾分鐘的事情,這裡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名衝過來的男子已經扶起被陸文龍抽打到捲簾門邊的女人,急切的在問什麼,還沒發現光線陰暗方向客車已經被發動,但陸文龍看向那邊的時候,也看見了一臉驚恐躲在車頭角落的劉宓,一股暴虐之氣開始油然而生!

  特別是他看向遠處,迎面跑過來的三五個人幾乎都是昨晚他來到時候值班的那幾個時候,陸文龍有些不太跟尋常人類似的心理因子爆發出來。

  隨手在自己褲兜一掏,按說他是想抓棒球帽的,先出來的居然是內褲!

  不管了,就那麼直接把內褲給罩在頭上,腳下重重的一轟油門就朝著外面而去!

  那個男人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扔了手中女人揮手阻擋!

  大客車的前輪立刻就從那個便衣女子身上軋過去!

  男人更是被一下在車前撞飛!

  陸文龍那有些瘋狂的熱血徹底點燃了,腳下根本不停,甚至方向盤還有意的靠了一下,從落地的男人身上碾壓過去,但歪了一下的車正好躲過了那個跪在地上的白t恤女子,抽打她的男人驚駭的仰頭看這已經碾壓了兩人的大客車,正好看見陸文龍那張冷冷的臉,從駕駛窗裡俯瞰著他,手上一把小砸炮穩穩的對著他扣動扳機!

  武剛說陸文龍有殺人的慣性了……

  是真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2
第八百六十九章 消逝

  就算是小砸炮,這麼近的距離上子彈初速的確也還沒達到最高,但畢竟還是制式手槍,迎面就是嘡嘡兩聲響,當頭開花!

  陸文龍是含恨開槍,根本不留手,就憑這個人衝上來對白t恤拳打腳踢的熟練勁,平時就是折磨這些女人的行家裡手,那就沒什麼留下的必要!

  同樣沒必要留下的是對面已經衝跑過來的幾人,應該是曾經看見過陸文龍面容的人,昨晚站在櫃檯後面的男人,帶著他們挑選白t恤的女人都驚慌失措的朝著火光熊熊大樓跑過來,他們顯然是住在另一個地方,而他們身前還有個穿得相當周正的高大男人,那種穿著打扮明顯高於這個城市普遍水平和氣質的感覺,讓陸文龍隱約猜到他是不是就是余竹說的那個賣藥膳的傢伙。

  不用多想了,大客車已經瘋狂的啟動,就那麼直勾勾的朝著這些人撞過去,那麼一瞬間,陸文龍手中偌大的方向盤有個選擇,他還是往左偏了一下,選擇了自己照過面的人,也許人在這個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趨利避害,他還是選擇了滅口!

  嘭的一聲響!

  沉重的客車撞擊在牆面,兩個人閃躲不及被撞在了房屋牆面,保險槓死死的壓住了他們,有血在擋風玻璃前噴射!

  陸文龍不為所動的掛倒檔,還找了一下才發現客車的倒檔不一樣,感覺車輪明顯顛簸一下,肯定還壓住了別人,往後看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穿著優良的男人已經瘋狂的奔跑開,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跟陸文龍對了一下眼,滿眼的恐懼!

  把內褲穿在頭上的陸文龍冷笑一下,看著面前地上倒著的三個人,牆邊無力滑倒的兩具人體。還有那牆面駭人的血跡,居然重新整理一下排擋,熟視無睹的,又一次碾壓和撞上去!

  有些人……是要為他們做下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再掛了一次倒檔,大客車才蹦跳著最後從內臟都被壓出來的屍體上離開!

  但是在離開之前,陸文龍把那支手槍用自己的衣服下襬快速擦拭一遍,從車窗扔了出去……

  他打小就是個細心的好孩子,丟失一把手槍流落在社會上,和現場找到凶器,在殺人行為上雖然一樣。但後果是兩碼事。華國對於槍支有種異乎尋常的防備。就好像千年前把全國的菜刀都收了去融成金人一樣。

  只是陸文龍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才發現右側駕駛室角落裡,那個之前蹲著叫喊的姑娘已經探頭看著外面的一切,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扭曲!

  陸文龍隨手就扔槍出去:「蹲下!讓人看到你的臉。你就是死罪……」

  劉宓看了看他,居然從兜裡也掏出自己的內褲,戴上!

  順著這邊的道路,一個不起眼的邊門衝出去,也許車頭上還有血跡甚至別的什麼痕跡,但在清晨的馬路上,沒有人注意到,陸文龍飛快的辨別一下方向,把客車朝著儘可能順著城郊的方向衝過去。

  但渝慶城真的不大。黑煙滾滾的火光和爆炸聲,驚動警察的幾率非常大,余竹那些似是而非的牽制手段,也不敢做得太過頭,免得被聯繫起來是一盤很大的棋。那就更會招致重磅打擊,所以並不能真正牽扯到什麼警力。

  更何況警察是分片區的,火災那邊和市局裡面做出反應的根本和這一片無關,陸文龍他們也不過是想延緩一下武剛能參與瞭解這件事的時間,但根據這個傢伙的習慣,沒準兒就住在這家賓館也不一定?!

  所以陸文龍剛剛把車在有些狹窄的支馬路街道上加速,對面就開過來兩部警車!

  清晨朦朧的霧氣讓這座名為霧城的都市都籠罩在迷離之中,馬路兩邊的黃桷樹遮天蔽日的枝幹在馬路上方都交錯叢生,體型龐大的客車簡直就好像一頭怪獸一般從霧氣中猛然衝出,讓人絕對印象深刻!

  陸文龍在這種細節的經驗上還是有欠缺,這樣過於匆忙行駛在二車道小馬路上的大客車肯定就不正常,警察的職業習慣,再仔細打量一下車身的痕跡,就讓警車頓時產生懷疑,但剛把車頭甩過來,大客車已經毫不猶豫的撞上!

  陸文龍雙手死死的握緊方向盤,就好像當年他跟阿林一直在那顛簸彈跳的亂石灘上練習卡車一樣,無論撞擊和顛簸都別放!

  巨大的衝力,把桑塔納警車嗙的一聲巨響彈開,車上的人顛得七葷八素,就只看見一個寬大的背影衝過去!

  另一輛車沒有被碰到,急掉頭拉響警報追!

  陸文龍不用回頭看,這樣的大客車再怎麼加速,都沒有桑塔納跑得快,更何況這還是在支馬路上,要想速度快上了大公路,到處都有行人,等待會兒上班的人多起來,那造成傷亡,就和剛才故意殺人更是天差地別了!

  自己不想束手就擒,更不想危害無辜……,猛一拉方向盤,巨大的車身似乎都要顛翻似的轉彎掉頭,讓劉宓尖叫著被甩過來,索性一下就抱住了駕駛座,死死的抱住!

  陸文龍來不及低頭看,更沒惜香憐玉的時間,從一條岔路口就猛插另一個方向把車駛上靠近江邊的公路!

  速度可以起來點了,但警車不依不饒的追上來,陸文龍甚至能瞥見探頭持槍的警察,心中一動,還是忍住了沒有拿客車去側面撞擊,他和警察有種本能的對立情緒,武剛那樣的警察也不能否認依舊還有很多警察是在維護這個社會的安寧,甚至……等等這個千鈞一髮的時間,陸文龍腦海裡突然電光火石一般的想起剛才有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是誰了!

  那個在隱秘車庫裡面被他一槍托打翻在地的客車司機!

  陸文龍匪夷所思!

  嘭的一聲響,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桑塔納居然不要命的靠貼上來撞擊了一下,力量雖然不足,但金屬摩擦依舊帶來很大的聲音,上面的警察也在叫喊:「靠邊停車!停下……」

  陸文龍不會停,更不會聽,咬咬牙,幾乎把油門踩到底,猛衝而去:「摸我褲兜……有個電話。重撥給老二,問他們情況……」沒有反應,陸文龍暴跳如雷的再喊一遍:「我操你!聽見沒!你個死人……!」

  摸摸索索才有動作在他身上摸,還習慣性的在他褲襠摸了一圈,讓猛踩油門的陸文龍都忍不住雙腿一挾,那手才從褲兜摸出電話,卻沒打,舉起來在陸文龍的手邊,陸文龍單手不耐煩的摁動了撥打鍵:「問他們!弟兄們撤走沒有……」

  依舊沒有聲音,電話怯生生的升起來。貼在他的耳邊。陸文龍聽見那邊余竹焦急的聲音:「喂!在哪?在哪。老張!你在哪?」

  這也真是個小心的傢伙!

  陸文龍一下就溫暖滿滿的笑起來:「老張還在,老劉!」

  「老劉」哈哈大笑:「哥!我們都回來了,車都藏起來了,都回來……」

  陸文龍還在開車呢。收斂了內褲裡的笑容:「那些白t恤的女人呢?」明顯感到電話滑了一下,又支撐著舉起來按到他臉上,另一隻手伸過他的腰,抱住了,有些遲疑的抱住了,從地下伸起來一樣,但有些輕。

  余竹的聲音也收斂:「二十七個,拉到小白的賓館藏起來,全都跟鵪鶉似的。一下車都抱著頭蹲地上一動不動,老實得很!」

  陸文龍感受身邊的鵪鶉動作:「換地方……馬上送到旅遊景區去!」

  余竹簡短:「好!你呢?」

  陸文龍更簡短:「阿傑的老窩子往下走……使勁走!死人溏去等我!」

  余竹啊!

  電話就掛了!

  是的,陸文龍現在開著的客車瘋狂但難度並不大的在江邊公路上飛馳,桑塔納限於體量不敢攔截,只能跟在屁股後面和旁邊糾纏。看你能開到什麼時候。

  陸文龍卻已經把車靠近了周傑前幾年就一直搞的那個沙場,江邊的沙場。

  渝慶是個兩邊臨江的城市,改革開放帶來的大量建築物,讓很多工程都需要河沙,所以沙場就建在江邊的沙灘上,一條用條石鋪就的斜坡路一直伸到江岸邊,現在是春季,正是江水猛漲的時候,沙灘都被淹掉,讓卡車進出的斜坡路就伸沒到江裡!

  只是老十四現在搞建築材料,早就把沙場給了下面小弟管理,最近更是因為沙灘被淹沒這裡停工荒廢了。

  陸文龍被徐少康從國家隊攆出來,就在這片沙場混汗如雨了好久,自然熟悉得很!

  猛衝下公路的大客車在條石並不平坦的斜坡上顛簸幾下,甚至可能翻飛起來,陸文龍放慢了速度,右手摸到移動電話,抓過來交到左手二話不說,直接把沉重的下部就往左側幾下砸碎車窗玻璃!

  在劉宓還完全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大客車已經一頭紮進江水裡!

  感謝寬大的客車,駕駛座旁邊的窗戶更加寬大,而陸文龍感受著已經洶湧而上的江水,右手已經抓住了劉宓,左手扔了碎掉的電話,就抓住方向盤重重的往右邊一打!

  原本就是臨時路基的條石砌成從江岸上公路的斜坡,寬度自然有限,熟悉這樣的地形,後面的警車只看見那輛本來順著溜下去應該被迎面流過來的江水推住不會太過沉下去的客車,全身一歪,屁股一翹,特別還有一隻手救命般的伸出來一揮,就一頭紮下去,只在江面流下個漩渦,就浩浩蕩蕩的消逝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2
第八百七十章 貫通

  十多分鐘以後,陸文龍已經拖拽著劉宓漂浮在距離沙場好遠的江面上,但只是換了一口氣,飛快的就拉了姑娘沉進水裡。

  脫離沉水的車其實並不困難,關鍵是不能慌張,陸文龍只對劉宓喊了一聲深吸氣,就拉拽她抱緊掛在砸掉玻璃的巨大車窗邊。

  千萬別在車輛滾下水的時候試圖逃脫,那麼大的物體帶來的漩渦壓力都是很容易讓人驚慌失措消耗珍貴氧氣的,關鍵就是等到車體在江水中觸底,開始被江水慢慢推動卻已經穩定了身位和內外壓力一致了,就跟在水下摸魚一樣輕鬆的擺脫車體離開就是。

  關鍵就是不能慌亂,這是經歷過一次墜車入水的楊淼淼,得意洋洋給老公分享自己的心得體會的重要細節,她的游泳技術……嗯,比陸文龍還要好太多,但估計大江大河裡面的經驗還是差很多。

  可比較驚訝的是,劉宓自己居然也會游泳!

  而且技術還不錯,起碼沉到水裡憋氣的時候不慌不忙,跟陸文龍死死握住一隻手,另一隻卻能撥水,而不是驚慌的抱拽陸文龍,只不過陸文龍下水就拉掉了內褲,劉宓卻依舊把那條很普通的女式三角棉內褲罩在頭上,看上去很滑稽。

  兩人的頭部只在有點發黃髮渾的江水浪花中一閃,陸文龍看見警車的人衝下來居然站在落水處往下看,似乎沒想到這樣湍急的大河水,多麼容易就能把人或車沖走!

  其實才不過是清晨,河水還相當冷,甚至有點刺骨,但陸文龍注意到劉宓只是探頭這麼呼出一口氣,看都沒看江邊,就跟隨自己埋首進水。

  難度不算大,用陸文龍他們的行話說這就叫放灘,利用江水流動的力量,儘可能把身體放輕漂起來。非常省力,一個埋首進水換氣就能漂上百米,就算專門站在江邊找,一個不留神就會在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探頭一瞬間,所以多換了幾次氣就完全遠離了岸邊和那邊沙場墜車地,就可以一直漂在水面上了,而以前他們這些小混子一次性放個十來公里比走路輕鬆多了,原本陸文龍是打算把劉宓打昏或者乾脆送她上路也不是不可以的。

  這個姑娘現在已經沒有賴以生存的信念了吧?

  但對曾經的朋友,或者說蔣琪認為自己兩口子應該對這個姑娘落到這步田地多少應該有點責任的同學,陸文龍還是覺得應該給對方自己選擇的權利。

  不管劉宓以前做過什麼事情。她已經遭受了比她應該遭受更悲慘的懲罰。如果她想尋死。陸文龍甚至可以幫她,他不介意再多一條人命!

  泡在江水裡的陸文龍開始胡思亂想剛才又殺了幾條人命,自己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那個房間裡,如果要找指紋。估計是能找到的,但不能說明什麼,下樓那個男人看見了他,但樓道很暗,臉色不容易看清,更何況陸文龍臉上還化了妝,然後就是車庫,那個打電話的女人顯然有些地位,和那個拉扯她的男人。應該死了,好幾噸重的大客車碾壓和小面包車就是鍘刀和水果刀的區別。

  便道上槍殺一人,這時候陸文龍已經罩上了內褲,那個唯一逃掉的穿著較好男子看不到什麼,其他五人。撞死兩個,碾壓三個……

  除了那個同樣因為車庫光線黯淡,而且從車頭過去的陸文龍背著捲簾門更不易被看清臉,反而讓他看見了對方臉,那個傢伙是不多的活口……

  有點殘暴,那些碾壓的內臟都爆出來了,可陸文龍覺得這些傢伙比在滇南道上殺掉的那些毒販還更讓他覺得死有餘辜!

  販毒好歹還是通過毒品殘害人,這些傢伙就是*裸的直接……陸文龍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這種行為,總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忍耐的極限,這是把人馴化成奴隸,馴化成機器或者低等動物的行為,已經超越倫理界限了!

  就算浸在冰冷的江水裡,陸文龍依舊覺得渾身彷彿燒著了一團火,只想狠狠的殺人,從衝出房間看見那些端著手整齊劃一跑步的女子,他就開始想從背上拉出一把大砍刀似的東西,狠狠的砍向那些所有跟這個淫窟有關的操作者!

  特別是其中還有一個自己親手送進去的女子……

  想到這裡,陸文龍渾身更加發緊,掌心重重的捏了一下手中冰涼的小手,劉宓似乎感覺到,已經浮在水面上的臉轉過來,哦,從內褲兩側露出的眼睛,讓陸文龍忍不住笑了一下。

  是很好笑。

  可能根本沒意思到自己樣子的劉宓其實就像戴了個游泳帽,反而方便她的中長發不會被江水打亂干擾游泳,看見陸文龍的笑容,不知道被遮住臉上有什麼表情,但那張臉就這樣一直扭頭看著陸文龍。

  浩浩蕩蕩的江水流淌起來只看一個局部好像很平靜,其實就是一湯水平穩而堅定的流向東方,一男一女靜靜漂在上面,只是偶爾踩水躲開漩渦,也就那麼漂去。

  死人溏是渝慶兩江匯流以後下游的一個江水拐彎形成的回水灣,江面溺水淹死的屍體,都會在那裡迴旋,也是陸文龍知曉的放灘上岸點,有接近二十公里,過了一陣,劉宓畢竟是女人,身體差點,更何況她最近受到的折磨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已經基本摧垮了,不到一半就開始出現體力不支的恍惚,陸文龍伸手抱過了她,要習慣性的把姑娘從後面扣住她的脖子,自己用拉拽的方式把她仰浮在水面上,可已經渾身有點發抖的劉宓卻有點反抗。

  不是一般溺水者反抗的使勁連手帶腳抱陸文龍,而是很清醒的躲避陸文龍的手,借用了一下水流,閃到陸文龍身後,似乎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一般,把手指搭在了陸文龍的下巴,把自己的已經冰涼的身體貼近陸文龍的後背,隔著那層白色小碎花的布料在陸文龍耳邊虛弱:「讓我……抱著你,就算是我最後一個奢望……奢望……」

  其實被溺水者從後面抱住很危險,一般都要趕緊擺脫。可陸文龍明顯感到身後的身體只有一隻手臂有氣無力的挽住自己脖子,根本不是驚慌失措的那種手腳並用非常用力,就伸手按住了劉宓的手臂,開始專心的尋找水流,尋找更省力的角度,逐漸靠近江邊。

  現在已經肯定擺脫了警察,關鍵是就這麼上岸沒法通知人來接自己,現在有點後悔跟余竹當時約定的地方稍遠了點,匆忙之間,自己知曉又僻靜的準確地點只有那裡。但現在也就只能漂著了。

  但再過了幾公里。陸文龍就明顯發現脖子上的手臂愈發無力。很少一點緊貼他背部軟綿綿的身體也帶著抖動往下滑!

  身體已經徹底枯竭的感覺了!

  陸文龍突然想哭!

  好像好多年他都沒有哭了……

  被人打得遍體鱗傷他都不會哭,只有自己的親人對自己稍微好一點他的眼淚才會忍不住濕潤,可這一會兒,他突然有點悲哀。不!是很悲哀!

  這個女孩兒……他終於有點理解蔣琪那種內疚感。

  也許這就是劉宓的命,她懵懵懂懂的進入了這個吃人的社會,她犯了錯,她僅僅是因為性格原因,就和田恬選擇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對蔣琪和田恬的嫉妒讓她做出了女人最擅長的妒忌發洩行為,給自己帶來了法律的懲罰。

  但這個已經完全走形的法律懲罰……,陸文龍真的覺得很悲哀,結合自己看到感受到的很多東西。就好像身邊的江水一樣,他身不由己的隨波逐流,空有一身水性好像能弄潮,但身後的軀體卻帶來一片冰冷!

  就好像他跟維克托無數次討論過的一樣,這個國家有希望麼?

  很有希望。非常有希望,一直在朝著有前景的未來大步前進!

  但這一切,都是大干快上的為了凝聚國家的強大和繁榮犧牲民眾的利益換來的,甚至是犧牲掉民眾任何一方面的利益,也許未來的某一天,這個國家已經強大到不會再被人欺侮和踐踏,不會被八國聯軍*,不會被日本鬼子三十萬金陵屠殺以後,會掉轉頭來慢慢彌補恢復民生,但在這個過程中的人,都被犧牲掉了!

  有錯麼?

  就好像解放前那些為瞭解放前仆後繼的軍人,用生命和鮮血換來了這個國家的建立,這些人會後悔做錯了麼,大多數人都不會!

  之後無數的生命和肩頭,在政治運動和生產鬥爭中換來了這個國家的完整跟堅強發展,直到現在消失在共和國長河中的許多生命,可以說都是在這座有希望的豐碑中做出了他們或心甘情願,或冤屈悲憤的犧牲。

  有人會後悔,但也有人會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

  陸文龍沒那麼大的胸襟,他終於發現自己以前真的錯了!

  不應該把很多精力用到渝慶市以上的層面中,這導致自己沒有完全踏實的經營好自己這一方水土,既然是舵爺,那就不是王爺!

  舵!

  就是一條船!

  一條能讓自己人生死浮沉的船!

  在這樣的世道中,儘可能浮在水面不至於變成冤魂的船!

  自己應該是這樣一條船的舵手,引領這些無比信賴自己的弟妹們一起好好的生存下去,而不是好高騖遠的企圖賺錢,擴大規模,用規模來保證自己不被國家清洗!

  自己這樣的草根,沒有政治根基的草根,永遠無法成為國家忌憚不會清洗的對象,那是甘家可能做的事情,自己就應該老老實實的掌好自己這一段江面,這一條船的舵,而不是大海航行靠舵手的那種海洋裡的巨輪舵!

  陸文龍腦海裡面轟然貫通!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2
第八百七十一章 發麻

  身後的軀體已經完全依靠陸文龍的手拉拽,不然肯定會滑進江水裡面去!

  陸文龍哈哈哈的在江水裡面簡直就是狂笑三聲,嗆了口水,滿帶黃濤濤江水的腥味,卻覺得更清醒了!

  立刻就撥動手臂,雙腳用力打水,開始慢慢順著水流靠近岸邊!

  這個難度對他來說,並不大,背著一個人都不難,雄壯的胸肌和巨大的肺活量都能保證他游得遊刃有餘,只是要選擇登岸點。

  他看準了一處,附近沒有公路,周圍也沒有房屋的荒山野地,一大片長滿濃密的高大茅草,就逐漸靠近這一切,只在岸邊有那麼巴掌大的一點沙灘,他就拖著劉宓慢慢的腳尖觸底,然後就拉過已經渾身沉重,短袖露出來的手臂青白一片的凹凸軀體,雙手抱著,穩穩的在沙灘上適應了幾步有點飄忽的感覺,就帶著人一頭紮進一人多高的草從裡。

  稍微壓倒周邊一片茅草,騰出來一片一兩平方空地的空地,就把劉宓放下,就開始脫衣服。

  兩人都脫,自己更是連內褲都扔江裡了,現在脫了以後什麼都沒有,胯襠裡晃晃悠悠還真不習慣。

  他是因為這樣濕漉漉下寒氣逼人會留下病根,而劉宓就是要救命!

  而且現在顯然不是感受這個時候,劉宓身上也沒有內衣,完全沒有抵抗的讓陸文龍完全脫掉以後,陸文龍才在明亮的天空下看見她雙腿之間那片稀疏草叢邊觸目驚心的幾道傷痕,完全抵消了*相見的衝動,直讓陸文龍牙癢癢想揍人。

  脫掉以後,就開始捏,全身挨著捏,呼吸還在,但很虛弱,這不是嗆水或者窒息,這是完全的身體疲勞衰竭導致的昏迷,陸文龍只能按照體育運動上面的舒活筋骨。飛快的四肢挨著捏,從肩頭到指尖,大腿根到腳趾頭,從血脈到筋脈還有觸感神經都能刺激到,這樣儘可能讓已經處於昏迷甚至瀕臨死亡的人獲得感應。

  這是他從護理楊淼淼植物人那段時間學到的東西,做得都很習慣了,好久不做,現在依舊能非常熟練的純粹不動絲毫其他念頭的專心推捏,但很明顯,當他摸到劉宓右腿的時候。小腿前方的一層起伏骨痂就說明這裡的確如同她說的那樣。被打斷了又很敷衍的接起過!

  如果不是因為她年輕再生能力不錯。也許就跛了!

  所以等陸文龍再按摩到劉宓胸前的時候,絲毫沒有在那還充滿彈性但也隱隱帶著暗影傷痕的半球上尋求觸感,而是小心翼翼的害怕傷害到這個女子那也曾斷過的肋骨!

  就憑在家裡開香堂樹家法的時候,完全沒有絲毫倚仗。這個姑娘的刁蠻和無理都讓人覺得無語,她再面對別的環境時候,初期的反抗和囂張是可以想像的暴烈。

  要把這樣一匹暴烈的野馬馴服成那樣一隻淫獸一般的機器,陸文龍完全可以想像,劉宓遭受了多少折磨,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劉宓臉上的布片已經扯下來,被撕成條塞在她嘴裡,防止因為昏迷舌頭倒掉堵住氣管窒息。

  但這樣的場景如果從上空中俯瞰下來,兩個光溜溜的人體。撕碎的布片跟四散的衣物,怎麼都是一場讓人血脈賁張的場景!

  只可惜陸文龍就好像老僧坐定一般,蹲跪著快速在對方身體上挨個走個遍,走完一遍,就翻過身體再從頭頂的百匯穴到腳尖。順著背脊,又密密麻麻的再來一遍,連雙臀兩瓣都掰開,細緻的用指節頂住碾磨,希望能刺激到有點起碼的反應。

  青色發白的身體逐漸開始有點紅潤,陸文龍的手勁和手指力量可想而知,這可是不管疼痛與否的使勁,巴不得痛醒對方。

  但連劉宓的臉上都被陸文龍細細的挨著跟做眼保操似的按捏一遍,依舊沒有反應。

  陸文龍摸摸呼吸還在,就並不慌張的抬起對方的腳,對兩腿間露出來的粉紅色縫隙置若罔聞的重新用指節使勁鑽腳掌,作為人體集中穴位相當多的區域,這裡的刺激也是很有用的。

  做完這一切,細細的感受一下劉宓的脈搏和呼吸,的確是稍微好點的感覺。

  但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堆火,能夠給兩人都帶來溫暖的火。

  這時候,陸文龍就希望自己是個近視眼了,起碼能用眼鏡帶來個什麼聚焦點,摸摸自己的光屁股,除了在曬著濕漉漉還沒幹的褲兜裡找到幾百塊錢,什麼都沒有,連證件都沒有一個,對他來說,在渝慶城裡,一部電話,幾百塊錢,什麼都夠了,身份證都被湯燦清拿去說給瓜瓜辦戶口手續了。

  環顧四周,這個完全沒有人跡生活過的地方,找不到任何可以變出火來的東西,別以為鑽木取火很容易,遠處的山上或許才能找到合適樹枝來鑽磨,發火的乾草倒是不少,陸文龍放棄去尋找的主意。

  還是蹲下來老老實實的給姑娘推拿,這個時間段非常重要,幾乎就是喚醒她生存意念和生理機能火苗的關鍵時刻,陸文龍不想自己光著屁股轉一圈回來看見一具屍體!

  還是自己親手把車開進江裡變成的屍體。

  不過這一趟開始,陸文龍的動作就有點重,不可避免的有些煩躁和慌亂了,他真的不想劉宓死!

  唯一萬幸的是陽光,三四月的渝慶正是冷暖交替亂穿衣的季節,梅雨天能冷噤到骨子裡,今天卻是個豔陽天,就好像也許在暗示,想清楚未來的陸文龍和逃出生天的劉宓終究能看見光明一般,陸文龍自己折騰了一番,很快就覺得身體發熱,甚至有點出汗了。

  他的身體本來就好,早上的運動不過是熱身,現在強壯的身體在陽光照射下油亮亮的一層細汗,開始覺得身體機能恢復到最佳狀態了。

  看看膚色已經基本趨於正常,但躺在草地上卻冰冷一片的身體,沒什麼可矯情的,陸文龍伸手拉起並不僵硬的身體就抱在自己胸口,就跟對坐男女交合的動作一樣,儘可能用自己的胸懷溫暖那冰塊一般的軀幹,驅趕那些應該淤積在這具身體從內到外的陰霾!

  結實的雙臂環繞在姑娘的身後,原本渾圓的肩頭,現在有些明顯的瘦弱,劉宓的胸脯也是琪琪三姐妹中最圓鼓鼓的,現在卻有點鬆弛的膨脹壓在陸文龍胸口,她才二十出頭的青春年華啊,幾乎已經遭受過女人能遭受過最慘烈的酷刑!

  陸文龍心無旁念,雙手在那蝶骨一般的背脊上慢慢按摩,一直揉捏到肥厚的臀部,再重新往上,用力把姑娘的身體完全貼緊自己,傳遞每一分熱量,對他來說這樣的運動只會讓自己持續產生熱量,渾身的汗甚至都沒有消失。

  劉宓的雙臂無力的就搭在陸文龍的上臂外側,頭也耷拉在陸文龍的肩上,所以他看不到其實他的手慢慢重新回到劉宓肩頭第二遍的時候,姑娘的眼睛就徐徐的張開了……

  冰冷的身體好像冰塊遇見火爐一樣,融化了,融化掉的不光是心底的陰霾,還蒸發掉了眼底的淚水。

  睜開的雙眼,開始定定的看著眼前散亂的幾件衣服,嘴裡的布片,和周圍的干茅草,遠處依稀能看見的藍天和陽光,好像好久都沒看見過的陽光,還有那也許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溫暖身體,以及徐徐的乾草腥味中男人的汗味。

  劉宓的眼睛出奇的亮!沒有淚水的亮!

  就那麼一動不動,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交給緊挨著的身體,不動絲毫力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的定定的看著前方,只是忍不住閉上眼,感受這一切,似乎想乾脆的睡去,那樣才能永久的保留永遠,而不是只有這一刻……

  好不容易重新睜開的眸子裡看著地上的茅草,感受身體的觸覺,心裡似乎已經完全清晰明了,就好像重生一般的劉宓,嘴角拉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眼珠子慢慢的活動開來,逐漸輕輕的搖動雙臀,上身更是極為輕微的放鬆摩擦!

  沒有讓自己的腰和任何一塊肌肉緊張起來,就是嫻熟的利用女性柔軟的身體,幾乎不為察覺的搖動上下部位。

  腦子裡面一邊思考自己應該如何規劃好未來,踏實引領弟兄們做好一切,一邊機械的用力把雙手在婀娜身體上碾磨的陸文龍,根本沒意思到這具身體已經逐漸滾燙起來,更加柔軟的肢體動作輕微的撩撥著他的胸前和腰下。

  不知不覺小陸文龍就已經昂首挺胸怒氣衝衝了!

  等陸文龍猛一下覺得頂住了什麼濕潤的地方,手一停,劉宓就快速而靈巧的一坐,小陸文龍立刻圍在熱騰騰的環境裡,陸文龍驚訝的要推開,姑娘的眼睛看著他:「阿龍,我只服侍你一回,已經開始……就做完,那個骯髒的我,已經在這大河裡漂洗乾淨了,剩下的我已經想好該怎麼樣……阿龍,我只有這一次機會叫你阿龍,讓我最後任性一回,以後我再也不任性,我一定會做成那個讓你們都滿意的蜜蜜……」

  哦,陸文龍已經算自制力很強的了,這時候的姑娘騎在他身上,看似兩人僵持不動,他卻分明感到一陣明顯的波動敏感的一層層襲來!讓他頭皮一陣陣發麻!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2
第八百七十二章 毒

  溫暖的陽光還略顯炙熱,灑在江邊的草叢裡。

  有點江風,但都被厚厚的草叢遮擋住,一眼望出去,只能看見碧空無雲的藍天跟耀眼的太陽。

  懷裡是火熱的身體,身體卻如同在天際的雲端裡,又好像還在江水裡,不停的上下漂浮。

  陸文龍是被自己身體感受給打倒的,哪裡還有半分抵抗的能力。

  好火燒碳,美女損漢。

  陸文龍熱衷的是家中溫馨,更迷戀愛人的眷戀和呵護,對*不過是年輕人正常狀態,仗著體力好,本錢夠,家裡倒也能基本擺平,但顯然這一次,懷中的人兒才給他展現了一番什麼叫技術含量。

  細到微妙的身體觸感撩撥到陸文龍身上,帶來的層層快感反應卻被她又完全的捕捉到,每過一陣感覺到陸文龍有爆發徵兆,不經意的就調換不同陣地分散注意力,如同鋼琴大師一般精準熟練的掌控每個音符,發出最適當美妙音符,陸文龍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會哼哼。

  說是就這麼放肆一回,愈發熱烈,極盡逢迎之能的姑娘卻足足把時間拉得老長,整個時間根本不由陸文龍控制,十八般武藝輪番上場,溫柔如水的糾纏似乎至死方休。

  最後明顯還是劉宓自己體力不支,之前靠心理興奮支撐起來的過程和實際上耗費極大體力的身體掌控,讓她軟綿綿的趴在陸文龍身上,終於迷離雙眼的在陸文龍耳邊輕語:「干……我?使勁的……」

  好吧,陸文龍就跟憋了幾年似的,把姑娘翻過身來放在厚厚的茅草墊上猛打猛衝,可只幾下,就感覺到劉宓的疲憊,放緩動作要出來,劉宓扣住了他,明亮的眼睛帶著笑意的艱難搖頭,無力用手撥他的腰:「加油……你給我加油……」臉上的笑意。就好像幾年前陸文龍剛看見她時候那樣純真卻帶滿媚意。

  緩慢而體貼的推送,讓劉宓的眼睛一直就這麼看著陸文龍,身體卻能跟著迎合。

  結果耐住性子放溫柔的陸文龍這時間就拉得愈髮長,劉宓臉上的笑意就越來越多。

  話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地,好像隨著這樣陸文龍主導的形式,姑娘不但得到休息,還在滋養,迎合的動作越來越大,眼睛無論怎麼睜也迷離混亂起來。使勁拉下陸文龍壓在自己身上。在陸文龍耳邊不停催促用力……

  馬拉松式的纏綿終於結束。雙腿死死扣住陸文龍不讓他最後退出的姑娘真的在渾身顫抖:「沒事……我,我不會懷孕的……讓我抱住你,就一次……」

  彷彿帶有儀式般的一場涅槃在*中終於蛻變……

  陸文龍不反抗,卻抱起姑娘翻到自己身上。老實說地上有碎石,還是有點硌人疼。

  劉宓輕輕的把唇瓣在陸文龍脖間臉上印過,但避開了陸文龍的嘴唇:「六兒……你是琪琪的,我不會破壞,如果以後你想享受,我隨時等著你……」說到這裡,嘻嘻一笑:「你還真的挺棒!不過估計你是真的不會碰我了,你要養好身子,四位嫂子……你跟大嫂其實應該這樣……琪琪呢……」絮絮叨叨好像妻子一般在陸文龍耳邊傳授一些讓人臉紅的實際操作。末了才面色如常的笑:「在牢裡,你不知道女犯們有多想男人,說的東西有多複雜,我就成天想你,想你跟她們讓我看見的一舉一動。才能熬到今天……」

  聲音低沉微沙,卻沒有半點陰霾,笑吟吟的哪像凌晨那個有些呆滯的女孩兒?

  陸文龍有些憐惜,卻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偶爾能瞥見當空的太陽,突然心裡一緊:「你……你不是想尋死吧?!琪琪和我,還有弟兄們決定把你救出來,就是把你重新當成兄弟姐妹了……」實在是這些話語聽著怎麼都像交代後事,無遮無攔的把所有東西都抖摟一遍。

  劉宓把頭側靠在陸文龍胸膛上,貪心的把鼻子完全壓在胸口嗅吸,手指玩弄陸文龍的胸前,話說男人的小櫻桃其實也挺敏感的,當然得看什麼人撥弄了,撲哧一笑:「六兒……我已經死過一回了,在你啟動那大車的時候,我就死了,你撞死的人我都親眼看著,我知道他們不得好死,我的枷鎖都開了,江裡時候我是真死了的……可現在……」小陸完事兒了還沒溜出來呢,給她用力夾了一下又笑:「現在活過來了……」

  好像下了個很大的決心,雙手在陸文龍胸膛一撐起來,身下啵的一聲好明顯的拔塞子聲音,又嬌笑起來:「琪琪真有福氣,你要好好伺候她,記住我說的,不過也可以隨時問我,我言傳身教都行……」指指陸文龍那件t恤:「流出來的還真是多,拿下你的衣服給我擦擦?」

  陸文龍點頭,轉身抓住才半乾的衣裳,只聽見背後悉悉索索的聲音,也沒當回事,可轉身回來,才看見劉宓一臉的血跡!

  手中抓著好幾片尖利的石塊,一把用雙手捧住,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橫七豎八的拉過!

  深淺不一,其中幾道甚至深可見骨!

  顴骨和眉骨的皮膚就是最薄的,現在幾乎是可怖的綻開!

  剛才還笑語如花,明眸皓齒的臉上,現在到處都浸滿血跡!

  可那張之前印遍了陸文龍全身的嘴唇現在卻依舊在笑:「六哥!我只是蜜蜜了,你要叫我別的也可以,再也沒有劉宓這個賤人,以後我就是樓裡面的看家狗,六哥,求你收留我!」全身*,顫顫巍巍的胸前和修長的雙腿都顯出青春女孩的誘人*,可她卻雙手抱拳學著陸文龍慣常的模樣,大大方方的擺個八字步,對陸文龍清脆的開口!

  再也不是那個刁蠻的劉宓,也不是那個嫉妒的劉宓,更不是那個在苦窯裡死去活來,呆若木雞,被摧殘至顛的劉宓!

  就是個光脫脫的女袍哥!

  陸文龍手裡還拿著自己的t恤,皺了皺眉,片刻卻點頭笑了:「好!你既然自己都能對自己狠,也下得決心!那我就讓你做你的呂四娘!你以後就叫呂四!記住你這個名字。我陸文龍一輩子與你同生共死!」拱手就是一讓,手中有個手勢幻化,對著劉宓……不,是呂四,就是三鞠躬。

  可呂四畢竟是女人,女人就是感情和水做的東西,猛然一下就嚎啕大哭,淚水一下就沖洗著臉上的血跡:「謝謝六……哥!」噗通一下跪下去,趴在茅草和石子之間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再抬起來時候。滿頭更是血跡翻飛!

  古時江湖兒女結拜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裝模作樣的規矩。心誠意切那就拜了。今時今日呂四跟陸文龍的交拜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就是歃血為盟的交心之情!

  陸文龍走過去,伸手拉起她,剛舉起手中的t恤要幫她擦血。呂四卻搖搖頭接過:「我穿這個……」再指指那搭著的自己白t恤,陸文龍點頭,轉身拿過來,呂四站直了抬頭,仰頭讓陸文龍細緻的幫她把滿臉未乾的血跡擦去,眼淚卻再也沒流。

  陸文龍最後索性把白色t恤撕成條給姑娘包紮在臉上,各自穿上褲子,陸文龍*上身要背呂四,姑娘卻搖搖頭在滿臉白色繃帶包紮下笑:「不了。免得捨不得下來,我現在是你的看門狗,跟著走就好。」

  陸文龍也灑脫,笑笑就伸手扶了她上路。

  外面沒有路,陸文龍卻簡單的只朝著一個方向慢慢的前進。不多時找到一條農間小道,就開始順著有人跡的方向前進,呂四稍微艱難,但赤著腳卻能堅持,只是一邊走一邊憋聲憋氣的問:「呂四娘是誰?」

  陸文龍順便講故事:「袍哥人家,男拜關二爺,女拜呂四娘,關二爺大多知道,呂四娘可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老爺給我講的是,她爹媽冤死在皇帝手裡,就假裝選妃子進了宮,晚上陪皇帝睡覺時候就斬了他的頭,帶回家祭拜父母!」

  呂四歡欣:「這麼厲害!我也要學!」

  陸文龍點頭正色:「劉……呂四,記住,事在人為,我們原本就一無所有,但一起努力,什麼都會有,今天的事情……我只盼你以後好好用心做人,你我做過露水夫妻,但也亂不得兄弟情分,如果你再有錯事,再在男女之間胡作非為,別怪我心狠手辣!」

  若是往時的姑娘或許會滿不在乎的點頭答應,這會兒的呂四卻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站直了點頭:「呂四明白了!」

  陸文龍終究對自己人親熱,何況還是個剛才跟自己纏綿的女子:「你知道我的性格,今天不過是遇巧,以後我肯定對你不沾分毫,不會對不起老婆,回家我也會跟她們說清楚,以後你就是我的兄弟,不用這麼拘謹,你如果找個漢子嫁了那也是最好的。」

  呂四重新跟他身後挪步:「你說怎麼就怎麼,但我爛兮兮一張臉就是要在家裡做條狗的,不過今天這事我覺得不用說,求你給我個和二嫂說話的機會,我跟她說明白就行,不然……搞兄弟,聽起來怎麼怪怪的!」總還是性子跳脫,說了自己就大笑。

  陸文龍猛翻白眼,走前面找路:「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警察肯定會查,最近你不留渝慶吧,風頭過了再說。」

  呂四包了臉可沒遮眼睛,小心翼翼的走得慢,陸文龍伸手再扶住她才開口:「其他……救出來的姐妹去了哪裡?」

  陸文龍不遮掩:「我們在山裡搞了個旅遊景區,我想……如果她們願意留下來,就在那邊做服務員或者別的,願意回家就回家,你也先過去避風頭?」他心裡也在琢磨以後讓呂四呆在哪。

  呂四卻大搖頭:「不能放!一個都不能放走,這些賤人翻臉就會把你吐出來!」

  這麼毒?

  其實真不假。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3
第八百七十三章 交出來

  步行不到一公里,就看見了農舍,陸文龍不進屋,那樣的建築看著就窮得沒什麼通訊工具,但好在就有路,慢慢的順著路走到臨近的街面上,才用曬乾的錢找小賣部打電話。

  那邊余竹已經急瘋了,問清楚地方,立刻就派釘子開車過來,陸文龍說清楚安排:「男女衣服都拿些過來,還有包紮傷口的藥物,同時讓人帶二嫂去她學校,我們到那邊跟她碰頭。」

  不多時,就在村民們有點探頭探腦看這對有點奇怪男女的眼光中,兩部普通的面包車開過來,陸文龍接過釘子遞過來的衣服:「走吧。」另兩個弟兄點點頭放下一部移動電話就坐在前面開車,只回頭說了句一句:「森哥說察二狗在找六哥,但大嫂說六哥去出差了,家裡人都很好。」似乎對包著頭的女人是誰,根本就沒看見,還拉上了前後的簾子,這就是當時一家人去山區那部改裝的大面包車,周圍窗戶都貼了不能被外面看見的膜。

  十九座的白色面包車裡,放著一口大箱子,是劉宓留在樓裡的東西,當時田恬悄悄的把箱子給留下來了,現在呂四坐在後面寬敞的座位上,伸手輕輕摸著,打開鎖扣看著那些自己往日最喜歡的漂亮衣裳,卻恍若昨日,再也沒有那種感覺,只是靜靜的把手指在上面挨個摸過,看看裡面整齊疊放分類的各種小物件,轉頭看正在把t恤往自己身上罩的陸文龍,伸手幫他把領口翻一下,自己也開始脫衣服,毫不顧忌的就在陸文龍面前脫得精光。

  陸文龍注意到她又順手把衣服很整齊的疊好挨著排開,才反應過來搖搖頭疊到一起,抬頭看陸文龍的聲音很苦澀:「就算正在做任何事情,十秒鐘必須穿好,25秒到樓下,每週演習一次,做不到就銬起來吊著只有一隻大腳趾落地。兩小時一節,超出幾秒就幾節,這樣就算到了局子裡,再怎麼吊起來上電麻子,都習以為常不會張嘴了。」說得卻異常平淡,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陸文龍點點頭,不看光溜溜的身子在面前晃悠,自己坐在旁邊座位上,雙肘放在雙膝上,隨著搖擺的車身。慢慢準備那些傷藥。

  呂四找一套最簡單的內衣出來穿上。胸圍大了一些有些緊:「有在火車站和勞務市場招的。也有從苦窯里拉的,前提是胸大,然後有賣淫和吸毒前科的優先,你不知道女囚犯想男人的多。還有人知道消息主動報名的……我就因為這個,嘿嘿。」胸前顛兩下,居然像在說笑話。

  陸文龍苦笑,調好了藥膏示意,呂四就穿好一件自己的t恤,卻脫下陸文龍那件疊起來放進箱子裡,拿了一條褲子坐在陸文龍面前仰起臉,陸文龍幫她拆臨時的白布,她就自己穿褲子:「沒有經期了。一直吃藥,這樣才不會浪費工作時間,每天低於十個鐘,用檯球桿抽,二十個鐘可以算表現好。一個客人低於兩個鐘是服務不好,五個鐘以上才是優異,我知道的就打死了兩個妹兒,打殘三個,關在屋裡養著,我這樣打斷了接上的多得很……」指指小腿:「這是用鎬把打斷的,比六哥用的球棍更好用,以後工地上的弟兄們可以練習用那個。」沒有半點悲傷訴苦的意思。

  臉上的傷口大多已經結疤,但因為之前只是匆忙的包紮有些凝結在傷口上,陸文龍用碘酒洗開血痂:「忍一下,有點……」停住了,這點疼?

  對別的女孩子來說也許呼天搶地,對呂四……果然陸文龍擦拭過去,這個姑娘的臉上一點抽動都沒有:「每天都打耳光,早就麻木了,除了那些跟發情有關的部位不停刺激敏感,其他部位都麻木了,我……這邊耳朵已經聽不見了。」怪不得她說話偶爾要側頭。

  陸文龍用碘酒消毒撕開布條以後,用酒精再清洗乾淨,就能看見那些橫七豎八的亂糟糟傷口,就好像用一把鋼絲球在臉上擦過,深淺不一,淺的也許好了只會有道淡淡的影子,但深的估計就永遠成為大傷疤,而且這樣的傷疤很多,有幾處甚至需要去縫針,陸文龍就用藥膏先敷上,留待到了其他地方再說。

  呂四卻笑起來:「清涼的!好舒服……」

  陸文龍也笑:「吃過了苦,就記得這些苦,然後努力讓自己不再受苦,記得麼?」他不會唧唧歪歪的安慰或者憐憫。

  呂四重重的點頭,坐直了身體,不往陸文龍這邊靠半分。

  陸文龍用繃帶把她的臉仔細包紮起來,露出來的部位真不多了,自己才拍拍手坐到另一邊脫了褲子換乾淨的,呂四依舊沒什麼親近,但等陸文龍把褲子脫下來,她就跟那血跡斑斑的白布一起疊好放進自己箱子裡。

  陸文龍不在意,拿過移動電話給家裡打電話:「讓猛子先把那些女人都帶上山,在寨子裡面生活,慢慢恢復成正常情況了才能區別對待,先帶上去再說……現在只要落到那邊人的手裡,問什麼都會說,對的,她們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另一邊的呂四就把自己靠在座椅上,雙腳收到椅子上,抱住,把自己縮小一點,似乎這樣才能感覺安全,雖然靠到對面那個懷抱是最安全,但她明白什麼叫信任和分寸。

  接著就能聽見陸文龍在跟蘇文瑾說話:「嗯,沒事,弄出來了,我們去見琪琪,晚上我回來喝湯,好嘛好嘛……讓他接電話嘛,豆豆乖……你鬧錘子啊,老子晚點就回來了,你還查老子的崗?你管我在哪點睡覺!滾!去把妹妹照看好!」前面還和顏悅色的陸文龍後面就不勝其煩,這些日子他在家,也許是有點補償心理,有點跟兒子沒事都粘一起,但又不願寵溺了兒子,就演變成這樣多說幾句就粗暴作風,然後蘇文瑾就出來扮慈母。

  湯燦清和楊淼淼都來說了兩句,但都是關心安全,不提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問劉宓。

  余竹最後拿回電話補充兩句:「阿森說武剛打電話找你的,現在整個市中區都到處盤查,非常嚴密,裝人的車一完事就出城了,其他車輛藏起來做漆換輪胎,參與的弟兄都拉到老洪的工廠做事,這邊現在沒有什麼漏洞。」

  陸文龍嗯一聲:「每個弟兄發一千的勞務費,你讓小白和阿森去喵喵那個轄區派出所,問問那個幾次刁難我們的小警察情況。」

  余竹奇怪:「他?那個姓張的小警員?」以前尊尼他們剛來渝慶的時候,就有個小警察很剛正不阿的,給大家都留下不少印象。

  陸文龍點頭:「我在窩子裡面看見了,給窯子開車,打了照面,不知道他認得出我不,就他一個活口,找到他的行蹤,但要小心別露餡!」

  余竹一聽,馬上點頭:「好!我明白!」

  掛上電話,一米外的呂四就把下巴放膝蓋上靜靜開口:「別人叫他阿兵,下手打人最狠,得空就隨便拉人搞,也最變態,就是他,有個妹兒被他往下身用槍口捅爛了,蘭姐才罰他開車,蘭姐就是在車邊打電話那個,被壓爆了……哈哈,報應!」

  陸文龍點頭:「她給誰打電話你知道麼?」

  呂四搖頭:「不知道,但我見過武剛,他是股東,推出來做事的是王總,我們都喊王總,你最後放跑那個穿得很好的就是王總,武剛來視察過場子,我也陪過他,但他一般是在另一處場子,那邊是走高檔路線的,這邊具體管理是蘭姐,然後比阿兵還狠的就是撞死在牆上那個中年男的陶叔,他打人上癮,據說是行刑專家,每週打斷的鎬把檯球棍都有一扎,幾乎每天都打,沒理由找理由都打,所以這些人看見他們任何一個活著的,就絕對害怕,什麼都會說……」遲疑一下:「我都不知道我現在再看見他們會怎麼樣,看見他們死在我面前,就好像天都一下亮了!」

  陸文龍點頭:「下樓拐角還遇見一個襲擊我的,你自己好好回憶,還能想起什麼人和信息,寫在一起,我要收拾掉他們。」

  出乎意料的呂四居然搖搖頭:「多的我記不住,我得慢慢想,每天都要背條例,還要上鐘,有妹兒想記住客人的電話號碼,都記不住,每週只能睡幾個小時,有人含著鳥都會睡著,就記得規矩……」眼光有些默然的不聚焦:「上完鐘必須在十五分鐘內從內到外洗乾淨漱口換衣服重新排隊,必須跑著才能完成,然後上鐘,不停拖延時間,滿足一切要求,再排隊……」

  陸文龍甩手就是一巴掌抽臉上:「好了!那現在什麼都不用想了,想好你以後做什麼!」現在他有點後悔剛才要呂四回憶什麼人物,顯然那種噩夢一般的經歷,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除的。

  呂四猛的就挺直了背,坐正在椅子上揚起脖子響亮的回答:「好!」反應嚇了陸文龍一跳。

  然後鬆弛下來的呂四才笑著說:「我還是習慣這樣……你就該這樣對我。」

  兩人相對無語,呂四自己搖搖頭:「我以後做什麼,見了琪琪再說,我的命是你的,我不想,你幫我決定!」沒有詢問的意思,就是直接交出來。

  無需商議。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3
第八百七十四章 口氣大

  面包車停在了政法學院的一處僻靜便道上,蔣琪的紅色小跑車也停在路邊,陸文龍看看走到門邊的老婆,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叮囑呂四什麼該說不該說了,但蔣琪眼淚已經盈盈的急忙跳上車來,對陸文龍揮揮手:「你帶弟兄都下去,我跟小宓說。」

  陸文龍只能暗示:「她現在叫呂四,是我的兄弟別的你就不用太上心了。」只來得及匆匆給呂四做了個眼色,就被蔣琪推著下了車,兩個一直坐在前面的小弟,被釘子指揮立刻站到百多米長的便道兩頭把風,他自己站在小跑車旁邊,隨時準備上車應付突發情況。

  就剩下陸文龍一人蹲在路邊看螞蟻搬家。

  蔣琪有些激動的看著眼前包著頭的姑娘:「是你麼?小宓,劉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呂四卻出奇的冷靜,沒有抱頭痛哭的戲碼:「二嫂,是我,我現在叫呂四了,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你跟六哥救我,我就不說感謝了,賣命就是。」

  蔣琪有些情緒不對稱:「你的臉……」

  呂四安靜:「沒了這張臉,我能跟著六哥和弟兄們過得更知足更安心,我要學習你,不以為有了臉蛋就有了一切,現在我不要這張臉蛋了,我自己花了它,也不能讓人認出我來壞了六哥的事。」

  對自己的容貌也看得挺重的蔣小妹有點呆滯,眨巴兩下眼睛,看著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以下的曾經閨蜜,有些啞口無言,似乎無從說起自己原本很多的情緒,但起碼從露出來的那一點下巴就能看見上面擦痕斑斑,陸文龍都不稀得包了。

  呂四也看著蔣琪,似乎也有千言萬語,但也說不出來,好一會兒,才指指大箱:「謝謝你給我保存這些。」

  蔣琪有點強顏歡笑的拉動嘴角:「是田恬給你收起來的。她一直都想你,我也是。」想伸手像以前那樣去挽住自己的朋友,卻覺得有點陌生的感覺,也許是對著那一頭的繃帶?

  呂四也躲開了:「二嫂,我不能再叫你琪琪了,我現在懂什麼叫本分,什麼叫階層,我慶幸我有你這樣曾經的朋友和六哥,把我救出來,六哥說你心裡不舒服覺得我變成這樣有責任……不是的。這是我咎由自取。就算不是跟你們在一起。換個地方換一群人,我也許會安寧,但說不定落得更慘,卻不會有六哥這樣的人來救我。現在我做牛做馬,也要給六哥賣命,給你賣命!」

  蔣琪的淚水又出來了,一下就挽住了呂四搖頭:「不是的!不是的,蜜蜜,不是這樣,我們是朋友,你是做錯過事情,但是我們不想害你的。我……我以為你去監牢是可以接受教訓得到反省的,我……我……」簡直囁嚅著結巴起來。

  呂四不哭,挺直了背:「二嫂,我現在已經接受了教訓得到反省,而且是發自內心的認識到了社會的殘酷。我要跟著六哥和弟兄們一起好好的活命打拚,也許換個地方我沒有這麼快醒悟過來,二嫂,我還活著,那我就敢跟著六哥拚命,你是嫂子,這就是等級,才能讓我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懂得不能忘乎所以,二嫂,代我給田二嫂也說聲謝謝,以後能不能見面,聽六哥安排。」手上緩慢而堅決的掰開蔣琪的手指,慢慢推開,自己往後退了點座位,身體低一點,擺出了俯首聽命的樣子,她現在對肢體語言的表達能力可真是理解到骨子裡了,就這麼一個小動作,就讓蔣琪變成俯視她的角度!

  蔣琪張了張嘴,有些愣住,說到底,整個家裡,最跟道上的氣質格格不入的就是她,她始終是那個品學兼優,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完美存在,難以相信自己的閨蜜突然就變成這樣帶著濃厚江湖氣息的……剽悍或者血腥的味道,姑娘還是那個看上去嬌滴滴的火辣身材,可骨子裡卻透出一股鐵錚錚的狠辣氣息來,無論對自己、感情或者敵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狠!

  而且蔣琪莫名的感到一種和自己那個男朋友重疊的味道,完全如出一轍的味道!

  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搖頭:「無論你怎麼想,我還是要給你道歉,是我涉世不深,把世界想得太美好,太理所當然,把你送進了火坑,現在我正式的給你說,對不起,劉宓,我最好的朋友,你做錯的事情已經得到懲罰,但這種懲罰超出了你應該承受的範圍,這是我的錯,我一定要給你說對不起,而且我會為此付出努力,我要為你討回公道!」說完就站起身,雙手放在小腹前,認認真真的對呂四鞠躬。

  這才是那個講究原則,持之以恆的蔣小妹!

  呂四端坐在那裡挺起了胸,沒有狗血淋頭的阻擋扶持,就看蔣琪對自己低頭認錯,眼睛大大的看著,直到聽完最後一句,才猛然起身:「你是我二嫂,對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只要你想做,我都接受,但二嫂,我是六哥的人,我們道上跟官字口是勢不兩立的,也絕不會找官家討公道,這件事警察就是股東,而且從上到下都有參與,你如果要試著從法律途徑去爭取……哦,我現在記性不太好,是上訴,只會害了我們所有人,我建議你跟六哥談談,聽他的。」

  蔣琪原本就有些混亂的情緒終於在呂四面前有些失控,何況現在的場景一直都不是她想像的那樣脫離苦海兩姐妹抱頭痛哭的樣子,有些說不出的處處都碰壁憋著的感覺:「別一口一個六哥!他一直在走黑道!在走錯誤的道路!現在到處都是錯誤的!法律也是錯誤的!社會都是錯誤的!」不過她就算氣憤的叫起來,聲音還是只比平時大點而已,更顯可愛。

  呂四站在原地,估計也有點驚訝蔣琪的情緒,眼睛裡面難得靈動起來:「二嫂……」

  蔣琪一口截斷:「不許叫二嫂!現在是你作為正在服刑的人員,為什麼會出現在監獄之外,這中間有多少人參與才能造成這樣的結果,這讓我很憤怒,這個社會不應該是這樣的,沒有法律的約束,難道整個社會都像你那個六哥那樣無法無天麼?我聽說你們今天又殺了人!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們知不知道!」也許從來她都沒有在陸文龍面前把這些說得這麼清楚,呂四一口一個的我們六哥,終於觸發了她最近以來的鬱悶憤怒閘閥。

  呂四隻楞了一下就一口攬下:「對!是我殺的!我來償命!警察查過來我就去自首!」

  蔣琪更煩躁:「不是這個意思!法律!你們就應該要遵守法律,這個社會才能往前進!」

  呂四張了張嘴,居然忍下了,蔣琪暴躁:「說啊!你有什麼就說啊……」

  呂四欲言又止:「我這就是法律的下場……」

  蔣琪啞口無言!

  兩人相對默然……

  呂四主動走近點:「二嫂,真的,不是六哥,大家都不是現在的模樣,我們都是他這根藤上的葉子和瓜果,我在牢裡都反覆想過,這個社會就是吃人的,六哥帶著大家抱成團才能不被吃掉,法律……就是狗屁,你如果看到過那些管教或者官員是什麼樣子,就不會信任他們了!」

  蔣琪看著就好像被陸文龍洗腦變成一個女版陸文龍的閨蜜,皺緊了眉頭:「你就這麼算了?」

  呂四點頭:「民不與官斗,六哥和你為了救我,已經冒了很大風險,如果後面出事情,殺了我都沒法一力承擔,我記得這份情,求二嫂給我一個報答你們的機會!但你如果要把我送回監牢裡面去,我一定不會有怨言!不然天打五雷轟!」看來在監牢蹲過,江湖味真的是越發厚重,然後不等蔣琪反應,撲通一下跪在蔣琪面前,趴伏在地上。

  動靜非常大,差點就壓住蔣琪的腳,蔣琪驚慌之下跳著閃躲開:「蜜蜜!你幹嘛!」

  呂四依舊趴著輕輕把頭敲在地面:「二嫂……我們牢裡,不光有這樣的事情,還有把女犯帶出去招待朋友的,這樣事情就我知道也不是一處兩處的事情,進過窯子,才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每個犯人都能說出一本苦經來,也就六哥這裡才是我能看見的淨土,不敢讓你不高興,但六哥的做法真的沒錯!」

  蔣琪睜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那就再來一口,才鼓起了所有的氣,推開身邊的車門,蹬蹬的跳下去,一下找到蹲在路邊無聊看螞蟻的陸文龍,咬住嘴唇下定決心:「我要出國!」

  陸文龍蹲在地上,半仰頭,看著那個真的在仰望的姑娘,撐了一下膝蓋站起來:「你決定了?」

  蔣琪點頭:「我決定了!我要出去看看,去現代法律的發源地美國看看,我要把東西方法律的現實都看看,我要找到一條法制治國的道路!」本應該是在服裝店化妝品專櫃流連的靚麗臉蛋上異常認真的表情,說著讓一般人也許都會覺得好笑的話!

  你一個大學二年級的學生!

  有什麼資格說尋找法制治國的道路!

  口氣大得嚇死人!

  但當年那些外出求學立志救國的年輕人們不也動不動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嗯,就連在圖書館當管理員的那位也喜歡這樣嘛。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3
第八百七十五章 那就好了

  陸文龍站在那也有點發蒙。

  他跟蔣琪最近一段時間的爭論也不算少了,但這件事就好像一記重拳,狠狠打擊了蔣小妹那顆信任法律,認為一切皆有規律可行的心。

  而陸文龍越來越不在乎法律,或者不在乎國家機器,有些自行其是的態度更讓蔣琪覺得焦躁無比,就好像自己明知道自己的男人在走向死亡,卻無法拉拽的那種恐慌情緒交織在一起,讓蔣琪徹底的下定了決心!

  「我要出去看看,究竟是法律造就了社會規律和人類社會,還是權勢凌駕於法律之上,在現代社會還有沒有真正公正的王法!如果全世界就這樣,我就徹底死心!」

  穿著黑色小西裝和長褲,裡面白色襯衫比小西裝還長點,更加顯得修長的蔣小妹站在陸文龍面前,往上吹了吹自己額前的劉海兒,堅決而有些悲壯的說:「那我就回來,跟你一起為非作歹!」

  陸文龍苦笑:「這麼些年了,你才覺得我在為非作歹?我就是個為非作歹的檔次?」

  蔣琪聽出點什麼,急著補救:「我的意思是違反法律,不按照法律辦事,比如你有什麼事情,第一選擇一定是按照你的方式去做,而不是尋求法律的……」

  陸文龍難得的打斷蔣琪說話:「法律!你知道什麼是法律麼?法律是國家用來管教民眾的規則,這個規則從來都是對老百姓,而不是對政府的!你懂不懂,你現在成了象牙塔裡面的學生。兩耳不聞窗外事。你讀書讀成迂夫子了!琪琪!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變通的。我就是在不斷變通不斷調整自己適應這個社會,社會不會因為你改變的!但我始終都有一顆向上和向善的心!老湯很早就教育我,要有理想主義和樂觀主義!我就是這樣做的!」

  「我對現在的社會很樂觀!因為這個社會給了我們機會,以前是連機會都不給!因為國家那個時候給不起!現在終於容許給機會了,我們才有今天!所以我很樂觀,我也才有理想主義的嚮往未來!國家是在改變的,一點點向前改變的,黑暗是要一點點洗掉的。你想一鍋端的結果就是天下大亂,我覺得你去留學,並沒有錯,你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很對!我也很支持你!但你要記得!什麼是你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讓我身邊所有的人,儘可能一起生活得更好!以前這樣!現在這樣,以後更是這樣!」

  陸文龍深吸一口氣:「你好好想一下,我不跟你吵架,目前的國內的法律不值得我尊重,我就會逃避法律。這是權宜之計,很危險。但我必須這麼做,這是我對大家的責任,而不是為非作歹。」

  說完就揮揮手,釘子立刻也揮手,兩頭的小弟趕緊跑回來,上面包車,陸文龍最後對蔣琪說了一句:「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如果你在想法上跟我不一樣,只能你調整適應我,因為我要對更多人負責,包括對你負責!這兩天會有點亂,察……警察會到處查這起大案,我想你最好不要牽涉其中,你就多呆在學校,儘量少回家去!」

  說完就快步登上已經滑過來的面包車,絕塵而去!

  只留下蔣琪一個人,站在捲起一地樹葉花瓣的便道,眼神格外複雜……

  呂四有點小心:「二嫂……不高興?」

  陸文龍心情不好,但在壓制:「嗯,有些東西我們都在長大,想法不同是正常的,我現在想好你幹什麼了,你去香港。」

  呂四沒有像往常喜歡到聲色犬馬場所去那樣欣喜雀躍,沉聲安靜:「做什麼?」

  陸文龍深吸氣:「暫時還沒想好,那邊我們有不少關係,有些東西和渝慶也不一樣,我需要一個完全信得過的人過去坐鎮,我希望你去試試,算是我們在香港設立一個辦事處,而且娜娜一個人在那裡,你跟她一起生活也方便一些,相互都能照顧。」

  呂四想表現:「我……可以把那些妹兒都帶過去,我在香港或者沿海去開場子,每年起碼過千萬的收入!全都是家裡的!」

  陸文龍笑了搖頭:「不許幹這個!我不想你變成那個什麼蘭姐那樣的人,我們要做正當生意!」

  呂四就稍微畏縮了:「我……就會幹這個。」

  陸文龍大氣:「琪琪可能會出國留學,娜娜在香撫習,可能也會去歐洲,你就去香撫習吧,你文化水平其實比我高,現在我在香港有幾筆生意,你去跟著學習,阿托、阿燦還有尊尼都在香港,你都可以試著跟他們學習,學習任何你覺得應該學習的東西,才能為大家出力,你都已經認識到容貌不是唯一的武器,何不多學點東西?」

  呂四給自己鼓勁:「那……我反正用心下力氣去做,做錯了大不了你隨便收拾我都行!」

  陸文龍點頭:「自家兄弟,用心做錯事和怠慢故意有異心是兩碼事,去吧!」

  一輛貨車就停在物流公司的院子裡,上面裝滿了各種貨物,看見面包車進來,江小船抓過手邊的雙頭撬棍,就爬上大貨車,找到壓在中間的一個木箱,猛一下就撬開,露出裡面鋪著的乾草和被縟,還有個準備好的乾糧水瓶袋子,以及一個醫用氧氣袋,然後他自己就站在旁邊,魁梧的個頭和氣勢,就好像門神一般。

  院子裡只有寥寥幾個人,陸文龍幫呂四提著那個箱子,呂四走在前面,走到貨車前,再次轉頭給陸文龍無聲的跪拜一下,就利落的起身,仰頭伸手給江小船,一把就被拽上去,自己鑽進木箱子裡,再接過那口她的箱子拉進去,最後接過陸文龍遞給她的一部移動電話,外面江小船就嘭嘭嘭重新用撬棍一頭的鐵錘把木板釘上!

  外面再一溜順的由幾人把其他貨物搬上去讓自己大哥精細的堆滿堵住,江小船最後檢查一遍拉緊繩索固定,才心滿意足的跳下來,一擺手,大貨車就發動離開,站回陸文龍身後才甕聲甕氣:「還有兩部貨車和三部轎車在前後開路掃尾,現在只查人不查貨。」

  陸文龍拍拍他的肩膀:「好!參加過早上事情的,全都去老洪廠裡做事,晚上不許回去樓裡!」

  江小船搓手:「我能把媳婦兒帶過去不?!」

  陸文龍有些鬱悶的心情被驅散:「帶啊,你還真離不得了,哪來的?」

  江小船得意:「城裡的!」

  陸文龍鼓動:「帶回老家給你哥瞧瞧?」

  江小船就呲牙:「哥,你得給我哥打個照應,他不滿意。」

  陸文龍抬眉毛:「你哥以前不是急得毛焦火辣的要給你找媳婦,現在你有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江小船嘿嘿的招呼過來一輛越野車,把鑰匙給陸文龍,他自己的弟兄開始嘻嘻哈哈的往來的那部大面包車上竄,看來都是要去飲料廠當工人了,還挺新鮮,這裡都是下力氣的比較多,個個體型都有點壯實,不知道老洪的飲料線會不會遭殃,等陸文龍上車才揭謎底:「我……我媳婦兒是阿芬,哥不喜歡這種城裡姑娘。」

  陸文龍都打著車了:「阿芬?!」愣住:「哪個阿芬?」

  江小船趕緊如數家珍:「就是恆隆行唐震那邊那個阿芬,滬海的,阿光和小白搶了電腦的那個……他們說過,沒碰過她!」

  陸文龍恍然大悟:「她?!」那個當年從滬海被劫持和唐震他們一幫人一起的滬海白領估量,不算很漂亮,但是高挑的個子身材還是蠻不錯的,但當時他們都覺得滬海姑娘不是鼻孔都朝天瞧不起人麼,怎麼會跟十九弟攪一起,而不是阿光小白這些相對時髦點的?會不會唐震別有陰謀?想想自己時間也緊,指指副駕駛座:「上來給我說清楚,他們自己去,沒準兒還要你給我開車。」

  江小船給那邊做個手勢,自己就興沖沖的坐下來:「新福公寓是他們幫忙賣掉的,阿芬自己也在那裡買了個小房子,是我們幫忙搬家搬進去的,後來他們公司連續搬了好幾次家,也是我們幫忙搬的,一來二去就熟了,小白的賓館搞了個酒吧,是照著滬海那種搞的,沒喵喵鬧騰,有時候我們也去那邊喝酒,她經常一個人在那邊坐著,順便招呼兩句,有時候叫上一起喝酒,她不愛說話,前兩天喝多了我把她送回她家,就給辦了,問過二哥,就帶回樓裡住了,可是剛把照片叫回老家的弟兄帶給我大哥看,就不滿意,說要找個屁股大能生養的!」

  陸文龍的眉毛一陣亂跳,這算是亂點鴛鴦譜麼?不過自己家裡都亂七八糟,更沒資格說自己的弟兄,問清楚余竹知道就放心一些:「嗯,回頭我給大船說這個事情,唐震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江小船就撓頭:「不是很清楚,阿芬最近都挺忙,所以才會很晚到酒吧喝酒,我也不多問。」

  陸文龍就提醒:「人家大城市的姑娘,不一定是跟你滾床上辦了就非當你媳婦兒,你可別到時候哭哭啼啼的嚎嗓子!」

  江小船就簡單化:「嗯!聽哥的,她要跟我結婚,那就結婚,不結婚要走人,我送她!」

  唉,男女之間,真有這麼簡單,那就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3
第八百七十六章 鈴聲

  江小船在一路上當然熟悉各條進出城道路現在的查封情況,余竹還放了些騎摩托車的小崽子出去觀察各處武裝檢查站的狀態,總之就跟敵後武工隊看鬼子差不多,所以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派出去的小崽子也看得興致勃勃。

  所有參加過早上行動的弟兄小崽子都送到工廠去了,大哥們也不例外,只有餘竹一個人慢慢悠悠的回到十八樓裡,陸文龍確認外面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才給武剛打電話:「我從涪江回來了,你找我?」

  武剛的聲音卻很奇特:「是你麼?你還真會找時間!」沒有以前的凶狠跟霸道,卻帶點陰測測的調侃。

  陸文龍穩定:「什麼是我?今天城裡出了什麼事?」

  武剛呸一聲:「別跟我裝!現在能乾淨利落調動這麼多人做完又不留把柄的除了你,還有誰!」

  陸文龍心說原來這才是漏洞,正要爭辯,卻聽見武剛身邊有人喊他:「武局……時間到了!」武剛就急著掛電話:「這個時間!哼哼,老子要看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搞老子!你等著瞧!」

  然後話筒裡面就只剩嘟嘟嘟的聲音了。

  陸文龍有點發愣!

  看看手裡的電話,他是打算跟武剛硬撼一場的,比上次自己在滇南道殺了人逃回來,更直接的拉破臉皮大吵一架!

  就好像武剛說的那樣,陸文龍其實沒得遮掩,這件事渝慶城裡找不到多少人能調動數十號人一起來干,張慶楠之類的是可以,但幹完之後,必定會留下痕跡,無論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吹噓還是相互之間透氣,都無法做到像陸文龍的弟兄這樣絕不跟外界透露一絲一毫的乾淨。

  所以這個找不到人反過來反而可以證明就是陸文龍干的,這樣的規模之下,只有他幹得出來!

  陸文龍只有雄著膽子用江湖義氣和道義不道義來跟這個社會習氣濃重的警察局長吵一架。但對方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陸文龍是沒底的,他也不太看好對方的態度!

  他賭的唯一一把就是老子馬上就要去參加奧運會了,武剛在無法承受奧運冠軍居然牽扯進這樣事態的壓力之下,用別的事情來搪塞擺平這件極為醜惡的案件!

  今天早上做的事情是什麼性質?

  用黑社會或者非法組織形容都輕了。

  也怪不得蔣琪會那麼的失態,就是在她的眼裡,原本也許是救出一個朋友,或者揭露司法不公正的正義之舉,卻硬生生的被陸文龍帶著弟兄們幹成了類似暴亂的行為!

  這是危害公共安全的暴亂性質!

  往前推幾年的話,已經可以掛上反革命之類的大帽子了!

  但值得麼?

  陸文龍自己覺得是值得的!

  就憑劉……不。呂四的幡然悔悟。陸文龍就覺得自己付出這些代價都是值得的!

  雖然武剛跟陸文龍多次的你來我往中。已經很清晰的表達過當前社會專政機關的態度,我說你是,你就是!

  不存在什麼證據或者供述與否,更何況武剛還這麼篤定陸文龍一定就是實際操作者!

  陸文龍都覺得應該值得冒這個險!

  只是警方還不知道那個已經葬身大江的大巴車司機是誰而已。到現在所有能聽見的消息裡面,殺人的都是那個司機。

  所以陸文龍不太敢相信武剛現在居然會放過他?

  而且聽武剛的意思,還不是指陸文龍在背後陰他,反覆提到這個時間段,這兩天還有什麼事情也在困擾他?

  比今天早上這樣一棟大樓燃燒,十多個人好幾輛車在街頭打砸燒,都還要困擾一個警察局長?

  有點不敢相信!

  陸文龍發了一下楞才擺手:「你開車吧,把我送回十八樓,然後你接了你小媳婦去廠裡避風頭。」

  江小船嗯一聲答應了。他開車的風格就大刀闊斧得多,只是看陸文龍一直坐在副駕駛上思考就收斂小心點,多的不用說,自己的六哥敢在今天那樣的局面下救回自家兄弟姐妹,就憑這一點。現在集中到廠區的弟兄們都別提底氣有多高了。

  放下車的陸文龍還是沉默的,因為事情沒有拉爆,對他來說反而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只是一抬頭就看見蘇文瑾和湯燦清牽抱著孩子站在樓下,楊淼淼腆著肚子拉著蘇文瑾的衣服後擺,陸文龍就笑起來把這些煩惱甩到腦後,豆豆已經撒開母親的手,跑過來,陸文龍跟接個地滾球似的,把兒子一把就接住再順勢舉高,還撒手往高處拋了一下,在小蘇立刻開口的臭罵聲中穩穩接住,再把豆豆一張臉漲得通紅,笑得咯咯咯不歇氣的騎在自己脖子上,陸文龍笑眯眯才伸頭過去接受拍打:「回來了嘛,就不要擔心。」

  把剛才三位姑娘臉上各異的神態倒是都化解了,其他家屬不敢靠過來,遠遠的看著,只有餘竹在電梯門邊按住跟這一家子一起上樓:「那個叫張衡賓的警察家找到了,還有一對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小機關上班的,可據說他已經在大半年前就辭職沒當警察了,怎麼辦?現在先去把老的綁了探聽他的下落?」只要有可能跟陸文龍照過面,那就留不得手,余竹是勇於當這個惡人的。

  陸文龍還是不願在孩子面前說得這樣凶惡:「先探探看吧,看他究竟是躲在外面還是回家,現在……丟了幾條命,這件事小不了,但武剛那邊很奇怪的叫我走著瞧,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個時候余竹就有點壓低了聲音:「我們……還是應該在局子裡面有點人手,現在結交的大多是派出所的檔次,對於上面發生什麼事情不太知曉,你說老八……」這當然就是暗示是不是應該把阿生給往警局中上層送了。

  陸文龍搖頭:「不動他,萬一他已經打算走正行了,我們拖他才是不義氣,你就派人去打聽著吧,比早上的事情還大,我估計也很快會有消息,我就坐在屋裡等,看他到底什麼時候來抓我!」

  余竹深深的看一眼他:「我來頂!」原本大哥們都有小弟可以頂包的,可陸文龍卻不偏不倚的打算繼續硬扛,這個時候他這老二就該分擔了。

  陸文龍還是搖頭:「這件事不比其他,我跟他坐下來談,也許還有機會……你不用擔心,我心裡有底,這件事做了就做了!老子對得起天地,那就行,你安排好你自己的,防止最近來樓上翻查,做好準備就夠了。」

  余竹深吸一口氣,電梯到了十三樓,摁開門他就沒下去,的確,陸文龍把具體的交給他,那就還有很多瑣碎的事情要處理,豆豆看看心神不寧的母親,還是很乖巧的給余竹招手:「二叔再見!」

  余竹滿臉慈祥的笑容在電梯門合上以後就變得冰冷堅決,下樓第一句話就是:「叫一組人把那個張衡賓家給我看死了,只要他出現,就第一時間叫人下手做了他!」

  現在真是到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時候,絕不能讓人指認陸文龍,為了這個再賠幾條命都無所謂!

  蘇文瑾的表情也很堅決:「這一次很難過?!」

  陸文龍伸手抱起兒子逗弄:「沒那麼難,別聽老二緊張,他是怕我這主心骨有事兒。」

  小蘇還是有大嫂風範:「她……人弄出來沒問題了?」

  陸文龍不會說那江邊沙灘的一幕:「嗯,送走了,連夜弄到香港去,這一次我相信她洗心革面了,叫她去跟娜娜一起,那邊的生意也可以叫她經手學著管理。」

  蘇文瑾下意識的就跟湯燦清對看了一下,以前家裡的反骨妹,居然一下就提升到這樣的程度,說不奇怪不可能,只有楊淼淼不這麼想:「二姐呢?吃飯吧?我燉了雞湯的……誰跟娜娜一起?」

  蘇文瑾搖搖頭,似乎把這些雜念和擔心都甩開,留下兒子陪陸文龍,自己捲起袖子去幫楊淼淼了,大著肚子還給家裡燉湯,估計也就小虎牙做得心安理得。

  湯燦清年紀大點,想得更多,目光裡面都透露出來,陸文龍安慰她:「真的別操心,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進局子是遲早的事情,只是長短而已……你明天安排到外面買套寬大點的房子,你跟淼淼和小蘇要不先搬出去住,免得這一下受到驚擾。」

  湯燦清抱著女兒輕輕搖頭:「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我不要,就算是避風頭我也不肯,我要看著,瓜瓜也要看著,我們家本來就別人不同,我要讓她從小就明白這個道理!」

  陸文龍笑起來,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湯燦清就順勢靠在他的肩頭,陸文龍接過迷迷糊糊的女兒,舒緩的把自己躺在椅子上,豆豆也歡喜的趴在父親腰間。

  一雙兒女再加愛人在側,樓頂習習涼風吹進來,說不出的舒爽,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格外的覺得珍貴。

  所以陸文龍那部移動電話突然響起鈴聲的時候,湯燦清簡直全身都抖了一下,蘇文瑾也聞聲就提著鍋鏟從廚房跳出來睜大眼睛看著這邊!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9 14:04
第八百七十七章 你懂我懂 (上傳搞錯了,不能改)

  是楊森打過來的。

  原本陸文龍看見楊森的號碼,心裡也咯噔一下,因為楊森是專門負責跟武剛這條線聯絡的,結果收債公司老闆匯報的是他聯絡另一條線:「楠哥邀請你過去耍兩把,我估計也可能想問問你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

  陸文龍看看楊淼淼已經把雞湯端出來,還不停的吹手指,估計煲湯瓦罐太燙,心裡飛快的轉悠一下:「你跟小白吃過晚飯過來家裡接我,我們仨過去看看。」這個選擇是有緣由的,楊森一直在收賬,小白開酒店賓館,這些都跟張慶楠的賭檔有依稀關聯,比阿林和阿光他們去接觸要好一點,現在要做好打算萬一自己出事,弟兄們要能獨立生存了。

  楊淼淼還在打聽蔣琪,陸文龍隨口:「她在學校溫習,這段時間不回來了,吃飯……吃完飯我再出去一趟,晚點回來……」結果就感覺豆豆這小王八蛋明顯不樂意自己又要出門,放低聲音跟兒子說了兩句,不耐煩孩子唧唧歪歪:「鬧個屁!好好帶妹妹!以後要聽媽媽的話……」說出口才覺得有點不吉利,果然抬頭看蘇文瑾和湯燦清的眼睛似乎要隱隱淚光了。

  還好楊淼淼沒這麼敏感,西里呼嚕的喝完湯就伸手把空碗遞給陸文龍:「幫我盛!」理所當然的幸福感到處流淌,讓其他兩位居然有點羨慕。

  陸文龍就不多說話了,陪著家人把飯吃完,伸頭看看樓下的車已經等在那兒,悶聲悶氣的說了一聲就下樓出門了,蘇文瑾站在窗口看著車開走好久,都一直發呆,湯燦清抱著女兒站得遠點,最後乾脆把女兒給豆豆帶,自己洗碗去了。希望能找點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陸文龍上了車也是一聲不吭的靠在椅背上養神,儘量平復心底那點忐忑。

  不忐忑是不可能的,他這幾年做的事情的確不算少,但跟今天早上那一旮旯的事情相比,還是從沒這麼出格,滇南道上殺掉那麼多毒販,終究也是在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干下的,今天這起碼死了四五個人,有槍殺有車撞,還大隊人馬出動燒了大樓的架勢。就在渝慶市中心的繁華地段。他都不知道武剛能夠怎麼跟市裡面交代。

  武剛絕對是要拿人去交差的。還不止一個,如果因為這個陸文龍要交出一夥弟兄去坐牢,還是坐大牢,這跟他以前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心態。就有很大的區別了,雖然看著穩坐如山,手指卻有些不由自主的在膝蓋上輕輕快速敲動。

  小白在副駕駛轉頭看了他好幾回,都沒吭聲,楊森使勁給他做眼色,讓他閉嘴,陸文龍無意中睜眼瞥見了:「怎麼了?」

  小白趕緊:「老二給我們說了……按規矩,這個也是弟兄們來承擔,小崽子都準備好了。這事兒先阿傑那條線給承擔了,也不影響大傢伙,進去的弟兄家裡也有照應。」

  陸文龍沉穩下來了,坐在那輕笑不做聲,只是指指楊森:「說說張慶楠這邊的事情。他這個場子怎麼樣?」

  楊森看看後視鏡:「一個月叫我過去拿一次錢,每次也有幾十萬到一百萬,我們都打了條給他,然後當面燒掉,總額已經一千多萬了,看起來他那個賭場是真的來錢!」

  小白搞過賭博機,更經歷過那種嘩啦啦來錢的驚心動魄誘惑:「我聽說現在渝慶城裡稍微愛點賭博的角色,都去他的場子,以前四大跛哥搞的場子都沒人去了,當然也沒人敢跟張慶楠炸刺,所以水漲船高搞得越發火熱。」

  陸文龍有點小嘀咕了:「那局子裡面的靠山就越發的重要了吧……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明白要留點後手,看來他這局面也不是想像的那麼輕鬆……咦?你到哪裡?」外面的場景有點熟悉。

  楊森理所當然:「張慶楠的場子啊,剛才暗哨都給了我手勢了,沒問題!」

  陸文龍心裡一片恍然!

  原來越野車開出了城市,順著國道走了幾十公里陸文龍還沒感覺,等一停靠在這鄉村街道的路邊,就一目瞭然,這個路邊有幾家小飯館,卻有個偌大的停車場,當中那家不是陸文龍曾經跟武剛暗地裡接頭的彩雲湖飯店還有哪?!

  回想當年武剛為了感謝陸文龍把他兒子給接手過去,就主動示好可以借用這彩雲湖飯店背後的場地來搞度假村搞賭博生意,陸文龍當然的給拒絕了。

  現在這個地界卻成了張慶楠的賭場,這背後的利益鏈條可想而知了!

  當年武剛給陸文龍表達的那句話再次浮現在耳邊:「社會就是這樣,賭博、嫖娼、吸毒、詐騙這些東西都是人性本能,抓是抓不乾淨的,就得疏導,就得控制,與其說嚴打不如控制……」

  這就是武剛身為一個地方警察局長的社會哲學!

  與其說讓這些社會必然存在的骯髒面東躲西藏,不如自己來把各個環節都掌控在手裡!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就好像那個淫窟,又好像現在的賭檔!

  真不知道還在別的什麼地方,武剛還有別的……陸文龍心裡似乎也敞亮了,其實自己,不也是武剛控制的一個環節麼,自己就是他在道上的一桿槍,一桿可以橫掃的槍!

  老子不乾淨,你也未見得好高尚!

  陸文龍真的心裡有點底了……

  所有人居然都要經過彩雲湖飯店進出,陸文龍一皺眉:「沒別的路進去?」他敢打包票,就好像那個叫張衡賓的小警察之類人物一定會蹲在彩雲湖飯店裡面把所有過上過下的人都看個清楚!

  楊森熟絡:「有!我以為你知道在這裡呢……等等我打個電話。」

  果然立刻就有兩個寸頭漢子出來,一聲不響的先敬禮才帶著這三人從旁邊一家飯館穿堂而過,就彙集到後面林間小徑一般的山路上,山路就在看上去浩浩蕩蕩的一大片湖水邊,經過一座石頭砌成的拱橋,就走上湖邊一個小島,說不上湖心島,但小島只有這座臨近岸邊的橋連接,陸文龍更皺眉:「萬一……有人點水(通風報信),狗兒上門不是都沒地方跑了?」

  帶路的人恭敬:「一般散眼(賭徒)就不管了,我們在後面有耙子(小船),而且楠哥的地盤,不會有人不開眼的!上面的路都打通了,沒人敢管!龍哥細心……」

  陸文龍看上去是真有點江湖地位了,一路上穿著相同黑襯衫加牛仔褲的小弟們看見他和楊森小白,都停下來打招呼,龍哥喊個不停。

  楊森在陸文龍耳邊小聲:「楠哥很喜歡把我們在山裡跟對方槍戰硬扛那一段拿出來顯擺,你每次必提的角色!」

  陸文龍很想翻白眼,殺人越貨的事情哪能這麼高調?小白另一邊給他附耳補充:「幾乎每天多喝兩杯,都要拿出來說!所有人都能背了!」

  陸文龍無語!

  無語的大哥就站在前面,高興得很,也是一身黑襯衫加牛仔褲伸手拉陸文龍:「早就喊你來逛逛,你遭你那幾個老婆拴在家裡一點都不想出來耍?我不相信!」混社會的有幾個不喜歡晚上在外面花天酒地,張慶楠就覺得難以理解。

  陸文龍壓低聲音:「耍錘子啊!你再親熱點,隨便哪個都曉得我們兩兄弟關係了!還一天喝兩杯就拿出來炫耀?!」

  張慶楠更親熱:「怕錘子!老子上頭有人老……來!參觀一下……」終於也壓低點聲音:「這個比你那邊來錢還是快嘛?做不做?我們兩兄弟不說外人話,隨便你在哪點開新場子,我帶人過去暖場!」這才是真的講義氣,不惜帶自己的顧客過去給同行競爭幫忙。

  陸文龍感動之餘敬謝不敏:「謝了!不做!我還是做老實本行,你也才穩妥……」

  張慶楠使個眼色,周圍的人頓時散開點距離,楊森和小白都立刻彈開點,七八個人把這兩個老大圍在中間,張慶楠才小聲:「瑪德……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把武剛的一個窯子挑了!」都是道上的大哥,出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能聽聞消息,心裡一盤算就能明白大概誰能幹下這局面來。

  陸文龍面不改色:「你也曉得這個窯子?」

  張慶楠卻不再多問:「狗日的!當然曉得,老子還去過幾回,是不一樣,我都想搞一個,但是認出來其中幾個人是什麼來路,老子就明白了,狗日官差的屁眼才最黑!」說著卻熱情的勾住陸文龍的肩膀:「聽說還捲走了幾十個妹兒,如果在你那點,給我留一個來養起,那個技術!真的不擺了!你胃口大哦,幾個老婆都還不夠你享福……」一邊說,居然還吞了一口口水!

  陸文龍哭笑不得:「你!你就關心這個啊?」

  張慶楠還理所當然的瞪眼:「不然呢?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值得砸了這個場子?老子要不是人手沒你彪悍,我早就想帶人去掀攤子搶幾個妹兒了!說好哦,風頭過了,給我留一個……」

  臉上一副男人之間你懂我懂的猥瑣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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