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貴重之物
雙掌對雙拳,暗勁對暗勁,兩股暗勁轟然撞擊在一起,一股沉悶至極的聲浪驟然擴散開來。幾個站立得近了點的閒人頓時腦海一陣空白,雙耳之中竟然流出趟趟血水。即便是站立得遠的孟家子弟也是雙耳一陣轟鳴,短時之間竟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響。兩大暗勁高手之間的交手,餘波竟威如此!
對於這直接的內力比拚,夏趙兩人也是淬不急防,不僅僅是雙耳失聰,胸中一陣翻騰,那趙勝天按忍不住甚至一口血水噴吐出來。經過這一交手,夏子云精準判斷出趙勝天的境界,暗勁中層巔峰,僅差一步之遙便踏步暗勁上層。
內力硬拚的結果是夏子云略佔上風,雖說趙勝天是全力以赴,而夏子云則是慌忙發力,只有三分不到的內力驟發,但夏子云在經過運氣沖通督脈淤塞之後,內力已是之前的三倍以上,即便是三分內力亦是穩壓趙勝天一頭。原本持續十餘分鐘的打鬥,在內力比拚之後,就算是那些菲傭也知道誰是勝者了,夏子云雖說全身灰土垢面,但卻是面色尋常。而趙勝天連退數步,還噴吐一口血水。
夏子云也不是得寸進尺之輩,俗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他也不想處處樹敵,如此分出勝負也好。想念至此,夏子云輕聲一笑:「趙師傅,承讓了!」話音落下,夏子云也不顧趙勝天那難看的臉色,轉身朝著牛管家走去,既然勝利了,那張生死狀也就沒有了用處。不過就在夏子云經過一長柄銅燭之時,一股暗風撲來,對面的牛二喜駭然失色,大叫一聲:「師父小心!」
對於此種情況,夏子云也是早有預計的,以趙勝天這種狂妄自大的性格,在失敗後很難放下,孤注一擲倒是很有可能。孟家眾人此時都看到趙勝天,如同餓狼,從夏子云身後撲上,雙拳突出,夾帶勁風襲下,在這危急關頭,換成在場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躲過這一必殺。太卑鄙了!即便是看不起夏子云的孟家子弟也從心裡冒出了這一話語。但身處險境的夏子云卻絲毫沒有半點慌亂,左手輕輕探出,都不回頭一看,抓住那長柄銅燭便是一個回馬槍!急如閃電,迅若奔馬。
那躍到空中撲下的趙勝天原本猙獰神色頓時變化,那一點的回馬槍如同早就算準了自己的方位,趙勝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喉管朝著銅燭尖端撞去,絲毫沒有周轉的機會。大廳內的人只聽見噗嗤一聲,那銅燭尖端已洞穿趙勝天的喉頭,從頸部後穿出,兩條血線順著尖端飈出。太祖長拳嫡傳門人,赤極洋武林號稱十大英傑的趙勝天命喪牛泉!
看著自己的師父竟然在絕對優勢的偷襲之下,被一槍穿喉,張金堂頓時傻了眼,好一陣子之後貌似癲狂的大叫起來:「夏子云!我要你償命!」嘴上雖說叫得厲害,腳下卻是不肯上前半步。夏子云也不與他解釋,只是接過牛管家手中的生死狀,朝著張金堂抖了抖,輕蔑一笑:「張少,如果有興的話,夏某人願意奉陪!」輕蔑的笑聲頓時將張金堂的癲狂打醒,師父是與夏子云簽訂了生死狀,自己想要報仇固然可以,但決不能聲張,何況這夏子云殺性十足,要是他借自己的挑釁將自己斃於掌下,張家就算給自己報仇,自己也算是白死了。想通了這一點後的張金堂,哪裡還敢接話,當即便灰溜溜的鑽出大廳,想必是回張家訴苦了。
至於師父趙勝天的屍體,張金堂看都沒看上一眼,棄之無物。最後還是牛管家指揮著幾個膽大的僕人將趙勝天收斂,移往他處,以待日後趙家前來索要屍體。夏子云一槍刺死趙勝天的場面,頓時讓孟家子弟對夏子云的看法有了天大的改變。這趙勝天那麼厲害都被夏子云一槍刺死,自己要是撞在他手裡,小命可能不保啊。
地板上尚存的血液被僕人用拖帕一下下拖掉,但之前的那一幕讓在場所有人心中埋下了一絲對夏子云的恐懼。震懾!這完全是一種武力上的震懾,就如同你平日裡經常欺負的一個乞丐,突然之間變成了黑幫老大一般,動則取你性命,那種滋味足以讓你改變很多東西。這就是匹夫之怒,血濺三尺啊。至於孟光易更是笑得臉上歡喜,之前被張金堂,趙勝天兩人洗得掉地的面子算是給撿了回來,此時他看向夏子云的眼神如同看女婿一般,將夏子云都看得有些摸門不知腦了,莫非自己哪裡出醜了?
「雪兒拜夏師傅為師,應該沒人反對了吧?」就在此時,孟老爺子站了出來,事情的進展如同他所預料的一般,只不過趙勝天被當場擊斃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想不到夏子云這小子生殺果斷,完全沒有他這個年紀的稚氣,在孟老爺子的眼裡完全就是一個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殺神!孟老爺子在家族中的威望再加上趙勝天方才血濺三尺的駭人景象,在場人士無人敢於反對。
孟老爺子正待吩咐下人上拜師茶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我不同意。」嗯?在這當頭居然還有人敢反對?怕不是嫌命活得長了吧?待到大家將視線轉到聲源處時,才豁然發現這反對的聲音竟然是夏子云所發。不過也沒人會在此時說話發表自己的意見,大廳內依然寂靜。半晌之後,孟老爺子才回過神來,臉上強笑:「夏小兄弟怕小孫女愚鈍,不可教?」夏子云揮手微擺,輕聲笑道:「雪兒小姐冰雪聰明,卻是一塊練武的好材料,不過。。。。」此刻夏子云低吟,似乎想說出的話有些為難。
「不過如何?如果夏小兄弟想開出什麼拜師禮,我老孟一語應之,絕不反悔!」看到夏子云為難的神色,孟老爺子以為自己猜到了其想法,年輕人嘛,誰沒有點追求?財富,權勢,美女總會有一樣適合他的。在孟老爺子縱橫商海數十年的過程中,不知道有多少年輕才俊被他收入囊中,他有自信。「好吧,既然孟老爺子說了,我也就不隱言了,孟老爺子也知道,我師承陳氏太極,太極拳難練,初學之時,需師父在一旁細心教導,不至於練歪拳路,而我需盡快趕回大陸,孟雪兒小姐恐怕沒有時間隨我一起回大陸習武吧?」
「哈哈哈,原來是這麼個小事,夏小兄弟,雪兒既然拜你為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回大陸,徒弟自然要跟隨,小事小事。」夏子云原本以為孟雪兒是孟老爺子重點培養的繼承人,誰知道孟老爺子竟然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倒是讓夏子云有些不明白了,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好像被這老狐貍計算了一般。
不管夏子云明白還是不明白,既然他踢出的障礙不再是障礙後,孟雪兒拜師之事就順理成章了。剛剛從死人的驚嚇中恢復過來的孟雪兒,帶著滿臉的霞光,手端著一杯清茶,款款上前,輕聲道:「師父大人,請喝茶。」夏子云穩坐在大廳中間的太師椅上,接過清茶,一飲而盡,算是完成拜師之禮。隨後,夏子云將牛二喜叫到面前,朝著孟雪兒吩咐道:「為師收徒不依年紀大小,入門先者為兄,為師在大陸還收有一徒,乃是你們的大師姐,這牛二喜是你的二師兄。」
孟雪兒輕聲向牛二喜見禮,倒是將牛二喜鬧了個滿臉紅,原本高高在上,如同女神一般的雪兒小姐竟然叫自己二師兄?這種歡喜讓牛二喜差點就忘記了回禮,如果不是他老爹暗暗踢了他一腳,也不知道他會傻愣到什麼時候。師父喝過敬師茶,師兄妹也敘過舊見過禮,孟老爺子一揮手,孟家準備的三件拜師禮也依次被僕人端了上來。
夏子云還沒開口就被那三件拜師禮給鎮住了,難怪乎孟家被稱為赤極洋首富啊。第一件拜師禮是一桿通體牛金打造的大槍,第二件是一塊綠得浸心的翡翠玉珮,第三件則是一張鉑金製成的熏衣國金卡。夏子云真的歎服了,這牛金打造的大槍怕不下兩百來斤,不說其工藝,光是按當時的牛金價格每克百來塊算,其價值也是上了一千五百萬,換成霸元也近兩百來萬了。有了第一件拜師禮打底,那翡翠玉珮的價值恐怕更高,至於熏衣國金卡里估計也不少於百萬美元。
「孟老爺子,這拜師禮太貴重了一點。」夏子云有些遲疑,如果拒絕的話,會不會讓孟老爺子感到被掃了臉?不過夏子云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這拜師禮的確太重了點,自己拿著感覺手燙。「不貴重,不貴重。」孟老爺子笑了起來,這夏小兄弟平日裡波濤不驚,很難看到其惶恐的模樣,想不到現在卻能看到,不貪財物,實在難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