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位面審判者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2-8-10 23:00: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4 722174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2 22:07
第三七零章 號令


    如果換了個人這樣做,可能真的不會出問題,但大栓的手在前些天的戰鬥中被流矢射傷了,長年在軍中,沒有人把這點小傷當回事,甚至都懶得包紮,反正傷口又不深,用不了幾天就會好。

    石頭看到有東西遞過來,稍微精神了一點,顫巍巍的擡起手,剛想要把饅頭和水壺接過來,目光突然凝固住了,鼻翼快速的抽動著,似乎嗅到了什麽異常香甜的味道。

    大栓以為是對方餓得狠了,心下更是酸楚,強笑道:“兄弟,別急,快接過去,你放心在里面呆著,有我大栓一口吃的,就不能讓你餓著……”

    大栓的話還沒說完,石頭的眼中驟然射出令人心悸的紅芒,一口咬住了大栓手上受傷的位置。

    “石頭,你幹嘛?你幹嘛?!”大栓有些慌,一邊叫喊一邊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拽回去。

    石頭爆發出一聲猙獰而又興奮的咆哮,猛地一拉,大栓身不由己向前栽去,非常結實的粗木柵欄,竟然被大栓一頭撞裂,當然,大栓本人也受了重傷,頭破血流不說,連腦袋的頭盔也變得扭曲了。

    “啊……”大栓發出絕望的慘號聲,用剩下的一只手勉強抽出腰間的佩劍,向石頭砍去,此刻,他再顧不上什麽情義了。

    就在這時,一只粗大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一把抓住大栓的手,用冰冷的眼睛看著大栓。

    大栓定睛看去,認出正是自己的隊首。急忙叫道:“隊首,救我啊,救我!石頭他瘋了……”

    那隊首笑了,隨後伸手雙手按住大栓的肩膀,還沒等大栓反應過來,他歪下頭,張開大嘴。便重重咬在大栓的脖頸上,接著用力一甩,從大栓的脖子上撕下來一大塊皮肉。頃刻間,大栓的脖頸已是血流如註。

    吼吼……

    吼吼吼吼……

    柵欄後,一座座帳篷被掀開。一條條身影從里面沖出,匯集在一起,如排山倒海般湧來。

    那些寄生魔物剛剛完成寄生,正處於最虛弱的階段,但,如果有什麽東西刺激到它們的本能**,它們依然能釋放出極其強大的殺傷力。

    木柵欄成片被推倒,負責看守的士卒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無法列成戰陣,轉眼便被近萬兇獸組成的狂潮吞沒了。

    守軍的主將正在帳中小睡。聽到外面的嘈雜聲,立即挺著戰槍沖出大帳,迎面便看到一個高達三米左右的巨大身影,他只下意識的刺出一槍,槍尖便被對方抓住。下一刻他的身形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形,接著重重摔在那巨大身影後方的地面上,接著又看到一團黑影從上空蓋下,隨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由無數兇獸組成的狂潮繼續向前,三千多守軍對它們而言只是開胃菜。鋒頭所指處,正是邊軍的中營大帳。

    事實上斐真依還是做了些準備的,例如說,挖了幾道壕溝,修了幾十個簡單的箭樓,還布下了陣圖,準備阻擊域外妖魔的進攻,但,斐真依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知道對手是域外妖魔,可惜她根本不懂寄生魔物的戰鬥力,在潛意識中,把寄生魔物當成人類去防範。

    而羅成沒有提醒斐真依,很多事情,他再三重申也沒有效果,只能讓斐真依自己去吸取教訓。

    五米多寬的壕溝,完全可以阻擋身披重鎧的普通士卒,但對寄生魔物來說形同虛設,它們只輕輕一躍,便能從壕溝上跳過去。

    在沖鋒的過程中,寄生魔物的身體在不停發生著異變,一些寄生魔物變得越來越高大、雄壯,身上布滿著猙獰的骨刺與鱗片,還有一些寄生魔物的速度越來越快,其中少部分竟然生長出膜狀的翅膀,盡管它們象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一樣,飛上半空便會一頭栽下來,但它們的滯空時間明顯在增長,用不了多久,它們便會象鳥兒一般自如了。

    邊軍中營號角大作,無數士兵從帳中湧出,列成一排排戰陣,而其他部的邊軍也在向中營匯集,增援沈慕山。

    遠遠看到一片片猙獰的怪物向這邊沖來,不止是邊軍士卒們嚇得目瞪口呆,連趕到附近的羅成,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科技位面,他屠殺的寄生魔物不知凡幾,但從沒見過會飛的寄生魔物,靠著精神力或者某種秘法保持滯空,與長出翅膀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前者會消耗很大的能量,而後者只是基礎能力,就象人會奔跑、鳥兒會飛翔一樣,這還是初期,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寄生魔物又會變成什麽樣?!

    而且,那些寄生魔物的攻勢極有章法,突在前方的全部都是身軀雄壯的寄生魔物,最矮小的身高也達到兩米五、六,而那些長出翅膀的、速度快的寄生魔物正聚向兩側,變化不是很明顯,擅長精神類攻擊的寄生魔物則躲在最後,時刻準備支援前方的同伴。

    那些寄生魔物絕對不是烏合之眾!羅成不由想起了那只巨大的眼睛。

    箭樓也沒有用,那些身軀雄壯的寄生魔物只需胡亂撞上幾下,箭樓就會轟然倒塌,樓中的箭手們發出淒厲而又絕望的慘叫聲,如下餃子一般跌落到塵埃中。

    隨後,陣圖被引發了,倒是給寄生魔物帶去了一定的傷亡,但和總數量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那些突進在前方的寄生魔物們不但身高力壯、擁有遠超重鎧的防禦力,生命力也堪比蟑螂,明明身上在燃著大火,還在嚎叫著向前方沖刺。

    斐真依率領天機營趕到邊軍中營,程懷義三兄弟自然也到了,看著遠方湧來的寄生魔物,三兄弟都呆住了,周承嗣、徐山也同樣呆若木雞。

    連經歷過一次次血戰的羅成都感到震駭,他們事前所做的那點心理準備,完全沒有意義,眼前發生的一切,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力。

    “放箭!!”沈慕山發出怒吼聲。

    一排排箭雨如烏雲般飛向天空,隨後向那些寄生魔物灑落,邊軍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中營,精銳箭手在一萬左右,就算是野戰,想強行闖過上萬箭手的攔擊,再精銳的部隊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下一刻,意外的情景出現了,大部分箭矢都擊中了目標,有的寄生魔物頭上身上被插上了幾十支箭,但是,無一栽倒,這種攻擊毫無效果。

    沈慕山在邊軍中廝殺了十幾年,此刻居然感到雙腳發軟,那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對手啊?!

    “上師呢?上師呢?!”沈慕山轉身用發顫的聲音吼道,這個時候,他太需要羅成的指點了,連他都感到恐懼,普通士卒更不用說,等到真正接戰,邊軍極有可能一觸即潰,他必須想辦法穩定軍心。

    “上師在哪里?!”周承嗣同樣在慌張的尋找著羅成的身影,隱門經過無數年修養生息,所積攢出的實力都在這里,如果此戰告敗,等於隱門的終結。

    “上師在哪里?!”徐山也在找。

    “大哥呢?”

    “我剛才還看到大哥在這邊!”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尋找著,就連程懷義三兄弟第一個想到的也不是他們的恩師,而是早已預言妖魔臨世的羅成。

    他們不知道羅成有沒有辦法阻止這場浩劫,但,他們必須要相信,也只能相信。

    “上師在那!”王安和吼道,他又驚又喜的指向上空。

    眾人順著王安和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羅成站在高高的旗桿上,凝視著遠方,見羅成還在,並沒有拋棄他們,眾人或隱密或很明顯的長籲了一口氣,心跳也不像剛才那麽亂了。

    羅成卻感到很沈重,那些寄生魔物所展現出的力量遠超過他的估計,今天,必是一場慘烈的戰鬥。

    “徐山,真真,你們兩個出去教訓教訓它們,別讓它們太囂張了。”羅成朗聲道。

    徐山打了個寒戰,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意思?!對面是成千上萬的域外妖魔,憑自己這把老骨頭,還不得被妖魔碾成肉渣?

    童真真卻很痛快的應了一聲,隨著拿出高能突擊射電槍,縱馬向營外馳去,徐山這才恍然大悟,急忙跟著童真真後面。

    徐山覺得很正常,但落在別人眼中,此舉另有含義,連鷹之皇朝的國師也要聽令行事,代表著什麽?

    號令天下!

    童真真按照羅成的教導,直接把高能突擊射電槍改成電漿模式,徐山人老成精,當然知道童真真要做什麽,也跟著把射電槍的模式更改了。

    兩團電球激射而出,直向那些寄生魔物撲去,電球離開槍口時,直徑只有半米左右,在飛行過程中,電球一直急速膨脹著,最後直徑已超過了四、五米,下一刻,已擊中最前面的寄生魔物,隨後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電漿爆發所發出的強光極為刺眼,讓邊軍將士們不約而同的閉上眼睛,緊接著他們聽到猛烈的爆炸聲,震得他們雙耳嗡嗡作響,最後是撲面而來的炙熱氣浪,烤得他們的臉一陣痛一陣緊。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3 21:46
第三七一章 鏖戰


    光芒散盡,潮水般的寄生魔物群中赫然出現兩大塊空白,邊軍上下頓時士氣大振,歡呼聲此起彼伏。 ..

    徐山和童真真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好效果,要知道這些可是連弓箭都射不死的怪物!兩人連連扣動扳機,一顆顆電漿彈飛射而出,化作刺目的光團。

    羅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落在了斐真依身邊,沈聲道:“下令進攻,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斐真依立即明白了羅成的意思,按照羅成的說法,法器無法連續不停使用,是需要充能的,尤其是這種電漿模式,用不了多久便會消耗一空,方才斐真依和沈慕山等人最憂心的是士氣,而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存在了,邊軍將士不缺乏勇氣,只要給他們一線希望,他們便可以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高昂的號角聲響起,遠遠傳播開去,送入了每一位邊軍將士的耳中,所有在馬背上的騎士幾乎是本能般用雙腿夾緊了馬腹,戰馬收到主人的信號,立即開始跑動起來,直到這時騎士們才意識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麽,有些人遲疑了,哪怕他們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也從不曾後退過半步,可那些面貌猙獰的怪物,委實讓他們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氣,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遠處飄揚在空中的那面斐字大旗,正飛快的迎向潮水般的怪物大軍。

    營主萬金之軀都不惜親臨險境,自己這些人還有什麽好畏懼的?騎士們為自己心中的猶豫羞愧不已,大聲呼喝著,揮舞著手中的戰槍,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弓箭射不死這些怪物,那只能說明力量不夠,徐山和童真真已經用行動證明了這些怪物並不是不死之身。

    由於事發突然,相當一部分武士來不及去尋找自己的戰馬。武士們自發的找到附近軍職最高的頭目,聚集起來向前奔跑著,準備構築第二道防線。

    寄生魔物的嚎叫聲、邊軍將士的怒吼聲、以及**撞擊在一起的沈悶聲混雜交匯在一起,構成了戰場上的主旋律,一個沖在最前面的騎士借助戰馬的巨大沖力,手中長刀閃電般劈下,把迎面沖來的一個寄生魔物劈得在原地轉了半圈。身上還插著幾根箭矢的寄生魔物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中了箭還可以奔跑。是因為對血肉的渴望壓抑住了傷口處的痛楚,而這一刀卻在那寄生魔物的胸膛上面切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蠕動的臟器,這也就是寄生魔物的身體過於堅韌,換了普通人早就被砍成兩段了。

    第二個騎士沖到了那寄生魔物身前,還沒等那寄生魔物從巨大的痛楚中清醒過來,刀光又至。這一刀砍中了寄生魔物的脖頸,然後是第三刀、第四刀,這個寄生魔物很明顯是力量型的,按理說在普通武士的攻擊下不應該這麽快就死,可再堅固的骨甲也承受不住這麽多次重擊,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破碎的肉塊。

    能殺死第一個,那麽也就能殺死第二個,真的面對面搏殺在一起,將士們才發現這些怪物其實沒有那麽可怕,有些怪物的動作看上去甚至還有些笨拙。似乎沒有完全適應這具身體。

    當然,這只是相對來說的,怪物的動作再笨拙,再慢,卻擁有著極其恐怖的力量,那些連小乘境界都不是的普通武士,往往需要付出五六個人的代價,才能徹底擊殺一個寄生魔物。

    “殺!”斐真依手中的煌龍槍狠狠砸下。直接把一個寄生魔物的頭拍回到了胸腔里,另一個寄生魔物撲了過來,死死抱住了斐真依的煌龍槍。又一個寄生魔物趁著這個機會靠近,卻被斐真依身下的胭脂獸頭頂腳踢的踹飛了出去。

    斐真依也不抽回煌龍槍。槍鋒猛的上挑,把那寄生魔物舉到了半空中,槍身上篆刻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目的光華,掛在煌龍槍上的寄生魔物慘嚎一聲,身上冒出了一道道焦糊的黑煙,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手,可還沒等它落回地面,煌龍槍的槍鋒便自他咽喉間掠過,即使對於寄生魔物來說,煌龍槍的體積也有些大得嚇人,與其說是切斷了那寄生魔物的喉嚨,還不如說是硬生生把那寄生魔物的頭顱砸飛了。

    從高空俯覽,寄生魔物和邊軍將士之間已經沒有了明顯的界限,雙方纏鬥在一起,不時有邊軍拼死深入寄生魔物群中,不過很快便被淹沒了,值得欣慰的是,寄生魔物也沒能擴大戰果,邊軍將士用自己血肉之軀牢牢抵住了寄生魔物的攻勢。

    但雙方的傷亡卻有些不成比例,每一秒鐘都有成片的士卒被寄生魔物撕成碎片,斐真依雙眼發紅,此刻她無比後悔自己當初的心軟,結果釀成了今日的大禍。

    羅成沖在斐真依的左側,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到現在為止精神系寄生魔物還沒有露面,這似乎有些不正常,寄生魔物的忍耐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秀了?如果是進化後的寄生魔物自然另當別論,可眼前這些明明是剛剛蘇醒過來的,甚至還沒有完全掌握自己的新身體。

    在寄生魔物大軍的最後方,一個頭頂生著三根金色尖角的寄生魔物仰首望向天空,雙眼微合,仿佛在虔誠的禱告,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道無形的精神波動自它身上散發出來,向四周蕩去,精神波動覆蓋的範圍極大,一直沒入原野的盡頭。

    援軍的大寨里也是一片混亂,由於之前毫不知情,導致蘇醒過來的寄生魔物極為分散,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大寨里烽煙四起,到處都是哀嚎痛呼聲,冉雄安等將領救得了這邊,卻救不了那邊,並且就連他們見到這些寄生魔物時都被嚇了一跳,更何況是普通武士,一個個都恨不得多生幾條腿。

    冉雄安面沈似水,手中劍光連連綻放,但殺的寄生魔物越多,冉雄安的心便越是沈重,這些怪物的體質遠超常人,甚至有的時候他一劍劈出,僅能劃破怪物身上厚重的骨甲,連他都是如此,普通武士怎麽可能是這些怪物的對手?

    無形的精神波動掠過援軍大營,原本在各自為戰的寄生魔物們齊齊轉頭,望向精神波動傳來的方向,下一刻,寄生魔物們爆發出〖興〗奮的咆哮聲,潮水般湧了過來。

    受傷的將士大多安置在大寨後方,也是寄生魔物最集中的地方,這樣一來它們必須要沖過冉雄安等人的封鎖,才能夠抵達目的地。

    其實冉雄安如果這時指揮軍隊讓開一條通道的話,援軍的損失便會降到最低,但冉雄安哪里知道這些怪物們準備做什麽,還以為是對己方發起了沖擊,立刻下令嚴防死守,所有人都不許後退一步,違令者,殺無赫!

    有幾個士卒早已被寄生魔物嚇破了膽,哪里還肯留在這里,轉身便跑,但還沒等他們跑出多遠,執法隊的人便追了上去,揮起雪亮的長刀,砍飛了這幾個逃兵的頭顱。

    想逃跑的人當然不止這麽幾個,不過見了這血腥的一幕後,只能絕望的打消了這個念頭,左右都是死,莫不如拼一次,總比死在自己人手里好。

    在精神波動的驅使下,寄生魔物們變得狂躁無比,援軍的戰力本就不如斐真依的邊軍,士氣又有些萎靡,如果不是冉雄安等高級將領死死的頂在前面,恐怕早就被沖垮了。

    然而不幸的是,由於援軍的人數遠遠超過了邊軍,導致被寄生的人數也相應的增加了許多,邊軍中有接近一萬人被寄生,援軍中的寄生魔物數量卻是已經達到了兩萬,這只是冉雄安目測得出的結果,實際上的數量很可能還不止。

    冉雄安號稱帝國天劍,戰力自然不可小視,幾乎每一劍揮出,都會帶起一抹刺目的血光,除了偶爾有些皮糙肉厚的寄生魔物需要再補上一劍之外,基本上全都是一擊斃命,但有些時候一個人的實力並不足以挽救所有人的命運。

    援軍的陣型越來越薄,倒在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冉雄安心中充斥著濃烈的不甘,十幾萬援軍沒有倒在斐真依的邊軍面前,卻莫名其妙的死在這些怪物的手中,這究竟是天災還是**?

    隨著一道道精神波動劃過荒原上空,寄生魔物們的攻勢越發猛烈起來,終於,在寄生魔物組成的潮水中驀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嘯聲,如同一根根尖針般刺入援軍將士的耳膜,很快那些實力低微的武士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鮮血從他們的耳中汩汩流出,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大腦也在這鋪天蓋地的精神沖擊中變得一片空白,如同泥雕木塑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任憑寄生魔物的利爪刺入他們的胸膛。

    就連冉雄安都出現了短暫的恍惚,雖然緊接著冉雄安便爆發出更加猛烈的攻勢,手中利劍幻化成千萬道劍影,把十幾個正向自己沖來的寄生魔物切割成了碎塊,但敗局已成,援軍組成的防線被硬生生的沖出了一道缺口,冉雄安面如死灰,口中發出近乎於野獸般的咆哮,瘋狂的揮動著長劍,攻向視線所及處的每一個敵人。

    沒有人註意到,在寄生魔物湧過的地方,留下了數百具奇形怪狀的屍體,如此大規模的精神沖擊當然要付出代價,寄生魔物付出的代價是數百條族人的生命,而聯軍這邊,損失卻是數以千計。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3 22:10
第三七二章 斬斷


    羅成一直在保留自己的戰力,在所有的戰鬥技巧中,暫時以無盡之傷的殺傷力最為強大,可一旦進入無盡之傷狀態,他會喪失意識,不分敵我,沒辦法與斐真依等人配合。而且,他一直在等,在那些寄生魔物當中,肯定有一個首腦。

    感應到前方傳來的精神波動,羅成的神色變了,隨後縱身從馬背上躍起,接著釋放出舞空術,身形在空中滑出百余米遠,向下落去。

    羅成的眼神漫無焦點,審判之劍帶起了一片又一片極為璀璨的光華,卷向四面八方。

    羅成的突然離開,讓斐真依一驚,不管承認不承認,在她的內心深處,或者說在很多人的潛意識中,都把羅成當成了最後的依靠,所以羅成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無數人的註意。

    等到羅成飛入敵群,不見蹤影,斐真依胸中蕩起一股豪氣,她隱隱感覺到,大哥肯定是發現了敵酋,那麽自己也應該做出一些表現,不能讓大哥失望。

    此刻,邊軍的陣列被不停扭曲著,最後變成了犬牙交錯的形狀,幸好魔物們剛剛完成寄生,處在最脆弱的階段,而紅月位面大乘境界的武者擁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斐真依、周承嗣、徐山、程懷義、彭不二、沈飛山等等大乘境界的強者,都形成了自己的鋒尖,不停收割著寄生魔物的生命,而小乘境界的武士則差了很多,他們往往要拼上幾招,才能擊殺一個寄生魔物,在如狂潮般湧來的攻擊中。只能步步後退。

    普通士卒幾乎成了炮灰,其實在小乘以下,還是分很多境界的,例如健體、強命等等,但這種分界在此刻顯得毫無意義。以個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寄生魔物的對手,早死幾秒與晚死幾秒,又有什麽區別?

    當然,普通士卒也有一定的殺傷力,雙方的勢態成犬牙交錯狀。這意味著每一個鋒尖,都要承受來自各個方向的圍攻,那些大乘境界的武者可以應付自如,而只比同伴們強大一些的寄生魔物卻做不到。

    一槍不行,就紮它十槍,十槍還不行,再給它一百槍。邊軍的士卒們都打紅了眼,挺著戰槍瘋了一般亂戳亂刺,就算體力再差,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總歸有刺出一槍的機會。那就夠了。

    羅成在寄生魔物的潮水中往來沖殺,如入無人之境,這也是全面提升的好處,尤其在面對一群實力普遍大幅低於他的對手時,力量他最強,速度他最快。精神力也是他最強大,可以無視一切精神幹擾,每一道劍光掠過。都能輕松的帶起一片血花。

    如果邊軍將士們能看到這一幕,軍心會更加振奮,不過,羅成的心情卻越來越沈重,這些寄生魔物不論是整體戰鬥力還是平均實力,都比以前見過的高出一大截。讓他的殺戮效率大幅降低,甚至還有寄生魔物能避開他的劍光。雖然立即補上一劍,一樣可以擊殺那狡猾的寄生魔物,但是,他的體能的消耗速度加快了。

    釋放無盡之傷,會持續消耗體能,按照他現在的速度,等到體能枯竭,頂多也不過殺掉兩、三千個寄生魔物,他終歸是一個人,不是機械,就算機械也會消耗能量,可剩下的怎麽辦……靠斐真依她們?幾乎不可能打贏!

    為什麽紅月位面的入侵力量會這麽強大?難道等待已久的第一戰將要以失敗告終?!

    在後方,那長著金色骨刺的寄生魔物一直在靜靜的看著羅成,只幾息的時間,便有數以百計的寄生魔物倒在羅成劍下,但那長著金色骨刺的寄生魔物始終無動於衷,似乎死去的並不是它的同伴,或者,它一點不在乎卑微生命的傷亡。

    “他很強,我喜歡他。”那長著金色骨刺的寄生魔物緩緩說道。

    “太冒險了。”另一個聲音就在身邊響起,但只能聞其聲,卻看不到影蹤。

    “冒些險是值得的。”長著金色骨刺的寄生魔物道,隨後它慢慢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顆黑色的小光球從他天靈蓋飛了出來,在空中頓了頓,旋即閃電般向下飛落,正沈入另一個寄生魔物的頭骨中,只用了一息的時間,黑色的小光球又從天靈蓋中飛了出來,好似堅硬的頭骨根本不足以形成障礙。

    那寄生魔物的呼吸已經停止,臉色灰敗,雙眼無神,隨後軟軟栽倒,而懸浮在空中的黑色小光球的體積略微增大了一些。

    緊接著,那黑色小光球又落在一個寄生魔物的頭骨中,然後飛起,再落下,每一個循環,都有一個寄生魔物失去生命。

    這明顯是一種剝奪同類生命力的邪惡秘法,但是,周圍的寄生魔物沒有一個退縮,只是靜靜的站著、等待著。

    羅成不可能註意到遠方的變化,雖然他一直在努力殺向這邊,但,寄生魔物的數量太多了,而且毫無所懼、前僕後繼,不停填補著空白,讓他步履維艱。

    而且,進入無盡之傷狀態,他能看到的是無數以各種各樣方式震蕩的能量團,最多能註意到身邊、附近的變化,太遠的地方,他無暇顧及。

    戰鬥在持續著,在那長著金色骨刺的寄生魔物周圍,已有一百多個寄生魔物栽倒了,而懸浮在空中的黑色光球,也變得象臉盤大小。

    長著金色骨刺的寄生魔物招了招手,黑色光球飛了回來,沿著金色的骨刺,慢慢沈入他的天靈蓋中。

    那寄生魔物靜默片刻,猛地睜開雙眼,隨著它的動作,眉心上方的骨骼和皮肉竟然裂開了,透出一條血淋淋的縫隙,下一刻,一道暗黑色的光束激射而出,直射向羅成。

    羅成猛然發現一道能量正從極遠的地方向自己射來,他剛要躲閃,結果慢了一點點,那道能量已貫中他的身體,其實這都是反應差造成的錯覺,當他發現能量襲來時,實際上已經被擊中了。

    羅成感覺到身體中多出了一絲絲流竄不停的冰冷的能量,而且那些能量都在向他的大腦集中,接著智腦在他的腦海中駭極而呼:“靈魂轉換,斬斷它……”

    下一刻,智腦變得無聲無息了,似乎從來就沒存在過,而他的意識輕飄飄的飛了出去,沿著尚未消失的能量通道,射向前方。

    羅成驚駭莫名,他自動從無盡之傷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四周所有的景物都恢複了正常,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正在無數寄生魔物當中穿行,而那一具具強壯的身體都變成了空氣,毫無所礙。

    羅成想停止飛行,但他動彈不得,他盡全力掙紮著,等到終於能控制什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慢慢舉起的是一只尖銳的爪子。

    羅成呆住了,緊接著他想起了智腦最後的提醒,靈魂轉換,斬斷它!

    一股能量正從自己的額前射出去,他能隱隱看到光束另一方的自己,正呆呆站在無數寄生魔物當中,奇怪的是,那些寄生魔物都停止了攻擊。

    連接著兩個自己的光束快速變得黯淡了,如果是換成另外一個人,哪怕是身經百戰的徐山,或者人老成精的周承嗣,也會感到手足無措,他們會思考,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而周圍那些對著自己露出獰笑的寄生魔物,更會讓他們驚慌,因為那是一種昭示著得逞的獰笑。

    有些時候,想得太多是一種致命的錯誤!

    而羅成從成為審判者到今天,也算經歷過不少匪夷所思的場面,他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麽,哪怕自己的動作是錯的,也要比坐以待斃強得多,等他想明白前因後果,已經晚了!

    羅成怒吼一聲,用全力舉起那只銳爪,向自己的腦門插去,如果真變成一個寄生魔物,他寧願去死!

    噗……羅成已不顧一切了,以至於整個銳爪都深深刺入自己的腦門中,齊腕而沒。

    就在這時,遠方羅成胸前的位面徽章散發出耀眼的毫光,他的意識再次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直向著光芒撲去。

    和剛才不一樣,剛才是冰冷的、恐慌的抽離,以他現在堅韌無比的心理素質,也感到害怕了,盡管只是短短一瞬間,但他確實怕了。而現在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溫暖的感覺,好似正在飛往自己的家。

    意識陡然陷入一片黑暗,緊接著,審判之劍的劍尖微微顫抖了一下,羅成猛地瞪大眼睛。

    成功斬斷了麽?!羅成的額前、脖頸乃至後背冒出了一片片冷汗,如果真的打不過、力竭身死,他不會有什麽怨言,反正他盡力了,對得起自己的前任,也對得起智腦,但自己莫名其妙變成一個寄生魔物,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遠處,那長著金色骨刺的寄生魔物發出淒厲的嚎叫聲,隨後用力把自己的爪子拔了出來,只差幾秒鐘,它的秘法便可以完成,誰知道羅成竟然瘋狂的切斷了它的能量源,這是自殺!它活不下去了,對方的意識也會消散!

    那長著金色骨刺的寄生魔物慢慢栽倒在地,這時,一個聲音在它上方響起:“你太貪婪了,用人類的話說,這就是你的報應。”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4 21:29
第三七三章 暗襲


    剛剛脫離險境的羅成驚魂未定,直到四周的寄生魔物又對羅成發起了攻擊,他才幡然驚醒,審判之劍蕩起一道輝光,斬殺了數個撲過來的寄生魔物。

    “智腦?!”羅成在自己的腦海中呼喊著,他非常擔心智腦受到影響,審判之翼是他的根本,想想以前在街頭混日子的時光,再想想現在,他的力量、他的閱歷、乃至他的一切,都是在擁有了審判之翼之後發生了巨大轉變。

    “我在。”智腦立即作出回應。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羅成心中長松了一口氣。

    “靈魂轉換……現在沒事了……”不知道為什麽,智腦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不穩定的跡象,隨後續道:“你要小心!靈魂轉換是精神系的高級秘法,如果按照級別分類,應該屬於魔將級,通常情況下,只有靈魂大能達離的直系後裔才可以釋放。”

    “大能是指什麽?”

    “也就是大魔神。”智腦道:“既然這里出現了一個達離的直系後裔,那麽也可能出現第二個、第三個,不管他們屬於力量、敏捷還是精神,都可以釋放類似或者其他靈魂秘法。”

    “那個律夜花花……又是什麽大能?”

    “律夜花花掌管時間與空間。”智腦道。

    周圍的壓力在加強,羅成已無暇再和智腦交談了,胸中充斥著沸騰的殺意,如果當時自己的反應慢上一點,或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體了,然後變成一個寄生魔物?

    如果親身經歷過的人,無法理解那種被替代的恐懼,就算到了現在,羅成還感到遍體生寒,當然。他已把心中的恐懼化為憤怒,不停的向四周宣泄著。

    虛無的空氣中,有兩道看不見的目光正在隨著羅成的身形移動著,喃喃的話語聲響起:“的確很強,不過你究竟能堅持多久呢?呵呵……人類,就讓你成為我第一個祭品吧。”

    邊軍與天機營那邊的壓力也在增加著,兩個生著翅膜的寄生魔物從空中掠下。可還沒等它們接近斐真依,身體上突然出現了數道細細的血線。繼而它們的手腳便和軀幹分離開來,嗜血的目光變得毫無生氣,竟是在瞬息間便死得徹徹底底,挾著漫天的血雨跌落在地面上。

    策馬奔馳在斐真依身側的飛煙收回手指,憂心的掃了一眼四周:“大姐,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斐真依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手中動作不停,煌龍槍大開大合,所有敢擋在斐真依面前的寄生魔物不是被拍飛出去,就是直接被掃成了兩段,但寄生魔物們似乎不懂得畏懼為何物,依舊是源源不斷的沖上來。

    斐真依何嘗不知道如果任由戰況持續下去,恐怕邊軍和自己的天機營遲早會被打殘,這些怪物個個力大無窮,普通士卒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僅靠著有限的幾個大乘境界強者。並不足以扭轉整個戰局。

    問題是斐真依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煌龍槍再次橫掃,幾個寄生魔物應聲而倒,斐真依向遠處望了一眼,目光所及,俱是邊軍將士和寄生魔物在殊死搏殺,斐真依的目光突然凝固住了,那棟巨大的樓車正安靜的停放在營寨的角落里。有寄生魔物從樓車旁沖過,卻根本沒有理會,或許在它們眼里。對這樣一個死物沒有任何興趣。

    斐真依的眼神亮了起來,由羅成親手打造的天機弩有著什麽樣的威力。斐真依當然很清楚,普通弓箭的確奈何不了寄生魔物,但篆刻著陣圖的天機弩呢?

    “那邊!”斐真依用手一指,飛煙和狄小憐等人先是一怔,然後也發現了那棟樓車,全都開始興奮起來。

    斐真依無法後退,否則以她為鋒銳的戰陣便會立即崩潰,不過文秀、狄小憐等人可以走,文秀率領幾個小隊的武士硬生生的在寄生魔物群中殺開了一條血路,迅速爬上了樓車,她們早就有了操作經驗,每臺天機弩配備三個武士,兩人負責上弦,另一人負責瞄準目標扣動弩機,實際上根本不需要怎麽瞄準,寄生魔物的陣型太密集了,哪怕是閉著眼睛也不會射偏。

    嘣……嘣……清脆的弓弦聲響起,一支支銳利的弩箭從樓車上電射而出,一個頭頂生著尖銳骨刺、連面龐上都覆蓋著厚重骨甲的寄生魔物只是看了一眼射來的弩箭,便又把頭轉了過去,兩只銳爪探入面前士卒的胸膛,士卒發出絕望的慘叫聲,奮起余力,把手中的刀劈了下去,結果卻連那寄生魔物的骨甲都沒有砍破,寄生魔物露出一抹獰笑,兩手用力一分,便把那士卒活生生的撕成了兩片。

    尖銳的呼嘯聲中,弩箭破空飛至,那寄生魔物的獰笑突然定格在了臉上,原以為對自己不會構成任何威脅的箭矢上面竟然攜帶著恐怖的力量,還沒等它做出什麽反應,弩箭便輕而易舉的撕開了它的骨甲,直沒至羽。

    高大的身軀頹然倒地,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那寄生魔物都沒能想通為何會是這種結果。

    負責操縱天機弩的武士們全都歡呼了起來,她們連小乘境界都沒達到,但利用天機弩,卻做到了大乘強者才能做到的事情,如何能不激動。

    距離樓車較近的武士們也是士氣大振,他們不怕死,怕的是自己的死沒有任何意義,如今他們終於找到了目標,不需要任何人下令,武士們自發的開始向樓車靠攏,只要能夠保護好這棟樓車,眼前這些恐怖的怪物們便將一個個被殺死,至於在那之前自己會是什麽樣的結局,已經沒有人在乎了。

    有好幾股試圖沖向樓車的武士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沒有大乘強者為他們開路,他們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鋪出一條血路,甚至有的小隊全軍覆沒,可幸存下來的武士依然沒有停止沖鋒的腳步,逐漸的,聚集到樓車周圍的武士越來越多。

    十幾輪齊射過後,寄生魔物們也發現了樓車對它們造成的威脅,十幾個生著翅膀的寄生魔物從空中沖了過來,試圖撲殺樓車上的弩手,不過有文秀、狄小憐這些人在,它們哪里沖得到近前,連樓車都沒碰到,便紛紛在空中化作了一團團血雨。

    越來越多的寄生魔物把目光對準了這里,戰場的重心很快開始偏移,不過在口耳相傳之下,有更多的武士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於是距離樓車比較近的武士開始奮力沖向樓車所在的方向,而那些實在是距離太遠,怎麽樣的沖不過去的人卻開始拼了命的對身前的寄生魔物發起攻擊,雖然自己過不去,但這些怪物也休想沖過去破壞樓車,哪怕只能阻擋對方幾秒的時間,也是值得的。

    戰況愈發慘烈,以斐真依等人為首的大乘強者排成了一條堅固的防線,任憑寄生魔物組成的潮水一**的拍擊過來,始終穩若磐石,樓車上的天機弩一刻不停的收割著生命,雖然一輪齊射至多可以殺死幾十個寄生魔物,可畢竟是看到了曙光,只要時間足夠,只要樓車能夠始終矗立在這里,那麽勝利遲早會到來。

    處於無盡之傷狀態的羅成並沒有註意到斐真依這邊發生的事情,仍然在寄生魔物群中往來沖殺著,羅成身前身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寄生魔物,所承受的壓力要比戰場上的任何人都大得多,與之相應的是,體能的消耗也加劇了。

    不知過了多久,羅成終於感到了疲憊,自己已經殺死了多少寄生魔物?五百還是一千?羅成數不清了,他只知道四周的寄生魔物們還在拼命的向自己攻擊著,羅成完全是由本能支配著一次次揮動手中的審判之劍,至於劍鋒切開的是肌膚還是骨骼,羅成早已無暇顧及,或者說是已經麻木。

    當羅成再次劈開一個寄生魔物的頭顱時,身邊的空氣突然出現了一陣極其細微的波動,而在羅成的意識中,所體現出的便是四周密密麻麻的能量團中毫無征兆的多出了一團能量,下一刻,羅成心中警兆突生,猶如芒刺在背,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正在逼近自己,然而這時審判之劍已經刺入了一個寄生魔物體內,根本來不及收回,羅成毫不猶豫的發動了精神沖擊,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以羅成為中心向四周快速蕩去。

    哧的一聲輕響,羅成的臉側出現了一道極細的血痕,與此同時空氣中傳來一聲輕咦,然後蕩漾的空氣便重新歸於平靜,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然而臉部傳來的刺痛卻在提醒著羅成,方才有一個隱藏起來的家夥對他發動了偷襲,如果不是羅成及時釋放出的精神沖擊導致對方的攻擊出現了偏差,那麽這道血痕出現的位置就未必是在臉側了,還可能是咽喉。

    羅成立即不惜消耗體能把感知範圍提升至最大,很快觀察到有一團晦暗的能量時隱時現,正在飛速向遠處遁去,羅成能夠鎖定住這團能量還要感謝四周不斷湧來的寄生魔物,因為其他能量團都在向前沖,只有這團能量向相反的方向退去。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5 00:09
第三七四章 反噬


    難道自己方才殺掉的那個寄生魔物不是首領?羅成一直很奇怪,為什麽這些寄生魔物始終都保持著旺盛的鬥誌,現在終於有些明了,羅成死死鎖定住那團晦暗的能量,把無盡之傷釋放到極致,劈波斬浪,一路追殺了過去。

    虛空中的存在發現了羅成的異樣,也察覺到了羅成的鎖定,震驚到了極點:“他居然能夠發現我!這怎麽可能……該死……”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里,那隱藏在虛空中的存在已經變幻了數個位置,時而在東,時而在西,但無論他移動到哪里,羅成緊接著便會重新鎖定住他。

    虛空中的存在並不知道,其實它想要逃脫羅成的鎖定很簡單,那便是解除自己特殊的狀態,這樣大體上便和四周其他寄生魔物的能量波動沒有太大區別了,普通寄生魔物的能量團或是明亮,或是黯淡,明亮代表著生命力旺盛,黯淡則意味著即將死亡,忽明忽暗的卻只有他一個,所以不論他出現在什麽位置,羅成都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存在。

    這種追逐戰持續了幾息的時間,那團能量似乎不耐煩了,或者它認為自己一直在退讓,有損自己的尊嚴,突然開始向羅成靠近。

    下一刻,那團忽明忽暗的能量團消失了,隨後便出現在羅成身後,一道尖銳的風聲直刺向羅成的後背。

    但羅成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在那團能量在身後出現的同時。他已釋放出舞空術,向斜刺里退去。

    羅成並沒有轉身,審判之劍猛地向前刺出,這一劍明明是在刺向空氣,但隨著他的身形如溜冰般向後飛速滑開,劍勢刺到一半時,已滑到那團能量側後方。劍尖正指向那寄生魔物的後脖頸。

    那寄生魔物明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因為能量團的震蕩瞬間加劇,接著那寄生魔物猛地轉過身。極為勉強的擋住了羅成的劍光。

    羅成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候,無盡之傷釋放到極致,劍光如驚濤駭浪般卷動著。在剎那間便轟出百余劍。

    羅成的戰鬥技巧始終在不斷提高著,當前階段,無盡之傷是最主要的體術,他已經適應了以快打快的風格,而那魔物剛剛寄生,對**的控制難免有些生疏、僵硬,雖然它的速度也快到極點,但和羅成相比還是有些差距,它一步步向後退卻著,拼命舞動雙爪。能勉勉強強擋住羅成的劍光,已經到了它的極限,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脫離戰團。

    審判之劍與利爪每一次交擊,羅成都會多爭取到一絲微弱的優勢,當優勢積累到一定程度。劍光終於破開爪影,重重斬在那寄生魔物的脖頸上。

    緊接著,雙方同時發出痛楚的呼叫,向兩側分開。

    那寄生魔物捂著自己的脖頸,那里多出了一條深深的創口,鮮血如註。而羅成的身體已縮成一團,佝僂著腰,全身顫抖不停,幸好在兩者交手時,其他寄生魔物似乎接到了命令,退到四周,讓出了一片空地,如果它們還在圍攻羅成,羅成的處境會變得很不妙。

    如果關玉飛在這里,聽到羅成痛楚的呼叫聲,一定很吃驚,因為羅成心狠,不止對敵人,對自己也一樣狠,在與寄生魔物的死戰中,他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傷,甚至重傷待死的情況也發生過,但從沒象剛才那樣發出哀嚎聲。

    那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意識深處的痛楚,羅成痛得雙眼發黑,幾乎不能呼吸,手腳也不受控制,身體象篩糠般顫抖著,蜷縮成蝦米狀,他什麽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自己的屬性面板,那一劍明明是他重創了對手,但他的生命屬性竟然莫名其妙的減少了一百多點。

    “這是魔將級秘法,生命反噬!”智腦急聲道。

    “什麽……”羅成的神智也因為無可忍受的劇痛而變得遲滯了。

    吼……那寄生魔物發出怒吼聲,四周一直等待著的其他寄生魔物一擁而上,瞬間便把佝僂著腰的羅成淹沒了。

    “呵呵呵……”那寄生魔物露出得意的笑容,它最後看到的,是一個同伴用尖銳的爪子拍中羅成的後背,羅成猛地撲倒在地面上,接著又是一支支爪子探過去,只眨眼間,羅成的後背已變得血肉模糊。

    但下一刻,它的笑容就變得僵硬了,璀璨的劍光猛然在寄生魔物群中綻放,一片片強壯的身體被絞得支離破碎,如雨點般向四周揮灑出去。

    受了這麽重的傷,對方所散發出的氣勢,居然不降反升!

    “滾開!”那寄生魔物再次發出怒吼,身形向前撲去,這樣堅韌的對手屬實讓它頭疼,必須盡快解決,不能再拖了。

    羅成的劍光一滯,剛才被寄生魔物圍攻,他的傷勢看起來很嚇人,但損失的生命點並不多,只有二、三十,遠不如那記生命反噬。

    重新面對那寄生魔物,羅成的戰意消褪了不少,用通俗的話講,他慫了。

    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楚,終生難忘,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方法,每一次擊傷對手,都代表自己也會受到傷害,全然沒有意義。

    吼吼……那寄生魔物卻是意氣風發,雙爪舞得如車輪,瘋狂的攻向羅成。

    雙方攻守之勢扭轉,羅成不停後退著,他不敢進攻,只能防守。

    不過,那寄生魔物脖頸上的創口是實實在在的,所以它的動作速度乃至力道,都明顯比不上第一波交手,而羅成身體上沒有傷,他的屬性只是生命少了一百多,其他都保持原裝,如果是真實的創傷,別的屬性也會受到影響的。

    那寄生魔物越打越兇猛,咆哮不停,瘋狂的追擊著羅成,羅成雖然不敢還手,但格擋對方進攻還是沒問題的,這麽退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羅成也不知道,他沒有別的辦法。

    突然,後方遠遠傳來斐真依驚慌的聲音:“大哥?!”

    此刻的斐真依已遍身浴血,她的胭脂獸上也掛滿了寄生魔物的血肉,從上空俯視,斐真依所在的位置是整個軍陣的最前方,而天機營兩千多名武士,現在只剩下一千左右,可想而知戰鬥有多麽慘烈。

    斐真依死戰不退,是因為她對未來有信心,而信心的來源,正是早早突入寄生魔物後方的羅成。

    看到羅成遍體鱗傷,被一個兇猛無比的寄生魔物追擊著,斐真依慌了,事實上,如果邊軍將士都能看到羅成被追擊的場面,必然全軍崩潰!

    已經退到這里了麽……羅成在心中長籲一口氣,不能再退了,這寄生魔物擁有可怕而又詭異的戰鬥力,對上斐真依、周承嗣等人,幾乎都可以秒殺掉,本來打得就極為艱苦,那些大乘境界的武者只要損失一個,局勢可能就無法挽回了。

    羅成突然發出怒吼聲,身形略微頓了頓,猛地向前射去,璀璨的劍光直指向那寄生魔物的前胸。

    那寄生魔物正追得爽快,萬萬沒想到羅成又一次發起攻勢,它急忙揮動爪子,格開羅成的劍光,但第二劍,它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了。

    噗……劍光深深刺入那寄生魔物的胸膛。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5 14:15
第三七五章 長者
   

    羅成已決意要拼個魚死網破了,此戰若敗,周承嗣的隱門,還有以斐真依為代表的瑯山十八騎,都將全軍盡墨,紅月位面也不會再有什麽希望了,而接著被摧毀的,就是他所在的科技位面。

    羅成不想拼,那種痛楚真的無法忍受,但又不得不拼。

    在審判之劍刺入那寄生魔物身體的瞬間,那寄生魔物固然發出淒厲的嚎叫聲,羅成也觸電般倒飛出去,而且他的身形明顯不受自己控制了,在空中翻了半個跟頭,直接跪倒在塵土中,隨後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又一次跌倒,然後再爬起,再跌倒,羅成的雙手還有雙腿不停抽搐著,尤其是他的右手,依然緊握著審判之劍,劍鋒隨著抽搐的動作胡亂劃來刺去,好幾次險些刺傷他自己。

    羅成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萬斤石磨擠壓著,筋骨被碾壓得寸寸斷裂,甚至化為血泥,幸好他的精神力達到了一千多,意誌屬性也有了基礎,否則早當場暈厥了。

    “你……”那寄生魔物跌跌撞撞向後退去,它怎麽也不敢相信,對方竟然再次發起攻擊了,而且還又一次重創了它:“你你你……”

    羅成感覺痛疼稍微減輕了一些,隨後便猛然擡頭,爆發出怒吼聲,揮舞著劍光從地上躍起,向那寄生魔物沖去。

    羅成豁出一切了,那寄生魔物卻瞪大眼睛,繼續向後退卻著,還敢來?該死……這真的是人類麽?!

    此刻。距離軍營七、八里的山崗上,多出了一群人影,為首的是四個老者,身後有三十多個年輕人,天衍宮鬧分裂,一部分長老帶著弟子們去帝都找溫顏,另一部分長老則帶著弟子們趕往逐浪原。來支援斐真依。

    逐浪原以北,都被溫顏的人控制著,為了躲避可能發生的阻擊和暗殺。四個長老帶著弟子們繞了大遠路,雖然浪費了一些時間,但總算趕到了。也正巧遇上了這次大混戰。

    “這些……到底是何物?!”幾個長老都看得面無人色,盡管距離有七、八里遠,可依然能清楚的聽到瘋狂的野獸般的咆哮聲。

    “此絕非人類!”另一個長老吃力的說道:“莫非是……妖魔?!”

    “妖魔?莫學市井俗諺,你我修行了這麽多年,何曾見過真的妖魔?”

    “那你說說那些東西是什麽?”先前說話的長老有些不高興了。

    “那是……”反駁者啞口無言。

    “師父,我看到飛煙姐了,啊……那是真依姐姐,她們都在!”一個女弟子叫道。

    “不管那是不是妖魔,我們都不能袖手旁觀。”一個長老道。

    “當然,我們千里迢迢趕到逐浪原。不就是為了助斐家一臂之力麽?”另一個長老道。

    幾個長老相互對視一眼,拿定了主意,如果和邊軍苦戰的,是虎衛軍,或者有天衍宮的人。他們還有可能猶豫一下,可敵人全都是詭異的怪物,他們自然要立即支援斐真依。

    “孩子們,結大陣!”其中的甩了甩長袖,喝道。

    天衍宮眾人剛剛列好大陣,突然。後方的山坡陰面傳來了蒼老的歌聲。

    我生不為逐鹿來……

    都門懶築黃金臺……

    天生萬物皆蝗蠹……

    總是劍下觳觫材……

    歌聲中殺氣沖天,而且充滿了絕傲的味道,把天下萬物都當成了劍下的蝗蠹,幾個長老吃了一驚,紛紛轉頭看去。

    一只梅花鹿踏著優哉遊哉的步伐,緩緩走上了山坡,那梅花鹿大得不像話,背高差不多達到了兩米,腦袋頂得上兩個馬頭,眼睛大若銅鈴,頂上那如小樹般的鹿角更是讓人目瞪口呆,光是鹿角的長度就有三米多,加上身高,超過了六米。

    幾個長老這一輩子都沒見過如此龐大的野獸,眼神都有些發直了。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象爬樹一樣攀在鹿角頂端,手搭涼棚向遠處張望著,在梅花鹿的背上,坐著一個極老極老的長者。梅花鹿大得不像話,那長者老得不像話,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甚至看不到眼睛,他的眼縫已經和皺眉混雜到一起了,沒有眉毛,胡須也很稀疏,似乎早掉光了,不過頭發還是很密。

    “恩師,打架了!哈哈……好場面好場面……啊……”那小孩看到遠方的混戰,興奮得手舞足蹈,差一點從鹿角上栽下來,急忙探手重新抓住鹿角。

    “果然……”那長者嘆了一口氣:“你那幾個不成材的師兄離開宗門後,為師突感心驚肉跳、坐立不安,原來是應在此處……”

    “恩師,你說師兄他們有危險?”那小孩驚道:“可是大師兄總說……他早就天下無敵了啊!”

    “天下無敵……”那長者似乎顯得很愁苦、很無奈,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

    “恩師,我們快去救大師兄啊!”小孩叫道。

    “慢來慢來,待為師算一算……”那長者掐動手訣,奇怪的是,他動了幾次之後,呆了呆,又重新開始掐手訣,接著又中斷,如此反複了七、八次。

    那小孩開始還乖乖的等著,見長者算個沒完,他終於不耐煩了,提醒道:“恩師,算出來了嗎?”

    “唉……”那長者又嘆了口氣,不再繼續算了,把手縮回到袖中:“為師精通天下殺陣,但對這天問、星宮等術,只是一知半解,算不出來啊……”

    “那就不算了罷,恩師,我們去救大師兄!”那小孩叫道,隨後用力搖晃著鹿角:“沖啊……沖啊!!!”

    “休得胡鬧!”那長者伸出一根手指隨便劃了劃,地面上塵土飛揚,出現了一個兩米方圓的圈,劃痕深不見底,至少已入土半尺以上,接著他又招了招手,那孩子身不由己飄了起來,慢悠悠落在圈中:“敢踏出圈子半步,為師便把你逐出宗門。”

    聽到這句話,那孩子立即老實了,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長者:“恩師,你的劍已經給了大師兄了,我能幫你的……”

    “癡兒,為師哪里用得到你擔憂。”那長者搖了搖頭:“這天、這地,這雨露清風,這飛花落葉,到處都是為師的劍啊……你殺性極大,在幾個師兄弟里,也最有希望接過為師的衣缽,今天,要看得仔細一些,只有殺性是不夠的。”

    就在這時,山坡後傳來陣陣馬蹄聲,接著兩個武者沖上山坡,正是溫家私軍的正副統領聞歸海與松莫白,他們見那些寄生魔物戰鬥力極為強悍,大軍全線崩潰已成必然,便拋下士卒們,也拋下了冉雄安,獨自逃生。

    他們心知犯下重罪,不敢回帝都,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認為最明智的選擇是逃往天岸山,天岸山山高林密、地廣人疏,而且翻過天岸山就是鷹之皇朝,想必鷹之皇朝的明皇不會拒絕兩位大乘武者的投靠,他們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剛沖上山坡,兩個人同時註意到天衍宮眾人,雖然一直在盡力躲避麻煩,但天衍宮四位長老都有自己的驕傲,並沒有換衣服,聞歸海和松莫白立即明白遇到了什麽人,他們心生懼意,接著又註意到前方晃動的並不是枯敗的樹枝,居然是一只梅花鹿的鹿角,兩個人都傻住了,這麽大個的梅花鹿?!

    八里開外的戰陣中,驀然閃過道道璀璨的光芒,也是巧合,羅成退讓到此刻,終於發起了不顧一切的攻擊。

    如驚濤駭浪般的劍光,在無數寄生魔物當中掃蕩著,那種摧枯拉朽的氣勢,直沖霄漢,別人感應得還不是那麽真切,但那長者的神色突然變了。

    大自在境界,是指突破初維法則,得到天地的認可,所以羅成突破之後,有一種和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這也決定了,兩個大自在上師,氣勢上會有一種相斥感。

    松莫白極擅長地視術法,快速劃出幾道符文,空氣一陣扭曲,緊接著羅成的身影在空氣中出現了,但圖像非常模糊,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是仇九那個混……”聞歸海大呼,半道口氣猛地一轉:“仇老前輩!”

    “你說的是哪個仇九?”那長者突然問道。

    “還能是哪個仇九?”松莫白道:“當然是二百多年前縱橫天下的仇九仇老前輩!”他發現了,不止是天衍宮眾人實力高強,這個老得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掛掉的老家夥,也擁有莫測的實力,所以故意這樣說,讓別人以為他和仇九仇老前輩肯定有些交情。

    “是他?仇九用的不是劍吧……”那長者皺起眉,好似有些不信,隨後長籲一口氣:“寂寥百年,終得見如此精絕的劍技……妙極、妙極……呵呵呵……”話音剛落,身下的梅花鹿突然啟動,如閃電般向山下沖去,而那長者原本佝僂的身體也挺得筆直,枯幹的臉頰隱隱散發出流光,只剎那間似乎就年輕了幾十歲。

    見長者沖下山坡,那孩子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也飛下去,隨後對天衍宮眾人叫道:“你們剛才不是在結陣麽?還等什麽?哎呀,不用怕,我恩師是大自在上師,那邊還有一個大自在上師,兩位上師聯手,根本不可能打輸,你們再晚一點,什麽功勞都沒有了哦!”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5 21:11
第三七六章 不殺


    戰陣中,羅成的劍勢越來越快,越來越兇猛,他決意不惜一切代價,擊殺那個寄生魔物。

    準確的說,羅成的情緒嚴重失控了,其實歷史上有很多人都是因為類似的失控才能成為英雄,當然,代價是慘重的。

    那寄生魔物顯得很狼狽,突然,羅成的劍光破開他的爪影,直刺向它的眉心,在生死攸關之際,那寄生魔物很及時的偏了偏頭,劍光從他額角擦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羅成又一次感受到痛楚,不輕也不重,恰好能讓他從失控中警醒,羅成突然醒悟到什麽,眼神變得異常明亮。

    剛剛成為審判者時,羅成還保持著街頭混混的風格,不管面對什麽樣的對手,都是猛打猛沖,他認為只要能做到毫不畏懼,就算一個合格的戰士。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羅成已慢慢學會在戰鬥中思考了,此刻,他捕抓到了一個靈感,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第一次給對方造成重創,他損失了一百多點生命,第二次的損失接近二百,假設他真的一舉擊殺對手了,又會損失多少?剩下那點生命力,根本不足以支撐一場慘烈的戰鬥,等他倒下了,斐真依她們還是會死。

    羅成再次發出怒吼聲,劍勢更快了,而那寄生魔物顯得愈發慌張,它的命已經丟了大半條,冒著巨大危險,終於在紅月位面成功寄生,它不想和羅成同歸於盡。

    那寄生魔物一邊後退一邊呼喝著。試圖讓其他寄生魔物阻止羅成的攻勢,而羅成在徹底冷靜下來之後,優勢更加明顯了,劍劍不離那寄生魔物的咽喉,看樣子一心要把那寄生魔物的腦袋劈飛。

    過了十幾息的時間,那寄生魔物處處露出敗象,羅成的審判之劍已先後在它身上留下了五、六道劃痕。幸虧它躲得及時,才算幸免於難。

    實際上那寄生魔物做夢都想不到,羅成故意留了手。剛才的持續攻擊只是一個實驗,現在已經得出一個結果,生命反噬的威力。似乎和他釋放出的力量以及對手受創的程度息息相關,而且,和能量源也有一定關系。

    那寄生魔物擁有兩個能量源,一個是主要的,在大腦,另一個是次要的,在心臟,能量團的震蕩,完全受到兩個能量源的影響,而他的攻擊點距離能量源越近。感受到的疼痛的就越激烈,剛才他在那寄生魔物的小腿上輕輕劃了一劍,幾乎沒有反應。

    羅成長吸一口氣,審判之劍突然改刺為拍,格開那寄生魔物的銳爪。手腕再一甩,刺向那寄生魔物的面門,他的劍光由勢若奔雷變得輕靈飄忽,很隨意的點了兩下,便把劍收了回去。

    那寄生魔物嚎叫一聲,用雙爪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鮮血從它的爪縫中滲出。

    果然只是輕微的疼痛,羅成心頭一松,他剛才的力道極有分寸,只是劃破那層膜而已。

    下一刻,羅成的身形突然下沈,劍光掃向那寄生魔物的腳踝,那寄生魔物什麽都看不到,無從退避,血光再次迸射,審判之劍已輕松自如的切斷了那寄生魔物的兩只前腳掌。

    羅成發出悶哼聲,身形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而那寄生魔物則淒慘得多,再也站不穩,一頭滾倒在泥土中。

    寄生魔物的**通常都比較強悍,不止是在堅韌程度上,對痛苦的忍受能力也遠遠超過了人類,不過即使是這樣,兩只腳全被砍斷,所帶來的痛苦也讓那寄生魔物發出了淒厲至極的吼聲,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滾動著,雙目被羅成刺瞎,它根本找不到羅成的位置,只能徒勞的舞動著雙臂,拼命的劃動著,似乎是想抓住什麽,它也的確抓住了,凡是在他附近的寄生魔物,全都被這個陷入了狂暴狀態的家夥撕得七零八落,而羅成卻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雖然羅成很想走過去一劍結束對方的生命,但只是重創對方便要承受刻骨銘心的疼痛,並且生命點數也損失頗重,真把對方殺死的話,羅成都有些不敢去想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確認對方已經失去了大部分戰鬥能力,羅成轉身沖入寄生魔物群中,沒有首領的指揮,寄生魔物的攻勢便不會如先前那樣猛烈,這是在科技位面早就有過先例的,如果自己這邊堅持的時間足夠久,未必就不能擊潰這些寄生魔物。

    羅成再次展開殺戮的同時,那長者騎著巨鹿從另一個方向沖入戰團,處在這個位置的邊軍由於沒有大乘強者統領,戰鬥得很是吃力,事實上他們早已有了犧牲的覺悟,之所以還在拼命的戰鬥,只是想阻止怪物們沖過去攻擊樓車而已。

    一個武士奮力挺起長槍,刺中對面寄生魔物的小腹,可剛剛入肉幾寸,武士便覺得自己好像是刺中了一塊鋼板般,再也無法寸進,想要把長槍收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對面的寄生魔物揮爪砸斷了槍柄,任憑槍頭留在自己的身體里,大步沖了過來,武士只覺得一股腥風迎面撲至,頓時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那寄生魔物獰笑著探出利爪,想要在那武士栽倒之前,一把擰斷對方的脖子,就在這時,一道極細微的勁風掠過,寄生魔物的爪子和它的手臂毫無預兆的分離了開來,由於這個過程太快,以至於那寄生魔物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被砍斷了,手臂繼續前伸,直到光禿禿的手腕捅中那武士的身體時才驚覺有些不對,繼而感覺到了鉆心的痛楚,大股鮮血從手腕的斷口處噴湧而出。

    那寄生魔物驚恐的嚎叫起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隨後感覺自己正在飛向天空,地面上的一切都距離它越來越遠,直到意識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它仍然沒能弄懂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而在這之後,長者才騎著巨鹿在不遠處出現,掃了一眼地上無頭的怪物屍體,眉峰微微一皺,巨鹿再次向前飛奔,數個寄生魔物咆哮著撲上來,但它們的身形剛剛一動,幾道隔空飛至的勁氣便洞穿了它們的頭顱,在腦後透出了一道血箭,幾個寄生魔物晃動了幾下後,便轟然倒地,身體四肢不停的抽搐著,看上去雖然沒死,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前額的位置卻只是留下了一個手指大小的孔洞,讓人看了很難相信如此細小的傷口居然可以對怪物造成這麽大的傷害。

    果然如此,長者的眉頭皺得更緊,起初的時候他就有些奇怪,以那人的實力,戰局無論如何也不該糟糕到這種地步,不過長者現在已經明白了,這些怪物的身體要比人類堅韌得多,至於實力更是遠遠超出了普通武士,再加上數量眾多,長者自問即便是換了自己,以一人之力恐怕也無法力挽狂瀾。

    思慮及此,長者輕輕拍了拍身下巨鹿的頭頂,心道今日說不得要大開殺戒了,胸中也是升起了一股豪情,斬妖除魔固為己任也,有生之年竟然還有機會和另一位大自在上師共禦強敵,當為人性一大幸事。

    巨鹿仿佛體會到了長者的心情,驀然仰出一聲清鳴,四足發力,沖鋒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它的殺傷力竟隱隱超過那些大乘武者,長達三米余長的鹿角每一次甩動,都能帶起一片腥風血雨,寄生魔物的陣型雖然密集,卻沒有誰能夠阻止這一人一鹿前進的腳步,就好像是一艘永遠不會顛覆的小舟,堅定的在肆虐的激流中逆流而上。

    程懷義師兄弟三人驚喜的對望一眼,他們都聽到了那聲清脆的鳴叫。

    “哈哈,恩師他老人家來了!”程懷義縱聲大笑,身形如箭急撲而出:“你們在這里保護真依,我去接恩師……”最後一句話說完時,程懷義已經出現在百米開外。

    “我……”沈飛山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什麽都來不及了,不由有些氣惱:“一有討好恩師的機會大師兄就比誰都積極……”

    彭不二比較淡定:“放心好了,我估計師尊對那位羅上師的興趣一定更大一些,不會有時間理會大師兄的。”

    沈飛山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心說幸好我沒跑過去:“還是二師兄看得透徹,小弟佩服。”

    彭不二撇撇嘴,剛要說什麽,突然騰空而起,揮拳擊向一個正從上空掠過、背後生著翅膀的寄生魔物,雖然彭不二的實力不如程懷義,但怎麽說也是晉入了大乘境界,那寄生魔物被彭不二一拳擊中,整張臉都變成了爛透的柿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從空中跌向地面。

    彭不二輕巧的落回馬背上:“小三,怎麽老是要我幫你收拾這些漏網之魚,你就不能多用點心?”

    “二師兄,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看我都快累死了麽?”沈飛山苦著一張臉,手指不停的在空中劃動著,事實上在和彭不二說話的時候沈飛山也沒有閑著,陣圖的確可以困住寄生魔物,但那是有時間和數量的限制的,寄生魔物的數量太多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把沈飛山剛剛布下的陣圖毀掉,所以沈飛山必須在第一時間把陣圖修補完整,甚至是重新布陣。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6 20:45
第三七七章 境界


    彭不二嘆了口氣沒再說話,這時軍陣右翼一陣喧嘩,那邊的士卒已經有些扛不住寄生魔物的攻勢了,彭不二連忙策馬趕了回去。

    從戰鬥爆發到現在,徐山、周承嗣和沈飛山這些術士是最辛苦的,雖然不需要正面承受寄生魔物的壓力,但他們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也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邊軍才能夠堅持到現在還沒有崩潰。

    當然,羅成直接殺入寄生魔物內部,也為將士們減輕了不少壓力,相當一部分寄生魔物都不得不把註意力轉移到羅成身上,而隨著騎鹿長者的加入,局勢正在向有利的方向發展。

    羅成在寄生魔物群中往來沖殺,如入無人之境,騎鹿長者行進的速度也不慢,也不見他做出什麽動作,蜂擁過來的寄生魔物便紛紛被氣勁洞穿額頭,只不過一路疾行之下,長者臉上的皺紋似乎又深刻了幾分。

    羅成和那長者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長者對羅成的動作觀察得更仔細了,羅成釋放出的劍光帶給他一種全新的感覺,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羚羊掛角了無痕跡,有的時候明明是一劍刺向了空氣,可下一刻便有寄生魔物沖過來,用自己的胸膛迎上羅成的劍鋒,在長者看來,如果在一對一的戰鬥中使用這種技巧不足為奇,難的是混戰,這需要一種對全局的把握能力,而且對方已不知道在怪物群中沖殺了多久。竟然還能夠保持巔峰狀態。

    匹練般的劍光閃過。幾個擋在長者和羅成之間的寄生魔物紛紛倒地,有幾個寄生魔物死在羅成的劍下,而另外幾個則是額頭上多出了一個血洞。

    長者縱身從巨鹿上跳了下來,緩步走向羅成,微微一笑,正準備張口,卻看到劍光斜斜飛起,竟是筆直刺向自己的胸膛,長者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這人莫不是殺紅了眼?可如果真的失去了理智。又怎麽可能如此精準的把握場中每一個怪物移動的軌跡?!

    羅成的劍勢快到了極點,長者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一劍所散發出的凜冽殺意,始終攏在袖中的手首次探了出來,隔空一點。審判之劍的劍鋒上便爆出了一團細碎的火花,羅成的手中的劍鋒也隨之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此刻羅成仍然沈浸在無盡之傷的狀態中,一擊不中,只不過是稍微有些驚訝而已,反而牢牢鎖定住了長者的能量波動,以防對方逃掉,手中劍一偏一轉,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掠向長者的脖頸。

    長者心下微慍,可一而不可再。長者本是由殺伐入道,雖然這百多年來始終在潛心清修,但也不會容忍羅成三番兩次的挑釁。

    下一刻,那長者以指為劍,迎上了羅成,而羅成的劍光全力釋放,和那長者激鬥成一團。

    那長者在劍道上修行了上百年,有足夠的眼力與經驗,只交手數合,他便察覺到有些不妙。

    羅成的優勢就一個字。快!快得無法用語言形容!而他的劍招變化並不多,只有擊、刺、撩、斬等等數種,但無以倫比的速度彌補了其他的不足,哪怕是最簡單的直刺,對那長者來說。都是天下最兇猛、狠辣的殺招。

    如果那長者一動不動,每秒鐘都會死上十幾次。甚至是幾十次。

    而且,那長者以指代劍,能釋放劍氣殺敵,在紅月位面,這種實力是舉世無雙的,按理分析,那長者應該占據優勢才對,事實上,在他迎上羅成的劍光時,自己也是這麽想的,羅成的劍勢雖然極為精妙,但還沒能脫離劍的桎梏,他的境界明顯高了一層。

    等到真正交手,那長者才發現,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劍光斬向自己的脖頸,那長者擡手釋放出一道劍氣,擊散羅成的劍光,可他的手只縮回寸許,尚懸在半空,羅成的劍光又尖嘯著刺向他的胸膛。

    以如此極限的速度催轉劍氣,那長者有些難以承受,剛開始,他還尋機向羅成射出幾道劍氣,當然,他並不想殺掉對手,只是用劍氣攻擊無關緊要的部位,試圖提醒羅成中止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

    羅成不知經歷過多少場戰鬥,技巧已爐火純青了,他無需刻意去閃避,有些時候,只是矮一下肩膀,或者身體微微扭了扭,劍氣便會緊貼著他的身體射過去,不會影響到他的攻擊動作,如此精準的判斷能力,更是讓那長者瞠目結舌、嘆為觀止。

    逐漸的,當那長者察覺到自己的困境之後,也無暇繼續攻擊羅成了,他動用了雙手,卻依然無法阻止羅成的逼近。

    審判之劍與劍氣相撞擊,會爆發出一團火光,最開始火光距離那老者有兩、三米遠,這代表著羅成的劍勢剛剛啟動,或者到半途,便被那長者擊散。到了現在,距離已經縮短至一米左右了,羅成釋放出的極具威脅的攻擊次數,也隨之大幅增加。

    每一秒鐘,都要封擋十幾次、乃至幾十次兇猛絕倫的攻擊,那長者沒有時間釋放陣法,沒有時間脫離戰團,能堅持到此刻,已是他的極限。

    這就是無盡之傷最可怕的地方,除非擁有某種特別的技巧,可以完美的克制近身纏鬥,否則,就必須跟上羅成的節奏,想贏,那麽必須比羅成更快。

    更關鍵的地方在於,那長者以殺伐入道,他真正追求的是後者,殺伐不過屬於一種法門,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工具。

    與寄生魔物戰鬥,是審判者的使命,所以,羅成的道就是殺伐。

    一個以殺伐入道,一個道就是殺伐,兩者算得上相背而馳,比心境,那長者占優,但比殺伐的技巧與效率,應該是羅成更強一些。

    那長者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其實羅成也不好受,太邪門了!

    此戰碰上的第一個對手,會靈魂轉換,他到現在還隱隱有些後怕,第二個對手,會生命反噬,那種痛楚與無奈,已無法形容,好吧,智腦說那是魔神大能的直系後裔,當然很厲害,可好不容易解決了那兩個對手,現在又來了一個,大能的直系後裔這麽多?

    第三個已經出來了,那麽是不是還會有第四個、第五個?

    那團能量不但速度上與自己相差無幾,而且還會釋放能量束攻擊,這也是他第一時間便決定近身纏鬥的原因,離遠了根本沒法打。而且單從能量震蕩的幅度來說,這第三個寄生魔物要比前兩個強大得多。

    所謂一鼓盛,二鼓衰,三鼓竭,如果不是羅成的意誌早已變得極其堅韌,也許早就喪失鬥誌了。

    進入無盡之傷狀態,羅成所感應到的是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能量團,根本沒辦法分辨敵我,他能迅速完全占據上風,也有這方面的原因,羅成可以痛下殺手,那長者卻不願和羅成鬧個魚死網破。

    終於,羅成的劍光在那長者腰間擦過,帶起一溜血光,那長者的身形飄退,順著羅成的劍勢向斜刺里飛射,他以身嘗劍,才算抓到這個機會,再不敢大意,雙手在空中連續劃出道道符文,隨後發出大喝聲:“醒來!”到此刻,他終於發現羅成的眼神有些不對了,好似犯了夢遊癥一樣。

    一道道鋒銳無匹的細小劍氣從長者身周迸出,卻沒有立即射向羅成,而是在空中往來交錯,仿若在編織著一張無形的大網,繼而對著羅成當頭罩下。

    其實,他早就應該說話了,羅成看到的東西會嚴重失真,但可以聽到聲音,如果靠近羅成時隨意說幾句什麽,這場架也打不起來。

    羅成楞了楞,眼神恢複了清明,正看到有無數道劍影從天空墜落,眉峰不由一挑,這明顯不是寄生魔物能使出的手段,並且羅成敏銳的註意到,所有劍影中雖然裹挾著銳氣,但從中感受不到半分殺意。

    這個念頭在羅成腦海中一閃即逝,也沒有時間讓他想太多了,羅成手中審判之劍又一次化作璀璨的華光,猶如綻放的煙花般迎上了鋪天蓋地的劍雨。

    爆裂聲接連不斷響起,片刻,羅成穩穩落在地上,方才他可以明顯的感知到對方未盡全力,否則從劍影中裹挾的氣息來看,恐怕不是如此輕易便可以破解掉的。

    下一刻,羅成看到了一個可以用蒼老的n次方來形容的長者,在那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

    兩者相對默然,片刻,羅成問出了三個字,讓人啼笑皆非的三個字:“你是人?”

    非常非常簡單的問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想說話,點頭搖頭也行。

    那長者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些淩亂,楞怔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應該……算是吧。”

    原因無他,一個想得太簡單,把敵我搞清楚就行,還有大批的寄生魔物要消滅,而另一個想得太複雜,兩個大自在上師相遇了,說的話總該帶著些玄機,昭顯出自己的意境才對。

    那長者很實在,這個問題確實難以回答,說自己是人,可人生不過百年光景,按理說他在一百多年前就應該壽終正寢了,但一直死不了。說自己是聖,不過他好像還沒有踏入至聖的境界,在人與聖之間,又該叫什麽呢?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6 20:46
第三七八章 聰明人的好處


    羅成感覺有些古怪,連自己是不是人都分不清麽?還應該算是吧?不過,看對方已經老成了這種樣子,頭腦有些糊塗是合情合理的事,但,對方的力量卻一點不糊塗,能與自己拼那麽久,肯定是大自在上師!紅月位面真正的、很可能是獨一無二的大自在上師!

    在寄生魔物尚沒有入侵、位面能量處於低維的情況下,竟然有突破最終桎梏的強者?太讓人吃驚了!

    兩者又一次相對默然,羅成心中轉過無數念頭,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現在也不是攀交情的時候,而那長者還沈浸在前塵往事中,滿面唏噓著。

    片刻,那長者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緩緩問道:“你是人?”

    羅成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羅成的表現和那老者預料中的差不多,他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羅成揮劍砍翻了幾個撲過來的寄生魔物,道:“我不是這里的人。”

    “哦?”那長者釋放出劍氣,清掃著不長眼的寄生魔物:“不是這里又是哪里?”

    羅成伸出手,突然發現不知道該指向哪里,難道要解釋位面這個詞麽?算了吧,說不定要解釋幾天呢,最後,他把指尖點向天空。

    那長者眉頭的皺紋劇烈顫抖了一下,因為他的眉毛都已經掉光了,皺紋的顫動顯得很怪異,他眼中的神色先是恍然,接著轉成疑惑。最後又變成恍然。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不用解釋什麽,人家可以自己找出解釋。

    不過,羅成還是感覺有點累,而且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候,正巧又一群寄生魔物咆哮著圍上來,羅成長吸一口氣,殺入敵群。

    那長者露出微笑,身形飄起,穩穩落在那巨鹿身上,其實在羅成與那長者戰鬥乃至對話間。巨鹿一直沒閑著。幸好羅成事前已經反複沖殺了數次,寄生魔物的密度已變得稀疏了,而且那長長的鹿角極為恐怖,隨便搖一搖。就可以把成片的寄生魔物掃飛,不過那巨鹿的性格倒是很良善,寄生魔物不逼近它,沒有感受到威脅,它也不會主動挑釁。

    “恩師,您受傷了?!”程懷義冒了出來,瞪大眼睛叫道,渾身上下全都是斑斑血跡,仿佛是從血池里爬出來的一般,看上去頗有幾分窮兇極惡的樣子。

    長者沒有理會程懷義。伸手一拍巨鹿頭頂,巨鹿會意,撒開四蹄沖了出去,頭頂腳踢之下,很快便硬生生的闖進了寄生魔物群中,長者的聲音遠遠傳來:“回去保護好真依,這邊有我們就夠了。”

    程懷義呆了呆,轉身又殺了回去,既然老師也來了,這場戰鬥自然不會有任何懸念。兩位大自在上師聯手,區區妖魔鬼怪豈能與之抗衡。

    自從長者加入戰團,局勢便出現了明顯的改觀,邊軍所承受的壓力無形中減低了許多,天衍宮布下大陣。在另一側對寄生魔物發起了沖擊,邊軍和隱門的術士也在這同時加強了攻勢。邊軍的術士數量遠遠及不上虎衛軍,幸好有隱門術士,才彌補了這一缺陷,如果沒有術士源源不斷的陣法支援,邊軍也撐不到現在。

    配備了十五臺天機弩的樓車也在其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還有站在樓車頂端的童真真,普通箭矢的確拿皮堅肉厚的寄生魔物沒有辦法,但通過驚雷弓射出的箭就不同了,童真真箭術出眾,視力極佳,每每在關鍵時刻射出手中的箭,從戰鬥爆發到現在,不知道挽救了多少將士的生命。

    優勢一點點被擴大,邊軍將士的信心也隨之高漲起來,在斐真依的刻意推動下,如今幾乎所有邊軍將士都知道自己這方又有一位大自在上師加盟,這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個,邊軍上下已經沒有人懷疑這場戰爭的結果了,如果這樣都不能贏,那麽整個大陸也不可能再有人能夠阻擋得住這些怪物,早死或是晚死,有區別麽?

    終於,寄生魔物開始崩潰了,這就是沒有首領的壞處,原本它們擁有兩個首領,其中一個妄圖奪取羅成的身體,卻被羅成以近似於自殺的方式擊斃,而另一個雖然還沒死,但也沒有任何戰力了,更別提指揮其他寄生魔物,群龍無首,寄生魔物們很快陷入了混亂。

    邊軍上下立時爆發出了極大的鬥誌,痛打落水狗這種事情沒有人會拒絕,何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不是常規的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不需要有任何憐憫之心,士卒們把手中的刀劍狠狠的刺入寄生魔物的軀體,用力攪動著,似乎在通過這種方式宣泄心中積蓄已久的憤恨。

    逐漸的,戰鬥接近了尾聲,寄生魔物們死的死逃的逃,已經所剩無幾了,不過有一處地方卻是出現了一小塊空白,四周圍了近百名邊軍士卒,全都驚恐的看著還在地面上痛苦翻滾著的怪物,方才有十幾個兄弟沖上去,卻無一例外的被撕成了一堆破碎的肉塊,這還是在對方失去了雙腳、並且目不視物的情況下,否則自己這些人就算是一起上,恐怕也不夠給對方塞牙縫的。

    不知是誰第一個投出了手中的長槍,繼而其他士卒也有樣學樣,紛紛把手中的刀劍扔了過去,心里想著這樣總可以了罷,不行再找幾塊大石頭過來,砸也砸死它了。

    士卒們和那寄生魔物之間的距離並不遠,角度都掌握得很準,除了偶爾有些兵器互相碰撞之下偏離了方向,大多數投出來的刀劍還是保持著預定的軌跡,那寄生魔物雖然雙目被羅成刺瞎,感知還是很靈敏的,立時仰頭發出一聲憤怒之極的咆哮,其實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害到它,即使它什麽都不做,投擲出來的刀劍也不可能砍破身上覆蓋的骨甲。

    那寄生魔物之所以憤怒,是因為覺得無比屈辱,這些螻蟻般的存在竟然也敢向自己發動攻擊了,更悲哀的是,它沒辦法發泄心中的怒火。

    伴隨著巨大的咆哮聲,從空中落下的刀劍如同被巨浪卷中一般,紛紛倒飛而回,有幾個士卒躲避不及,被自己投出的武器擊中,幸好只是受了些傷,如果就這樣死了那可真是冤枉到了極點。

    不遠處的長者霍然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聲音中蘊含的力量讓他也不由得為之側目,長者驅動巨鹿很快來到了近前,正看到一些不死心的士卒正在四處收集石頭。

    長者皺起眉,雖然地上的怪物明顯已經身受重傷,但從那聲咆哮來看,普通士卒根本不可能是它的對手,剛要出言阻止,那些士卒卻是已經走到了怪物附近,奮力把石塊砸向怪物的頭。

    那寄生魔物雖然雙目失明,但聽力還在,察覺到有人接近,立刻嘶吼一聲,雙爪在地面上一抓,整個身子飛射而出,正撞中一個士卒的小腹,頭頂的尖角如同撕碎了一張薄薄的紙片般穿透了士卒身上的鎧甲,然後只是輕輕的甩了甩頭,那被撞中的士卒就像是斷線的紙鷙,遠遠的飛了出去。

    其他士卒嚇得轉身就跑,卻已經來不及了,那寄生魔物雙爪亂揮,這些士卒不過是普通武者,哪里能夠抵擋得住的它的攻擊,除了少數幾個運氣較好,及時逃了回去,剩下的士卒則是全都被留了下來,胸腹處遍布著巨大的爪痕,皮肉翻卷著,內臟混合著血水汩汩流出。

    血腥氣息的刺激下,那寄生魔物愈發狂躁起來,以手代腳,居然就這麽一跳一跳的沖了過來,口中不斷發出滲人的嘶吼,如今圍在四周的士卒們手中大多已經沒有了武器,哪里還敢留在這里,紛紛向後退避。

    呼的一聲,一道巨大的陰影突然自士卒們頭頂掠過,長者騎著巨鹿攔在那寄生魔物身前,緩緩從袖中探出手,對方散發出的氣息居然不在自己之下,在這之前長者可從來沒想過怪物當中竟然也會出現如此恐怖的強者,心情不由頗為沈重,並且令長者疑惑的是,既然羅成能夠斬斷這怪物的雙眼、刺瞎這怪物的雙眼,應該也有能力徹底殺死它才對,為何還會留著這怪物的性命?

    心里想著,長者指尖微屈,便要發動劍氣擊斃那寄生魔物,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不可!”

    長者愕然轉頭,正看到羅成飛奔而來的身影,還沒等長者想清楚羅成為何要阻止自己時,那寄生魔物已然沖到了近前,不過它明顯錯估了長者所在的位置,這一爪只能攻擊到長者身下的巨鹿。

    巨鹿清鳴,擡起前蹄便準備用力踏下,同時長者也不再猶豫,發動了指間的劍氣,沒道理光挨打不還手。

    咻……嘭……巨鹿的鐵蹄和老者的劍氣全都落在了空處,更準確的說,是差一點便擊中了羅成。

    羅成在千鈞一發之際趕到,一腳把那寄生魔物踢飛了出去,情急之下羅成這一腳用上了全力,那寄生魔物固然是打著旋飛了出去,至少被羅成踢斷了數根肋骨,可羅成的滋味也不好受,連眉毛都在輕微的顫抖著,嚴格來說,這種痛楚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完全體現在精神層面上,卻更讓人難以忍受,如果沒有在審判之翼空間內的淬煉,估計羅成早就忍不住痛呼出聲了。
georgewan 發表於 2013-1-27 20:07
第三七九章 元石


    “這是為何?”長者驚訝的看著羅成。

    羅成長長的松了口氣,羅成也無法確定如果直接擊斃那寄生魔物的話,究竟會是什麽樣的後果,不過根據自己的親身體驗,那種滋味不會好受,如果長者真的因為生命反噬而導致身隕,絕對是整個紅月位面的損失。

    “這東西不能殺。”羅成苦笑著說道:“否則會遭到反噬的。”

    “反噬?!”長者不解的看著羅成。

    “是一種特殊的技能。”羅成道:“和你們的陣圖差不多。”

    長者沒有註意到羅成說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們’,他更關心的是反噬的問題:“究竟會反噬到何種程度?莫非殺了它之後,我也會死?”

    “我沒辦法確定,但的確有這個可能。”羅成看著老者,心里清楚如果沒有親身實踐過,誰都無法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便繼續說道:“可以試試,例如說攻擊它的腿和手,這些部位受到的反噬不算嚴重。”

    長者欣然點頭:“正有此意。”其實長者心里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如果羅成不是踏入了大自在境界,長者恐怕根本不會理睬這種荒謬之言,現在卻是不得不慎重一些。

    一道勁風從長者指尖彈出,射向那寄生魔物的手臂,此時那寄生魔物本已身受重傷,又挨了羅成一腳,正痛苦不堪的蜷在地上,哪里能夠躲過那道勁風,嗤的一聲輕響。勁風刺破手臂上覆蓋的骨甲,硬生生的鉆出了一個小洞,那寄生魔物慘叫一聲,不顧身體上的痛楚,用手臂支撐著向遠處爬去,它現在只想離那個恐怖的人類遠一些,越遠越好。

    長者一擊得手。正準備仔細體會究竟何為反噬,意識深處便驀然湧上一股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有數根尖針狠狠的刺入了腦海。饒是長者歷經數百年苦修,意誌早已遠超常人,也不由心下駭然。面皮微微抽搐,良久之後,才恢複了平靜,緩緩呼出一口長氣,認真的望向羅成:“果然如此,還要多謝道友提醒,不過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辦法當然有。”羅成笑了笑:“只是要多費一些時間罷了,這些怪物其實和人類差不多,血流多了一樣會死,只要在它身上多開幾個口子。等著它慢慢死就好了。”

    不遠處的寄生魔物聽到羅成的話,頓時如墮冰窖,拼了命的劃動手臂,想要爬得更快一點,但卻已經沒有意義了。羅成怎麽可能任由它離去,數息之後,便有破空聲飛臨而至,那寄生魔物瘋狂的咆哮起來,胡亂揮出利爪,結果卻連羅成的衣角都碰不到。劍鋒所至之處,那寄生魔物身體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痕,傷口其實並不深,但位置卻至關緊要,例如頸側、手腕、甚至大腿內側的動脈羅成都沒有放過。

    很快那寄生魔物就變成了一個血葫蘆,傷口中不停向外噴湧著滾燙的鮮血,它能感覺到,身體中的力量正在逐漸消逝,但它偏偏無法阻止這個過程。

    長者始終站在一旁靜靜觀看著,和羅成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覺得看不透對方,疑問有很多,為什麽羅成清楚這些怪物的弱點?看羅成的年紀,也不過是二十左右,怎麽就踏進了大自在境界?至於容顏永駐,長者根本就不信這種鬼話,真可以永駐的話,那最多也就是可以保持剛剛踏入大自在境界時的相貌,誰能在二十歲便踏入大自在?

    但有些話是無法直接詢問的,雙方地位相等,長者沒有任何理由提出質疑。

    慢慢的,那寄生魔物終於一動不動了,其實以它體內流動的魔神血脈,不應該這麽快便隕落的,但它錯就錯在剛剛蘇醒便對人類發起了進攻,還很不幸的找上了羅成,援軍那邊的寄生魔物就要比它幸運得多了,失去了金角寄生魔物的精神感召,那邊的寄生魔物很快便各自為戰,追逐著四處逃竄的潰兵,分散在荒原上的各個角落,也多虧羅成擊殺了金角,否則如果讓援軍那邊的寄生魔物再沖過來,局勢就惡化了,邊軍上下包括斐真依等人在內,所有人的體力都不足以再進行一場戰鬥了。

    確定地上的寄生魔物已經徹底死亡,羅成才走上前探出審判之劍,輕輕一刺,由於寄生魔物死後骨甲也會失去原本的堅硬和光澤,羅成幾乎沒用什麽力氣,劍鋒便沒入了那寄生魔物的額頭,羅成仔細感受了一下,沒發現有反噬的情況出現,這才把心放了下來,看來是真的死透了,手腕一抖,那寄生魔物的頭骨便被掀開,五顆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乳白色結晶滾落出來。

    居然有這麽多,羅成撿起結晶,又走向之前擊殺那金角寄生魔物的位置,按照能力來說,金角寄生魔物的靈魂轉換明顯要比生命反噬還要強大,那是不是意味著,金角掉落的結晶會更多呢?

    看到羅成撿起結晶時,長者目光一閃,卻沒有開口,只是跳下鹿背,緩步跟在羅成身後,他想要看看羅成究竟要做什麽,當然,如果能弄清楚那些結晶的用處就更理想了。

    等到斐真依和徐山、周承嗣等人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羅成走在前面,正在遍地的屍體中尋找著什麽,一個滿臉都是皺紋,身材佝僂的老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之前斐真依等人就聽程懷義說他的恩師也趕來助戰了,遠遠的也看到了老人騎著巨鹿輕松寫意的在寄生魔物群中往來穿梭,那時斐真依等人心中都是無比景仰,由於距離尚遠,看不清老人的面容,不過斐真依等人很自然的認為老人必是額如滿月、眼若晨星,舉止飄然出塵,可眼下他們所看到的,卻是完全顛覆了之前心中的形象,一個無比高大的身影不知不覺間坍塌了。

    斐真依轉頭,看向程懷義,眼神中的意味很明顯,這就是你的師父?

    程懷義板著臉:“正是恩師。”

    好吧……斐真依等人都不說話了,或許是非常人行非常事,大自在上師本就不能以常理論之,不管怎麽說,對方的實力畢竟在那里擺著。

    沈飛山好奇的抻著脖子張望,有多久沒見過師尊這樣了?肯定是發現了什麽好東西,如果不是擔心被師尊責罰,沈飛山早就一溜煙的跑過去了。

    程懷義卻是在心里嘆氣,您老人家平時教導我們的矜持都到哪里去了?不是說世間萬物已經無法再讓您古井生波了麽?

    羅成好不容易在屍山血海里找到了金角寄生魔物的屍體,結果只得到了兩枚能量結晶,羅成沒有過於糾結於能量結晶的多少,事實已經證明了,想要依靠個體的力量收集能量結晶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葉正陽送給羅成的能量結晶如果讓羅成自己去收集的話,恐怕沒有個幾十年是收集不來的。

    “那是什麽?”長者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直覺告訴他,羅成撿起的這幾塊石頭一定有很重要的用處,否則一個大自在上師根本沒必要在屍體堆里翻來翻去的。

    羅成倒是不準備隱瞞,反正這個位面的人遲早會知道的,想了想後,換了一種比較容易理解的說法:“這種石頭里面蘊藏著天地元氣,對修煉有很大的好處。”

    很大的好處……長者渾濁的老眼驟然變得明亮起來,有好處和有很大的好處絕對不是同一種概念,長者不認為羅成會誇大其詞,能被羅成這樣形容的東西,莫非是可以用來突破桎梏,達到傳說中才存在的至聖境界?

    “這種……元石,是在那些妖物的身體內生成的?”長者猶豫了一下,才想出一個合適的稱呼。

    羅成點點頭:“這是有幾率的,不過實力越強的妖物,生成的幾率就越大。”

    長者沈默了下來,其實他還有一個疑問沒有說出口,那就是羅成如何知曉怪物的頭顱里存在這種元石?不過這個問題已經無關緊要了,長者很想向羅成借一塊元石仔細觀摩一番,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和羅成只是初識,貿然相借的話未免有些唐突。

    就在長者猶豫的時候,羅成突然一揮手,把一塊結晶扔了過來,對面前這位長者,羅成還是有幾分敬佩的,雖然將來紅月位面會湧現出一批大自在強者,甚至可能有人達到至聖的境界,但在入侵戰爆發之前,單憑自身的力量踏入大自在的,恐怕長者是唯一的一個,如果說紅月位面只有兩個人能夠晉身至聖的話,羅成當然是其中的一個,而另一個,只可能是這位長者,羅成不介意小小的幫對方一把。

    長者一怔,把結晶接在手中,立即體會到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似乎正有絲絲縷縷的波動從結晶上散發出來,繼而融入自身,仿佛春雨,細而無聲,卻又充滿著勃勃生機,這一刻,長者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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