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重振大明 作者:路人家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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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9-16 12:35: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3 339971
b84120296 發表於 2012-9-22 07:59
第272章    釜底抽薪

雖然因為有魏忠賢從旁插手的緣故使得案子得以拖延審結,楚不二也覺得其中有些蹊蹺的地方,但是真讓他們卻查此案卻又有些為難了。要知道當時在場的人,就只有證人王小六和動手殺人的錦衣衛還活著,他們又都是眾口一詞地咬定是東廠的番子在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的情況下還與錦衣衛動起了手來,這才使得他們被殺。
幾日調查下來,東廠的人是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發現,這讓一眾人都很是氣悶,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相信了這就是事實的真相了。要知道在他們想來,錦衣衛敢招惹自己東廠的人是絕無僅有的,而且牛空等人是恰好從外歸京而不是被人有意引出城去,那就排除了錦衣衛挖了個陷阱等著他們掉下去的可能。排除了種種可能之後,就只剩下最後的一種了,那就是事情確如呂岸等人所說的那樣,是他們犯了事,死有餘辜。
對這樣的一個結果,東廠的人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以前只有他們讓錦衣衛的人吃虧,若是這次他們殺了自己的人卻得以無事的話,東廠勢必會受到影響,那無論是一般的番子還是主事的檔頭當然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了。在細想了很久都沒有辦法從正途上來駁斥此事之後,幾名檔頭終於決定用非常規的辦法了。
十月初三,秦燮就借著自己生辰的理由請了田爾耕和許顯純二人到京中一座知名的酒樓一聚。田、許二人雖然在官位上要遠高於東廠的一些檔頭,也深得魏忠賢的信任,但是對東廠的人卻還是不敢大意,所以在當日午時就趕到了酒樓,參加這個酒宴。
當他們兩人進到包房之中,發現除了自己兩人之外,其他的都是東廠的檔頭時,就知道今天應該不光光是喝酒祝壽這麼簡單了。不過既然人都來了,也沒有走掉的可能,便都笑著坐了過去,然後幾人就吃喝了起來。
酒過數巡之後,秦燮突然歎了一口氣,這讓在場的幾人都很是不解,立刻就有人問道:「秦兄,今天乃是你四十三歲的壽辰,何以唉聲歎氣的,可是有什麼心事嗎?」
「還是兄弟你關心我啊,」秦燮似乎有些感動地說道,「我是在想今日雖然我是很高興的,可我的那些個好兄弟卻無法來為我祝壽了,所以才……還望諸位見諒。」
「秦兄指的可是牛空他們嗎?」楚不二在看了田爾耕他們兩人一眼後問道。秦燮無聲地點了點頭:「他們幾個向來與我交好,每次生日他們都會來同我一起飲酒,可是今年卻是人鬼殊途,想想真是讓人傷感啊。在下一時有感而發,倒讓諸位見笑了。」
那些在旁的東廠檔頭忙安慰了他幾句,連說他是有情有義之人,實在是眾人的好榜樣。這些話直聽得田、許二人心裡直罵:「什麼和牛空有著兄弟交情,要不是他們突然死了,你秦燮會知道東廠裡有這麼幾號人物嗎?」他們兩人知道這不過是將話題引到東廠番子被殺一案上的藉口而已,如此看來今天的壽宴都是為了此事而安排的了。
雖然明白對方的用心,但田爾耕二人卻也不好說破了,只得在旁說道:「秦兄你就不必傷心了,此事都已經過去了,人死如燈滅,若他們真是有怨的,自會有個公斷。」
楚不二等的就是他們的這一句話,見他們終於說了出來,就急忙在旁說道:「殺我們這些兄弟的乃是錦衣衛的人,兩衛兄長都是錦衣衛的大人,不知如何看待此事啊?」
「這個……」在看了身邊的田爾耕一眼之後,許顯純才道了:「刑部不是有了判決了嗎,這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而且……」說到這裡他就停住了,要當著東廠的人說他們的人犯了事才死的,他許顯純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不過言下的意思是表露無疑了,所以幾名東廠的檔頭的臉色就為之一沉,不過因為受了秦、楚二人的告戒才沒有當場發難。
楚不二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之後才說道:「聽許兄所說的話來看,你也對此事很是上心了?」許顯純微笑著回答道:「上心不敢說,但此事終是與我錦衣衛的人有關,我總是要看著一點的。」他畢竟是錦衣衛的僉事,有時候還是要據理直說的。
「不過我想有些事情許大人所知還是不夠的。」楚不二繼續說道,隨著稱呼上的改變,他面上的笑容也逐漸地收斂了起來,「你們的那些人口口聲聲地說是我們的兄弟搶掠了民女,又不肯表露身份才被當作是賊人而被當場格殺,可我卻查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楚兄你查出了什麼?」田爾耕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打了個突,就忙問道。
「那是一個證人,他可以作證當時的事情不是如那些錦衣衛所說的那樣,而是另有別情,不知田兄你對此有什麼看法?」楚不二笑著問田爾耕道。
田爾耕一聽這話,更是露出了擔心的神色:「真有這樣的事情嗎?那楚兄何以不向刑部的大人說明呢?」見他信了自己的話,楚不二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替我們東廠和錦衣衛的關係考慮。我知道我們雙方這兩年來總是有著一些摩擦的,不過那都是小誤會罷了,可從來沒有像這次仗義出過這麼多的人命,所以此事必然有什麼人在背後動了手腳。若是我直接將此事的真情上報給刑部甚至是九千歲的話,只怕田兄和許兄二位也會受到牽連。為了你我的兄弟之義,所以我才忍著沒有向刑部呈上證人的證詞,今天我就借著幾位都在說句實話吧,我不但查出了此事大有蹊蹺,還找到了此事的幕後主使之人。」
「還有人在背後主使著此事?這人是誰?」正如楚不二所想的一般,在聽了他的這番半真半假的說辭之後,田、許二人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他所說的那個幕後主使的身上去了,而將他剛才所說的什麼人證給拋到了一邊。
「殺我們東廠兄弟的人是一個叫呂岸的百戶和十多個錦衣衛。這個呂岸和其中的八個錦衣衛都是從遼東而來,兩位元元不需要我再說出這人的名字了吧?」楚不二笑著說完了這幾句話後,便夾起了一筷菜放進了口裡咀嚼了起來,同時兩眼看向了田爾耕二人。
田、許兩人立刻就呆在了那裡,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過了良久才道:「楚兄所得到的情況可是真的?這個唐楓怎麼會攙和進這事情裡來,從這事情發生之後他可沒有露過面啊。」
「這事是真是假,兩位只要回去看看那些人的來歷就一清二楚了,你們也莫要小看了這個唐楓。可記得他是怎麼才來的京城嗎?當時東林黨在時,汪文言是多麼的風光,還不是因他而死,還有崔呈秀大人,也是因為他而被趕出了京城。所以我想,這個唐楓的野心可是很不小的,現在他已經將手伸到了你們錦衣衛中來了。」
「可是……」田爾耕想分辯兩句,但一時卻找不出可以說的話來,只得看向了許顯純,不想許顯純卻已經相信了楚不二的話了,他聯繫之前的事情,再加上呂岸以前和自己的侄子有著矛盾,顯然他是來報復的了。
見兩人中田爾耕還在猶豫難定,楚不二就繼續說道:「我想這個唐楓如此做的用意就是在挑起你我雙方的矛盾,而他自己則可以乘機坐收漁人之利。他最近正深得魏公公的信任,而且還有著錦衣衛千戶的官職在身,若是想取二位中的一人而代之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他才設下這個毒計,就是想要拉了兩位入彀,從而讓兩位因為保自己的人而獲罪。」
在又沉默了好一陣之後,許顯純才開口道:「楚兄你所說的若是實情的話,倒真是救了我們了。只是此事茲事體大我們也不敢輕忽,只有去查看無誤之後才能下定論。」
「這個當然,我楚不二是不會害自己人的,我們東廠和錦衣衛一心為皇上辦事,當然就是自己人了。」說著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又說道:「不過我要告訴二位的是,此事連九千歲都已經驚動了,可拖不了多少時候。若是在九千歲過問之前你們二位還拿不定主意的話,我也只能顧著自己的東廠兄弟了。」
「那不知楚兄讓我們怎麼做呢?」田爾耕這時才恢復過來,輕聲問道。
「若想讓此事不鬧大,使得那唐楓黃雀在後的話,就要兩位秉公而斷了。只要兩位大人斷言呂岸等人殺了我們東廠的兄弟是有罪的,該當抵命,我想刑部的人也不會硬是要和我們兩邊為敵而保住他們的。到時候唐楓的計畫失敗了,而你我雙方也沒有什麼損失。而後我們便能聯手一起來對付這個幕後的主使了。」
在和許顯純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田爾耕終於點頭道:「好,若一切真日楚兄所說的那樣,那便依你之言而辦。寧可讓這幾人死了,也不能便宜了他人。」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在包房的梁上正伏著兩條人影,將他們的話都聽了個清楚……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22 15:42
第273章    騎虎難下
  
  聽完解惑和呂岸的稟報之後,唐楓便笑了起來:「看來東廠的人也沒有找到什麼證據嘛,不過他們的效率還是挺高的,這麼快就將你們這些人與我的關係給挖了出來。不過縱然這樣,他們也難奈我何,我至今都沒有與此事正面地扯上關係,他們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猜測罷了,就是到了刑部也定不了我的罪。」
  
  「那大人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嗎?」呂岸摩拳擦掌地問道,眼見得那些東廠的檔頭想要對付自己,他可實在是忍耐不住了。唐楓點頭道:「你去與駱千戶說了吧,將你們殺東廠之事大肆地宣揚出去,要讓整個錦衣衛的兄弟都知道了,到時在眾錦衣衛的眼裡,你們可就成了英雄了,他田爾耕、許顯純想動你們就是與整個錦衣衛為敵!」
  
  正當田、許二人有意向,想將呂岸等人拿下定罪,以平息此事的時候,卻從自己的親信的口中得知了這原本他們想要壓下來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眾錦衣衛軍士們的口中的消息,這讓他們更確定此事是有人在背後操縱了。雖然已經有了這樣的感覺,但是兩人卻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一直以來仗著魏忠賢的信任,他們在錦衣衛內部那是很有威信的,他們可不信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而有人敢公然與自己作對。
  
  所以在翻看了幾人的資料之後,田爾耕就拍板同意了楚不二所提出的這個對雙方都有利的辦法。當機立斷的他在次日晚上就命人將呂岸等人給抓到了北鎮撫司,關進了那裡的空房之中。而在這些人被抓的第二天一早,田爾耕和許顯純因為怕東廠的人怪罪,而將呂岸等並無什麼過犯的錦衣衛兄弟抓起來要動私刑的事情就傳到了每個千戶所,乃至百戶所的錦衣衛的軍士的耳中了。這下就像是在已經蓄滿了火藥的倉庫裡點起了一把火,所有的人都憤怒了,雖然現在還不敢真的鬧到北鎮撫司去,但看情形是忍不了多久了。
  
  「在以前,東廠的人也不是沒有與我們發生過衝突,也曾當街打殺過我們錦衣衛的兄弟,可是他們卻只是罰了點俸就了事了。可我們呢?呂百戶和一眾兄弟那可是在全不知他們的身份,一心為民除害的情況下殺了他們的,卻反要被定罪,這是什麼道理?」「呂百戶他們若不殺人,那些東廠的番子也不會饒了他們,所以呂百戶他們殺人並沒有錯,為什麼卻要定他們的罪?」這是剛開始時在眾錦衣衛中間所傳播的話語。
  
  但在不久之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言詞已經從呂岸他們殺東廠番子一事轉到了其他的事情上面了:「東廠的人一直欺壓我們,就是因為他們仗著自己的身份。可是我們錦衣衛才是正規的軍隊,憑的什麼讓他們欺負?」「東廠的人在以前殺我們的人也有過不少了,怎麼我們的命就比不過他們的嗎,這次若是真讓兩位大人定了呂百戶他們的罪,我們錦衣衛在北京城中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還談什麼監察百官呢?」
  
  「我們不是東廠的附庸,我們乃是太祖、成祖時就定下的監察百官的錦衣衛,不能再被東廠的這些無能的傢伙壓在頭上了!」
  
  「自從田、許兩人當上了我們錦衣衛的首領之後,我們在京中的勢力更是一日不如一日,這分明是他們的無能所致。現在他們更是想用我們自家兄弟的性命來換取東廠那些人的好感,直與背叛我們錦衣衛沒有區別!」一些原來就懷著異心,想要取田、許二人而代之的高層的人也乘機偷偷地散佈出了這些對他們兩人極其不利的消息。
  
  一時間,各種傳言滿天飛,即便是京城的普通百姓,也知道了這次事情是鬧大了,各百戶、千戶想要制止這些言論,但是此時的錦衣衛們已經被挑起了心頭憋了許久的怒火,豈會是他們這麼一兩句話就能制止的住的?
  
  不久之後,一些錦衣百戶、千戶官員就接連向田爾耕他們訴起了苦來:「田大人,現在各千戶、百戶所的兄弟們都很是不滿,說大人你是因為怕了東廠的那些人,為了想要保住自己的官位而犧牲了那些本無過犯的兄弟。卑職已經幾次彈壓,不讓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看情況是快無能為力了!」
  
  「許大人,若不再想想法子的話,只怕此事就要鬧到連九千歲和皇上都知道了!」
  
  聽著這些人無奈的求救之話,田爾耕兩人也只剩下苦笑了,現在他們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了,也終於可以斷定這一切都是某個人的陰謀。可他們現在也很為難,若是現在放人的話,卻怕楚不二他們真的有什麼證據在手,會導致自己也有一身的麻煩;但若是不放了呂岸他們的話,只怕下面的那些人就不會讓自己好過。在思索了良久之後,他們還是決定擰得罪那些普通的錦衣衛軍士,也不能讓九千歲怪罪自己,於是他們便下了嚴令:「呂岸等人傷人是實,而且尚有其他的證據可以表明這是他們蓄意而為,本官對此事自會有一個公斷。一切人等不得再對此事多有抱怨,否則就以軍法從事!」
  
  這個命令一下,果然使得正喧囂不止的錦衣衛們心中一驚,然後便靜了下來。他們畢竟都是依靠這錦衣衛的職位過活的,也明白一旦真讓人開革了的話對自己的危害,為了自身的利益,他們只得緘口不言了。但是不說不等於就是心服了,這不過是堵塞而已,只要出現了一個宣洩口,那麼這被堵塞的不滿情緒就會來得更是猛烈。
  
  駱養性將現在錦衣衛內部的事情說與唐楓知道後,又提到了呂岸等人的情況:「如今他們雖然沒有被關進了詔獄嚴刑逼供,但日子也不好過,每日裡都有田、許的親信對他們進行盤問,有時還上了一些棍棒之刑。大人,雖然我相信他們都是鐵一般的漢子,不會說出什麼來,但是我心裡也大不是滋味。還請大人你趕快想個法子將他們給救出來吧。」
  
  唐楓看著正半閉著眼睛在那的田鏡半晌後,才笑著說道:「我想田老應該是有了下一步的應對之法了。」
  
  田鏡聞言睜開了眼來,一笑後道:「不錯,大禹治水,用的是疏通之法,而其父鯀則用攔堵,其結果大家也都看到了,一成一敗。現在田、許兩人用的就是鯀的招數,所以只要我們將眾人的怒火再次挑了起來,那他們就會被剛剛壓下去的洶湧的恨意給吞沒了。」
  
  「田老是想怎麼做呢?」唐楓忙問道,其實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打算了。
  
  「很簡單,既然錦衣衛那裡我們暫時找不到突破口,就去將東廠的人給激了出來。我想現在東廠的那些番子也一定是心裡大為不滿吧,畢竟從未吃過什麼虧的他們這次吃了大虧。在呂岸他們未曾被殺之前,他們是不會甘休的。只是如錦衣衛一般他們也被人給制止了,若是這個時候再有人對他們的人下手的話,你們說情況會怎麼樣?」
  
  「沒想到田老居然與我不謀而合,我也是這麼想的。」幾乎是在同時的,唐楓和駱養性都開了口。三人相視而笑之後,駱養性才說道:「不過此事我是無法幫到忙了,雖然手下有不少的人是我可以信任的,但是人心隔肚皮,此事還是不要讓錦衣衛的人知道才好。」
  
  唐楓點頭道:「我也如此認為,駱兄你要做的只是到時候造勢罷了,只要在雙方的矛盾完全激化的時候再在旁邊添上一把火,你的任務就算是成了。至於對付東廠的人選,我的府上就有不少。我麾下的親兵正因為自己的兄弟被人抓去而不滿呢,他們個個身手都不弱於那些被關押的人,只要他們出手的話,便能再讓東廠的人添上幾條屍體。不過我卻有一事想請駱兄幫個小忙。」
  
  「唐兄請說,只要我能幫到的,一定不會推辭。」此時兩人已經完全是同一陣線了,所以他們的稱呼也有了一些變化。唐楓說道:「雖然現在只要再有東廠的番子被殺,他們就會認定這是錦衣衛的人因為心懷不滿而做下的。不過這只是臆斷,還不足以讓東廠的人完全不顧一切,所以我想請你拿幾把繡春刀給我,只要那些死去的東廠之人的傷口與繡春刀一致,那就給了他們一個真正的藉口了。」
  
  駱養性先是吃驚地看著唐楓,想不到栽贓嫁禍的手段他都如此熟練,然後才應承了下來。當天晚上,在駱養性秘密譴人送來了十多把繡春刀後,晚上時唐家就有十多人翻牆走了出去。他們早就對東廠的部分番子的住所很是了然了,所以不用細找就來到了東安門附近的幾處宅院之外。幾人便在打了幾個手勢後各自潛進了那些並不很大的院落之中。
  
  在進去後不久,各處宅院中就發聲了輕微的打鬥聲,很快地,聲音又消失了,然後幾人便又再次走了出來,只是他們手中多了一把把正滴著血的繡春刀。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22 15:42
第274章    徹底決裂
  
  一排血淋淋的屍體並排地放在地上,幾名仵作正在仔細地對著他們檢驗著,而應天府的知府沈大人則是滿臉的又驚又怕。他倒不是因為在自己的任上出了這麼大的案子才驚的,也不是因為知道了這些死者都是東廠的番子而怕,他是因為眼前的這幾名東廠的檔頭盯著自己的眼神而驚懼。幾名東廠的檔頭在知道自己的下屬被人所殺之後,就立刻趕到了知府衙門來了,看到這些人的屍體時,這幾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的臉也完全的黑了下去了。
  
  為了打破這沉悶的情形,沈大人便開口問那些仵作道:「你們可查出了他們是怎麼遇害的了嗎?還有他們的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一個看上去很是蒼老,就連眼睛都好像快看不清的仵作站起了身來,朝沈大人道:「回大人的話,這些人都是被人以利器所刺砍而死,經我們之前所查,屋內有少許的打鬥痕跡,再問了周圍的住戶,他們卻沒有聽到聲音一事上,就可以推斷出雌案發生的時間當在夜半更深之時。這與我們幾人檢查屍體上的徵兆所得出的結論也很是符合。」
  
  「那麼殺他們的是什麼兇器?」聽了這個仵作的話後,其中一名東廠的檔頭對他有了幾分信任之感,便急忙問道。其實在他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判斷了,不過卻還是想問清楚,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有一個強有力的證據,使人不能抵賴。
  
  「這些人的傷口雖然被人刻意地反復毀壞過,不過以老朽多年驗屍的經驗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那些致命的傷口都是由一種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兵器所致,它應該是一把狹長、略彎的短刃。具體是什麼樣的兵器,老朽卻也說不好。」
  
  「果然不愧是王鬼眼哪,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看出了這麼多的東西。」剛才開口詢問的成檔頭誇讚了一聲,不過他的臉上殊無半點喜色:「因為你所驗的都是兇殺案的屍體,所以不曾接觸過這種兵器,不過本官卻知道這種兵器是什麼。」說著他手一抬,就有一名番子捧過了一把繡春刀來,他抽刀出鞘,在王仵作的眼前一亮,然後問道:「你看此刀可與你所判斷的兇器一樣?」
  
  「刀身狹長,微有下彎,看上去有幾分像是倭刀,但又不如倭刀那麼長,不錯,正是此種兵器了。」王仵作在細細地打量了這口刀半晌後,終於肯定地點了下頭。
  
  「沈大人,現在你應該是知道這殺人的兇手是哪裡的了吧,不知你會怎麼處理呢?」成檔頭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看著沈知府問道。
  
  沈知府此時的心已經完全亂了,當日他不顧一切地撇清了錦衣衛殺東廠番子一事,將問題丟給了五城兵馬司和刑部,這才剛慶倖了沒幾日事情就落在自己頭上了。他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要軟倒在地了,好一會後才艱難地張口道:「本官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就去找田指揮使大人去問個明白。」
  
  見他這麼說了,成檔頭才略有些滿意點頭道:「這才像樣,不過我們是不會讓沈大人你自己去的,我也會隨著大人你一道去北鎮撫司!」雖然他話裡的意思是替對方撐腰,但更要緊的地方卻是要拉上他一起去找錦衣衛的麻煩了。沈大人知道,這次自己真是接下一個燙得不能再燙的山芋了,可現在就算想扔掉也是不可能了,所以只得苦笑了一聲道:「那就多謝成檔頭你的抬愛了。」
  
  「怎麼樣?此事可引起了雙方的大衝突嗎?」唐楓問著一個出外打探消息的軍士道。他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自己不露面,不參和到這件事情裡去的,所以連去北鎮撫司看熱鬧的打算都沒有,只是閉門待在家裡,然後派出幾名得力的人前去探看外面的情況。
  
  「今日中午,東廠就抬著那十多具屍體,連同著應天府的人去了北鎮撫司,讓田爾耕他們將殺害自己這些兄弟的兇手給交出來。田爾耕被逼無奈之下,只得向他們保證在一定時間裡查出兇手,交由他們處置。」唐楓親衛中的一人笑著說起了此事,他也是昨天晚上外出殺東廠番子的幾人之一。
  
  唐楓也露出了微笑:「即便是宋慈在世,包公複生,想在錦衣衛裡找出兇手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東廠的人肯給田爾耕這個時間嗎?」
  
  「那些東廠的人自然不肯,不過有應天府的人在旁代為說項,他們只好先忍了下來,然後說了要錦衣衛在三日之內將兇手和憑證都交了出來,不然就要向魏忠賢告狀了。」
  
  「魏忠賢應該是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了,他不過是裝做不知道罷了。」田鏡在一邊笑道:「不過我認為東廠的番子們是不可能真的等上三日的,今天勢必會再出一些事情。」
  
  唐楓同意地點頭道:「不錯,東廠的人近日連續吃了虧,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忍下去的。而且就算他們真的肯忍,我們也可以想法子讓事情進一步地激化。」幾個人相視而笑,為了自己的挑撥離間的計畫即將完成而高興。
  
  正如唐楓他們所想的那樣,雖然田爾耕答應了他們在三日內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但是東廠的那些番子們還是無法忍下這口氣。在幾名檔頭的暗中示意之下,他們終於對錦衣衛進行還擊了。
  
  十月十一這天,百多名東廠的番子就當街和迎頭碰上的錦衣衛發生了衝突。剛開始時因為受了上面的嚴令,錦衣衛們還很是忍讓,即便有幾人挨了打也沒有還手。可是在連他們的小旗也被一個普通的番子所傷之後,錦衣衛的人終於是忍不住出手了。這正好中了東廠的這些番子的下懷,他們足有百來人之眾,而錦衣衛不過二十多人,兩邊一旦開打,勝負自然就定下來了。不過這些東廠番子下手還算有點分寸,並沒有傷了他們的性命,不過這些人傷筋動骨的那也是再所難免了。
  
  這還只是個開始,在之後的十月十二,更有東廠的人藉口有人向他們密報說是有賊匪躲進了錦衣衛的一個百戶所中而糾集了兩三百人前去搜查。這麼一個藉口誰都可以看出不符合現實了,但他們卻根本不顧錦衣衛的人阻攔,悍然搶了進去。這下他們是徹底地惹怒了這裡的錦衣百戶和他下屬的人了,雙方便在百戶所裡展開了一次搏鬥,最終是各有損傷,而錦衣衛的人吃虧更大一些。而後。東廠的人更是藉口錦衣衛有人無故傷了自己的人,而當街將十多名錦衣衛給抓了起來,關進了自己的監獄之中。
  
  連續兩日被東廠的人挑釁和打到了門前,讓錦衣衛上下的人都不能再忍下去了,便一齊去了北鎮撫司,要田爾耕他們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雖然看到了眾人的十分不滿,但是田爾耕為了自己的前程考慮還是強行將他們給壓了下去,並告戒他們道:「不要與東廠的人起衝突,如果他們挑釁在先也不要生事,避開了也就是了。」
  
  這種彈壓的方法和之前對待為呂岸他們鳴不平的舉動如出一轍,這使得許多錦衣衛中的中下級軍官大為不滿。而這個時候,那剛剛才平息下去的傳言再次出現了,說是田爾耕和許顯純根本就不曾將錦衣衛的兄弟當自己人,只是將他們看作了自己的工具而已。所以在面對外面的壓力時,只會讓他們忍耐,而根本不會替他們做主。同時提到的還有以前錦衣衛風光的時候的事情,拿此來與現在他們的窩囊相比。
  
  在田爾耕知道了這些傳言,剛想對此進行禁止的時候,更大的一個傳言出現了:「原來田、許二人早就知道呂岸等人並無過犯,但卻為了討好了那些東廠的人而對他們嚴刑拷問,幾名替我們出了氣的英雄反被他當作了交好東廠的犧牲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言一出,所有的錦衣衛都怒了,他們想到的是近兩年來自己忍氣吞聲的現狀,是東廠的人的囂張和跋扈,同時也開始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的人。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們再也不能忍下去了,所以眾人便都去找自己的上級請命,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
  
  那些百戶也早就忍不下去了,便在得知了下面的人的心意之後向上反應,要求各千戶向田指揮使求情,放出呂岸等一干人等,同時向魏忠賢和朝廷告狀。
  
  田爾耕一面安撫眾下屬,一面便去找東廠的人,想讓他們先收斂一下。但是東廠的人卻根本不給他這個面子,一口就回絕了他。而這個消息也在沒多久就傳了出來,錦衣衛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更是如滾湯潑在了油鍋裡一般,徹底的沸騰了。
  
  駱養性冷眼看著這一切已經鬧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才終於挺身站了出來:「既然田大人不肯為我們討回公道,我們就自己動手!我們有許多的兄弟陷入了東廠之手,只怕是受盡了嚴刑,我們不能就這樣眼看著他們受苦!」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23 11:12
第275章    公開為敵
  
  當守在東廠門前的番子突然看到有數百人朝自己這邊徑直走來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東廠和錦衣衛是相互比鄰的,在東安門這邊少有人往來,因為人人都知道這裡等於是閻羅地獄。可是今天居然會有人從遠處大步而來,實在是大大地出乎了這些番子們的認識以外了。而當他們看清楚來的人的打扮之後,卻是有些心驚,又有些難以相信。
  
  來的數百人都是穿著猩紅色的飛魚袍,披著黑色大氅的錦衣衛的人,他們一手按在腰間的繡春刀上,雙眼則死死地盯著前面的東廠大門。當門前的幾名番子看清楚他們的模樣時,心裡又打了一個突。在相互打了個眼色之後,就有人快步往門裡而去,其他幾人則是全神貫注地看著這些不知所來為何的錦衣衛,在他們到了自己面前不遠處時,就有一人勉強帶著笑容地迎了上去:「各位來我東廠所為何事啊?」
  
  這近三百人的錦衣衛隊伍正是由駱養性發動起來的自己下面的人手。在他的千戶所中常有著幾十名的辦公人員,再加上附近的一些人馬,很快就讓他湊出了這三百來人。在聽了他富有鼓動性的一些言辭之後,再加上為了使兄弟們知道自己也是有義氣的人,這些原來還有些畏首畏尾的錦衣衛就氣勢洶洶地殺到了東安門來了。
  
  見有東廠的番子上來問話,就有一名已經受了駱養性吩咐的白戶走了上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們是來接自己的兄弟的。聽說這兩日你們捉了我們錦衣衛的不少人,現在我們是來接他們回去問話的!」說著還略帶威脅地瞪了那人一眼。
  
  這個番子被對方這麼多人的氣勢所懾,也不敢得罪了他們,便只是笑道:「來接人也用不了這麼多人一起來吧?而且我們東廠與你們錦衣衛素來友好,你們還信不過我們嗎?」說著話的同時,他的眼睛不自覺地往身後瞥去,想看看裡面的大人們有沒有出來。
  
  「少說廢話,你根本就不夠資格和我談,叫你們的大檔頭們出來!」那百戶在得到了藏身在人群中的駱養性的暗中示意之後,語氣突然變得嚴厲了起來,上前一步就將攔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番子給推到了一旁,然後帶著幾人直往東廠的大門闖去。
  
  「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闖我東緝事廠的大門,莫非想造反不成?」隨著一聲冷喝,一人在十多名番子的簇擁下走了出來,此人正是東廠幾個主事的檔頭中一個成檔頭。他走到門外,看到果然如人所說來了數百名錦衣衛的人,心裡也是一陣打鼓。可是往日裡作威作福慣了的他,早已經不再怵這些與自己齊名的人了,不過聲音卻稍微溫柔了些道:「有什麼事情你們大可讓田爾耕、許顯純等人來尋我們,怎的如此不懂規矩?」
  
  「規矩?你們東廠的人還懂規矩嗎?你們怎麼就不讓楚不二、秦燮來和我們的田提督談,卻徑直帶了人闖我們的千戶、百戶所?今天我們就是來討一個公道的。」那百戶早已經得了駱養性的授意,在見了東廠的人後該怎麼說話,所以雖然面對著成檔頭,卻並沒有一絲的膽怯。在頓了一頓之後,他又繼續道:「我錦衣衛的人便是犯了事也有刑部、大理寺和南鎮撫司的人處理,你們東廠的人將他們捉了去是何道理?今天我們就是來接人的!」
  
  成檔頭沒料到這個百戶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反駁自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好一會後才冷笑了一聲:「你所說的什麼闖進錦衣百戶所之事我一概不知,也不曾見過有人稟報此事,恐怕是有人誣告吧?」
  
  見這個成檔頭居然一推四六五,那些錦衣衛的軍士們可就按捺不住了,立刻就有人喊道:「既然你什麼也不知道,那還來說個什麼勁?你們抓了我們的人是有目共睹的,此時人還在你們這裡受苦,若是你們是無辜的話,可敢讓我們進去一搜?」
  
  別說那些錦衣衛就在裡面,即便沒有他們所說的人,成檔頭也不可能讓這些人進去的,這可是東廠面子攸關的事情,所以他還是冷著一張臉道:「什麼有目共睹,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你們想進東廠的大門,就得有皇上的聖旨,或是九千歲的首肯,否則即便是田爾耕來了,也得看我們是不是讓他進去!」
  
  「豈有此理!」「好大的口氣!」……一時間叫駡聲充斥了整個東廠的門口,眼看著眾軍士們的怒火已經到了頂點,駱養性才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沖著成檔頭微一冷笑道:「成檔頭,你果然是好大的官威,就連我們的田提督都不放在眼裡,不過今日來的可不是我們的田提督,而是三百精銳的錦衣親兵,若是你再阻攔的話,我大可以圖謀不軌的罪名先將你拿下了。看在你我多年相識的份上,我勸你還是將人給放了出來吧!」表面上看來,駱養性是在勸說對方,可實際上他卻是在不斷地擠兌著,羞辱著成檔頭,就是想讓他惱怒。
  
  果然成檔頭在聽了他明顯帶著威脅的話語之後,面色鐵青,冷笑了一聲道:「駱養性,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與我說話!除非你們錦衣衛今日是想犯上作亂,否則休想進門!」
  
  「敬酒不吃吃罰酒!」駱養性在道出了這六個字後,便手一揚,下了上前的命令。此時的這些錦衣衛早已經被這些銷帳跋扈的東廠番子給惹出了真火,在得到了千戶大人的命令後便不再猶豫,唰地一下,同時抽出了腰間的繡春刀,然後齊步走了上去。
  
  「你們真要造反?」成檔頭的臉色也在刷地一下之後變得慘白,他很明白以自己和這十多人人,只是能夠用話擠兌住三百來人的錦衣衛而已,若是真個動手的話,這三百人一動手,自己就得死在這裡。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色厲內荏,錦衣衛根本就沒有停步,一邊大步往東廠的大門行去,一邊以出了鞘的刀背有節奏地敲打著刀鞘,發出了「啪啪」之聲。
  
  深明錦衣衛規矩的成檔頭和一眾番子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但眼見得對方推開了那扇大門也不敢上前阻攔。因為他們知道,一旦繡春刀出鞘,錦衣衛以刀擊鞘,就說明了他們的決定,但有人阻攔,格殺勿論!眼見得錦衣衛進了門,成檔頭更是沒了主意,今天這裡就只有自己和幾十個番子守著,連調更多的人來阻止他們也是不能夠了,在愣了一下之後,他才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速去北鎮撫司找田提督來阻止他們,還有,再去這幾個地方找秦、楚幾位檔頭,讓他們速回東廠!」說著他報出了一連串的地名,都是些風花雪月之地。
  
  正當他在門外吩咐著人做事時,三百錦衣衛已經全部進了東廠的大門,然後在駱養性的一聲令下之後分成了數十股對整個東緝事廠進行了搜查。他們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將那些被人捉進去的兄弟給找出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出這些日子來的惡氣,這次他們也要讓東廠的人顏面掃地。
  
  這時正在裡面辦公的那些個東廠番子也都聞訊趕了出來,有人還沒鬧明白眼前的情況,依著原來的行為就一把推向了那些正在四處搜查的錦衣校尉,喝道:「這裡也是你們來的地方嗎?還不給我滾出去!」這麼一推一罵,換來的就是錦衣衛們更大力的毆打,以及更多的罵聲,不一會工夫,就有二十多個東廠番子給打倒在了地上。他們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今天的情況大為不同,不敢再有絲毫的放肆了。
  
  而錦衣衛們則覺得今天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氣,現在既然人也打了,禍也闖了,也就不再收斂。在他們所過之處,那些原來收拾得很是規整的房間立刻就被翻得亂七八糟,而那些膽敢上前問上一句的番子更是被打了個鼻青臉腫。不過這些人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並沒有真的將這些東廠的番子給殺了,畢竟現在他們只是奉命行事,這些行為還有人擔待,可若是真個殺了人的話,就未必有人能夠保住他們了。
  
  這時成檔頭正和駱養性相對而立,成檔頭看著亂成一團的東廠,眼裡幾欲噴出了火來,他知道自己的前程算是徹底完了。不過他是不會放過這個害得自己要受罰的錦衣千戶的,他冷笑了一聲道:「若我沒有料錯的話,駱大人此來怕是沒有得到你們田提督的首肯吧?現在事情鬧成了這個樣子,你說你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
  
  駱養性淡然一笑道:「我錦衣衛上下想出這口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今天此行雖然鹵莽了些,但有眾多兄弟在,我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而且當我們將那些兄弟搜出來之後,我倒要好好地問問你們東廠的人,為何越殂代庖!」
  
  兩人正互不相讓地打著嘴仗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終於有第一批人趕到了……
  
  PS:打南邊來了個李剛,肩上扛著個木樁,打北邊來了個雙江,腰裡別著把手槍,抗木樁的李剛要拿木樁打別手槍的雙江,別手槍的雙江不讓抗木樁的李剛打雙江,別手槍的雙江掏手槍瞄抗木樁李剛的褲襠,抗木樁的李剛捂著褲襠輪著木樁打雙江,究竟是李剛輪樁打雙江還是雙江掏槍射李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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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23 11:13
第276章    公開為敵(2)
  
  來的人是田爾耕以及一批錦衣衛,其實這也是很好理解的,北鎮撫司正在東廠的旁邊,所以不用成檔頭叫了人去找他,田爾耕已經通過守在鎮撫司外的人的稟報知道了此事。在稍一猶豫之後,田爾耕就帶了人趕到了東廠的門前,然後便看到了駱養性與成檔頭正劍拔弩張地站在那裡,冷言相加,而在東廠之中則滿是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
  
  見到這場景,田爾耕就在心裡大呼:「大事不好,事情已經鬧大了!」雖然暫時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可既然到了自然不能什麼都不理,便走到了兩人面前,冷聲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情?駱千戶你怎的帶人來此鬧事?」
  
  駱養性還沒有開口回答,那成檔頭就搶先說道:「田大人你怎麼也不好好看著自己的下屬,居然放任他們來我東廠鬧事,還傷了我們這許多人,若提督大人不將他們拿下法辦的話,恐怕到時候在九千歲那裡你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說著又冷冷地哼了一聲。
  
  駱養性先沖田爾耕行了一禮——雖然他對這個提督很有意見,但現在對方畢竟是自己的上司,所以禮不可費——然後才說道:「成檔頭,你們東廠的番子跑進我們的百戶所鬧事時怎麼就不見成檔頭你拿他們是問呢?今天擺出了這麼大的架子,你當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們指揮使大人說話?」
  
  「你……」雖然成檔頭心裡不忿想要反唇相譏,但是卻也知道對方說的乃是實情。雖然論起權勢來自己比之錦衣千戶也要大上一些,可是真的要論官職的話卻根本比不過的,就更不要提正三品的錦衣提督了,所以一時沒了話說。
  
  雖然田爾耕對駱養性為自己爭了面子很是滿意,但一碼歸一碼,對方犯下的過錯也實在是太大了,便顧不得擺什麼官威,而是直看向了駱養性,等著他的回答。駱養性明白他的意思,便直接說道:「大人,實在是因為兄弟們無法忍受東廠的人如此待我們才來這裡評理的,沒有經過大人你的許可是我們鹵莽了。」
  
  「什麼無法忍受東廠?你且說得仔細一些。」若依著田爾耕往日的心思,早就命人將這個不聽話的千戶抓起來了,但是現在他卻知道不能這樣做。雖然表面上他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但實際一切事情都沒有逃過了他的耳目,田爾耕知道現在錦衣衛裡的許多人都對自己大為不滿,若是貿然對為大家出頭的駱養性出頭的話,只怕會引起更大的爭端,所以只能按捺下來說道:「還有,快讓人都出來,跟我一道先回鎮撫司去,在這裡成何體統?」
  
  「田大人,你莫非是想包庇他們不成?這些人以武力沖進了我東緝事廠,四下亂闖,還傷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想一走了之嗎?若大人你不給我們一個交代的話,只怕是休想離開這裡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已經陸續走進了好些個人,都是東廠的檔頭,說話的則是在收到消息之後急急趕來的秦燮,此時他的面上已經因為憤怒而變紅了。
  
  「秦檔頭,此事只是因為一時的誤會,這些人冒犯了你們,我自會好好地教訓你們,這就不打擾了。」眼見得東廠主事的人不斷趕來,田爾耕的心裡更為慌亂了,就想立刻離開。但是現在卻已經容不得他從容離開了,四周門外聞訊趕來的東廠番子足有三四百人,已經將整個東廠的正門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楚不二也在這個時候慢步走了過來,似笑非笑地對田爾耕道:「田大人,你屬下的人強闖東廠,毀壞了這麼多物件,傷了我這麼多人,今天你要是不能給個讓人信服的說法的話,就休想離開這裡,我已經著人向九千歲稟報了,就讓他老人家來看看吧!」
  
  「什麼?」田爾耕嚇得一陣發呆,他怎麼也想不到東廠這些人的動作會這麼快,居然連魏忠賢都給驚動。在心裡轉了幾個念頭之後,他終於打算捨棄駱養性,保自己的前程了,便黑著臉對羅養性道:「都是你不肯聽本官的話,居然鼓動這些兄弟來此鬧事,我必要向上誠奏,定你的罪!」說到這裡,他發現裡面的錦衣校尉們居然還在四處搜索著,便更是大聲喝道:「還不都停手,來給東廠的大人們賠罪?」
  
  駱養性此時知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所以並沒有因為上司的話而聽令行事,反而是看向了這些東廠的檔頭:「我們之所以強闖東廠,是因為你們有錯在先,將我們錦衣衛的兄弟給關押了起來。今日若不能將人救出去,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你膽敢抗命不遵,那就是違反了軍紀,本官現在就將你就地正(法了!」被兩邊的人一逼之下,田爾耕也是怒火中燒,他對駱養性的容忍到了極點,說著就抽出刀來往駱養性砍去。那些東廠的人都帶著冷笑看著他們自相殘殺的一幕,無論是演戲也好,真殺也好,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分別。因為他們知道,這次的事情必然會使得錦衣衛完全喪失和自己一爭的本錢。
  
  田爾耕的一刀落空了,他論武藝根本比不過從小練武的駱養性,所以被他輕巧地逼了過去,這讓他更是憤怒,立刻發令道:「來人,將此人給我拿下!」
  
  就在幾名隨他一起趕來的親兵上前的時候,站在駱養性身邊,對他最是忠心的人也抽刀上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雖然口中沒有說什麼話,但是他們的表現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對方:「想要拿駱千戶,就先過我們這關吧!」
  
  「哈哈,想不到錦衣提督田大人想拿個犯了事的千戶都如此為難,看來錦衣衛裡果然有著大問題啊!」秦燮適時地笑了起來。他一說後,其他的東廠之人也都笑了起來,一時間呵呵哈哈之聲充斥了整個東廠門前,更讓田爾耕羞惱交加。
  
  正當這僵持的時候,又有許多人奔了過來,這次來的乃是就近的一些錦衣校尉,當他們看到一個千戶和指揮使大人拔刀相向的時候,全都傻了眼。
  
  看到這麼多錦衣衛的兄弟都來了,駱養性知道最後的一步也能夠實施了,便提高了聲音,對著田爾耕大聲說道:「田大人,你當上了這指揮使以來只知道對東廠的人唯唯諾諾,便是我們的兄弟遭了他們的欺淩你也是只想著息事寧人,此事兄弟們早就不滿了。如今東廠更是明著與我們為敵,還無故抓走了我們十多名兄弟,我們來此營救他們,你不加以幫助也就罷了,還因為想討好這些人而拿我問罪,我們錦衣衛沒有你這樣的提督指揮使!」
  
  聲音剛落,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一陣譁然,從來沒有哪個做下屬的膽敢這樣對錦衣衛的指揮使說話,就是東廠的那些番子和檔頭們也都以看瘋子的目光看向駱養性,他這麼做就是徹底與自己的上司決裂了,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亡。而這種以下克上的行為,多數是以下屬的身死名裂為結局的。
  
  田爾耕也因為吃驚而忘了斥駡了,他呆呆地看著駱養性,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可是有幾個明眼之人卻看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那些錦衣校尉看向田爾耕的目光都帶著鄙夷和怨恨,似乎他們都是如駱養性一樣想的。
  
  楚不二的心裡突然轉到了一個念頭,似乎這情形是有人故意做出來的,為的就是對付田爾耕。不過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就被他給打消了,他實在難以相信真有人會這麼大膽,有這麼深的用心。
  
  就在大家都怔住的時候,突然後面有人喊道:「千戶大人,我們找到兄弟們了!「隨著這一聲喊,就有幾哦按在數十人的攙扶和簇擁下,十多名已經遍體鱗傷的漢子走了出來。原來前面鬧成這樣的時候,後面的錦衣校尉並沒有聽到,也沒有停止尋找這些人,終於讓他們在一個隱蔽的牢房裡找到了這些人。
  
  見到這些兄弟被人找了出來,駱養性心裡的把握就更大了,他看向了田爾耕道:「田大人,這些都是我們錦衣衛的兄弟,有的是人可以作證,現在可以證明我此來並沒有犯錯了吧?東廠的人當街殺傷我們兄弟,強自進入我們的衛所傷人,種種一切你都不聞不問。如今我為兄弟們出頭,你卻來管了,你說你哪一點配做我們錦衣衛的指揮使!」
  
  被他咄咄逼人的話一問,田爾耕不禁後退了兩步,他像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一般地細看了他半晌,才開口道:「本官乃是皇上欽點……」
  
  「你根本就不配領導我們,我們錦衣衛受夠了你這個無能指揮使!」突然有一個錦衣衛高聲罵道,他是一個身上還帶著傷的人,他在前段時間裡就受了東廠的毆打,找自己的上司也不能解決,心裡早已經是充滿了怨恨,現在終於爆發了出來。他這一嗓子後,其他許多錦衣衛也都喝罵了起來,頓時就淹沒了田爾耕的話。
  
  就當場面再次混亂的時候,一聲聲大喝傳來:「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在東廠外面聚眾鬧事,難道想造反作亂不成?」喝聲起處,一排排手端長矛的軍士就沖了進來,將所有人不管是東廠還是錦衣衛的都給圍了起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23 11:13
第277章    強硬到底
  
  這些突然趕來的軍士並不是五城兵馬司的人,而是真正的大明官軍,雖然往日裡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都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可現在這個情形下他們卻是心裡一驚,知道若不聽話,只怕就會有性命之虞。隨著這些人不斷上前,喝令眾人都放下兵器散開了之後,一頂由八人所抬,很是招搖的錦轎就慢悠悠地拐了過來。
  
  只一看這轎子的式樣,田爾耕等幾個閹黨中身份不低的人就知道了來的是誰了,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緊。有那侍侯在轎子旁的人在轎子落地穩住了之後,便上前一步,探手將轎簾給掀了起來,裡面也慢慢地出現了一個披著厚厚的貂裘的人來。
  
  這個人身高很是尋常,但是卻身肥體胖,一張滿是肥肉的臉上現在滿是怒意,正是東廠的廠公,當今天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九千歲魏忠賢。此時已經將近冬季,在北京這個大明朝的北方更是日趨寒冷,但是在他那雙不是很有神的小眼的逼視之下,幾個對外總是耀武揚威,不將所有人看在眼裡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後背都已經濕了。
  
  在那轎外之人的攙扶下,魏忠賢才慢慢地從裡面走了下來,眾人這時侯才回過神來,紛紛下跪行禮道:「下官(小的)見過九千歲!」魏忠賢只是輕哼了一聲,並沒有理會他們的問安,而是慢步來到了眾人面前,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居然鬧成了這個樣子?」雖然他沒有指名道姓地讓某個人回答,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很是自覺地看向了田爾耕和楚不二、秦燮三人,這裡只有他們有這個資格向九千歲回稟發生了什麼事。
  
  「回九千歲的話,這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驚動了九千歲實在是我們的過錯!」田爾耕搶先一步回答道。魏忠賢面帶譏誚地看了他一眼:「誤會?誤會居然能誤會成錦衣衛數百人包圍了東廠?這得是個多大的誤會哪?」
  
  「這個……」田爾耕立刻沒了話說,只得拿眼看向了楚不二兩人,看他們怎麼說了。
  
  「九千歲,這是他們生事在先,完全是錦衣衛挑起的!」秦燮見魏忠賢這麼說話,便認為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於是就直接說道:「他們因為對我們東廠的早有不滿,所以今日便預謀來這裡搗亂,不但將裡面鬧了個天翻地覆,而且還傷了我們不少的人,還請九千歲您為我們做主啊!」
  
  「田提督,他所說的可是實情?你們錦衣衛的什麼人這麼大膽子竟敢闖進東廠鬧事?」魏忠賢再次看向了田爾耕,只看得他在生出了一層冷汗,不過在眾多錦衣衛的軍士面前他卻知道自己決不能服軟,不然就算今天保住了自己,將來也別想在坐這個位置了。所以他只得硬著頭皮道:「我們錦衣衛的人闖了進去不假,可是這一切都是有原由的……」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事情的始作俑者駱養性,又看了看在他身邊的那些受了刑的錦衣衛,知道這次想撇清自己怕是做不到了,那就只有搏上一搏了:「正是因為東廠的人在外面傷了我們不少的兄弟,而且還抓了我們不少人關起來用刑,所以才會使得錦衣衛的兄弟們忍不下這口氣而強闖東廠的,這些人便是被我們救出來的兄弟。」說著話,他就往裡面一指。
  
  魏忠賢眼中露出了一絲詫異,他還真沒想到這個田爾耕敢這麼說話,一直以來這個田爾耕在面對東廠時都是唯唯諾諾的,這段日子京裡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關注之下,錦衣衛的步步退讓也被他看在眼裡,可沒想到今天這個田爾耕居然會一改往日的性格,公然與東廠唱起了反調。不過在看了看四周的情形之後,魏忠賢便有些明白了,顯然這時候身為錦衣提督的他必須站出來為自己的人說話了,不然他就無法在錦衣衛中立足了。在明白了眼前的情況後,魏忠賢反而冷靜了下來,他說道:「你們兩者都說錯在對方,咱家也不好草率就判定個誰對誰錯。來人哪,將所有人都帶下去看起來,田爾耕、楚不二、秦燮……」說到這裡他話音一頓,然後看了一眼駱養性和成檔頭道:「還有你們兩人,都隨咱家進去說話。」
  
  剛才還在門前劍拔弩張地想要廝殺的兩群人都乖乖地跟著那些軍士們而去,他們將會被先關進了東廠裡面的牢房中,而那幾名被點了名的人則跟著魏忠賢來到了東廠的堂上。堂上早被之前的錦衣衛給翻得亂七八糟的,在收拾了一下之後,才清出了一片乾淨的地方,請魏忠賢坐下了之後,眾人才站在那回答起了他的問話。
  
  其實所有的事情魏忠賢都是清楚的知道的,他現在問話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在聽完了這一切之後,他就拿眼看向了駱養性:「你真是膽大包天哪,居然敢煽動錦衣衛的人鬧事,你信不信咱家現在就定了你的死罪!」
  
  「下官沒有罪!這都是東廠的這些人逼的,若不是他們欺人太甚的話,兄弟們也不會打上門來了。而且九千歲你也看到了,我們的人被東廠的那些雜碎關在了牢裡飽經折磨,遍體是傷,足可見我們來的不錯了!」駱養性大聲辯解道。
  
  聽了駱養性的話讓田爾耕的臉色一陣發青,自己的下屬居然如此不懂規矩,還敢和魏忠賢這麼說話,恐怕自己都會受到牽連,所以他立刻喝道:「駱千戶休得無禮,怎敢在九千歲面前如此放肆!」
  
  「我沒有錯!」駱養性依舊怒目說道:「我不過是救人心切,替兄弟們出頭而已,倒是提督大人你,幾次三番地壓制兄弟們,不讓他們據理力爭,安的是什麼用心?莫非你就不怕寒了兄弟們的心嗎?」雖然看上去,駱養性的表現很是鹵莽,不但自己會被惱怒的魏忠賢所怪責,就連田爾耕也逃不了一個禦下不嚴的罪名,但其實他卻是巧妙地向魏忠賢傳遞了一個消息:現在的錦衣衛已經對東廠很是不滿了,就算是田爾耕這個指揮使大人也未必能彈壓得住,若是再嚴辦了自己的話,只怕就真的要出大亂子了。
  
  果然,雖然連楚、秦二人都有些擔心地看向魏忠賢,生怕他遷怒自己了,魏忠賢卻並沒有一點惱火的跡象,反倒是笑了起來:「好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哪!駱養性,看來你是鐵了心認為自己沒有錯了?」
  
  「回九千歲的話,我知道我帶人闖東廠犯下了大錯,但是我卻自問過錯比東廠的人小了許多了。他們在這幾日裡也曾三番四次的闖進我們的百戶所鬧事,若是我們這麼做是大過的話,這些東廠的人也逃不了!」駱養性依舊直言道。這話讓秦、楚二人再次變了臉色,他們感覺著自己以前確是小看了這些錦衣衛了,只是因為這個田爾耕軟弱可欺的關係他們才能占著上風,並不是說所有的錦衣衛都是這樣的,眼前的這個千戶就是如此。
  
  魏忠賢心裡也有一把火,他總算是知道事情的棘手了。原來他還想靠著自己的威勢將這些生事的錦衣衛壓服的,只要帶頭的駱養性服了軟,那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可沒料到這個小小的千戶居然如此強硬,不過他也聽出了這個千戶的弦外之音,很明顯他的背後是有著無數的錦衣衛支持的,若是自己真的強行定了他們的罪,只怕會惹來更大的風波,因為錦衣衛裡還有多少人是同他一樣想法的,魏忠賢並不清楚。
  
  在呆了好一會之後,魏忠賢才開口道:「駱養性,你的膽子果然極大,既然你一口咬定自己沒有什麼過錯,咱家就給你一個機會,我會讓刑部的人審理此案的。」說完這話,他一甩手就站起了身來,不用他吩咐,就有人將田爾耕等人帶了出去,也被看押了起來。
  
  東廠門前的這樁事情隨著一些有心人的刻意傳播,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四九城,百姓們只不過是多了一些在苦中作樂時的談資,但一些官面上人卻看出了其中或許存在的人員的調動,而錦衣衛的軍士們則是覺得大大長了自己的面子。
  
  身為此次事情的帶頭者,被關進了牢裡不得見人的駱養性此時已經儼然成了錦衣衛心目中的大英雄。一直被東廠騎在頭上,就算是被他們打上門,傷了人的時候也得忍著,這讓錦衣衛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而這次駱養性的舉動就是明確地告訴大家,原來忍受不是唯一的選擇,我們也是可以反擊的。
  
  而就是這事之後的半天裡,京中就發生了好幾起的爭鬥,打鬥的雙方便是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東廠原來不過是想出心頭的惡氣,可沒想到這次錦衣衛的軍士們不再忍讓了,一動起了手就決不留情,反倒是讓東廠的番子們吃了一些虧。這也大大地長了錦衣衛們的士氣。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30 00:19
第278章    弓與箭
  
  「咻!」一支箭從弓弦上脫離,飛快地劃過半空,釘進了遠處的一面箭靶的中心,惹來了周圍將士們的一致叫好。這是在京城之外二十多裡的一處平原,此時這裡已經成了唐楓帶著人馬操練的所在了。在駱養性帶了人朝東廠發難之前兩日,唐楓已經向上呈報,要帶著三大營中的部分人馬出城訓練了。這當然是他們早就定好的對策,因為大家都知道駱養性此次行事必然會惹起一場大風波,而唐楓也已經被東廠的人所懷疑,為了使他能夠在魏忠賢面前可以有所推脫,所以田鏡就想到讓他像數月前一樣,將自己置身在京城的紛爭之外。
  
  為了大局考慮,唐楓雖然心中不願,可還是答應了下來,然後便帶了五軍、三千兩營的人馬來到了這裡。眼看著將士們努力操練著,可他卻心不在焉的,只在盤算著現在京城的事態到底怎麼樣了。正當他出神的時候,便有人在他的身邊大聲道:「大人,末將的這一箭射得如何?」
  
  「啊?」被這大嗓門一嚷後,唐楓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張眼往數百步外的箭靶看去,果然看到了有一支羽箭正中紅心,就忙笑著點頭道:「張總兵果然不愧是我京軍中的神箭手,這點距離本官便是想將箭射到都很是困難,總兵你卻能夠一矢中的,佩服!」
  
  張文聰得意地笑了起來:「不是我老張自誇啊,若是論是這射箭之術,整個京城能勝過我的是一個人都沒有,這點是連老劉都承認的。老劉,我說的對吧?」
  
  劉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有些看不慣他的自大,但隨後眼珠子一轉就有了辦法。他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大人,不單論箭術我是甘拜下風,而且有一樣我也比不過他。」
  
  「哦,除了這個射術之外,還有你老張服氣的嗎?你且說來聽聽。」一聽他這麼說話,張文聰就來了興趣,他與劉猛雖然感情很不錯,但總是喜歡比較個高低,難得他今天這麼謙讓,當然想要唐楓知道了。
  
  「那就是你的臉皮了,自吹自擂的全無一點羞恥之心!」劉猛說著哈哈地笑了起來。張文聰一聽氣得鼻子都歪了,剛想還著諷刺自己這個老朋友幾句,卻突然發現唐楓並沒有笑,他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心事,於是便住了嘴。
  
  這時劉猛也發現了唐楓的異樣,便也收了笑容問道:「大人,你這是怎麼了?這兩日你總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麼難決的事情嗎?」
  
  唐楓剛才看著他們兩人在旁打趣鬥嘴,就想到了呂岸和駱養性,想到他們兩人如今還在京城裡,駱養性如今應該已經朝東廠發難了,也不知道會怎麼樣,所以心裡一陣恍惚。這時聽到兩人關切的話後,才勉強一笑道:「我身體有些不適,許是近兩日天氣轉涼著了風寒,你們二位繼續在此練兵吧,我先回帳休息一下。」說著也不等他們兩人回話就轉身回了大帳。
  
  帳中,有一個老者正捧著一本當朝的名將戚繼光所著作的《紀效新書》看得入神,直到唐楓走到了他的跟前才抬起頭來,見是他忙起身行禮,正是隨他一起出城來的田鏡。唐楓一下就攔住了對方的動作道:「田老,說了許多次了,你不是我的下屬不必如此多禮的。」
  
  田鏡謝過重新站直了身體,然後才道:「看大人眉宇緊鎖的模樣,可是在為京城的事情擔心嗎?」一面說著,一面請唐楓坐了下來,然後端起茶壺給他滿上了一杯香茶。
  
  唐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才道:「始終是瞞不過田老啊。不錯,我正是在為駱兄他們擔著心事,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樣?要知道那魏忠賢畢竟是東廠的廠督,若說他會秉公而斷,就連三歲的小孩也不能相信。」說著還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老朽卻不這樣看。」田鏡端起了茶來抿了一口後說道:「此事我們已經安排了好些日子了,錦衣衛與東廠的矛盾也到了白熱化,若是魏忠賢真的包庇了自己的下屬的話,一定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了,所以我料定他不會將過錯都栽在駱千戶他們的身上的,所以大人你不必如此擔心。」
  
  唐楓細想了一下後才道:「你所說的也很是在理,只是直到現在我們安在城裡的人也沒有帶回消息來,也不由得我不心急啊。」
  
  「京城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戒嚴一下也是應該的。若是老朽我沒有猜錯的話,今日晚些時候自會有分曉了。倒是大人你不要將心事都表露在了臉上,這會讓有心之人有所察覺的。現在大人最應該做的就是置身在此事之外,讓駱千戶去對付他們,讓田爾耕去頭痛。」
  
  「我總覺得我為了自保而遠離京城很是不好,怎麼都像是拿他們做棋子一般。」唐楓說著又試探著問道:「田老,其實此事我們已經準備了好些日子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差錯的,若是有我這個魏忠賢眼中的紅人出面為他們開脫的話,是不是會更為有利呢?」
  
  田鏡在起身邊想邊踱了幾步之後,才回身看向了唐楓,慢慢地說道「大人你這麼想就有些差了。雖然我們將事情都安排好了,但是百密總有一疏的,若是讓人抓到了什麼痛腳的話,即便有你在也是與事無補的,而且還有可能將你也搭了進去,這就太得不償失了。而且大人你想過沒有,若是此事也讓您參了一腳進去的話,那些閹黨的人會怎麼樣看你,魏忠賢又會怎麼樣看你?他們會想到之前的崔呈秀被你趕出京城的事情,再聯繫了此事,便會有人認為你包藏著禍心了。即便他們無法猜到您的真實用心,只怕也會對你存了提防之心,到時候只怕你想再有所動作就很難了。
  
  「另外,現在的事情都是這些原來的閹黨骨幹之間的矛盾,魏忠賢還會想著息事寧人為先,對駱千戶他們不會大加懲處。但若是大人你插了進去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魏忠賢甚至是認為你是想奪權,到時反而會偏向東廠那邊。這樣你倒成弄巧成拙了。所以以老朽的愚見,大人還是在這裡靜觀其變的比較好。」
  
  唐楓想想他所說的也很是在理,可還是有些猶豫地道:「可我這樣做會不會讓人覺得我是在逃避責任呢?畢竟駱千戶也好,呂岸他們也罷,都是按著我的意思行事的。現在他們有了為難之事我卻什麼事情都不做,豈不是對不起他們?我這與將他們當作了棋子來利用有何分別?」
  
  「大人與他們的關係並不是下棋的關係,而是弓與箭的關係!」田鏡一面說著,一面走到了一面牆邊,從上面取下了掛著的一張弓,和一支箭,來到了唐楓的身邊:「他們乃是一支支的箭矢,而大人你則是發射他們的弓。大人是上過戰場的人,自然應該知道弓與箭的關係了,在沙場上射箭,箭矢無論是命中敵人還是射在了空處,都沒了回頭的可能。可是弓手卻從來沒有因為箭射不中目標而連弓都砸出去的可能,因為他們知道只要還有弓在,箭就還能射出去,還有可能殺敵;但若是連弓都扔了出去,那麼即便是有再多的箭,也不過是廢物而已。大人只要你還在,即便駱千戶他們這次失敗了,也還有其他的機會,但若你也卷了進去的話,只怕想鬥倒閹黨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看著眼前的這張弓,聽著他的話,唐楓似乎是有些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是要我看著他們因自己而受到懲處,甚至是喪命的話,我怎麼也做不到的。」
  
  「這一點大人你只管放心,他魏忠賢還不敢真要了這些人的性命,因為此事一發生,就象徵著東廠與錦衣衛的徹底決裂。而他魏忠賢可是擔著東廠廠公這個位置的,若是他真下了黑手的話,都不用什麼人開口,錦衣衛的人就會因不服而鬧事,到時整個北京城都會大亂,這是他肯定不想看到的。」
  
  唐楓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就有親兵進帳來報導:「大人,我們留在京城的人傳來消息了,說是駱千戶他們和東廠的一些檔頭番子都被送去了刑部大牢。」
  
  「什麼?事情居然移交到了刑部,他們這是想做什麼?快讓他進來,我要細細地問他。」唐楓立刻站起了身來說道。不一會工夫,一個穿著布衣的大漢就走了進來,正是唐楓出城前安排的探子。在聽完了他對整件事情的敘述之後,唐楓再次陷入了沉思,現在看來,魏忠賢對此事還是很看重的,那接下來他會怎麼處理呢?最後唐楓還是依著田鏡的建議,先置身事外,看看事情發展到哪一步了再說。
  
  當天晚上,又有一人從京城來到了軍營之中,這次的來人卻是奉的魏忠賢的命,是來請唐楓回去商量要事的。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30 13:34
第279章    兩件大事
  
  「大人,錦衣衛此事你一直都置身事外,可今天事情一出魏忠賢就連夜使人出城來通知你回京,只怕是他已經從種種跡象裡看出了某些破綻,對你起了疑心,不得不防啊。」在送了那來報訊之人下去休息之後,唐楓重新找來了田鏡,將魏忠賢讓自己進京的事情說了出來,田鏡便很是擔心地說道。
  
  唐楓點頭道:「我也有著這一層顧慮,所以才藉口說天色大晚進不了京城才拖延了下來。依你看來,這魏忠賢這麼急著將我招回京去究竟是何用意?」
  
  「他來召你入京不外乎兩個目的,一就是想借助大人你如今在軍中的名聲來彈壓錦衣衛,使其不敢再生事端。不過這事卻不是太過靠譜,畢竟魏忠賢如今在我大明朝可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完全可以用雷霆手段壓住了他們。這第二點可能就是他對大人你起了疑心,想看看大人你的態度。」田京沉吟了半晌後說道。
  
  唐楓笑道:「你的看法與我不謀而合,看來我必須得進京去了。」
  
  「大人不可啊,照情況看來魏忠賢懷疑你的可能性太大了,你若是現在就進京的話就是送羊入虎口,還是從長計議的好。」田鏡忙勸道。
  
  「你只想到了有可能存在的危險,卻還是少算了一樣,那就是他魏忠賢或許是在試探於我。呂岸等人的身份只須一查就能知道與我有著緊密的聯繫,若說他完全不認為我與此事有關聯是怎麼都說不通。不過現在他也只有疑心罷了,卻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出來,而我一旦不肯聽命,遷延了進京的時間的話,反而會加深他的懷疑之心。所以我必須回京去作交代。」
  
  「大人你所水哦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或許這就是魏閹一黨對你的試探,可是若真如我剛才所擔心的那樣,你就置身於險地了。而且東廠的人拿人查辦從不需要什麼證據,即便現在他們沒有任何實質的東西可以斷定你與此事有關,也可以先將你拿下的。」
  
  唐楓沉思了一下後抬頭道:「不,我必須賭上一把,以我現在在軍中的名聲,他們閹黨還是想著利用我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真的對我不利的。而且駱千戶等人也是為了助我才冒險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不能看著他們有難而不加以幫助!」
  
  田鏡看了唐楓好一會兒,見他神色很是堅定就知道他已經拿定主意了,便只得說道:「既然大人你決心已下,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還請大人你以大局為重,在必要的時刻學會捨棄,想想自己是弓而他們是箭。」
  
  唐楓深深地一點頭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些頭腦一熱,喜歡逞英雄的人,我知道我身上所背負的責任,不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和大明的將來開玩笑的。」
  
  次日一早,唐楓就帶了幾名親兵,隨著那來送訊的人一道回了京城。為了體現自己對魏忠賢的忠心,一進了京唐楓就直往魏府拜見,不想他卻撲了個空。原來此時正是朝中大臣們處理政事的時候,雖然天啟皇帝不理事務,整個大明帝國卻還是在轉動的,所以代他管理朝事的魏忠賢便忙著做皇帝該做的事情,現在他正在皇宮之中,自然就沒有空來理會他。在等了好一陣後,唐楓才從回來的人口中得了一個確切的回復,讓他在晚上時再來見九千歲。
  
  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唐楓才在解惑的陪同下再次來到了魏忠賢的府上,此時的魏府門前已經停了好幾輛華美的車轎了。在囑咐瞭解惑兩句之後,唐楓才拾階而上,進到了富麗堂皇的魏府之中。如今的他身份與剛從遼東回來時已經大不一樣了,所以看門的人也不敢再有刁難,恭敬地將這個其實只是京營的指揮僉事進了門去。
  
  在稱得上是殿宇的大堂之上,此時已經有好些個閹党的重要成員等在那裡了,只是不見魏忠賢的身影。見到唐楓這個目前在京裡風生水起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許多人都擱下了茶杯上前見禮,唐楓忙也帶著謙卑的笑容一一向他們行禮相見。好不容易擦才與眾人都說了一番話,唐楓便想從某些人的口中探問一下消息,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呢,就聽一個中官來報導:「九千歲到!」立時,原來還很是熱鬧的堂上就安靜了下來。
  
  「看這排場,他魏忠賢是真將自己也當作了皇帝了,他就不怕當今皇帝知道了之後對付他嗎?或許只有在天啟這樣只知道忙於木工手藝的皇帝手上才會出現這樣的奴才!」唐楓一面在心裡誹謗著魏忠賢,一邊和眾人一道以臣子之禮恭迎魏公公到來。隨著掌權的時間不斷拖長,魏忠賢已經愈加囂張了,只差自己沒有搬到紫禁城去居住,沒有讓人稱呼自己為萬歲而是稱自己為九千歲,其他的都與皇帝沒有什麼兩樣了。
  
  以前當見到這麼多人如此恭敬地迎自己時,魏忠賢都會滿面歡笑,但現在的他臉色卻很是沉重,完全沒有了這段時日以來的自得,這讓堂上的眾人都心下惴惴,不知自己會不會成為九千歲洩憤的對象。在高高地坐下之後,魏忠賢才開口讓眾人也各自在兩旁的椅子上坐了,這一點倒是比對著皇帝時要舒服一些。
  
  在環視了整個大堂,目光稍在唐楓的身上停留之後,魏忠賢才開口說道:「咱家今日叫了你們來此是因為我大明發生了兩件大事,想聽聽各位有什麼好的解決之法。」
  
  「怎麼是兩件事情?除了錦衣衛與東廠的衝突之外,還有什麼事情能與此事相提並論啊?」唐楓有些奇怪地想道。
  
  似乎是為了使唐楓更為迷糊,魏忠賢繼續說道:「這第一樁事情大家都應該知道了,近幾日來錦衣衛與東廠連番爭鬥,弄得整個北京城人心惶惶,而在昨天更是有錦衣衛的人打上東廠的大門,傷了其中的不少人,你們說說,此事該如何處理?」
  
  此事這些在京的官員當然都很是瞭解,不過這兩個衙門哪一個都不是自己這樣的普通官員所能夠得罪得起的,所以眾人都對此事三緘其口,現在見魏公公發問了,大家便將目光都落在了顧秉謙、魏廣微等幾名真正的骨幹身上,等著他們的回答,然後自己再作決定。
  
  被眾人的目光一罩,顧、魏等人自然也不好坐在那裡不出聲了,便只聽魏廣微在輕咳了一聲後道:「九千歲,以下官看來,此事不過是一起小小的衝突,雙方都有不是之處,只要將帶頭之人嚴加懲處也就是了,其餘的錦衣校尉和東廠的番子就都放了吧。」表面上看來他是說了自己的看法,但實際上卻是什麼都沒說,他根本就沒有說誰是誰非。
  
  顧秉謙也在之後附和了兩聲,但所說的意思也與魏廣微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想息事寧人。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自己該說什麼了,便紛紛說著那些不痛不癢的話,不過所有人都很一致的沒有觸碰到這個方案的核心,那就是該定哪些人的罪。所有人都知道這次一定會有人要遭殃了,但是卻也不敢說出自己所想的人來,他們可得罪不起這些有著很大監察權力的機構。
  
  魏忠賢在上面聽了半晌,也沒從他們的口中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不禁有些怒意:「都是一些無能之輩,連這麼一點小事都不敢出頭!」他也不想想若是這裡都是敢直言上諫的官員的話,哪裡還會有他一個五品的閹宦的座位。
  
  在忍了好一陣後,他才把眼睛看向了唐楓,因為他只是個五品的武官,所以位置靠得較後,讓魏忠賢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他。他依稀記得此事的起因是有幾個錦衣衛殺了東廠的人,而這幾人便是唐楓原來在遼東時的下屬,這就不由得他不對唐楓起疑了。在等到某個大人說了一些沒營養的話後,他便直接問唐楓道:「唐楓,你怎麼看待此事?」
  
  唐楓早就注意到魏忠賢在看著自己了,也在心裡盤算好了答案,聽到他問自己,便忙起身道:「下官有一些話確是想說上一說,只是卻怕得罪了某些人。」
  
  「哦?在咱家面前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沒有人能怪罪你的。」魏忠賢說道,同時心裡開始存了小心,想看看他能說出番什麼話來。
  
  在得了魏忠賢的首肯之後,唐楓似乎膽子大了起來,所以他便朗聲道:「要想解決此次的事情,使之不會再次發生,就得知道它為什麼會發生。此次的事情雖然看來是偶發的,乃是幾件突發事情所累,其實則不然。這是與近來錦衣衛和東廠之間的關係所造成的。以前錦衣衛和東廠各不相干,雖有摩擦卻不會有什麼大的干戈,但這次卻為何這樣呢?是因為雙方的平衡被打破了,是東廠過於強勢,迫得錦衣衛太甚所致。要想解決這件事情的根本還在找出錦衣弱而東廠強的原因所在,那就是在田指揮使他們在對東廠的態度上,正是因為他們的一再忍讓,使得東廠的番子日益不放錦衣衛在眼裡,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所以我以為此事的責任當在田爾耕等幾位錦衣衛中的上官!」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30 13:34
第280章    兩件大事(2)
  
  唐楓的幾句話剛一說完,堂上眾人的臉色就都變了,有的人是吃驚,更多的人則是幸災樂禍,因為他們知道唐楓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唐楓的話裡雖然只說錦衣衛的田爾耕太過忍讓,甚至是怯懦,但卻也隱約地提到了東廠的那些人的跋扈,這是連顧、魏這樣的朝中首屈一指的人物都不敢當面說出來的。
  
  看到了眾人各種各樣的表情,唐楓心裡只是冷笑,他很清楚這些人在想些什麼,但他卻有自己的打算。在稍等了一下,讓魏忠賢能夠消化完自己的話後又說道:「所以若要給眾人一個交代的話,就必須唯田爾耕是問。若不是他一再的忍讓,錦衣衛也不會做出如此目無法紀的事情來,當然那聚眾鬧事的人也不能輕饒了。只有這樣,才能讓人心服,也不會引起其他的錦衣衛的反感。不知九千歲認為下官的建議如何?」
  
  魏忠賢之所以想聽聽唐楓的看法,主要還是因為知道呂岸等人與他的關係所致,認為此事是由他主導的,但現在聽他話裡的意思卻好象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所以有些愕然。好一會之後,他才說道:「唐楓你不愧是武官,年紀又輕,只知道一味地衝殺,所以才道出了這麼一個建議。不過這麼一來,錦衣衛中必然會出現對提督之位的爭奪,這對京城的保證很是不利,所以咱家是不會採用這辦法的。至於那些鬧事的人,雖然他們犯了事,不過好在沒有傷了什麼人命,就輕判些吧。帶頭的那幾人各處五十廷杖,罰俸一年,其他脅從的錦衣衛則各處廷杖三十,罰俸半年吧。」
  
  唐楓很明白田爾耕等人對魏忠賢的重要性,所以將他拉了出來就是為了堵住他要重罰駱養性的可能,現在總算是達到目的了。不過他卻也不想讓東廠的人就這麼占了大便宜,反正前面都已經得罪了,也不差這一下,便又說道:「九千歲,錦衣衛中的人您是小懲大戒了,但是東廠的呢?他們幾次擅闖錦衣衛所,傷了許多的錦衣校尉,他們總也要擔些罪責吧?」
  
  在場的眾多官員更是心裡大驚,全拿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了唐楓,以為他得了失心瘋,居然敢這樣和東廠為難,就不怕他們以後找麻煩嗎?甚至有的人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後可不敢再與唐楓有什麼交集了。魏忠賢也是心中驚訝,但是他都這麼問了自然不好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便瞪了唐楓一眼,然後才道:「既然如此,就也按著錦衣衛的處理辦法行事吧!」
  
  眼見得魏忠賢已經將處理的方案都定了下來,除了唐楓外最是開心的就是那幾個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了,他們這兩天真是愁壞了,那些被關在天牢裡的人他們個個都得罪不起,還要定他們的罪那真是太難了。現在九千歲親自說了話,定了案,他們便只要按此行事就可以了,不必再承擔什麼責任了。
  
  唐楓這麼一番看似鹵莽而得罪了許多人的話,不但解決了這次的事情,而且使自己也與此事撇清了關係,這讓幾個知道當時魏忠賢所想的人都不由得心中既佩服又有些可惜,當然可惜的感覺是占了大頭的,便是顧秉謙這樣的人,看唐楓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樣了。
  
  唐楓見魏忠賢這麼痛快就將原來很是頭疼的一件事給定了下來,也有些如在夢裡的感覺,即便自己再能水哦,若是他九千歲一定要保東廠而踩錦衣衛的話,恐怕也只能由著駱養性等人受到重懲了,甚至連自己也會因此受到牽連。「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魏忠賢不敢再將事情給拖下去了,難道出了一件更大的事情,所以他必須先將此事了結嗎?」唐楓在心裡已經留了一個想法。
  
  魏忠賢在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之後,便繼續說道:「這第一樁小事是解決了,不過卻還有一件更大的事情需要各位給咱家一個解決的辦法。」眾人聽他這麼說,都是一怔,要知道錦衣衛和東廠的這件事情,已經算是在除去了東林黨後京城發生的最大的事情了,怎麼還會有比它更大的事件嗎?所有人都緊張地看向了高高在上的魏忠賢,等著他往下說。
  
  「果然如此!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居然被他說出了小事,一定是出了什麼滔天的大事了!」一聽魏忠賢的話後,唐楓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他不由得也有些緊張了起來,「莫非是金人再次寇邊了?還是北邊的蒙人再次挑釁了?」
  
  「秉謙你是內閣的首輔,就由你來向大家說此事吧。」魏忠賢並沒有親自說明,而是在等了一等後對坐在自己下首的顧秉謙說道。顧秉謙忙應了聲是,然後才慢慢地說道:「昨日黃昏,我們接到了山東的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急遞,說是濟南及其周圍諸府縣起了大亂子,數以萬計的百姓聚在了一起,傷了幾處衙門的官吏,換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一肅:「——濟南發生了民變!據報,那些亂民打殺了許多的官員,連朝廷任命的巡撫畢潛也死在了他們手上,現在整個山東都可能出現亂象!」
  
  隨著顧秉謙的話一說完,堂上就炸開了鍋,自從天啟一朝以來從未發生過這樣大的事情,所有人都慌了神,只是一個勁地說著「豈有此理」、「反啦反啦!」,並沒有其他的有建設性的話。
  
  唐楓的心裡一動,已經猜到了魏忠賢為什麼會在昨天城門關閉之後還派人來軍中找自己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此事,而和錦衣衛的事情相關不大,這讓唐楓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情平復了許多。想必在得知濟南發生民變的時候,這個只知道整人,耍陰謀詭計,其實對治國所知有限的死太監也有些著慌了,而在他所能信任的官員中只有自己一人是有著帶兵打仗的經驗的,所以才會這麼急著將自己給召進京來。
  
  「看這情形,他對我的倚重並沒有一些猜測性的話而稍輕,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可以使我在朝中的地位進一步得以提高。而且民變對大明朝的打擊也是很大的,我若想要改變明朝走向衰落的命運,就也必須迅速地平息了它。」想到了這兩點,唐楓已經有了決定。
  
  這時,魏忠賢已經在咳嗽了一聲,使堂上眾人安靜下來之後說話了:「雖然此次民變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起因,鬧事的也不過是一些尋常的平民百姓,但是我大明卻不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就連當今的聖上都已經知道了此事,他就給咱家和顧大人下了旨意,讓咱們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裡平息此事,使山東一地恢復平靜。今日咱家將你們全都叫了來,就是想讓你們幫著出出主意,看有什麼人敢於擔當這個重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閉上了嘴巴。要是說山東那邊有個什麼肥缺等著人去做的話,這裡的這些官員早就爭個臉紅脖子粗了,但若說去平息民變,這一點這裡基本上所有人都沒有這方面的本事,他們只知道在朝中你爭我奪,或是溜鬚拍馬,真是到了要緊關頭卻只會躲在後面不敢出聲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一些真有心為朝廷和百姓做事的人,可是在閹黨中混跡得久了,這些人也開始學會了明哲保身,只要不犯錯就好,立功還不如拍九千歲的馬屁來得有成效呢。
  
  眼見得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這讓魏忠賢大為惱火,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連為自己分擔一下的勇氣都沒有,那自己還能信任他們嗎?過了好一陣後,他才陰沉著臉道:「怎麼,我大明發生如此大事,現在需要你們這些領著朝廷俸祿的人報效的時候你們卻連一點擔當都沒有了嗎?你們還都是不是男人?」
  
  聽著魏忠賢帶著森然之意的話,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被一個太監指著問是不是男人,這讓大家都很是尷尬,但是心裡的驚懼卻沒有讓他們的尷尬持續多久。現在他們就怕九千歲指定了自己,所以有的人不自覺地往後面靠了靠,只望魏忠賢沒有看到自己,不會硬拉了自己去平息此事。雖然現在不站出來有似乎不是男人的嫌疑,但是若是攬下了此事,怕是連人都未必能夠做了,畢竟民變可不是說笑的,就算不被那些亂民所傷,也可能因為一個處置不當而被朝廷怪責,到時候丟官罷職都是輕的了。
  
  大家全都斂氣屏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一出聲就會被九千歲誤認為了想擔當此任,從而成為去山東平息民亂的人。魏忠賢的面色是越發的難看了,但是眾人卻都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只是面無表情地坐著。就當人人自危只望不要點到自己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靜得可以聽到呼吸聲的堂上響了起來:「下官願意為朝廷和九千歲分擔,自請前去平息濟南的民亂。」
  
  PS:到此,本卷就結束了,其實唐楓並沒有完全斬去閹党的爪牙,但是這已經是開了不小的掛了
  
  原來俺是想讓主角在這次的事情上栽個跟頭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所以就借著後面的情節將這次錦衣衛和東廠的爭端給壓了下去
  
  最後求下票票和收藏,接下來將是主角去山東一展身手了,在那裡他將完全打定了主意,與閹黨正面對決!!!!!!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9-30 13:34
第八卷  平亂山東
  
  第281章    接收難題
  
  眾人立刻就循聲看了過去,想看看是哪個人如此大的膽子,敢接下這麼一個燙手的問題。他們正好看到了那個坐在最後面的年輕人——唐楓。雖然有人不無惡意地猜測著這是唐楓在得罪了錦衣、東廠之後所想出的避禍之法,但是現在只要有人肯站出來就是好事,就都很是一致地露出了輕鬆的笑意。
  
  正如唐楓所想的那樣,魏忠賢昨天晚上就急著召唐楓進京就是認為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中只有這個人才能幫自己解這個危難。現在見他自動地站了出來,心中自然就更為賞識他了,就是剛才因為東廠之事他為難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了。不過在做了這麼久的九千歲後,魏忠賢已經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所以雖然心中喜悅,卻並沒有在面上表露出來,只是淡淡地一笑道:「唐楓,你肯為朝廷盡心那是很好,不過你真有把握可以替朝廷解此困局嗎?」
  
  「下官雖然不敢說有十成把握平息民變,但是卻一定會盡自己的所能來使朝廷上下滿意。」唐楓可也不敢將話說滿了,雖然他記得歷史上並沒有這方面的記載,但是現在的歷史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發生了許多的改變,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歷史了,所以才會這麼說。
  
  他這麼說倒是讓魏忠賢覺得更為可信了,便說道:「你在遼東就曾以兩三萬人與數倍于己的金人作戰,咱家也相信你一定能說到做到,將山東的這次民變給解決了的。既然你自告奮勇,那咱家自會向聖上推薦於你,到時候你可莫讓咱家丟了顏面哪。」
  
  「是,下官一定不會讓九千歲失望的!」唐楓忙上前謝道。眾人見人選已經定了下來,心裡便是一寬,又開始說起話來:「唐大人你乃是曾在遼東殺過敵的人,這點小事當然難不住你了,此去山東必能馬到功成,替我大明解去此次的危難!」……一時間,吹捧他本事了得的話不斷地從這些人的口中說了出來,讓唐楓都有些難以招架了。畢竟他幫大家解了圍,大家說幾句話感謝他一下也是應該的,當然也有人只是口上隨便說說,他們的心裡是認定了唐楓必然不能成功的,畢竟民變向來是很難處理的一件事情,若是對那些百姓寬了些,就很難使他們心服,但要是嚴苛了,又會授人以柄,甚至釀成更大的動亂,到時候可就裡外不是人了。不過唐楓此時卻並沒有考慮這一些,無論面對的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讚揚和笑臉,唐楓都謙虛地笑著謝過了。
  
  此時這兩件讓魏忠賢一直覺得很是為難的事情都已經有了眉目了,時也到了兩更前後,魏忠賢便命眾人都可以散了,但他卻還是將唐楓留了下來,這讓那些直到現在還沒什麼前途的官員眼熱不已,他們知道這個唐楓是又一次抓到一個得九千歲賞識的機會了,雖然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得到九千歲的如此禮遇,但眾人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唐楓哪,咱家知道你帶兵還是很有一套的,這從京營中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不過這山東的民變可不同于沙場征戰,你可有什麼想法了嗎?」魏忠賢在眾人都離開了之後,便將他帶到了自己後院的書房裡,在讓他坐下之後,才嚴肅地看著唐楓問道。
  
  「這個……下官一時還不清楚這民變的經過,所以還不敢說有什麼辦法。不過誠如九千歲适才所言,連那些窮凶極惡的金人我都不怕,還會怕了一些尋常的百姓嗎?」唐楓不亢不卑地回答道。在看到魏忠賢很是滿意自己的表現而點頭之後,唐楓又說道:「不過下官卻還是有一些請求的,希望九千歲能夠滿足我。」
  
  「是什麼事情哪,且說來聽聽。若是真的有助於平息濟南的民變,咱家一定答應你。」魏忠賢笑著問道,唐楓會提條件在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這第一點,我希望朝廷能與我最大的許可權,在山東的民變平息之前我要主管一切軍政大權!」唐楓早在自告奮勇地擔下大任時就想到了這一條,便立刻說道。只有一切政令都是出自自己的口中,才能真正解決問題,這是唐楓的底線。
  
  魏忠賢點頭道:「這個是自然了,你是咱家信任的人,此去又是為朝廷效力的,統管一切更便於平息此次民變,咱家會向聖上進言的。」
  
  見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自己的條件,唐楓心頭一喜,隨即道:「第二點,就是希望朝廷能允許我在京軍三大營中挑選一些人馬為我所用,以防那些亂民真的殺搶紅了眼而變成了造反,而下官卻無法鎮壓。這些京營的將士比之遼東的百戰精兵雖有不如,但是卻比尋常的地方衛所的人馬卻強了許多,而且下官也與他們多有交流,正好用來對付那些作亂的暴民。」
  
  「這個……」魏忠賢猶豫了一下,京中三大營的兵馬可不是隨便就能調動的,他們可是京師的安全保障,若真出了什麼事情的話自己可擔不起責任。見魏忠賢不敢答應,唐楓便又加了一句:「九千歲放心吧,下官不會調走太多京軍將士的,我只需要三千人馬。」
  
  「這樣啊,這倒是使得的,不過這事咱家也不敢完全答應了你,咱等先問問皇上。」一聽他只是調走這麼一小部分人馬,魏忠賢才算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唐楓在謝過之後,又小心地道:「下官尚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九千歲能夠允准。」
  
  魏忠賢見連京中的軍事力量都給他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答應他的呢,就道:「還有什麼請求你就一次都說出來吧,只要能夠幫著朝廷做成了這件事情,咱家什麼都答應你。」
  
  「是這樣的,因為如今山東的局勢未明,那些將士們只能用以威嚇,還需要一些可以為下官四處走動的人手,所以希望九千歲能給我幾個人一用。」唐楓一面說著,一面小心地打量著對方的神色,見他依舊是一臉的茫然,便繼續道:「下官希望九千歲將呂岸等幾個錦衣衛放了出來,我想用他們為我探聽那邊的情況。」
  
  聽到他提起了呂岸等人,魏忠賢先是一呆,他根本不可能去記得這麼幾個小人物,在想了一下後才記起了他們是殺東廠番子的兇手,現在還關在大牢裡。提起他們,魏忠賢就再次起了疑心,再次懷疑這次的錦衣衛與東廠的大衝突是不是有唐楓的關係。可在他的打量之下,唐楓卻全無一定心慌的表情,這讓他剛剛生出的疑慮又減弱了下去。在思索了好一陣後,魏忠賢才說道:「這幾人現在尚在牢裡,你怎麼就想著用他們呢?若說為你探聽消息的話,錦衣衛和東廠有的是人可以給你用!」
  
  唐楓儘量地使自己不露出半點破綻,用最正常的聲音道:「雖然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都是探查方面的好手,但是他們畢竟是皇上和九千歲您的心腹,恐怕以下官的身份還命令不了他們。但呂岸等幾人則不同了,他們都是下官在遼東時的下屬,對下官向來很是信服,我有什麼吩咐他們一定不敢推委的。另外,他們都是犯錯之人,現在去山東正好讓他們戴罪立功。」這也是唐楓接下這個難題時所想到的,他要趁著這個機會將呂岸他們救出來。在他的話裡還藏著一些其他的意思,就是指其他的人若不是沒有辦法是不會和自己一起去山東冒這個險的,當然這話能不能聽出來就看魏忠賢自己了。
  
  果然,在聽了唐楓的話後,魏忠賢便沉吟了半晌,然後也就認同了他的話,:「好,倘若這幾人真能起到大作用的話,咱家就准了你的請求。」說到這裡,他又突然嚴肅地道:「不過咱家給了你這麼多的條件,你可不能讓咱家失望啊,不然的話……」
  
  「若是不能為朝廷排解此憂患,下官願意受到任何的處罰!」唐楓立刻說道。
  
  魏忠賢這才露出了笑容,又說道:「那咱家就放心地將撒謊能動的亂事交由你處理了。不過此事既然連皇上都驚動了,咱家也不好擅自做主讓你去,明天你就隨著咱進一趟宮,讓皇上正式任命你吧!這樣對你的前程也有不小的幫助!」
  
  「多謝九千歲的提拔和栽培!」唐楓忙一揖到底地謝道,這其實也是唐楓肯接下這個人人都避之惟恐不及的難題的其中一個原因了。現在他只是靠著魏忠賢的勢在暗中與他為敵,這是遠遠不足以真的將閹黨鬥垮的,只有讓自己也在皇帝的心目中留下了印象,才能有自己的勢力,只有這樣才能一展抱負。當然現在離唐楓的預期還有不短的距離,還需要他繼續朝著目標走下去,至少現在先要解了山東的危局。在和魏忠賢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唐楓就離開了此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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