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官運 作者:何常在 (已完結)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0-28 20:57
卷一 潛龍在淵 第一百章 關允的重要性


    “錢愛林觸犯了法律,他的問題,有法可依。”關允打出了一招巧妙的太極,將錢愛林的問題交給了法律,其實言外之意還是主張拿下錢愛林,“李永昌副書記是孔縣人,十幾年來一直在孔縣擔任重要職務,為孔縣的發展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勞苦功高,他雖然犯了一些錯誤,但站在孔縣的利益上實話實說,我覺得孔縣離不開李副書記……”

    關允的話,讓李逸風和冷楓同時大吃一驚,二人一齊朝關允投去了質疑的目光,怎麼會?這麼好的機會,不將李永昌一棍子打死,怎麼還站在李永昌的立場上說話?說什麼孔縣離不開李永昌,關允……到底是怎麼想的?

    別說李逸風心中十分不解關允既然主動推動了錢愛林的問題,為什麼在緊要關頭又退後了一步,而不是痛打落水狗?就連冷楓也是目光連連閃動,臉上的表情更加冷峻了幾分,證明他對關允的回答,也是疑惑加不滿。

    果然,關允話一出口,就已經惹得兩個主要人物大為不滿了,那麼如果蔣雪松再對他的回答也不滿意的話,他之前為之付出的全部努力,就算是前功盡棄了。

    蔣雪松不說話,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手中的材料,雙眼如電,直視關允的雙眼。以蔣雪松在官場之中歷練了幾十年的功夫,眼神中蘊含的殺傷力非關允一個官場的毛頭小伙子所能與之相比,但關允只是低眉順眼,努力保持一臉平靜,神態既恭謹又謙遜,讓人實在挑不出一絲毛病。

    房間內的溫度幾乎滴水成冰,安靜程度落針可聞,空氣凝重得如水霧一樣,壓迫得每一個人都呼吸不暢。非官場中人是體會不到在決定堪比生死大事時的緊張程度,關允心中也是繃緊了一根弦,他之所以臨時收回要將李永昌一腳踢倒的臨門一腳,改口聲稱孔縣離不開李永昌,實在是在邁進房間的一刻,腦中驀然閃過一個無比強烈的念頭——如果蔣雪松真的已經決定要拿下李永昌,他絕對不會拖到現在,而是在小郭村就可以直接將李永昌就地免職!

    李永昌是縣委副書記,是去是留,市委書記可以一言而定。

    而回到縣委之後,在召開了常委擴大會議,只聽蔣雪松嚴厲批評李永昌的聲音,並未聽到他一句關於怎樣處理李永昌的話,再加上拋出了錢愛林問題之後,錢愛林的事情也牽涉到了李永昌,而蔣雪松依然沒有明確態度,還要當著李逸風和冷楓的面,問他的意見。

    以他的級別,還不夠向市委書記進言的程度。蔣雪松表面上是問他,實際上是藉問他之舉來間接地表達對李逸風、冷楓聯手要逼走李永昌的不滿!

    儘管李永昌已經成為了孔縣的贅肉,但蔣雪松對李永昌的信任程度還是超過了對李逸風、冷楓,畢竟,李逸風和冷楓是從省裡空降到了孔縣。如果拿下了李永昌,孔縣將無人制約李逸風和冷楓。從市委的角度來說,雖然也希望縣委一二把手步伐一致,但具體到孔縣,相信市委也不願意看到兩個空降的一二把手緊密合作,將孔縣經營得密不透風。

    李逸風和冷楓也是急於搬開李永昌心切,當局者迷,以為憑藉郭老漢之死再加上錢愛林非法集資案,雙管齊下,就可以一舉將李永昌一腳踢開,卻忘了一點,蔣雪松是市委書記,他要站在市委的高度全盤考慮問題,而不僅僅是從孔縣一地的局勢為出發點。

    其實僅僅以關允的見識和眼界,不可能得出如上的分析,只不過他很幸運地剛剛見過了老容頭,更幸運的是,老容頭點評了蔣雪松的書法。而在很早以前關允就記住了一句話,字如其人,老容頭說,蔣雪松的字圓潤有餘,蒼勁不足,可以理解為蔣雪松行事手法偏重和光同塵而不是雷厲風行。老容頭又說,蔣雪松的書法格局不錯,不過有時也因為過於照顧大局而在細節上不夠果斷,就更是直截了當地暗示蔣雪松不夠殺伐果斷。

    之前,關允也認為可以一舉將李永昌搬開,就算不是李永昌轟然倒塌,也有可能黯然收場,但在被老容頭點醒之後,現在又站在蔣雪松面前,被蔣雪松當面一問,他才豁然開朗,想通了蔣雪松擺出了龍門陣背後的考量,所以才順著蔣雪松的話向下說。

    誠然,關允也想徹底搬開李永昌,但蔣雪松不點頭,現在又沒有可以一舉置李永昌於死地的致命事件,與其他說出希望李永昌滾蛋的話一時過了嘴癮,實則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會更讓蔣雪松對李逸風和冷楓的聯合心生提防。

    不過話又說回來,關允並不認為李逸風和冷楓會一直聯合下去,二人政見相差太大,眼下的聯手,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在場的幾人,蔣雪松是堂堂的市委書記,李逸風、冷楓是縣委的一號二號,冷岳是市委秘書長,承上啟下的市委大管家,幾人都在官場浮沉多年,都是一路過關斬將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的精英,但誰也沒有想到的事實是,在場的幾人之中,不管是猜度蔣雪松的心思,還是在對孔縣前景的分析上,唯一人心境澄明,將眼下局勢和幾人的想法全部猜中!

    關允當欣慰矣,他眼下不但是孔縣的支點,也是蔣雪松和李逸風、冷楓之間的支點,他站在場中,幾人都坐,就他一人站立,似乎所有的壓力都壓迫在了他的身上,實際上,他心裡最是清楚,孔縣的局勢,馬上就要撥雲見日了。

    沉默了足足有幾分鐘之後,蔣雪松終於開口了:“你的話,代表了孔縣人民的心聲啊……”

    一句話既出,李逸風和冷楓對視一眼,一臉灰白,不過二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絲欣慰之意,還好,幸好,關允的回答達到了蔣雪松的滿意,如果關允還是一心朝推翻李永昌的方向說話,不知道會引發什麼嚴重的後果。

    政治人物都不是魯莽的人,在無法做到給予對手致命一擊確保對手無法還手時,就會及時收回拳頭。李逸風和冷楓都暗中擦了一把冷汗,失誤了,沒有揣摩透蔣雪松的心思,沒想到蔣雪松對如何處理李永昌是大事化小的手法。幸虧關允夠聰明,否則事情有可能就麻煩了。

    到底蔣雪松想怎樣處理李永昌?如此一來,倒讓李逸風和冷楓心裡沒底了。不過冷楓想的比李逸風更長遠,等他確信關允的回答契合了蔣雪松的心意後,他也是對蔣雪松對待李永昌問題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處理手法微感失望,但失望也沒有辦法,誰讓蔣雪松是市委書記?不過隨即一想蔣雪松當眾向關允問話的另一層含義,不由怦然心驚,難道說,蔣雪松真的有意要用關允當秘書了?

    蔣雪松明是藉向關允問話來向孔縣縣委暗示,不要將李永昌的事情鬧大,暗中何嘗沒有藉機考驗關允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秘書之意?冷楓此通此節,心中復雜難言,他才剛剛和關允建立了默契,正打算在關允的輔佐下,在孔縣推動他的執政理念,萬一關允真被蔣雪松選中,從孔縣調往黃梁市,他豈不是又身邊無人可用了?

    此時冷楓才深切地體會到了關允的重要性!

    “李永昌同志的處理意見,逸風、冷楓,縣委先拿出一個建議,回頭報我一下。”蔣雪松合上了材料,站了起來,“錢愛林的問題,就和關允說的一樣,依法處理。”

    蔣雪松金口一開,等於是孔縣的兩大問題,就此劃上了句號,也是暗示,錢愛林的問題依法處理,而李永昌的問題,酌情處理,但兩者不能混為一談。等於是說,錢愛林的事情,不要波及到李永昌身上。

    怎麼會這樣?辛辛苦苦將錢愛林事件在此時及時引爆,卻沒能收到預期效果,被蔣雪松輕輕一推,就將爆炸的威力抹平了,為什麼?

    關允心中憤憤不平,錢愛林倒台是小事,李永昌下馬才是大事,不過聽蔣雪松的意思,李永昌估計是暫時保住了官帽,頂多就是背一個​​處分了。

    不過,氣憤之後,關允忽然又想通了什麼,直覺告訴他,蔣雪松並不是非要刻意袒護李永昌,似乎他在左右為難中,有什麼顧忌不敢對李永昌悍然出手。究竟是什麼原因,關允當然不可能知道,但隱隱約約中,從蔣雪松當場落了李永昌的面子,又當面叫停平墳復耕政策,又允許夏萊隨行來孔縣,似乎是一盤很大很複雜的棋局,孔縣只是一枚棋子,但棋盤可能是整個黃梁市。

    如果關允所猜不錯的話,最終如何處置李永昌,還要涉及到蔣雪松和市裡主要領導之間的平衡。

    “還有一點兒時間,關允,你陪我到平丘山轉一轉。”蔣雪松又不急著回市裡了,臉上又露出了清風明月一般的笑容。

    “好呀,我正想向蔣書記匯報一下平丘山旅遊開發招商引資的情況。”關允順勢就上,此時正是爭取市裡支持平丘山旅遊項目的大好時機,不容錯過。

    李逸風明白了,蔣雪松要關允陪同去參觀平丘山,那麼他和冷楓就不必跟著了,因為,蔣雪松是要給出他和冷楓時間,盡快拿出關於李永昌若干問題的處理意見。

    孔縣的局勢,要掀開新的一頁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0-30 08:49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1章 孔縣一人豐收


    此時正是下午四點時分,日頭西斜,餘暉灑落萬道金黃,秋天的平丘山,紅葉漫山,被陽光一照,煞是喜人。

    陪同蔣雪松遊覽平丘山的人員安排,很耐人尋味,縣委一號二號同時缺席不說,三號也不見身影,縣委出面的最高一人是縣委副書記桂曉杰,其次就是關允和溫琳了。

    市委方面,常務副市長曾偉憲依然不見出現,似乎從平墳現場回到縣委之後,曾偉憲就不知去了哪裡,蔣雪松不解釋,誰也不會多問。冷岳身為市委大管家,肯定要隨時跟隨在蔣雪松左右,還有蔣雪松的秘書師龍飛,也跟隨上山了。

    師龍飛30歲左右,倒也長得高大帥氣,只是眉宇之間總是不時流露出一絲陰鬱之色,偶而對關允的身影投上幾眼冰冷而充滿敵意的目光。只不過不管他怎樣表達心中的不滿,他的身影落寞而孤單,不能近身到蔣雪松身邊,卻只能跟在後面——市委第一秘落魄到這種程度,怪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不會做人做事。

    很有意思的是,夏萊和金一佳也在隨行人員之中。夏萊是以隨行記者的身份,金一佳則是以投資商的身份。

    更有意思的是,剛才在縣委書記辦公室臉沉如水官威如山的蔣雪松,此時滿面春風,站在平丘山山腳之下,抬頭仰望簡陋但卻樸實的山門,對山門上的幾個大字贊不絕口:“平丘古山,筆力飽滿,古意昂然,小關你看,平字氣勢平緩,丘字就顯示出胸中有丘壑的氣度,古字又古風純樸,山字卻又筆風一變,巍巍然如一座大山撲面而來,令人仰視才見……妙,妙不可言。沒想到,小小孔縣還真是臥虎藏龍之地,你一定要讓我見見題字的高人。 ”

    此時的蔣雪松哪裡還有之前身為上位者一言定人前程的氣勢,他激動之下,拉住了關允的手不肯鬆開。周圍等人呈半圓形將蔣雪松和關允環繞其中,此時的關允,說是蔣雪松的忘年交也可以,說是他的秘書,也有七分相像。

    冷岳離蔣雪松最近,他淡然笑意站在蔣雪松身後,對蔣雪松和關允之間的互動,一副樂觀其成的姿態。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有意,他站的位置恰好擋住了身後所有人的前路,師龍飛想向前一步離蔣雪松近上半分也不可能。

    夏萊微瘦,苗條而曼妙,溫琳豐腴,飽滿而圓潤,金一佳不胖不瘦,多一分就胖減一分則瘦。

    三人之中,夏萊紫衣長髮,皮膚白嫩而細膩,細腰長腿。溫琳紅衣長髮,膚色健壯而結實,細腰圓臀。金一佳粉衣中長發,她比夏萊的清瘦豐滿,比溫琳的豐腴瘦削,肌膚既不如夏萊的白嫩而誘人,也不似溫琳的麥色而迷人,卻是如美玉一般散發光澤的中白色,她個子中等,細腰翹臀。

    三女各具特色,其美秀麗,平丘山與之相比都黯然失色,蔣雪松的隨從中不少人都自認見識美女無數,此時還是被三女之美吸引了目光,主要也是三人美得嬌豔美得花枝招展,也美得亂花漸欲迷人眼。

    不過美色當前,關允卻沒有心思欣賞,他以前並不覺得“平丘古山”幾個字好在哪裡,只覺得老容頭的書法確實不錯,聽蔣雪松一點評,才感覺眼界大開,果然是每一個字的筆風和走勢都各不相同。

    “蔣書記在書法上的造詣深厚,我可比不了,我只是感覺四個字寫得氣度非凡,但具體好在哪裡,可說不上來。”關允順勢接話,“不過老容頭現在不在縣城,蔣書記恐怕見不到他了。”

    蔣雪松一臉遺憾,不是假裝,是真失望:“可惜,太可惜了。”

    關允乘機將老容頭的字帖和新鮮出爐的題字拿了出來——從書記辦公室出來時,柳星雅很及時地將兩件寶貝還給了關允,就讓關允對柳星雅更多了好感——雙手遞到蔣雪松面前:“蔣書記,我取了字帖和他新寫的一幅字,請您點評。”

    關於老容頭,關允對蔣雪松的說辭是,老容頭是一個賣藝老人,路過孔縣的時候,和他成了忘年交,但老容頭行踪不定,並不長住孔縣,有時不知道去了哪裡,蔣雪松聽了信以為真,流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

    由此,也更讓關允斷定,蔣雪松骨子裡文人氣質不改,就讓他對蔣雪松的為人更多了了解。實際上關允並不知道的是,此時他對蔣雪松性格的了解,已經超過了李逸風和冷楓對蔣雪松認知。

    官場之中,重重迷霧,首先是對領導性格的摸索,其次是對領導背景的分析,最後才是選擇站隊。摸透性格,才好確定是否脾氣相投,性格不合,即使站隊過去,也很難贏得領導信任。分析背景,則是考慮長遠,畢竟誰也不想找一個根基不穩的靠山。

    每個人初入社會初進官場,都是單槍匹馬,除了少數天生的官二代之外,大多數人要從零開始。所以,人人都需要選擇一個靠山,沒有人賞識,個人能力再突出,也無人提拔。但如何才能得到靠山的賞識,全在運作之術了。

    關允對冷楓的判斷,基於他一年多來對冷楓的細緻觀察,再加上老容頭的點撥,算是摸到了冷楓背景的冰山一角。現在,他有了和蔣雪松近距離接觸的寶貴機會,不細心留意蔣雪松的一舉一動,豈非錯失良機?關允從來不是一個不會把握機會的人,儘管他還是不認為蔣雪松真有意用他當秘書。

    蔣雪松接過字帖和題字,先打開了題字,念了出聲:“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他雙手捧字,足足欣賞了三分鐘之久,才心滿意足地放下,又拿起了字帖。

    只看了幾眼,他就驚訝地“咦”了一聲,又拿起了題字看了幾眼,似乎是在對比什麼,反覆各看了幾遍之後,又將字帖和題字收回,隨手交給了冷岳,然後不再說話,負手上山。

    關允就緊隨其後。

    走到半山腰,似乎一路一直在欣賞美景的蔣雪松才又突然說了一句:“關允,我說你的筆風很像一個失傳的書法大家的風韻,你卻說師從老容頭,不過從你拿到的老容頭的字帖和題字來看,他似乎並不是失傳的書法大家,也許是我看錯了。”

    關允暗暗點頭,老容頭真有一手,也不知道怎麼在題字中變了筆風,讓蔣雪松不再誤會他是失傳的書法大家……不過,關允又嚴重懷疑老容頭還真有可能是蔣雪松所說的書法大家。

    一行人到了山頂,蔣雪鬆的興致才被平丘山的美景吸引,關允見時機成熟,就及時說出了平丘山的旅遊開發,蔣雪松本來因為山門的題字就對平丘山印像大好,又聽說平丘山的旅遊開發是夏萊的表妹金一佳的風險投資,更是興趣大增,等關允將金一佳引見到他的面前,一見金一佳的俏麗幹練和年輕,蔣雪松哈哈一笑:“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好,說說你們的想法,我來替你們把把關。”

    關允大喜,有多少縣委書記和縣長想向蔣雪松當面匯報​​工作,都不得其門而入,平丘山的旅遊開發,現在還沒​​有正式提交縣委,卻可以直接上達市委書記之耳,確實是天大的幸事。

    而且關允還有一個私心,就是乘機推出溫琳。

    每個人都要有一個試一試的機會,關允相信溫琳也會有成為蔣雪松秘書的機會,儘管他也聽溫琳說過,蔣雪松愛惜羽毛,不會任用女性秘書,但凡事總要試過才知。

    溫琳落落大方地站在蔣雪松面前,金一佳則是坦然而立,幹練而優雅,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將平丘山旅遊開發的前後經過,一五一十並詳細地向蔣雪松做了匯報,難得的是,蔣雪松十分耐心地聽取了二人的匯報,還不時問到一些數據和規劃方面的問題,可見蔣雪松並非應付了事,而是確實上了心。

    關允在一旁聽了無比欣喜,溫琳在對數據的記憶和對數字的敏感上,不比王車軍差上半分。從蔣雪松的積極回應上不難看出,不管是溫琳的數據補充還是金一佳的前景描述,都深得蔣雪松之心。這麼說來,平丘山的旅遊開發,能得到市委書記的首肯,前景將會更加明朗了。

    隨後,溫琳和金一佳匯報完畢後,都又強調了一點,平丘山的旅遊開發,是關允的創意,由此,將關允一下推到了至高點。

    如果李永昌在場,必定會氣得七竅生煙,曾經他自得地想,今年秋天,除他之外,孔縣無人豐收,現在他才知道大錯特錯了,應該是,今秋除了關允之外,孔縣無人豐收!

    下山的時候,冷岳有意無意和關允走在了一起,他一路上和關允說了不少話,大多是圍繞孔縣的風土人情和地理,忽然就話題一轉:“關允,你和冷縣長關係不錯,如果你有機會調往市裡,是不是願意離開冷縣長?”

    關允一下愣住,忽然意識到冷岳和冷楓同姓,而冷岳卻是京城人士,據說還大有來歷,莫非冷岳和冷楓之間還真有什麼聯繫不成?再聯想到冷楓背景之中深不可測的部分似乎真和冷岳的來歷有交集,不由他不心思大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0-30 08:51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2章 強勢推動
   

    “調往市裡?我還真沒想過。”關允笑笑,很雲淡風輕地說道,“我還想跟著冷縣長在孔縣大干三年,為孔縣的明天多出一份力。”

    冷岳探究的眼神在關允臉上停留了片刻,又拍了拍關允的肩膀:“你在孔縣,屈才了。”

    “秘書長過獎了。”關允謙遜地笑笑,似乎無意地隨口問道,“秘書長和冷縣長認識?”

    冷岳不動聲色地說道:“認識,當然認識,全市十幾個區縣的一二把手,我都認識,再說我和冷縣長五百年前是一家,更得認識了。”

    冷岳的回答滴水不漏,關允也只是抱以一笑,如果他一句話就問出了什麼,冷岳就太淺薄了,試想身為市委大管家,誰不是八面玲瓏的人物?不過同樣姓冷,冷楓冷面冷言,冷岳卻是讓人如春風拂面,可見一個人的性格和姓氏還真是沒有關係。

    不過……關允總感覺冷岳和冷楓之間似乎有什麼關係,剛才冷岳的問題很奇怪,似乎有為冷楓試探他之意。按說就算蔣雪鬆有意調他到市委擔任秘書,冷岳打前站為蔣雪松試探他的口風,也不應該從冷楓的角度來提出問題。

    冷岳衝關允一點頭,向前走去,關允就落後幾步,來到了夏萊、溫琳和金一佳的中間,他左邊溫琳,右邊夏萊,正好一紅一紫,奼紫嫣紅,金一佳就打趣關允:“你敢不敢伸開雙臂,左邊抱溫琳,右邊抱夏萊?”

    “敢,怎麼不敢?”關允還當真雙臂伸展,不過卻沒有分別落在溫琳和夏萊的肩膀上,而是只伸了一伸就迅速收回了,“不過不是現在,蔣書記在前面,金一佳你想害我就明說,我又沒得罪你,你怎麼這麼壞心?”

    金一佳咯咯一笑:“小心眼的男人。”

    關允還沒反駁她,夏萊不幹了:“一佳,你不要說關允壞話,他可不是小心眼,他是大男人。”

    “一佳你可真說錯了,關允從來不小心眼,你要覺得他小心眼,肯定是你小心眼了。”溫琳也緊接著毫不猶豫地反駁金一佳。

    金一佳告饒了:“好,好,我錯了,不該說有女人緣的小男人的壞話。夏萊你也真是,多少年的情誼,還不如你才認識關允幾年?女生外向,真是一點兒不假。還有你溫琳,關允又不是你男朋友,你維護他幹什麼?你也不想想,他肯定是一個薄情寡幸的人,早晚負你。”

    溫琳又氣又惱:“一佳,我和你不算太熟,你不要亂說我好不好?什麼叫關允負我,我和關允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哪裡有負我一說?你再亂說,我和你斷交。”

    夏萊上前就擰了金一佳腰間一把:“讓你亂說!從小你就碎嘴,現在長大了,還出國留學了,怎麼都改不了亂說的毛病?你再胡說,我也和你斷交。”

    金一佳敗退了,舉雙手求饒:“夏姐姐,溫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以後如果我還亂說,就讓我隨便被關允欺負…… ”

    “……”關允無語了,怎麼又扯上他了,而且金一佳的話還容易讓人產生歧義,他好好的,欺負她做什麼?不過讓他奇怪的是,怎麼金一佳對他就有了小心眼的印象?

    夏萊聽了出來金一佳話裡的歧義,卻只是笑而不語,並不點破,溫琳心直口快,脫口而出:“一佳,你說隨便讓關允欺負,是不是關允怎麼你都可以? ”

    金一佳驀然臉紅了,呸了溫琳一口:“溫琳,你曲解我的話……”

    得了,古人云,三個女人一台戲,誠不我欺,關允聽不下去了,揮揮手,快步向前走去,只留給三位嬉笑的美女一個毅然決然的背影。

    其實關允加緊腳步和夏萊、溫琳、金一佳三人保持距離,是因為已經步入了縣委大院之中,而且他已經看到柳星雅腳步匆匆地迎了過來。從柳星雅嚴肅而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縣委之中,恐怕發生了什麼事情。

    果然是發生了事情,而且還是大事!

    前腳,蔣雪松和關允一行剛離開縣委前往平丘山,後腳,縣委就緊急召開了關於李永昌同志若干問題的處理意見的書記辦公會。

    書記辦公會只有六人參加,李逸風、冷楓之外,還有桂曉杰、副書記兼紀委書記武文件、組織部長陳京以及縣委辦主任柳星雅,每次書記辦公會都會出現的縣委三號人物李永昌,數年來,第一次缺席書記會辦公會!

    “同志們,接市委蔣書記工作指示,要求縣委針對李永昌同誌所犯的若干問題,拿出一個處理意見上報市委。”李逸風主持了會議,先起了頭,將李永昌的幾個問題簡單一說,最後強調說道,“都說說自己的看法,最後匯總一下。”

    歷來國內各級政權內部開會,都是小官先說,大官後說,最大的官最後總結,但今天的事情是特例,李逸風讓眾人發表看法,誰也不敢先開口,幾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說出第一句話。

    誰也不清楚蔣書記到底是什麼意思,在摸不透上級的心思之前,閉嘴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手段。萬一一句話說錯,會錯了意思,蔣書記本想是將李永昌一桿子打到底,自己卻說李永昌勞苦功高,要治病救人,豈不是和上面唱反調了?

    再萬一蔣書記本想大事化小,自己卻非說李永昌應該撤職查辦,結果最後李永昌依然安穩地坐在台上,事後還不得找自己秋後算賬?再者說了,市委想怎麼處置李永昌是市委的事情,也是市委的權力,縣委既沒有資格對一名副書記評定,更沒有權力對一名縣委副書記採取任何措施,那麼讓縣委拿出一個處理意見上報市委,不是多此一舉嘛?

    當然,誰也不會真的幼稚地認為蔣雪松會做多此一舉的事情,而是都各有猜測,怕是蔣雪松在藉機給李逸風和冷楓出難題,想試探孔縣兩個從省城空降的一號二號對市委的服從程度和對市委書記指示精神的領會水平。

    李逸風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就不快地說道:“怎麼都啞巴了?平常研究幹部提拔的時候,都爭先恐後地提名,現在還是研究幹部,不過是研究幹部的問題,就都怕得罪人,不敢說話了?”

    與會眾人之中,除了桂曉杰和李永昌不和之外,陳京是牆頭草,平常雖然事事跟隨李逸風的腳步,但都是好事,壞事他也不跟,而副書記兼紀委書記武文件和李永昌關係莫逆,剩下的柳星雅是縣委辦主任,在幾人之中排名最低。

    李逸風敲打了幾句後,見還沒人應聲,就惱了:“都不說是吧?好,我點名了,曉杰你先說說。”

    桂曉杰平常是和李永昌不對付,但在事關一個黨員幹部的前途大事上,他也是不敢亂說話,只好支支吾吾地說道:“李永昌同志為孔縣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個人意見,縣委要充分綜合考慮,從大局出發,本著治病救人的出發點拿出一個讓各方都滿意的處理意見。”

    讓各方都滿意是最沒有營養的官腔,李逸風沒想到就連和李永昌最不和的桂曉杰在關鍵時刻也靠不住,可見李永昌在孔縣的影響力,真是根深蒂固,都怕打蛇不成反被蛇咬,他就知道,今天的會議很難開下去了。

    “你怎麼看,文件同志?”李逸風又點名了武文件。

    武文件摘掉了老花鏡,擦了擦鏡片,又重新戴上,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的意見就是,李永昌同志犯的都是小錯誤,不值得上綱上線,警告處分就可以了。 ”

    得,武文件更是不遺餘力地維護李永昌,李逸風心中惱火,卻又不好直接當眾說出他的意見,只好又問陳京:“陳京同志,說說你的看法。”

    “我……”陳京的眼睛快速眨動幾下,避開了李逸風的目光,“我附和桂曉杰同志的意見。”

    就只剩下柳星雅一人了,作為李逸風身前最近的一人,李逸風是什麼心思,柳星雅豈能不知?他不等李逸風點名就直接說道:“李永昌同志確實為孔縣的發展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但也犯下了一個黨員幹部不應該犯的錯誤,縣委在處理李永昌的問題上,我的意見是,一是一,二是二,功過分別對待,不能以功抵過……”

    不等柳星雅說完,一直臉色陰沉如水的冷楓冷不防打斷了柳星雅的話,以十分堅定的語氣說道:“我個人認為,李永昌同志的問題很嚴重,而且還是發生在市委主要領導的眼皮底下,縣委如果還遮遮掩掩,等於是不肯承認孔縣的工作中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有了錯誤就要敢於承認,我的個人意見是,李永昌同志不再適合擔任孔縣縣委副書記了!”

    冷楓在明知蔣雪松不想調整李永昌的前提下,依然要強硬地推動李永昌下台的進程,他孤注一擲的勇氣,著實讓李逸風大吃一驚。

    不過震驚過後,李逸風也突然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氣,鏗鏘有力地說道:“冷楓同志說得好,我也認為,李永昌同志再繼續擔任孔縣縣委副書記,不利於縣委領導班子的團結!”

    在一二把手強勢推動下,孔縣縣委上報的關於李永昌的處理意見,令蔣雪松勃然變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0-30 22:55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3章 有擔當


    蔣雪松希望孔縣縣委拿出符合他的心意的處理意見,好讓他回市委之後,在處理李永昌的問題上掌握主動權,不想在他的一再暗示下,李逸風和冷楓還是違背了他的初衷,不由他不大為惱火。

    當蔣雪松被柳星雅迎到李逸風的辦公室,聽取了孔縣縣委關於處理李永昌的最終意見時,他因遊覽平丘山並且意外收穫了字帖的喜悅隨之消失殆盡,取代的是濃濃的氣憤和不滿。

    如果李逸風和冷楓不是從省裡空降的一二把手還好一些,偏偏李逸風和冷楓在空降之初就並不稱蔣雪松的心意,他對李逸風和冷楓本來就有成見,那麼李逸風和冷楓強行壓下別人的反對意見,一二把手聯合控制了孔縣的大局,公然挑戰市委書記的權威,就讓他氣憤難平。

    “是縣委一致的意見,還是主要是你的個人意見?”蔣雪松耐人尋味地問了李逸風一句。

    此時的書記辦公室內,只有蔣雪松、冷岳和李逸風、冷楓幾人,就連柳星雅也識趣地關門出去了,蔣雪松如此直白地一問,等於是質問李逸風,是否將個人權威凌駕於縣委班子之上了。

    李逸風還沒有回答,冷楓冷峻地答道:“蔣書記,李永昌同志不再適合擔任孔縣縣委副書記的建議,是我最先提出來的。”

    李逸風一愣,冷楓衝鋒在前,不怕正面面對蔣雪松的怒火,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男人,一瞬間,他對冷楓又多了幾好感。

    “好,很好。敢作敢當,不愧是冷家人。”蔣雪松憤然說了一句,忽然起身,“我會充分參考孔縣縣委的意見,從現在起,李永昌同志先停職反省,等候處理。”

    話一說完,抬手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冷秘,安排一下,回去了。”

    “蔣書記,吃過飯再走也不遲,孔縣離市裡也不遠。”李逸風雖然早有承受蔣雪松怒火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蔣雪松說走就走,就客氣地挽留一下。

    “不必了。”蔣雪松擺擺手,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還要回去研究一下平墳復耕政策的遺留問題。”

    孔縣縣委主要領導送走蔣雪松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時分,蔣雪松一行的汽車尾燈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之中,一陣秋風吹過,霧氣瀰漫上來,讓蔣雪松的車隊顯得迷離而遙遠,似乎預示著蔣雪松並不明朗的態度導致了孔縣並不清晰的前景。

    蔣雪松走後,冷楓和李逸風開了一個閉門會議,半個小時後,關允接到通知,來到了冷楓的辦公室。

    已經是晚上了,縣委大部分人已經下班,但主要領導的辦公室依然燈火通明,不過唯一例外的是,李永昌的辦公室卻是一片漆黑,可以說是近十幾年來第一次。

    “關允,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的工作在近期可能需要調整一下。”冷楓微顯疲憊之態,關允一進來,他就直接點明了主題。

    “怎麼了?”關允明知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他已經聽說了蔣雪松返回的消息,也多少知道了縣委在研究針對李永昌的處理意見時,冷楓在關鍵時刻的冷靜一擊。

    冷楓還是忍不住沉著地出手了,但問題是,能不能一擊命中?關允猜不透冷楓為何寧肯惹得蔣雪松大為不滿,也非要再推動李永昌下台,以他的智慧,肯定看了出來蔣雪松有意暫緩對李永昌的處理,為什麼還要甘冒惹怒市委書記的風險,放手一搏?

    冷楓並不過多解釋什麼,話一說完,輕輕擺了擺手:“沒事你先去吧。”

    關允見冷楓情緒不高,只好退下,回到秘書科,夏萊、溫琳和金一佳都在,正在等他。

    “都幾點了,該吃飯了。”溫琳習慣了和關允打鬧,習慣成自然,伸手一推關允,推了之後才意識到不對,有夏萊在,怎麼也輪不到她和關允打鬧,就嘻嘻一笑掩飾了一下,“一向當關允是好姐妹。”

    關允笑了笑:“走,去吃孔縣的特色小吃。”孔縣的局勢雖然將破未破,但已經不是他所需要操心的問題,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何況夏萊和金一佳都是貴客。

    “孔縣有什麼特色小吃?”金一佳笑瞇瞇的神情明顯想發壞,“不如你再親自下廚,為迎接我和夏萊的到來,再來一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說話間,幾人一起往外走,夜色醉人,正是不冷不熱的好季節,秋風有信,涼月無邊,剛剛經歷一場動蕩的孔縣,大街上行人稀少,來往的居民並不關心縣委有沒有什麼重大變故,只在意自己的生活是否幸福安康。

    關允體格壯,只穿一件襯衣,白襯衣,黑褲子,黑皮鞋,再加上長身而立,秋風一吹,臨風而立,更顯灑脫。而夏萊灰色長裙,紫色上衣,身材苗條而修長,紫衣襯托得人比花嬌,肌膚勝雪。而溫琳圓潤可愛,一笑如花,紅衣長褲,別有風情。金一佳就更不用說了,亭亭玉立,粉衣如桃花艷麗,脖頸長而光潔,顯高貴出塵之意。

    雖說金一佳和夏萊猶如姐妹花,但二人氣質大不相同,夏萊含蓄而內斂,性子雖淡,卻有執著不肯放棄的一面。而金一佳熱烈而奔放,百媚千嬌,卻又善變,令人難以捉摸。

    和三位性格迥異的美女同行,關允心情大好,哈哈一笑:“一佳想再吃我打的燒餅?對不起,這一次沒機會了。”

    “為什麼?”金一佳不肯放過關允,“你不想在夏萊面前露一手?”

    夏萊本來走在溫琳和金一佳中間,聽到金一佳的話,就轉身來到關允身前,一把抓過關允的手打量幾眼,忽然鼻子一醉,眼淚流了出來:“對不起,關允,讓你受苦了。我上次聽一佳說了,你還要打燒餅賣錢,要是你留在京城,生活哪裡有這麼艱難?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愛上你。如果我不愛上你,你現在肯定留在京城了。”

    關允的手其實細皮嫩肉,沒什麼繭子,當然,也因為經常打燒餅而微有粗糙,不過也沒什麼,男人的手要那麼細膩有什麼用?而且他打燒餅只是為了幫助老容頭,並不是為了生計,也不知金一佳怎麼傳話的,但不管如何,夏萊一哭,還是觸動了他內心的柔軟,輕輕將夏萊攬在懷中,安慰說道:“真的和你沒關係,再說我一個大男人,吃點苦受點累有什麼?”

    “是沒什麼,但都是因為我,我心裡不好受。”夏萊柔情似水,她的柔情是關允最抵抗不了的殺器。

    “哎哎,我還在呢。”溫琳受不了了,背過身去。

    “咳咳,我也在呢,別肉麻了,趕緊吃飯,肚子餓了。”金一佳乾脆橫刀奪愛,伸出右手自上而下將關允和夏萊分開,然後一把將夏萊拉走,“以後你們有的是時間親熱,現在就別礙眼了。”

    夏萊臉紅了,擰了金一佳一下:“碎嘴丫頭,等以後你有了男朋友,我一定還回來。”

    溫琳奇道:“一佳怎麼還沒有男朋友?你條件這麼優秀,身邊應該有無數男人追求才對?”

    “她呀……”夏萊雙眼彎成了一泓秋水,剛才的憂傷蕩然無存,笑得比春光還燦爛,也是一個說變就變的女孩,“她以前有過一個男朋友,不過好像被她一腳踹了,她嫌那人太小氣,說是小男人一個。我就說她,別眼光太高了,天下不是沒有好男人,而是總有人拿著放大鏡,不,顯微鏡去找男人。”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是寧缺勿濫。”金一佳昂起了高傲的頭,“男人不過是生活的補充,事業才是生活的全部。”

    說到事業,關允才想起金一佳第二次前來孔縣,怕是要定下平丘山合作框架了,對了,還有高效農業的投資意向,雖然金一佳有時比較傲氣,又有目中無人的清高,但她的出現,確實為孔縣注入了新的活力。

    高效農業……應該一直是冷楓最想推動的執政思路,不過,在嚴重得罪了蔣雪松之後,冷楓不要說能在孔縣推行自己的執政思路了,能否在孔縣繼續擔任二把手還要兩說。

    不過讓關允樂觀的一點是,孔縣的局勢不管如何變化,只要冷楓還想繼續在孔縣完成未竟的心願,他就有足夠的辦法留任!

    不多時來到了美食林,關允和老闆娘陳茉莉打了招呼,要樓上一個雅間,陳茉莉一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關兄弟,樓上雅間滿了。”

    陳茉莉三十開外,風韻猶存,如果不是故意穿得邋遢了一些,身材稍微豐滿了幾分,仔細打量她的臉型的話,依稀可見當年的美人模樣。

    金一佳只看了陳茉莉一眼就小聲說道:“這個女人不尋常,當年肯定名震一方。”

    還真她說對了,陳茉莉當年在孔縣可是風雲人物,號稱孔縣的交際花——和溫琳的孔縣一枝花不同,她的交際花之稱是貶義——縣城老街兩大混混為她決鬥,結果一死一傷,此事轟動一時,成為孔縣史上的十大新聞之一。不過經過此事之後,陳茉莉隨便找了一人嫁了,從此收心,安心過起了安穩日子。

    既然沒有地方了,關允就想走人,在大廳吃飯,太慢怠夏萊和金一佳了,關允頭前帶路,他一隻腳剛邁出門口,就听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耳光聲,然後是金一佳的一聲嬌斥:“流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1 08:47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4章 欺人


    關允頓時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金一佳的裙子一角被一個長髮小青年拽在手中,小青年的表情很精彩,一隻手抓住裙角不放,一手摀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金一佳。

    還好,金一佳的裙子是長裙,被抓住了一角,只是露出一側的小腿,倒也沒有春光外洩。

    孔縣是民風純樸,但自從八十年代的第一次嚴打,經過長達十年的平靜期後,新一代的流氓混混迅速成長壯大起來,再加上升學率低,縣城大街上經常有不學無術的小青年晃來晃去,打架鬥毆事件屢見不鮮。

    所以才有了劉寶家號稱打遍縣城老街無敵手的劉二飛的外號,也才有了劉寶家、雷鑌力和李理鐵三角的無敵組合。

    但從去年開始,劉寶家三人就開始收斂了鋒芒,輕易不再打架,老老實實當起了好孩子,不是因為幾人一下都收了性子,而是在關允的嚴格約束下,都不敢造次了。

    關允敏銳地感覺,又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了——第二次嚴打。

    倒也不是說他多有政治敏感性,而是通過瀏覽新聞,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從中央到省級報紙,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想起第一次嚴打的殘酷性,關允就再三要求劉寶家幾人必須低調,不能再冒頭。

    槍打出頭鳥,一點不假,第一次嚴打時,關允清楚地記得一個專門偷摩托車的團伙被打掉,幾個主要成員都被槍斃了,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其中一人關允還認識,被槍斃後,家屬還要交五毛錢子彈費用才能收屍。

    老容頭有一次也有意無意地提醒了關允一句,快要起大風了,要低頭彎腰走路,省得迷了眼睛。

    但低頭彎腰走路,不等於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還手。關允和三位美女同行,溫琳先不說,縣城認識她的不在少數,或許還不算扎眼,但夏萊和金一佳走在街上,絕對是引人注目的焦點,尤其是金一佳,相比夏萊的典雅和含蓄,她太過鋒芒畢露,很容易吸引異性的目光。

    不過關允也暗暗搖頭,金一佳出手也太狠了,一掌下去,小青年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可見力度之大。

    小青年名叫司李立,和幾個朋友在樓上雅間吃飯,下樓拿煙的時候被夏萊和金一佳的美色亮瞎了色眼,眼中就只有夏萊和金一佳了,沒有注意到走到最前面的關允和溫琳。一時色心大起,本想藉著酒勁摸夏萊一把,不料夏萊機靈,見勢不妙,一個輕巧地轉身閃了過去,而金一佳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司有立的髒手抓住了裙角。

    司有立以前沒少調戲別的姑娘,對方頂多就是罵上一句臭流氓,然後轉身走人,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耳光,而且,還打得這麼疼,他頓時就火了,“啪”的一聲摔了個酒瓶,順手一劃,就將金一佳的裙子劃破,惡狠狠地吼道:“媽的,臭娘們儿,敢打老子,不想活了?老子就是睡了你,你也不能動老子一根手指!”

    金一佳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性子暴烈的她二話不說,一轉身就將裙子拉了回來,再一揚手,又結結實實打了司有立一個耳光:“打的就是你!流氓、色狼、垃圾、人渣!”

    司有立更是怒不可遏了,拿起酒瓶就朝金一佳的臉上比劃:“我靠,我他媽的毀了你的容。”

    “拿開你的臭手!”溫琳挺身而出,毫不遲疑抬腳就踢了過去,一腳正中司有立的小腿,“放老實點,在孔縣的一畝三分地上,沒你撒野的份兒。”

    溫琳下腿夠狠,踢中的地方是人體最薄弱的部位,直疼得司有立蹲了下來,嘴裡直罵:“**的誰呀,下手這麼狠……”

    才說一半,又一隻腳飛來,正中嘴巴,卻是金一佳飛起一腳,踢在了司有立的嘴上。

    都說溫琳性格潑辣,不想金一佳也有強悍的一面,夏萊幾​​乎驚呆了。

    司有立被打,疼痛難忍,樓上就嘩啦啦下來了四五個小青年,要么有紋身,要么長頭髮,要么叨著煙,上來就圍住了溫琳、夏萊和金一佳三人。

    為首一人,溫琳也認識,長得肥頭大耳,不是別人,正是崔玉強的侄子崔小太。崔小太的身後還有一人,她也認識,竟是錢一天。

    崔小太怎麼和錢一天混在一起了?溫琳嘴直心快,想到說到,上來就說:“崔小太,你真會胡來,都跟什麼垃​​圾混在一起?這個人撕了我的朋友的裙子,你說怎麼辦吧?還有,你和錢一天混一起,小心崔局罵你。”

    “我當是誰,原來是溫姐。”崔小太嬉皮笑臉地打了個哈哈,他的目光在夏萊和金一佳臉上迅速一掃,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你的兩個朋友可真是絕色,怎麼樣,介紹一下?”

    一邊說,一邊使了個眼色,錢一天會意,惡狠狠地瞪了溫琳一眼,彎腰扶起了司有立。

    “介紹你個頭。”溫琳毫不含糊,“你讓他賠禮道歉,再賠一條裙子,今天的事情就算完。否則,咱們得好好算賬。”

    崔小太用手一指司有立:“溫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知道他是誰?你打錯人了,他是從市裡來的,來頭還不小,是市旅遊局司局長的兒子。”

    “我管他是誰,是他先耍流氓,他就得賠禮道歉。”溫琳不依不饒。

    “要是不賠呢?”崔小太眉毛一挑,胖臉皮笑肉不笑,抖動幾下,“我倒覺得,你還得向司公子道歉。”

    “道你個頭。”溫琳氣壞了,“我的面子你也不給了,崔小太?”

    “我倒是想給,但……不好意思,給不了。”崔小太嘿嘿一陣冷笑,“溫姐,你的面子,還真沒那麼大。司公子被打了,我沒法向司局長交待。”

    “媽的,不能放她們走,小太,你敢放她們走,咱們的關係就玩完了。”司公子恢復了幾分精氣,氣急敗壞地指著崔小太嚷道。

    “好吧,溫琳的面子不算大,我的面子算不算大?”陳茉莉出面了,來到了場中間,“崔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事情就這麼算了。這位小兄弟先抓了人家的裙子,是有錯在先。溫琳和這位姑娘也動人了,是有錯在後,算下來一出還一出,扯平了。”

    陳茉莉也是遠近聞名的人物,不提她當年的事情,就是她開的美食林,在孔縣也是一絕,孔縣許多特色小吃,都是最先由美食林傳了出去,在孔縣一提出陳茉莉,無人不豎起大拇指稱之為能人。

    平常誰在美食林有了衝突,只要陳茉莉出面,沒有擺不平的糾紛,但今天,崔小太卻搖頭了:“對不起,陳姐,你的面子也不夠大。”

    陳茉莉臉色一曬,不快地說道:“呵,小太,別說是你,就是你叔來我這裡,也得給我三分薄面,怎麼,你現在比你叔還擺譜?”

    “就是我叔在,他今天也得向著我。”崔小太還就是寸步不讓,“對不住了陳姐,今天的事情,我說了不算,為了朋友的面子,溫琳也不能走,還有這兩個美女,不讓我朋友滿意了,都別想邁出大門一步!”

    “口氣真是不小,崔小太!”猶如一股冷風從門外吹了進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隨著一步緊似一步的腳步聲,關允緩緩地來到了場中,“我想問你一句,誰的面子都不給,我的面子,你給還是不給?”

    之前,關允最先出門,門口正好一片漆黑,他站在黑暗之中,誰也沒有發現他。等他一步來到房間之中,彷彿一股乾冷的秋風也被帶了進來,讓崔小太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什麼時候關允這麼有氣勢了?被關允的氣勢一逼,崔小太險些站立不穩退後兩步。

    和崔小太相比,錢一天就完全露怯了,關允一露面,他就渾身一緊,手指一疼,一陣尿意襲來,差點把持不住,不由自主腳步向後一退,一退不要緊,正好絆到台階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由於身子過胖,摔得夠狠,發出了重重的“撲通”一聲。

    關允之威,威力如斯!

    “關……哥?”崔小太一見關允,氣定神閒立刻不見了,胖臉擠出了討好的笑容,“怎麼是你?這幾個人,都是你的朋友?”

    “**的算老幾?給我讓開!”司有立見關允一出場就震住了所有人,頓時惱羞成怒,他是誰?他是堂堂的市局局長的公子,來到小小的孔縣,還不得橫著走?沒想到孔縣還有一出面就嚇得錢一天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他伸手就想收拾關允。

    “滾!”關允冷喝一聲,抬手一拳,正中司有立鼻子,一拳就將司有立打得坐到了地上,他又冷冷地衝崔小太說道,“小太,你也馬上滾出美食林。”

    平常崔小太在縣城可比錢一天囂張多了,錢一天才是派出所長的侄子,他卻是堂堂的公安局長的侄子,誰敢不讓他三分?但關允話一出完,他立即點頭哈腰地滿臉陪笑:“關哥發話了,我滾,我馬上滾!”他回頭招呼眾人,“還不趕緊滾,還要我抬你們出去?”

    所有人都震驚了,所有人,包括溫琳、夏萊、金一佳,也包括陳茉莉,尤其是陳茉莉大為不解,關允什麼時候這麼盛氣凌人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1 08:50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5章 柔情
   

    陳茉莉在孔縣大小也是一個人物,孔縣的大事小事,都瞞不過她的耳朵,美食林飯店也是孔縣各種傳聞的消息集散地,雖然她早就听說了關允和錢愛林有過衝突,也打得錢一天斷了一根手指,但關允畢竟還是虛職,他的秘書科科長的名頭可以壓錢愛林一頭,但在崔玉強公安局長的強權面前,卻還是差得太遠。

    那麼崔小太又怎麼一見關允就如見鬼一樣,怕得要命?崔小太雖然不如錢一天混蛋,但在孔縣也一向橫行慣了,仗著崔玉強的權勢,身後跟了一大幫兄弟,耀武揚威,輕易沒人惹他,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被關允一句話就嚇退了?而且還是罵跑了!

    陳茉莉忽然就發現,她對孔縣的局勢已經看不透了,似乎一夜之間,孔縣風向大變,李永昌被停職,關允強勢崛起,大有取代李永昌之勢。不過……怎麼可能?關允才多大,才是什麼級別?李永昌在孔縣足足奮鬥了幾十年才有今天,關允才一年多,怎麼就有了這樣的氣勢?

    不管陳茉莉是不是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幕,也不管溫琳、夏萊和金一佳是如何的震驚關允的盛氣凌人,反正崔小太點頭哈腰,滿臉堆笑,讓人強行拖走了司有立,一群人灰溜溜離開了美食林。

    司有立卻還不肯罷休,凶狠地盯著關允:“關允是吧?我記住你了,等你什麼時候去了黃梁市,我會好好請你吃一頓大餐。”

    關允只是似笑非笑點了點頭:“黃梁市很大,不是你家後院。”

    司有立被關允暗藏機鋒的話嗆了一下:“你,你等著……”

    秋夜的夜風微涼,出了美食林,關允一行四人前往孔縣一中附近的山外山飯店,因為出了司有立一檔子事,誰也沒有心情再在美食林吃飯了,儘管陳茉莉熱烈地挽留關允幾人,還要她請客,但金一佳卻已經壞了心情。

    溫琳就很聰明地提出要去孔縣一中的山外山飯店,又以可以見到容小妹為由頭,立刻就引起了夏萊和金一佳的興趣,夏萊見過容小妹,對小妹印像極好,一聽可以和小妹一起吃飯,眉飛色舞地說道:“好呀,太好了,我想小妹了。對了一佳,小妹很像一個人,你見了就知道了。你肯定想不通,為什麼在縣城里長大的女孩,會有讓人仰視的氣質。”

    “真的?”金一佳興趣大增,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她的裙子破了一個洞,隨便繫了一下,走不了幾步就又開了,又讓她十分掃興。

    “當然了。”夏萊笑逐顏開,“而且小妹可漂亮了,長大後,肯定我們都比不過她。”

    關允見金一佳走動時,裙子搖擺間,白嫩的大腿若隱若現,雖然是晚上看不分明,也實在不太雅觀,就彎腰解下鞋帶,蹲在金一佳身前:“別動,我幫你把裙子處理一下,省得著了涼。”

    “著涼倒不怕,就怕露了春光。”金一佳見關允屈身在她身前,就如單膝跪地向她求愛一樣,心情又瞬間好了許多,“你是不是怕別人看到我的大腿?”

    這話就問得太直接了,關允嘿嘿一笑:“不識好人心。”

    說話間,他已經用鞋帶打了一個結,手法靈活地將裙子的破洞之處繫好,不過由於金一佳不太配合的緣故,她或許是怕癢,或許是別的原因,扭動了幾下身子,關允一不小心手掌就從她的大腿上一滑而過。

    光滑而富有彈性,飽滿而充滿活力,是關允摸過的女性大腿中,手感最好最令人意動的一個,當然話又說回來,關允並沒有摸過幾個女人的大腿,迄今為止,他還是純潔的好孩子,所以雖然無意中摸了金一佳的大腿一把,他還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金一佳熱烈而奔放,平常似乎很大膽很開放,這一次不知何故,忽然就臉紅了一下,低頭一看關允細緻而耐心地為她繫上裙子上每一處壞掉的地方,心中莫名一陣溫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一個男孩肯為她彎腰俯身蹲在地上,如此溫柔地關心她呵護她,而她接觸過的所謂的紳士和公子哥中,都在彬彬有禮的外表之下,藏著直奔上床為目的的骯髒想法。

    夏萊在一旁看得心都醉了,她愛關允愛得苦愛得累也愛得痴迷,就是愛關允的細心和耐心,就是愛關允的呵護和溫存,關允有時很男人,強勢而霸道,有時也很溫柔,熱烈而纏綿,無情未必真豪傑,在她眼中,關允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但正是如此,她才愛他愛到如痴如醉,儘管被爸爸一再反對,儘管心中倍受煎熬,始終不肯放手。

    溫琳也是心中甘之若飴,想起了上次風雨大作的那一天,關允騎自行車帶她回縣委,因為風大,他也如眼前一樣蹲下身子為她係了裙角,回想起來,不由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傷感。或許終有一天關允會成為別人的丈夫,他和她曾經的往事,都會如過眼煙雲一般,只能成為憂傷的回憶。

    關允不會知道,他一個為金一佳繫上裙子的舉動,讓三個女孩心思纏綿而傷感,他更不會想到,他蹲下身子的身影,會長久地銘記在幾個女孩的心中……

    到了一中門口的時候,時間還早,容小妹還沒有下晚自習,溫琳自告奮勇要去班上請小妹,關允想了想,還是決定和溫琳一起。

    一中的校園內,綠樹成蔭,濃密的梧桐樹站立兩旁,就如列隊歡迎的人群一樣,此時正是夜自習時間,教室燈火通明,透過窗戶可見裡面伏案學習的學子,關允和溫琳忽然同時想起了當年在一中的學習時光,誰都有過難忘的青蔥歲月,不由對視一笑,回憶就一下復甦了。

    “哎,你說我和你算不算是青梅竹馬?”溫琳突兀地就問了一句。

    “肯定算了。”少年的記憶總是讓人心中溫暖,關允也一時感慨萬千,想起當年和溫琳之間沒有早戀,沒有暗生情愫,但年輕的心肯定有過嚮往和追逐,就心中一陣莫名的意動。

    溫琳的手悄悄摸了過來,輕輕抓住了關允的手:“希望有一天,我能一直拉著你的手,走得很遠很遠……”

    感受到溫琳小手的微涼和肉感,關允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確實是好詩。”

    溫琳身子朝關允身邊靠了靠:“你剛才好威風,一句話就嚇退了崔小太,我就奇怪了,他怎麼那麼怕你?我認識你時間也不短了,感覺你以前和綿羊一樣,現在怎麼突然成老虎了?”

    “我不是老虎,我是狼,披著羊皮的狼。”關允呵呵一笑,“該威風的時候就得威風一次,不能總當綿羊。”

    “你威風沒什麼,我高興還來不及,我就是不明白,崔小太怎麼見到你,和老鼠見貓一樣,他以前可從來沒有怕過誰!”溫琳繼續問個明白。

    “很簡單,崔玉強的前途捏在我的手中,崔小太還敢跟我耍橫?他仰仗的是誰?就是他的公安局長叔叔,如果他叔叔倒了,他在孔縣別說威風八面了,連個屁都不是,你說他不怕我,還會怕誰?”關允嘿嘿一笑。

    “你手中又抓住了崔玉強的小辮子?你太厲害了,崔玉強老奸巨滑,肯被你拿捏?”溫琳對關允愈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我沒拿捏他,我只是告訴他,讓他在這個方面那個方面等幾個方面,要多注意一下,別讓錢愛林的案件和李永昌的下台,影響了他的前途……他是聰明人,這麼一說,他還能不明白什麼?”關允自信滿滿。

    溫琳鬆開了關允的手,退後幾步,上下打量關允幾眼:“我都不認識你了,你不但威風八面,還城府深如海,關允,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對我隱瞞了什麼?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深不可測了?”

    “哪裡有,你想多了。”關允哈哈一笑,抬頭一看到了小妹的教室,就說,“你去叫小妹出來,我就不露面了。”

    溫琳嘻嘻一笑:“你是一中的名人,你一露面,無數少女都要為之瘋狂。”

    “廢話真多,還不趕緊去?”關允笑罵了溫琳一句,還推了她一把,還好,推在了後背上,沒推到敏感部位。

    溫琳嗔怪地白了關允一眼,又嫣然一笑,風擺楊柳一樣推開了教室的門。

    不多時,小妹出來了,一身運動衣打扮的小妹,束了一個馬尾辮,青春的氣息逼人欲醉。她一見關允就高興地抱住了關允的胳膊:“哥。”

    不等關允說話,溫琳突然發壞,衝教室裡喊了一聲:“同學們,孔縣第一帥哥加才子關允來了,快來參觀欣賞了。”

    語驚四座,教室裡頓時傳來一陣桌椅亂響的聲音,緊接著無數人衝出了教室,還有人高喊:“關允在哪裡?看關允了。”

    關允先是一驚,隨後狠狠瞪了溫琳一眼,拉上小妹就落荒而逃。溫琳見了哈哈大笑,想起關允剛才在崔小太面前的威風,對比現在的狼狽,讓她無比開心。

    當小妹被關允拉到山外山酒店,金一佳只看了小妹一眼,頓時就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太像了,小妹,你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1 08:57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6章 秘密
   

    上次夏萊見到小妹時,就一眼認出小妹和她認識的一個長輩很像,當時就覺得小妹可能是對方失散多年的女兒,但小妹卻不肯聽她說下去,只說她家在孔縣,父親是關成仁,母親是母邦芳,哥哥是關允,除此之外,世外再沒有別的親人。小妹還告訴夏萊,不讓夏萊回去告訴那個人她在孔縣。

    夏萊答應了,真的替小妹保守了秘密,她很疼愛小妹,從小沒有兄弟姐妹的她和小妹一見如故,真當小妹是真妹妹一樣。

    而且夏萊也聽了出來,小妹是在逃避,她已經深深地融入了關家,不想知道親生父母的事情,更不想認親。不管小妹和親生父母是怎樣走失,她對親生父母沒有絲毫的留戀和嚮往。

    只是沒想到,快人快語的金一佳第一句話就單刀直入,問到了小妹最擔心的事情,不由夏萊不暗暗替小妹擔心,唯恐小妹承受不了金一佳的直接。

    不料小妹只是淡然一笑:“金姐姐,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他們又在哪裡,我有爸爸媽媽,也有愛我的哥哥,我很幸福,這一切……就足夠了。”

    金一佳以為容小妹會一臉迫切地問她親生父母是誰,不料小妹坦然淡淡的神情,讓她為之一怔,不敢相信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怎麼會面對人生之中最大的困擾而不動聲色,她不是冷淡,也不是漠不關心,而是一種萬事不過於心的平和……怎麼會,儘管在金一佳眼中,容小妹確實端莊而優雅,一舉一動隱隱流露出一股高貴的氣質,但畢竟年齡太小,不可能有飽經世事之後而平淡如水的沉靜。

    “你真不想知道?也許我知道的伯伯、伯母真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和他們長得確實很像,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兒子,這麼多年,他們也一直在尋找親生女兒的下落,尤其是伯母,憂傷成疾……”

    “不要說了。”容小妹輕輕地擺了擺手,“對不起,我不想知道。”

    金一佳又是一愣,容小妹太冷靜了,她不甘心,又說:“伯父、伯母不但是京城的高官,而且家世極好,你要是認了家門,就是千金小姐……”

    “謝謝金姐姐。”容小妹沒再接金一佳的話,拉開椅子坐下,“想吃什麼?我來介紹幾樣孔縣的特色菜。”

    金一佳算是徹底服了容小妹了,以前她總是輕視農村出來的孩子,覺得小地方長大的人,要么粗俗而無禮,要么謹小慎微,太過小家子氣,今日一見小妹,終於相信了一句話——山溝裡飛出金鳳凰。

    小妹是不是鳳凰不好說,但​​她肯定是平原小縣孔縣僅此一枝的牡丹——唯有牡丹真國色的牡丹。

    金一佳還想再說什麼,夏萊及時拉了她一下,她也意識到了什麼,就閉了嘴,又仔細打量了小妹幾眼,不由讚道:“關允,小妹長得比你漂亮多了。”

    關允本來就對金一佳逼問小妹大有意見,聽金一佳不倫不類的對比,嘲諷說道:“男人要用帥氣形容,懂不懂?要是男人長得和女人一樣嬌媚,那不是男人,是人妖。還有金一佳,小妹馬上就是成年人了,她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她不想知道一些事情,你不要強迫說給她聽。”

    “小心眼,我也是關心小妹。”金一佳十分不滿地回敬了關允一個大大的白眼,“你是自私,是不想讓小妹認了親生父母……”

    “住嘴!”關允驀然發火了,“小妹的身世,還有她怎麼來到的關家,你又知道多少?不要被你看到的片面的表象欺騙了,就以為是全部的真相。”

    金一佳一下被關允嚇住了,愣愣地看了關允半晌,忽然一摔筷子:“好,你兇,我不奉陪了!”說完,起身就走。

    夏萊、溫琳和小妹面面相覷,怎麼說著說著,關允和金一佳又吵架了?不等夏萊拉住金一佳,關允一句話就又讓金一佳坐了回來。

    “你走,我不攔著,小心眼的女人,把我的鞋帶還我!”

    在關允和金一佳的年齡段,雖然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也算是重要人物,但畢竟年輕,偶而耍耍小性子也在所難免,而且年輕男女之間,又最是敏感。不過關允的聰明之處在於能充分調動氣氛,找到切入點,他一句話說出口,金一佳身子立刻原地向後轉,迅速坐回了座位,速度之快,反應之敏捷,令溫琳目瞪口呆。

    更讓溫琳驚奇的是,金一佳一坐回座位,先是嘟囔了一句:“小男人!”就又“噗哧”一聲樂了,“行,關允,算你狠,我記住了,你有為我繫裙之情,以後有機會,一定厚報。鞋帶先借了,明天之前,不許再要了!”

    一根鞋帶的情誼,就讓金一佳再難對關允傲氣,都說女人的心思最容易打動,果不其然。

    一場小風波就此化解,隨後,小妹為夏萊和金一佳推薦了幾個孔縣的特色菜,菜上來後,夏萊和金一佳贊不絕口。

    飯間,聊了一些家常,金一佳沒提投資的最終框架,關允也沒問,反正他也知道,金一佳就是為了此事前來,她早晚會說。現在是享受秋風沉醉的夜晚的晚餐時間,就不提公事了。

    不過夏萊沒有隨同蔣雪松一起返回黃梁市,也多少讓關允有些意外,但他也沒問夏萊什麼,夏萊和他之間隔著一個夏德長,許多話還是含蓄一些好,況且,他也不想說得過於直白,不想讓夏德長和夏萊父女之間因為他而產生隔閡。儘管他深度懷疑夏德長默許夏萊暗中調查錢愛林非法集資案的用心,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夏萊還單純,她雖然左右為難居中於他和夏德長之間,在親情和愛情之間,她向愛情傾斜了,但她畢竟是夏德長的親生女兒,血濃於水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關允明白,就算有一天他衝出孔縣,擺脫了夏德長精心為他編織的樊籠,他想抱得美人歸,娶了夏萊,也要夏德長點頭才行。

    他和夏萊之間的距離,還是和千山萬水一樣遙遠。

    關允更清楚的一點是,孔縣局勢,即將大變了,李永昌的事件已經鬧到了僵持的地步,李逸風和冷楓是鐵了心要搬開李永昌,並且以縣委的名義上報了市委,事態就嚴重了,上升到了政治事件。蔣雪松必定會慎重考慮孔縣縣委的建議,哪怕他對李逸風和冷楓千不滿萬不滿,他也不可能大手一揮,將李逸風和冷楓全部調離而保下李永昌!

    孔縣的局勢,必定會迎來一次不小的動盪,而且現在李永昌已經停職反省了,李永昌的命運究竟怎樣,相信不用多久就會塵埃落定。

    先不想那麼多了,關允舉起酒杯敬夏萊和金一佳:“歡迎兩位來自遠方的客人,孔縣人民熱情好客,純樸善良,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

    金一佳和關允碰了酒杯:“孔縣人民確實熱情好客,但純朴善良嘛……就不好說了,反正我遇到的孔縣人中,就溫琳和小妹還算不錯。”

    含沙射影,故意針對他,關允呵呵一笑:“也沒辦法,孔縣是小地方,許多人沒見過大美女。”

    夏萊也和關允輕輕一碰酒杯:“我倒覺得孔縣確實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有陽光,就是夢想中的天堂。”

    金一佳輕笑一聲:“天堂再好,沒有自己珍愛的人,又有什麼好?你喜歡的不是孔縣,是孔縣的某一個人。”

    “喜歡一個地方,當然是要喜歡上這個地方的人了,怎麼了,你不服氣?”夏萊嘴一噘,沖金一佳一擺臉色,“在姐姐面前說話,要注意你是妹妹的身份。”

    金一佳無語了:“才比我大幾個小時,就當我一輩子的姐姐,天啊,太不公平了。”

    幾人一起哈哈大笑,在笑聲中,秋意昂然的夜晚,就沉醉如酒了。

    再美好的夜晚,也會過去,再快樂的聚會,也要結束,曲終人散的時候,小妹突然提議:“明天週六了,哥,你帶夏姐姐、金姐姐一起到家裡作客,對了,還是溫琳姐姐也一起來,好不好?”

    幾人就都看向了金一佳,金一佳忙說:“好像就我另類一樣,好吧,我同意。”

    金一佳同意,別人就都沒有意見了,隨後小妹回學校,夏萊和金一佳回賓館,溫琳回家,關允回縣委宿舍。

    回去的路上,金一佳先走一步,反正她也認識路:“給你和​​夏萊留點空間說點悄悄話,不過夏萊你要記住,不能晚了十點回來。”

    夏萊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要你管,你可真操心。”

    金一佳一走,夏萊就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關允的胳膊,喃喃說道:“我隨蔣伯伯一起來孔縣,你真沒怪我?”

    “沒有,怎麼會?”關允微笑著拍了拍夏萊的頭,一股熟悉的愛意湧上心頭,“不過,我想你沒有和蔣書記一起回去,留下來,肯定是有事情要告訴我。”

    “又被你猜中了。”夏萊調皮地一笑,年輕的容顏煥發出青春的光彩,隨即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告訴你一個關於爸爸的秘密,和他到燕省上任有關,你想不想听?”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1 09:00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7章 背後
   

    “嗯……”關允拉長了聲調,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想,“在不影響你們父女關係的前提下,聽聽也無妨。”

    “去你的,都沒外人了,你還裝腔作勢?討厭。”夏萊作勢欲打,關允不也躲,任由她的小手打在了胸膛之上。不過她的手舉得挺高,落下之時,卻如四兩棉花一樣,軟綿綿沒有三分力氣。

    “爸爸到燕省上任,其實不太順利,上任後,我見他也情緒不高。”夏萊面有憂色,“我來孔縣調查錢愛林的非法集資案之前,和爸爸商量過,他開始並不同意我插手孔縣的事務,說是可能會有危險,但後來在和蔣伯伯通了一個電話之後,又同意了,不過再三叮囑我,讓我注意安全,萬一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告訴蔣伯伯。”

    關允心中暗想,夏德長才調到省委,根基未穩,就冒然介入孔縣的政治鬥爭之中,雖然他躲在了幕後,借助了夏萊之手和蔣雪松的權力,但並非明智之舉。孔縣雖小,卻直通省城,李逸風和冷楓都是由省城直接空降,而且現在形勢已經明顯可以看出,李逸風和冷楓並非同一陣營,同時,李逸風、冷楓又和蔣雪松不是同一戰線。

    孔縣是廟小神靈大,局勢之複雜,非局內人不能真切地體會其中的凶險,儘管關允猜不透夏德長想藉夏萊之手調查插手孔縣事務是何用心,但多少也能推測一二夏德長的用心,怕是和李逸風、冷楓在省城的背景有關!

    而從蔣雪松對孔縣用意不明的工作視察也可以得出結論,蔣雪松明是視察孔縣,其實是想藉機摸清孔縣局勢,並且要出手調整孔縣班子。聯想到上一次冷楓險之又險的過關,關允就多少揣摩出了蔣雪松想對孔縣的情況徹底摸個底,然後……然後他就不知道了。到底蔣雪松是想怎樣讓孔縣按照他的意願向前邁進,除非是市委秘書長冷岳能揣摩清楚市委書記的心思。

    別人,包括他,畢竟離蔣雪松太遠,要是他真成了蔣雪松的秘書。恐怕蔣雪松是什麼心思,他就能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這麼說。你暗中調查錢愛林的事情。蔣書記早就知道了?”關允忽然又意識到了另一個以前一直忽略的問題。

    “知道呀,我剛調查時,蔣伯伯就知道了,而且他也支持我的暗訪。”夏萊到底天真,仰起小臉,不解地看著關允。

    果然……關允忽然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始至終蔣雪松早就知道了錢愛林非法集資一事,而他還想藉夏萊之手引爆,卻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蔣雪松分明是有備而來,而且早就將孔縣的大事小事摸得一清二楚。

    好一個厲害的市委一把手!

    想通之後,關允驀然發覺,和沈浮了官場幾十年的老手相比。他確實還嫩了不少,也許蔣雪松早就有意等他主動引爆錢愛林事件,好藉機將孔縣的局勢攪亂。然後再按照他的意思撥亂反正。不過相信李逸風和冷楓的聯手強勢出擊,也是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的孔縣之行,不如預期中那麼順利。

    不過還好,關允在視察期間也並非全無收穫,至少書法和題字讓他初步摸到了蔣雪松性格之中真實的一面,而且他和蔣雪松以文會友,也真切地感受到了蔣雪松在市委書記的面孔之外,作為書法家或是普通人的真情實感。

    而字帖和題字,作為他和蔣雪松之間的紐帶,相信已經讓他和蔣雪松建立了一種心意上的默契。不管蔣雪松是不是真會用他擔任秘書,至少他相信自己在蔣雪松的心中,已經留下了好印象。

    “蔣書記對你調查錢愛林的非法集資,是怎麼說的?”關允要問到底了。

    “也沒怎麼說,就說調查非法集資是一個記者職責所在,他支持我的調查,並且讓我注意安全,萬一出現意外,要及時和他聯繫……就這些,沒有了。”夏萊從關允的臉色上猜到了什麼,又問,“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或者說,我成了誰的槍了?”

    “沒有,你的調查是對的,是履行你的記者職責,我支持你。”關允抱了抱夏萊微嫌瘦削的肩膀,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官場之中沉重的內幕,官場是男人場,不是女人尤其是如夏萊一樣單純的女孩所應該承受的重壓,就憐惜地說道,“你也太瘦了,以後多吃點。”

    “我才不要胖,我要減肥。”

    “你還減肥?都這麼苗條了,別減了,女人太瘦了不好。”

    “哪裡不好了?”

    “太瘦了……硌得難受。”

    “什麼硌得難受?”夏萊在大學期間純真得跟高中女生一樣,關允有過幾次青春的衝動,都被她堅決地拒絕了,不是她不愛關允,而是她從小家教極嚴,恪守家訓。

    “就是,就是……”關允已經送夏萊到了賓館門口,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氣,“就是如果你當床墊,我壓下的話,會硌得難受。”

    “我為什麼要當床墊?”才問了一句,夏萊忽然想明白了什麼,面紅耳赤,伸手擰了關允一下,又抬腿踢了他一腳,還不解恨,又打了他一拳,“你壞死了,怎麼成天不想好事?”

    回到縣委單身宿舍,關允還美滋滋地回味夏萊的嬌羞,想想她白裡透紅的如雪肌膚,不由飢渴難耐,忙鋪開紙張,吸氣,收心,提筆,用心地寫了一個小時書法,然後又背了一會兒古詩,正準備躺下睡覺,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異樣的聲響。

    誰三更半夜不睡覺?今天是周末,在縣委住宿的人不多,關允悄然出門,來到院中,借昏黃的燈光一看,遠處的雙槓之上,冷楓又在走鋼絲。

    雙槓上的冷楓,離得遠,燈光又暗,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關允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一臉的堅毅和不甘。其實關允心裡明白,冷楓走的不是雙槓,而是在自己為自己壯膽。

    李永昌的最終命運如何,確實牽動了每一個人的心,就連冷酷如冷楓者,也被困擾得徹夜難眠。也是,李永昌困擾了孔縣十幾年,豈能一朝倒塌?

    就算一朝倒塌,也會轟然倒下,並且激起漫天的塵土。

    次日一早,關允向冷楓請示有沒有事情,冷楓就放他假了,在李永昌的問題結果出來之前,孔縣人心惶惶,也沒人安心於工作。流沙河大壩項目繼續施工中,由桂曉杰和郭偉全負責,離了李永昌,倒也正常運轉,平墳復耕行動,悄無聲息地收場了,領導小組也自動解散。

    李永昌被停職反省,暫時回家去了,聽說李永昌回家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立起了墓碑,又堆起了祖墳,還在祖墳前痛哭一場,自稱不孝子孫。

    王車軍住院了,在田間昏倒之後,他頭疼難忍,到醫院一檢查,醫生建議留院觀察。

    錢愛林已經被崔玉強控制住,今天就要開會研究他的問題,不出意外,幾個小時後,錢愛林就會丟官。

    孔縣在蔣雪松的大手的撥弄下,在李逸風和冷楓的推動下,在經歷了激烈的動蕩之後,暫時回歸了平靜,平靜之後會迎來什麼樣的局面,誰也不清楚。現在的平靜期,只是在等待下一個可能更激烈的動蕩的前奏罷了。

    不過,孔縣也並非一無所獲,關允關於平丘山旅遊開發的招商引資就是最大的亮點,成為多事之秋的孔縣唯一的沉甸甸的收穫。

    雖然冷楓說是沒事,關允還是向冷楓簡單地匯報一下平丘山旅遊開發的進展,也提到了金一佳還有意投資高效農業的想法,果然,一提高效農業,冷楓微顯疲憊的表情頓時多了幾分神采:“高效農業是孔縣唯一的出路,關允,你的這個朋友金一佳,不簡單,有眼光。孔縣的優勢就是農業,如何利用孔縣的土地優勢大做文章,才是為官者的根本。”

    說了一氣,冷楓又著重提出了關允的下一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縣委辦副主任有一個空缺,我和李書記碰過頭了……”

    向來秘書科科長由縣委辦副主任兼任,關允現在提升為縣委辦副主任,也算正常升遷,不過雖然級別未升,還是副科,但意義大不相同,縣委辦副主任,等於是列入於縣委領導的後備序列。

    關允微有激動:“謝謝縣長……”

    冷楓揮手打斷了關允的話:“別說客氣話了,孔縣的擔子還很重。”

    關允重重地點了點頭。

    走出縣委,清晨清新的空氣讓關允精神為之一振,他邁著輕鬆愉快的步伐來到了飛馬賓館,上了二樓,敲響了212的房門。

    “等一下。”裡面傳來了夏萊的聲音,“我還沒起床。”

    夏萊就有睡懶覺的習慣,還美稱為美容覺,關允就嘲笑夏萊是個懶蟲。其實夏萊的壞習慣還真不多,除了不怎麼會做飯和睡懶覺之外,她不嬌氣不小氣,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女孩。

    她話才說完,門就打開了,穿戴整齊的金一佳打開了房門,她換了一身紫色的裙子,乍一看和夏萊的紫色上衣很像,關允才看了一眼,她就說道:“別看了,就是夏萊的裙子。”

    “你還敢穿紫色裙子?”關允一邊說一邊向裡走,“皮膚不夠白,穿紫色會讓膚色泛黃。”

    “你什麼意思,是說我不如你家夏萊白了?”金一佳撩起裙子一角,露出了小腿,又一把扯掉床上夏萊的被子,露出了夏萊青春美好的**, “你比比看,我哪裡比夏萊黑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1 09:03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8章 老容頭的點評
   

    “金一佳,我要殺了你!”

    夏萊沒想到金一佳不經她同意就放了關允進來,進來就進來吧,卻將她身上的被子扯掉,讓她春光大洩,她又氣又惱,又一把拉回了被子,順手拿起一個枕頭扔向了金一佳。

    還好,夏萊沒有裸睡的習慣,而且還穿了睡衣,只露出了粉致白嫩的大腿和曲線玲瓏的身材,雖然瘦了一些,但苗條自有苗條的美感,更顯胸前峰巒疊嶂,曼妙無比。

    夏萊的腿形很好看,修長而勻稱,光潔而緊緻,而且肌膚勝雪,無一處傷痕,堪稱藝術品。關允以前就曾經沉迷在夏萊的美腿之中,剛才驚鴻一瞥,再次勾起了對往事美好的回憶。

    比起夏萊修長而勻稱的美腿,金一佳的腿雖然也修長,但稍微豐腴的緣故,不如夏萊的腿形完美,也不如夏萊的雙腿筆直,當然,若要和別人相比,她也是一等一的身材。

    還有一點,關允固執地認為她的膚色不如夏萊白皙。

    “和夏萊相比,你還是差了一分白,我說的是實話,一佳,你得接受現實。”關允一副老實人的表情,認真而肯定地說道。

    “去,信你才怪。”金一佳擺了擺手,“你和夏​​萊是什麼關係?當然要自家人向著自家人。不過好吧,就算夏萊比我白,但她沒我香,有一句話說得好,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就是說的我。”

    “夏萊也挺香,至於你香不香,我沒聞過,不做評價。”關允嘿嘿一笑,笑容中有三分壞四分戲謔。

    “夏萊,起來了。別賴床了。”金一佳不和關允抬槓了,又要扯夏萊被子,“你不會換衣服也背著關允吧?”

    “我還是到門外等一會兒吧。”關允轉身出去了。

    金一佳看出了什麼,小聲問夏萊:“你和他,還清白著呢?”

    夏萊從被子中探出頭來。點點頭:“你以為呢?壞丫頭,以後別鬧我。多羞人。”

    金一佳愣住了:“我還以為他早就和你……原來他還是一個負責的男人。行,不枉你對他一片癡情,算是所託是人了。”

    說話時,神情忽然落寞了幾分,又搖頭自嘲地一笑:“如果有一個男人愛我愛得痴迷,又不強迫我婚前上床,我一定對他好一輩子。”

    “姥姥家教很嚴,她影響了媽媽和姨,然後媽媽和姨也影響了我和你。”夏萊迅速地穿好衣服。下了床,“我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我會堅持到新婚之夜,相信關允也會尊重我的選擇。”

    等夏萊和金一佳收拾完畢,出門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多了,關允頭前帶路,領二人去老容頭的早點攤吃早飯。走到半路上。正好遇到了結伴而來的溫琳和小妹,就一行五人,聲勢浩大地來​​到了老容頭攤位前。

    今天高峰時間過了,老容頭並不太忙,出爐的燒餅也有好幾個,夠吃了。金一佳卻嚷著非要關允親自動手打一爐新鮮的燒餅,關允就挽起袖子乾活了。

    老容頭對關允的幾個朋友,沒怎麼理會,​​只是點了點頭。他見過溫琳和容小妹,對夏萊和金一佳,是初識見面。目光從夏萊和金一佳的臉上掃過時,停留了片刻,眼神之中,似乎微微起了波瀾。

    夏萊和金一佳對老容頭並沒有過多留意,雖然也聽說過老容頭和關允關係不錯,卻並未深想二人的忘年交的背後有怎樣的故事,只和溫琳、小妹坐在一起,一邊說話,一邊欣賞關允的勞作。

    關允手法熟練地和麵、揉麵,他係了一個圍裙,從後面看,還真有幾分大廚的樣子,尤其是他用拳頭將麵團壓成燒餅形狀時,腰板用力,健美身材一覽無餘,雖然不是健美先生一般的肌肉,但一看就是肌肉勻稱有力,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的標準型男,就讓金一佳看得嘖嘖稱奇,一拍夏萊的肩膀說道。

    “我以前總認為一定要找有出身的男朋友,現在忽然發現還是你目光長遠,找一個鳳凰男也不錯,起碼他的身體條件好。男人嘛,長得高長得帥倒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身體結實而健康。身體是本錢,本錢好了,以後什麼都會好。”

    關允手一轉,一只燒餅就成形了,放進了烤爐內,他手法極快,幾分鐘時間,就有十幾個燒餅打成,就等烤熟出爐。

    夏萊都看呆了。

    她心愛的男人——既是她的初戀,又是她認定今生唯一的愛人——在經歷了生活的風吹雨打之後,不但沒有消沉,反而被生活磨練得愈加成熟愈加多了男人氣息,就讓她心中有一絲苦盡甘來的甜蜜。她苦苦等了他一年,承受了怎樣的煎熬,又面對多少人的追求而不動心,只為了曾經的海誓山盟,只為了她認定她一定可以和他開花結果,就要一生守候在他身邊,她的苦她的累她的心路歷程,又有誰知?

    好在,一切都挺了過來,好在,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她沒看錯關允,以前,關允是個大男孩,開朗、活躍並且樂觀向上。現在關允還是一個大男孩,依然陽光燦爛,不過卻是更多了男人氣息,更多了因為生活的沉重而肩負的責任,他……長大了。

    長大了,真好,夏萊莞爾一笑,下定了決心,這麼好的男人,不能讓他跑了,一定要把他牢牢抓在手心,要愛護他守護他一輩子,當然,也要他呵護她關心她一輩子。

    至於溫琳,對不起了,關允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走。金一佳?夏萊暗暗搖頭,一佳對關允只有好奇沒有好感,何況又是她的妹妹,應該不用提防了。最該提防的一人就是溫琳了,日久生情,辦公室戀情雖然最庸俗,但也最常見,怎麼辦才好?

    夏萊眼睛悄悄地轉了幾轉,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如果促成了關允調往市委成為蔣伯伯的秘書,和溫琳分開的話,就不會出現她心愛的男人被溫琳搶走的悲劇了,對,就這麼辦。

    夏萊乘人不注意,自己又悄悄豎起了胳膊,為自己加油。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關允的一個背影,又引發了夏萊即將打響愛情保衛戰的小小心思,而且她還要動用她和蔣雪松的私人關係為關允美言,同時為了避免關允多想,怕關允罵她愛吃醋小心眼,她決定瞞著關允。

    不多時,關允新鮮出爐的燒餅擺在了夏萊、溫琳、金一佳和小妹面前,小妹起身幫幾人盛粥拿鹹菜,她動作麻利,手腳輕巧,身段婀娜,充滿了純樸和高貴完美結合的美感。

    關允沒有加入幾人,他幹活之後,和老容頭坐在一旁說話。

    “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是四個女人,關允,你想鬧那樣?”老容頭一邊拿起他茶垢極厚的罐頭瓶水杯喝茶,一邊似笑非笑地看了四個女孩一眼,也不知是敲打關允,還是取笑關允,“你不要分不清輕重。”

    “我……”關允被老容頭說得不好意思了,他和老容頭之間的關係亦師亦友,大多時候,他對老容頭親近多過尊重,“夏萊是我女朋友,金一佳是來考察投資,小妹是我妹妹,溫琳是我同事,我怎麼分不清輕重了?關係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夏萊是個好姑娘,不過用情太深了,也不是好事,情深不壽,你要多寬慰她。”老容頭是第一次點評夏萊,關允總覺得他對夏萊似乎有成見,果然,老容頭又說,“你真想娶了夏萊?”

    老容頭和關允離夏萊幾人有幾米遠,二人又是小聲說話,夏萊幾人又都津津有味地品嚐關允的手藝,誰也沒有在意老容頭和關允在說些什麼。

    “想。”關允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他和夏萊有幾年的感情基礎,現在又迅速升溫,大學時代的愛情是初戀,又最難忘懷,“難道說,我最後娶不了她?”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好。”老容頭悠然地說道,“除非有一天夏德長對你態度大變,你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但依我看,縱然夏德長從心理上接受了你,你和他,還是很難坐在一起坐而論道。”

    “為什麼?”

    “你和他出身不同,政見不同,理念不和,以後的衝突,嘿嘿,多著呢。”老容頭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指點江山,點評堂堂的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猶如閑庭信步,若是別人聽了,肯定會笑話老容頭吃的是燒餅,操的是省委的心。

    關允卻不,他很清楚老容頭的話不敢說絕對正確,但肯定不是隨口一說,正要再問幾句關於夏德長的問題,老容頭卻又說到了金一佳。

    “金一佳和夏萊長得挺像,性格卻迥然不同,她眼角飛挑,臉頰粉紅,是命犯桃花之相。”老容頭嘿嘿一笑,“命犯桃花的女子,遇到好男人,會有好結果,如果遇人不淑,就麻煩了。”

    “溫琳呢?”關允興趣大起,他還是第一次見老容頭點評別人,就想挨個問個清楚。

    不料老容頭沒說溫琳,卻突然說到了小妹:“溫琳先不說了,你就能看透她,先說說小妹……”老容頭的目光落到了小妹身上,眼神就慈祥了許多,“你沒有覺得,小妹越長和我越像?你從來就沒有想過,小妹會是我的親人?”

    關允驚叫出聲:“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1 09:06
卷一 潛龍在淵 第109章 和金一佳的深入合作
   

    “真的假的?”關允臉色都變了,有震驚也有疑惑。

    其實關允早就問過老容頭類似的問題,老容頭的答覆是,只是巧合的同姓而已,他無親無故,一直孤身一人。

    算算年齡,老容頭如果是小妹的爺爺,似乎偏小,雖然關允並不清楚老容頭的確切年齡,但以他推算,應該不會有六十歲。小妹今年十六歲,按兩代人的差距算,她的爺爺最少也要六十六歲。

    當然,也不排除老容頭真有七十歲的高齡,但關允不相信,一是從老容頭的精神狀態來看,不像古稀老人,二是老容頭身體矯健,面相也不顯老,若說他年過七旬,還真不像。

    但不知為何老容頭今天特意主動提出小妹的身世問題,再加上上次金一佳非要多嘴說到小妹京城的親生父母一事,兩相結合之下,怎能不讓關允大為震動。

    不是關允自私不讓小妹認了親生父母,而是小妹現在已經融入了關家,她不想離開關家,不想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不想打破現在平靜的生活,不管當年她的親生父母是出於什麼原因遺棄了她——對,就是遺棄,所以關允才對小妹的親生父母沒有好感——現在再想彌補當年的錯誤,已經晚了,人生沒有回頭路可走。

    但現在老容頭又提到容小妹會是他的親人,差點讓關允一下跳起來。

    “老容頭,你別嚇我,小妹怎麼會是你的親人?”

    老容頭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說小妹是我的女兒,我年紀太大了。說小妹是我的孫女,我又年紀小了。但轉個思路想一想,小妹說不定會是我的侄女……”

    關允頭大如斗:“什麼叫說不定會是。你倒是說個準話。”

    老容頭忽然又嘆息一聲:“我倒想給你準話,可是我不是無所不知的神仙,我也是從她的姓氏和相貌上推斷,她可能和我是一支容家,按輩份論。她應該叫我伯伯。等我以後弄清了,再告訴你真相吧。不過從現在起。你要讓她叫我容伯伯。”

    “好吧,那我呢?”關允問道。

    老容頭說得情真意切,似乎是勾起了什麼傷心往事,眼神迷茫並充滿了嚮往,向北而望,一時久久無語,半晌才回答關允:“你還是叫我老容頭好了,聽著親切,讓人感覺心裡踏實。”

    老容頭說的心裡踏實是什麼意思。關允當然理解不了,只是忽然覺得老容頭忽遠忽近,遠時,遠在天邊,就如天邊明月一樣。近時,就如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老容頭的滄桑,他不知道。老容頭的往事,他也近乎一無所知,他只需要知道的是,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他要為盡心盡力讓老容頭過得好一些。

    “老容頭,等平丘山旅遊開發成了氣候後,我有了錢,你就別出攤了,我養你。”關允的話,發自肺腑,雖然還叫他老容頭,卻當他親人一樣。

    “我還幹得動,幹嗎要你養老?不急,不急,我至少還能幹二十年。”老容頭呵呵一笑,嘴上說不,目光中卻是慈愛和滿足,顯然對關允的孝心十分受用。

    關允一行五人,飯後出發前往關家。五人,分三輛自行車,關允一輛,帶著夏萊。溫琳一輛,帶著金一佳,小妹自己一輛,五人一路歡聲笑語,沿著公路一路南下,在秋日陽光的樹蔭下,灑落一地青春的美好和嚮往。

    本來一開始金一佳還不願意坐二等座——她稱自行車後面為二等座,說是硌的屁股疼——又不願意自己騎,說是穿了裙子不雅觀,理由一大堆,關允就氣了:“你真是千金小姐,侍侯不起了。”

    一句話說得金一佳惱了:“我又不是沒坐過自行車,坐就坐,有什麼了不起。”

    九月的鄉村,騎車行進在柏油馬路上,兩旁是高大的白楊樹,陽光斑駁,影子憂傷,秋風習習,喜悅無邊。道路兩旁遠處的農田裡,農民正在秋收大忙,有些土地已經平整出來,像一塊伸平的手掌,在等待種下冬天來臨之前的希望。

    夏萊不敢太放肆地抱住關允的腰,只是抓住了他的衣角,再次坐在他的車後,心裡如飴如蜜,想起上次從平丘山下來時,也是如現在一樣坐在後座,幸福充盈了心間,只想道路沒有盡頭,一直走到永遠。

    夏萊頗有幾分小清新的氣質,尤其是她紫衣襯托得肌膚如雪,雙腿輕輕擺動,還小聲哼唱一首不知名的歌曲,細聽之下,是周華健的《讓我歡喜讓我憂》。

    溫琳一邊騎自動車帶著金一佳,一邊偷眼去看夏萊的幸福,心中微有失落和酸意。或許……關允終究還是夏萊的愛人,或者她和關允還是有緣無份,這麼想著,不由悲從中來,鼻子一酸,差點落淚,忙別過頭去,不想讓人注意到她的心傷。

    金一佳卻是察覺到了溫琳的異常,見溫琳的目光總是落在關允和夏萊身上,心裡就明白了幾分,她心裡暗嘆一聲,關允這個傢伙,處處留情,怎麼辦才好,讓她以後怎麼放心夏萊的幸福?這麼想著,她一下跳下了自行車,衝夏萊喊道:“夏萊,換換座位。”

    夏萊正沉浸在幸福中,冷不防金一佳叫她,一下跳了下來:“做什麼?”

    “沒事,我想感受一下坐在一個男人的身後是什麼感覺,是不是能遮風擋雨,讓人心裡踏實。”金一佳狡黠地一笑。

    “哎,你要清楚一點,關允是我男朋友,他有沒有安全感是我的主觀感受,你就算覺得他再好或是再不好,也沒用。”夏萊不想讓位。

    “別鬧,我得替你把把關,趕緊,坐溫琳後面。”金一佳很倔強地一拉夏萊,然後坐到了關允的車上,還很大方地環住了關允的腰。

    夏萊拿她沒辦法,又不好吃她的醋,知道她沒有惡意,只好坐在了溫琳的車後。

    金一佳不知是有意氣溫琳,還是成心氣夏萊,不但用手環住了關允的腰,還將頭靠在他的後背上,小聲說道:“關允,騎快點,到前面,我有話對你說。”

    雖然金一佳是妹妹,夏萊還是生氣了,嘟囔說道:“一佳真是的,就會亂鬧。”

    溫琳也生氣了:“夏萊,小心金一佳搶走你的關允。”

    “她敢!”夏萊揚了揚拳頭,儘管她的拳頭實在是小,沒什麼威力,不過也顯示了她的決心,“親姐妹,也得明算賬,裙子可以互相穿,男朋友概不外借。”

    溫琳憂傷的心情忽然又明媚了:“就是,追上去,不讓她有機會誘惑關允。”

    小妹在一旁只是含笑不語,為關允深受眾人喜愛而自豪,心中卻也有一絲淡淡的失落,其實她對關允的愛中,除了親情之外,何嘗沒有少女懷春的情懷在內?只是她終究小了幾歲,等她長大了,哥哥也早就有了嫂子。

    關允對金一佳的搗亂很是不解,又不好意思讓她下車,被他抱住腰,癢癢的難受,就騰住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鬆開。”

    金一佳被關允的手抓住,莫名一陣心慌,急忙鬆開了手,嗔怪說道:“小氣。你是男人,被女孩子抱一下還嫌棄,真當自己是金娃娃?”

    關允樂了:“說吧,你坐我車上,有什麼話要說。”

    “我就是想告訴你,以後,你要是負了夏萊,我和你沒完。”金一佳見離溫琳和小妹遠了,就拍了關允的肩膀一下,“夏萊就一個缺點,愛吃醋,但她是女孩子,誰不希望自己心愛的男人只愛她一個?你要理解她愛護她,永遠不許傷害她。”

    “還用你說?”關允回頭看了金一佳一眼,“碎嘴,多事。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就算夏萊是你的表姐,她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你來孔縣,不是管她和我的感情事情來了,而是為了平丘山的旅遊開發和​​考察高效農業。”

    “好吧,我就坐在你的自行車的後面,和你講講我這一次來孔縣的打算。”

    金一佳也沒想到她和關允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談論合作大事,她在飛機上和富甲一方的投資商談過合同,也在價值百萬的豪車中和客戶談過條件,第一次坐在一個人的自行車的後面,正經八百地談論合作事宜,她的感覺既新奇又好玩,還有一絲小小的興奮。

    按說金一佳作為風險投資商的代理人,不應該偏向關允一方的合作方,但人都是感情動物,關允是夏萊的男朋友,她又對關允既有好奇又有興趣,在向風險投資方介紹情況時,難免就帶了個人的偏向。

    在她的說服下,風險投資商做出了決定,投資一百五十萬開發平丘山的旅遊,平丘山的承包合同以入股的形式參預經營,佔股百分之三十一。

    “百分之三十一呀……會不會太少了點?”關允撓頭說道,“我不能同意。”

    “你不要太貪心了,百分之三十一還是我特意為你努力爭取的結果,關允,你要是再貪得無厭,我就真不和你合作了。”

    關允嘿嘿一笑:“到家了。到了家裡,你不許說一句關於小妹身世的事情,記住沒有?”

    “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你記住就行了。”

    “真霸道。”金一佳又笑了,忽然就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道,“如果我告訴你,蔣雪松為什麼又想拿下李永昌又不敢下狠手,你會不會對我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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