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重振大明 作者:路人家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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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9-16 12:35: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3 339966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9-22 07:42
第221章    計助信王(3)

「多謝九千歲!」唐楓忙再次跪下說道,心裡卻想著自己的第一步的計畫已經完成了。魏忠賢呵呵一笑道:「你說得在理,信王的確不能過分得罪,他怎麼說也是當今萬歲的親兄弟,咱家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就放過他這一次吧。不過你有空也得去與他說說,莫要尋思著咱家好說話就與咱為難作對,不然……」
「是,下官記下了。現在誰不知道九千歲深得皇上的信任,百官的擁戴,豈是一個小小的藩王能相比的?」唐楓見魏忠賢如此說,為了讓他更為放心,便在旁吹捧了幾句。然後又說道:「下官尚有一件私事想要請九千歲成全,不知當不當說。」
今天魏忠賢的心情很是不錯,所以即便唐楓提出了另一個要求也不著惱,只是笑道:「有什麼事情說來聽聽,若是咱家能幫你做主的,就一定幫你。」
「是這樣的,下官自從進京後就一直在京城和遼東辦差,就連自己的妻子來京都未能好好地陪伴,所以心中很過意不去。這次下官想趁著升任四品京官的喜慶,帶著她回岳丈家裡去,去見見一直在背後幫著我操持家事的岳父,下官父母早逝,只剩下了這岳父、岳母兩老能夠盡孝,所以下官才有此請,還望公公能夠成全。」
魏忠賢手托著下巴看了唐楓好一會後才笑道:「看不出來你唐楓還是一個孝順之人,好,咱家就最喜歡你這樣的人,只有能盡孝的人,才能為朝廷盡忠。不過,如今你身在軍中,卻也不是咱家一言就能幫你辦妥此事的。這樣吧,反正你在遼東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皇上也很想見一見你,就抽一日由咱家帶你進宮去叩見皇上,然後將你的要求當面請皇上做主吧。」
「是,那下官就先謝過九千歲了。」唐楓立刻說道。其實以魏忠賢如今的權勢要讓唐楓休息上一段日子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他卻另有打算。在軍中閹黨的勢力一直不能做大,唐楓就成了他們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皇帝能夠在見了唐楓後對他有所好感的話,魏忠賢就能藉口皇上的看重再次提拔唐楓了。進宮既能使自己在軍中的勢力得到鞏固,又能使唐楓對自己感恩戴德,又何樂而不為呢?
唐楓將這兩件事情都說了之後,才告退走出了魏府。門外呂岸正等著他,見了他臉有喜色地走了出來,就知道他的計畫成功了,也不問話。在離開了魏府一段距離之後,呂岸才問起唐楓經過,唐楓笑著將剛才在其中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冷笑道:「我若沒有猜錯的話,當時在場的田、崔二人是在說我的不是,應該是與我進信王府的行為有關。」
「這可如何是好?這兩人在魏忠賢面前這麼一說的話,對大人你可很是不利啊。」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若我今天不去見魏忠賢,或許他真會被這兩人的言辭打動,但是當我去見了他後,情況就不同了。魏忠賢只會以為我不過是因為和信王的交情才去探望他和為他進言的,其他的事情他斷想不到。而且我想暫時離開京城回歙縣的想法也有八成的成功可能,所以我已經能置身事外了。
「另外這次我不單能幫信王這個大忙,而且還可以乘機對閹黨之人造成殺傷,真是一舉兩得啊。」唐楓得意地一笑道。
這話呂岸就有些不明白了,就問道:「大人這話是何意思,能否說得清楚一點?」
唐楓輕蔑地一笑道:「因為看那崔呈秀的模樣,他對我能夠得到升遷是深懷戒備的,此事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了。而現在想要與我為敵當然就會想到從信王處入手,到時他必然會慫恿那田爾耕不按我說的做,而那時我預留的第二步就能起作用了。不過這一切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樣,那還得辛苦你這幾日在暗中多加觀察了。
「如果他們真如我所設想的一般並沒有聽從魏忠賢的話將在信王府外的人手撤走,我們就可以通知信王照計行事,這樣一來,魏忠賢必會受到牽連,而他一怒之下勢必會找那兩個不聽吩咐的人出氣。崔呈秀二人即便不會因此丟了官,也必會被魏忠賢所冷落,到時我就能想法子除掉這一文一武兩個魏忠賢的爪牙了。」
「原來如此,卑職明白了。如果真能借這個機會除去了那個田爾耕,我想他魏忠賢想再完全控制住錦衣衛就很困難了,到時大人可以將那些不滿閹黨所為的人聯合起來,就能先除掉閹黨的一條手臂了。」呂岸也接著說道。
「不錯,正是如此,想不到我無意中去了一次信王府,上天就給了我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看來蒼天也不願意看著這些奸賊為禍啊。」唐楓不無感慨地說道,原來他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的,但是自從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後,唐楓已經開始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數這一說了。然後他又說道:「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太過放鬆,因為此計想要成而且不連累到我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沒有做成,那就是能請得朝廷同意,讓我暫時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田爾耕又歎了一口氣,然後才道:「崔大人,這次我們可都想錯了,這個唐楓並沒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啊,他在去見了信王只哦後就立刻來見九千歲了,我們倒是落了個背後說人的名聲。而且我看唐楓已經對我們起了疑心,平白得罪了他這麼一個最近炙手可熱的人,真是何苦來哉啊。」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崔呈秀看了眼前這個垂頭喪氣的人,只得安慰道:「田大人你太過多慮了,我卻認為我們這次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妥。他唐楓闖了錦衣衛的阻攔,此事你身為指揮使當然有權向九千歲稟報了,不然若他真有不軌的話,擔責任的也是你。而且這個唐楓不過是個剛回到京來的四品武職,能有什麼本事和我們為敵,你也太過杞人憂天了。」
「話雖如此說,可是……」田爾耕頓了一下後道,「可是現在我們是真的猜錯了,你也看到九千歲看我們的眼神了,他都認為我們有些多事了。」
「我倒不這麼看。」崔呈秀冷笑了幾聲後道:「原來我只是有所懷疑,但現在卻幾乎能夠斷定這個唐楓和信王的關係不一般了。他若不是做賊心虛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來見九千歲剖明心跡了,他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之前對九千歲說他若不來表明行跡就是有鬼的是你,現在說他表白了還是有鬼的也是你,你讓我怎麼說你呢?」田爾耕沒好氣地說道。
崔呈秀道:「田大人你放心吧,我崔某是不會害你的,此人一定有什麼事情藏在心裡而我們卻沒能看透。若你肯信我的話,就命些身手了得的兄弟暗中監視信王府,看他是不是總往那跑就能看出來了。他來找九千歲請他撤去對信王府的監視,恐怕就是為了這個。」
「什麼?還要我錦衣衛的人監視王府?那可不行,九千歲都點了頭,下了令了,我可不敢不聽令行事!」田爾耕想都不想,就立刻搖頭拒絕道。
「田兄,我與你共事也有一段日子了,我對你如何你還不知道嗎?這麼些年來,我什麼時候害過你?實在是此事非同尋常,這個唐楓的所作所為又有些秘密,所以我才不得以讓你幫忙的。難道這點小事你都不肯幫我嗎?」崔呈秀見田爾耕不肯答應,就有些急了,立刻拉住了他的袖子說道。
他這麼一說,田爾耕還真不好一口回絕了,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掙紮以後,他終於還是無奈地點頭道:「我也知道崔大人你智謀深遠,想來是不會有差錯的,那我就信你這有一次。我會派屬下最為得力的幾名百戶暗中盯著信王府的,不過這卻也不能拖延多久。」
「好,我只要你派人看著信王府半個月,若半個月裡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就當是本官我猜錯了,到時候我再會向你賠罪!」
當天晚上,信王府周圍的一些往日裡明目張膽的錦衣衛密探就都被調走了,不過,與此同時地,在幾個不起眼的所在,卻伏下了數名身手高強的人,他們依舊緊緊地盯著信王府的一舉一動。
而在這個時候,遠在數百裡外的寧遠城外,出現了一人,自北而來,他正是唐楓一直記掛在心的解惑。在金國刺殺失敗後他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幾次三番地偷進城去想尋找機會。但他的師父卻一直在皇太極的身邊,在等了幾日還是無法得手之後,他才無奈返回了遼東。
在施展輕功進了寧遠城,見了吃驚的袁崇煥後,他才知道原來唐楓已經回了京城。既然公子離開了遼東,解惑便想立刻回京去找他,可是這一路行來他耗費了太多的氣力,而且他畢竟尚未成年,所以身體終於有些不支,袁崇煥見狀自然不肯讓他就這樣離開,便強自將他留下,讓他休息幾日,待到體力恢復之後再南返。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9-22 07:42
第222章    進宮面君

唐楓跟在魏忠賢的車轎之後,來到了金水橋前,在眼前的就是那巍峨的皇宮大內了。看著那金碧輝煌的各種建築物,那些站立道旁,全付披掛的禁軍將士,唐楓的心裡莫名地就起了一陣緊張之感。他在現代時就不曾來過北京,所以自然不可能去故宮遊覽,不過在電視裡和網路上他還是見識過故宮的,可現在這裡的格局與現代的故宮卻是大不一樣。
原來唐楓在昨天得知今日將和魏忠賢一道進宮時還很是興奮,想著自己可以抱著遊覽歷史名勝的心態來到這裡,可是在一見宮城的肅穆之後,原來輕鬆的心情就蕩然不見了。他看得出來,那些禁軍雖然體形比遼東的邊軍要健碩威武,武器和盔甲更是精良了許多,但是他們身上卻少了一股邊軍所有的殺氣,自己連見到那些邊軍時都能侃侃而談,所以使自己心中緊張的原因不是他們。那麼原因只有一個了,那就是這裡的氣氛了,皇宮裡數百年所形成的肅穆之氣不是自己這麼一個普通人所能夠習慣的。
「或許這就和一個普通人進了中南海的感覺是一樣的吧,雖然今天我要去見的皇帝是明朝歷史上除了他爹之外最是無能的一個皇帝,可他終究是如今天下之主,我心懷緊張也是很應該的。」唐楓一面跟隨著車轎,一面在心裡給自己的緊張找著理由。因為魏忠賢如今深得天啟的寵信,所以他可以在宮裡也騎馬坐轎。
就因為心裡忐忑難安,所以唐楓並沒有真正地欣賞到宮裡的景色,直到前面的轎子停下,魏忠賢從裡面走出來後,他才還過神來。魏忠賢看了很是緊張的唐楓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樣的人他是見得多了,倒也不會因此而看低了對方。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走到唐楓身邊,輕聲道:「咱家來前吩咐你的一些事情可都記下了嗎?面聖的禮節可不能有錯啊,不然咱家也保不住你!」
「啊?」唐楓先是一愣,隨即才醒過神來,忙點頭道:「公公放心吧,下官已經緊記在心,不會丟了公公您的面子的。」見他稱呼自己為公公而不是一直的九千歲,魏忠賢的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雖然如今朝中百官在私下裡都稱呼他為九千歲,連魏忠賢自己也以九千歲自居,但這畢竟是上不得檯面的稱呼,若是讓皇帝知道了,恐怕就是一個僭越之罪。現在唐楓能夠改口,說明他已經將自己的話都記在了心裡,魏忠賢自然就放心了。
沿著宮裡用石扳鋪成的光滑的道路再向前走了有一程之後,唐楓才和魏忠賢來到了目的地——養心殿的偏殿之前。在魏忠賢進去稟報之後不久,其中就響起了小太監的宣召之聲,唐楓不敢怠慢,立刻就進了殿去,然後按著魏忠賢之前所說的禮節完成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口裡恭敬地道:「微臣唐楓,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伏在了下麵不敢抬頭。
入鄉自當隨俗,雖然唐楓的靈魂是一個有著人人平等思想的現代人,可到了這個時代卻還是得按它的禮節來行事,見皇帝時就得有見皇帝的樣子,在行了大禮之後,沒有得到皇帝的首肯不能起身,更不能看向皇帝。不然就可以定他一個欺君的大罪,那可是足夠將他滿門抄斬了。所以唐楓雖然有些覺得彆扭,但是卻還是得這樣做完一整套的動作。
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上面才有一個輕輕的聲音:「你平身吧,這裡不是乾清宮的正殿,現在也不是什麼大朝會的時候,你就不必行此大禮了。」
「謝皇上!」唐楓在謝了恩後,才慢慢地從地上起來,然後用余光看向前面坐在龍案背後的那個人來。雖然自己曾在之前見過他,但那時的天啟只是一身尋常富家子弟的衣袍,倒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但今天他穿著一領繡滿了五爪金龍的皇袍,端坐在龍椅之上,頓時就給唐楓一種很是威嚴的感覺。「看來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句話真是說得對極了!」唐楓在心裡不禁嘀咕道。
「嗯?朕似乎在哪裡曾見過你,唐楓你且抬起頭來讓朕看個仔細!」上面突然傳來了這麼一句,唐楓忙把自己心裡的念頭拋到了一邊,依吩咐抬起頭來。「果然是你,朕記得當日在那酒樓中……」天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魏忠賢的幾聲咳嗽給打斷了,他立刻就明白了魏忠賢的意思,住了口,然後改變了話題:「唐楓,朕聽忠賢說你在遼東立下了大功,所以他才會向朕推舉你,這可是實情?」
「回皇上的話,臣雖然立有些許功勞,但是多靠的是朝廷的指揮得當,皇上的洪福齊天,這才能在寧遠城下擊斃了那金國酋首努爾哈赤!」唐楓忙照著魏忠賢之前所教的話說道。當著他的面,唐楓就算有什麼其他想法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哦?那你將寧遠大戰的情況說出來聽聽。朕雖然聽人說了此事,但都是匆匆一言帶過,你身在其中必然能將詳細的情況告訴朕。」天啟的這個問題卻有些出乎魏忠賢的預料了,他也並沒有和唐楓說起過應對之法,心裡就有些沒底了。
唐楓先是一呆,但隨即就猜到了天啟的心思了,他顯然是一直被關在京城哪裡也不能去,所以很是無聊。現在有自己這個曾幫過他的人帶來了這麼一個好消息,他當然要問個仔細了,這也是年輕人的好奇心罷了。想來做皇帝雖然錦衣玉食,其實也是滿慘的,哪裡都不能去,說什麼做什麼都有人管著,再加上天啟從小沒有接受多好的教育,現在當然只能迷戀那木工的技巧了。
想到這裡,唐楓心裡就不再當眼前的這個少年是皇帝了,而將他當成了一個聽故事的人。說故事的本事在蒙古草原上唐楓已經有了體會,現在就照著之前的方法將寧遠城的攻守之戰給詳細地描述了出來。
不到過現場的人是完全無法詳盡地將這一戰的慘烈給描述出來,再加上唐楓深明講故事的方法,所以很快地,天啟皇帝就被這個真實的故事所吸引,就連一旁的魏忠賢也聽得津津有味。在近一個時辰的講述之後,唐楓才將寧遠城的大戰說完,再看天啟時,他還是一臉的陶醉。「看來我若是不能做官的話,去做個說書的倒也不錯。」唐楓心裡笑道。
「想不到遼東的戰事如此危險,看來朕還是小看了那些金人了。」天啟好半天後才道,「你在城上指揮得當,朕很是欣賞,忠賢,等下賜他百兩白銀吧。」
「老奴領旨!」魏忠賢忙答應了一聲道。唐楓此時突然想到自己正可借此機會為邊關的將士們盡一分心力,便突然跪下道:「臣有一事還請皇上恩准。如今遼東的十多萬大軍無論是糧草還是衣甲兵器都有短缺,而金人又時常來犯,將士們在作戰之餘還要與惡劣的天氣做鬥爭,還請皇上能體恤他們,使他們能吃飽穿暖。」
「竟有此事?邊關的將士竟然還在挨餓受凍,忠賢此事朕就交給你了。」天啟立刻說道。
「老奴記下了!」魏忠賢恭敬地道,但他的眼睛卻盯了多嘴的唐楓一眼,這個人還是給自己找了一些事情出來,看來到時候出去時得好好地說說他了。
「你對我大明如此忠心,又立下了如此大功,得到升遷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你畢竟是在朝時日尚短,所以朕也不好過於破格,你就先在京營指揮僉事的位置上為國效力一段時日吧。」天啟說道。
「臣叩謝皇恩!」唐楓見皇帝都這樣說了,知道他就要讓自己離開了,便再次跪下道。這時魏忠賢卻突然道:「皇上,這唐楓另有一請不好向皇上提起,老奴就幫他說了吧。他來到京城和去遼東已經有兩年了,一直都未能對老人盡孝。雖然現在他的父母高堂都已經過逝,但是其岳父岳母卻還在生,所以他想趁著現在回去一趟看望一下兩老。我大明以孝治天下,所以老奴鬥膽,還請皇上恩准。」
「唔,這點你們不提朕倒確是忽略了,唐楓你有這一份孝心朕很是安慰,就准你所請。到時候你去軍中交代一聲,就回鄉探親去吧。」
「臣多謝皇上厚恩!」唐楓一見皇上已經准了自己的這個請求,心裡大喜,他知道自己這次的計畫已經有大半是成功了,接下來就要看那崔呈秀他們的表現了。
當走出了偏殿,來到了外面之後,魏忠賢才面有不滿地看向唐楓道:「咱家可沒有讓你替遼東的軍士們討什麼封賞啊,你怎麼就敢自作主張對皇上說了這些個事來?」
「公公息怒,下官這麼做也是為了公公能夠得到那些邊軍的好感啊,若是他們知道了這些衣物和糧食和公公您為他們安排的,那麼他們自然會記住公公的好,另外邊將也的確很苦,下官也是心有不忍才這樣做的,還請公公恕罪。」
「咱家看你是想買好那些邊軍吧,不過這樣也好,你早晚會回遼東的,有此一恩,到時候你就能更易控制這些人了。咱家就饒了你這回,不過下次可不能再擅自做主了,記住了嗎?」
「是,下官緊記在心!」唐楓立刻應道,但心裡卻發聲了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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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離京南往

「皇上都答應相公你去歙縣見我父母?相公,你待我實在是太好了!」柳慧在聽完唐楓的話後,感激的眼睛通紅,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會說到做到,這才剛回京就想著和自己一道回鄉去探望自己的父母了。此時即便唐楓要她死,柳慧也是甘之如飴的。
「那是當然,相公我可不敢假傳聖旨!」唐楓呵呵笑道,「不過我想要成行卻還需要等上兩日,畢竟現在相公我可是有軍職在身的,總得向上官請示了之後才能有離京。」
柳慧當然不可能逼著唐楓立刻就去了,聽了他的話後就乖巧地道:「嗯,慧兒不是那不識大體的人,當然明白相公你的為難,只要相公有這樣的心思,慧兒就心滿意足了。」
唐楓見柳慧這麼說話,心裡反而有些過意不去了,因為他去歙縣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見自己的岳父岳母,而是為了一個更深的目的和找一個人幫忙,不過當著柳慧的面他是不會說出來的,讓她開心和感動一下也是一件好事。所以很快地,唐楓就將心裡的一絲慚愧放到了一邊,笑道:「所以這些日子裡你要張羅一些回鄉的贈禮了,別到時候我們要離京了你還沒有將東西安排好,相公我好歹已經是四品的朝臣了,可不能失禮啊。」
「嗯,我這就去準備一下。不過我想爹娘看重的只是相公你的一片心意,至於送什麼禮物,他們應該不會太放在心上吧。」說完話,柳慧就開心地走了出去,去忙活著看有什麼禮物能夠帶去歙縣了。
唐楓見狀也是欣喜地一笑,也不再理這個興奮的小女人,而是轉身出了內院,去到了外院。剛到了那幾名親兵的住處,就聽裡面傳來了一陣陣的喝彩聲,唐楓往裡一看,就看到司馬鈞毅正與兩名士兵在角著力,他兩手各抵住兩人的手掌,往前推去,那兩人也是精壯之士,脫去了上衣的身體肌肉賁張,顯然是用了全力,可是無論他們怎麼用力往前推,阿毅的身子就是矗在那裡一動不動。在這麼僵持了好一陣後,只聽阿毅大喝一聲,然後雙臂猛地往前一推,那兩人就站立不穩,直跌了出去,幸虧後面有其他的軍士攙扶著,這兩人才沒有太過狼狽。
「毅哥你果然天生神力,我們兩人在軍中角力向來沒有遇到過敵手,沒想到今天以一敵二都不是你的對手,我們服了!」那兩人心服口服地道,其他的軍士更是對阿毅的氣力讚不絕口,這使得憨厚的阿毅也有些飄飄然起來了,他用蒲扇般大小的手在後腦上搔了搔道:「不是俺說大話,若是比氣力的話,就是老林子裡的熊俺也不怵它的。」
「好了,少在那吹牛了,你能在呂岸手上走上幾招啊?這與人打鬥和純粹的比氣力可是兩回子事。」唐楓見他太過驕傲了,便進來說道。
阿毅見說這話的是唐楓,頓時就不敢再誇耀自己了,嘿嘿一笑道:「唐大人,俺這不是說的是比氣力嗎?俺也是憋在這裡難受才和幾位兄弟比劃比劃的。」
「我知道讓你一直留在這裡是委屈了你,你再忍上兩日,過幾天我們就要去一趟南邊,到時候就能讓你到處走走了。」唐楓說到這裡往四下了一看,問道:「怎麼,都這麼晚了,呂岸還在外面嗎?他去哪了?」
阿毅聽說能出去了,立刻就咧嘴笑了起來,然後回答道:「他出去的時候跟俺們說了,說是去什麼信府看看,晚些時候就回來,說到時候會來向大人你稟報的。」
唐楓點了點頭,知道這兩日裡呂岸都依著自己的意思去信王府那查看情況,想必今天也是去看那的動靜去了,便道:「我知道了,他若回來,就讓他去書房找我吧。」幾名親兵都應了一聲,然後又再次角起力來,不過這次可就沒人和阿毅比賽了。唐楓只是一笑,並沒有阻止他們比試,他也知道這些軍士若不活動一下是會渾身難受的。
他剛回到書房不久,呂岸就來到了,唐楓笑著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樣,今天去信王府可有什麼收穫嗎?」
「有的,今天我在那信王府的附近隱蔽處又發現了幾名暗藏的密探,看他們藏身的手段,我可以肯定他們都是錦衣衛的人,看來這些人並沒有聽令行事啊。」
「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了,田爾耕和崔呈秀二人必不會因此而放過我和信王的,不過這次卻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今天皇上已經准了我告假離京,所以再過兩日我們的這個一箭雙雕的計策就能得以實施了。」唐楓冷笑一聲後道。
「太好了,那可要卑職這就去見信王,將事情說與他知道嗎?」呂岸高興地道。
「不,我打算明天親自去見他,反正魏閹已經知道了我與信王的關係不錯,那我再去見他一面,告訴他自己幫了他這個大忙也無不妥。」
次日一早,唐楓又大搖大擺地去了信王府上,今天可就沒有人來阻攔他了,不過在四下裡依舊有好幾雙眼在盯著他。在見了禮後,朱由檢便高興地道:「唐大人你果然言出必成,只一日工夫,我王府周圍的這些人便沒了蹤影,本王也算是重得自由了。」
「其實王爺身為皇室貴胄又豈是這些爪牙所能夠限制的,下官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不過下官今日來想和王爺說的是此事並沒有這麼容易解決,王爺您的府第周圍依然有不少的錦衣衛的密探,只不過他們改明目張膽為隱蔽了。」
「什麼?竟有此事?」朱由檢有些氣憤地道,「他們竟然還敢這樣對待本王!」
唐楓笑道:「王爺,如今閹黨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這還是因為下官在魏忠賢那說了話的結果,現在他們已經不敢再軟禁王爺,而改為更為隱秘的窺探了。所以我想王爺該有所行動了,此事若成,必能打擊這些奸賊的囂張氣焰!」
「本王早就想這樣做了,不過你不是說這會連累到你嗎?」朱由檢說道,「還是等你有了藉口離開京城之後本王再行此事吧。反正這段時日來也被這些人給監視習慣了,也不差多這幾日了。」
「多謝王爺的體諒,下官今日來拜訪王爺為的就是此事。我昨日就已經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可以離京回鄉,不日就能離開京城了。到時候王爺你只要進宮與皇上一說,這些錦衣衛的密探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了。」唐楓立刻說道。
「原來你就要離京了,本王在此祝你一路順風了。不過此法究竟能不能成,本王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若是皇兄他不肯為我做主的話,就有些麻煩了,畢竟現在他對魏忠賢的寵信與放縱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放心吧,皇上雖然寵信魏忠賢,但是他對王爺的兄弟之情也是很深的,這點王爺應該從自己的用度上也能看出來。而且若不是皇上對王爺有著一份手足之情的話,他魏忠賢早就想法子將王爺從京城趕了出去了。」唐楓信心滿滿地道,他之所以能有這麼大的信心的原因還是在於自己掌握的歷史,畢竟信王可是在天啟死前下旨接位的人。天啟連皇位都能給他的兄弟,怎麼會不疼愛這個弟弟呢?然後唐楓又說道:「而且王爺在向聖上提起府外的這些人時,不要說他們是錦衣衛的人,只說是有人欲對王爺你不軌,皇上因兄弟之情必然詳加查問,到時王爺便可將他們的身份說出來了。我想到時候,皇上一定會為王爺你做主的。」
朱由檢畢竟是個少年人,再加上對唐楓有著一種說不清的信任之感,所以在略一猶豫之後,便答應了下來:「好,本王就試一試,在你離京之後我便去向皇兄告這些錦衣衛一狀!」
之後幾日,唐楓便向上司衙門遞上了自己告假的文書,因為有魏忠賢的招呼和皇上的首肯,那些人也不敢不答應,所以在兩日後就有了回復,答應唐楓告假一個半月回鄉探親。而現在府上最忙碌的就要數柳慧了,她每日裡都要安排人去街上採買禮物,等著回到歙縣後送與自己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聽著她提到的那些親戚,唐楓的頭就開始疼了起來。
在過了兩日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但在臨出發的前一日,田爾耕卻突然來見唐楓。雖然覺得他此時來見自己肯定有什麼事情,可唐楓卻不能避而不見。田爾耕見了唐楓後先是就那日魏府之事對唐楓道了歉,對此唐楓也不好將心中的不快表現出來,便隨口應付了他。
見唐楓並沒有因為自己之前的所為心存怨懟之後,田爾耕才放下心來,然後才說出了自己此來真正的原因:「唐大人,聽聞你要去南直隸探親,我這裡卻有一件難事想請大人你代為辦一下。」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唐楓,見他沒有推辭之後才繼續道:「南直隸甯國府的涇縣去年說是遭了災,所以縣府兩道的官員便向朝廷請求免去稅賦,朝廷也自允了。不過為防此事另有內情,所以又想派人去查個明白。不過後來因為近了年節,所以就拖了下來,直到今日。既然唐大人你此次正要去南直隸,又是深得九千歲信任之人,還請代為去查看一下,不知大人可肯幫忙?」
唐楓一聽是這麼回事,便覺得是為那裡的百姓做點事的機會,再加上自己也的確沒有推辭的藉口,便點頭道:「既然田大人都這麼說了,下官當然不能推辭。不過去那涇縣查問此事卻需要朝廷的公文證明,不知田大人可有準備?」
田爾耕立刻就取出了隨身的公文道:「這一切我早就準備好了,還請唐大人過目。」既然對方連這都準備妥當了,唐楓自然也就一口給應承了下來。這樣一來既然不是告假而是公幹的話,自己便能多帶些人馬以為憑峙了。
一切準備就緒,在四月二十這一日,唐楓就在幾十名從京營中抽出來的精兵和自己原來的百多名親兵的護衛下離開了京城,同行的還有自己的妻子柳慧。有這兩百名很是精銳的人馬保護之下,除非是遇到軍隊暴亂,否則他的安全是很有保障的。
在唐楓離開京城的時候,解惑已經告辭了袁崇煥,騎著為他準備的快馬往京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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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一石數鳥

久未進宮的信王要進宮去見皇上了,所有在王府附近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的錦衣衛的探子不敢怠慢,立刻就將消息給傳了回去。當田爾耕知道了此事後,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他不敢對此有所隱瞞,立刻就去了魏府向魏忠賢稟報,但此時正是剛過了早朝的時候,身為朝中一手遮天的人物,魏忠賢尚在宮裡還未出來,這讓田爾耕很是無奈,只得很是焦急地在其府中等著,猜測著信王進宮面聖的用意所在。
雖然,皇宮各處的禁軍有大半已經是魏忠賢的心腹之人,但是他們卻也不敢阻攔身為王爺的朱由檢去見皇上,不然讓人知道的話,就會被冠以挑撥天家感情的罪名而受到懲處了。所以朱由檢很是容易地就在宮中的一處偏殿裡見到了正忙著用工具在造一張屏風的天啟帝。當然那些宮裡負責守衛的人也不敢不將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隱瞞下來,很快地就有人去到司禮監的值房找尋魏忠賢,向他稟報此事。
「是皇弟來了啊,來你看看朕這次新造的屏風,這次朕發現這雕花的技巧又精湛了不少。」在朱由檢見了禮後,天啟很自然地就將他扶了起來,然後指著自己正在忙活的半成品興高采烈地說道。朱由檢可不敢掃了皇帝的興致,立刻假裝很是仔細地欣賞了那扇足有數丈長的屏風,只見上面雕刻著數百種的花卉,每一種都栩栩如生,就算是一個技藝精湛的木工大師只怕也未必能雕得出來。
「若是皇兄能將這做木匠之術的心思放在治理我大明江山之上,何愁我大明不能中興啊?可惜……」在心裡暗自感歎了一下後,朱由檢才恭敬地道:「皇上您的技巧果然非常人所能及,令臣弟我好生佩服。就看這朵牡丹吧,雖然不過是在屏風上所雕的一朵花兒,但其雍容華貴之氣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只怕便是擅長雕工的師傅也難有此等水準。」
「不錯不錯,王弟你果然獨具眼光,這朵牡丹正是這百花中朕最是用心之處,想不到你一眼就看了出來,哈哈!」天啟高興地說道,然後才突然像是才想到一般,看向了朱由檢道:「朕倒是忘了問了,你今日進宮來見朕為的是什麼事?」
見皇帝總算是過問了,朱由檢松了一口氣,便道:「回皇上,若不是臣弟有了難處也不會進宮來打擾皇上,實在是因為有一件關係到臣弟安危的大事,所以才不得不來請皇上為臣弟做主。這幾日裡,我王府中的護衛曾幾次發現王府之外有一些暗中窺探的人影,我怕他們會對我不利,所以特來向皇上求救。」
「什麼?竟有人如此大膽敢對朕的禦弟如此不利?」天啟一聽就有些怒了,「五城兵馬司和其他各拱衛京城的人馬是做什麼吃的,連城中有這些圖謀不軌之徒都查不出來嗎?來人,去將魏忠賢給朕叫來,朕一定要將這些目無法紀的人給處死!」
「皇上,只怕此事魏公公是沒法過問的。」朱由檢見到那幾名原來在門外侍侯的小黃門離開了,便索性直接說道。果然這話讓天啟聽的一楞:「這是為何?如今魏忠賢可掌管著一廠一衛,以及五城兵馬司,有什麼事是他管不了的?」
「實在是因為此事與魏公公說不定也有關係,據臣弟的人所說,那些窺伺在旁的人居然是我大明的錦衣衛,臣弟只怕這些人是魏公公派來的,所以臣弟才鬥膽進宮來求見皇上。」朱由檢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說話說一半的官場慣例了,因為他生怕自己這個兄長聽不懂這些話,所以索性就單刀直入,將魏忠賢給點了出來。
「有這樣的事?錦衣衛的確有監察百官之責,這是太祖時就有的定制,有時連地方的藩王身邊也有錦衣密探,可是王弟你不過是個閒居的王爺罷了,他們為何要派人監視你的府邸呢?是不是你的人看錯了?」天啟一聽這些人是錦衣衛,心裡的怒火就稍稍平復了些,畢竟他相信這些人是不會對自己的兄弟不利的。
「臣弟所擔心的正是這一點啊皇兄,臣弟我從來不參與什麼政事,而且連府中的下人也不過數十人,怎麼也勞動不了錦衣衛的人來監視我啊。而且現在我尚未就藩就惹來了錦衣衛的注意,若是待到我奉皇命出了京的話,那些人說不定就會對我不利了。臣弟在知道了此事之後幾日來都無法安眠,所以才來宮裡向皇兄你求救,還請皇兄撤了我的王位,貶我為庶民,這樣錦衣衛的人才不會找我的麻煩,臣弟的性命才能得到保障!」這些話都是唐楓與他斟酌之後所想,只要他說得可憐,天啟心裡就越會維護自己的這個兄弟,這樣才能對錦衣衛,甚至是魏忠賢造成傷害。
果然聽了他的這番話後,天啟的臉色就變了,原來並不是很以為然的他變得認真了起來:「王弟你不要驚慌,萬事都有朕為你做主。若是朕身為皇帝連自己的兄弟都保護不了,那還有何面目去見歷代的先帝?」
此時聞訊趕來魏忠賢正好聽到了這幾句很是氣憤的話,他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忙搶了進來跪在地上道:「老奴見過皇上,不知皇上因何事如此發怒,還請示下,老奴一定為皇上分憂。皇上您可千萬不要氣傷了龍體哪!」
「忠賢你還敢在朕面前說這話,你可知道那錦衣衛越來越是放肆了,居然敢在朕王弟的王府附近窺探,使他心神難安,你說朕如何不怒?」看到魏忠賢走了進來,天啟立刻就斥責道。魏忠賢一聽是這麼件事,頓時倒也有些奇怪了,忙磕了個頭道:「回皇上的話,之前老奴的確是派了錦衣衛的人在信王府周邊看守,那不過是為了保護信王的安全罷了。只因在數月之前,老奴聽說有人夜入王府欲圖不軌,為了王爺的安全老奴才不得以出此下策的。不過在數日前,老奴已經命他們將人手撤回來了啊。」說到欲圖不軌的時候,魏忠賢拿眼暗自看了朱由檢一眼。
朱由檢對此完全不理,說道:「此事倒是如魏公公所說,所以之前我王府周圍有錦衣衛的人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可就是在近幾日,那些原來看著很是正常的守衛就不見了,然後在暗處就出現了一些窺探的人影,本王這才心中忐忑。」
「唵?」魏忠賢一呆,他還當是信王忍不下這口氣所以才來找皇上訴苦的,想不到在自己讓人將那些密探撤走之後還有人窺探在側,他立刻就毛了,「皇上冤枉哪,老奴之前確是為了王爺的安危考慮才派了錦衣衛的人手去他的府第周圍照看的,可是在幾日前老奴已經將人都撤回了,那幾名窺探的人並不是老奴安排的。」
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又看了看自己的親信,天啟一時都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過了半晌後他才說道:「既然這些人不是你安排的,那朕就將此事交給你了。給你兩天時間,你一定要將這些不聽吩咐的錦衣衛查出來,將令他們做出這等事情的人也查出來,朕不會輕饒了他們。」
「是,老奴領旨!」魏忠賢立刻磕頭道,同時心裡也發了狠,自己一定要讓那個膽敢違背自己意思的人吃些苦頭,讓他知道壞自己事情的下場。
見事情已經說完了,朱由檢便不再多呆了,在向皇帝謝了恩後便退了出去,而魏忠賢也在他之後離開了皇宮直奔北鎮撫司。但是到那一問後,卻發現田爾耕不在,這下他就更氣了,讓人給他傳了話後,魏忠賢便回了府。
魏忠賢一回到府上,便看到了那個讓自己一肚子氣的田爾耕,二話不說就罵了他個狗血淋頭,然後才問道:「你說,是什麼人讓你們錦衣衛的人繼續在信王府外窺探的?可是你下的命令?」
見魏公公如此生氣,田爾耕可就不敢自己一個人將所有事情都擔了下來了,他於是就將那日自己與崔呈秀的話說了出來,然後道:「只因崔大人對下官說此事還是小心些好,所以下官才會在撤了人後再安下這十多名密探,不想卻被信王給發現了,還請九千歲恕罪!」
「恕罪?現在是皇上命咱家來查此事,你讓咱家怎麼恕你的罪?你可是錦衣提督,堂堂的指揮使大人,若你不想做的話,他一個崔呈秀能命令得動你嗎?此事若是被人揭破了,別說是你,就連他崔呈秀也沒好果子吃!」
「九千歲,您可要救下官啊!」田爾耕一聽這話就害怕了,連連磕頭道。
「事到如今,只能將此事推到其他人的身上,丟卒保車了。不過咱家可把醜話說在前面,只此一次,若是你們再敢背著咱家陽奉陰違的話,咱家一定不會輕饒了你們的。」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9-22 07:43
第225章    再碰壁

崔呈秀在聽聞信王進京,將錦衣衛在他王府前鬼祟行事之事上稟皇上,魏忠賢也因此受到責備的事時已經是次日了。他可不敢就此事去問魏公公而觸黴頭,只得前去北鎮撫司尋那田爾耕就此事問個明白。
得了魏忠賢的提點之後,田爾耕便找了那幾名百戶做自己的替死鬼,將他們重責了數十軍棍之後便罷去了百戶之職,逐出了錦衣衛。這讓其他的錦衣衛眾人都有了兔死狐悲的感慨,看田爾耕的眼神也有些不對了。雖然明白下屬的感覺,但是田爾耕此時為了自保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勢必會有下落。正當他心裡煩悶無計可施的時候,崔呈秀便上門來了。
在聽完了田爾耕夾雜著許多抱怨的述說之後,崔呈秀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想不到田爾耕居然已經將自己也給供了出來,不過他也怪不得對方,畢竟此事的確是自己慫恿他這麼做的,如果自己怪他的話,恐怕兩人就要翻臉了。在沉吟了許久之後,崔呈秀才說道:「田兄,這次確是我的不是,不過我想此事的責任也不全在我,還有一個罪魁你不曾想到。」
「是誰?難道你想說信王嗎?」田爾耕沒好氣地問道。崔呈秀見他的模樣是很不待見自己,但他卻知道此時必須要拉了田爾耕與自己同一陣線,不然今後自己在閹黨中可就少了一個朋友了。所以雖然田爾耕的面色很是不善,他還是笑著道:「不,信王根本算不得什麼罪魁,他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把刀罷了。利用他向皇上進言的人才是我們的敵人。」
「有這麼一個人嗎?那人是誰?」田爾耕還是沒有將此放在心上,隨口問道。
「這個人當然就是唐楓了。」崔呈秀說道,「你細想看看,若不是唐楓他突然去見信王,你錦衣衛的人就不會受命撤走,而這樣一來他就找不到這個藉口來向皇上告錦衣衛一狀,這樣田兄你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了。」
「這也不過是說明此事因他而起,在我看來此事的罪魁是你才對,若不是崔大人你勸我繼續在信王府前安插人手,也不會有昨天的事情了。」對崔呈秀的這個推論,田爾耕很是不以為然,見他到這個時候還想用遺禍之法,田爾耕便有些忍耐不住性子了,直接說道。
崔呈秀聞言臉上閃過了一絲羞惱之色,但隨即又換了一付笑臉,他知道此時在閹黨的骨幹中能與自己站在一起的人不多,像顧、魏等人都是朝中重臣,根本不會與一個小小的唐楓為難,那就只有靠錦衣衛的這個指揮使了。在強自按捺了怒意之後,他才說道:「我想說的是,信王之前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即便知道他的府門前滿是錦衣密探,可怎麼就在唐楓去見了他之後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去見皇上呢?我想這一定是唐楓攛掇著他這麼做的,所以我才說這罪魁是唐楓!」
「你這麼說倒也有些道理,的確以他之前不敢生事的情況來看,在看到我錦衣衛撤走了明面的人馬之後只會心存慶倖,斷無反而進宮告狀的可能。不過你說這是唐楓指使的可有什麼證據?他這麼多對自己並無任何好處,他為何要這麼做?」雖然覺得有些道理,但是田爾耕卻也並沒有被崔呈秀說服,「而且唐楓離開京城也有好幾日了,他怎麼還能指使到信王?」
「這正是唐楓高明的地方了,他就是借著出京的這個由頭來撇清自己的關係,正因如此才體現出此人的心機之深沉。至於說好處,我卻還看不出來,或許他是想取你我而代之,成為九千歲的心腹,又或是還有其他的想法。不過你且細想,在他離京之前必然還與信王有過會面,必是在那時他將此計告訴信王的。」崔呈秀說道。
田爾耕細一回憶,這還的確如他所說一般,在唐楓離京前幾日曾再次去見過信王,若真如崔呈秀所推斷的那樣,自己可就是被人害了都不知情了。見田爾耕動了心,崔呈秀就繼續鼓動自己的如簧之舌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話,唐楓他人雖然已經離了京城,但是卻一定會時刻與信王保持著聯繫的。我想只要你派人去注意一下,他與信王間的勾結就無所遁形了。」
「你是讓我不顧九千歲的責怪再派人去監視信王府?不行,這可不行,別說我怕被九千歲知道後受到懲處,就是我的那些下屬也不肯再去信王府了。」田爾耕立刻拒絕道,顯然他雖然對此有所懷疑,但卻不會再冒這個險了。
「我並不是讓你派人去監視信王府,除了信王府外,我們還有另一個突破口的,那就是唐家。如今唐楓和他的夫人都離了京城,如果他不是我所想的那樣的話,那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動靜,但是若他真與信王尚有往來的話,那裡必然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田大人,你只要派人去唐楓的府第周圍查看,我想就能有一些證據能到手了。到那時我們便可趁機向九千歲告唐楓一狀,從而洗去我們的過錯了。」崔呈秀繼續鼓動道。
「這個……」田爾耕在猶豫了好半天後,終於一咬牙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若是這次再沒有什麼情況的話,我便不會再聽你的意思了。」話雖然如此說,其實這也是因為田爾耕忍不下這一口氣所致,他也很想向魏忠賢證明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有理據的。
解惑終於回到了京城,當看到這裡熟悉的一切時,只覺得身上的疲憊已經一掃而空,但是當他從家中的僕從口中得知唐楓已經和夫人一起去了南直隸的消息時,臉上的笑容就為之一收。他二話不說,就想去牽馬重新上路,但這時家中的管家勸住了他:「解哥兒,你現在去追趕老爺已經有些晚了,此時天色漸晚,你又趕了好幾日的路了,何不先在家裡休息一兩天呢?反正老爺和夫人是去歙縣,你若想去找他們也很是容易,何必急在一時呢?」
解惑知道管家何伯說得在理,自己這一路從北到南上千里地趕也確實是勞累了,便聽取了他的建議,先回自己的房中休息了。不過他雖然回到了房中,可心裡卻一直想著如何追上公子,直到夜半時分,他依舊難以入睡。既然睡不著,解惑索性就走出了房來在院中練起了氣來,在經過金國的落敗之後,解惑已經知道自己的武藝還是不足以成事,所以這一路行來他都勤練內功不輟,為的是讓自己的本事再上一個層次。
他人一旦靜了下來,就隱約感覺到了在唐家大宅之外有著一些行蹤詭異的人正在窺探著這裡,頓時他的眉毛就挑了起來。這一路來總是見不到公子的懊惱,在金國落敗後的喪氣,在這一瞬間都爆發了出來:「什麼人竟這麼大膽子,敢在這裡做些鼠竊狗偷的行為,真當我解惑是這麼好欺負的嗎?」一想到這裡,他就再也忍耐不住了,刷地站起身來就直往自己所察覺的有人隱藏的所在而去。
在唐府之外,十多名錦衣衛很是無聊地看著寂靜的黑暗,他們聽令來此監視已經有兩日了,但是這裡卻沒有一點不妥當的地方。這讓他們不禁心生怨懟,而且他們也知道唐楓如今深得九千歲的看重,連自己的提督大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還有些害怕自己會步那些在信王府外監視的人的後塵。
正當他們心懷忐忑,百無聊賴地看著那一片黑暗的時候,一條人影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們的背後,然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我府外窺探?」
幾名錦衣衛聞聲立刻回頭,就見一個穿著青衣的少年正用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見對方不過是個少年,幾個人登時就松了口氣,其中一人亮出了腰牌道:「我們是錦衣衛的人,奉命監視你家主人,你若是識趣的就給我老實回去,不然的話,就定你個衝撞之罪!」
「錦衣衛?我家公子也是錦衣衛的千戶,而且他現在並不在府中,你們為何來此窺探?我看你們是圖謀不軌吧?我給你們兩條路走,一是快滾,不然的話,就留下點記號吧!」既然對方是錦衣衛的人,解惑也不想不給對方留點顏面,所以給了他們一點選擇的餘地。
但是這些人根本不信這麼一個少年能有什麼本事,所以他們只是哈哈一笑,連動都不動一下。這下解惑心裡一直憋著怒火就再也忍不下去了,在一聲冷哼之後,他就動了起來。兩名當先的錦衣衛還沒做出反應,就被他手中的短刃割下了一隻耳朵。
其他幾人見他真的動上了手,忙都拔出了繡春刀與之交手。但是這些錦衣衛擅長的只是藏身暗處窺探,若真論武藝根本不直一哂,還未等他們舞開刀呢,幾人就都被割下了一隻耳朵。解惑冷笑地看著那幾個又驚又怒的人,說道:「這不過是小小的懲戒,你們若是再不走的話,我就讓你們今後再也走不了路!」
聲音剛落,已經嚇得丟了魂,連呼痛都忘記了的一眾人都就都撒腿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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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南到宣府

之前錦衣衛也曾來監視過唐家,而且比這次更為囂張,更加的目中無人,但是那時因為府上還有柳慧在,所以解惑並沒有真的出手將他們逐走。但是這次情況就不同了,現在唐家只有一眾僕從,解惑自然不怕錦衣衛因此事而為難公子,何況這些人看上去也很是鬼祟,自己大可否認。不過解惑因為怕給公子惹來太多的麻煩,所以下手還是頗有分寸的,只是割下了他們一隻耳朵作為薄懲,並沒有真個傷了他們。
解惑以為自己是留了手了,可是當田爾耕接報看到這幾名臉上鮮血淋漓的下屬時可不這麼認為,聽他們說完經過之後,他的臉上頓時陣青陣白,既驚且怒。他很想為這些下屬出頭,帶了人去將那個傷了自己十多名屬下的人給抓來關進詔獄,然後讓他知道錦衣衛的厲害,但在稍一冷靜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解恨的打算,揮手讓這些人下去療傷了。
唐楓如今深得魏忠賢的信任,就連皇上都見過他了,自己還是不要與這個人起衝突的好。這是田爾耕在冷靜下來之後得出的結論,他也知道此事即便告到了魏公公那裡他也不會理會自己的,畢竟這是他自己所下的決定,反倒是會讓其他人抓住把柄。所以在再三權衡之後,田爾耕終於決定不再對管唐楓和信王的事情,以求自保,至於那些受了傷的下屬,他只是發了數兩白銀作為補償,就將他們給打發了。現在他已經不敢再多事了,而那個崔呈秀也被他列為了拒絕往來的對象,他可不想再被人拿著當槍使了。
雖然田爾耕看清了情況想要明哲保身,但是他卻不知道在最近的一連串的事情之後,自己在眾錦衣衛中的地位和威信已經一落千丈,許多人已經對他很是不滿。此時在一個京城的千戶所中,幾人正滿臉怒容地說著話:「想我錦衣衛,自太祖皇帝創立以來,除了當日失權之時曾被人所欺淩,還有哪一日有過這樣的情況?眾多為他田大人辦事的兄弟被他為了自保而丟棄,每人不但被革了職,而且還被處以軍杖,現在人還躺在家裡動彈不得。現在又有這十多名兄弟被人殘了身體,他又只是像施捨一般給了幾兩銀子就當什麼事都沒有了,真是豈有此理。」
「不錯,自從他田大人做了我錦衣衛的指揮使後,我們已經成了東廠的附庸。即便是當年的劉謹、王振等東廠廠公當政的時候,我們錦衣衛也沒有落得如此下場,總還是有著自己的一套獨立體系的。現在看看,只要東廠下的令,我們錦衣衛就要應令行事,他們抓的人就要交與我們拷問,他們到底是當我們錦衣衛是什麼?我們錦衣衛可是皇上的親衛,是監察百官的利劍,現在倒好,成了人家東廠的走狗了。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了!」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正是因為我們的提督大人他太也無能,只知聽從九千歲的命令,我們錦衣衛才會落得如此下場的。若再這樣下去,我們與刑部的那些無能之輩就完全沒有兩樣了。現在想想,當日在駱大人當指揮使時,我們何曾有過這樣的局面,即便東廠的那些番子總是與我們過不去,我們也不怵了他們。現在卻是見了面都得對他們恭恭敬敬的,真真是豈有此理!」
眼看到自己的下屬在自己面前大發牢騷,身為千戶的駱養性只是淡淡地笑著,既不阻止他們的話頭,也不參與進去。直到他們發完了牢騷之後,他才慢慢地說道:「如今的形勢就是如此,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東廠的廠公可是九千歲本人,我們錦衣衛自然不能與他們相比了。兄弟幾位還記得先父當年的威風,小弟我也是深感欣慰的,不過我們想要翻身,除了要換了他田爾耕之外,更為重要的還是要從閹黨中脫離出來,這一點幾位自問能做到嗎?」
幾人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就沒了言語,他們可是知道如今的朝局的,閹党完全可以說是做到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連東林黨這麼多的重臣都被他們整垮整死了,自己這些只知舞刀弄劍,刺探情報的人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呢?
見眾人沒了話說,駱養性反倒說了起來:「不過凡事總有一個盡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他閹黨能一手遮天,能讓所有人都聽命行事,但是總有一日他們的好日子會到頭的,所以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等這一途。現在大家發發牢騷也就是了,不過有些該做的事情卻還是得做的,比如將某些對他們不利的證據留下來,我總覺得會有人站出來與閹黨鬥上一鬥的!」因為這裡所坐的人都是和駱養性從小一起長大的錦衣衛世家的人,所以有些話他也不藏著。在見大家都點了頭後,他又說道:「還有,正如你們剛才所說的,我們錦衣衛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那田爾耕無能,只知道巴結魏忠賢,所以我們真要想有出頭之日,就得想個法子除去他了。」
京城中的情況隨著一些人的亂動已經更為微妙,但是這一切雖然與唐楓所想的有些不同,但是總體的形勢卻沒有脫離他的預期,甚至可以說他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可是在他一路向南而去的路上所發生的事情就大大地出乎他的預料了。
也不知是什麼人將他們的身份和行止給所了出去,同時也不知那些沿路的官員是怎麼知道自己現在深受魏忠賢的看重的,反正自他出了京城之後,一路上都有官員在他的必經之路上相待。見了他的車隊之後,就上前邀請他赴宴。
這些人或是知府,或是知州,甚至是更大的官員,唐楓也不好拂了他們的面子,只得有請必到,這樣一來就大大地降低了他們前行了速度。每到一處,就要從中午喝酒到晚上,次日當然無法早起,這讓唐楓不勝其煩。在這樣過了五六日後,他們也才行了不到百多裡路,若這樣下去,只怕趕到南直隸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了。
無奈之下,唐楓只得改變了前進的行程,不再沿著大路官道南下,而是改走小道。雖然這樣一來會走上不少的冤枉路,但反倒加快了行進的速度。而在路過那些大的城市的時候,唐楓也不進去休息,而是繞城而過,人馬只在野外休息。
好在這時的天氣已經逐漸熱了起來,倒是不怕在外宿營時挨冷受凍,而那些個軍士們雖然都是在京城裡的人馬,但是在野外的宿營還是能做到的,所以倒也沒壞處。就這樣緊趕慢趕之下,唐楓一行總算是來到了南直隸的低界。
雖然唐楓的目的地是在徽州府的歙縣,不過他因為應了田爾耕的所請,要去涇縣看看,所以便無法立刻就去歙縣,而是要先去甯國府的涇縣查問下情況。不過因為自己有不少的物件要送去歙縣,所以在和柳慧一番商量之後,唐楓就決定由三十名親兵和司馬鈞毅一道護送著柳慧和那些東西先趕去歙縣,而他自己則帶著呂岸和剩下的幾十名親兵去甯國府,去那瞭解了情況之後再趕去歙縣與他們會合。
不提柳慧滿心高興地回娘家去,單說唐楓輕騎往甯國府而去。沒了那些需要慢慢運送的車輛,唐楓一行向前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不過半日工夫,眾人就來到了甯國府的地界。這裡雖然也屬於南直隸的管轄之下,但是其地面比之徽州可要廣得多了,其府治在宣州,唐楓既然是奉命而來便有權力向這裡的官員詢問情況,而唐楓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涇縣的上司,甯國府的知府。先從他這個不是事情的半局外的人那裡入手,對客觀地瞭解此事還是很有幫助的。所以唐楓雖然是自北而來會經過涇縣,但卻過門不入,先去了宣州。
一路之上,唐楓便看到了田地中的秧苗正是一片綠,心中就產生了疑問,看起來似乎不像是遭了災的模樣。這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做那歙縣縣令時所遇到的事情,莫不是這裡也有什麼財雄勢大的富戶不肯依法納稅吧?而那涇縣的縣令在無奈之下又怕朝廷怪責,所以就編造出了什麼災難來,若真是如此的話,只怕自己又要重新出手整治這些為禍一方的無良地主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的豪氣頓時而生,雙腿一磕馬腹就急奔了起來。當他們來到宣州城下時,已經是晚上了,城門也早就閉了。但是這卻難不住唐楓他們,在遞上了自己的官憑之後,那守門的軍士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就開了城門放他們進去了。
「不知各位將軍來我宣府所為何事啊?」那守門的軍官很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唐楓還沒有回答他呢,就有一名軍士瞪了他一眼:「我們是奉朝廷之令而來,豈是你這樣的小卒能夠過問的!」身為京軍的他們在面對小城的人時總是有一種自然的優越感的。
唐楓眼見得那名軍士滿臉的尷尬,就笑著打圓場道:「休要無禮,我們此來宣府是為了見一見甯國知府,有些公事要詢問於他。不知這知府衙門在城中何處,還請見告。」
聽他是來找知府的,還是從京城來的,那名軍士的臉色就是一變,但他還是手指北邊道:「知府衙門就在那邊,幾位大人直著過去便成了。」唐楓謝過之後,便招呼其他人向那處而去。在他的馬蹄起落之間,唐楓聽到了一個守門的軍卒小聲道:「這次府台大人可要糟糕了,想不到……」後面的話因為離得遠了,也就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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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有古怪

大明所有的衙門的造型都是差不多的,就是因地方的大小和貧富而建造的規模有些分別罷了,所以當唐楓來到這宣州府的知府衙門時,心裡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很熟悉,這裡的佈局和自己當年在歙縣的縣衙實在是太像了。
手一提那韁繩,跨下的駿馬就隨著一聲嘶鳴而停了下來,這時衙門之中正好有幾名步快衙役走了出來,見這情形就圍了過來。在見到這一行足有數十人時,原來他們臉上的怒意就有所收斂了。他們相互看了一下之後,有一人便開口問道:「各位是什麼人,怎敢在府衙前策馬急馳?」
唐楓只覺得這一切都似曾相識,不過現在的自己可不是只有解惑一人在旁了,而且現在的身份也不是當日能比,所以也不下馬,只是一笑道:「本官乃是受朝廷之命從京城而來,想找這宣州知府問一些事的,還請幾位入內通報一聲。」
「果然是他們!」這是衙門前的幾名衙役心裡的第一感想,隨即就有人問道:「不知大人名諱,現居何職,小的們也好進去向知府大人稟報!」
唐楓見他們對答還算有禮,並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舉動而發怒,倒也不好再在馬上端坐了,便下了地來,一拂袍袖道:「本官乃是京中衛軍的指揮僉事,名叫唐楓,你們這就進去稟報吧,莫要耽誤了公事。」那幾人點了點頭後,就有兩人快步走了進去。
宣州知府楊賓,此時正在二堂處理著一些公文,此時突然見到衙裡的步快走了進來,便抬了下頭問道:「怎的,不是讓你們各自回家去了嗎?難道不放心又來了?放心吧,本官雖然不是上陣殺敵的將軍,但是有些事情還嚇不了我!」
那幾名步快聞言只是勉強一笑,然後才道:「大人,我們不是放心不下你,而是那(話兒已經來了,人都到了衙門前了!」
「什麼?動作怎的如此之快?」楊賓一愣道,「那崔家才剛以此事來要脅本官,現在人馬就到了府衙之外了,難道他們早在與本官撕破了臉之前就暗中托了人了?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馬?」一面說著話,楊賓已經將搭在一邊的官服穿了起來。
「看來的人數不過數十人,不過看他們的模樣似乎都是軍伍中人,那為首之人也自稱是什麼指揮僉事,叫做唐楓的。」楊賓聞言眉毛一跳,心裡便有了計較:「我只記得那崔家的人說自己在朝中有著好大的靠山,可沒說那是軍官啊。等等,我記得今年朝中出了一個深得眾大人器重的年輕人就是叫做唐楓的,莫非就是他了嗎?不管他是不是那個人,也不論他是文是武都休想讓我屈服,且去見見他再說!」想到這裡,他一拿起官帽扣在頭上,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唐楓此時正滿心奇怪地看著面前的這些個衙役們,即便自己說了是朝廷來的人,他們也沒必要用如此敵視的目光看著自己吧,自己又不是來拿人的。正當他滿是不解的時候,一個穿著白鷳補服的中年人當先走了出來,唐楓一見就知道他是當地的知府大人了。
「下官楊賓見過大人,不知大人駕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楊賓一邊拱手為禮說著客套話,一邊將唐楓等人往府衙的二堂引。唐楓忙也拱手客套了兩句,然後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這個叫楊賓的宣州知府。只見他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整個人長得瘦瘦高高的,那一襲的官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掛在了竹竿上一般,風一吹就會四處晃蕩。不過看他邁步時的模樣,唐楓還是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為人方正的人。
「不知大人來我宣州所為何事啊?」在各自落座,上了茶後,楊賓便直奔主題道。
隨著他的這句問話,唐楓只覺得堂上的幾名衙役以及端了茶進來尚未離開的僕從的身體都為之一緊,登時他就知道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事了。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早不是那多管閒事的人了,所以在微一愣後便道:「是這樣的,本官受朝廷之命來甯國府查證一事。聽說大人你轄下的涇縣遭了災,所以去年的稅賦都沒有上交,就有朝中的大人讓我來看一看了。」
「原來是為了此事啊。」楊賓一聽唐楓的話後,明顯是松了一口氣,然後道:「不錯正是如此,這事下官便能替那蔡知縣做了證,他涇縣確是受了蝗災,上千畝的糧食遭了災,所以才不能上繳錢糧。此事下官也曾與他一道向朝廷上了書的,請求朝廷能免了今年的稅賦。」
唐楓見了他的表現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為何在知道了自己的來意後會有松了一口氣的表現,同時特也發現其他那些知府衙門裡的人也一改剛才緊張的神情,再聯想到剛進城門時所聽到的那半句話,就讓他更加好奇了。雖然心裡一個勁地提醒自己莫要無事生非,此來南直隸是為了拜望自己的老丈人和請田鏡的,但是嘴裡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聽楊大人說來,此事倒是朝廷過於小心了。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本官還是打算明天一早去涇縣看看。對了,不知知府大人可是有什麼難事嗎?為何全府上下都是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這……多謝大人的關心,下官是因為公事與人有些齷齪,所以存著些小心,倒讓大人見笑了。不過些許小事就不勞大人過問了。」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楊賓敷衍地說道。
唐楓見對方不肯如實以告,倒也不好過分地逼問,便一笑道:「若是如此本官也不問了,不過楊府台若是行得端做得當正的話,也無須怕什麼。」這話裡的意思就是在說他如此擔心必是因為做了什麼虧心事了,不過唐楓也不想做什麼包青天,便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楊賓還沒有說話呢,其他幾名衙門裡的人臉色就撂了下來,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口,楊知府已經清咳一聲接了唐楓的話頭:「大人說得對,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麼可擔心的?」
唐楓不置可否地一笑後道:「既然如此,本官也不過問了。不過如今天色已晚,還請知府大人能為我等準備個下榻之處,另外此地我們都不熟悉,所以還請大人能找一個熟悉涇縣地理風俗的人來做我們的嚮導,這樣本官才能查個明白。」
「這個當然,我後衙處尚有不少的空房,若是大人不嫌棄的話,自可住在這裡。至於嚮導,我府中就有一個僕役是涇縣之人,為人還算聰敏,正可讓他跟了大人前去。」楊賓忙道。
唐楓連忙謝過了楊知府的幫助,然後便在又閒聊了幾句之後就在他的陪同下去了後院休息。因為這一路上眾人都是睡在野外的帳篷中的,所以在見了這裡的廂房之後,那些軍士都很是興奮,在向唐楓告了聲罪後,都去準備睡覺了。
唐楓見狀也是一笑,知道這一路來讓這些軍士們受苦了,他在伸了個懶腰之後也想回自己的房間睡覺,這時呂岸走了過來輕聲道:「大人,我有一事總是憋在心裡很不好受,所以特來問問大人。」
唐楓看了他一眼,笑道:「進房再說吧。」在關上了門,房中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唐楓才道:「你是看出這個楊知府有什麼心事吧,此事我也早看了出來。在進城時那些守門的軍卒就把我們當成了來為難他的人,而在衙門外也是如此,我早就有所感覺了。」
「既然如此,大人為何不過問一下呢?」呂岸奇道。
「過問了又如何?我現在又不是朝廷派來此處管民政的官員,也沒有收到命令讓我監察這裡的吏治,我即便看出了什麼也無法做事啊。所以我想我還是將涇縣的事看明白了之後便離開這裡,至於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由朝廷處理吧。」
呂岸雖然對今天的事情很是好奇,不過在聽了唐楓的話後也覺得在理,便點頭道:「大人說的是,即便這個楊大人犯了什麼事,我們也無權拿他,倒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唐楓欣然地一點頭:「的確如此,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注意朝廷中的情況,若是這次出來京城的事情真能照我所設想的那麼發生的話,或許等我們回京之後,就能有所作為了。至少我可以借著此次的事情對那崔呈秀動下手,使魏閹少了一隻爪牙!至於現在的各地吏治,還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時候,朝廷都是如此糜爛,地方當然不可能乾淨了。這個楊賓知府若真的犯下了什麼事情,我們在有了一定的權力之後再為百姓除去了他也不遲!」
正當唐楓和呂岸說著話的時候,楊知府也沒有回後堂,而是叫來了自己最是信任的心腹師爺,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在聽了他的一番話後,那個師爺皺起了眉來,半晌後才小聲地對楊賓道:「大人,看這個姓唐的身份來此只怕未必只是他口中所說的查那小小的一個涇縣之事,恐怕他還懷著什麼其他的目的。以在下看來,他或許此來就是對大人你不利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我們不可不防哪。」
在愣了一會後,楊賓才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那我該怎麼對待他們?」
「大人只須小心著些便是,並讓包正他幫著留意下那些人的舉動便可以了。包正他有求于大人,想大人出面幫著從人手裡將那祖田拿回來,大人正好讓他幫這個忙。」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9-22 07:44
第228章    到涇縣

時間還沒到辰時光景,唐楓一行人就早早地起身準備離開府衙了,楊賓立刻就將自己昨天所說的那個僕從給叫了來,讓他帶著唐楓等人往涇縣去一看究竟。這個人名叫包正,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在見了唐楓等一眾人後面上帶著一點怯意。對此楊賓只是隨口囑咐了幾句,便讓他帶著唐楓他們上路了。
一行人便在包正的引路下馬不停蹄地往目的地而去,一路上唐楓看著四下裡的景致還算不錯,就和包正閒聊起了這涇縣的風景和歷史。雖然這包正只不過是知府衙門裡的一個僕從,但卻也讀過幾天書,再加上看唐楓為人和藹,又和自己的年齡相差不是很大,他問的又不是什麼正事,便大起了膽子回答道:「回大人的話,我們涇縣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景色卻很是不差,尤其值得稱道的是桃花潭和月亮灣。唐代詩仙李白就曾在桃花潭邊做過一首留傳千古的名詩,而那月亮灣則風景秀美,此時節翠竹成蔭,溪水清澈,最是適宜一遊了。」
「桃花潭?可是李青蓮曾作詩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之處嗎?想不到這千年傳誦的所在是在涇縣啊?」唐楓一聽就來了興趣,在現代時他對李太白就很是感興趣,所以倒一時忘了自己此來的目的了。
看到這個應該是將軍的人居然還懂得這個,包正的面上立刻就顯出了尊敬之色,點頭道:「大人你說的很對,我涇縣的桃花潭正是李太白賦詩的所在,您若不嫌路遠的話,小的可以帶你們去一看。」
唐楓笑道:「既然知道了此乃先賢做詩之處,我當然要去瞻仰一番了,不過這卻要等到我將公事辦了之後再去。」聽著他們兩人談論著此地的風景和名勝,那些大頭兵們就沒有什麼興趣了,在他們的眼裡哪裡的景色都是一樣的,還是早一處有酒有肉的所在坐下來吃喝來得痛快,不過見大人如此有興致,他們自然也不好掃興,所以前行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在和包正談了一些悠閒的話題之後,唐楓見他的戒備和畏懼之心慢慢地去了,才問他道:「包正,你是涇縣的人,怎會來到宣州做工哪?在家裡可還有親人?」
「不怕大人笑話,小人是個連童生都考不起的廢人,就因為苦讀書不事生產,我老母又有病在身需要醫治,所以導致田地被人給侵佔了去,而我老父母也因此氣病而逝,我在涇縣沒了立足之地,才去的宣州府,得蒙楊大人不棄,才讓我在衙門裡幫了工。不過大人大可放心,每年的年節以及先父母的生死忌辰,小人都會來祭拜他老人家的,所以這路途我還是很熟悉的。」因為之前的談話,包正已經有些放鬆了下來,對唐楓的問話也不再回避了。
唐楓一聽就有了興趣:「怎的,你還有如此冤情嗎?怎的不向知府大人告那侵佔你田地的人一狀呢?」
「其實這也不算是侵佔我家田地,實在是因為我為醫治先母之疾欠了那人家不少的銀兩,既然無法還錢,拿田地來抵也是應該的。而且此事太小,楊大人也根本不可能去過問,即便他問了,此事那蔡大人也沒有做錯,所以小人也只好認了。」包正話雖然如此說著,但唐楓看他的神情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不過唐楓也知道自己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住了口。
在又行了一程之後,唐楓又當作是隨口而問道:「聽楊大人所說,這涇縣是因為去年鬧了蝗災,所以才使得稅賦無法上交,此事你可有見聞嗎?」
「這倒是有的。」包正點頭說道:「去年我來拜祭時,就曾聽鄉親們說道秋時起了一陣蝗蟲,將無數剛剛成熟的稻子都給啃食了去,無奈之下他們才去見縣太爺求情。無奈之下,蔡縣尊只得上稟了楊大人,然後由府裡上奏朝廷,請朝廷免去了賦稅,此事小的可以作證。」
唐楓點了點頭,既然包正這個現在並非涇縣的人都這樣說了,顯然此事是真的了。那麼自己在涇縣也不必呆上太長的時間,在去縣衙門瞭解了事情的詳情之後便可離開了。想到這裡,他倒不忙著立刻去縣衙門處理公事了,而是對包正道:「你且帶路去桃花潭看看吧,待瞻仰了古人的名勝之後再去縣裡也不遲。」
桃花潭不愧是能讓李白題詩留名的所在,此時又是春天最能體現它美麗的時刻,唐楓站在潭邊看時都有些癡了。只見在微風的吹拂之下,潭面水光瀲豔,碧波涵空,使人的心神為之一爽,而在其邊上還有許多嶙峋的怪石古樹青藤紛披,春季綠韜如氈,桃花似火如霞,飛閣危樓隱約其中,猶如蓬萊仙境。這美麗的景色只看得唐楓目為之眩神為之馳,好半晌後才說道:「果然是個風景優美的所在,也不枉了我不遠而來,真是值了。
「如此美麗的所在若是遭了蝗災還真是蒼天無眼哪。不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真的遇到如此天災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我自當稟明朝廷,將本縣今年的稅銀也一併免去了。」
「小人代家鄉的父老多謝大人的厚恩了。」包正聞言忙感激地說道。唐楓只是一笑道:「這是為官者當為之事,而且這裡遭了災也是事實,本官不過是略盡本份罷了。」
「大人此言差矣!」隨著這一句話,從不遠處走出了一個書生打扮的人,笑著朝唐楓施了一禮。跟隨在唐楓身邊的親兵見狀就是一驚,立刻就上前一步,擋在了唐楓跟前。唐楓看他年齡與自己相差仿佛,生得很是清秀,比之自己還要文弱了一些,恐怕連自己都能輕易地打翻了他,便揮手道:「你們都不必如此緊張,不過是一個尋常的百姓罷了。」在他們都退了回去之後,唐楓才笑著問道:「兄台這話是何意思?能否說得仔細一些?」
那書生嘩地一下打開了摺扇,不亢不卑地道:「我是聽了這位大人的話後覺得與事實不符才不自覺出口辯駁,倒讓大人你受驚了。」
「哦?這麼說兄台知道這事實的真相了?可介意與本官說說?」
那書生瀟灑地搖著扇子,笑道:「此事我也是來這涇縣之後聽人所說……」他剛說到這裡,唐楓就截住了他的話頭:「兄台你並非這涇縣的人氏?」
「不錯,在下也不過因慕李太白之名而來到此地的。不過卻聽當地的百姓不小心說起了一件有關這賦稅的事情,現在聽了大人的話才出口的。」
唐楓立刻就來了興趣:「兄台若是有空的話,能否與我說說,若是你所說的確有其事的話,也是幫朝廷和百姓做了一件好事。」那人笑了一下後道:「既然這位大人有興趣的話,便請到那邊的酒樓裡坐下邊飲酒觀景,邊聽在下一一道來。」
「如此倒也不錯,我們趕了一天的路確也有些餓了,就請兄台帶路吧!」唐楓說著就和那書生一道上了不遠處的一座小小的酒樓之上。那些跟在他身邊的親兵自然也緊跟在了他的身後,然後在酒樓裡坐了個滿滿當當。小酒樓雖然是在這個風景宜人的所在,但是因為地處郊外所以生意倒不是太好,今天見了有這麼多客人上門,可把老闆給歡喜壞了,立刻就很是熱情地招呼了起來,不一會工夫,酒樓裡就飄出了酒菜的香氣。
在邊吃邊談了近一個時辰之後,唐楓才與那人分手,帶著一眾人馬離開了酒樓,此時已經到了下午。在看看周圍只剩下自己一干人時,呂岸才上前一步道:「大人,若不是你臨時起意要來這桃花潭,恐怕我們還無法得知這涇縣有著如此情況,看來這次可有得我們忙了。」
唐楓微微一笑,然後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將那夏公子所說的縣令拿下問罪了?」
「是啊,他既然做出了如此事來,我們自然不能輕饒了他。大人你之前在歙縣時不也總是為民請命的嗎,這次奉了朝廷之命前來涇縣不是更要如此了嗎?」呂岸有些疑惑地問道。
唐楓呵呵一笑道:「雖然這位夏公子說來煞有介事,但他也不過道聼塗説,做不得准的。若是因為他的一句話我就要將此縣的縣令拿辦,那也太過兒戲了。此人會在這桃花潭與我們相遇,這本身就有一些可疑,莫要到時候我們中了他的圈套。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趕去涇縣縣城看個究竟,到底這事是不是如那夏公子所說的,然後才好定奪。」
「大人說的也很是在理,那我們這就出發吧。」呂岸在想了下後也覺得這個夏公子突然來到自己等人面前有些可疑,甚至是有心人故意來迷惑自己的,所以也同意了唐楓的意思。
唐楓上馬後再次回頭看了看那座小酒樓,心裡只覺得此事越發的撲朔迷離了,不過這倒使他更有興趣去將這件事情的真相給挖掘出來。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9-22 07:44
第229章    蔡知縣

「下官蔡昭旭見過唐大人!」一個三十多歲,溫文儒雅的官員站在縣衙門前朝唐楓行禮道。此人便是這涇縣的縣令了,在他的身後還有縣裡的幾名書隸和其他的官員,都滿臉是笑地對著唐楓等人拱手為禮。唐楓忙還了一禮,然後在那些縣衙官吏的陪同下進了縣衙大門。
「想不到這個蔡縣令長得如此儒雅,若不是他穿了一身的官服的話,我都會當他是一個私塾的老師了。」唐楓打量了那蔡昭旭幾眼,然後在心裡想道。正想著間,幾人便來到了二堂之上,只見在這不是很大的堂上只有很是簡陋的幾把椅子,一張書案,其他就是一些書籍和公文了,整個看來都很是寒酸。
見唐楓在看堂中的佈局,蔡昭旭就有些尷尬地一笑:「倒叫大人見笑了,我涇縣地小民貧,再加上下官又是個教書人出身,所以對這二堂的佈置也就很是隨意了。」
「這樣的佈置也很好嘛,這二堂是讓人辦公事的,只要有桌椅等物就足夠了,何必太過鋪張呢?」唐楓忙笑著說道,然後又錯開了話題道:「怎麼,蔡大人從前還做過先生?」
「正是,下官在考中進士之前因為生活所迫,所以當過一年的私塾老師,就因此才養成了好雜書的習慣。」蔡昭旭說話間,已經有一名衙役送了茶進來,他忙親手接過了託盤,給唐楓以及隨他進來的呂岸奉上了茶,在示意了下請用之後才繼續道:「正因自小下官都出身貧寒,深明升鬥小民的不易,所以這幾年為縣令下官都是克盡持儉,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唐楓笑著接過了茶杯端在了手裡謝過後,便笑道:「若我大明的官員人人都能像蔡大人你這樣以勤儉自持的話,天下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你實在是朝廷官員的楷模啊。」唐楓說完了這些客套話後,便飲了一口茶,卻突然眉頭一皺,險些將入口的茶水給吐了出來。
唐楓在上一世和這一世裡都喝過不少的茶,但是還沒有喝過如此難以下嚥的茶水,就連在遼東如此偏僻的所在所飲的茶也比這茶好了許多。這茶水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一入口卻是又苦又澀,而且裡面還有不少的細小粉末,根本不能叫茶了。不過為了怕蔡昭旭的面上不好看,唐楓只得苦著臉硬是將這可以叫茶末的東西給喝了咽了下去。當他看蔡昭旭時,卻見他正怡然自得地喝著那杯茶,根本沒有因為這茶的苦澀而皺一下眉頭。
唐楓知道自己在這裡恐怕是要待上兩天的,若是總被逼著喝這樣的茶水的話可就難受了,而且也不知道會不會喝了拉肚子,所以便婉轉地問道:「蔡縣令,不知你這茶是……?」
聽了他的話後,蔡昭旭才像是想起什麼似地一拍腦門道:「大人恕罪,命人準備茶水時一時心急忘了囑咐他們了,倒是怠慢了大人。快來人,重新去將本官用來待上賓的好茶沏一壺出來。」說著又朝唐楓連作了幾個揖。
唐楓卻還是問道:「蔡縣令這話是何意思,你這縣衙門裡還是看人上茶的嗎?」
「大人恕罪,這劣茶乃是衙門裡的公人和下官閒暇時所喝的,很是低劣,只有像大人這樣的貴客上門來時,下官才會讓人上好茶的。今日因為一時忘了,沒有吩咐那些人,所以他們才會上這等劣茶。」蔡昭旭說著又是歉然地一笑。
唐楓這才釋然道:「原來如此,我當是這裡的民風如此呢。本官也曾在南直隸一帶做過縣令,倒也未曾見過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會一時不能適應。」
「哦,大人也曾在我南直隸為官嗎,那下官倒是失敬了。」蔡昭旭又說道。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起了南直隸的官場之事,當他知道眼前的唐楓曾在歙縣所做的事情之後,更是滿面的崇敬之色:「原來大人你就是讓那地方豪強都畏懼三分的唐大人哪,下官對你可是敬佩得緊哪,想不到今日還能與大人一同喝茶說話,真乃是三生有幸!」
唐楓被他的話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謙虛了幾句之後,才轉進了正題:「想必蔡大人你也應該知道本官這次來涇縣的目的所在吧?」
「下官明白,大人可是為了之前的稅賦無法上交之事嗎?小人在年前就向知府楊大人呈稟了此事,而且去年我們縣裡鬧蝗災時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就與下官一起向朝廷上了表。之後朝廷就准了下官所請,不過卻言道會派人前來查探,看來大人便來查探看我縣裡情況的了?」蔡昭旭沒有任何的回避立刻說道。
「正是,聽知道涇縣受了災,也很是關心,不過也有人怕其中有什麼差錯,所以特命本官來此查探個究竟。不知蔡大人可否向我詳細地講述一下此事?若是縣裡的確有難處的話,本官不但可以替你為證免去了今年的稅,而且還會請朝廷再減免了今年的稅賦」
「既然大人過問了,下官自當如實上稟!若是朝廷真能因此而撥發一些錢糧來賑災的話,那大人就是我涇縣百姓的再生父母了。」蔡昭旭說著忙又站起身來行禮道。
唐楓笑著道:「蔡大人一心為治地的百姓,本官不過是略盡本分而已,你不必如此。你且將詳細的情況說與我知道,本官也好向朝廷稟奏啊。」
「是,那大人且聽我說來。」蔡昭旭在喝了一口那劣茶後便說了起來。正如那包正所說的一樣,在去年秋天眼看著田裡的莊稼都要成熟可以收割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裡來了一群蝗蟲。當時的蝗蟲數量不是很多,也就百來隻而已,縣裡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在某一日早上之後,蝗蟲就猛地多了起來,成群結隊地向那些已經可以收割的稻子發起了進攻。雖然在縣裡的指揮下農民們展開了快速的搶收,但是和那數量驚人的蝗蟲比起來,他們還是慢了許多。結果幾日下來,過半的糧食被蝗蟲所毀,而搶收下來的稻穀也因為時候未到而產量大減。
事後在一計算之後,蔡昭旭才發現這點糧食只夠百姓們自己食用的了,若是按著朝廷的稅率繳了的話,許多人家就無法過這個年了,無奈之下他只得向府裡上報了此事。最後楊賓在親自到地裡查看了之後也確認了這個消息,事後就向朝廷上了表,請求免去涇縣的賦稅。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這倒確是天災所致,而且蔡縣令你做得也很好,並沒有因為要向朝廷交差而做出喪失民心之事,本官自當向朝廷陳述此事。」唐楓聽完事情之後說道。
「如此就多謝唐大人了,若真因大人而使我涇縣的百姓有好日子過的話,下官一定永生不忘大人你的恩德!」蔡昭旭說著滿臉的感激之色。然後幾人就去後堂用了飯,雖然不過是很簡便的幾隻菜肴,但是和那粗劣的茶水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所以唐楓也沒有多說什麼。
飯後,唐楓便被安排在了縣裡的一處館驛之中休息,等將蔡昭旭等人送走了之後,唐楓便叫來了呂岸:「你安排的幾個打聽情況的人什麼時候來縣城?」
「因為怕有人懷疑,所以這些兄弟會在明天中午進縣城來,今日他們則會在城外的鄉間探問情況。不過大人今天我真是有些迷糊了,中午聽那夏公子說話時,我覺得他說的話是真的,可是剛才聽了那蔡知縣的話後,我又覺得他也沒有說謊,這可有些難以分辨了。」呂岸有些疑惑地看向唐楓道。
唐楓嘿然道:「所以我在中午時才和你說要對這事有個結論還為時尚早。既然我們從兩邊聽到了兩個截然相反的消息,那我們就不能急著下判斷了,這就需要我們安排在後面的人隨後暗中查訪了。」原來在進縣城之前,唐楓因為中午的一番談話而留了點心眼,讓跟隨自己而來的人中的幾個機靈者遲些進城,然後在百姓中走動詢問情況,這樣或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其實唐楓原來是想自己微服私訪的,不過後來一想又覺得自己來此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對方若心裡有鬼的話或會有應付的招數,所以索性就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以自己吸引蔡昭旭等縣裡官員的注意,而在暗地裡派出了人去查探此事,這樣就能將事情查清楚了。
蔡昭旭在回了縣衙之後,並沒有就睡,而是將自己的師爺以及捕頭給叫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然後肅容道:「看這個唐大人此來我涇縣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打發的,所以我們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童師爺,那些與我們衙門為難的人你可曾查出他們的底細了嗎?」
那個很是老邁的師爺打了個哈欠道:「大人放心吧,這些人的底細我們已經都查清楚了,只要大人一句話,我們便可將他們都給拿下了。」
「如此便好!」蔡昭旭點了點頭,又對那捕頭道:「韓捕頭,明天本官就會陪同唐大人去各鄉各裡走動一下,讓他確信是有蝗一事的,所以還請你早些帶了人去準備一下,莫要讓唐大人見到了什麼不該見的事情。」
「是,卑職今夜就帶了人去準備。」韓捕頭是個大塊頭,精力充沛,立刻大聲回道。縣衙這一晚很是忙碌,徹夜都亮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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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事有蹊蹺

輕柔的春風吹在人的臉上很是舒服,天上的太陽也不是很刺目,在這樣天朗氣清的日子裡出外踏青也算是一件美事了,唐楓看著四周生機勃勃的景色和田間勞作的農民,心裡也滿是快樂。不過當他看到身邊的蔡昭旭在又打了個哈欠之後,就覺得有些鬱悶了:「明明是你請我來這鄉間走訪的,怎麼你卻是這麼一付無精打采的模樣?若是想要敷衍我,也做得太過分了吧,難道你真的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嗎?」想到這裡,他就轉過頭對蔡昭旭道:「蔡縣令,不知此鄉裡可有去年遭了災的人家嗎?能否帶本官去問候一番。」
聽到唐楓的詢問之後,蔡昭旭才振作了一下精神,道:「這個小李村去年也遭了蝗災,近半的良田被毀,下官這就命人去找兩個人來向大人稟報。」說著立刻後退招手喊過了一人,然後低聲吩咐了他幾句。唐楓身後的呂岸見他這樣安排,面上就顯出了一絲不信任,來到了唐楓身邊道:「大人,他這麼說似乎是早就安排下了人了,這些人的話未必可信啊。」
唐楓面上的笑容沒有稍變,放低了聲音道:「看看也無妨。若他真的心裡有鬼的話,我總是能看出些破綻的,且先看他找來的是個什麼人。」
不一會工夫,就有三五個漢子被人帶了過來,他們一個個看上去都很是結實,皮膚黝黑,一看就知道是總在田間勞作的人。見了縣太爺在這裡,他們立刻就跪了下來行禮,蔡昭旭忙道:「好了,今天本官是帶了京城裡的大人來你們這裡看看的,你們就不要多禮了。且把去年我們這裡發生的事情說給這位大人知道吧,若是你們說得話能讓大人信了,朝廷還會免去你們今年的稅銀。」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那幾個農民聞言大喜過望,立刻朝唐楓磕了幾個頭,就向他說起了去年的那才一蝗災。他們所說的話與蔡昭旭昨天所說的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因為這是他們切身所遇的事情,所以言辭間更為懇切,令聽了話的人更覺得他們的難處。唐楓聽了也為之動容道:「看來你們這小李村所受的難還是很大的,本官知道了,我自會向朝廷如實呈報,到時朝廷自會給你們做主的。」
幾個百姓聽了自然也是千恩萬謝,在朝他又磕了幾個頭之後,便紛紛離開了。唐楓看到他們離開之後,才看向蔡昭旭道:「蔡縣令,看來你在涇縣還是深得百姓之望的,便是到了這鄉野田間,這些尋常的百姓都認得你。」
蔡昭旭似乎根本沒有聽出唐楓話裡的試探之意,只是笑道:「這或與下官尋常喜歡來這些地方有關。農者國之本也,而這些農民和田地就是農之本了,所以下官一旦沒了什麼公事就會來這些鄉間與這些農民們聊聊天,將我大明的一些國策告訴他們。想來是下官與他們見得多了,所以這些百姓就認得出下官了。」
唐楓聽了這個解釋只是一笑,卻也沒有多問,倒是後面的呂岸臉上又一次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不過蔡昭旭他說得在情在理,連唐楓都沒有反駁,他一個護衛自然不好多口了。
這些人之後又在縣城附近的其他幾處鄉裡走了走,看了看那裡的情況,除了發現這裡的田間地頭一片生機之外,唐楓還聽了好些個村子裡的農民的話。雖然他們的表述不盡相同,但都和之前的那幾人所說的一樣,去年他們確是遭到了蝗災,而且在他們的言辭裡,唐楓還能聽出他們對蔡昭旭的感謝之情,說是要沒有他替自己等人做主的話,只怕今年連播種的種子都不可能有了。
一天下來,走了十多個鄉村,見了數十人,唐楓回到縣城館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推辭了蔡昭旭的招待之後,唐楓也不耽擱,立刻就命人將那幾個等在驛館外的人帶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問道:「怎麼樣,你們昨天在鄉鎮間,今天在縣城裡可探聽到了什麼消息嗎?」
其中一個領頭的道:「我們問了不少的人,他們都說這次涇縣遭了災,若不是蔡縣令親自帶了三班衙役幫著驅趕蟲害的話他們就顆粒無收了,至於昨天那人所說的事情卻並沒有人替及。」
「大人,會不會是那個姓夏的傢夥無事生非,造謠生事啊?我們昨天見了蔡縣令,今天又問了這麼多的百姓,他們的話都如出一轍,看來這次的災難是確有其事的。」有一名侍衛問道,「而且小的昨天就看那人來路不正,現在想來哪有一個尋常的百姓在見到官時如此侃侃而談,不加注意的。我認為大人……我們是上了當了。」
呂岸聽了他的話後也點頭道:「這點我倒是沒有想到,的確昨天那個姓夏的太也鎮定了些,怎麼說大人是官他是民,斷不可能如此的。而今天雖然那蔡縣令的所為有些可疑,但是卻找不出什麼大的破綻來,我倒是覺得是這個姓夏的無事生非了。」
「昨天對蔡縣令有所懷疑的是你,今天對夏公子起了疑心的也是你,看來呂岸你很沒有原則啊。」唐楓笑了一聲道,「不過經過今天的事情後,我反倒覺得這裡的事情有些蹊蹺了。」
「大人為何這麼說?」呂岸有些迷惑了,「我看這些百姓和蔡大人所說的都是實情啊。」
「正如你白日裡所說的,那些人應該是蔡縣令早就安排好的。」唐楓道。
呂岸搖頭道:「這不可能,若只是我們碰上的人如此說,卑職還會懷疑這一切是那蔡知縣安排的人,可是連這些兄弟們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這就不可能是蔡縣令安排的人了。要知道他們會四處探察可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啊,還有他們去的地方也各不相同,難道那些人還能未卜先知地做好準備不成?」
「我可沒有說我們得到的消息不是真的,不過說的事有蹊蹺罷了。」見所有人都很是不解地看向了自己,唐楓一笑道:「雖然他蔡昭旭是這涇縣的一縣之令,但如果縣裡並沒有遭災的話恐怕以他的本事也是無法讓所有人都跟著自己撒謊,所以我以為他們所說的遭到蝗災的說法是可信的。
「不過,昨天在縣衙門裡他的作為卻又太過做作了,無論怎麼樣衙門裡的茶水也不會如此惡劣,在我想來這不過是他為了表現自己的兩袖清風而裝出來的,不過卻演得有些過火了。今天在鄉間時的那些百姓的表現也有些過火,即便是因為他總是在田間與民同樂百姓不畏懼于他,可在見了我這個朝廷裡來的大官之後,他們也總會畏懼的。可是你們也看到了,那些個百姓全都知禮儀,明進退,在見了我後不但不驚慌而且言辭便給,這就有些不真實了。所以我可以得出的結論就是那些人都是他蔡知縣早就安排好的,為的就是使我相信他所說的話,不過他為何要布下這個局,我卻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大人的話倒也很是有理,可是您還是無法解釋為何兄弟們打聽到的也是一樣的消息啊。」呂岸還是有些不服氣地道。
唐楓皺起了眉來道:「此事並沒有我們所見到的那麼簡單,他蔡昭旭應該還有著一些別的用心,只可惜現在一時我們卻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了。」
「如果大人對他真的懷疑的話,卑職倒有一法可以求證。那姓夏的不是說有好幾個看破了蔡知縣陰謀的人被他構陷下了大牢嗎?若是我們能夠將這些人找來問一問,情況自然就清楚了。」呂岸又說道。
唐楓道:「我怎麼就把這茬給忘了,的確若是那夏公子所言是實的話,應該就有這麼幾個被蔡知縣所抓的人,我們若能將他們叫來對質的話……」話到這裡,唐楓又為難地一笑:「不過這卻與理不合,我並非他的上司,刑獄之事也輪不到我來管,即便蔡知縣真的抓了人進監獄,恐怕我也不可能讓他將人帶來讓我盤問的。現在我不過是順道來涇縣查探一下罷了,除非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否則我可沒有權力讓蔡知縣完全配合啊。」
呂岸聽了也皺起了眉來,不一會道:「那就由卑職出手吧,我好歹還有一個錦衣衛百戶的官職,或可借此要求他配合。」
唐楓搖頭道:「此事若是讓他蔡昭旭知道了,他會有各種的辦法來應付我們,如果真有那些被抓的知情者的話,他難道會痛快地將證據和證人交給你嗎?」說到這裡,他的眼中一亮道:「對了,說起錦衣衛我倒是想起來了,錦衣密探不是布在各城嗎?我們怎麼就不能找他們幫幫忙呢?」
「大人,我們錦衣衛除了邊關和幾處要緊的城池外,多是分佈在州府一線的,像這涇縣這樣的小城是不可能安排人馬看著的,不然大人你都不必來此查探了。」呂岸說道。
唐楓聞言只得歎了一口氣:「這可就一時沒了辦法了。或者我命人去找那楊知府,通過他來處理此事,不過這樣一來或許對方也早有了準備,卻也難以找出證據了。」
「大人,我想到了一個主意或能證明這個蔡縣令還有什麼瞞著你!」呂岸說著伏到了唐楓的耳邊小聲說了起來,半晌後,唐楓為難地一點頭:「那就去試試吧,可不要被人發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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