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位面審判者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2-8-10 23:00: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4 722164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2 00:05
第三九零章 流沙之地


    小湖?羅成不知道厲馳所說的湖究竟有多小,但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毫不猶豫的轉身沖向了東南方:“我把它引過去!”

    “好!”厲馳隱約明白了些什麽。

    十多里的距離,轉瞬即至,那寄生魔物的速度不如羅成,只限定於小範圍內的閃轉騰挪,但比起直線沖刺,它的速度卻要比羅成快上那麽一點點,羅成釋放一個鬼步,不過能沖出二十余米的距離,他還不能持續釋放,那樣體能的消耗太過劇烈。而寄生魔物隨隨便便跨出一步,都能達到八、九米遠,普通人奔跑時每秒鐘都可以跨出三、四步,那寄生魔物雖然身體過於龐大,但體力遠超過常人,計算下來,它百米沖刺所消耗的時間還不足兩秒。

    幸好,羅成的身形非常靈活,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把那寄生魔物甩來甩去,勉強能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遠遠看到前方有一片廣闊的沙地,沙礫極為細小,平滑的沙灘看起來象水紋一樣,而且有一種緩緩流動的錯覺。

    莫非真的是流沙?羅成大喜,這里雖然沒有水,但流沙還比水更有用,他毫不遲疑,立即沖進沙灘。

    那寄生魔物咆哮一聲,繼續追趕著羅成,只是它才跑出十幾步,突然一個趔趄,半條腿已深深陷入沙地中。

    羅成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有些不對,立即轉身,那寄生魔物已把自己的右爪狠狠探入沙土里,隨後猛地一揚,一團細沙閃電般向羅成襲來。

    沙團破空居然發出震耳的呼嘯聲,而且來勢快到極點,羅成剛想發起反擊,此刻已來不及進行規避了,只能把雙臂撐在自己身前。

    轟……沙團在羅成身前爆開了。彌散開的沙霧翻騰著沖上十幾米高的空中,而羅成的身形象顆炮彈般倒飛出三十余米遠,滾落在煙塵中。

    那寄生魔物再次發出咆哮,用力拔出自己的深陷的腿,踏步沖向羅成,沖出幾步,它又突然彎下腰。用利爪在沙土中一抄,抄起一團細沙。再一次投向羅成。

    身材巨大自然有自己的優勢,普通人抄起一把沙子根本不足以充當武器,而那寄生魔物的利爪光是爪尖就有兩米多長,隨便一抓抄起的沙團已超過百斤,還有,地表的沙土很幹燥,下方的沙礫則是潮濕的。很容易聚成團。

    羅成被震得頭暈眼花,鼻孔和嘴角都滲出了血絲,雙眼也被震蕩開的沙霧所迷,暫時無法視物,突然聽到一股震耳的勁風向這邊撲來,立即釋放舞空術,身形飛向半空。

    只是,他的感應在遭受重擊後比不上往常那麽敏銳,反應也慢了一線,呼嘯而至的沙團正擊中羅成的雙腿。羅成猛地翻滾著飛了出去。

    擁有成為首領的潛質,那寄生魔物當然有足夠的智力,連猿人都知道利用工具,那寄生魔物更不用說,見沙團如此有效,一邊向羅成滾落的地方沖,一邊又抄起一團細沙。

    厲馳見羅成陷入危局,大喝一聲:“起!”緊接著。一道明亮耀眼的劍光在他劃動符文的空氣中出現,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轉眼化作千百道劍光。

    那寄生魔物反應到後方的動靜。猛地轉過身,把沙團向厲馳投了出去。

    厲馳楞了一下。隨後便驅動著無數劍光,筆直迎上沙團。

    轟……轟轟轟……一道道劍光在劇烈的撞擊聲中潰滅了,沙團也變成了急速膨脹開的塵煙,雖然厲馳用自己的陣法絞碎了沙團,但他的身體還是被震蕩開的勁風波及到了,一個趔趄,差一點栽倒在地。

    盡管狼狽了一些,不過,他的處境要比羅成強得多。

    那寄生魔物大怒,又邁步沖向厲馳,下一刻,它的身形突然向下一沈,一頭撲倒在沙地上。

    那寄生魔物連栽倒的氣勢都無比驚人,當真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在沈悶的撞擊聲中,附近的沙礫在翻滾,遠方的草叢在顫動,沙灘便有一棵早已枯幹的柳樹,一根根枯枝被震斷,象雨點一樣飄落下來,而寄生魔物身邊濺起的煙塵沖天而起,完全遮掩了它的身影。

    厲馳在向後退,此刻,掙紮著從地上跳起來的羅成也在向後退,那寄生魔物的戰鬥力太驚人了,他們需要利用這點時間喘息一下。

    吼……那寄生魔物猛地從塵煙中沖了出來,又是一團飛沙,射向厲馳。

    厲馳再不敢硬抗,身形如遊魚一般向另一側滑開,那團飛沙從他身側射過,正擊中沙灘邊那棵幹枯的柳樹,轟地一聲,柳樹已被炸成了碎片。

    厲馳無暇釋放劍氣,盡全力向後退去,經過長時間的鍥而不舍的騷擾,他總算成功了,吸引到了那寄生魔物的註意力,但,他也體會到了羅成的苦楚。

    而且,每個武者都會因外在環境,而養成自己的習慣,以前的厲馳在紅月位面從無對手,只要他釋放出劍氣,天下武者,在他面前全是土雞瓦狗,所以,厲馳已經不再需要凝煉自己的步法了,沒有誰能逼得他退讓。

    在速度上,厲馳遠比不上那寄生魔物,更比不上羅成,剛剛吸引到那寄生魔物的註意,便陷入險象環生的境地。

    羅成能在那寄生魔物面前支撐很長時間,可換了厲馳,他連十秒鐘都熬不過。

    嗤……在厲馳第三次改變自己的方向時,他的左側衣袖已被勁風撕爛,手腕上也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當即血流如註,而聞到血腥氣,那寄生魔物的攻勢變得更加瘋狂了。

    就在這時,羅成的身形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飛撲而至,正擊中那寄生魔物的後腦,瞬間爆炸開的光團,把那寄生魔物的碩大的腦袋完全籠罩在里面。

    為了救出厲馳,羅成不惜耗費體能,釋放出了飛星奪月。

    轟……那寄生魔物的身體失去平衡,一頭栽進沙土中,厲馳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遍體冰涼,已出了一身冷汗,他用最快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七、八道符文,隨後對羅成吼道:“快走!”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2 18:03
第三九一章 山河劍


    羅成馬上明白厲馳劃出的符文肯定有古怪,身形向後退去,下一刻,在空中閃爍的符文猛地爆開來,化作淡淡的光華,籠罩住了方圓幾十米的空間,沙地上好似多出了一層水銀,金黃色的沙礫都變成了銀白色。

    那寄生魔物嚎叫著從沙土中跳起身,向羅成和厲馳這邊沖來,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被染成銀白色的沙礫飛速流動著,那寄生魔物邁開大步奔跑不停,可身形始終停留在原地,既不往前也不往後,好像被什麽東西固定住了一樣,或者是沙地正在向後方滑退,速度與那寄生魔物相等,正好抵消。

    “羅小友,如果這妖魔脫困而出,務必拖延片刻!”厲馳道,說完也不等羅成回應,一屁股坐在沙塵中,開始閉目養神。

    羅成籲了一口氣,他能感應到,厲馳體內能量運轉的速度陡然提升了十幾倍,也就是說,厲馳準備拼命了,那麽他也沒有了選擇余地,只能陪著一起拼。

    雖然羅成一度顯得很狼狽,但那是因為他一直沒有釋放無盡之傷,找不到那寄生魔物的弱點,盲目拼命是沒有什麽意義的,只能白白浪費體能,真的豁出去了,他有一戰之力。

    那寄生魔物還在奔跑著,見自己怎麽也無法靠近羅成,它越來越憤怒了,口中咆哮連連,不過,蒙在沙礫上的銀光逐漸變得黯淡了。

    終於,那寄生魔物的身形開始向前移動。雖然遠不及它真正的速度,但代表陣圖的威力已經快消失了。

    羅成的雙瞳變得茫然,那寄生魔物在他的視線里,已變成了一團巨大的能量。

    銀光終於散盡,那寄生魔物恍若一匹脫韁野馬,身形陡然開始加速,而羅成在這同時化作一縷輕煙。迎了上去。

    那寄生魔物依然是老套路,俯身探爪,掃向羅成。羅成的身形驀然轉向,從那寄生魔物腿邊擦過,在這剎那之間。他已在那寄生魔物的腳踝、腿側揮斬了十余劍。

    進入無盡之傷狀態,羅成的速度會達到極限,審判之劍的威力也大幅提升,畢竟每秒鐘都會消耗體能,如果不是各方面都接近完美,羅成也不會把無盡之傷當成自己的主要戰鬥技能。

    審判之劍斬在那寄生魔物的身體上,發出一連串金鐵交鳴的聲響,差不多有七、八個鱗片被斬掉,翻滾著向下墜落,鱗片被剝落的地方。露出了鐵青色的肌膚。

    那寄生魔物回身追撲羅成,而羅成已從那寄生魔物另一條腿的側面掠過,劍光激蕩,又是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

    這時,厲馳已經張開眼睛。雙手在空中不停劃動著,他的老態以一種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淡去,雙瞳釋放出刀尖般的銳芒,不過,他的手背卻是青筋畢露,那一筆一劃似乎寫得格外艱難。

    而此刻的羅成。完全是在與死神起舞,幾乎每一秒鐘,都有銳利的勁風擊中他的身體,但羅成完全顧不上了,那寄生魔物的利爪所帶起的勁風籠罩範圍太大,如果連這也要閃避,他根本沒辦法持續攻擊。

    以前的羅成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很少相信別人,可這一次他別無選擇,厲馳就那麽坐在附近,毫不設防,完全把安危交托給他羅成,他只能死拼到底。

    吼吼……那寄生魔物拼命舞動著雙爪,可惜,它的攻擊全部落在空處。

    羅成倒是能招招命中,不過效果甚微,他看不到那寄生魔物體表的變化,但攻擊的次數多了,總會有巧合,審判之劍數次斬在那寄生魔物鱗片已經被剝落的肌肉上,卻只能留下淺淺的痕跡,劍鋒入肉的深度還沒有普通人的指甲厚,這樣計算下來,就算羅成能在同一個部位一口氣砍傷七、八百劍,也未必能傷到那寄生魔物的骨頭。

    全力以赴的羅成無法體會時間的流逝,可他能看到自己的體能變化,體能消耗達到五分之一,達到四分之一,他感覺自己又打了很久很久,體能消耗接近三分之一了,而屬於厲馳的能量團依然停在遠處,沒有準備切入戰場的征兆。

    羅成有些焦躁了,在以往的一次次血腥的戰鬥中,他已經養成了自己的規則,體能消耗接近三分之一,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必須盡快解決對手,當體能消耗接近三分之二時,他就要想辦法脫離戰團了,因為再打下去,他的戰鬥力將持續降低。經驗告訴他,在保持巔峰狀態情況下,也始終無法擊敗對手,那就應該另作打算,勉強拼下去,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除非能發生奇跡。

    是繼續打,還是怎麽?羅成在遲疑,而此刻的厲馳依然聚精會神的劃著符文,完全不理會場中的激戰。

    沙地變得一片狼藉,無盡之傷是遊鬥的綜合技巧,那寄生魔物則到處追趕著羅成的身影,結果它所留下的足印、爪痕已遍布大半個沙湖。

    又支撐了一段時間,羅成身上到處是傷,連臉頰上也留下幾道深深的血痕,體能消耗接近一半,羅成決定暫時脫離戰鬥,他需要了解厲馳到底在做什麽。

    就在這時,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陣怵動,高空中、大地深處同時產生了磅礴無比的能量波動,並且順著某個媒介連接在一起,融合著、震蕩著。

    在羅成的視野里,天空變成了一個巨型沙漏,無數能量由上而下傾註著,大地也是一個巨型沙漏,能量由下往上,而能量的匯集點就在厲馳上空。

    那寄生魔物也感應到了異常,它呆了一呆,旋即轉過身向遠方的厲馳撲去,不過,羅成故意引著它進入了沙湖深處,想沖出去沒那麽容易。

    羅成知道厲馳要動手了,立即追上去,繼續纏住那寄生魔物不放,下一刻,他聽到了遠方傳來的漫吟聲:“萬法歸宗……山河一氣……接吾山河劍……”

    羅成猛然感應到遠方匯集的磅礴無比的能量波動,正以雷霆萬鈞、摧毀一切的氣勢向他這個方位轟下,羅成心中驚駭,也顧不上那寄生魔物了,立即向斜刺里沖去。

    羅成脫離了戰鬥狀態,旋即看到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厲馳揮動著一條長達數百米的劍光,斬向那寄生魔物,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只螞蟻在揮舞著一棵參天大樹。

    轟……廣闊的沙地瘋狂抖動著,猶如波濤洶湧的海洋,沖天而起的煙塵凝成一道極長的墻,蜿蜒探入沙湖深處,當煙塵落盡後,沙地上出現了一道筆直的溝渠,寬有兩米多,深在一尺左右。

    這種直上直下、沒有角度差的攻擊,竟然能在沙土中留下一尺深的長溝,其中蘊含的力道是難以想象的。

    那寄生魔物正縮在溝底,它大半個身體已被沙礫埋住了,只剩下一個碩大的腦袋還有一雙利爪露出外面,而且它的利爪軟軟的搭在自己腦袋上。

    當劍光以摧毀一切的氣勢斬下時,那寄生魔物應該是用雙臂護住了自己的頭,它的傷勢看起來不輕,但也不是很重,腦袋斷了幾根骨刺,雙臂處血流如註,把下面的沙礫染得一片通紅。

    那寄生魔物似乎被砸暈了,呆了片刻才緩過神,一邊嚎叫一邊掙紮著,想從沙土中掙出來。

    把釘子釘進去容易,想把釘子起出來就難了,同樣的道理,那寄生魔物是被巨力硬生生砸進去的,身高力大有時候是優勢,有時候又會變成劣勢,而且它掙紮得越厲害,身體反而越往下沈。

    “妖物……再接吾……一劍……”遠處厲馳很艱難的把手舉了起來,接著他身體踉蹌了一下,接近雲霄的劍光突然開始消散了,隨後厲馳發出劇烈的咳嗽聲,身體也佝僂成一團。

    吼吼……那寄生魔物雙目赤紅,繼續瘋狂的掙紮著。

    見厲馳已經無力為繼,羅成再一次釋放無盡之傷,向那掙紮中的寄生魔物撲去,這可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

    羅成再不顧惜體能,劍光圍著那顆碩大的腦袋不停轟擊著,殘破的鱗片如雪花般四下飛濺,寄生魔物一邊發出痛楚的嚎叫聲,一邊試圖用利爪去抓羅成,但,它在不受任何限制的時候也沒辦法攻擊到羅成,現在更是癡心妄想。

    隨後,嚎叫聲戛然而止,沙礫已經淹到了他的血盆大嘴,大口大口的黃沙灌進去,它再也喊不出來了。

    羅成已收住劍勢,在一邊冷冷的看著,那寄生魔物還在掙紮,所以也在不停的往下陷,沙礫一點點淹沒了它的鼻子,最後淹沒了它的眼睛。

    窒息對寄生魔物而言,同樣是致命的,它們也需要呼吸,接著那寄生魔物還露在外面的雙爪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著,差不多持續了一分鐘,終於不動了。

    停止掙紮,那寄生魔物的身形也停止了下陷,但它的腦袋已經快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小片天靈蓋還有幾根骨刺。

    羅成耐心的等待著,又過了五、六分鐘,那寄生魔物銳爪上閃爍的寒光消褪了,天靈蓋上的骨刺也顯得有些枯幹,這才是寄生魔物真正死亡的標誌。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2 19:47
第三九二章 進逼帝都
   

    那寄生魔物露出沙面的只是一小塊頭頂,饒是羅成已經對人體骨骼了解得非常清楚,也有一些無從下手的感覺,這家夥的軀體實在太大了,僅僅是露出的部分便象是一口倒扣在地面上的大鍋。

    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寄生魔物在徹底死亡之後,軀體的堅硬程度便會削弱許多,羅成揮起審判之劍,用力刺了下去,噗的一聲,這一劍深深的刺了進去,羅成舒了口氣.

    沒一會,羅成終於成功的掀開了那個大家夥頭骨,嘭的一聲,黑黃相間的粘稠液體隨著被掀開的頭骨噴濺了出來,幸好羅成躲得快,否則鐵定會濺得渾身都是,羅成卻一點都不在意,目光全都被那塊飛在空中,正在緩緩落向地面的金色結晶吸引住了。

    實力如此恐怖的寄生魔物,顱骨中竟然只生成了一顆能量結晶,看上去羅成的運氣似乎不怎麽樣,但羅成本人卻不這麽認為,因為這枚金色結晶太耀眼了,在陽光的映射下隱隱散發出璀璨的光華,便是人間最美麗的寶石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羅成伸手接住金色結晶,下意識的覺得這一定是好東西,智腦的聲音很及時的響起:“我現在有些好奇被你殺死的究竟是誰了,這種品質的能量結晶,只有魔將以上的存在才有可能掉落。”

    羅成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也就是說我的運氣還不錯?”

    羅成看了遠處的厲馳一眼,舉步走了過去,但剛剛擡起腳,目光便停留在那雙露在沙面上的巨爪上面,輕輕揮了揮審判之劍,劍刃與巨爪撞擊,發出金屬碰撞的鏗鏘聲,甚至還爆出了幾點小小的火星。羅成的眼睛亮了,連那寄生魔物堅硬的顱骨都無法抵擋審判之劍的切割,這雙爪子居然沒事?羅成不由想起在天海地下軍事基地里遇到的那三個刀鋒了,刀鋒的爪子就被制作成了武器,專供葉鎮和蘇煙等人使用,那時候智腦就說過,一些實力強大的寄生魔物。身體有些位置很適合被制作成武器。

    智腦也有些驚奇:“這家夥連天賦技能都沒有,竟然還能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硬度應該不錯,雖然對你用處不大,但對這個位面的其他武者來說,完全算得上是神兵利器了。”

    羅成笑了笑,開始動手把那兩支巨爪全都齊腕切了下來,這才對嘛,費了這麽大力氣才幹掉這家夥。總要有些收獲才行,不過每支巨爪的長度都超過了兩米,拿著很不方便,羅成在附近找了根幹枯的藤條,粗粗捆了一下,就這麽拖著走向了厲馳。

    短短的時間里,委頓在地的厲馳面容更顯蒼老,唇邊還殘留著一絲血痕,時不時的幹咳兩聲,那抹血痕便越發深重。顯然發動那種驚天攻勢,對厲馳自身損害也是不小。

    羅成是真的開始佩服厲馳了,姜還是老的辣,論起身體內能夠支配的能量總和,其實羅成和厲馳也就是在伯仲之間,但卻沒辦法象厲馳這樣匯集天地間的力量為己用,羅成很想問問厲馳是怎麽做到的。

    “你小子……想看到什麽時候?還不快扶我老人家起來?”厲馳的聲音有些虛弱,但笑容卻很欣慰。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根本拿那個龐然大物沒有辦法,他的確可以調動天地間的氣息凝聚成最後的驚天一擊。但之前的準備過程卻無比漫長,假如沒有羅成在前面硬抗住那龐然大物的猛烈攻勢。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沒有機會施展。

    “您不開口,我哪敢扶?到時候又說我看不起老人家。”羅成心里的石頭落了地,還能笑得出來,就說明厲馳的情況不是很糟糕,伸手攙起了厲馳,正在猶豫著該怎麽離開這里,遠處林中突然躥出了一道身影,竟然是在戰鬥開始時便逃得無影無蹤的巨鹿,羅成有些驚訝,要知道當時附近可是聚集了數不清的寄生魔物,看來這鹿已經頗具靈智,應該和斐真依的胭脂獸差不多是同一個級別。

    “那個妖物……死了?”厲馳看了看羅成拖在手里的兩支巨爪。

    羅成點點頭:“還好您老及時出手,否則那時候我已經快要挺不住了。”

    “你既然相信老夫,老夫自然不會讓你失望。”厲馳看向羅成的目光滿是欣賞,平心而論,如果換了個位置,厲馳真的很難確定自己是不是也能象羅成那樣,毫無保留的信任對方。

    羅成有些汗顏,他誇獎厲馳出手及時完全是肺腑之言,因為那個時候羅成是真的打算放棄了,他當然不會煞風景的過多解釋,只是微微一笑。

    厲馳休息了一段時間,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羅成把厲馳扶上了鹿背,順便把那兩支巨爪也綁在了巨鹿背上,兩人一鹿便開始返回大軍所在的位置,羅成只是體力下降的厲害,其實沒受什麽傷,所以奔跑的速度並不慢,完全可以跟得上巨鹿的速度。

    回到軍中,羅成和厲馳的狼狽樣子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尤其是厲馳,灰敗的臉色根本瞞不過其他人的眼睛,程懷義和彭不二師兄弟四人一邊圍著厲馳噓寒問暖,一邊惡狠狠的看向羅成,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羅成身上早已多出不知道多少個透明窟窿,原因很簡單,自己的恩師形容枯槁,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勢,而羅成卻是活蹦亂跳跑回來的,他們心里沒有意見才怪。

    斐真依和周承嗣等人明顯是要更關心羅成多一些,斐真依有些緊張的在羅成身後轉來轉去:“大哥,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羅成有些好笑的擺擺手,卻換來了程懷義兄弟四人更加不善的眼神,這是在炫耀嗎?

    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了,在羅成的堅持下,斐真依立即下令大軍開撥,之前寄生魔物遊蕩在荒原上的各個角落,雖然形不成規模,對付起來要容易得多,但一點點搜尋過去還是很費時費力的,眼下卻是不同,被那首領召集起來的寄生魔物們盡管又陷入了無序遊蕩的境況,短時間內卻不會走出太遠。

    斐真依知道羅成和厲馳兩人已經殺死了寄生魔物的首領,連普通寄生魔物的實力都可以用強悍這兩個字來形容,對於首領的實力斐真依心里當然有了一定的預計,否則也不會勞動羅成兩人特意出手,不過在親眼看到林中那遍地狼藉時,斐真依還是被震驚到了,單是深深陷入泥土中的巨大腳印,便讓人能夠想象得出那究竟是如何恐怖的一個龐然大物。

    剿滅戰很順利,一方是訓練有素的邊軍精銳,另一方是缺乏有效指揮的散兵遊勇,即使寄生魔物的個體實力普遍高於邊軍士卒,在這種情勢下也沒有什麽可供發揮的余地,邊軍永遠是在以多欺少,並且斐真依已經總結出一套對付寄生魔物的戰術,如果是遇到規模較大的寄生魔物群體,便派出數支千人騎隊進行分割,再佐以戰陣進行圍殺。

    這是因為斐真依發現了一個現象,假如五千邊軍對上一千寄生魔物,強行沖殺的話雙方都會死傷慘重,但要是把寄生魔物分割開來,變成五百邊軍圍攻一百寄生魔物的話,戰損比便會降低許多。

    過了六、七天,終於,逐浪原上的寄生魔物幾乎被斐真依的邊軍剿殺得一幹二凈,至少在大軍的視線範圍內,再也看不到一個遊蕩的寄生魔物了,大軍開始向帝都方向行進,士卒們全都是鬥誌昂揚,陪都碩遠一役,讓士卒們知道了逐浪原上的妖物實力要遠遠高於其他地域,如今妖物中的精銳已經被他們剿殺殆盡,在士卒們看來,通往帝都的道路很快便會被打通。

    路途上避免不了會有一些地形障礙,再加上斐真依無法做到對途中遇到的寄生魔物置之不理,這樣一來大軍行軍的速度就更慢了。

    費小白率領著天原上的八百盜匪也跟隨著大軍一起行進,這次並不是跟在大軍後面,而是在大軍的側翼負責偵查寄生魔物的動向,論起沖鋒陷陣的能力,這八百盜匪或許無法和正規軍相比,不過機動能力卻是要強出太多了,想要在天原上討生活,沒有一手過硬的馬術是行不通的,並且經過一段時間的‘特殊培訓’後,整支隊伍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至少從表面上,沒有人能看得出這支隊伍里的大多數人就在不久之前,還是衣衫襤褸、行止粗獷的盜匪。

    “頭,前面村子里有情況。”一個盜匪策馬奔了回來。

    “這不是廢話麽?哪個村子是沒有妖物的?”費小白身側的梁上遠翻了翻白眼,隨後嘆了口氣:“這世道真是變了。”

    費小白的手掌下劈,做了個殺的手勢,轉頭看向梁上遠:“阿叔,現在您還覺得我做錯了麽?”

    “好了好了,你已經問過我幾次了?”梁上遠無可奈何的說道:“想讓我誇你是吧?恩恩,你小子的眼光最準了,看得比我明白,我服你,行了?”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3-2-3 21:53
第三九三章 南七坊

馬蹄轟鳴,煙塵四起,盜匪們如同下山的猛虎般沖向小村,一個正在村口遊蕩的寄生魔物見到眾多盜匪,竟然沒有逃跑,反而大聲咆哮著迎了上來,盜匪們可以清晰的看到寄生魔物的嘴邊還沾染著已然凝固的黑紅色血塊。

一道雪亮的刀光閃過,沖在最前面的盜匪揮刀斬向寄生魔物的脖頸,那寄生魔物反應頗快,把手臂擋在了面前,這一刀正砍中手臂外側,厚重的骨甲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還沒等那寄生魔物發動反擊,那盜匪便頭也不回的沖入了小村,這時第二個盜匪已經沖到了近前,又是一道刀光亮起,準確無比的劈中了同一個位置,寄生魔物發出一聲慘嚎,沒有了骨甲防護,它的肌體並不比普通人堅韌多少,伴隨著刀光濺起的,還有刺目的血色。

隨著一個個騎在馬上的盜匪風馳電擎般掠過,很快那寄生魔物便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第六個盜匪用力揮刀,硬生生的砍下了那寄生魔物的頭顱。

過程似乎有些漫長,但實際上也就是眨了幾次眼睛的時間而已,皮堅肉厚的寄生魔物就這樣倒在了地上,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小村裡憤怒的咆哮聲此起彼伏,和紛亂的馬蹄聲交織到了一起,間或還有刀鋒切割肌肉紋理時發出的悶響,十幾分鐘之後,小村中又恢復了寂靜。

「頭,一共二十六個妖物,都清理乾淨了。」有盜匪趕回來報告:「村子裡沒發現活人。”

費小白點點頭:「傷亡如何。”

「有幾個兄弟受傷。但都不重。」盜匪挺起了胸膛,語氣有些自豪,即使把邊軍精銳派來圍剿,也未必敢保證沒有傷亡,他有足夠的資格驕傲。

費小白卻似乎不太滿意,冷哼了一聲:「今天夜裡的食宿由你們小隊負責。”

那盜匪愕然張嘴,完全想不通自己明明打了勝仗為什麼還要受罰。其實負責食宿算不上什麼重活,問題是到了那個時候其他小隊的兄弟都會在一邊看熱鬧,甚至還會起哄。丟不起那個人啊。

費小白沒理會對方幽怨的眼神,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應該還來得及,告訴弟兄們都快點。天黑之前必須趕到南七坊。」說完就策馬奔了出去。

梁上遠和費小白並駕齊驅,皺著眉:「你想自己把南七坊吃下來?想立功想瘋了?」現如今誰都清楚,人口越多的地方,寄生魔物也就越多,南七坊是由七個連結在一起的小鎮組成,除了沒有城牆之外,人口數量和大型城市相差無幾,這種地方的寄生魔物很可能數以萬計,根本不可能是他們這八百狼騎能夠攻得下來的。

費小白笑了笑:「放心吧,阿叔。我知道該怎麼做。”

夜裡,邊軍大營,斐真依正在燭光下翻看著戰報,細細的眉毛蹙在一起,最近邊軍士卒的傷亡比例一直在逐漸增加。似乎盤踞在附近村莊中的寄生魔物實力在一點點變強,這顯然是個不好的兆頭。

一旁同樣在流覽戰報的飛煙突然咦了一聲:「大姐,你看看這個。”

斐真依接過來一看,緊蹙的眉頭舒展了幾分,這份戰報是關於費小白的,八百狼騎到現在為止已經肅清了五六個村落。竟然一個未死,這就有些難能可貴了,要知道即使有大乘強者帶隊,也很難保證麾下的普通士卒無一傷亡。

「看來沒有白為他們請了那麼多高手。」斐真依點點頭,隨手把戰報放在了一邊:「南七坊那邊的情況探聽到沒有?”

飛煙笑了:「哪有這麼快,不過……如果前後夾擊的話,剿殺南七坊中的妖物應該會容易許多。”

斐真依有點動心,如果羅成和厲馳願意出力,攻下南七坊是不成問題的,但這種話斐真依有點說不出口,上次羅成和厲馳狼狽的樣子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尤其厲馳還受了不輕的傷,最近才恢復。

「算了。」斐真依搖搖頭:「程叔那邊的境況恐怕也不怎麼好,先看看南七坊的形勢再做打算。”

第二天清晨,斐真依等人剛剛吃過早飯,便有武士來報,說是有南七坊的消息過來,斐真依讓武士把人帶到帥帳。

報信的探子剛剛走進帥帳,斐真依便是一怔,因為對方身上穿著的並不是邊軍制式的全身鎧,而是只在胸口等重要位置做了防護的半身甲,這種甲是應費小白的要求打造的,可以說是八百狼騎的標誌。

「你是費小白的人?」斐真依打量了那武士一眼,武士渾身上下滿是塵土,臉色疲憊,顯然經過了長途跋涉,斐真依有些想不通,大軍駐紮的地點距離南七坊還不到一百里,怎麼會搞成這副樣子?

武士有些拘謹,主要是帥帳裡的強者太多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息便讓那武士忍不住有了一種將要窒息的感覺,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恭恭敬敬的把一封信遞了上去,便垂著手站到了一邊。

斐真依接過信拆開,詫異的看到上面的字跡很是工整,心道費小白還讀過書?在天原上打滾的盜匪有很多到死的時候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這費小白也算是一個異數了。

信很短,只有幾行字,但看完之後斐真依的臉色卻有些變了,抬頭看向規規矩矩站在那裡的武士:「你們已經繞到了南七坊後面?怎麼過去的?”

斐真依之所以驚訝,是因為南七坊獨特的地理位置,這條通往帝都的必經之路,東面是橫貫第一帝國境內的怒瀾江,江水在流經南七坊附近時有一個轉彎,水流湍急,江底更是暗礁無數,船隻根本無法通行,而西面則是莽莽青山,如果只是山路的話勉強也可以通過,但這裡有一處著名的鷹啼澗,寬數百米,其中只有一道索橋相連,人或許可以過去,馬卻是絕對過不去的,斐真依相信費小白不會做出捨棄戰馬的糊塗事,騎兵大部分戰力都是在馬上,離開了戰馬哪裡還有優勢可言。

「從鷹啼澗那裡過去的。」那武士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馬呢?”

「蒙上眼睛用繩子吊過去。”

斐真依徹底無語了,費小白莫非瘋了不成?費小白在信上寫的很清楚,打算在後方吸引妖物的注意力,然後大軍從正面進攻,計畫聽起來倒是可行,問題是憑著那八百人,能吸引住多少妖物?太少便失去了根本的意義,而太多的話,恐怕那八百人就有去無回了。

斐真依的臉色沉了下來,大哥派出那麼多強者去教導這八百盜匪,不是為了讓費小白帶著去送死的!

「胡鬧!誰讓他這麼做的?!」斐真依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那武士頓時傻了眼,要知道他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冒著生命危險才把戰馬全都運過了鷹啼澗,有好幾個兄弟都差點失手摔死,原本以為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時羅成湊巧走了出來,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還不是那個費小白!做事一點分寸都沒有!”

「那小子做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

斐真依把信交給羅成,歎著氣揉了揉額角:「早知道他這麼衝動,我就不該放他出去。”

羅成看完了信,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笑著對斐真依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生氣也沒用,不過話說回來,費小白這個人一向沉穩,如果一點把握都沒有,估計他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就相信他一次吧,反正不管怎樣,南七坊都是要打通的。”

斐真依也清楚這個道理,她心疼的是那八百狼騎,不是每個士卒都有機會得到大乘強者指點的,她是打算把這八百狼騎培養成精銳中的精銳,將來要獨當一面的,結果眼看就要毀在費小白手裡了。

不過好在費小白還不算太莽撞,信上說兩天之後才會開始行動,至少為斐真依留出了足夠的時間準備。

大軍很快行動起來,開始向南七坊的方向推進,而在這時,費小白帶領著麾下的八百狼騎則是潛藏在距離南七坊不遠處的一座峽谷裡。

「阿叔,還生氣呢?」費小白笑著走到梁上遠身邊坐下:「我對弟兄們有信心,何況我們不需要和妖物正面發生戰鬥,帶著它們跑就是了。”

梁上遠冷笑:「你說的容易,妖物奔跑的速度你又不是沒見過,你以為光憑戰馬就能甩得掉?”

「如果在平地上當然甩不掉,只要我們跑到這裡,事情就簡單多了。」費小白指了指在峽谷兩側忙碌的武士們。

「就憑他們?」梁上遠嗤之以鼻,吐沫星子都快濺到費小白臉上了:「天機營的術士都不敢說能擋得住妖物,你覺得他們能做到?”

「阿叔,我小時候來過這裡,這裡的山岩風化得很嚴重,我不需要他們布下的陣法有多大威力,只要能夠讓岩石鬆動一些就足夠了。”

梁上遠怔住,他沒想到費小白還有這個打算,面色稍霽:「你有多大把握?”

「至少七成,就算石頭砸不死那些傢伙,至少也能耽擱一段時間。”

梁上遠看了眼峽谷兩側的岩壁,沉吟半響後,才歎著氣說道:「算了,指著這些廢物要忙到什麼時候,這方面我老人家多少還懂一些。”

費小白大喜:「就知道阿叔有辦法。”

「滾!」梁上遠狠狠瞪了費小白一眼,爬起來走向一側的岩壁。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3 22:38
第三九四章 天師道
   

    帝都,溫家的大宅內,溫顏快步走進一處幽靜的院落,來到房門前,猶豫片刻,輕輕敲響了房門。

    “進來。”里面有人漫應道。

    溫顏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里面是一間客廳,擺設非常簡潔,兩個老人在桌旁相對而坐,低聲交談著什麽。

    溫顏快速帶上房門,把陽光阻隔在外,房間內一下子變暗了,這間客廳居然沒有窗戶,墻角燭臺上燃著幾根蠟燭,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她的父親曾經在大牢內飽受非人折磨,也種下了病根,不能見光、不能見風,只得整天躲在幽暗的靜室里,這些年活得生不如死,有的時候溫顏甚至在心里偷偷想過,如果父親當初不是詐死,而是真的死了,對溫家乃至對他本人,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謝守安回來了。”溫顏低聲道。

    “哦?”左側枯瘦的老者轉過頭,他就是溫道,曾經是帝國的重臣,第一公民斐達清的摯友,淪落到如此地步,不能說都是斐達清的原因,更不能都怪溫道,無數種因素糾纏在一起,才鋪就了幾個摯友的命運之路。

    “虎衛軍也遭受到怪物的突然襲擊。”溫顏輕嘆了一口氣:“五萬虎衛,現在只剩下八千多人,謝家叔侄都受了重傷,如果不是他們拼命……虎衛軍已經不複存在了。”

    “虎衛軍是他們謝家的命根子,他們當然要拼。”溫道冷笑一聲。

    “雄安也回來了。聞歸海與松莫白那兩個該死的膽小鬼,居然不戰而逃,只剩下他自己,獨木難支,溫家軍與冉家軍已全軍覆沒。”溫顏頓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苦楚:“雄安的情緒很消沈……”

    “黃毛小兒,連這麽點打擊都承受不了?”雖然溫道看起來已經老邁不堪了。但心理年齡可能不大,因為他似乎有一種憤世嫉俗的情懷,對什麽都要挖苦打擊一番。

    “我們的眼線傳回消息。”溫顏不喜歡聽到挖苦冉雄安的字眼。馬上轉移了話題:“已經證明了,斐真依身邊有兩位大自在上師,一個叫羅成。來歷不詳,好像是突然間出現的,他曾經冒充仇九愚弄過我們,另一個叫厲馳,隱居在極北之地的冰川中,和斐家有來往,當初斐達清所說的大自在上師就是他。”

    溫道的神色變得遲滯了,他倒是想說幾句長自己誌氣、滅敵人威風的話,但溫顏所說的可是兩位大自在上師,整個溫家、整個第一帝國才有幾斤幾兩?

    “斐真依的人。說那些怪物是域外妖魔。”溫顏低聲道:“那個羅成,據說就是為了誅滅域外妖魔而來,鷹之皇朝的國師徐山,還有一個叫隱門的宗派,預感到這次大劫。所以早早和那羅成攪在一起,他們願意幫助斐真依,全是羅成在作祟。尤其是隱門,他們的實力非常強,超過帝國的天衍宮,也超過鷹之皇朝的圓滿道。隱門的門主叫周承嗣,實力深不可測,那個羅成說過,大劫也代表著大機緣,周承嗣極有可能成為第三個大自在上師。”

    “呵呵,大劫……”溫道的笑容有些怪異。

    “帝都附近出現了不少怪物,它們有向帝都運動的跡象。”溫顏又道:“父親,我手里已經沒多少人了,虎衛軍雖然已經返回帝都,但只剩下八千再無鬥誌的殘軍,如果那些怪物真的要進攻帝都,我該怎麽做?”

    “域外妖魔?呵呵……好名字。”坐在溫道對面的老者笑了:“溫家小姐,無需擔心,那些域外妖魔不足懼,在斐逆身邊的那兩個大自在上師,也不足懼。”

    “衛老先生好大的口氣!”溫顏笑了,溫道做一些她無法接受的事,說她無法接受的話,她只能忍著,但對別人,她就沒那麽好脾氣了。

    “胡鬧!怎敢對衛老先生無禮?!”溫道大怒。

    “父親,我只不過是失了些禮貌,而衛老先生卻是想讓我們丟了性命呢。”溫顏不鹹不淡的說道。

    溫道氣得拔身而起,就在這時,另外那老人伸出手攔住了溫道,笑瞇瞇的勸解著:“溫家主,別太苛責了,大小姐胸有韜略、堅忍卓絕,勝過天下無數奇男兒,生女如此、夫複何求?而且,大小姐對我無禮,只是因為我們有太多事情瞞著她罷了。”

    溫道聽不進去別人的意見,但對衛老先生,卻是言聽計從的,聞言臉色緩和了許多,只悶悶的哼了一聲,又坐了下來。

    衛老先生晃了晃頭,在他雙瞳深處,突然掠過針尖般銳利的紅光,一閃而逝,但因為角度的關系,溫顏什麽都沒看到。

    “那個叫羅成的人,出現了多久?幾個月?”衛老先生淡淡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在一年多以前,我已經和溫家主提起過,天下將有大亂,無數……就是域外妖魔吧,會出現在人間,大小姐,你又該怎麽想?”

    溫顏一楞,不由看向自己的父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衛老先生至少在天問與星宮上的術法修為,遠遠勝過了徐山和隱門的周承嗣。

    溫道沒好氣的瞪了溫顏一眼,事實確實如此,所以他的反應很自然。

    “還有,大小姐,天下各地都有域外妖魔作亂,唯有帝都一平如水,難道大小姐不想知道為什麽?”衛老先生笑呵呵的說道。

    溫顏更吃驚了,她確實感到有些奇怪,帝都出現過域外妖魔,但只是零星幾個,很快就被消滅了,也幸虧如此,否則以她抓襟見肘的人力儲備,帝都必然大亂。

    “如果沒有衛老先生在暗中出力,你以為帝都還能象這般寧靜?”溫道厲聲斥責著。

    溫顏心中還是不信,但表情已經明顯緩和了:“剛才是小女子孟浪了,還請衛老先生為小女子解惑!”

    “以前溫家主擔心大小姐不勝重負,執意要我隱瞞消息,現在……到時候了,我天師道也該重見天日了。”衛老先生長長籲出一口氣:“其實,只要去一趟溫家莊,一切前因後果都見分曉了,不過,大小姐應該多帶些人去,最好是溫家主認可的人,這樣免得以後有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溫顏追問道。

    “到了地方,大小姐自然明白。”衛老先生含笑道。

    溫顏想繼續問,溫道在一側喝道:“還不快去做準備?”

    等走出房門時,溫顏的眼神有些亂,她好似明白了一些東西。

    起事前溫顏和她父親間有些爭持,因為溫顏認為時機過早,再從容布置幾年,更有把握,而且最可怕的並不是斐達清,斐達清已經成了籠中的病虎,傷不了人,溫顏在擔心鷹之皇朝,如果第一帝國能保持上下一致,完全能與鷹之皇朝對抗,不過,一旦發生內亂,她又無法在短時間內平息紛爭、統一國力,鷹之皇朝的明皇絕對不會錯過天賜良機,那麽第一帝國將有傾覆之危。

    但溫道極為倔強,溫顏無法說服自己的父親,只得選擇順從,現在才隱隱明白,父親堅持這麽做,是因為早料到域外妖魔降世,鷹之皇朝無暇他顧。

    離開大宅,溫顏迫切的希望得到答案,所以動作很快,到了傍晚時分,和她同謀起事的各個家族都派來了自己的人,謝家叔侄幾人也帶傷而來,冉雄安原本執意推拒,但耐不得溫顏軟磨硬泡,只能打起精神,一起過來了。

    溫府門前,聚集了四十多個人,他們都是各個家族的代表,溫顏的口信很模糊,只是說帝都能一直安然無事,全賴天師道的衛老先生一力維持,就在今晚,天師道將重新立壇,遂邀請各位一同先去觀摩。

    代表們各自議論紛紛,現在天下大亂,他們聽多了各地怪物殺人的消息,而且那些怪物實力異常兇悍,謝家叔侄幾人滿身的傷痕就是最有利的證明,天師道是從哪里蹦出來的?衛老先生又是什麽人?立壇代表什麽?

    那麽恐怖的怪物,只憑一己之力,便護得帝都安寧,這太過匪夷所思了,各家代表們沒辦法相信,尤其是謝家叔侄,他們來的目的,是為了搞清楚溫顏到底在搞什麽鬼,至於溫顏口信的內容,他們嗤之以鼻,那根本不可能!

    而且,因為各地的局勢都非常混亂,唯有帝都安然無事,各個家族的人都在向帝都匯集,這關系到他們的身家性命,代表們必須搞明白,帝都能不能一直太平下去,如果不能,他們還要謀求別的出路。

    溫顏與冉雄安出現了,一行人分乘二十多輛馬車,向帝都郊外的溫家莊馳去,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來到目的地,戒備森嚴的溫家莊開啟大門,幾個武士引著車隊一直馳向莊後。

    衛老先生已經等在莊後了,讓溫顏驚訝的是,極少走出靜室的父親也出現,不過身上穿著厚衣,頭上還戴著皮帽、蒙著輕紗。

    小家族的代表並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溫道,但謝家等幾個大家族都心中有數,實際上選擇反戈一擊,也是因為溫道的緣故,單憑溫顏一個晚輩,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掀起如此大的聲勢,眨眼間就擊倒經營多年的斐家。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4 22:36
第三九五章 最忠誠的戰士


    眾人來到一座小山前,山腳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是人工修造的,洞壁、甬道都很平整,入口非常大,足以供兩輛馬車並行。

    “老夫用了七、八年的時間,才挖好了這個藏兵洞,本來是要對付斐逆的,沒想到啊……斐家早就變得外強中幹了。”溫道一邊往里走一邊笑道:“加上守安老弟棄暗投明,這藏兵洞根本沒派上用場。”

    謝守安皺了皺眉頭,在軍務上,他確實象斐真依評價的那樣,守成有余、進取不足,但在內政上,他非常精通各種勾心鬥角的小把戲,嗅覺也極為靈敏,背叛了斐達清,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當初沒有改變自己的立場,他可能早就死了,謝家也將遭滅頂之災。

    謝守安細細品味著溫道話里的含義,藏兵洞是用來對付誰的?當然是負責拱衛帝都的虎衛軍,溫道似乎在告訴自己,就算他謝守安沒有反水,溫家也有其余的辦法穩定帝都的局勢。還有,在這個時候故意說什麽棄暗投明,十有**是一種警告,所謂的‘投明’,已昭示出了他謝守安只是一個投靠者,不是主導者,也不可能成為主導者!

    謝守安感覺很不舒服,真想拂袖而走,但,他還有自己的目的,必須要搞清楚溫家的底牌,在這之前,忍一忍吧,當年他投靠斐達清,整整忍了十幾年,那都能熬過來,也不差這幾天。

    謝守安能聽出溫道的潛意。但兩個侄子卻什麽都不知道,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藏兵洞,還不時和溫顏搭著話。

    溫顏心中發出冷笑聲,她搞不懂為什麽,帝國各個世家上下兩代人,差距會那麽大,十幾年前的帝都。豪傑輩出,斐達清善斷,溫道多謀。冉一雄公義,名萬起智勇兼備,名道蘭聰慧無雙。就連排在第二線的,也各有自己的特點特色,例如說程玄禮勇烈,謝守安能忍,不管他們是敵人也罷,是朋友也罷,總歸算個人物。

    再看看現在這代子弟,不是蠢材就是懦夫,除了斐真依和冉雄安之外,沒有誰能入得她的眼。怪不得以前斐達清會笑言,在帝國內找不到能配得上斐真依的男兒。

    既然配不上斐真依,自也配不上她溫顏,至於斐皓天,更是廢物中的廢物。唯一的優點就是生得好,生在了斐家。

    “風兒啊……”溫道緩緩說道。

    冉雄安一臉疲憊之色,神遊物外,直到溫顏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急忙應道:“溫叔。您叫我?”

    “我老了,我們都老了,帝國的未來還要靠顏兒、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溫道搖了搖頭:“以後機靈點,不要再做傻事了!”

    “雄安哥哥什麽時候做過傻事了?”溫顏嬌嗔的說道,她當然要維護冉雄安,因為這個世界上,哪怕是面對自己的父親,她都不敢完全相信,唯有冉雄安能讓她平靜下來。

    “他做過的傻事還少?”溫道冷笑一聲:“你在七歲的時候,給自己改名為雄安,傻子都明白,你已經立下誓言,一定要讓蒙冤而死的一雄老哥安心,呵呵……一雄老哥如果能安心,那他斐達清肯定就不安心了,如果你稍微知道藏拙,以你的天賦和能實力,早就能得到重用了。”

    “溫叔,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改成現在的名字。”冉雄安淡淡的說道:“改名就是為了讓他知道,他錯了!”

    “你……”溫道語塞了,隨後恨聲:“很好!呵呵……一雄老哥的長處你不學,那點臭毛病學得倒是很周全。”

    冉雄安笑了笑,沒有說話,其實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斐達清為什麽總是故意壓制他,但他從不後悔,冉一雄公正高義,不為私念,名滿帝國,他就算承受再多委屈,也不能讓父親的名聲受到玷汙。

    而且,溫道是長輩,還是溫顏的父親,為自己爭辯沒什麽意義。

    說話間,一行人已走進另一條甬道,推開一道石門,前面出現一條長長的臺階,探入下方深處。

    因為沒有陽光,隔上幾十步才有一處燭臺照亮,環境顯得很陰森,但得到邀請的人大都是各個世家的代表著,見慣了風雨,沒有人在乎這種黑暗。

    又推開一道石門,前面是一條平臺,平臺周圍有柵欄,前方還有極長的幕布遮擋,幕布另一方隱隱有光亮,但視線無法穿透幕布,什麽都看不到,根據周圍的地形分析,前方應該是一個占地極廣的大坑。

    “把幕布拉起來。”溫道揮了揮手。

    在他們所在平臺上方,還有一個小平臺,上面兩個武士聽到溫道的命令,立即拉動繩索。

    視野暢通無阻的第一瞬間,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冉雄安,包括久經沙場的謝守安,也包括城府極深的溫顏。

    平臺下是一片平整的沙石,占地差不多有上百畝,無數猙獰的域外妖魔一個挨著一個站在那里,密密麻麻,而且因為燈火黯淡,可以清晰的看到域外妖魔眼中散發出的紅光,如果只是一雙兩雙那沒什麽,但在漫無邊際的視野範圍中,到處都是閃爍著詭異紅光的眼睛,讓人頭皮發麻。

    謝守安第一個緩過神來來,反手抽出長劍,遙遙指向溫道,發出怒吼聲:“溫道,你與那域外妖魔相勾結,意欲何為?!”斐真依已經把羅成、徐山等人的預言傳了下去,不止溫顏知道,謝守安也知道,域外妖魔降臨,就是為了滅世,沒得商量,只有你死我活,見溫家竟然藏著許多域外妖魔,他真的憤怒了!

    冉雄安的指尖也搭在劍柄上,如果換了別人,不是溫家,他的反應將遠比謝守安激烈,私軍的覆沒,讓冉家大傷元氣,回到帝都之後到現在,他一直沒有進家門,因為已無臉去見家人。

    “這就是域外妖魔啊……殺得虎衛軍屁滾尿流的域外妖魔啊……”衛老先生發出嘆息聲,接著突然縱身躍出柵欄,向下方落去。

    剛剛落在地上,衛老先生從袖中抽出一柄軟劍,他的劍法並不算太精妙,至少對冉雄安來說,那衛老先生的劍法太過古板、乏善可陳,當然,冉雄安已到了大乘之圓滿境界,實力穩居帝國前三之列,眼界也過高了一些。

    但是,那衛老先生的殺傷力卻異常恐怖,劍由意生、人隨劍走,轉眼便殺出了一地殘肢碎片。

    “那些……那些域外妖魔怎麽不動?!”一個世家子弟驚叫道。

    而冉雄安等人也都註意到了,那些域外妖魔象雕像一樣,一動不動,任由劍光向它們的身體斬落。

    片刻,已有數百個妖魔倒在血泊之中,衛老先生似乎過足了癮,終於停手,縱身躍起,翻回到石臺上,輕笑道:“如果天下妖魔盡是如此,又有何懼?!”

    看到這一幕,冉雄安等人心中的敵意消褪了,只能怪他們經驗太過欠缺,如果羅成在現場,這種舉動是毫無意義的。

    人會殺人,寄生魔物之間自相殘殺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再反過來想,羅成殺過人,難道他就是寄生魔物的朋友了?

    雖然他們無法感應能量波動形態,也沒辦法辨認對方的身份,但是,把這當成判斷敵友的依據,太幼稚了。

    “怎麽會這樣?!”溫顏也很吃驚。

    “呵呵呵……我天師道有兩類絕技。”衛老先生微笑道:“一種是控神,一種是心煉,那些域外妖魔的神念極為微弱,老夫略施小術,便能輕而易舉的控住它們。”

    “為什麽把它們關在這里?殺掉不是更好?”另一個世家的代表叫道。

    “殺了它們?”衛老先生搖了搖頭:“它們可是最忠誠的戰士,為什麽要殺了它們?虎衛軍,還有你們的私軍,遇到情況危急,都會潰逃,呵呵……而這些戰士,卻會戰鬥到以後一息,永不後退!大小姐,你要看清楚了!”衛老先生說完,開始在空中劃動符文。

    各個世家的代表中,有修為高深的術士,他們默默觀察著,那衛老先生劃出的符文,有的他們認得,有的卻顯得很古怪,符文的布局有些亂,似乎那衛老先生只是在信手胡劃,但又似乎另有玄妙。

    就在這時,大家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因為下方無數域外妖魔都緩緩擡起頭,向平臺看過來。

    “起!”衛老先生大喝一聲,伸手在空中一抓,一道道若隱若現的紅線從那些域外妖魔的天靈蓋中飛了出來,在衛老先生上方凝成了一道巨大的光團,接著衛老先生向下拍去,光團驟然凝縮成一條極為細小、又極為耀眼的虹光,正射入溫顏眉心中。

    溫顏大驚,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幾步,而冉雄安忍不住拔出長劍,劍尖指向衛老先生。

    “雄安哥,等等……”溫顏突然開了口,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我能看到它們,就算閉上眼,我也能看到它們!”

    “當然。”衛老先生道:“大小姐,我已經在你的神念中種下控種,從現在開始,它們就是你最忠誠的戰士。”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4 23:52
第三九六章 梁家


    “它們……是戰士?!”溫顏說得很吃力,因為她現在的感受太詭異了,詭異得讓她毛骨悚然。

    “大小姐,你可以試試。”衛老先生道。

    “怎麽……怎麽試?”

    “你發出命令,讓它們執行,別太緊張,把它們當成普通人就好。”

    “我說的話它們能聽懂?”

    “當然可以。”衛老先生含笑道。

    溫顏的腦子有些亂,但還是把視線轉向那些域外妖魔,她雙手抓著柵欄,先深呼吸了幾口氣,隨後大聲喝道:“坐下!”

    無數寄生魔物不約而同的向下蹲去,它們的動作非常混亂,因為空間有限,站著那都是一個挨著一個,根本坐不下去。

    溫顏急忙更改自己的命令,喝道:“站起來!”

    這一次寄生魔物的動作整齊多了,紛紛站直身體,看向溫顏。

    溫顏有些茫然,不知道下面應該發布什麽命令,她的視線落在一個身材比較矮小的域外妖魔身上,突然來了主意,用手一點:“殺了它。”

    那身材矮小的域外妖魔一動不動,似乎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死亡,而它身邊的幾個域外妖魔立即發起攻擊,一雙雙利爪瘋狂的撕扯著,轉眼就把它撕成了碎片。

    溫顏見多了血腥的場面,對此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種陌生的感受,頓了頓,她又喝道:“殺了它們!”

    這一次,溫顏沒有用手去指要殺哪些。但她就是知道,下面的域外妖魔可以清楚的接收她的意願,不會誤殺誰,也不會放過誰。

    另外一些域外妖魔動手了,剛才沾上血腥的幾個域外妖魔,轉眼就步了同伴的後塵。

    溫顏長吸一口氣:“轉過去!”

    無數域外妖魔立即轉身,向平臺上的人們露出了它們布滿骨刺、骨甲的脊背。

    冉雄安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做聲不得,良久,謝守安吞吞吐吐的說道:“這……恐怕……還是應該把它們除掉!”

    溫顏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她能理解謝守安的想法,如果說這是一件玩具的話,肯定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玩具了。稍微出現些意外,誰敢保證域外妖魔不會徹底失控。

    “除掉?”衛老先生淡淡說道:“斐逆的大軍將逼近帝都,斐逆的身邊還有兩位大自在上師,而且帝都附近出現了很多域外妖魔,它們有可能闖入帝都,我們可算是處處危急,除掉它們,用什麽去抵擋斐逆、抵擋那些域外妖魔?!”

    “它們能對付那些域外妖魔?”

    “謝將軍的眼睛瞎了麽?剛才沒看到?”衛老先生有些不耐煩了:“只要大小姐下達命令,它們會誓死服從的,假如大小姐想殺光這里的所有人。一句話就可以了。”

    “呵……”謝守安發出幹笑聲,如果在沒進藏兵洞之前聽到這句話,他一定會勃然大怒,現在,只能忍耐了。

    “它們有一半以上達到了強命的境界。達到小乘境界的有九百多,還有六個已接近大乘。”衛老先生緩緩說道:“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數字會越來越多,我等與斐逆之間的生死對決即將來臨,難道謝將軍一定要毀掉我們的戰士?”

    溫顏猛然擡頭:“衛老先生,我能控制多少域外妖魔?”

    “大小姐剛才得到的是元一控種。至少可以控制二十萬域外妖魔,但是……”衛老先生猶豫了一下:“最好不要超過十萬,因為大小姐並沒有修煉過我天師道的術法,數量過多有可能失常。”

    “十萬?”溫顏駭然而呼,而且衛老先生的措詞極有韜略,如果他直接說了十萬,大家心里會是另一種想法,先說二十萬,再說十萬,顯得心中有底氣、也有根據,容易得到認可。

    “大小姐可是嫌少?”衛老先生苦笑道:“這應該是極限了,除非大小姐願意修煉我天師道的術法,否則絕不能再多了!”

    “不少,不少了……”溫顏慢慢搖著頭,她陷入無力為繼的困境,虎衛軍已成殘軍,一旦斐真依大軍逼近帝都,她所擁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或者說,斐真依還沒到,帝都已經被域外妖魔占領了,就算是程玄禮,也能造成致命的威脅,現在她得到的,是最大的希望……兩天的期限就要到了,斐真依率領著邊軍已經抵達南七坊附近,只等費小白那邊的信號過來,大軍便會立即發動。

    其實類似這種攻防戰沒有太多戰術可言,因為大多數遠程打擊對寄生魔物幾乎無效,終歸還是要真刀真槍的面對面搏殺,斐真依已經做好了強攻的準備,打通南七坊,下一步便是揮師帝都,再沒有什麽可以阻止她。

    南七坊另一側的峽谷里面,八百狼騎整裝待發,費小白在隊伍最前,身側是梁上遠、柴姓小哥和那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壯漢是隊伍里面唯一一個沒有騎馬的人,但沒有任何人懷疑他會跟不上奔馳的戰馬。

    時間悄然流逝,終於,費小白仰起頭,瞇起眼看向高掛在空中的烈日:“時間差不多了,出發!”

    寂靜的峽谷頓時被轟鳴的馬蹄聲所占據,整座大地仿佛都在為之顫抖,費小白一馬當先沖出峽谷,撲向南七坊。

    南七坊由七個小鎮組成,按照從北向南的順序,人們習慣性的稱呼為南一巷、南二巷一直到南七巷,此刻南一巷的一座大宅里,數十個婦人正驚慌的抖做一團,雖然已經恐懼到了極點,有些人的淚水已然在止不住的流淌,但卻沒人敢發出聲音,因為房間里端坐著一個神情肅穆的老人。

    老人的面容很平靜。外面隱隱傳來的呼喊咆哮聲、兵器撞擊聲,甚至瀕臨死亡時發出的慘呼都不能讓老人的神情產生半點波動。

    咣的一聲,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了,一個滿身是血的青年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帶著哭腔喊道:“阿爺,我們頂不住了!”

    老人看了那青年一眼,眼中流露出幾分慈愛。這是他最疼愛的小孫子,今年剛剛十六歲,卻做到了許多連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梁家的男人就應該這樣,關鍵時候要敢站出來,不管成敗。遑論生死。

    老人顫巍巍的站起身,一旁的婦人們全都慌了神,紛紛圍了上來:“老祖宗,您要去哪?”

    “父親,您身子不好,就別動了,外面有上博他們,您就別操心了。”

    甚至有個婦人咬著牙幹脆利落的扯掉及地長裙的下擺:“阿公,媳婦多少懂些拳腳,您先在這里歇著。我去幫上誌!”

    老人笑著伸手阻止,雖然笑容里包含著諸多迷惘與不甘,但他畢竟在笑,所有人當中,他也是唯一能夠笑得出來的人。

    老人的目光在婦人們臉上一一掃過:“梁家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但梁家只要還有一個男人在,就輪不到女人上陣!”

    語氣一路既往的霸道,但此時卻沒有人會在心里埋怨了,她們所感受到的,是濃濃的關愛,從動亂爆發至今。她們看到過太多的懦弱與背叛,甚至為了保得一時性命,還有人狠著心把自己的女人孩子扔下,只為了自己能夠脫身,當然,這樣幹的人最終也同樣沒有能逃脫那些妖物的魔爪。

    而在梁家這處大宅院里,到現在為止,女眷竟然無一傷亡,這不是什麽奇跡,而是梁家的男人用自己的身體和生命換來的,但妖物無窮無盡,勇氣有些時候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如今連梁家的老太爺也要親自上陣了,女人們幾乎已經可以預測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是什麽。

    在女人們交織著感激和絕望的複雜目光中,青年攙扶著老人走出了房間,內院的墻壁底下,一溜擺放著數排密密麻麻的罐子,大小不一,這些罐子里面裝的全是火油。

    “讓他們都回來吧。”老人淡淡開口,擺了擺手,身後跟隨多年的老僕點燃了早已備好的火把,跳躍的火光映得幾人的面孔有些發紅,卻又顯得無比莊嚴肅穆。

    “是,阿爺。”青年低低應了一聲,向院外行去,腳步有些沈重,他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以阿爺的性格,怎麽可能容忍死後還要被那些妖物欺淩,整個梁家即將付之一炬,當然,想必也會燒死不少妖物,想到這里青年的腳步又輕快了幾分,心里惡狠狠的想著,想吃老子的肉?老子就先讓你們死!

    沒一會,紛亂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左臂齊肘斷掉的漢子沖進了內院,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爪痕,皮肉翻轉著,看上去甚是可怖。

    漢子看到老僕手中的火把,先是怔了一下,然後便沖著老人吼道:“爹!你這是幹什麽?!有我在,那些畜生攻不進來!”

    “上博,別騙自己了。”老人笑了笑:“我們梁家輾轉三地,從平安里到南七坊,也算風光夠了,還有什麽舍不得的?”

    漢子呆立半響,才頹然長嘆一聲:“要是大哥在,肯定能保住我們梁家……”

    漢子的話還沒說完,老人突然發怒了:“別跟我提你大哥!那就是個畜生!”

    漢子立刻閉上嘴不敢吭聲了,這時門外有陸續有人進來,人人身上帶傷,就看不到一個完好無缺的,整整齊齊的站在老人面前。

    轟……墻壁倒塌的聲音響起,眾人臉上的神情全都一變,圍墻被破,那些妖物很快就會追到內院,他們梁家能堅持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借助了高大的圍墻。

    “你們都是好樣的。”老人看著面前眾人,臉色緩和了下來:“梁家的男人,從來都是站著死,上博,火把你拿著。”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5 21:53
第三九七章 認親


    梁上博默不作聲的接過了火把,這時房間里的女人們也魚貫走了出來,站在老人身後,當死亡真的即將來臨時,她們卻又沒有之前那麽恐懼了,看著院子里一個個渾身浴血的男人,婦人們心里忽然有些驕傲,身為梁家女人的驕傲,因為無論到什麽時候,只要梁家還有一個男人在,便會堅定無比的站在她們前面,為她們阻擋一切可能到來的風暴。

    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咆哮聲,老人的神情越發平靜,很快,一個寄生魔物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男人們默默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雖然很快就要和這些醜陋的妖物同歸於盡,但在那之前,當然要先殺上幾個再說,梁家人什麽時候做過虧本的生意?

    那寄生魔物高高躍起,老人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對方口中雪亮的獠牙,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銳響,一支箭矢閃電般飛至,刺入了那寄生魔物的後頸,那寄生魔物在箭矢附帶的力道推動下偏離了方向,嘭的一聲撞在假山上面,然後便飛快爬起,憤怒的嘶吼著回過頭望向箭矢飛來的方向。

    梁家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繼而巨大的驚喜充斥著他們的胸膛,難道有人來援了?!

    仿佛為了證實梁家眾人的猜測,下一刻,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數名騎士沖進梁家大院,隨著一柄柄閃爍著寒光的馬刀劈下,那寄生魔物很快便身首異處。

    為首的騎士掃了眼梁家眾人。眼中有幾分詫異,從原一路殺過來,這是他見過人數最多的幸存者了,隨後那騎士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次的目標是誘敵,不是清掃,想要帶著這麽多人上路無疑增加了困難程度。尤其是還有這麽多女眷。

    短暫的猶豫過後,騎士還是回頭吩咐道:“去告訴頭,這里有不少活人。”他終究無法置之不理。人心都是肉長的。

    梁家眾人先是有些錯愕,繼而心情逐漸變得沈重,從騎士的話中已經不難分析出外面的狀況了。不分男女,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區別,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嗎的。”費小白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倒黴,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多了這麽一群累贅,簡直太要命了。

    報信的盜匪想起一件事:“頭,那院子里好像有不少火油,我聞著味了。”

    “火油?”費小白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東西啊,制造混亂的不二法寶,當機立斷道:“去看看。”

    梁上遠斜睨費小白一眼:“你不是真想把這些人帶上吧?”

    費小白沈默了一下。說道:“看情況再說。”

    “婦人之仁。”梁上遠不屑之色溢於言表,不過他這時卻是忘了,如果費小白真有那麽冷血,他又怎麽可能如同對待自家子侄般對費小白?

    費小白如同一陣風般沖進了梁家大院,看了看擺在內院里的一堆罐子。然後看向梁家眾人:“這里面都是火油?”

    “是……”梁上博剛說了一個字,便被費小白揮手打斷了:“火油給我,你們出了這里向西北方向走,過了峽谷就安全了。”

    費小白說完這些話後,卻發現院子里沒了動靜,面前這些男女老少就象是見了鬼一般盯著自己這邊看。費小白不高興了,老子就是用你們點火油而已,至於這副表情嗎?難道你們逃命的時候還想帶著這些罐子不成?

    “大、大哥?!”梁上博驚喜交加,目光死死盯著騎在馬上,剛剛進入內院的梁上遠。

    誰是你大哥?費小白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對方不是在看自己,轉頭望去,正看到梁上遠表情呆滯,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良久之後,才顫抖著嘴唇開口:“爹。”

    費小白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還有爹?”

    “放屁!”梁上遠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拍在了費小白的後腦勺上,費小白捂著腦袋錯愕不已,倒不是為了挨打的事情,這時他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問題是他現在和梁上遠至少隔著兩米多遠,怎麽可能伸手便打到自己?莫非阿叔還有什麽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扇了費小白一巴掌,梁上遠的怒氣顯然還沒有宣泄幹凈,第二次擡起手臂,這時那老人突然輕輕咳了一聲,梁上遠立即變了張臉,從馬背上跳下去,乖乖的垂首豎立在一旁。

    老人看都沒看梁上遠,而是把目光落在了費小白身上:“這位小哥,你方才說,過了西北方向那座峽谷就安全了?”

    “至少比這里安全……”費小白一邊說話,一邊偷眼看站在那里想說話卻又有些不敢,急得抓耳撓腮的梁上遠,自從認識梁上遠到現在,費小白就沒見過梁上遠有這麽聽話的時候。

    老人點頭,沖著費小白拱了拱手:“多謝小哥仗義相助,我梁家若是能逃過此劫,來日必有厚報,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梁上遠抓住機會插嘴:“爹,不用跟他這麽客氣,這小子還得叫我一聲阿叔呢,您就當他是自家的子侄使喚。”

    費小白很合作的道:“對對對,按輩分,我還要稱呼您一聲阿爺呢,您老人家可千萬別這麽客氣了。”

    老人和藹的笑了:“小哥此言差矣,如果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梁家上下這幾十口子人,可就要和這宅子焚做一處了。”

    梁上遠的臉色頓時一變,這時他才看到老僕手中的火把,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一蹦三尺高,以費小白的眼力也只看到人影一閃,那支火把便落到了梁上遠手中,雖然已經熄滅了,梁上遠卻還是不放手,並且攥得越來越緊。

    老人似乎什麽都沒看到,徑自看著費小白:“小哥,想必你們還要搭救其他百姓,老朽就不耽誤小哥的大事了,不過小哥的名字還是要告訴老朽的,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我梁家沒有忘恩負義的小人。”

    費小白有些奇怪,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麽啊?至於解釋得這麽詳細嗎?旋即費小白便看到梁上遠的臉色有些灰敗,心里有些明了,肯定是自己這個阿叔當年不知道幹了什麽虧心事。

    “阿爺,我姓費,費小白。”費小白的神態很是恭敬,他敢不恭敬麽,這可是梁上遠的老爹,一個侍候不好,估計阿叔能扒了自己的皮。

    “好,那就此別過。”老人再次拱了拱手,無比幹脆的帶著梁家眾人便向門外走去,有僕從跑去牽馬,根本不需要收拾什麽,動亂一爆發,梁家眾人就隨時做好了跑路的準備,只不過是被寄生魔物堵在了家里,一直沒能成行罷了。

    梁上遠屁顛屁顛的跟上去獻殷勤:“爹,外面有不少妖物,我帶些人護送您。”

    老人停下,轉身,面無表情的看著梁上遠:“梁家高攀不起,請回吧。”

    梁上遠張了張嘴,卻顫抖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痛苦的眼神中還夾雜著無奈和悔恨。

    “爹?”梁上博急了,大哥被趕出家門,在外流浪這麽多年,天大的錯失也足夠彌補了,父親怎麽還是那副倔脾氣。

    老人轉頭,鷹隼般的目光盯在梁上博臉上,梁上博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只是著急的看向梁上遠,不停使眼色,大哥從小就聰明,一定會有辦法讓父親回心轉意的。

    很顯然梁上博太高估自己的兄長了,此刻梁上遠滿腦子都是紛亂繁雜的思緒,哪里能想得出什麽辦法,眼看著老人轉身繼續走向門外,梁上遠卻不敢跟上去,他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了,真的強行護送,很有可能造成他不願面對的後果。

    費小白把這一幕都看在眼里,靈機一動,大聲喝道:“梁上遠聽令!”

    梁上遠一瞪老鼠眼,心說你小子吃錯藥了?還敢對老子發號施令?沒看老子正煩著呢嗎?但還沒等梁上遠開口,費小白便繼續說了下去:“著你等護送阿爺到安全地點,辦不好差事,提頭來見!”

    梁上遠大喜,心里那點怒氣早就不翼而飛了,雞啄米似的點頭:“屬下遵命!保證把這差事辦得妥妥的。”

    老人不得不再次停下,皺眉看向梁上遠,梁上遠腆著臉賠笑:“爹,軍令不可違啊,您也不想親眼看著兒子被砍頭吧?”

    老人明知這是費小白和梁上遠玩的把戲,但卻又無法說什麽,總不能指責梁家的恩人,還想要冷著臉拒絕,眼角余光卻是瞥到了身邊的幾十個婦人,心立時軟了下來,自己可以為了一點骨氣把生死置之度外,卻沒理由讓其他人也陪著自己一起。

    冷哼了一聲,老人沒再說話,繼續前行,梁上遠長長舒了口氣,恨不得撲過去親費小白幾口,馬上招呼武士回去調派人手,同時心中慶幸,多虧費小白執意繞到南七坊北側,否則自己恐怕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梁家眾人離去,費小白才意識到這次的任務更艱巨了,原本的打算是即便那座峽谷擋不住寄生魔物,仗著戰馬的便利至少也不會被追上,現在看來必須要改變計劃了,幸虧梁家還有點好東西,這些火油到時候估計能派上些用場。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5 23:40
第三九八章 誘敵
   

    費小白喊來一批武士,先派人給梁上遠送去十幾罐,其他武士則是人手一罐,把剩下的火油都瓜分了。

    呯……瓦罐摔在地面上,頓時碎裂成無數小塊,黑色的火油在街道上流淌開來,幾個寄生魔物沒註意踩在了上面,不由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火油里面,等它們重新站起來的時候,身上已是沾染了不少粘稠的火油,但這些寄生魔物當然不會在意什麽衛生問題,依舊嗷嗷亂叫著往上沖。

    下一刻,一支燃燒的火箭破空飛至,寄生魔物們連眼皮都沒動一下,這種東西至多能讓它們感覺到些許疼痛,根本無法阻止它們的腳步。

    不過這支火箭瞄準的並不是哪個寄生魔物,而是地面上那灘黑色的粘稠液體,火箭落在液體中的一剎那,轟的一聲,周遭的地面全都化為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焰沖天而起,火勢飛速向四周蔓延開去,那幾個寄生魔物也不幸的被波及到了,更不幸的是,它們身上還沾染著火油,瞬間變成了幾只燃燒著的人形火炬,哪里還有心思對費小白等人發起攻擊,淒慘的嚎叫著試圖撲滅身上的烈火,但隨著他們的撲打,火勢不但沒有減小,反而更加迅猛了。

    同樣的場景不止在南一巷發生,一時間南七坊中火光大作,煙塵翻滾著直沖天際。

    斐真依等人也看到了遠處的火光,立即下達命令。

    “出發!”嘹亮的號角聲中,大軍轉過山坳。如同一條長長的巨龍,直撲南七坊,費小白制造的混亂比預料中的還要出色,如果這樣還不能攻下南七坊,斐真依也就不需要考慮什麽收複帝都了。

    “撤撤撤!動作都快點!”費小白開始準備跑路,吸引的仇恨值已經足夠了,再不跑一會就得被包餃子。

    費小白率領著一眾盜匪狼狽的沖出南七坊。奔向峽谷,雖然整個過程的時間不算太長,但還是折損了一些人手。畢竟南七坊里四處都是寄生魔物,如果不是熊熊的火光讓一些寄生魔物的動作出現了遲疑,恐怕傷亡數字還要再翻上幾番。

    數不清的寄生魔物死死跟在費小白等人身後。其中甚至還有身上燃燒著火苗的,顯然對費小白這些人痛恨到了極點,至少這種恨已經可以讓它們忘記身體上的痛楚。

    費小白回頭看了一眼,入眼處是潮水般湧來的寄生魔物,頓時頭皮發麻:“快快,通知峽谷那邊做好準備!”

    峽谷一側的山峰上,梁上遠站在那里,腳下是一排瓦罐,斷了一臂的梁上博站在他身後,梁上誌腦袋包得象個粽子。和梁上博並肩站在一起,再後面則是一幹盜匪,人人臉上都流露著興奮的神色,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到來了,很快那些寄生魔物就會踏進陷阱。

    “說了不用你們跟來。怎麽就是不聽?”梁上遠轉頭看了眼自己的兩個弟弟。

    梁上博一挺胸:“大哥,打虎還得親兄弟,我們怎麽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

    梁上遠的目光從梁上博的斷臂處掃過,眼中閃過一抹憐惜,嘴里卻是說道:“打虎?就你們倆現在這模樣,恐怕連狗都打不死!”

    “嘿嘿。你愛說啥說啥,反正我不走。”梁上誌憨笑兩聲,擺出一副牛皮糖的架勢。

    “還敢頂嘴?”聽著熟悉的笑聲,梁上遠習慣性的揮起手臂,還沒等他拍下去,就看到了梁上誌裹了一腦袋的繃帶,頓時打不下去了。

    把目光挪開,梁上遠貌似無意的隨口問道:“家里人都在這了?”

    “嗯。”梁上博和梁上誌的目光全都黯淡了下來,不過下一刻,他們眼中便重新煥發出了神采,的確,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親眼看到了太多人死去,甚至已經到了麻木的程度,但現在不同了,他們從小最崇拜的大哥終於回到了家里,那麽梁家,也就有了希望。

    費小白帶著四百余名騎士從南七坊的方向飛馳而來,他們的速度突然放慢,進了峽谷後才逐漸加快,通過了這段峽谷,隨著撥轉馬兒,就停在峽谷口,笑瞇瞇的等待著追來的寄生魔物。

    “頭,那幫怪物會不會上當啊?”一個騎士底氣不足的問道:“萬一它們看出破綻,沿著河邊走,繞過峽谷,那我們就要倒黴了。”

    “呵呵……”費小白倒是很有信心:“如果是真的打仗,我們布置得那些玩意都沒用,人家的斥候又不是傻瓜,早就發現了,但那些怪物都沒腦子,大家安心等著看熱鬧吧。”

    就在說話間,大群寄生魔物已經咆哮著追進峽谷,整個南七坊近乎一半以上的寄生魔物都被引出來了,匯集成一道勢不可擋的狂潮。

    峽谷的另一端出口,有一道陡坡,其實那陡坡就是一整塊大部被埋入地下的巨石,因常年風吹雨刷,巖石表面變得坑坑窪窪的,很容易被絆倒。費小白的人進峽谷都放慢速度,真是因為那道陡坡,稍微不小心,戰馬也一樣會被絆倒。

    那些寄生魔物死死盯著遠方的費小白,根本沒留意地面,其實就算看到了,也未必能理解,它們剛剛寄生,從意識形態上說和人類才學會走路差不多,只有在類似的地方反複跌了不少跟頭,才能形成一條自己的反應鏈。

    沖在最前面的寄生魔物們全都被絆倒了,而且它們的速度過快,下盤失去平衡後,身體要向前飛跌出五、六米,才撲倒在地面上。

    看到這一幕的騎士們發出爆笑聲,那些寄生魔物的表現真是蠢到極點,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前面的寄生魔物跌倒了,後面的寄生魔物也跟著跌倒,它們的身體層層疊疊,形成一道肉墻,轉眼就升到七、八米高,更多的寄生魔物踩著同伴的身體沖上高高的墻頭,一邊發出咆哮聲一邊飛撲而下。

    離遠看去,那些寄生魔物們就像一道湧進峽谷的巨浪,任何阻礙,都將被它們摧毀、吞噬!

    騎士們產生了一陣騷動,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的戰鬥異常頻繁,每天都要打個幾場、甚至十幾場,但那些都是小規模的戰鬥,遠方的寄生魔物卻要用成千上萬來計算,別說他們才八百人,就算斐真依的大軍在這里,也要付出巨大代價,才能把那些寄生魔物擋住。

    “這幫家夥已經被我們氣瘋了,呵呵呵……”唯有費小白面色如常,還發出輕笑聲。

    騎士們的騷動立即平靜下來,能帶出什麽樣的兵,很大意義上取決於擁有一個什麽樣的將,費小白在這方面做得是無可挑剔的,在一次次戰鬥中,總是他揮舞著鍘刀沖入戰場,又總是他最後一個脫離戰團,就像此刻,他始終站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八百狼騎都看到眼里,也記在心底。

    寄生魔物們發出的咆哮聲越來越震耳了,它們猙獰的面孔變得格外真切,雙方的距離在快速縮短,三百米……二百米……費小白突然舉起了胳膊。

    轟……轟轟轟……兩側山峰上發出一連串的響聲,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塊還有滾木如雨點般砸落下來,山勢非常陡峭,石塊、滾木和垂直墜落沒有多大區別,剎那間就把峽谷中的寄生魔物們砸得血肉飛濺。

    石塊用來阻隔前後兩個谷口,堆滿中間的都是滾木,而且滾木上還纏繞著密密麻麻的幹茅草,事實上想出這個辦法的費小白原本沒多少底氣,他不知道滾木會不會迅速燃燒起來,雖然做了幾個小實驗效果還算可以,但真正派上用場的時候很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不過,現在他有足夠的信心,因為多出了十幾罐火油。

    這種攻擊方式有些原始,缺乏數據支持,一切都靠感覺,而費小白的感覺到底出了點小差錯,在寄生魔物距離自己二百米外時,他下達了命令,但是,峰頂的弟兄們發動陣法,砍斷綁著滾木的繩索等等,都需要時間,石塊和滾木落到峽谷底,同樣需要時間,結果在谷口被封住的時候,已經有數百個寄生魔物沖了出來。

    費小白從那壯漢背後抽出自己的大鍘刀,一言不發,徑直迎了上去,這是他的個人風格,關鍵的時候,他很少會喊‘弟兄們給我上’或者‘弟兄們跟我來’,行動就是榜樣!

    從峰頂又落下了幾十個小黑點,有的黑點在半空中相互撞擊、破碎,化作一片黑雨,接著有一排火箭從峰頂射下,只幾息的時間,整條谷道已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龍。

    費小白奮力向前沖殺著,他的大鍘刀對付寄生魔物正合適,只要被他劈中,全都變作兩截,就算是那些身體高壯的寄生魔物,也同樣承受不起他的刀光。

    費小白跳下戰馬,一邊揮刀一邊沿著淩亂的石堆向上攀爬著,火光一時沒有波及到谷口,寄生魔物們源源不斷的從另一側爬上石堆,又沖下來,他必須要占據制高點,把寄生魔物擋在谷內。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2-7 00:00
第三九九章 厲害家夥


    “大哥,我們不去幫忙?”梁上博和梁上誌兩兄弟擔憂的問道,如果費小白擋不住寄生魔物,他們的家人同樣會遭殃。

    “你們兩個留在這。”梁上遠根本不給兩人反對的機會,話音剛落,便一溜煙的躥了出去,敏捷無比的在山巖間跳躍著,隨著梁上遠的移動,一座座陣圖被激活,本已風幹的巖石在接踵而起的爆裂聲中片片剝落,翻滾著落向谷底,這可比什麽滾木礌石都好用,因為打擊面太大了。

    費小白此刻已經沖上了石堆頂端,老實說在這里戰鬥對費小白這些人很不利,腳下是雜亂的石塊,如果運氣不好踩中一塊活動的,那可就危險了。

    但費小白別無選擇,好在從空中還在繼續下落的巨石和滾木阻擋住了寄生魔物的腳步,峽谷中的火勢也越來越猛,只要能夠擋住下面那些寄生魔物的沖擊,守住谷口,這次行動就算成功了。

    從戰鬥爆發開始費小白便沒再開口講話,但這種無聲的沈默,反而更加激起了盜匪們的鬥誌,學著費小白的樣子,咬緊了牙關,只是默默的揮動著手中雪亮的馬刀,說那麽多幹嘛?一刀砍過去就是了。

    費小白剛剛揮刀劈飛了一個寄生魔物的首級,眼角處的余光突然瞥到有一抹紅芒閃過,心下警兆突生,再想要躲避卻是已經來不及,只能把手中的鍘刀一橫,接著費小白聽到了啪的一聲脆響,似乎有一條鞭子抽中了鍘刀。在巨大力道的推動下,鍘刀不受費小白控制的蕩了回來,筆直拍向費小白的面門,費小白嚇了一跳,好在鍘刀已經被橫過來了,拍過來的是刀身,不是刀刃。連忙伸出手掌按了上去,刀身狠狠的撞在手掌上面,把費小白的手震得生疼。但總算是化解了那股巨大的力道。

    費小白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幸好鍘刀的刀身足夠寬大,如果手里拿的是普通的馬刀。或許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費小白微微弓起身子,如同蓄勢待發的野獸,掃視著正在嚎叫著爬上亂石堆的寄生魔物,試圖找出方才對自己發動偷襲的家夥。

    嗖……紅光再現,這次費小白看清了,那道紅光竟然還可以彎曲,繞過幾個寄生魔物的身體,激射而來,費小白想要舉刀斬斷那紅線。但他才把刀揮出一半,紅線便已然抵至身前,情急之下費小白故技重施,再次把刀身一橫,然而那道紅線仿佛早已料到費小白的動作。在空中一折一轉,越過鍘刀寬厚的刀身,刺向費小白的面部。

    一柄雪亮的馬刀突然橫空劈至,恰到好處的斬中那條紅線,雖然沒能將其徹底斬斷,但應該造成了一定的傷害。費小白看得很清楚,紅線顫抖了一下,然後便閃電般的縮了回去。

    竟然還有這種鬼東西,費小白的神情凝重起來,寄生魔物的樣子再猙獰,體型再龐大,他也不會畏懼,大不了拼命就是了,這種隱藏在暗處,不知何時會出現的襲擊才是最難對付的。

    柴姓小哥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方才他一刀劈中紅線,居然被震得虎口隱隱作痛,可想而知如果被這東西刺中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老大,放它們出來吧。”柴姓小哥揮刀逼退兩個寄生魔物,轉頭對費小白建議道,谷口過於狹窄,雖然易守,但很難找出那個偷襲的家夥,到了開闊的地方就不同了。

    費小白搖搖頭,他也清楚這個道理,但他更知道士氣的重要性,退一步容易,可對士氣的影響是無法估量的,費小白能夠讓這八百盜匪俯首聽命,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他每戰必先,所以誰都可以退,唯獨他退不得。

    柴姓小哥無奈,費小白決定的事情便不會改變,沒再試圖勸說,一邊拼殺一邊揚聲喊道:“大個,盯著點老大!”

    “好嘞。”不遠處正抱著個石滾子亂掄的大漢幹脆的答應了一聲,開始向費小白這邊沖殺過來。

    從兩側陡峭的巖壁上剝落的巨石如雨般墜下,砸得谷內的寄生魔物鬼哭狼嚎,它們的軀體的確堅韌,但巨石自空中落下,所攜帶的巨力何止千百斤,一些實力較弱的,甚至被直接砸成肉餅。

    由於梁上遠刻意為之,谷內已經被堆疊起來的石塊分隔成兩個部分,絕大部分寄生魔物都被阻隔在石山的另一邊,那里正燃燒著熊熊烈焰,剩下的就是正在向費小白等人發起沖鋒的數百寄生魔物,對這里的戰局梁上遠也沒有太好的法子,他可以利用陣法的力量讓山石剝落,卻無法控制石塊的準確落點,所以這附近的陣法梁上遠沒有激活,以免誤傷到費小白等人。

    嗖……嗖……那道紅線接連閃現,似乎也知道費小白不容易殺死,轉而向其他人發起了攻擊,別的盜匪就沒有費小白這麽好的運氣了,紅線的速度太快,快得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眼看著一個接一個弟兄被那道紅線刺穿頭顱,倒地而亡,費小白的眼睛都紅了,不光是斐真依心疼這八百狼騎,費小白比誰都珍惜自己這批手下。

    雖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費小白還是沒有失去冷靜,看起來好像自己這些人已經變成了對方的獵物,但有些時候事情不是這麽絕對的,每次紅線出現,費小白都在心里暗自記下了位置,時間一長便逐漸鎖定了大致範圍,這數百寄生魔物的後方,有十幾個家夥始終站在那一動不動,而那道紅線,便是從它們當中射出的。

    這時梁上遠沖了過來,皺眉問道:“怎麽回事?”梁上遠也已經看到被紅線擊殺的盜匪了,渾身上下除了眉心處那個血洞外,就再沒有其他傷口。

    費小白用眼神示意:“那里面藏著個厲害家夥。”

    梁上遠不加遲疑的說道:“交給我。”

    費小白嘿嘿一笑,沒說什麽,如果是平時,梁上遠才不會這麽賣力氣呢,不過現在卻是不行了,即使費小白說要撤退,梁上遠也是鐵定不會同意的。

    那條紅線連續擊殺了十幾個盜匪,或許是信心倍增的緣故,這次又把目標對準了費小白,但費小白早有準備,不閃不避的掄起鍘刀迎了上去,紅線在空中一個轉折,繞過了費小白的鍘刀,繼續飛射,雖然速度依然快到了極點,卻終歸是出現了一絲遲滯,柴姓小哥的馬刀及時斬落,沒想到紅線再次發生變化,猛的上揚,啪的一聲抽中了馬刀,迫使馬刀向一側蕩去,緊接著飛刺費小白,竟是打定了主意要將費小白擊殺。

    眼看那道紅線便要刺中費小白,一只蒲扇般的巨掌突然探了過來,準確無比的一把捏住了紅線,似乎是擔心對方滑脫出去,還特意繞了兩圈,把紅線牢牢的纏在手上,然後用力一扯,將那紅線扯的筆直,大個臂膀上的肌肉塊塊賁起,竟是沒能成功的把對方拽出來,雙方拼了個勢均力敵。

    梁上遠看了眼紅線,冷哼一聲,拉不過來?那就讓你自己跳出來好了,梁上遠左手掏出了個小瓶子,手指彈掉瓶塞,倒扣過來在紅線上一抹,紅線上便被沾染上了一層灰白色的粉末,這些粉末似乎有些很強的吸附力,牢牢的粘在紅線上面,連風都吹不走。

    下一刻,凡是被灰白色粉末沾染到的地方突然鼓起了一個個水泡,水泡很快破裂,嗤嗤的向外冒著白煙,繼而又有新的水泡鼓起。

    這招果然奏效,伴隨著一生淒厲的嘶吼,一道黑影從寄生魔物群中躥出,以奇快無比的速度飛射而來,梁上遠眼尖,手掌一翻,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條上面布滿鋒利倒刺的軟帶,飛快的纏在紅線上面,這時那黑影已然飛至近前,費小白和柴姓小哥齊齊揮刀,先後斬中那道黑影,結果只迸出片片火星,那黑影身在空中被砸得東搖西晃,但借助著紅線的牽引,仍然迅速飛向大個。

    此時費小白等人才看清,黑影的形體看上去居然是一個幼童的模樣,身體上布滿了細小的鱗片,身後是一條帶有鋸齒狀甲片的長尾,身體兩側探出四根堅硬的節足,讓人心底發寒的是,這黑影竟然還保持著嬰兒的稚嫩外貌。

    如果羅成在這里,一眼便會認出這是極難對付的鬼面,通體堅韌,刀劍難傷,物理攻擊幾乎無效,甚至可以免疫部分精神沖擊,即便是紅月位面的大乘強者遇到這家夥,都未必能討得了好。

    但這鬼面太想殺費小白了,可能是它看出費小白是這些人類的首領,事實證明有的時候太聰明了也不見得是好事,費小白這四人的組合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甚至比大乘強者還要難纏,尤其是頗多古怪手段的梁上遠,竟然硬生生的把它逼得再也無法隱匿身形。

    那鬼面已然無暇他顧,對它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收回長舌,這是它在進化出天賦技能之前最主要的攻擊手段,身後長尾一甩,柴姓小哥猝不及防之下被抽中了手腕,頓時疼痛欲裂,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馬刀,鬼面在同時也發出了淒厲的慘嚎,已經有一部分沾染著粉末的長舌被它吞了回去,結果便是它整個口腔都在向外冒著白色的煙氣,給它帶來了巨大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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