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官運 作者:何常在 (已完結)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09:58
第521章 何大師

  「不急,不急。」黃漢笑瞇瞇地說道,又為洪天闊倒了一杯茶,心中卻腹誹洪天闊的牛飲糟蹋了好茶,「你報一箭之仇,就是要給代家一個警告,不要讓代家暗中黑了你,還得意忘形。但你也不有和代家硬拚到底,畢竟代家後台太硬,萬一真的惹急了他,影響到了洪局的前途,就得不償失了。」

  洪天闊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一拍黃漢的肩膀:「黃局,不,黃哥,你是我哥,是我親哥。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對我真好,我以後拿你當哥對待。」

  黃漢和洪天闊碰了杯,歎息一聲:「咱們關係當然沒的說,可惜的是,洪局對我有成見……」

  「我以後好好勸勸我爸,他對人總是戒心太重,不過對你,他看是看走眼了。」洪天闊說道,「不過不管我爸對你是什麼看法,我們的關係牢不可破。」

  「好兄弟,來,再碰一個。」黃漢凝重,肅然說道。

  洪天闊和黃漢又碰了一杯,想起了什麼問道:「黃局,你怎麼知道代家在背後打我的主意?」

  黃漢神秘地一笑:「這事兒,要從代家認識何大師的時候說起,其實早在代家認識何大師之前,我就認識何大師了。」

  何大師就是代家最信任的算命先生,在燕省高層圈子內,是一個極有份量的高人,他一度被燕省數名副省級官員奉為貴賓,曾經有一名副省長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代家認識何大師,也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當時何大師正和林副省長來往過密,而林副省長正是在代家的一手推動下,才走向上了副省長的高位。林副省長和代家的關係,密切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

  正是因此,林副省長才介紹了何大師和代家認識。

  代家和何大師的認識,是他好運的開始,也是他惡夢的開始。好運的開始,是指他在何大師的指點下,接連走了幾步好棋,進一步贏得了章系峰的信任。惡夢的開始,是說何大師點出了38歲是人生一個門檻的劫數,從此,38這個數字就如一道陰影一樣,牢牢地在代家腦中生根發芽,並且生長成了一棵茁壯的大樹。

  何大師不僅僅告訴了代家38歲的門檻,還告訴了他必須時刻提防身邊的小人。有些人是小人,會故意敗壞代家的好事。有些人是代家的命中剋星,會無意中破壞代家的好運。

  小人好除,剋星難防,小人在明處,剋星在暗處。

  在何大師為代家開出的小人和剋星名單中,小人的人名中,赫然有洪曦。而剋星的名單中,洪天闊也名列其中。

  洪家父子,從此成為代家的心腹大患。

  換了別人,代家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他的命中小人和剋星,但洪家父子卻除不得,不但除不得,連動上一動都很難,原因有二,一是洪曦是燕市的公安局長,是市長崔觀魚的嫡系,洪曦在燕市勢力龐大,而崔觀魚在燕市雖然有於繁然壓制,卻緊緊跟隨章系峰的腳步,為章系峰燕省最大包工頭的事業,貢獻了最大的支持力量,他想動洪曦,過不了崔觀魚一關。想碰崔觀魚,章系峰不但會明確反對,章羨太也會十分不悅。

  畢竟,燕市的城中村改造是在崔觀魚的大力推動之下才得以實施,而村中村改造的最大收益者是北城二建,北城二建的最大後台是誰?章系峰和章羨太!

  洪曦也是城中村改造得以順利進行的關鍵人物,城中村改造,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尤其是城中村的村民的利益。城中村的村民,自恃土著的身份,再加上素質不高,總是惹事生非,也只有洪曦有本事壓制城中村村民的鬧事,換了別人,誰出面都不行。

  當然,洪曦之所以可以讓燕市城中村的村民對他畏懼如虎,也並非是他多有威望,而是在於他牢牢控制了燕市的三大幫派。而城中村的村民或許不怕警察,不怕政府,但在拆遷改造的過程中,凡有釘子戶,只要三大幫派出面,絕對無往而不利。

  洪曦的重要性也正在於此,他才會成為崔觀魚的得力助手,並且也被章系峰高看一眼。

  代家很清楚章系峰的底線,雖說他深受章系峰的喜愛,但章系峰的兩個原則問題,他也不能碰,一是能為章羨太帶來利益,二是緊緊跟隨章系峰的腳步。動了洪曦,就等於觸動了章系峰兩個原則問題的第一個,章系峰絕對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再得章系峰的寵愛,他也比不過章羨太在章系峰心目中的位置。

  明知洪曦是小人而洪天闊是剋星,卻不能對二人下手,這種欲求不足的感覺讓代家幾乎發狂。在經歷了一段心理折磨之後,他終於說服了自己——他可以不和洪曦明著作對,卻可以對洪天闊暗中下手,再如果他行事手法隱蔽一些,神不知鬼不覺,完全可以讓洪天闊在不知不覺中倒霉。

  小人好除,剋星難防,洪曦是他的命中小人,他要預防洪曦對他不利,容易,而洪天闊是他的命中剋星,他想要防住洪天闊,難。所以,如果暗中讓洪天闊生意失利,自顧不暇,他就不會對他造成了什麼不利的影響了。

  代家主意既定,就開始暗中行事,他先是通過關係,私下將洪天闊幾樁眼見就要到手的生意攪黃,又抓住了洪曦和洪天闊父子都喜歡劉文汶的秘密,將事情捅破,導致洪氏父子因為劉文汶而心生嫌隙。

  不過,代家並不知道的是,他有意對洪氏父子橫插一手的做法,正好幫了劉文汶,讓劉文汶因此而逃過了洪氏父子的魔爪。否則,說不定劉文汶這朵神秘而個性的黑玫瑰就會慘遭洪曦或洪天闊父子其中一人的毒手。

  正是因為事情擺到了明面上,洪曦再是色中惡鬼,也不好意思搶兒子的心頭好,洪天闊再垂涎三尺劉文汶的細腰,也沒臉和老爸搶女人,結果二人都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反而讓對洪氏父子早就無比厭惡卻又無可奈何的劉文汶暫時得以保全了清白之身。

  劉文汶被洪曦看中,哪裡肯願意將身子獻給一個老頭子,但洪曦是公安局長,不但她得罪不起,她哥哥劉文超更是不敢說半個不字,而且劉文超還軟磨硬泡,非要她答應委身於洪曦,氣得她差點遠走高飛,但又不能走,因為哥哥說了,如果她敢走,他就沒有活路了。

  劉文汶左右為難,既擔心哥哥的未來和命運,又不想讓洪曦糟蹋了她的清白之身,差點沒有崩潰,甚至有一次衝動之下,她想到了關允,想去求關允幫忙。

  還好,就在劉文汶差點去找關允時,事情卻不了了之了,她還奇怪,老色鬼洪曦怎麼就良心發現放過了她?她哪裡知道,其實是代家暗中救了她一次。

  當然,代家的出發點可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自己。但不管怎樣,代家的舉動讓劉文汶保住了清白之身。

  以上的軼事,也只有黃漢才能打聽得一清二楚,換了別人,怕是很難將洪氏父子的隱私全盤掌握。而且黃漢最大的本事在於,他就如一股無處不在的陰風,才來燕市不久,就差不多摸到了燕市形形色色的各個勢力的內幕,就連何大師這樣一個在燕省政壇隱藏至深的人物,也被他發覺了。

  一般人都不知道何大師的存在,何大師只服務於燕省正廳以上級別的高官,尋常人等別說想和何大師見上一面,就連何大師的名字都沒有聽過。黃漢卻在才來燕市不久就知道了何大師的存在,而且他還製造了一個機會和何大師得以見了一面。

  只見了一面,黃漢就和何大師一見如故。

  和何大師一見如故的人太多了,但能讓何大師一見如故的人,就少之又少了,但黃漢不但讓何大師一見如故,而且還讓何大師相見恨晚。

  放眼整個燕省,能讓何大師高看一眼的人物,一把手都數得過來,黃漢能有如此禮遇,到底是他自身本事過硬,還是他天花亂墜的口才征服了何大師,又或是何大師慧眼識珠,發現了黃漢的不同尋常之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一個讓人不得不佩服的事實是,黃漢和何大師之間的友誼迅速升溫。

  在取得了何大師的信任之後,黃漢從何大師口中得知了許多燕省的官場秘辛,有一些甚至是不傳之秘,由此,黃漢才得以從中發現了機會……

  當然,以上秘密黃漢只是簡略一說,才不會透露最核心的部分給洪天闊,只說了可以說的一小部分。也正是因為從何大師之處得知了代家對洪氏父子的出手,然後他因勢利導,在接近了洪天闊之後,含蓄地透露出代家對洪天闊的黑手,頓時惹怒了洪天闊。

  盛怒之下的洪天闊本想當面找代家對質,又被黃漢攔下了,黃漢如此這般地對洪天闊說出了代家最忌諱的事情是什麼,洪天闊聽後大喜過望,當即親自出動,去戲弄了代家一番。

  「接下來該怎麼辦?」洪天闊現在對黃漢言聽計從。

  「接下來嘛……」黃漢微微一笑,「接下來就該你再去闖一次紅燈了。」

  「為什麼?」洪天闊十分不解。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0
第522章 有一套

  「因為你再闖一次紅燈,才能讓代家相信你並不是故意戲弄他,而是你酒後駕車,就是無意識地在面飆車。」終於到了為洪天闊挖坑的時候了,黃漢心中無比激動,表面上卻表現得十分平靜,而且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代家吃了大虧,肯定會認為你是故意在黑他,他肯定會找你來對質,到時你又單獨闖了紅燈,而且還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他就算再懷疑你是故意戲弄他,也無話可說了。」

  洪天闊一咧嘴:「**,仗著是章系峰的一條狗,在燕市人模狗樣這麼多年了,就真沒人治得了代家?我就不信了,讓他找我來好了,我就明確地告訴他,就是我故意挑釁他了,他能怎麼著我?」

  「意氣之爭要不得。」黃漢語重心長地說道,「洪老弟,你總要替洪局想一想,代家為人太霸道,又有章系峰這座大靠山,當年木果法不也栽在了他的手中?所以,凡事要看長遠,不能逞一時之勇。再說,代家在背後陰你,你是明著陰他,卻讓他有苦說不出,不是更好?玩人的最高水平不是當面打臉,而是背後踹他一腳,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你笑著說不是你幹的,讓對方有苦說不出。」

  「高,實在是高!」洪天闊哈哈大笑,拍手叫好,「這麼說,我聽黃哥的,黃哥怎麼說,我怎麼做,要玩,就好好玩代家一次,讓他打碎牙齒向肚裡咽。」

  「你這麼著……」黃漢心中暗喜,事情進展順利,他就繼續深挖,「喝到七八分醉,開車出去,再闖一個紅燈,故意讓交警攔下,這樣就有了證據,代家找你理論的時候,你一句話就可以搪塞過去——對不起代局長,我喝醉了,你說的什麼別你的車、闖紅燈,我都不記得了,要是有得罪的地方,等我酒醒了再向你道歉……」

  「哈哈哈哈……有一套,黃哥,你真有一套,兄弟服了。」洪天闊大喜過望,大喊一聲,「服務員,來兩瓶茅台。」

  「兩瓶,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我酒量大,沒問題,今天我高興,要喝就喝一個痛快,要醉就真醉,裝醉不算好漢。」

  「不過我擔心萬一你被交警查出了,會不會過不了關,畢竟你是酒後駕駛?」黃漢假裝關心洪天闊。

  「我過不了關?公安局長的兒子酒後駕車會過不了關?黃哥,你想多了,燕市公安系統誰最大?我爸。哪個交警敢不給我爸面子,開玩笑,我一句話就開除了他!」洪天闊一拍桌子,「喝!」

  「喝就喝。」黃漢眉開眼笑,「我陪你一瓶。」

  二人打開了兩瓶茅台,要了幾樣小菜,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

  在黃漢和洪天闊對酒當歌的同時,代家正一路狂奔,直奔市公安局而去,他壓抑不住胸中沖天的怒火,要找洪曦當面問個明白。

  與此同時,秋高氣爽的清寧河畔,關允和齊昂洋正與美同行,暢遊清寧河。

  不過說是與美同行,關允卻受到了冷落,齊昂洋和李夢涵、田將離有說有笑,而金一佳卻噘著小嘴,背著手,一邊走,一邊不時地白關允幾眼。

  關允陪著笑,小聲地說道:「一佳,你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金一佳回身看了關允一眼,「我高興得很,哪裡生氣了?你哪裡看到我生氣了?哼!」

  十月末的燕市,天高雲淡,正是最清爽最舒適的時節,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在明淨遠的天空下,難得的一個輕鬆愜意的週末,金一佳卻偏偏不給關允面子,非要不理他。

  關允知道錯在了哪裡,但不管怎麼解釋,金一佳就是不聽,他也沒有辦法,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金一佳後面。男子漢大丈夫,有時在自己女人面前表現得慇勤或謙下一些也沒什麼,他就繼續說道:「一佳,我也不是非要瞞著你,實在是當時情況很複雜,一言難盡……」

  「沒關係,反正我不是你什麼人,是不是?你愛不愛告訴我,我都沒有資格要求你。」金一佳不消氣,伸手摘路邊一朵花,「誰知道你心裡有誰……」

  關允嘿嘿一笑,急忙伸手替金一佳摘了花,遞到她手裡:「我不是怕你擔心嘛,再說也就是肩膀上挨了一磚,又不是頭上,我從小就皮實,打架打慣了,皮肉之傷,不算什麼……」

  「還算頭上挨一磚?」金一佳伸手推開關允的花,「要是你頭被人砸破了,你還不告訴我,我,我以後不要你了。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受傷了不第一時間通知我,你還想通知誰?我……我都被你氣死了。」

  說著說著,金一佳眼圈一紅,眼淚掉了下來,一拳打在關允的胸膛上:「你氣死人了,真不讓人省心。」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關允的肩膀,「還疼不疼?」

  「早不疼了,都好了。」關允將金一佳攬在懷裡,「這點小傷都要讓你從京城過來跑一趟,我也太沒出息了,是不是?」

  「是什麼是,壞蛋!」金一佳鑽在關允懷中,「我是你媳婦,必須要隨時知道你是好是壞,你不告訴我,就是沒當我是你的媳婦。

  感受到金一佳濃濃的愛意,想起當年在黃梁醫院時她寸步不離對他的照顧,關允心中一陣感慨,人生在世,有兩三知己足矣,同樣,人生在世,得妻如金一佳,夫復何求?

  「你不是還沒有進門嗎?等你進了關家的門,你就是我一輩子的媳婦了。」關允撫摸金一佳烏黑的頭髮,「我不想驚動你,是不想讓金伯伯知道,萬一金伯伯知道了要插手這件事情,就顯得我好像要借助金家的影響力一樣,你也知道,我這人臉皮薄……」

  「噗哧……」金一佳破涕為笑,「你還臉皮薄,我見過京城那麼多世家子弟,都沒有一個人有你臉皮厚。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你臉皮夠厚,我也不會喜歡上你。」

  「這麼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還真是真理了?」

  「也不是,所謂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說男人在女人面前,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有擔當,該強勢的時候,必須強勢。」

  「說得好。」關允俯身下去,用力在金一佳額頭吻了一下,「今天晚上你要敢和我住在一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金一佳受驚一樣跳開:「你幹什麼?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人,你注意一下形象。」

  「就是,關大秘請注意一下形象,大庭廣眾之下,不要摟摟抱抱,更不要接吻。」齊昂洋哈哈大笑,「有礙觀瞻,有傷風化……」

  關允揚手朝齊昂洋扔了一個東西:「你少說幾句!」

  齊昂洋伸手接住關允扔來的東西,轉身遞到李夢涵手中:「來,我借花獻佛,送給我最愛的人李夢涵小姐。」

  「受不了了,真肉麻,我真不該來,成了天大的燈泡了。」田將離嘻嘻一笑,跳到了一邊,捂上了眼睛,「關允、齊昂洋,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再做出親密的動作,我馬上就走。」

  田將離雖然在京城三千金中排名第三,但論姿色,她不比金一佳和李夢涵差上多少,只不過相比之下,她更淡泊或說更名聲不顯罷了,當然,有時也確實人如其名,芍葯比不上牡丹的雍榮華貴,也比不上芙蓉的落落大方,但女人的柔弱之美,也很容易激發男人的憐香惜玉之心。

  如果說金一佳是儀態萬千而李夢涵是亭亭玉立的話,那麼田將離則是綽約絢麗,其弱柳扶風、柔弱無骨般的阿娜之姿,羞澀、浪漫、含蓄而多情,最令人心生嚮往。作為六大名花之一的芍葯,開在春天之末,猶如春天的最後一杯美酒,甘美而純香。

  關允沒什麼表示,齊昂洋哈哈一笑:「怎麼了將離,你是嫉妒了還是羨慕了?羨慕的話,來,到我的懷中來,我的胸懷寬廣博大,可以容下你受傷的心。如果是嫉妒了,請到關允的懷中去,關允的胸懷十分博愛,可以收留許多少女的情懷。」

  結果齊昂洋結結實實挨了李夢涵一頓粉拳,關允也差點被金一佳耳提面命教育一番,田將離則在花叢之中笑得前仰後合。

  奔流不息的清寧河,在幾人歡笑聲中,滾滾向前,歷史的車輪就如時間的洪流一樣,永遠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浪花此起彼伏,就如一個又一個遺落的夢境。

  關允久久無語地望著清寧河對岸的直全縣,作為距離省會最近的一個郊縣,直全縣有著許多天然的地理優勢,如果他真能主政直全縣,在他的設想中,直全縣會是他政治生涯中第一個實現為國為民的夢想的地方。

  更不用提直全縣曾經是文遠曲的政治發跡之地,有著異乎尋常的政治意義了。

  只不過,咫尺天涯,什麼時候才能跨越清寧河,一步邁入直全呢?

  正心思渺茫時,忽然手機響了。

  是黃漢來電。

  黃漢的電話很簡短,只有一句話:「洪天闊出事了,可以放風箏了。」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1
第523章 瘋狂之路

  秋季可不是放風箏的季節,黃漢所說的放風箏,是指戴堅強和屈文林手中掌握的關鍵證據。

  戴堅強和屈文林的章程之行,收穫頗豐,一來戴堅強和屈文林特種兵出身的身手,確實讓人防不勝防,二來也是章程捲煙廠廠長代中遠確實身上有事,而且還不止有一件事情。

  代中遠和代家同姓,又同是章程人,二人早年就認識,在代家調到省委之後,不但沒有斷了聯繫,反而關係得到了進一步加強。在代家從中牽線搭橋介紹了代中遠和章系峰認識後,善於察顏觀色的代中遠立刻就敏銳地發現了自己政治生涯中的機遇。

  章系峰當時正為兒子章羨太謀求生財之道,捲煙廠向來是利稅大戶,在全國無數不要命的抽煙愛好者的支持下,捲煙廠的利潤高達百分之幾百,一盒市場上售價十元的香煙,成本不過一塊錢!

  章系峰介紹了章羨太和代中遠認識,對代中遠說道:「太太剛剛出校門經商,你要多幫助幫助他,支持支持他。」

  太太可不是章系峰的夫人,而是章系峰對章羨太的暱稱。

  代中遠聞絃歌而知雅意,很快就支持了章羨太十幾萬元的廣告費,至於是用在了哪裡的廣告費,就天知地知了。

  兒子收了好處,章系峰也算仗義,當即打電話給代中遠說:「中遠,你放心,只要我在位,你就不存在退休問題。」

  作為最早一批幫助章羨太在燕省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員之一,代中遠不但和章系峰關係密切,和代家來往過密,也和章羨太關係非同一般,當然,他關係最近的一人還是代家。

  也正是因為代中遠的特殊之處,他幾年來和代家、章羨太交往,手中掌握了大量代家和章羨太的秘密,而且代中遠有一個特點,就是他經手的每一筆帳目,都會記得清清楚楚。他隨後攜帶一個十分機密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載了他近年來送出的每一筆贓款,不但有數額,還有準確的時間和地點,以及當事人。

  戴堅強和屈文林拿到了代中遠的筆記本後,複印了一遍,又物歸原主,放回了原位。如果讓代中遠發現原件丟失,勢必會打草驚蛇。

  當然,只拿了代中遠的筆記本還遠遠不夠,戴堅強和屈文林在章程停留了一周,暗中走訪了許多地方,在楚朝暉的指引下——楚朝暉身為國安人員,他可以以涉及國家機密為由暗中動用國安力量為戴堅強和屈文林鋪路,而且還不會被當地公安機關察覺——順籐摸瓜,終於掌握了代中遠貪污受賄的大量證據。

  許多人都以為查處貪官污吏是紀委的功勞,當然,也不能否認紀委也確實主動查處了一批大案要案,不過真要實話實說的話,許多貪官的下馬,還是廣大人民群眾堅持不懈的舉報的結果。

  代中遠雖然只是一家地級市捲煙廠的廠長,不過才處級,但位高權重,手中大筆一揮,就可以隨意調動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捲煙廠財大氣粗,向來不差錢,也正是因此,他才得以進入了高高在上的省委書記的視線。

  能進入章系峰視線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能在經濟上支持他的兒子章羨太的企業家或大財主,一種是能在政治上和他完全保持一致,除此兩種人之外,都難入了省委書記的法眼。

  作為燕省最早進入章系峰視線的企業家,放眼整個燕省的官場和商界,代中遠或許不值一提,但對章系峰和代家而言,代中遠卻是一個無比重要的人物。也正是代中遠的重要性不可替代,關允才派出戴堅強和屈文林,下大力氣深挖代中遠身上的事情。

  若要請走章系峰這尊將燕省攪得烏煙瘴氣的瘟神,從代家入手是最好的切入點,代家如果被中央紀委正式立案的話,就意味著章系峰政績上失分政治上失勢的開始。而要扳倒代家這個燕省的攪局者,除非章系峰倒台,但章系峰在燕省如日中天,在中央後台強硬,如此一想,似乎成了一個死局。

  其實不然,任何死局都有漏洞可以利用,代家和章系峰的死局看似是一個閉環,也確實,章系峰為人雖然跋扈霸道,但他在經濟上不貪,在作用問題上清白,他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躲在幕後,將所有的利益都給了兒子,不過只要有私心雜念,就會有以權謀私的事實,章系峰的軟肋是代家,代家的死穴是代中遠。

  因此也可以說,代中遠若倒,代家必倒。代家若倒,章系峰必定受到牽連。

  於是,代中遠很不幸首當其衝成了許多人眼中的炮灰。

  在之前有沒有人暗中調查代中遠,關允不得而知,他只是知道的是,他讓楚朝暉坐鎮指揮,讓戴堅強、屈文林親自出馬的調查工作,行之有效,最終的收穫比他期待中還要好上許多。

  戴堅強和屈文林的調查結果,不僅僅有代中遠和代家、章羨太之間的經濟來往,還包括章系峰幾年來為兒子四處打通環節,親自出馬,不惜降低身份,四處批條子打電話,終於將燕省經營成他為兒子謀取私利的自留地的翔實資料。

  為了讓章羨太在經商領域快速成長,章系峰在章羨太從代中遠手中掘了第一桶金後,決定請一個燕省商界的高才教導兒子怎樣更好地學好空手套白狼,怎樣充分將手中的權力轉化為不花一分錢卻能賺取大錢的影響力,在這種大私無公拿國家和人民的錢隨便裝進自己口袋中的指導思想的指引下,他為兒子引薦了布言。

  提及布言,在燕省赫赫有名,號稱燕省首富!

  布言是南方人,從沿海下海經商幾年後,轉戰到了燕省,還當了幾年某國家級報社駐燕省記者站的站長。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布言,能說會道,和人說話時口若懸河,能一口氣說上兩個小時不停嘴。從南方一路北上到燕省,他一路成立了108家公司,號稱個人資產超過30億,來到燕省之後,本來還想北上京城,但在結識了章系峰之後,就留在了燕市,自稱燕市首富。

  如果說起身為南方人卻是燕市首富的布言的發家史,完全就是一部空手套白狼的詐騙史。

  小個子布言,個子雖小,心眼卻多,他最早是靠女人發家的,確切地講,是靠他的情人給他的十萬元,在南方某地註冊了一家公司,然後利用做假帳的手法,讓公司的資產擴大。擴大之後的肥皂泡公司,賬面數據不錯,再向銀行抵押肥皂泡公司申請貸款。

  當時的國家政策是鼓勵貸款,只要公司的帳面上有錢,銀行就會批准相應數額的貸款。布言打通了銀行高層的關係,將肥皂泡公司抵押之後,成功地從銀行貸到了300萬的貸款,而他的公司實際上只有10萬元的資金。

  布言就充分利用國家銀行貸款政策的漏洞,貸款成功之後,又註冊了另一家公司,再做假帳擴大帳面數據,再貸款……最後如法炮製,一路註冊了108公司,共向國家銀行貸款3億多元。

  最後布言又讓一百多家公司相繼宣佈破產倒閉,銀行收購併進行拍賣,共拍了1億多元,如此,2億多元的銀行貸款就此成了死帳壞賬,國家因此遭受了巨額損失,而布言卻將國家的錢據為己有,搖身一變成了億萬富翁。

  國家損失的錢,反正最終有埋頭苦幹的老百姓用辛苦一輩子賺來的血汗錢抹平,銀行高層好處收了,又不用承擔任何決策失誤上的風險,只需要大筆一揮將貸款做平就行,2億多元的損失究竟損失的是誰的錢?

  毫無疑問,是每一個自力更生的窮苦大眾的血汗錢。也許有人說,銀行損失的錢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這只是一廂情願的自我安慰罷了,無數銀行貸款的死賬壞賬,無數國有資產流失的巨大虧空,最後還是平攤到每一個人的人頭上。

  如果非要具體到對現實生活的影響的話,從93年之後幾乎失控的物價飛漲就是。物價飛漲的直接後果就是收入大幅貶值,無數財富在物價上漲中無形地消失了。同樣的錢買到的東西越來越少,背後由於政策或個人原因而造成的巨大虧空,就此悄然地被百姓降低的購買力抹平了。

  布言一路從南到北,靠騙貸空手套白狼積攢了巨額財富之後,在燕市落地生根,開始了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創業。燕市,成就了他燕市首富的名聲,也讓他在燕市市長崔觀魚的介紹下,認識了省委書記章系峰,然後進一步認識了省委書記公子章羨太。

  從此,布言的人生打開了另一扇更光明的大門。

  布言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創業,是和崔觀魚的城中村改行緊密聯繫在一起的房地產行業,或者說,也是和燕省最大包工頭章系峰支持的北城二建的興起密不可分,由此,布言成為章系峰系中在經濟上最有發言權的一名要員。

  也正是在布言的指導下,章羨太在燕省開始最瘋狂的空手套白狼的斂財階段。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2
第524章 空手道

  布言來到燕省之後,先是結識了崔觀魚,然後他敏銳地發現了燕市城中村改造的巨大商機,由此開始了他的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創業期,也正是在崔觀魚的力挺下,他終於成功地登上了燕市首富的寶座。

  章系峰對布言在燕市的成功之路非常推崇,他讓兒子拜布言為師,誓要把空手套白狼的手法學以致用,讓章家從此過上富裕生活。

  布言對章系峰父子也算仗義,對他的發家之路毫無隱瞞地和盤托出,當然,也是他心裡清楚,他的手法見不得陽光,如果有所隱瞞的話,被章系峰發現的話,章系峰想要查他,易如反掌,所以不如實言相告以徵得章系峰對他的絕對信任。

  布言第一次空白套白狼的手法是騙貸,第二次空手道的招數是權力變現,所謂權力變現就是如何充分地將領導手中的權力變現為資本力量,最終為他所用。

  其實說來也不難,就是他看中了哪一塊地皮,就找領導簽字,以極低的價格拿下地皮——如何用極低的價格拿下地皮,就是一門學問了,對他來說是以錢開路,但對章系峰來說,就是以權開路了——然後交少量的預付金後拿到土地證,土地證到手就可以設計圖紙了,圖紙設計好後,就開始出售樓花。

  所謂樓花,就是空中樓閣,就是畫餅充飢,就是拿一棟房子給消費者,但在房地產市場初步興起的初期,消費者不但不夠理智,而且還被開發商玩弄於股掌之間,都紛紛掏錢買空中樓閣,如此在樓層還沒有蓋起一層,甚至地基還沒有打好之時,或許幾百套房子就已經賣出了。

  布言就只靠領導的一張批條,花幾百萬就辦成了幾億元的事情,房子還沒有蓋,就已經穩賺不賠了。

  在聽布言傳授了空手道的秘訣後,章系峰大喜,連連說道:「好,好,好!我讓我兒子也搞房地產,布總,你教教他,扶他上馬,怎麼樣?」

  布言是在一家賓館為章系峰上課的,聽了章大書記的指示精神,他當即拍著胸膛說道:「章書記請放心,不把羨太帶出來,我自己滾出燕市。」

  「言重了,言重了。」章系峰笑逐顏開,沒想到布言這麼上路,他緊緊握住布言的手說道,「以後你在燕市,儘管放心大膽地去幹。」

  在布言的啟發和幫助下,章羨太在短短時間內就在燕市註冊成立了三家房地產公司,從此,章羨太開始了在燕省的瘋狂斂財之路。

  成立房地產公司之後,章羨太第一個涉足的房地產項目是衛馬庫超市。

  「衛馬庫超市的情況,我也聽說了。」齊昂洋一直在聽關允關於從代中遠到代家,再到章系峰父子之間的隱蔽聯繫,以及章氏父子近年來大肆搜刮燕省民脂民膏的發家之路,本來他一直靜靜地聆聽,等聽到衛馬庫超市時,終於忍不住發話了,「當初,衛馬庫超市資金短缺時,牛衛馬還找我談過合作,被我拒絕了。」

  衛馬庫超市的投資商是牛衛馬,所以超市的名字就叫衛馬庫,雖說名字很怪,在興建初期,誰都不看好衛馬庫超市項目,但現在衛馬庫超市已經成為燕市最有影響力的本土超市。

  「要是當時你和牛衛馬合作了,就沒有章羨太什麼事情了。」關允笑了笑,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金一佳、李夢涵和田將離一眼。

  幾人在河邊玩累之後,就找了一家臨河的餐廳坐下吃飯。明是吃飯,其實是為了敲定下一步。

  黃漢的電話,來得很及時,現在局勢僵持,洪天闊和代家上演了一場刀光劍影,正是藉機打開局面的最佳時機,局面一開,關允的主政一方之路,也會隨之豁然開朗。

  在關允向齊昂洋講述由戴堅強、屈文林從章程捲煙廠得到的內幕消息,從而引出了章氏父子的發家史之時,齊昂洋聽得津津有味,完全沉迷其中,而三女卻是表情各異,金一佳不管是政治鬥爭還是經濟較量,她都雙手托腮,聽得入神,田將離卻是只關心經濟事務,不關心政治鬥爭,只有涉及到經濟問題,她才認真聆聽,一說到政治,就眼神跳躍,明顯走神了。

  最有意思的是李夢涵,不管政治還是經濟,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過於心,要麼伏在窗戶上向外東張西望,要麼專心致志地對付桌上的小吃,不多時就留下一桌的狼籍。

  關允暗笑,李夢涵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孩,除了吃喝玩樂之後,幾乎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也許在她的人生中,就是追求簡單、快樂,從來不知道生存的艱難,也沒有什麼人生目標,更不會去深思人生的意義。

  人和人的境界相差確實很大,不過也不必勉強,世間萬事萬物皆是如此,佛法還講因緣,只渡有緣之人,所以,不必強求每個人都對生活理解很深,許多人一輩子只是蜻蜓點水一般活著,浮光掠影,剎那芳華。

  「我對投資超市不感興趣,所以當時才沒有接受牛衛馬的提議。牛衛馬資金缺口很大,他也是病急亂投醫,才會主動去找章系峰,想利用章系峰的權力為他解決資金缺口,結果資金缺口解決了,卻引狼入室,讓章羨太一分不投入就佔了衛馬庫超市一半的股份。」齊昂洋搖頭一笑,「要是我能做到和章羨太一樣厚顏無恥的話,別說燕市首富了,就是燕省首富對我來說,也不在話下。」

  「不義之財,不要也罷,就和有些看著好看的食物一樣,好吃卻難消化。」關允點點頭,他之所以和齊昂洋成為莫逆之交,也是他看重齊昂洋的人品,齊昂洋經商以來,幾乎沒有打著齊全的旗號謀過私利,每一個項目的運作成功,都是從市場的角度安全按照市場規則辦事,正是因此,他對齊昂洋一直十分欣賞。

  也對齊全的為人高看一眼。

  相比之下,章氏父子就是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地瘋狂撈錢,或許章系峰北方南方的地域劃分,就已經表露了他的心思,反正他在燕省為官,不為政績,只圖實惠,燕省又不是他的家鄉,只要家鄉人念他的好就行,所以拚命地在燕省大肆撈錢也沒什麼,等他走後,誰管燕省是洪水滔天還是國富民安?

  燕省人民的死活,和他又有什麼相干?他又不是燕省人,退下後,又不會在燕省養老。

  不管關允對章系峰的猜測是否正確,總之章氏父子自從結識了布言並且成立了三家房地產公司之後,瘋狂斂財之路,讓人瞠目結舌。

  先是衛馬庫超市。

  牛衛馬通過中間人寫了一封信給章系峰,希望章系峰支持他的超市項目,當時他資金缺口很大,超市的基建工程處於停工狀態。

  章系峰接到信後,當即和牛衛馬見了一面,肯定了衛馬庫超市項目,並將兒子介紹給了牛衛馬,說道:「羨太也在做房地產開發,你們可以加強合作,共創美好明天。」

  牛衛馬自然明白章書記的暗示,當即說道:「能和章總合作,是我的榮幸。」

  牛衛馬原以為章羨太雖然是省委書記公子,但既然他也成立了公司,想要做出一番事業,肯定也會按照規矩辦事,不料章羨太胃口很大,吃相也很難看,直接提出以兩家公司折價入股衛馬庫,並且占股百分之五十。

  章羨太的兩家所謂折價入股的公司,其實是空殼公司,全部資產加在一起也不過幾萬元,卻折價幾百萬,牛衛馬有苦說不出,迫於章系峰的權力,只好答應。

  章羨太分文未出,就空白套白狼奪取了衛馬庫超市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章羨太入股衛馬庫超市的事情,影響很大,不少人一直在向中央反映問題,省委也有許多不和諧的聲音,據我猜測,章羨太快要退股了。」齊昂洋喝了一口茶,笑道,「以目前衛馬庫超市的市場表現,章大公子要退股的話,少說也要套現一千萬左右。一分不投,不到兩年就空手套了一千萬,你說,這空白賺的錢,是誰的錢?」

  「那還用問?當然是國家的錢了。」田將離氣憤難平地說道,「太黑心了,簡直就是一幫蛀蟲。國家就算是一棟一百層的高樓,這樣的蛀蟲多了,也早晚會轟然倒塌。」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權錢交易,確實是腐蝕國家基石的最大隱患。」關允搖頭歎息,「國家的錢是誰的錢?是老百姓的錢。不過現在許多為官者沒有這個意識,認為國家的錢是自己的錢,可以隨便花,隨便裝進自己口袋。等什麼時候為官者都清楚為國為民是一體的時候,國即是民,民才是國,才是法治的開始。」

  「這麼說,你是贊成以法治國了?」齊昂洋第一次聽到關允對執政理念的理解,「你的想法和我爸的想法,不謀而合,我爸經常說,法制不健全,制度不改革,以國人的小聰明小心思,想要發展成超級大國,永遠沒有可能!」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3
第525章 萬事俱備

  「經過五四和文革,中國的傳統美德和道德信仰被掃蕩一空,以德治國對現在的國民素質來說,是空中樓閣,我覺得,或許在以法治國嚴格約束人心百年之後再提以德治國,才符合中國的實際。」關允微微點頭,「上次老容頭對我說,十年浩劫,讓中國的發展倒退三十年,但十年浩劫對思想的禁錮,會讓中國一百年不出大師,對中國復興的影響,甚至更長遠。」

  「說得也是。」齊昂洋也一時感慨了,「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沒有自己的文化體系和道德體系,永遠成不了超級大國。文化,是一個國家屹立在世界之巔的根本,文化的滲透力比任何經濟的滲透力都更持久,更驚人,唐朝之時,四海臣服,看看周邊的小國,從韓國到日本,再到東南亞,有多少國家到現在還保留著唐朝時的遺風?這就是文化的魅力和魔力。中國不解放思想,不開放文化傳播,想成為世界強國,只能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中國夢。」

  「你們別討論嚴肅的話題了,快接著說章羨太的發家史,我正聽得入神。」金一佳打斷了關允和齊昂洋的熱烈討論,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兩個人,一個是小小的副處級幹部,一個是商人,談什麼憂國憂民的話題,中國要走一條什麼樣的發展道路,哪裡輪得著你們指手畫腳?」

  關允哈哈一笑:「一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位卑未敢忘憂國,如果都和你一樣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都覺得貪官污吏貪的是國家的錢,不是自己的錢,都認為別人的事情不是自己的事情,事事都是打醬油的態度,那麼中華民族的復興之路,永遠只一句空談,在世界飛速發展的今天,在能源爭奪、糧食糧食爭奪甚至以後會是陽光、空氣爭奪中,中國就一直打醬油下去?一個人打一兩次醬油並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只打醬油而不幹正事。」

  「就你能說。」金一佳被關允反駁得啞口無言,只好耍賴,「小關子,趕緊說下去好不好,我想聽。」

  「小關子也是你隨便叫的?」齊昂洋一瞪金一佳,「為妻之道,三從四德,金一佳,你的中華民族婦女的傳統美德哪裡去了?」

  「李夢涵,快要管管你家齊昂洋,真事兒媽!」金一佳直接喊了李夢涵。

  李夢涵聞言,來到齊昂洋面前,伸手去揪齊昂洋耳朵:「怎麼著了,想不自在了,是不是?」

  「哎哎哎……有人在,你給我留點面子。」齊昂洋被李夢涵拎了起來,連忙求饒,「夢涵,為妻之道,三從四德……」

  「從你個大頭鬼!」李夢涵抬腿踢了齊昂洋一腳,「想要娶一個三從四德的媳婦,可以,大街上多得是,你隨便找,但你找了我,對不起,我還真不是三從四德的媳婦,你愛娶不娶。」

  「娶,堅決娶。」齊昂洋嘿嘿一笑,「只有娶了不是三從四德的媳婦,才會讓男人永遠對萬惡的舊社會充滿了嚮往。不過說到萬惡的舊社會,我就又有話要說了,全國人民都被偉大領袖愚弄了,都異口同聲地大罵萬惡的舊社會,卻忘了一件事情,沒有萬惡的舊社會,哪裡會有偉大領袖和我們這幫愚民?罵舊社會,不是和罵自己祖宗一樣嗎?」

  李夢涵鬆開了齊昂洋,若有所思地說道:「對呀,你的話很有道理,罵人最恨的莫過於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誰都沒有低頭想一想,在每一次說萬惡的舊社會的時候,其實就是自己問候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了……哎呀,我以後再也不說萬惡的舊社會了,愚民政策害死人。」

  「噗哧……」田將離樂不可支,笑得直不起腰,「夢涵,你太逗了!」

  「我逗嗎?」李夢涵一點兒也不笑,一臉嚴肅,「我說的是正事。」

  「夢涵說得確實對,我贊成。」關允插嘴說道,「現在,言歸正傳,繼續說章羨太的發家之路。」

  章羨太在房地產項目上賺到的第二筆錢,是通過畿輔市民營企業九通集團得以實現的。

  九通集團是民營企業,老總張金通過關係認識了章系峰,隨後又認識了章羨太。章羨太成立房地產公司時,需要五千萬的投資款,就找到了張金,希望張金幫忙解決。

  一開口就是五千萬,獅子大張口,好像五千萬是五塊錢一樣,張金卻不敢說半個不字,既然章羨太衝他要錢,他一個民營企業家總不能從自家公司出錢,公司的錢就是自己的錢,銀行的錢和財政的錢,不拿白不拿,不過鑒於他的集團貸款過多,不好再從銀行拿錢,他就向章系峰打了個報告,以集團某項目發展需要資金為由,希望章系峰從財政上解決資金缺口。

  「民營企業向財政要撥款,我沒聽錯嗎?」金一佳瞪大了眼睛,「開什麼玩笑,根據國家相關政策,財政周轉不能撥款給民營企業,只能下發給國有企業。」

  「你說得對。」關允笑著點了點頭,「如果從銀行貸款,顯不出來張金的本事,也顯不出章大書記為兒子謀福利的決心。」

  田將離搖搖頭:「腐敗,太腐敗了,無恥,太無恥了,章氏父子簡直就是一對搜刮民脂民膏的敗類。」

  「何止是敗類,完全就是混賬王八蛋!什麼東西,把燕省當成他們的提款機了,要是我是中央領導,先打他幾個大耳光,然後撤職查辦,再把他綁到車上,在京城的長安街上遊街示眾!」李夢涵本來不太關心政治,不過聽到章氏父子的所作所為越來越肆無忌憚,終於忍不住了。

  「你狠,要是你當國家領導人,我估計什麼英國的鐵娘子在你面前也得俯首稱臣。」齊昂洋樂了,第一次見到李夢涵咬牙切齒的樣子,三分可愛四分囂張,「要不,你現在就和我一起會一會章大公子,當面罵他幾句?」

  「去就去,誰怕誰!」李夢涵說走就走,拉開門就要出去,被齊昂洋一把拉了回來。

  「我就是說說而已,對付章大公子和代家,有我和關允就足夠了,如果還用得著你們女人出面,我和關允豈不是太無能了?」齊昂洋笑瞇瞇地說道,「坐下,繼續聽關允說下去。」

  「就是,關允,你快說,我今天就想看看能有多氣人。」李夢涵坐回到了沙發上,抓起一個蘋果,拿起水果刀一刀切成兩半,「先拿蘋果當章羨太出出氣。」

  關允笑道:「夢涵嫉惡如仇,巾幗不讓鬚眉,是個好妹子。」

  「不用你誇,我知道我的好。」李夢涵不領情,白了關允一眼,「還不趕緊說?」

  關允哈哈一笑:「好,這就接著說。」

  張金向章系峰打的報告很簡單,就一句話:「懇請章書記批轉省財政廳,在預算外資金中解決5000萬元人民幣。」

  這樣的報告不但不合乎規範,而且通常情況下按照規定,不可能呈報到章系峰的案頭,不過張金和章系峰是什麼關係?他的報告直接經章羨太之手就擺到了章系峰的眼前。

  章系峰身為省委書記,當然清楚財政撥款不能向民營企業下發的規定,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就提筆批示:「請財政廳XXX同志考察、研究!」

  熟悉章系峰批示的官員都知道,一旦章系峰用了「研究」的批示,並且加了感歎號,就是強調必須辦理的意思,省財政廳接到批示後,左右為難,按照規定,這事兒不能辦,但聯想到章系峰的強勢和霸道,如果不照辦,怕是頭上的官帽難保。反正花的是國家的錢,不是自己的錢,為了國家的錢而毀了自己的前程,不划算,再者就算自己不批,換一個廳長還得批。

  最後萬般無奈之下,省財政廳之好批了這筆款項,是以借轉的方向直接轉給了畿輔市財政局。畿輔市財政局分兩次將五千萬的款項轉撥給了九通集團。

  九通集團到手之後,立刻將五千萬之中的三千萬轉給了章羨太。章羨太又通過章系峰的權力,將財政內資金轉出——按照相關規定,財政內專項資金專款專用,不得套出——馬上轉到了國外的帳戶上。

  一年後,等五千萬的財政撥款到期時,九通集團拒不還款,財政廳也拿九通集團沒有辦法。

  章氏父子如法炮製,短短幾年時間就在沒有投入一分錢的情形下,迅速積累了巨額財富,差不多將整個燕省的地皮都搜刮了一遍,章羨太名下在燕省有十幾家公司,總資產超過30多億元。

  「既然資料這麼翔實了,這個風箏,該怎麼放?」齊昂洋鬥志昂洋,雙手攢拳,「一定要把章氏父子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關允微微一笑,拿起了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朝暉,準備得怎麼樣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好,讓戴堅強和屈文林開始放風,你隨時做好放風箏的準備。」關允下了命令,「另外,隨時防範三大幫的異動。」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3
第526章 東風

  就在關允下達了命令的同時,洪天闊正在和代家進行第二個回合的較量。

  洪天闊聽信了黃漢之言,喝了一斤白酒之後,開車上路,要再闖一個紅燈。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黃漢的提議似乎有點不太著調,但也不知何故,他對黃漢就是無比信任,黃漢不管說什麼,他都覺得是為了他好,在一斤白酒下肚之後,他就更加激情似火了,哪裡還顧得上再去深思黃漢為什麼要處處為他著想,他一腳油門踩下,汽車轟鳴,一路橫衝直撞,就來到了一處重要的十字路口。

  此時天色已晚,將黑未黑之際,正是一天中最危險的時候,人的視力在此時最模糊,也就最容易出事故。

  洪天闊來到的路口,也是一處交通十分繁忙的十字路口,雖說現在私家車還沒有興起,遠不如後世交通堵塞,但燕市畢竟是省會,又是下班高峰,東西和南北方向,車水馬龍,排起了長隊。

  闖紅燈也不是想闖就能闖的,要在紅燈剛剛亮起的時候正好排在路口第一個,否則排在幾輛車後面,想闖也闖不了。

  這一次洪天闊就不很幸沒有排在第一個,前面還停了一輛出租車,他心中鬱悶,等一下一變綠燈,他就只能乖乖地遵紀守法通過路口了,怎麼辦?難道要等下一個路口?

  酒勁上湧,洪天闊想起本來他應該排在第一個,就是出租車搶了一把,才擋住了他的去路。可惡的出租車,從來都不遵守交通規則,亂躥亂跑,隨便加塞胡亂停車,今天得好好教訓一下。

  眼見南北方向的汽車幾乎全部通過了,東西方向的紅燈大概還有十幾秒的時間,洪天闊動了——寶馬跑車猛然朝前一頂,一下就頂在了出租車的尾部,出租車沒有防備,頓時向前衝出幾米遠。

  出租車大怒,被追尾了不說,還害得他闖了紅燈,後車是怎麼開車的?出租車司機是一個30出頭的光頭壯漢,他怒氣沖沖地停下汽車,正要下車找後車理論時,卻發現後車油門轟鳴,闖過了紅燈,就要逃走。

  肇事逃逸?壯漢更加火冒三丈,也不下車了,一踩油門一打方向,車身橫了過來,直直擋住了寶馬路車的去路。

  洪天闊完成了闖紅燈的壯舉,正要開車準備見縫插針地一路瀟灑離去時,冷不防出租車司機不要命一樣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哪裡會想到出租車會如此瘋狂,就一下剎車不及,重重地撞在出租車的側面。

  轟的一聲巨響,寶馬跑車車頭盡毀。

  洪天闊被撞得暈頭轉向,勃然大怒,下車之後氣勢洶洶來到出租車前,一腳踢在出租車車門上,罵道:「你不要命了?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狗東西!」

  在公安局長老爸庇護下的公子哥,從小衣食無憂,雖說開了公司,但從來不按市場規矩辦事,向來是權錢交易,錢來得容易,洪天闊哪裡知道普通百姓生存的艱難,況且出租車司機起早貪黑,每天累死累活,一天才賺多少錢?對出租車司機來說,出租車就是命根子,撞壞了,就算保險公司支持維修費用,可是時間耗費不起。

  所以有時候對於掙扎在底層的百姓來說,在某種意義上,錢確實比命重要。

  壯漢見洪天闊撞了他的車還衝他凶,心中的邪火就沖天而起,一把推開車門,下車後一腳就踢在了洪天闊的膝蓋上。壯漢常年開出租,在沒有助力的桑塔納車上早就練出一身的力氣,一腳下去,差點沒踢得洪天闊粉碎性骨折。

  洪天闊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當即就摔了一個仰面朝天。

  本來洪天闊就有了七八分醉意,而且他原本就是銀樣蠟槍頭,平常威風八面,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如果說平常耀武揚威的仗勢是他的局長老爸,那麼在市裡橫行霸道的依仗就是寶馬跑車,價值百萬的寶馬跑車總給無形中給他增加心理優勢。

  現在老爸不在身邊,又下了車,他就被打回原形了。只一個照面,就被出租車壯漢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習慣了欺男霸女,洪天闊又酒壯慫人膽,一個打滾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一低頭就朝出租車壯漢撞去:「你母親的,我撞死你。」

  也許是開車橫衝直撞久了,洪天闊在酒勁的刺激下,真以為他的頭和寶馬跑車的車頭一樣硬,可以直接撞開身前一切阻攔的東西。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的頭總比肚子硬,出租車壯漢猝不及防,沒想到開寶馬跑車的上等人打架的時候也跟無賴一樣,他躲閃不及,正被撞中肚子,當即被洪天闊撞得摔倒在地。

  洪天闊一擊得手,哈哈大笑,上前抬腳就要再狠狠踢出租車壯漢幾腳,腳剛抬起,交警趕到了。

  交警上前一把抱住洪天闊,用力一個摔背,將洪天闊狠狠地摔在地上,怒道:「你又撞人又打人,我執勤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到你這樣囂張的人。」

  交警名叫簡長良,干交警十幾年了,見多了闖紅燈、耍牛B和裝腔作勢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頂著前車闖紅燈然後又撞車又打人的貨色,就再也忍不住了。

  簡長良二話不說,刷刷幾筆就開了罰單,又見洪天闊醉醺醺的樣子,就知道他是酒後駕駛,準確地講,應該是醉駕了,當即呼叫了拖車。

  在簡長良檢查寶馬跑車的撞毀程度時,發現車牌有幾分面熟,仔細一想就回憶起來了,寶馬跑車掛的車牌分明是市局一位副局長的車牌,而副局長的車是奧迪,很明顯,這輛寶馬跑車是套牌。

  好嘛,簡長良幾乎出離了憤怒,套牌、闖紅燈、撞車、打人,誰這麼囂張?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沒想到燕市還有比代家更囂張的人物,想當年代家的車雖然闖紅燈,可也不是套牌,更沒有撞車打人。

  洪天闊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來到簡長良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簡長良沒有理洪天闊,逕直打開寶馬跑車的車門,從裡面找行車證和駕照。

  洪天闊火了,一把推開簡長良:「你母親的少碰我的車,碰壞了,你一年的工資不夠賠一個零件的,趕緊的,告訴我你的名字。」

  簡長良怒極,用手一指洪天闊:「怎麼著,剛打了出租車司機,還想打交警?」

  洪天闊一拳就砸在了簡長良的臉上:「打的就是你,讓你知道老子是誰,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

  「打人了!」

  「寶馬司機打了出租車司機,又打交警了。」

  「真狂呀,這人是誰,怎麼連交警都敢打?」

  「不知道,肯定是有一個有本事的爹了,要不怎麼敢無法無天?」

  周圍圍觀者紛紛起哄,指責洪天闊的囂張行徑。

  洪天闊圓睜雙眼,用手一指周圍不明真相的群眾:「你們這些看熱鬧的刁民,都給老子滾遠點,這裡沒你們的事,老子這是執行家法!」然後他回身又指著簡長良的鼻子說道,「我是你們局長洪曦的兒子,我給你們支隊長打電話。你,趕緊的,把事情做圓滿了,要不,老子要你好看。」

  原來是局長公子,簡長良鼻血橫流,被洪天闊一拳打得滿臉開花,心中閃過一絲猶豫,他一個小小的交警,可惹不起堂堂的市公安局長,要不,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不忍氣吞聲又能怎麼辦?他胳膊怎麼能擰得過大腿。

  圍觀群眾聽到洪天闊原來是公安局長的兒子,一部分人見勢不妙,閉口不言,轉身溜了,也有一部分人繼續起哄。

  「原來是局長公子,那你們繼續打,這是狗咬狗。」

  「怪不得說是執行家法,確實是執行家法。打,接著打,我們看熱鬧。」

  「打得好,交警沒幾個好東西。」

  「洪公子,我代表廣大人民群眾,支持你為民除害。」

  洪天闊沒聽出來起哄是嘲諷,是反話,他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震懾了刁民,回身一把奪過簡長良手中的罰單,三下兩下撕得粉碎,哈哈一陣狂笑:「不服是不是?不服你再開罰單。你的罰單在我眼裡,連廢紙都不如,頂多就是擦屁股紙。」

  簡長良徹底被洪天闊的不可一世激怒了,當即重新開了罰單:「我就不信了,今天非給你開了罰單不可。拖車也馬上到了,不管你是誰,你都要為你的違法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好呀,我等著。」洪天闊得意洋洋地說道,還抱起了雙肩,一副不以為然的屌樣。

  不多時,警笛聲聲,拖車沒來,來的是幾輛警車。從警車上下來幾名警察,一臉嚴峻,二話不說就來到了簡長良的身邊,兩個人一左一右將簡長良包圍在中間,其中一人小聲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誰?」簡長良意識到事情嚴重了。

  「別管我們是誰,跟我們走就是了。」二人不多解釋,架起簡長良就走,顯然有要脅制簡長良的意思。

  「敢跟我做對,有你好果子吃。」洪天闊無比囂張地說道。

  「出了什麼事情?」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一人越眾而出,施施然來到洪天闊面前,「洪天闊,你也有今天……」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4
第527章 更美好的藍圖

  代家怎麼來了?洪天闊瞇著眼睛,見代家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莫名其妙跳了一跳,代家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大打出手的時候出現,是什麼意思?

  不過想起了黃漢的交待,洪天闊又冷靜了幾分,嘿嘿一笑:「代局長,這麼巧?你也闖紅燈了?」

  代家心中有氣,他本來就被洪天闊害得夠慘,沒想到洪天闊不但說得輕描淡寫,而且還有嘲笑的意味,不由怒道:「洪總,你還好意思說,我闖紅燈不是都拜你所賜?你害得我撞了車,自己卻跑了,沒想到一報還一報,你也撞車了,嘿嘿,老天開眼了。」

  代家出了車禍從現場逃走之後,將車開到了修理廠,然後沒事兒人一樣又換了一輛汽車去赴宴。說來也巧,他吃飯的地點離洪天闊撞車的地點很近,從他坐在位置向外一看,就可以看清路口發生的事故。一開始代家並沒有在意,以為只是普通事故,不想事情越鬧越大,他就不免多看了幾眼,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大喜過望,原來肇事者不是別人,正是洪天闊。

  代家驚喜之下,飯也不吃了,下樓直奔而來,他要當面向洪天闊問個清楚,同時也想看看洪天闊怎麼過關。

  「我怎麼害你撞車了?代局長,你得把話說清楚。」洪天闊裝傻,想起黃漢的交待,心裡得意,他闖紅燈出車禍正好被代家看個正著,代家想懷疑他也沒有理由了,「我今天喝醉了,闖了幾個紅燈都不知道,我又怎麼害你撞車了?」

  「你真不是故意別我的車?」代家不太相信洪天闊的話,「我的00038牌照的汽車,你不會不認識,就在華中大街的路口,被你別了一下,然後撞車了。」

  「真的?」洪天闊越演越覺得自己會演戲,心裡得意無比,「我今天闖了幾次紅燈撞了幾輛車,我都不記得了,哪裡還記得00038的車牌?代局長,你肯定誤會我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故意害你撞車嗎?」

  難道洪天闊真的喝醉了,不記得了?代家心中疑惑,又一想,不管洪天闊是真醉還是假醉,他是他命中剋星的事實卻是注定了,如此良機不加以利用,他白在官場混上一場了,如此一想,代家心中突然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真的喝醉了?醉酒駕車?」代家特意強調地問了一句。

  「哪還用說,喝了一斤半白酒。」洪天闊當著幾名交警的面,口無遮攔地說道,「所以代局長,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別了你的車,你別往心裡去,我肯定是無心的。」

  「好,我不往心裡去。」代家嘿嘿一笑,看了周圍的幾名交警一眼,心想洪天闊當著交警的面承認醉酒駕車,等著,這事兒肯定會發酵,「醉酒駕車很麻煩,你能處理乾淨不?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我爸已經出手了,一會兒證據就會全部抹乾淨,放心吧代局長,不會有事。」洪天闊以為代家小瞧他的能量,忙不迭說道,「就不麻煩了代局長了。」

  「好,我就先走了。」代家向前拍了拍洪天闊的肩膀,以示親熱,「以後有機會一起坐坐。」

  「好說,好說。」洪天闊見代家被他哄得團團轉,不由心中樂開了花,就無比感激黃漢的手段。

  代家見洪天闊對他的話信以為真,不由心中暗暗鄙視洪天闊的智商,他眼睛一掃,將現場幾名交警的樣子記在心中,心裡就有了主意。

  代家說走,轉身走進了人群之中,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人群後面關注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幾分鐘後,又有幾名神秘男子出現,身穿便衣,不過表情肅然,明顯是警察,幾人先是控制了現場,又控制了出租車司機,還將現場所有的交警都聚在一起,另外有人出現接觸圍觀群眾,和目擊者溝通並且做工作,要求目擊者統一口徑。

  一場密不透風的大網在洪曦的權威下,從天而降,開始了善後事宜。權力意志轉化為具體的行動,表現出的強大的控制力,讓人震驚。

  先是路口的即時路況監控被全部刪除,並全部排查附近監控設備,隨後,簡長良及其同事被以談話為由,軟禁在了市公安局一處秘密據點,同時,市局下發秘密命令,洪天闊闖紅燈一事,不許任何人對外人提起,誰敢透露,以違紀論處。

  力度之大、風聲之緊,堪比燕市以往發生的任何一起大案要案!

  整個燕市的公安系統全速運轉起來,只為了掩蓋洪天闊醉酒駕車以及毆打交警的真相,實話實說,以洪曦在燕市公安系統的影響力,再加上他和崔觀魚的關係,想要替洪天闊遮蓋事實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而且基本上可以預見的是,一切會十分順利,就算簡長良再心存不甘,他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交警,有心反抗也無力回天。

  但事實偏偏會朝著反方向發展,因為……因為代家橫插了一手!

  代家的意外出現,不但打亂了黃漢的計劃,也讓黃漢預期中的事情發展,有了不可逆轉的轉折……不過還好,代家的意外插手,反而推動了事情向前邁進了一大步,等於是說,黃漢原來只是為洪氏父子挖坑,沒想到代家反倒幫了他的大忙,也跳進了火坑。

  一個坑坑了三個人,黃漢當欣慰矣。

  當然,更欣慰的應該是關允,關允在等黃漢的破局,以便好及時趁著秋風浩蕩的旱季放飛風箏,結果,黃漢點燃的導火索比他預想中還要快,而且還是雙管齊下,也讓關允喜出望外。

  一個人努力,總是有單槍匹馬的疲憊,有齊昂洋和他同行,有黃漢為他打頭陣,再加上背後有幾位重量級領導的暗中支持,關允在燕市的開局,比在黃梁時順水順風多了。

  一周後。

  金一佳、李夢涵和田將離離開了燕市,回了京城,三千金剛走,蘇墨虞和紅顏馨聯訣來到燕市,就公司下一步的發展規劃,徵求關允的意見。

  對於公司下一步是繼續投資金融還是實體,紅顏馨倒沒太多的想法,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讓資金升值最快利潤最大,至於是做金融還是實體,她並不在意,哪一行利潤回報率高,她就投資哪一行。

  不過相對來說,她個人還是比較喜歡風險投資,只從投資層面控股幾家大型公司,做幕後的隱形掌門人,當然,這也和她的性格有關。蘇墨虞則喜歡投資實體,想衝鋒在商場第一線,攻城掠地,以佔領的形式來彰顯自己的實力和成功。

  如果出於為關允的考慮,實際上還是紅顏馨的思路更隱蔽,更有保護色。

  「領導,你怎麼看?」蘇墨虞扒了一小口米飯,又夾了一根青菜放到碗裡,笑意盈盈地問坐在對面的關允。

  「兩條腿走路比較穩妥。」關允撕了一張餅,輕輕放到嘴裡咀嚼,他先是看了蘇墨虞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下首的紅顏馨一眼,笑了,「你走你的陽關道,紅顏馨走她的獨木橋,從現在起,分家。」

  「分家?」蘇墨虞沒想到關允又想讓她和紅顏馨分家了,之前明明是他非要強行讓紅顏馨和她組成團隊,現在說分又分了,也太反覆無常了,就不滿地說道,「我才剛剛和紅顏馨建立了信任基礎,正合作愉快的時候,你又讓我們分家?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

  蘇墨虞和紅顏馨來燕市,關允沒有和她們在酒店或賓館見面,而是請她們來家中作客。

  本來關允在省委只有單身宿舍,後來齊昂洋實在看不過,非要借一套房子給他住,正好房子也在省委2號院宿舍,離省委很近,步行上班就可以,美其名曰讓關允替他看管房子,否則房子一直沒人住缺少人氣,會有不好的影響,關允無奈,只好被迫接受了齊昂洋的兩室一廳的房子。

  房子不是很大,八十多平方米,關允一個人住卻是足夠了。平常他也很少動火做飯,要麼和同事一起去吃食堂,要麼跟隨領導去參加飯局,總之,他住進來後,雖然廚房設施一應俱全,卻除了開過幾次冰箱門外,連一次火也沒有點過,更沒有買過菜。

  如果不是蘇墨虞和紅顏馨的到來,關允的廚房說不定在他搬離之前,都不會開火。

  「此一時彼一時。」關允笑道,「當時人在黃梁,局勢如火,現在人在燕市,局勢如水。」

  「水火兩重天,呵呵。」蘇墨虞大笑,「這麼說,水比火好了?」

  「跳進火裡,必定會燒死人,而掉進水裡,不一定就會淹死人。」關允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我的直全縣長的任命,快要下來了。任命一下,我跳出了燕市,要去地方上執政一方,就和在黃梁市委以及省委又是截然不同的環境,環境不同,心境不同,那麼相應的,許多事情都要為之改變,再說,現在紅顏馨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也可以單飛了。」

  窗外夜色如墨,關允和兩位美女共處一室,為明天規劃了更美好的藍圖。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4
第528章 秋雨夜

  關允之所以決定讓紅顏馨和蘇墨虞分道揚鑣,倒不是他不信任蘇墨虞對市場的把握能力,不想將紅顏馨的錢放到蘇墨虞的實體之中升值,而是想讓紅顏馨繼續投資金融業務。

  直覺告訴關允——當然其中也有老容頭的功勞,老容頭不止一次和關允說過,投資實體固然是生財之道,但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金融投資或說對沖基金,才是資本運作的最高境界,類似於高手的化骨綿手,揮手之間,不見刀光劍影,不動一兵一卒,卻殺人於無形之中——未來幾年,隨著經濟的進一步發展,股市、基金和投資控股公司,將會逐漸形成氣候並且佔據至高點,成為資本運作市場的主力。

  「是不是覺得我的錢終究不是你的錢,而紅顏馨的錢,說到底就是你的錢,所以,你才讓我和紅顏馨分家?」蘇墨虞放下了筷子,微微流露出不快的神色,「你還是不信任我。」

  今天的飯菜,一半是蘇墨虞的功勞,一半是紅顏馨的功勞,二人都親自下廚,一人煮飯,一人炒菜烙餅。說來蘇墨虞和紅顏馨都是南方人,出乎關允意料的是,紅顏馨不但米飯和麵食都喜歡,而且還會烙餅。

  蘇墨虞就不同了,來北方時間也不短了,不但沒有習慣北方的麵食,也不會做北方的飯菜,或許這也是齊昂洋對她愛不起來的原因之一。所謂人生是一粒種,落地就要生根,不管是南方人到北方,還是北方人到南方,最快適應當地氣候和飲食的人,才是入鄉隨俗隨遇而安的人,才具備了成功的初步基礎。

  紅顏馨的適應能力就比蘇墨虞強多了,適應能力強,生存能力就強。不管走到哪裡,都可以很快地適應環境並且調整自身習慣,這樣的人不管走到哪一步,都不會怨天尤人。

  怨天尤人要不得,天之道,不爭而善勝,只有放正心態,正視到自身的不足和缺點,努力改正,才能不斷地進步和發展。失敗之後,不知道從自身找原因的人或企業,永遠走不出失敗的陰影。

  同理,天災也是一樣。天災之時,怨天尤人不但無濟於事,反而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人禍。天災雖是從天而降的災難,但其實也是人心感召,如果不從自身上尋找原因,只知道指天罵地或是坐等救援,那麼下一次天災或許還會到來。

  人自救,人恆救之,最永恆的真理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關允不是不信任蘇墨虞,他對金錢的渴望也不如蘇墨虞想像中那麼強烈,儘管他從小並非生長在富裕家庭,但一個人是不是富有並不在於金錢的多少,而在於內心的滿足感。再者說實話,關允家中珍藏的名貴字畫,價值連城,隨便拿出一幅或許就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當然,關允不會去打字畫的主意,字畫是老容頭的寶貝,如果他需要錢,他會自己去賺。蘇墨虞說得也對,如果非要分得彼此的話,蘇墨虞的錢確實和關允無關,而紅顏馨的錢,關允卻完全可以自主支配。

  「不信任你,我就不會準備讓你來直全縣投資清寧河項目,也不會準備在燕市大力扶植一家房地產公司了。」關允站了起來,背著手在客廳走了一圈,「你和紅顏馨,各有所長,分別去做自己喜歡的人,才是長遠的發展之道。而且,接下來如果你願意全力以赴地幫助我的話,你會很忙,如果抽光了你的資金來運作實體投資,紅顏馨在實體運作上又沒有什麼經驗,她只能做一些後勤的事情,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才能的浪費。與其綁在一起投資實體,不如讓她去發揮她的所長,也好做到人盡其才……」

  關允解釋得夠有耐心,也夠詳細了,蘇墨虞卻還不是心存疑惑,她來到關允身邊,抓住了關允的胳膊:「關允,你說的話,我都答應,但我還是覺得你對我的信任不夠,你說,怎麼樣才能讓你對我百分之百信任呢?」

  「很簡單。」紅顏馨掩嘴一笑,「你要是送股份給他,他肯定不要,但如果你連人都送給了他,你的不就成了他的,他對你別說是百分之百信任了,說不定還言聽計從。」

  蘇墨虞頓時紅了臉,回頭呸了紅顏馨一口:「你要是想上他的床就明說,我假裝看不見就是了。」

  「我才不想,我不用上他的床,他就會十分信任我。所以,我不用獻身。」紅顏馨嘻嘻一笑,也撕了一塊餅放到嘴裡,「我適應能力比你強,所以,你得向我學習。」

  「上床、獻身……」蘇墨虞咬著嘴唇,雙眼如霧,臉頰緋飛,飛了關允一眼,「我倒不怕,就怕他不敢。」

  關允嚇著了,忙跳到一邊:「別,別,還是保持純潔的友誼比較好……」他又瞪了紅顏馨一眼,「還有你,紅顏馨,沒事你瞎起什麼哄?」

  「呀,一個大男人還怕女人主動獻身,領導,你是不是男人?」紅顏馨平常不敢在關允面前放肆,今天喝了一點兒紅酒,或許又有夜色迷離的作用,她也大了膽子開起了關允的玩笑,「要是我也主動獻身,領導敢不敢要?」

  「敢,怎麼不敢?」關允怒了,堂堂的男人被兩位美女**,他如果再無動於衷,確實就不是男人了,他向前一步,一把拉住了紅顏馨的小手,用力向懷中一拉,「走,今晚你就陪我一夜*宵。」

  見關允一動真格,紅顏馨膽怯了,往後一退,一臉羞澀:「對不起,領導,我不敢了。」

  「我敢!」蘇墨虞上前抱住了關允的脖子,「你要是不敢,你就是小狗。」

  「好。」關允一彎腰抱起了蘇墨虞,逕直走向了自己的臥室,「寧當男人,不當小狗,送上門的美食再不吃,就太沒出息了。」

  「啊!」紅顏馨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驚訝地看著關允抱著蘇墨虞進了臥室,然後緊緊地關上了房門,過了半天她才長出了一口氣,「要來真的?這也太羞人了。」

  夜裡忽然下起了雨,秋雨纏綿,聲聲如泣如訴,窗外沒有芭蕉,卻有高大的楊樹,雨滴敲打在楊樹的樹葉上,叮咚作響,雖沒有雨打芭蕉的意境,卻也是別有情調的沉靜。

  秋雨夜,紅顏馨孤枕難眠,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不時支起耳朵聆聽外面的動靜,心中卻不無羞澀地想,關允和蘇墨虞真的去做……那種事情了?

  肯定是了,否則也不會進了房間這麼久也沒有出來,可是,為什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又一想,她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麼可能?關允是很正派的一個人,他有了金一佳,怎麼還會碰蘇墨虞?好吧,就當關允是一時男人的性衝動,男人嘛,都是一個德性,在女人面前永遠不會知足,但關允也不至於渴望到非在她的眼皮底下和蘇墨虞上床?

  太沒領導風範了,太沒形象了,紅顏馨越想越生氣,也不知氣的是什麼,是氣關允和蘇墨虞不當她存在,還是氣關允和蘇墨虞的苟合,又或者是,她是嫉妒關允對蘇墨虞的好了?

  這麼一想,紅顏馨忽然感覺渾身發熱,心中一陣陣蕩漾,有一股潮水般的激流在體內流淌,讓她幾乎不可抑制地想要抱住什麼東西,想要全身心地投入,想要渴望一個寬闊的胸膛……

  也不知什麼時候,她又睡著了。

  半夜裡忽然醒來,紅顏馨發覺身邊多了一人,睜眼一看,蘇墨虞側著身子在她身邊睡得正香,曲線起伏的身材由於側臥的原因,更顯玲瓏,在一層薄被之下,她雖然瘦削卻不失性感的軀體若隱若現,引人遐想無限。

  紅顏馨凝視了蘇墨虞半天,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推醒了她:「虞姐,你和關允到底有沒有……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蘇墨虞翻身坐起,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裡面真空裸露的山峰似乎在向紅顏馨展現傲然雄姿,她吃吃一笑,眼睛眨了一眨:「你說呢?難道我們只是坐在床上談人生談理想?難道他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紅顏馨心中有三分失落四分失望,淡淡地「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側身躺下了。

  蘇墨虞也躺下了,望著紅顏馨曼妙的身軀,她心中閃過一絲無奈和苦澀,關允是一個正常男人,只是他為什麼對她就不感興趣,只知道和她興致勃勃地探討下一步的投資方向,卻沒有要碰她的意思,難道是她的魅力不夠還是他心中忌諱她和齊昂洋曾經的過往?

  不管關允是基於哪一種理由而沒有和她成就好事,蘇墨虞心中的失落卻如窗外的秋雨,纏綿而淒苦。迷迷糊糊中,她忽然又重新鼓起了勇氣,怕什麼,一次失敗沒什麼,大不了從頭再來,不信她的真心打動不了關允的鐵石心腸。

  這輩子,認定關允了,管他對她是冷淡還是敷衍,如關允一樣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太少見,既然遇到,就一定抓住,否則會誤了平生。

  次日,雨過天晴,秋光大好,中午時分,省委風聲大起,有人將洪曦包庇兒子洪天闊醉酒駕車並且毆打交警的事情,捅了出來……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5
第529章 節點

  坐在省委辦秘書一處的辦公室內,可以一眼看到窗外高大的白楊樹落葉紛紛,儘管天氣晴朗,陽光大好,但昨夜一場秋雨,還是打落了不少落葉。

  深秋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關允莫名又想起了遠在美國的夏萊和溫琳。

  夏萊是他的初戀,溫琳是他的青梅竹馬,也許初戀是回憶中最甜蜜的回味,而青梅竹馬卻是整個童年最神采飛揚的一段舊時光,如今,生命中兩個至關重要的女人都和他隔了千山萬水,讓他在最容易感傷的秋天,格外地想念遠方。

  一早,蘇墨虞和紅顏馨就返回了京城,臨走的時候,蘇墨虞有些許落寞,而紅顏馨有幾分不自然,關允也沒有過多解釋什麼,有些事情說多了會顯得多餘和做作,他早就對蘇墨虞說過,要做無關風月的紅顏知己。

  蘇墨虞想要和他的關係更進一步跨過男女之間最後的界限的想法,他可以理解,女人的想法有時很簡單很固執,總是以為男女之間發生了關係才會是真正的親密無間,誠然,男女如果突破了最後界限,確實會比無關風月的純潔友誼更有了命運一體的感覺,但實際上,男女之間如果一直保持了適當的距離,不遠不近,心靈默契而無關**,才是真正持久的合作之道。

  男人女人,一旦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反而就有了更多的感情糾纏,不利於在合作中做出理智的判斷,從而有可能會帶來不可預期的偏差。說實話,關允很欣賞蘇墨虞的精明能幹,也喜歡她的美貌和青春,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有一次不用擔心會有後遺症的艷遇,通常情況下,男人都沒有多大的自制力,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美艷的女子。

  只不過關允還是克制了內心的慾望,從夏萊到溫琳,再到和他生死相依的金一佳,生命中已經背負了太多的情債,一個男人,如果只為了肉體的縱慾而背叛深愛他的女人,這樣的男人既沒有擔當,又道德低下,不配坐在高高的台上高談闊論。

  學高為師,身正為范,官員應該和教師一樣,以身作則,至少先從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要求自己。

  關允發了半天愣,長歎一聲,希望蘇墨虞能記住他對她說的話,心正則筆直,身直則品高,他和她,如果只是正常的合作關係,他盡最大努力幫她,外人也不會說什麼閒話,如果他和她有了男女關係,他哪怕在政策允許的範圍之內幫她,也會惹人非議。

  處理好男女關係,是為官者第一基本。一個官員如果連男女關係都處理不好,隨隨便便被ji女勾引上床,甚至還被人錄像,很難想像這樣的官員坐在台上,堂而皇之地大講特講什麼道德文明建設,還自稱要代表廣大的黨員幹部,這樣的官員是毀掉百姓對黨員幹部信任基礎的老鼠屎。

  近一段時間來,關允每天上班就是處理處理文件,然後大部分時間閒來無事,他就坐在座位上看書看報,似乎絲毫不為明天擔憂一樣。陳星睿對他和以前一樣,不冷不熱,不過還好,倒是不再刁難他了。

  或許也是意識到了他的上升之勢不可壓制,陳星睿在和他說話的時候,有時會不由自主流露出幾分酸溜溜的語氣,也可以理解,誰在自己的屬下有望一步躍居到自己的頭上之時,都會有幾分尷尬。

  平常,陳星睿如果沒有正事,他很少會和關允說話,或許是覺得語氣太高高在上了,等以後關允飛黃騰達了,會讓關允記恨他。但如果說話口氣太隨和了,又顯得他似乎刻意巴結關允一樣,所以,在尺度不好掌握的情形下,他只好採取避之不及的策略。

  和陳星睿認為關允的直全縣長的提名雖然暫時擱置,但最後還會通過的遠見不同的是,秘書一處的副處長馬大盛卻怎麼看怎麼覺得關允不順眼。

  現年40多年的馬大盛好不容易熬到了副處級,最後論資排輩安慰獎一般讓他當上了秘書一處的副處長,本來他一直在秘書一處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在許多40多歲依然是普通秘書的人群之中,他就頗有一種鶴立雞群的自我滿足感,但關允調來之後,一切美好感覺全部消失不見了。

  原因無他,只因關允太年輕!

  關允24歲就是副處級秘書,雖說還不是副處長,但在級別上和他已經平級,只要一見到關允,馬大盛良好的自我感覺就會被關允年輕而青春的臉龐沖刷得乾乾淨淨,他就對關允越來越不滿。

  等到關允被提名為直全縣長後,本來這件事情和馬大盛八桿子打不著,但馬大盛卻感覺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頓時感覺人生前景黯淡,前途一片灰暗,關允才24歲就有望擔任實權正職正處,他都40出頭了還是副處長,豈不是說,他一輩子也很難混到副廳級了?

  關允……真是一個敗興的東西,好端端的為什麼非來秘書一處顯眼,在他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天天刺激他脆弱的神經,讓他找不到人生的希望和幸福的滿足點。

  等關允的提名被擱置之後,馬大盛差點樂得合不攏嘴,才知道關允被提名為直全縣長,原來是當了政治犧牲品,好,真好,太好了,看關允還有什麼話說,看他還得瑟不?

  實際上關允從一開始來到秘書一處,到被提名為直全縣長的風聲傳出之後,他別說得瑟了,從來都是一副與人為善的面孔,雖說在秘書一處他級別不低,但年齡最小,就承包了辦公室的雜活累活,天天打掃衛生和打水,毫無怨言,是一個勤快低調的年輕人,贏得了不少人的一致認同。

  不過即便關允如此低調做人勤懇做事,還是經常被馬大盛無緣無故點名批評,關允也知道馬大盛看他不順眼,他也沒理會馬大盛的鼠腹雞腸,哪裡都會有類似的小人存在,如果認真,就輸了,隨他去,愛怎樣怎樣,反正馬大盛決定不了他的命運前途。

  今天上午本來沒什麼事情,關允做好手頭的工作後,直覺感覺,今天會有事情發生,估計會在下午傳出消息。

  中午時分準備下班時,馬大盛推門進來,氣勢洶洶地拿著一疊資料摔到了關允面前,怒氣沖沖地說道:「關允,你瞧瞧你幹的是什麼事情?」

  正要下班的同事見有了突發事件,就都停下了腳步,各懷心思地袖手旁觀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正好,陳星睿因為有事也在綜合辦公室內——秘書一處處長和副處長有單獨的辦公室,關允當然不夠級別單獨一間辦公室,他所在的辦公室有五六個人——他正在和一人小聲地說著什麼,聽到馬大盛突然發作,不由驚訝地抬頭一看。

  看了一眼之前,他微一遲疑,還是沒有上前一步制止馬大盛的粗魯,他是處長不假,但副處長在權限之內的工作,他也不便干涉。

  關允拿起資料,翻了幾眼,不慌不忙地問道:「怎麼了,馬處長?」

  「怎麼了,你瞪大眼睛看看,你整理的資料上面有多少錯字,還京城大學的高材生,我都懷疑你是怎麼畢業的。」

  錯別字?關允愣了愣,他一向校對認真,對錯別字很在意,身為秘書,必須保證語句沒有病句文字沒有錯字,一篇稿子他都會校對三遍以上,怎麼會有錯別字?

  翻看看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哪裡有錯別字,就只好問道:「不好意思馬處長,錯別字在哪裡,我沒發現。」

  「你……」馬大盛被氣壞了,一把奪過資料,用手點在上面,「你瞧瞧,你看看,甘拜下風的拜是失敗的敗,不是拜託的拜,你是什麼名牌大學生,怎麼會犯這樣的小學生的低級錯誤……」

  馬大盛話未說完,陳星睿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呵呵……」

  「誰在笑?」馬大盛剛才進來時,太氣盛了,沒有注意到陳星睿也在,他以為是誰在嘲笑他,就很不滿地回頭說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不是……」

  話說一半才注意到笑他的竟然是陳星睿,他頓時嚇了一跳,急忙閉嘴。

  馬大盛是半路出家的秘書,論筆頭和功力,他在秘書一處排名最後,他是靠能說會道和資歷才爬到了副處長的位置,可不是靠真本事。

  他是閉嘴了,辦公室內卻是笑聲一片,有一個平常沒少被馬大盛批評的秘書不無嘲諷地說道:「馬處長才高八斗,在下甘敗下風,甘心失敗在馬處長的下風口……」

  「哈哈……」辦公室內頓時笑聲一片。

  在笑聲中馬大盛手足無措:「怎麼了?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

  正當陳星睿要為馬大盛解釋幾句時,門一響,一人推門進來,對關允說道:「關允,你到組織部去一趟。」

  一見來人,眾人都大吃一驚,竟然是堂堂的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馬晨琛。

  馬晨琛親自通知關允前往組織部,莫非是說……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uuxxyy 發表於 2014-11-21 10:06
第530章 平衡被打破

  馬大盛的汗一下就流了下來。

  先是從眾人的哄笑聲中,他意識到他犯了一個自取其辱的錯誤,還沒有想到怎麼收場時,馬晨琛親臨秘書一處親自通知關允前往組織部,個中意味不言而喻,關允被擱置的直全縣長提名,就要正式獲得通過了!

  誰都知道,關允的提名被卡在了馬晨琛手中,馬晨琛以親自通知關允的舉動向關允示好,等於是說,關允的上升之勢勢不可擋了。

  馬大盛差點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自取其辱也就算了,還趕在關允即將展翅高飛的節骨眼上,他怎麼這麼不長眼?他怎麼這麼笨?他怎麼這麼蠢?

  所有人都鄙夷而可憐地看著馬大盛。

  反倒關允只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悄悄沖馬大盛點了點頭,然後回應了馬晨琛:「謝謝秘書長。」

  馬晨琛點頭微微一笑,轉身走了,他的背影意味深長,讓在場的眾人無不心中猜測,風向,怎麼說變就變了?

  是呀,風向說變就變了,被馬晨琛拖了一月之久的關允的提名,突然出現的驚人的轉折,並非是陳恆峰的大力推動,也不是齊全開口催促,更不是胡峻議向馬晨琛提了提意見,而是代家和洪曦的交手導致形勢險些失控!

  是的,代家向洪天闊的出手,正中洪曦的命門,洪曦惱羞成怒,誓要與代家周旋到底,結果引發了章系峰一系的內訌。

  不管是代家還是洪曦,都是章系峰一系中的支柱力量,誰都具有不可替代性,章系峰最見不得身邊人的內鬥,大怒,要求代家放手。

  代家平常事事聽從章系峰的吩咐,但這一次他事關他命中的劫數,他固執地認為,只有除去了洪曦和洪天闊父子,他才能破解38歲的魔咒,才能化解00038專車被撞毀而引的他的命運惡運,所以,他表面上答應要在洪天闊的事情上放手,暗中卻推波助瀾,一步步把洪天闊的事情鬧大了。

  並且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先是被洪曦控制住的交警簡長良,在市公安局秘密據點,突然被省公安廳的特警接走,事先沒有接到通知的警察也沒敢阻攔,等人被帶走之後才通知洪曦,當即氣得洪曦暴跳如雷,打電話向省公安廳問個清楚,結果得到的答覆是,省公安廳並沒有派人帶走簡長良。

  省公安廳沒有帶走簡長良,又能是誰?如果不是同系統的上級,市局的警察會放人?洪曦無比惱怒,卻又無可奈何,上頭答覆他沒有帶人,他不可能再刨根問底,上面的答覆不管是真不知道還是敷衍,他再多問一句就是不懂規則了。

  肯定是被人算計了,洪曦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洪天闊挑釁代家在先。再追問下去,洪天闊說出了黃漢為他出謀劃策的真相,洪曦一聽,氣得差點沒踢洪天闊一腳,大罵洪天闊蠢笨如豬,上了黃漢的當,中了黃漢借刀殺人之計。

  洪天闊還不肯相信黃漢騙他,還想和洪曦據理力爭,洪曦終於忍無可忍打了洪天闊一個耳光,罵道:「人頭豬腦,黃漢處處和我做對,他還真心為你著想?他是想利用你對付我,你倒好,惹誰不行,非惹代家,代家現在是要向死裡整你!」

  「怎麼會?」洪天闊還委屈加納悶,「我和代家也就有一點小過節,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代家不用非得和我拼一個你死我活吧?」

  「你等著,我問問。」洪曦想了想,也覺得洪天闊的話有幾分道理,他拿出電話打了幾個電話,繞了一個大彎終於問到了真相,頓時懊惱無比,「糟了,代家這人最迷信了,他聽信了何大師的話,認定我和你是他的命中剋星,想當初木果法被他認定為命中剋星,結果被他弄得丟了省委秘書長,現在我們爺兒倆被他盯上了,而且你又撞到了他的槍口上,他不整死你,他就不是代家。」

  「他這一次恐怕不止是想整我,還想整你,爸,你得狠狠還手,不能讓代家得逞。」洪天闊急紅了眼,「還有,等這事兒過去後,我再好好和黃漢算算帳,娘的,敢算計老子,老子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行了,別說大話了,趕緊想想怎麼善後吧。」洪曦憂心忡忡,「你這一關,能不能過去還兩說。要能過去了,一定得整死黃漢,不能讓他再禍害燕市公安系統了。」

  「真有這麼嚴重?」洪天闊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就是酒後駕車嗎?屁大的事情。」

  「屁大的事情?」洪曦差點沒氣笑,「你是醉酒駕車,而且還毆打了交警。」

  「打一個交警,打就打了,還能拿我怎樣?難道要我去坐牢?」洪天闊一撇嘴,「爸,你怎麼越來越膽小了,不是你的風格呀?不就是一個代家,他再折騰,能折騰出多大的風浪?大不了,拋出他的黑材料,大家一拍兩散,要死一起死。」

  「胡說八道!」洪曦抬腿踢了洪天闊一腳,「代家是誰?是章系峰最信任的人,你動了他,就等於動了章系峰,章系峰在燕省一手遮天,如果我和代家鬧起來,他要處理其中一個的話,你說他會處理代家?肯定是處理我。我一倒,你還有好日子過?你呀,怎麼就不長長腦子?」

  「那怎麼辦?」洪天闊慌了神。

  「只有我出面去找代家求情了,多送點錢,求他高抬貴手。」洪曦低頭了,他在燕市還真沒有向誰低過頭,現在終於在代家面前服軟了,「破財消災吧。」

  洪曦原以為他低聲下氣去求代家,同時暗示要送上厚禮,代家怎麼也會給他三分滿面,不料代家不接他的電話,等他上門的時候,閉門不見,擺出了一副不對話不談判的高姿態,就是明確無誤地告訴洪曦,想和解?沒門。

  洪曦沒招了,只好去求崔觀魚。

  崔觀魚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能任由代家和洪曦鬥下去,內鬥最傷團結,也最容易讓隊伍出現分裂,他就立刻找到了章系峰,想要章系峰出面調和,因為放眼燕省,只有章系峰發話代家才服從。

  章系峰聽取了崔觀魚的情況匯報後,也意識到事情再不加以控制,就有可能出現不可控制的後果,他當即找來代家,讓他見好就收,不要再糾纏下去。

  代家表面上對章系峰的指示表示絕對服從,實際上卻認為是洪曦到章系峰面前告他一狀,心裡更加痛恨洪曦父子,他從章系峰辦公室出來後,就立刻打出了一個電話。

  隨著代家電話的打出,由簡長良口述、圍觀群眾補充並且無數交警作證的一份翔實的材料就匯總成形,再加上市公安局部分警察證實,洪曦為了掩蓋洪天闊醉酒駕車並且毆打交警的事實,不惜動用公安局長的特殊權力,傾全市公安力量之力銷毀證據為洪天闊開脫罪名,洪曦濫用權力的罪名就坐實了。

  其實說白了,洪天闊的事情不是天大的事情,就算洪曦不替他兜著,他大不了拘留半個月就沒事了,結果倒好,洪曦愛子心切,動用公安局長的特殊權力為他開脫,就落了濫用權力的口實。

  濫用權力的罪責,可大可小,就看背後推動的巨手的力度了。

  換了別人,或許多少會為洪曦留幾分情面,或是手法稍微溫和幾分,可惜代家不是別人,更可惜的是,代家從來不會在意別人死活,於是,洪曦濫用職權的事情,就如啤酒的泡沫一樣,短短時間起就風聲大作。

  先是有部分交警到市委請願。

  交警作為受公安局管轄的一個分支機構,敢出面向市委請願,想都不用想,背後肯定有人支使,如果沒有政治力量的支持,有哪個交警敢向市委反映市公安局長濫用權力?

  交警向市委請願也就算了,算是人民的內部矛盾,容易化解,但一旦有市委主要開始關注此事,並且要求召開市委常委會進行討論,事情就由人民的內部矛盾上升到了政治鬥爭階段——市委副書記姜照先是和市委書記於繁然通了氣,然後提議召開市委常委會研究討論洪曦包庇兒子濫用職權的問題,於繁然默許了。

  市委書記和排名第三的市委副書記聯訣提出動議,洪曦事件就迅速升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迸發了沖天的火焰!

  姜照推動,於繁然默許,即使崔觀魚想阻止也力不從心,市委常委會如期召開。

  會上,關於洪曦事件的定性,分成兩派,一派堅決要法辦洪曦,一派要大事化小,上演了一場針鋒相對的爭論。爭論不休時,於繁提議暫時休會,崔觀魚地意外提出了另外一個動議——關於關允提名為直全縣長的任命,是不是可以討論通過了?

  於是,市委常委會的風聲,終於吹動了省委的一池秋水,馬晨琛迅速批准了關允的調動,將關允的手續轉到了組織部。

  關允從秘書一處出來,大概猜到了是洪曦事件的升溫導致了現在的局勢平衡被打破,他跟在馬晨琛後面,心中驀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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