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得勝回衙
汪文正看著被帶走的兒子,以及那些已經看到了自己敗掉的百姓,只覺得全身無力。要不是有汪財在後扶著,只怕立刻便會倒下。汪財也發現了情況不妙,忙說道:「來人快些攙扶老爺進去,再去將李大夫請來。」
在幾名家丁的攙扶下,汪德道踉蹌地走回了大堂之上。剛剛坐定,想吩咐人幾件事情,那汪德功便也急急進來了:「爹,怎麼樣?那姓唐的狗官走了嗎?三弟他……」
「逆子,你想氣死我啊?」看到這個罪魁禍首出現在自己,汪文正似乎突然間又有了氣力,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都是你假借你三弟的名義行事,這下還將他害得進了牢獄之中。可憐我那三兒從小未受過什麼苦,而且傷未痊癒,就被你給害得進了縣衙的大牢。你這個做兄長的不但不感到難過和羞愧,居然還有臉來問我?」他越說越氣,劈手就將自己的拐杖朝著汪德功扔了過去。
汪德功也是被自己父親的怒火給嚇得呆住了,直到那拐杖迎面打來,他才急忙閃避。但終究反應慢了一些,肩上中了一傢伙。這一下打過,汪文正也稍稍消了口氣,就想讓他回自己的房中思過,不想這一下卻將汪德功長久憋在心裡的火給打了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汪德功掌了家中大權,什麼人還敢跟他說半個不字,,現在當了這麼多下人的面父親卻是又罵又打,這讓他情何以堪?終於他長久以來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爹,我知道你長久以來就說我無能,但我是自己想這樣的嗎?還不是你不讓我做事,到了三弟沒臉見人了,二弟又不在,你才想起我來。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將我真的當成過自己的兒子?我看在你的心目中,我連汪財這樣的管家也比不上!」
看到自己的兒子突然敢頂撞自己,汪文正立時便呆住了,只是看著這個怒容滿面的兒子,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但汪德功的話才剛開始:「你將家裡的事情給沙那弟打理,將外面的事情交給二弟,卻不給我一點機會。現在我奉了你的話去對付那唐楓,你也不來幫下,只顧著照料那個小子!到了事情出來了,你就只知道埋怨我,若不是你長久以來不肯讓我管事情,我何至於將此事弄成這樣?所以說這次三弟的事情錯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偏心,是你偏愛三弟所至!
「我看你心裡早在盤算著什麼時候和官府裡的人說這一切都是我所主使了吧?這樣就可以將你的寶貝兒子換回來了。在你的眼裡從來就將我當作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隨時都是可以為汪家犧牲的。現在我告訴你,辦不到!」
將心中存了數十年的不滿和憤恨在這一時間裡都吼了出來,汪德功只感到暢快無比。同時在看著目瞪口呆的父親的時候,他也有著一種報復的快感,現在好了,這個老頭終於嘗到了自己種下的惡果了。
「你……」指著汪德功半晌,汪文正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從未想到過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意見,更想不到他居然敢就在自己的面前大聲咆哮了出來。突然間,汪文正感覺到自己真的很累,然後張口「哇」地一下就吐出了一口血。
「來人哪,老爺病倒了!快來人!」汪財也被汪德功的一頓話說得呆住了,直到看見汪文正吐血,才醒過神來,將他攙扶住,並大聲叫了起來。而汪德功也被這一幕嚇得夠嗆,想不到自己的父親居然被自己給說得吐血。汪家上下頓時亂作了一團,忙著將已經昏了過去的汪文正抬進去,又去找藥找大夫。
其實汪德功倒是高看了自己的言辭,也小看了汪文正的承受能力。其實他之所以這時候吐血,是有著前因的。一來他年紀確是大了,二來也是因為這段時日操心那汪德道所致。三來,今天他也受了太多的刺激。唐楓咄咄逼人的言辭,當眾削了他許多面子,又有汪德道在人前出醜,而且這些還都無法發洩,只能憋在心裡。到了最後,居然又被這個不肖的兒子一頓搶白,終於讓這老人禁受不住而倒下了。
在微一發呆之後,汪德功的眼中卻沒有了一點的悔意。他知道經這麼一鬧,自己在老頭子的眼裡恐怕更什麼都不是了,要想保住現在的一切,就要狠下心來。一個泯滅人性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之中形成、滋長……
此時的唐楓渾然不知道在自己走後汪家所發生的事情,還在往縣城的路上。但是他走著走著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因為他發現無論是衙門裡的差役還是普通的百姓,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崇拜,似乎上來就會親自己一口,這讓他很不適應。
這時那田鏡開口了:「大人,你真讓老朽佩服得五體投地啊。無需什麼人威嚇,只是大人一人,幾句話就讓汪家服了軟,把人給交了出來。這可是他汪家的三少爺,汪家老爺最為疼愛的人啊。大人真是好手段!」
胡烈也接了話茬道:「是啊,有了這一次事情之後,他汪家在歙縣恐怕很難再抬起頭來了。大人可是為我歙縣上下去了一害啊!」其他的衙役和走得近的百姓也都附和稱是,一個個都將唐楓誇成了天星下凡,就差沒說他是罪惡剋星了。
聽著撲面而來的讚揚聲,看著被押在身後,一臉無奈的汪德道,唐楓真感覺自己就是那打土豪分田地的紅軍了,也不禁有些飄飄然了起來。但隨後,他卻還是將自己心中得意的心情給壓了下去:「這不過是小有所成而已,用得著如此說我嗎?」打斷了眾人的諛詞之後,唐楓才繼續道:「你們可不要忘了,汪家可還是汪家,我們不過是拿了他們的一個人而已,有什麼好高興的?他們在上面的人還沒有動用,說不定過幾日他們就會讓上面給我施加壓力,讓我將人給放了?所以你們根本高興得太早了。」這話不但是是說給他們聽的,同時也是唐楓說給自己聽的,用來告戒自己事情才剛剛開始。
高鳴這個時候才說道:「大人說的極是,聽那汪老爺最後說的話,顯然他們是不會就此甘休的,或許現在他們就已經在想辦法反擊大人了,所以我們萬不可掉以輕心。大人,不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這汪家三少爺又該如何處置呢?」
唐楓帶著讚揚地看了高鳴一眼,道:「你正好說出了我所擔心的,汪家的力量我們還不清楚,所以這事必須在上面的衙門沒有派人到來之前就審結了。無論該給這個汪德道判什麼罪都應該儘快入罪。好在一切的證據都已齊全,百姓們又站在我們這邊,事情應該還好辦。至於這個汪家三少爺嘛,就將他先送去大牢,等到明天,將他與汪利一干人等當面對質,然後該入什麼罪就入什麼罪。最後本官再稟報上面,將事情先定了下來。」
高鳴敬佩地一點頭,知道唐楓的決定是最為正確的。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唐楓只有一條辦法,那就是趕快將案情問明,使事情大白於天下,這樣才能不至於被動,才能不被那些上司衙門所掣肘。
說著話間,眾人已經返回到了縣城。看到唐楓等人平安歸來,縣裡的人都走了出來看這些英雄,在看到他們居然真的將那汪家的三少爺給帶了回來之後,所有的人更是歡聲大呼,好象這些人是出征凱旋的戰士一般。這讓跟著唐楓一起去汪家的那些百姓也是與有榮焉,走路時也不自覺地抬高了頭。
唐楓笑著接受了眾百姓的歡呼,然後才命人將汪德道壓去了縣衙大牢。他知道現在的自己要想讓全縣的百姓都支持自己就不能有一點的退縮,只有這樣才會給他們以支持自己的力量。
回衙門安排了一下次日的事情之後,唐楓便讓衙門裡的人員都回去了,只留下幾名看守。當他回到後堂時,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柳家那三人可還在這裡呢,自己總也要給柳慧以及岳父岳母一個交代,自己因為這事要拖延與柳慧的婚事,不知他們會不會不快。
不想到了後堂一問,他卻知道柳家三人居然都已經回去了,這讓唐楓的心裡很是不安,不知道他們三個會有什麼想法,是否就會因此而否了自己的親事。可看著天色已晚,唐楓也不打算現在就去上門賠罪,決定待這次將汪家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再說。
等他進了自己的房間時,卻看到瞭解惑正在其中收拾著,心中之前的疑問便又起來了,他走過去看著解惑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身手,可以一人之力與如此多的人作戰,連胡捕頭都看不清你的出手?」說著深深地看向解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