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本色警察 作者:烈風之刃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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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2372002 2012-10-28 14:0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8 186619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17
本帖最後由 a12372002 於 2012-10-31 11:28 編輯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章 湊一起又怎麼樣

上一次開肖濛的標誌207CC過去,大概用了45分鐘,這一次騎摩托車過去,整整用了1個小時20分鐘。沒辦法呀,朝陽大道的路況本來就不好,開車還不怎麼覺得,騎摩托車就發現很多地方稍不注意就會讓車子蹦起來,控制不好,那可是要車毀人亡的。

  更讓我覺得離譜的是,天氣不好陰沉沉的也就算了,這麼寬闊的一條朝陽大道,竟然都沒讓我遇上什麼車。難道說公交車今天都不上班?雖然說現在幾個郊區和市區之間都又輕軌電車連接,但私營的小巴車還是在跑營運的嘛,都哪去了?非要搞得這條路靜悄悄的,像《肢解狂魔》裡面那種鄉村公路才滿意?雖然後來我發現這是因為朝陽區路口那裡車禍把進出的車都堵住了,而且已經疏通,車輛又恢復正常行駛了,可我在路上受到的驚嚇誰來賠我?

  他了個雄!我不明白為什麼電影電視裡的軍閥都要帶這麼一句口頭禪,就如同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每次來朝陽區總覺得有點涼颼颼的感覺一樣。

  我是在路邊的一個小吃攤上找到分局的刑偵中隊長陳祥華的。這個和林森有點接近的頹廢男正帶著兩個弟兄再吃羊肉粉,他一看到我和肖濛,就說:「咦,我在哪見過你們?」

  要是他這句話是單獨對肖濛說的,我會非常鄙視他。因為這是把妹最老土的一招。但是他這話同時也是對我說的,我就不得不說,他老人家還沒有患上老年癡呆,宋旭東那個案子,我和肖濛都是現場証人。

  我和肖濛都吃過早餐了,但是這是朝陽區分局的地頭,我想著陳祥華肯定不會介意請我們吃兩碗羊肉粉的,所以我不客氣的要了,還要求加肉加粉加筋外加一個羊腦花。我說:「陳隊,我們的確見過。那一次科學路一位退休老警員被槍殺的案子,我們剛好在現場。」

  陳祥華說:「對,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當時重案組的人都來了。不過我記得你當時說你是文職,跑這來幹什麼?」

  我說:「說不出口,我被我們頭收編了。林森。」

  陳祥華呵呵一笑,說:「難怪,我也聽說他在市局專門搞了個收編廢柴的單位。」

  靠,哥們你積點口德好不好?肖濛正好拿著礦泉水在喝,噗的一下全噴我臉上了。

  陳祥華指著肖濛說:「這就是和你一起的同事?」

  我說:「你老人家健忘了,當時她也在現場,她的職業是記者。」

  陳祥華就搖搖頭說:「林森叫你和我去看的這個案子,記者不能去。」完了,他這麼一說,肯定會引起肖濛注意的,要沒這句話,我安排她在哪休息著等我就方便多了。

  果然,肖濛立刻問:「為什麼?」

  陳祥華說:「不為什麼,這是上面的規定。」

  肖濛就語帶機鋒的說:「我想就算是你們市局,也沒有權力進行新聞封鎖吧?」

  陳祥華說:「你跟我講這些沒用。我不過就是個股級小幹部,上面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我說:「陳隊,她雖然是干記者的,不過她今天不是出來採訪的。其實我今天本來休假,她的腿摔著了,正準備帶她去醫院呢,我們頭硬是要叫我過來。要是方便的話,陳隊安排個地方讓她休息一下等等就行了。」

  陳祥華看了我一眼,說:「你要帶著她也行,不過要保証她不拍照不錄像,也絕對不會寫什麼文章,甚至沒有經過同意決不允許對別人說什麼。」

  我看看肖濛,她的好奇心戰勝了她的傲氣,她說:「行,我能做到。」

  靠,這樣都行的?我覺得陳祥華壓根沒太把這件事當成事,他甚至都不問問我和肖濛什麼關係,似乎是怕給她找地方休息更麻煩。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剛才我要的兩碗全家福羊肉粉他不給買單。果然,他們吃完了早餐,陳祥華只說了一句外面等你,就一起出去了。老闆等他們出去了才說,他們已經付過錢了……丫的為人太差了,起碼你假裝一下要幫我買單也好了。

  肖濛的那碗粉她一口沒吃,只是在旁邊說:「我看你還是兩碗全部吃完吧,花自己的錢,不吃浪費啊。我猜他一定知道要是隨便給你表示一下的話,你肯定不會搶著付錢,所以不問是最好的。」

  我悲憤的看她一眼,吃!媽的吃自己的也要狠。但是我吃完自己這一碗的時候都快吐了,我想我短時間內再聞到羊肉粉的味都會想吐,就放棄了打包帶回家的打算。這時候黎雅又打電話來了,說:「師兄,我到了,你現在在哪?」

  這丫頭怎麼這麼死心眼啊,不是叫她不用來了嗎?

  我打著飽嗝說:「我在吃早餐呢,你吃了沒?沒吃就快過來。地方?朝陽區一小旁邊的小吃店,很好找。」她來都來了,難道我還能叫她回去。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她和肖濛見面又怎麼樣,反正我和她們之間都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管他那麼多呢。其實從內心深處上來說,我甚至有點希望她們來個爭風吃醋什麼的,那至少說明我還有那種魅力啊。反過來,要是她們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才沒什麼搞頭了。至於後果,現在都還沒撈到播種的機會,就去考慮結什麼果子那不是太扯了嘛。

  黎雅很快就打了一個面的過來了,她穿著一身牛仔,還是紮著那條熟悉的馬尾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剛剛喊了一聲師兄,看到肖濛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我就介紹說:「肖濛——黎雅,黎雅——肖濛。」這一招當初在肖濛和李莎在我的屋子裡碰面的時候我就用過,現在故技重施。我不知道該解釋什麼,更慘痛的是,我不知道有什麼好解釋的。雖然現在我和肖濛有一點點曖昧,但是她現在對我非常警惕,我能佔到的便宜越來越少,感情上,我也不奢望能有什麼太大的發展。我始終認為,她搬出來自力更生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像現在這樣天天擠公交去上班,被上司拿來當槍使的工作,她能撐多久實在是一個未知數。撐不住了,原來的理想崩塌了,我這樣的人對她來說就狗屎都不如了。

  黎雅呢?我們是同事。Office情緣不是不可能有,但是她就是太純真了,也許就是被我親了一下有點蒙,肯定是初吻,所以肯定也沒有多想什麼。但是要是真的交往戀愛了,很快就會發現我的種種缺點,就像大力哥當初說的那樣,只要是一個正常點的女人,都不會選我當老公的。她只要稍微成熟一點了,嗯,畢竟她也不僅僅屬於正常一點的女人,所以我現在雖然比起以前來少挫了一些,但是她還是足以輕鬆的找到比我好更多的男人。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就管他的,這兩個女人見面就見面,操什麼鳥心。這種想法其實是帶著一種悲憤的,而這種悲憤恰恰來自於,我太瞭解自己了。

  肖濛說,嗨。黎雅說,你好。然後兩個女人握了握手。風雨不興,波瀾不驚,完了,我沒搞頭了。可我看著兩個女人握手還真彆扭,這種見面禮太帶有官方色彩了。

  但是事情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輕鬆,我扶著單腿走路的肖濛走出去,才發現黎雅也站在摩托車旁。而陳祥華和他的兩個弟兄上了一輛小別克,看到我出來,就發動車子走了,只有一隻手伸出來做了個跟上的手勢。他們顯然是沒注意到黎雅的到來。

  問題是,我現在怎麼辦?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20
本帖最後由 a12372002 於 2012-10-31 11:29 編輯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一章 一個挫男引發的血案

肖濛看著黎雅,黎雅也看著肖濛。

  肖濛的嘴角掛著冷冷的笑容,目光犀利而冷酷。而黎雅只是不動聲色的把手伸向了牛仔衣裡面。

  突然之間,我看見黎雅拔出腋下的92式手槍來,嘩啦一聲子彈上膛,就在不到兩米的距離內,對著肖濛就是一個五發連擊。我在靶場見過她這一手,一般情況下,25米她五發連擊成績都是50環。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肖濛在這麼近的距離裡絕對不可能避開。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子彈飛向肖濛的額頭的時候,她的身形突然晃了一下,彷彿僅僅是晃了一下,子彈就已經從她身邊錯過了。我靠,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瞬間移動?肖濛用瞬移避開了黎雅的子彈,同時雙手張開,一道月牙形的藍色光芒從她的兩掌之間飛射而出,同時她嘴裡高喊了一聲:「阿魯基!」

  一時間,星光黯淡,地裂山崩。整個街道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第二天,全國的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這一具有跨時代意義的爆炸性新聞,基本上他們的標題都是:一個挫男引發的血案。

  ……

  以上,是我在肖濛和黎雅對視一眼的時候眼前浮現的畫面。我的內心感到了一種強烈的震撼,作為這起血案的肇事者,我該為無辜受害的圍觀者做些什麼呢?太殘忍了,一整條街道都變成了廢墟啊,中興地產的強行拆遷隊伍說不定會很怨恨我,都這樣了,他們還有什麼機會掙那點可憐的昧心工錢呢?

  但是事實上,肖濛和黎雅只是對視了一眼,肖濛就看著我笑了笑說:「你們公事要緊,我看我還是自己找個地方休息著等你吧。」多大度啊,那種雍容典雅的笑容,充分的體現了一個大婦的風範。

  黎雅則連連擺了擺手說:「師兄,肖小姐的腿看起來有點不方便,你還是帶著她吧。我打車跟著你們就好了。」這個也不錯,低調謙遜,充分具有做小二的賢良淑德的潛力。

  我靠,這兩個女的見面怎麼一點火花都沒有呢?肖濛這麼敏感和好奇,難道她就沒有發現摩托頭盔裡的女人味,就是來自眼前這個小女孩?而黎雅呢,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她怎麼對我身邊帶著的女人一點好奇與疑惑都沒有呢?兩個人怎麼都好像漠不關心的樣子,你們好歹讓我心中有個想頭好不好?

  我走到小吃店老闆面前,遞給他10塊錢,同時出示了一下我的警官証,對他說:「麻煩你,幫我看好這輛摩托車,我待會回來取。」然後我就在路口叫住了一輛面的,對黎雅招了招手,然後扶著肖濛上了車。肖濛開始的時候甩了一下我的手,不要我扶,不過她自己走實在費力,由我扶著,但是不看我。

  上了車,黎雅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上,我和肖濛坐在後排。

  黎雅就對司機說了一句:「麻煩你,跟上前面那輛白色別克賽歐。」陳祥華他們的車沒開多遠,很顯然他們發現我們沒有立即跟上去。在看到我們上了面的跟上他們後,才重新加速往前走了。

  肖濛坐在我身邊,但是故意與我保持了一點距離,不看我,也不跟我說話,好像我們一點都不熟一樣的。

  我靠,我以為你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肖濛和黎雅都不說話,氣氛有點沉悶,倒是那個的哥,很好奇的在我們三個人之間看來看去的。我就點了一支煙給的哥遞過去,說:「警察辦案,謝謝配合。你儘管打表,我不會少給你錢的。」

  司機接過了煙,眉飛色舞的說:「需要飆車的時候說一聲,別看我這輛車只是長安之星,當年我可是朝陽區的飄逸之王。他一輛小別克,跑死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嘿嘿一笑,說:「飆車很賺錢吧?」

  的哥警惕的看了我一眼,說:「警官,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可是有執照合法經營的出租車司機,上個月還拿過青年文明號呢。」

  我說:「沒事,我們市局督查科的,不管你們這區的交通。我要你跟的那輛車裡面坐的也是警察。督查你明白嗎?就是管警察的警察。」

  的哥點點頭,說:「我明白了。區分局的警察……算了,我還是什麼都不說吧。」

  肖濛倒來了興趣,說:「沒事,我們不錄音,也不會問你是誰。」

  的哥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話:「警察靠不住。」

  肖濛說:「說什麼呢,警察都靠不住,誰靠得住呀?」

  的哥回頭看了她一眼說:「誰給錢誰靠得住。」

  我和肖濛同時說了一聲:「靠!」黎雅則撇撇嘴微微笑了一下。這樣一來,氣氛倒好多了。

  頓了一下,黎雅回過頭來說:「師兄,頭剛才又打了個電話給我。叫我們在陳隊面前要學會察言觀色,不要亂說話。因為陳隊最近心情不大好。」

  我問:「為什麼?」

  黎雅說:「頭說陳隊本來是區分局的刑偵中隊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被貶到一個派出所當副所長了。」

  我靠,難怪他連碗羊肉粉都不願請。原來是被貶官了啊,從分局的刑偵中隊貶到派出所還不算,還給人家來個副的。朝陽區分局的水看來也很深啊。我只好問:「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他陳所了?」

  肖濛說:「還是算了吧,別讓人家以為你有意諷刺呢。」

  說得也是,可是還叫陳隊,也可能被認為是諷刺啊。還是不要管那麼多,就當自己不知道好了。

  陳祥華他們的車差不多都到了朝陽區的邊緣了才停下來,再往前去,就是以前空軍的一個舊機場了。那個機場早就已經關閉,現在大概只有很少的幾個值班的地勤留守吧。從我們這裡,遠遠的還能看到機場的塔台。這一帶挺荒涼的,沿途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間或有一些房屋,都是灰頭土臉有氣無力的樣子,也基本上沒有看到過什麼活人。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殺人越貨,非法交易的風水寶地。

  我在想,要是這一片地屬於陳祥華的派出所所管轄的片區的話,那他們分局把他貶得倒是也真夠狠的。

  下了車,我給的哥付了車錢,然後要了他的電話,叫他待會來接我。誰知到這的哥竟然說,反正也沒什麼生意,我就在這等著得了。好,夠義氣。

  陳祥華對我招了招手,什麼也沒說就往前面走了。前面的路很爛,坑坑窪窪的,扶著肖濛走太麻煩,我乾脆就把她背了起來。黎雅裝作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卻有點複雜。而肖濛在我的背上也不老實,她裝作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趁黎雅不注意的時候,就拿九陰白骨爪掐我。

  這多少有點我想要的效果了,但是,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好玩的。

  路往前面越走越荒涼,還好現在還沒到夏天,要不然我還真擔心草叢裡會竄出一條蛇來。要是遇到的是我和林森在明秀區調查的那一款,我們這些人恐怕都死定了。那可是15分鐘就能致命的劇毒的變異蛇。我們的目的地應該是前面的那一棟舊廠房。廠房倒是蠻大的,朝陽區有的是這種建築,不過這兒的地理位置也太偏了一點,真不知道它原來是生產什麼的。走到門前,那裡竟然還有個值班的老頭。老頭養著一條黑狗,衝我們興奮的叫著,我敢保証,它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多人了。

  陳祥華跟老頭問了幾句,看起來應該是老頭給他報的案。聽起來,應該是一起命案。

  我不知道林森為什麼要叫我來,但是我覺得大好的休假日被他派到這樣一個荒涼得鬼都打得死人的地方來參觀一個被貶職的刑警隊長處理一起命案,簡直就是一個噩夢。而且今天的天氣又是這樣的惡劣,這才中午,已經陰沉得好像晚上了。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21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二章 真是個惡趣味的訓練

進了廠區以後,我才發現這個廢棄了的工廠比我想像的還要大。裡面甚至有一條窄軌鐵路橫穿而過,裡面到處都是高大的煙囪,空曠的車間,乾涸的巨大水池,橫在半空的巨大的水泥管道,長滿雜草的花壇以及人去樓空的食堂。裡面的設備似乎已經被搬走,剩下的,僅僅是一堆搬不走的軀殼而已。

  這是一種觸目驚心的荒蕪,比起那種只有灌木和荒草的野外來,這裡更容易給人一種沉重的歷史感。那些默默無言的空曠廠房,那些鏽跡斑斑的巨大的鐵架子,鐵樓梯,都像一張張飽經滄桑的面孔,不需要訴說什麼,就能讓人感受到飄蕩在空氣裡的哀傷。

  我這個人,一般情況下跟文藝是沾不上什麼邊的。很多能讓女人甚至一部分男人都哭得稀里嘩啦的電影,往往都會讓我覺得那幾個三流和演員和五流的導演正在後面數錢偷笑。但是這個廠區的蒼涼和荒蕪,卻硬是像在我心臟下面硌了塊尖利的石頭一樣的,硌得我的心臟一陣又一陣的悶悶的痛。還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慌。

  這時候的天色很暗,風無聲的吹著,偶爾會捲著一塊塑料袋的碎片在那裡飄啊飄的。想像得出來,廠區裡曾經是多麼的熱鬧和紅火,隨著下班的鈴聲下起,工人們都汗流滿面的從各自的崗位走出來,互相說著隔夜的笑話,鼎沸的人聲最終在食堂裡會合。然後彷彿就是在突然之間,就人去了,樓空了,只剩下這些廠房還站在這裡,就像那些失去了孩子的老人,那種哀哀的,無助的眼神總是那樣的讓人難以面對。

  說真的,我不想跟著那個帶路的看門老頭走下去。所有的人似乎都被這種壓抑的氣氛傳染,沒有人說話,活躍的,只有老人的那條黑狗。

  肖濛在我的背上不時的用相機拍一張照片。我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怎麼樣,其實我想勸她不要拍,帶著一些注定是灰色底色的照片回去,也許會讓自己心情陰鬱很久。她的體重大約不到90斤,相對她的身高而言,其實是偏瘦的。我一路背著她過來,也沒有特別覺得累。當然這要感謝林森的訓練,在軍方的基地裡,那些野獸經常當我扛著圓木跑步。剛開始的時候,我真的累吐血過,直到最後在這個科目上我的成績依然是不及格,但是我自己覺得,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

  老頭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他指著面前的一個高塔的頂端說:「就在上面。」這個高塔有10層樓左右的高度,我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但是每一層都有一個小房間,樓梯是從外面搭上去的螺旋形樓梯。樓梯上面沾滿了鏽跡,讓人擔心,一旦走上去的話,會不會從中壞掉。

  老頭說:「就在高塔最上面的那間屋子裡。今天早上,我和黑子逛到這邊來。我們很少逛到這邊來,這個廠子太大了,花一天時間都逛不完。走到這裡的時候黑子就不停的叫,然後就跑上去了,我跟著它爬上去,真要命,真要命,我這把老骨頭爬這樣的高塔實在太難了。我現在就不陪你們上去了。要是再爬一次,我恐怕就要散架了。」

  陳祥華點了點頭,說:「好,那就麻煩你了。黑子,小衰,你們在下面等,我和市局的這位兄弟上去。對了,你叫什麼?」他叫的黑子顯然是他的一個兄弟,老頭的狗也叫黑子。我們都想笑,可是都忍住了。忍得最辛苦的,似乎就是肖濛。

  陳祥華問我叫什麼,我才想起我還沒給他自我介紹呢,我說:「我叫古裂陳隊。這個是我們隊裡的夥計黎雅,這個電視台的記者你見過我就不介紹了。」

  陳祥華笑了笑,說:「骨裂?你真夠衰的。比我這兄弟的名字中還衰。」他指了指他的那個兄弟,說:「他的大號叫費巖——肺炎,呵呵。」

  我看了看那個名字叫肺炎,臉色也像得了肺炎的費巖,心想,我可比他靠譜多了。那傢伙倒是很友好的衝我笑了笑,似乎覺得我們的名字聽親近的。

  陳祥華說:「我看這樓梯快朽壞了,多去幾個人沒準會跨,就你和我上去吧。」

  我點點頭說行,然後對肖濛和黎雅說:「你們就在下面等著吧。」我很想加一句,你們姐妹好好相處一下吧。不過我相信她們自己會注意的。

  肖濛和黎雅都只是點點頭,看吧,老大和老二的步調還是比較一致的。我一邊YY著,一邊跟著陳祥華爬上了樓梯。說實話,那樓梯走上去的時候真讓人擔心,時不時的,我就會看到有個地方朽壞得都快要斷開了。走在上面的腳步聲噹噹噹的,在這個靜得讓人心慌的地方,自己的腳步聲聽起來都變得非常的離奇詭異了。

  貌似隨時都會垮塌的樓梯,迴響著回音的腳步聲,都在強烈的考驗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沒有懼高症,但是我覺得每往上走一層,我的腿就抖得更厲害一些。同時每往上走一層,這個廠區就看得更全一些,走到倒數第三層的時候,還能清楚的看到遠處的舊機場的跑道和朝陽區的一部分房屋街道以及我們來時的路了。我盡量的去看遠處,這可以讓我的注意力分散一些。我甚至刻意的去想,這麼大一個工廠和機場建在一起,遇到戰爭的時候,豈不是第一個挨炸的對象?這樣的佈局太不合理了。

  問題是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為這一片整個都被廢棄了建築的合理性進行考証,一股濃烈的屍臭就撲面而來。我說過,我只是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警察,原本還只是文職,面對和處理眼前的狀況絕對不是我的長處,相對而言,我覺得和黎雅這樣的小警花去開房偷聽什麼的工作更適合我一些。

  但是我不得不面對一具已經腐爛了大半,身上爬滿蛆蟲的屍體。我要說,這太噁心了,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吐,我甚至準備借口跑下去。陳祥華卻一把拉住了我,說:「第一次啊?這和男人的第一次也差不多,只要你摸清了門道,很快就會發現其中的樂趣了。」

  我太陽,我發誓我永遠也不會從中感到樂趣。絕對不會。為什麼我會遇見林森這個變態垃圾王呢?又為什麼這傢伙認識的人同樣也很變態?還樂趣?這廝太不尊重死者了。我想吐又吐不出來,用手蒙住鼻子吧,陳祥華又不失時機的丟給我一個本子,說:「你做筆錄。走過來一點,聽我給你講解。」

  這就是林森今天叫我來用意嗎?還說今天給我放假,丫的心思太惡毒了。

  「死者男性,無頭。身高在170厘米左右,死亡時間,大概一星期以前。懷疑是自殺。」

  你見過一個男人被殺的話別人會把他的衣服脫光然後疊好放在他的身邊嗎?擺在我面前的這具無頭男屍,手腳均以一種最舒服的姿態展開,可是一個自殺的人,他的頭又會跑到哪去呢?在他的身體下面,是一大片已經乾涸的黑色的血跡,看起來他的直接死因應該是大量的失血。

  陳祥華問:「你覺得,他是怎麼把自己玩死的?」

  我很想說,就他脫光衣服的這個癖好來看,他可能是躺在這裡打手槍把自己打死的。但是就我的個人經驗而言,那件事情不太容易造成大量的失血。我把目光投向那個沒有腦袋的脖子上,說:「我覺得,他應該是用一把鋒利的刀片割斷了自己的頸動脈,如果還可以化驗的話,我建議驗一驗他生前是不是吸食了大量的毒品。」

  陳祥華看了我一眼,有些好奇的問:「你似乎一下就猜中了,跟我說說道理。」

  我指了指那個沒有腦袋的脖子,說:「脖子上還可以看到明顯的傷口,至於腦袋,應該是死後被砍掉的。還有……」我看到這個高塔上的房間靠窗的地方還擺著一個畫架,心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因為那上面,顯然畫著一個我和肖濛都很熟悉的動物的圖案。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22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三章 冰山一角

再次看到這個詭異的蜥蜴圖案,我真的非常激動。事實上我知道不管我願不願意,也不管我有多害怕,都注定要和這東西糾纏上了。

  這是一幅手繪的圖案,看起來繪圖者的專業水準非常的高明。這很有可能就是這個脫光了衣服死在這裡的這個無頭鬼的手筆,他畫得非常好,尤其是一雙三角形的小眼睛畫的非常非常的傳神,當我盯著畫上的那雙眼睛的時候,竟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那雙眼睛顯得是那樣的冰冷和陰毒,就像一個潛藏在暗處冷冷的看著遠處的獵物準備下手的獵食者。而臥站在它面前,就像一個喪失了抵抗力,甚至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的獵物。

  但是見到這幅圖,我依然興奮。因為我好久都沒有見到它了。更讓我興奮的是,第一次,我在這幅圖片上見到了文字。

  在這幅圖畫的旁邊,用鋼筆寫著一行字:神主,感謝你賜予我極樂淨土的開啟之匙。

  這字寫得非常的漂亮,儼然就是瘦金體的行書。現在的人很少有寫字寫得好的,除非是對書法有特別的愛好的人,更何況這個字已經在臨摹的基礎上創造出了自己的特色,幾乎可以說得上自成一家了。而這幅畫本身也是一件很優秀的素描作品。

  但是神主又是什麼意思?感覺上,這應該是某種宗教的神明,但是據我所知現在的宗教應該沒有這麼稱呼自己的神明的。基督教是上帝,回教是真主,佛教是如來,道教是太上老君他們幾個。神主?嗯,《英雄無敵》的鐘樓陣營裡面,倒是有個5階的高品怪叫神怪主。按照我的理解,這句話的大意是那個死鬼感謝神主給了他能看到極樂淨土那種世界的毒品,他在騰雲駕霧的美妙感覺裡用刀片割斷自己的頸動脈,到那個狗屁的極樂淨土報道去了。

  我不信神。不過我向來也對宗教充滿敬畏之心,因為宗教是能批量影響人們心靈世界的產物。但是如果是路子不那麼正,企圖控制人們的心靈的偽宗教呢?一想到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我就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尤其是還在一具屍體的前面。我趕緊吐了兩口口水,這太晦氣了。

  陳祥華在我背後問:「你覺得死者的頭是被砍掉的?」

  我轉過身去,再次觀察了一下這具極度腐爛的屍體,為了看得更仔細些,我不得不強忍著惡臭湊近了一些,而陳祥華更是差不多趴到了屍體上去拍照。我看著無頭屍體脖子上的斷口,說:「陳隊,這會不會有些離譜?我怎麼覺得這屍體的頭不是被砍掉的,而是被什麼動物咬斷的呢?要是利器砍斷的,脖子上的斷口應該很整齊,可是……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的頭被吃掉了,你看下巴都還留著一塊。我靠,真噁心,有什麼動物是專門吃人腦袋的?應該不會是蛇,蛇的牙齒不是用來咬東西的。」

  難道說,是那個大蜥蜴?也不會啊,蜥蜴的進食方式和蛇差不多,而且我記得肖濛說過那個蜥蜴個體並不大,應該沒有這麼好的牙口。總之我還是覺得太離奇了。同時我四處看了一下,別還有個類似的東西在頭頂上或者背後盯著我的腦袋吧。

  陳祥華嘿嘿一笑,說:「林森會收容你,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很疑惑,但是心裡又想突然間看到了一團亮光,那種感覺,彷彿自己就要找到一個非常重要的答案了。我急迫的問他:「什麼原因?陳隊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還有,你似乎對這個屍體的情況早有瞭解,你沒有勘察現場就已經知道了嗎?我剛才說出死者的死因,你說我一猜就中,沒有經過檢驗,你又怎麼就知道死者生前曾經吸毒?」我知道我的問題有點多,而且順利比較混亂,沒有條理,但是這一刻我覺得我的心跳真的很快,全身的細胞也都處於極度活躍的狀態,就像即將和MM做那種事之前的感覺一樣。

  真相。按照武俠小說的寫法,知道真相往往意味著更大的危險,說不定會馬上掛掉。我從來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好奇心,就是生怕有一天自己會遇上一些特別狗血的情節,變成那種一出場就掛,然後成全主角的牛逼成神之旅的開局的衰人。但是這一次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這件事實在也困擾我很久了。已經不是我有沒有好奇心,想不想過問它的事情,而是我必須把這件事搞清楚。

  我想知道真相。

  陳祥華戴上了手套,不緊不慢,就像在自家的衣櫃裡面尋找逃過了老婆的耳目藏著的零用錢一樣的在死者留在身邊的一疊衣服上翻弄著,一邊不慌不忙的說:「他跟我說,你這個人的身體條件不錯,腦子也不笨,具有相當的潛力,加以足夠的訓練,應該能成為一個優秀的警員。雖然性格上實在太挫了一點,但是一般來說也不會犯什麼太笨的錯誤。最重要的一點是,和我們一直在調查的一個案件好像總有點不解之緣。這可能是概率問題,如果你一定要說成是你天賦異稟,那我也只能說,你這個天賦異稟實在很衰。而且在別的地方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他從死者的褲子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皮夾,裡面有一張女人的照片,還有厚厚的一疊——至少也有兩三千塊錢,還有幾張銀行卡。但是沒有身份証,當然這也不要緊,因為通過銀行卡,死者的身份是可以查的。

  這個所謂的天賦異稟,就是我總是會和這件事有交集嗎?我靠,要是這也算天賦異稟,就像陳祥華所說的,的確是夠衰。我指著地上的屍體說:「你們,是指你和林森呢?還是另有其人?你們要查的,就是這個案子?」

  陳祥華要我把銀行卡上的賬號記下來,然後把皮夾放進了証物袋裡,說:「我不可能告訴你太多。你喜歡猜謎嗎?」

  我鬱悶的說:「非常的不喜歡。絕對不喜歡。」

  陳祥華呵呵一笑,說:「可是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你的頭兒林森無論在哪個方面都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我說:「那不見得,在發放獎金和員工福利上面,我就沒覺得他大方過。」

  「靠!」陳祥華忍不住說:「你想多了。你不是企業的員工,你是一名警察。」

  我知道,可是警察難道就不是人?難道就不需要泡妞把妹?不需要養家餬口?這傢伙既然和林森是一夥的,從他身上問出更多的東西來顯然也不現實。但是我至少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或者我可以這樣理解——我在檔案股的時候接二連三的發現關於蜥蜴案(我姑且把這類吸毒自殺案件歸類為蜥蜴案)既是一種巧合,也可能是一種必然,就像陳祥華說的,一種別人沒有的概率,而林森發現了這一點,再加上我本質上並不就是一個廢柴,所以他決定把我吸納為他們的一份子。

  毫無疑問,他們肯定帶有某種祕密的任務。這個蜥蜴案也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被林森選中,我覺得我的前途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隨著案情的最終水落石出,林森以及陳祥華等相關人員得道成仙,而如同我以及王靖之流也可以跟著雞犬升天;第二種,這是我最擔心的,目前林森行事神祕,顯然對手的力量非常強大,我們要面對的BOSS目前比他至少要高出幾個階位,而且我們沒有神器級的裝備,也沒有足夠的炮灰,我更擔心不要說我和王靖之流,就算林森都是炮灰。那我們隨時都可能掛掉。

  一個掛掉的炮灰,是注定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和關心的。而我的背景和身份,就是典型的炮灰型人選。再加上陳祥華都被人玩到這麼偏僻的地方當派出所的副所長了,我估計我傍上系統主神級別的BOSS的概率幾乎為零。但是,沒有系統諸神為我們改數據,讓我們瞬間變得像超級賽亞人那樣牛逼,我們也肯定玩不過那些高階BOSS。那麼,我的前途究竟在哪呢?

  媽的個逼的,他們又不讓我不玩,有沒有前途我還不都得上啊。

  別不肯說,那就說眼前這樁案子吧,我問:「陳隊,這樣的案子,到底發生多少起了?」

  陳祥華看了我一眼,問:「那得看從什麼時候算起。你在檔案股的時候,不是發現了一份民國時期的卷宗嗎?要是算上那裡面,以及那裡面之前的,那就沒個准數了。」

  我就問:「那最近二十年的呢?」

  陳祥華說:「那也沒準數。因為有的記錄在案了,有的,卻被人為的忽略了。就我所知的,大約是13起。加上這一宗的話,14。」

  我覺得有點煩悶,13是西方人的黑色數字,14我們中國人都不喜歡,丫的就不能吉利點嗎?我說:「我曾經遇到過一起。就在大街上,後來是重案組去處理的。」

  陳祥華點點頭說:「我算上了。」

  我又用手指了指那個蜥蜴圖案,問:「那玩意又意味著什麼?以前的案子,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個腦袋都被吃掉的吧?」

  陳祥華說:「掉腦袋這倒是第一次遇到,至於那個圖案,我也還在摸索。你別問那麼多了。這樣的案子沒有一起真正結案的,但是上邊往往都不讓查下去。我們曾經化驗過一個受害者鼻孔裡殘留的毒品,和市面上常有的毒品比如海洛因相比,這種毒品的麻醉效果高出至少5倍。可能只用一丁點,就足以讓人完全被幻覺控制。但是很可惜,那極少的樣品,在後來被人盜走了。收工吧,這傢伙選擇這樣一個地方自殺,顯然比別的自殺者更有準備。証物我們都帶走,屍體就不用管了,反正這地方也沒人來。他高興在這裡升天就讓他升天吧。」

  靠,這不合規矩嘛。

  陳祥華接著又說:「對了,這幅畫就交給你保管吧,也許你運氣好,能解開這裡面的祕密也不一定。」

  我說:「陳隊,這不合規矩吧?」

  陳祥華笑笑說:「肯定不合規矩,但是如果這世界上的事情都附和規矩,還要警察幹什麼呢?」

  我不太能夠理解這個邏輯,但是我不想收這幅畫的原因是其實我還是很害怕。

  我和陳祥華走下了高塔,他讓自己的兩個弟兄在樓梯口貼上了封條。這就是個形式,就像他說的,這地方根本就沒什麼人來。而重要的物証,都在他的証物袋裡面了。在我和陳祥華上去的這段時間裡,他的兩個兄弟不失時機的跟肖濛和黎雅套近乎。但是據我觀察,肖濛一直板著臉,黎雅臉色雖然緩和一些,但是顯然也沒怎麼搭理他們。這兩個丫頭表現很好,我決定回去的時候直接包了那的哥的面的送我們回市區,要不摩托車帶誰不帶誰太費腦筋,我也不想冷落了誰。

  為了避免肖濛惦記著中興地產拆遷的事情,我在她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回家跟你說蜥蜴案的事情。她看了我一眼,眼睛裡閃了一下光,隨即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看來她和黎雅的相處並沒有什麼進展,她們幾乎還是沒什麼交流。我之前太過於樂觀了啊。

  沒想到還有更悲慘的事情在後面,那個面的師傅剛才還很義氣的說願意等我們,可是當我們回到路邊的時候,他的面的早就開走了。陳祥華的小別克坐不下這麼多人,他倒是沒幹什麼過份的事情,只是說:「還有一個位置,要不,這位記者小姐腿不方便,先和我們回去吧?回頭我再叫個面的來接你們。」

  靠,都不說自己開車回來接的。真是公私分明得厲害。

  這應該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誰知道肖濛說:「不用了,我還是不麻煩你們。等你們叫來了車我再和古裂一起走吧。」

  陳祥華又看看黎雅,黎雅聳聳肩說:「我也沒什麼事,就當散散步吧。」

  陳祥華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笑了笑,說:「那我會很快就幫你們叫車來的。」

  我覺得,這話聽起來太靠不住了。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23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四章 荒村公路

事實証明,陳祥華的話果然靠不住。他和兩個兄弟開著車走了以後,過了很久,這條寂靜的路上也沒有見到有什麼車來接我們。但是這也就並不說明他的為人有多麼的差,因為他最後看我的那一眼,實在像是很有深意的樣子。

  我猜想,他覺得這是在給我和兩個MM鬥智鬥勇,增進感情的機會。

  這條路很安靜,在陳祥華的車開走以後,就靜悄悄的似乎再也看不到別的活人了。時間已經偏下午,那該死的天氣陰沉得更加的變本加厲,好像很快就要天黑了。你試想一下,如果是你,帶著兩個MM走在一條好像《肢解狂魔》裡面那樣的安靜得讓人心慌的公路上,天就要黑了,其中一個MM的腿還不大方便,在這樣的時候,你會不會還有心思去想調戲一下她們,或者渾水摸魚的佔點小便宜什麼的?

  我原先覺得肖濛不重,背著走也不礙事,但是走了一兩公里以後,我還是不得不停下來休息。因為我覺得我的手有些麻木了,要是弄到拿槍出來的時候都在發抖,那就非常不妙了。這條路真的實在太荒涼,路邊那些沒心沒肺瘋長著的雜草都有半人高,遠遠望去,全是一片綠幽幽的顏色。

  夜視鏡看到的世界就是這種顏色,不過同時恐怖片裡陰氣很重的地方也是這種顏色。我盡力的想像我們只是幾個在夜間行動的特種兵,但實際的效果是,我總覺得草叢裡會跳出點什麼來,更離譜的是,我總覺得我背後還有腳步聲。理論上,那個廢棄工廠的看門老頭是個活人,但是在這一點上,我漸漸的也有點懷疑了。

  一個人和一條狗住在這麼荒涼的地方並不是一件多浪漫的事情,就算他年紀大了,已經無所謂生死也不會害怕了,但是在這樣的地方住久了,他到底是活著的還是已經死了,恐怕他自己都會模糊的……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全身都有點冷。我甚至覺得那個沒有頭的裸奔男都有可能走到我後面來。

  兩個MM的表現我就不多說了。一開始的時候,她們好像都帶有一點小脾氣,黎雅把兩隻手揣在衣服口袋裡,和我保持至少一米的距離,不說話也不看我。肖濛一會讓我背她,一會不讓,自己走吧走不了多遠又苦大仇深的看著我。如果馬上給她們一輛車,她們絕對會立刻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呼嘯而去。問題是她們沒有這個機會。

  隨著天色越來越暗,黎雅已經走到離我只有零點零一公分的地方了,肖濛因為腿不方便,自己走的時候,整支胳膊和大半的重心都是靠在我身上的。

  我覺得我有責任有義務幫助她們消除恐懼心理,所以我不時的提出一些弱質的腦筋急轉彎或者蹩腳的笑話來,效果似乎都不大好。她們都不想理我,只是神情緊張的不斷看著四周的草叢或者破爛房子。

  我算了一下,我們坐面的過來的時候大約用了半個小時,也就是說,隨隨便便十幾公里路那是有的。我靠,陳祥華這鳥人玩得有點過份了。步行十幾公里路本來不是什麼問題,但是現在的問題就大了。

  走著走著,肖濛突然停了下來,我以為她的腳撐不住了,準備把她背起來。但是她搖了搖頭,有點臉紅的看了我一下,神情有點慌張,然後目光偷偷的在四處搜索著。這是什麼意思,我一時之間沒有明白。不過黎雅好像明白了,她也跟著四處看了看,最後的結論卻只是搖頭。然後肖濛就咬著嘴唇,手指在我的手臂上用力的掐了一下,說走吧走吧。

  走得不遠,她又停了下來,這一次她的臉更紅了,神情也更慌張了。黎雅指著路邊一個鏽跡斑斑的指示牌說:「那邊應該有個公廁」。我這才明白了肖濛臉紅心慌的原因,其實,人有三急,男人女人都一樣,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呀。

  我跟著那個指示牌的箭頭看去,一條小路遠遠的連著一個房屋的一角,房屋大半都淹沒在荒蕪的雜草裡面了,就說:「別那麼費事了,反正這條路也沒有人來,我轉過臉去,要不行我走遠一點,就路邊解決得了。」

  肖濛紅著臉說:「臭流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啊。」

  黎雅看了看那座貌似公廁的建築,說:「我陪你去吧。」

  肖濛對她說了聲謝謝,然後黎雅就攙扶著她走過去,但是走不了幾步她們就有些猶豫了。小路上的雜草實在是太荒,而且天色還越來越暗。我就不明白她們這時候還窮講究什麼。我想再次建議她們就地解決,說實話我就算再猥瑣也不可能偷看女人噓噓的,我還怕眼睛長針眼呢。可是她們小聲的商量了一下之後還是鼓起勇氣往前面走去。最後消失在了那個露出來的屋角里。

  她們這一消失我心裡面頓時就有點毛了,說實話讓我一個人站在這荒郊野外的,我心裡的害怕絕對不比她們少。四下看看,那些雜草靜悄悄的,偶爾長著一棵樹,丫的不長樹葉,光留下一團張牙舞爪的枯枝,看起來就更讓人覺得心裡發毛。更要命的是還有風,風一吹,這些雜草枯樹亂扭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它們開始變身,地裡也開始有東西要爬出來的樣子。

  肖濛和黎雅去了不過幾分鐘,我卻覺得她們好像已經消失了很久一樣。我清了清嗓子,假裝很關心的問:「喂,你們怎麼樣?沒什麼事吧?有事叫一聲啊,我在外面的,別怕。」我希望她們多少應一聲,這樣會讓我安心一些。誰知道她們竟然沒有回應。我靠,這就有點不對勁了,我吞了一口口水,決定過去看看。我不是想偷窺,只是想証實一下她們還健在。為了表現得若無其事,我甚至還吹起了口哨。

  口哨……除了讓我覺得有點尿急之外,似乎一點也沒有給我提氣壯膽的感覺。我吹了幾下就有點吹不下去了,要是拔出槍來似乎有點離譜,我在身上摸了摸,最後摸出了一支煙來,這個好,點上,趕緊吸一口。我突然有種衝動,想在雜草中燒出一堆火來,有火光的話,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肯定就不敢過來了。可是,萬一燒成一場大面積的火災怎麼辦?

  我看到前面的草好像有什麼動靜,嚇得汗毛都立起來了,就差叫出聲來。可是草叢裡卻突然響起兩聲女人的尖叫,原來那動靜是肖濛和黎雅弄出來的。而很顯然,我也把她們嚇了一大跳。

  看到她們我就安心了不少,很裝逼的說:「叫什麼叫,有我在呢。」

  肖濛說:「就是因為你才叫啊,不聲不響的過來,幹嘛,想偷看啊?你真是臭流氓,死變態。」

  我靠,你還有理了,我火大的說:「什麼不聲不響?我一直吹著口哨過來的。還有,你就算要說我變態也請不要在前面加一個死字好不好?」

  肖濛哼了一聲說:「我怎麼沒聽到?」

  黎雅舉了舉手,弱弱的附議說:「師兄,我也沒聽到。」

  我堅持,我吹了的。

  肖濛很大聲的說:「你是不是男的啊,吹個口哨跟漏風一樣,聽都聽不到……還愣著幹什麼,快點背我走啊。」

  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其實我們誰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停留了。我趕緊背上肖濛,三個人一陣小跑,非常狼狽的離開了這個不知什麼時候修建,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遺棄的公廁。我拿出平時訓練怎麼都到不了的狀態,背著肖濛,一口氣不停的跑著,黎雅緊緊的跟著我,一步也沒有落下。一直跑了近半個小時,我們才終於看到兩道迎面射來的車燈。估計是陳祥華也找不到什麼車肯在這樣的時候過來接我們,他只有自己開著那輛小別克過來了。

  陳祥華一見到我就不無惡意的說:「看起來,你的體能還真不錯啊。」

  我懶得跟他廢話,上了車,關上門,這下安心多了。

  陳祥華一邊不緊不慢的掉頭,一邊問:「林森有沒有給你說過一件事?」

  我看了看他,說:「你是不是想說其實你一年前就已經死了?」說話的時候我還回頭看了肖濛一眼,她聳聳肩,哆嗦了一下,說:「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陳祥華說:「靠,你才死了一年了。我給林森說了,想把你和這個小女警借調到我的派出所用一陣子。」

  我和黎雅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不行!」

  陳祥華說:「可林森已經答應了。」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24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五章 她在吃醋?

  林森已經答應了。陳祥華說這話的語氣,就好像兩個媽媽桑談好了要兩個小姐換場子客串一下似的,既輕描淡寫,又有點邪惡和強硬——這事是由媽媽桑說定的,由不得你們願不願意。

  可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跟林森談一下,我不想到朝陽區這邊來,這邊整個給我的感覺就是恐怖片的片場,就連路邊賣炸洋芋的大媽抬起頭來看人的眼神,都像是帶有某種怨念的。我相信黎雅現在也有類似的強烈的感覺。而且借調這種事情,時間上伸縮的空間太大了,一兩個星期,一兩個月,一兩年,甚至更長都有可能。我相信只要時間呆得長一些,我很有可能會精神崩潰。

  陳祥華接著說:「你放心,這對你們沒有壞處。其實,你也不要小看朝陽區,表面上朝陽區的確是現在全市最窮的縣級區劃,但這是老工業區,底子厚。很多廠礦正面臨資產重組,也許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改頭換面,到時候,其他分局的就是想調過來,也不見得是件好辦的事情。」

  這種話說得太沒譜了,他幹嘛不直接說用不了多久,世界金融危機就會過去,地球就會更加的繁榮昌盛呢?

  肖濛事不關己,扭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這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下來,但是一看時間,其實才六點鐘出頭呢。不知道是不是時間沒到,好多路燈都沒開,路邊的各種店舖雖然都開了燈,但是那些燈光總讓人覺得暗暗的,比不開更來得模糊不清。

  「這樣吧。」陳祥華說:「為了歡迎你們的到來,我個人請你們吃頓飯吧。」

  我很想說不用了,但是我知道就算我不吃這頓飯,這件事恐怕也改變不了的。這種借調比我換部門更省事,人事那邊都不用打招呼,這邊也不會發工資。不排除能拿到一些額外的獎金。當然我看陳祥華現在混的這樣子,恐怕也拿不出幾個錢。所以,這樣的飯局不吃白不吃。哪怕他請的只是大排檔。

  陳祥華沒有請我們吃大排檔,他更省,直接在家裡請我們。本來這個飯局不包括肖濛,她完全可以自己打個車回去,或者坐電車回去,不過在陳祥華並不算很熱情的邀請之下,她也就順水推舟的接受了。我覺得她有點故意的,雖然我說不清那是為什麼。

  出乎我們所有人預料的是,陳祥華的老婆很漂亮。這是一個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比我大不了兩歲的女人,穿著很樸素,繫著圍裙,從我們進屋開始就忙裡忙外的招呼。很熱情。而陳祥華也放下了外面的那種頹廢和僵硬的表情,想個才談戀愛不久的高中男生一樣陪著老婆忙前忙後。他的家就是一個三居室的套房,裝修佈置得很簡單,但是處處都讓人覺得溫馨。他們似乎還沒有孩子,客廳獨一無二的結婚照顯得有點冷清。

  三個人總這麼坐著有點無聊,我就提議斗地主,不賭錢,喝酒。我以為肖濛和黎雅都不會答應,誰知道這兩個丫頭竟然都很爽快。有問題啊。我讓陳祥華拿酒具來,他說:「便宜你們了,我這有兩瓶王朝干紅。拿來宴客裝樣子檔次不夠,不過拿來給你們賭酒又有點浪費了。悠著點啊,紅酒也會醉人的。」

  是酒都會醉人,用不著廢話。

  鬥了兩局,都是我拿地主,本來我的牌面都不怎麼樣,但是肖濛和黎雅配合不好,最後都她們喝酒。肖濛是我上手,說起來好幾次也是因為她沒攔好我的牌,最終才導致她們一敗再敗的。不過黎雅脾氣挺好,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著杯子和肖濛很痛快的喝了。又打了幾局,她們幾乎每次都有人喝,相反,我喝得倒挺少。我看再這樣下去,我是一點事都沒有,兩個丫頭估計得喝高。

  怎麼的,這不是送便宜給我佔啊。要是你們喝醉了,我清醒沒事,難道你們還以為我是素食主義者不成?

  一般人喝了酒就會放開話匣子,可是這兩個小妞喝了酒,反而叫著勁一般的,連最開始的寒暄都不要了。除了打牌喝酒,就什麼話都不說。搞得我輸贏都覺得沒意思。

  又一局終了,肖濛地主輸了,二話不說拿起酒杯就把輸的酒喝了,然後就叫我洗牌。

  我說行了,我看也別打了,要不你們倆對飲算了。

  肖濛看了看黎雅,說:「好主意。」

  黎雅也看著她,說:「行啊。」

  「行什麼行啊。」我說:「你們倆有毛病啊,咱們是在人家家裡做客,這飯還沒吃呢,你們就醉倒先,這像話嗎?好了好了,不喝了。」我說著就把撲克牌收了起來。準備把酒杯也收起來的時候肖濛說:「幹什麼,你不喝我們喝,你管得著嗎?」

  我說:「我管不著,可是兩瓶紅酒都快給你們喝完了,這是精品干紅,超市裡好像100多一瓶,雖然吃人家的要狠,不過大家又不是很熟,該收手時就收手吧。」我居然會替別人考慮,唉,不知道是不是開始進入老年化心態了呢。

  「小樣。」肖濛鄙視了我一眼,說:「有什麼大不了的,待會我們到酒吧喝。」她後面這句話是對黎雅說的,我們品學兼優的好孩子黎雅竟然也點頭答應了。靠,她們搞什麼飛機啊。過了一會兒,陳祥華兩口子把飯擺上了,他老婆一見肖濛和黎雅紅撲撲的臉色,就瞪著我說:「喲,使什麼壞呢?飯還沒吃,把人灌成這樣子了。」

  陳祥華的老婆儘管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舉手投足都充滿一種成熟女人的風韻,就是那種很讓人折服的那種,這小子好福氣。不像林森,自稱是把女朋友甩了,不過我嚴重不相信他的話。我說:「嫂子,這不關我的事,她們自己拼酒來著。」

  陳祥華老婆看著我,話裡有話的說:「你敢說不關你的事?老公,你這兄弟新來的吧,聽我一句勸,千萬別讓小妹見到他。」

  我差點噴飯,哈哈一笑說:「嫂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不是扮豬吃老虎的主,純良得跟小白似的。」

  陳祥華說:「我也是這麼看的,老婆。這一次你恐怕看走眼了。」

  肖濛也說:「這個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嫂子,你別被他嚇著了。」

  陳祥華老婆看了看我,意味深長的呵呵一笑說:「是嘛,看來是我老了。好吧,不說這些,第一次見面,也沒什麼好招待的,隨便吃點吧,以後常來玩。」

  這個提議好,就衝你的面子,我以後肯定會常來的。

  肖濛喝了一小碗湯,隨口問了一句,嫂子是做什麼的?

  陳祥華老婆說,能做什麼呀,和老公同行。陳祥華面帶得色的說,咱們分局的警花,說起來,我可是過五關斬六將,不容易啊。肖濛微微笑了一下,卻不經意的拿眼睛去瞟黎雅。黎雅這時候臉紅撲撲的,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可是,在飯桌下,我卻被肖濛踢了一腳。

  我暈,肖濛不會是在吃我和黎雅的醋吧?雖然我個人覺得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很多跡象確實表明了,她是有這個嫌疑的。哈哈,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難道說我也有那種王八之氣,早就讓她芳心暗許了?

  「或許我應該叫師姐。」黎雅這時候不緊不慢的說:「我在警校就聽說過嫂子了,第一個奪得全能王的女學員,而且還這麼漂亮,在警校裡是傳奇一樣的人物啊。嫂子的名字是叫蘭若冰吧,聽起來很文藝的一個名字。」

  陳祥華老婆蘭若冰呵呵一笑,說:「名不副實,對吧?」

  肖濛很惱恨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很來氣。可是我不知道她氣什麼。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26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六章 一起回家

吃完飯,陳祥華把他的車鑰匙拿給了我,說:「今天就讓你把我的車開回去吧,你那摩托我去取。如果以後你們嫌麻煩,我可以在朝陽區給你們安排房子,不用每天跑來跑去的。」

  我靠,不要吧,連住的地方都考慮到了,難道真的要讓我和黎雅長期在這邊混啊?雖然區分局有位漂亮的警花,可是沒用啊,都已經嫁人了。再說就算她還沒嫁人,我覺得也不夠動力讓我喜歡這一片地方。

  不行,回去我得再跟林森商量商量,看看這事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回去的路上肖濛和黎雅一如既往的沉默,她們似乎就不打算讓氣氛活躍起來。我只能選擇陳祥華車上的光碟來放,但是這個人很惡趣味,聽的竟然是那些超女快男的歌,噁心得我啊。一個三十大幾的頹廢大叔他竟然聽這些歌,這個世界真是病了。

  回到市區之後,我選擇先送黎雅回家,反正明天還要過來和她一起去朝陽區,有什麼都明天再說吧。黎雅下車以後,我就對肖濛說:「你不是還想喝酒嗎?反正現在也還早,我們再去哪喝一杯吧?」

  我是在試探她的情緒,結果她貌似已經很平靜,說:「不用,我很累了,回去休息吧。」

  真的平靜了?這無疑讓我有點失望,我還想進一步判斷她是不是真的為我吃醋了呢。看來鹹魚不是那麼容易翻身的,挫男就是挫男,不要以為和美女有了一點點的曖昧,人家就會喜歡上你。現在又不是古代,佔了點便宜人家就非你不嫁,想多了。

  路過一個藥店的時候,我停下車去給肖濛買了一瓶雲南白藥氣霧劑,她只是看著,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就給林森打電話,我說老大你玩我也不能這麼玩啊,你把我發配邊疆起碼也要給我個理由先。

  林森就說,你小子想多了。我調你過去是有原因的,朝陽區分局現在很亂,你好好跟著華哥,弄出幾個像樣的案子來,警銜職務我給你提。

  我很警覺的問,亂是什麼意思?

  林森說,你別問那麼多了。我給你透個底,上面對朝陽區分局很重視,分局長和幾個副局長都有問題,肯定都要拉下馬。你和黎雅的任務,就是協助老陳,他在那邊的人脈是很廣的。必要的時候,我會派弟兄去支援你。

  我說,你還是不要支援吧,一支援那準是出大事了。瑞香縣那一次事件給我的印象很深,一整個班子,說端就一鍋端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但是我聽林森的意思,朝陽區這邊的情況就複雜得多。分局的領導層有問題,上面又不能立刻拿下,如果我的估計沒錯的話,我和黎雅過去了,也是屬於躲在暗處見不得光的。通常這種角色都有一個特徵,就是不出事算了,一出事的話,區分局不認識,市局不認賬,就算掛了也不算烈士。

  林森,這一次他把我玩得太狠了。

  林森似乎已經完全感覺到了我的情緒,就安慰我說,夥計,別那麼不高興,高風險才有高回報啊。再說了,黎雅MM本來用不著過去的,我這不是為你考慮嗎?

  我咬牙切齒的說,得了,你要陰就陰我一個人得了,別害人了。

  林森哈哈一笑,說,行啊,古裂同志進步了,都會替人著想了。沒事,我給你算了命,你是屬貓的,挫雖然很挫,但是基本上命很硬。感情是在共同的勞動生活中培養的,我看好你和黎雅MM。

  林森是我的上司,為了以後留條後路,還是不要罵娘的好。掛了電話,我覺得心情真是糟透了。我不知道前途會怎樣,或者說,我不知道會被別人玩成什麼樣。我只是個小人物,我一直也就只想做個小人物,但絕對不是這一種。事實上做小人物往往就只能是讓別人玩的,這是殘酷的血淋淋的事實。

  在我掛電話以後,肖濛終於說話了,不過說話的語氣還是有點不友好,她說:「怎麼?好不容易撈到一個和美女同事共事的機會,你不去放鞭炮慶祝老天被牛屎蒙了眼睛,還這麼不高興幹嘛?唉,我真替人家小女孩感到擔心啊。」

  你就刻薄吧你。我沒好氣的說:「我有什麼不高興的?我高興得不得了!恩格斯說過,感情是在共同的勞動生活中培養的,我看我這次真是中大獎了。」

  肖濛坐在後座上沉默了半天,問我:「摩托頭盔裡的女孩氣息,就是黎雅留下的吧?」

  我心中有火,也不想跟她廢話,就說:「是啊,怎麼了?」

  肖濛又沉默了一下,又問:「那以後你們上班都是在一起了?」

  我說:「是啊。要是忙了,還得在那邊找房子住,我想我們兩個人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吧。」

  肖濛不說話了,我回過頭去,看到她一聲不吭的,臉上竟然掛起了眼淚。我暈,這就有點超出我的理解能力範圍了。這是什麼意思呢?我的人生經歷裡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我只能把車速放慢了下來,說:「去喝兩杯吧,其實,我的心情也很不好。」

  肖濛搖了搖頭,說:「我想回家。我想你給我煮麵吃。」

  我說行,先去超市把各種東西買齊,我要是忙了,也沒時間給你煮飯了,你就想辦法自己湊合湊合。不過盡量不要吃方便麵,不營養,而且味道很垃圾。我不這麼說還好,我這麼一說,肖濛就把頭靠在我的椅背上,嗚嗚的哭了出來。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哭了,可是,我就像第一次見到她哭的時候那樣,心裡面總有點燉燉的痛。

  我們在超市裡買了很多東西,還幸好有車,不然都不知道怎麼拿回去。這種感覺真的很怪,其實我和她真的說不上什麼關係,在一起租房吧,也根本沒有正正經經的相處過,可是一起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感覺就像一起相處了很多年,甚至,像一起過了很多年日子的夫妻。回到家以後,我把東西在冰箱裡櫥櫃裡放好,一樣樣的告訴她哪兒放的是什麼,這些東西該怎麼吃。就好像我要出門遠行一樣。

  全部弄好之後,肖濛坐在沙發上給我削蘋果,而平常這樣的事都是我做的。

  我就說:「其實,時間寬裕的話,我肯定還是要回來住的。」

  肖濛終於有些高興的樣子,說:「對啊對啊,我怎麼忘記了呢。」

  我說:「行了,你這樣我以為你喜歡上了我呢。」

  肖濛撇了撇嘴,說:「少臭美了,喜歡你?你覺得我有理由喜歡你嗎?」

  我很想跟她說一句菩提老祖說過的話——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需要嗎?不要需要嗎?

  但是,我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我把那張畫著蜥蜴的畫拿了出來,遞給她,說:「這個東西你一定很眼熟。」

  肖濛接過去看了,皺了皺眉,問:「哪找到的?」

  我說:「我今天和陳隊去處理的,又是一起類似的案子。唯一的不同是,死者的頭被什麼動物咬掉了。還有,這幅圖畫的旁邊多了一句話。」

  肖濛看著那句話,問我:「神主是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說:「肖濛,你能不能給我交個底,你對這個案子這麼好奇,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不要再跟我說什麼幾十年後後悔不後悔的事了。如果你不信任我,也不可能和我住在一起,可是既然信任我,就應該信任到底。」

  肖濛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她真的漂亮,每一個五官,每一個表情都漂亮,尤其是那一雙千變萬化的眼睛。她說:「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點點頭。

  她說:「以後叫我,不要叫我的全名。」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28
本帖最後由 a12372002 於 2012-10-31 11:30 編輯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七章 肖濛的故事

不叫全名,那叫什麼呢?

  我問:「叫濛濛可不可以?」

  肖濛搖搖頭說:「不可以,那是冰冰叫的,只能她一個人叫。」

  我靠,這話說得太曖昧了。我想到雪冰魂,想到第一次見到她們時肖濛跳上去摟著雪冰魂就親了一個小嘴的情景,就覺得她們太像拉拉。說真的,那種事情,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想了想,我很有創意的說:「我知道了,我叫你小甜甜。」

  「去死!」肖濛抬起腳來想踢我,可是腳一抬,就痛得她呲牙咧嘴的。我叫她把褲腿捲起來,給她噴雲南白藥,可是她的牛仔褲褲腳很窄,根本捲不起來。這就是死繃面子的下場了,腳痛還穿這麼緊繃的褲子幹什麼呢。我扶她去她的臥室換褲子,一進門,就看到她掛在衣架上的小褲褲,搞得我有點心煩意亂的。她看到我的目光,罵了一聲臭流氓,臉也紅了。然後把我趕了出來,本來我還以為可以幫她換褲子來的呢。

  肖濛換了一條睡裙出來,不過不是我那天看到的半透明的吊帶絲質睡裙,而是一條棉質荷葉坎肩卡通圖案睡裙,這兩者的區別實在很大。當然,卡通睡裙也是很可愛的。

  我給肖濛噴了雲南白藥,然後按照說明誰給她按摩傷處,說這樣有利於藥物吸收。說實在的,這時候我很無邪,我最多只是在回想那天的驚鴻一瞥而已。肖濛伸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說:「不許亂想。」

  我說:「我不亂想。我只是在想為什麼絲質的睡裙看起來更迷人一些……好吧,為了不亂想,你說點讓我分散注意力的話來聽聽吧。說真的,你到底為什麼對那個蜥蜴案那麼上心?」我確實需要分散注意力了,要不然我按摩著肖濛的膝蓋,眼睛總是情不自禁的往她睡裙的裙擺裡面瞟,這是有些猥瑣,可這也是本能對不對?如果任其發展的話,再往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就不敢保証了。我的身體已經開始燥熱,而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聖人。

  肖濛沉默了一下,說:「你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我現在的姓是跟我媽改嫁以後改的姓。我原本不姓肖,姓鄭。我的名字應該叫鄭濛。一直到我讀大學了,我媽都沒有跟我說這件事。但是我有個姑姑,她在我大二那年找到了我,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我回去問我媽,她只是喝酒,什麼也不說。我知道,姑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對現在這個繼父從來沒什麼好感,所以我總會把我的親生父親想像的很好。實際上,我真的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子。」

  我聽肖濛,或許應該叫鄭濛,聽她語調淡淡的,有一點憂傷,有一點迷茫的對我訴說。我問她以後是不是應該叫她鄭濛,她說其實這無所謂,畢竟繼父對她也有養育之恩,雖然就是繼父,她也沒有見過幾次。姓什麼,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我給她倒了一杯水,她拿在手裡,用眼睛貼在杯子上看,似乎想透過水的過濾,再看清我的真面目。結果一定讓她很遺憾,因為我真的不是什麼萬中無一牛氣沖天故意玩低調裝逼的超人。我就是我,我現在正為林森和陳祥華這兩個媽媽桑未經同意就把我掉到陰氣森森的朝陽區去而煩躁愁苦得要命。就算用照妖鏡,照出來的我依然不會是什麼牛人。

  肖濛接著說:「後來我又見過姑姑幾次,我漸漸瞭解到,我的親生父親是個地質學家。以前在鄰省的省直地質勘探院,一門心思想為我們國家勘探出新的大慶油田來。我覺得我的理想主義就是從他那裡繼承來的。他和我媽是青梅竹馬,在我媽懵懵懂懂的時候就帶著她偷吃了禁果,直到結婚,我媽也沒有和別的男人談過戀愛。」

  我哈哈一笑,說:「感覺你老爹也蠻猥瑣的嘛,懵懵懂懂,他們那個時代的人在那個時候起碼也有十七八歲,是不是直接有了你啊?」

  肖濛白了我一眼,卻似乎有點鬱悶的說:「是。那時候我媽十八歲,他二十八歲。後來我讀大學的時候我媽去學校看我,人家都以為她是我姐。」

  我說:「這還叫青梅竹馬啊?你爹真是……唉,說句不好聽的話,真是衣冠禽獸啊。」

  「不許你這麼說。」肖濛丟了一個沙發墊子砸我,這種事似乎讓她有些難堪,可是說都說了,再想跳已經跳不過,她只能接著說:「我媽懷了我,被外公趕出了家門,然後他們就結了婚,因為這件事影響很不好,他們的結合既沒有法律的承認,也沒有世俗的承認。我的親生父親還為此險些被開除工作,最後調到勘探院的資料室打雜。他心高氣傲,不肯接受這樣的屈辱,一氣之下就辭職了,卻又沒錢養活我媽和我,差點讓我們母女倆餓死。如果不是當時的中天集團因為業務打拓展需要招收一些特殊人才,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很難說了。」

  這個故事聽起來並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地方,只有一種心酸和難堪。我本無意聽她說這些,只是,她自己已經深陷其中,她的淚水不可抑止的流淌出來,流過那晶瑩而美麗的臉龐。我坐到她旁邊,從後面摟住了她。她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給我什麼能讓我順水推舟的展開進一步動作的機會。

  她只是接著說:「當我的親生父親拿回了一筆第一次讓我媽眼前一亮的錢時,我媽以為生活從此改變。誰知道好景不長,僅僅半年之後,我的親生父親(她有些固執的不肯叫成她爸,顯然對這個親生父親缺乏認可)被中天礦物研究所外派勘探,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我媽最終等到的,只有中天的一筆為數不多的撫恤金和幾封家信。」

  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至於她媽後來帶著她改嫁,那時候她媽也就二十來歲,人長得又漂亮,那是並不是一件什麼難事。我不想再追問以後的事情,只是問:「那幾封家信裡,夾有那個蜥蜴圖片?」

  肖濛說:「是照片。但是很不清晰,他自己用筆在照片的後面做了文字描述。幾年以後中天找上門來要收回那幾封信,說那是公司的重要資料。我媽覺得那反正沒什麼重要的,就交給了他們。唯獨那一張照片,被只有幾歲的我鬼使神差的藏在了小畫冊裡面。後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從我幼時的畫冊裡跳出來的,當我在長大以後再看到它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背後好像有什麼力量,拉著我去查閱資料,並且在市圖的地方志司法卷裡面看到一起相關的案件。」

  好了,肖濛的這一頭我算是搞明白了。可我還是沒有搞明白那個爛蜥蜴很吸毒自殺的案件到底有什麼聯繫。至於中天,那是肯定擺脫不了干係的。

  我輕輕的摟著肖濛,心裡在不停的盤算著怎麼把手放到一些關鍵的部位而不引起她的警覺和反感。其他的事情,我已經沒有太大的興趣了。她有些累了,大概是這件事在心裡憋了太久,好不容易說了出來,輕鬆的是心靈,身體卻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深深的疲倦。她把頭靠在了我的胸膛上,這是好機會啊。

  趁虛而入雖然有點卑鄙,可是管他呢。

  然而,可是,但是,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偏偏要在這個時侯打電話來。我發誓,如果是林森,我一定會找個機會在他背後打一槍黑槍,我現在太想幹掉他了。

  可惜不是林森,而是黎雅。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29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八章 改行做戶籍警?

「師兄。」黎雅的聲音平靜得有點公事公辦的味道,在電話裡說:「陳隊剛才來電話,叫我們明天穿制服去上班。」

  「穿制服上班?」我覺得非常的奇怪,說實話,我的制服我僅僅只是在檔案股上班的時候穿過,而且僅限於上班時間,下了班以後,我寧可去衛生間換回便裝來。我並不覺得穿制服是一件多麼牛逼的事情,相反,我覺得很多時候那挺麻煩。比如你在街頭遇到小混混打架,穿便服你跑路了就跑路了,可是穿著制服你跑試試,說不定第二天你就成名人了,當然,那也意味著你至少要下崗。而且我不明白為什麼不管是林森還是陳祥華,下命令都不直接下到我這裡,而是要黎雅轉達。

  但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牲口很顯然也更喜歡和MM說話,這是顯而易見的。

  可我還是忍不住問黎雅:「穿制服上班是什麼意思?」

  黎雅淡淡的說:「不知道。」

  我只能說好,明天我去接你,黎雅嗯了一聲,卻沒有立刻掛電話。我以為她還要說些什麼,誰知道她沉默了一分鐘之後,只說了聲師兄再見,就把電話掛了。

  這時候肖濛已經起身一瘸一拐的去衛生間洗臉,我知道,機會又錯失了。不過今天的機會並不算好,因為她的情緒恐怕很難火熱起來。算了算了。我想起一件事來,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林森,叫他給我搞一輛過得去的摩托,不管是因為答應了肖濛,還是出於我自己的意願,我都還是寧願每天回到市區來休息。哪怕在路上來回折騰會辛苦一些。

  林森很爽快的答應了。他雖然喜歡淘垃圾裝備,但也不時有驚人之舉,他的那輛二戰吉普就是明証。但是,一想到要去朝陽區上班,我就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肖濛在我給林森打電話的時候關門睡覺了,她的腿大概還要修養一兩天,她給電視台打電話請了假,似乎失去了那種拖著斷腿也要去採訪中興地產強制拆遷的興趣了。我早就說過,理想主義是靠不住的。不知道她的惰性一來,會不會接下來就會覺得工作也沒什麼意思,然後搬回去和她的漂亮老媽住,再然後……我突然覺得,我還是希望她理想主義一些,要不然我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少。但是為她考慮呢,放棄那些不著邊際的理想主義,她明顯的可以生活得優裕舒適得多。

  我洗了個澡,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時間還早,我也不想睡,就打開了電腦。我已經很久沒有玩網游了,不知道公會的那些兄弟們還記不記得我。

  一上線,等級排名降了不少。裝備倒是都還在,不過走出去似乎已經不怎麼牛逼了。我也沒有心思做任務,逛了一下覺得沒勁,正準備下線,一條好友消息彈了出來。是一個公會裡的好兄弟,以前PK打寶泡MM我們都是一塊的,不過在泡MM方面,他的成功率一向比我高,因為他比我捨得送裝備。有時候才認識他都捨得送。而我呢,很注重培養感情,確認對方不是騙子才會考慮送點不要緊的裝備。也有幾個女號和我的關係非常好,但是我一直不敢去問她們後面的真實身份,眾所周知,很多玩女號的其實都是男人。

  「兄弟,這陣子死哪去了?」這傢伙的話後面附帶一個很強烈的鄙視的表情,說:「幾次攻城你都不在,沒意思啊。」

  我回答說:「我要工作,不然哪有錢來玩。我不像你是RMB戰士啊。」

  那傢伙發了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說:「下星期有個線下的見面會,有沒有興趣啊?都是我們公會的,有幾個美女哦,而且都是我驗明正身了的。」

  我很猥瑣的問:「請問你是怎麼驗的?用身體的哪一個器官?」

  「靠,你問得太猥瑣了。老子純得很,只是一起吃飯而已。你少廢話,有沒有興趣?」

  「有美女我就有興趣。下個星期什麼時候?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加班啊。」

  「下個禮拜六下午兩點。你幹什麼的?不會這種時候還要加班吧?資本主義國家都不這樣啊。」

  「資本主義……說得你好像八十年代的小青年一樣。也許有空吧,地點呢?」

  「約的是遊樂園,我給你我的電話,189××××××××。到時候聯繫。」

  「遊樂園?看來你還真的很純,直接約酒店吧,喝高了好開房說。」我很鄙視這廝,該不會還是高中生吧。

  「……」他那邊無語了。

  網友見面?我還沒玩過這樣的花招呢。我從來就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因為網絡是一個恐龍橫行的世界。不過這位兄弟是個誠實人,他既然說有美女,而且都驗明正身了,應該就沒問題了吧。也好,生活並不只有工作,就算原來工作沒那麼緊張的時候,我還變著法子的讓自己放鬆呢,這種時候更要找機會放鬆了。而且市裡那家遊樂園非常的有名,我去踩踩點,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的酒店。下個禮拜六能遇到美女當然好,就算遇不到,熟悉了環境,下次帶肖濛或者黎雅去玩,順便一條龍服務……

  說好了之後我們一起組隊去打怪練級,也許是我人品好,一去就遇到一個高階BOSS。兩個人肯定是啃不下來的,然後那傢伙就興奮的到處叫人,而我,很快就很鬱悶的發現我從原來的隊伍核心降到了炮灰的地位。這個發現太讓我傷心了,現實生活裡面我就是炮灰,沒想到在網游裡,我也淪落成了炮灰,人生啊,還有什麼望頭啊。

  我給那傢伙留了個88,下線。

  第二天我照例起得很早,把制服翻出來,穿在身上我總覺得怪怪的。我不喜歡穿制服,如果一定要我穿,給我加一點槓槓花花的好不好?肖濛看起來還沒起床,我也沒叫醒她,只是給她做了一份早餐,像往常那樣放在了微波爐的旁邊。

  後來肖濛說,她當時拉開了門縫悄悄的看我出門。我沒有看到,所以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她既然這麼說,我就當是真的好了。

  去接黎雅的時候,發現小丫頭穿制服挺精神挺清爽也挺漂亮的。我不可避免的聯想到「制服誘惑」這個詞,要是……那一定是很流鼻血的事情。黎雅看來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她的表情淡淡的,還是像以前那樣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師兄,但我總覺得好像有點什麼不對的地方。可能這種不對就在於她的禮貌,按理說她那天都主動親了我,我們之間不應該這麼禮貌。就算她那天只是一時衝動,過了就忘了,但是在那以前,我們也已經相處得很融洽了。

  難道說,是因為肖濛的關係?

  我怎麼都沒想到,陳祥華交給我和黎雅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當戶籍警到他管轄的片區去查戶口。這就是為什麼他要我們穿制服的原因。他派出所的兄弟人手不夠,都跟他出警辦案子去了。

  這似乎是我能想到的最沒有危險性的一個工作了,我不禁覺得陳祥華這個人也不錯。就沒有想僅僅只是查戶口的話,他有什麼必要把我和黎雅從林森那裡借調過來。不過就是這個工作也並不輕鬆,陳祥華管轄的橋南派出所管著好大的一片地,這一片地是好些個工廠的職工宿舍,現在那些廠大多都倒閉了,這一片地上面的人口構成非常的複雜。而且貌似查戶口這種事情,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裡的事了。

  事實証明,任何的僥倖心理都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好結果的。
a12372002 發表於 2012-10-28 16:30
第一季 慾望都市

第八十九章 新的工作

我和黎雅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大致的從電腦路對橋南派出所的轄區做出了一個粗略的瞭解。我不得不說,這個轄區管轄的範圍太大了。如果陳祥華真的是要我們對已登記的常住戶口進行核對和清查的話,給我們半年的時間,我們也不可能做完。因為我們完全可能在此之前就累死了。更不要說,這只是常住人口,而實際上,儘管我很不待見朝陽區,但是這裡同樣還有很多的流動人口。

  清查?陳祥華大叔看來是想玩死我們呢。

  橋南派出所的戶籍警是一位從警二十多年的老戶籍,一個體態比較富態,長相嘛還算是比較和藹可親的大媽,姓高。鑑於這幾天我們都要由她罩著,我決定叫她高大姐。高大姐告訴我們一個非常嚴酷的事實,就是派出所電腦裡的資料已經很久沒有更新,因為她一個人,新登記的人口資料都忙不完,好多舊的東西根本沒有時間去整理刷新。

  我問她這意味著什麼,高大姐很有同情心的說,意味著陳所要你們去查的很多人可能實際上已經銷戶了。

  我和黎雅面面相覷。中午飯我和她在街上的小吃店隨便的吃了兩個炒飯,對於接下來的工作,我們都感到一籌莫展。別看朝陽區在我眼裡鬼氣森森的,但是橋南派出所轄區內,照樣是商舖林立,娛樂場所密集,學校醫院什麼都不缺。

  我不得不給陳祥華打了個電話,很和顏悅色的說:「老大,你到底要我們查什麼?給點明確的指示好不好?如果你老人家真的是要我們幫你核對轄區內的人口數據,而又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你不如直接打報告將我們開除警隊好了。」

  陳祥華很惡趣的說:「你們正在吃午飯的,真不錯。我正在處理一起分屍案呢,屍體擱一個編織袋裡,肉都快要爛光了。」

  我說:「你這一招對我沒用,就算你把那個編織袋擺在我面前,我照樣吃得下飯。」其實要是真把那麼一個編織袋擺在面前,我肯定還是吃不下飯的。但是他妄圖干擾我吃飯的興致,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得逞。毛爺爺說過,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陳祥華呵呵一笑,說:「行啊,本事見長了。那天看著屍體還乾嘔個不停呢,今天就能不動聲色的吃飯了。我看好你。」

  我說:「行了老大別盡說沒用的了,林森雖然猥瑣齷齪,但是一般他不墨跡。」我不知道是不是到這邊來工作讓我脾氣見長,一般我不會和領導這麼說話的,這有違我做人的準則。

  但是陳祥華沒有生氣,他說:「其實我以前也沒幹過派出所的活,警校一畢業我就直接進的刑警隊。這麼的吧,你們就先幫我查一查我轄區內的失蹤人口有多少吧。不用查那些陳年的,查查近十年的就可以了。」

  還「就」可以了?我很鄙視他,難道說掉我和黎雅過來就是給他查失蹤人口的?還是說他想把這當做對我們的考察?靠,考察不合格讓我們回去我還更高興呢。

  就這我都覺得很沒頭緒,陳祥華接著說:「高大姐那裡有一些資料你們可以看看,但是沒報案的就靠你們自己去查了。別以為我沒事消遣你們,這裡面名堂大著呢。先去查那幾個大的娛樂場所,可以帶槍,但是最好不要惹出太大的麻煩。」

  玩吧,你就玩我吧。誰讓我是炮灰呢。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炮灰也瘋狂。

  吃了飯回到派出所裡,我們再從高大姐那裡拿了一些資料,然後黎雅做出了一份簡單的路線圖,上面標注了我們首先準備清查的單位。我必須說,她在處理資料和制定計劃這方面很有些天賦,看著她的路線圖,原本還覺得一籌莫展無處下手的我,似乎頓時就覺得頭腦有些清晰了。

  先查娛樂場所,這是陳祥華的意思。娛樂場所肯定是最複雜的地方,照我的理解,也肯定是這次清查的重點。但是就我們兩個人,我覺得實在有點懸。幸好這裡面陳祥華有一個很大的空子可鑽,他沒有給我們指定完成的時間,我覺得我們可以磨洋工,查一家查一個下午,到點就下班回家。

  我以為黎雅會很贊同我的意見,誰知道這小姑娘很認真的說:「師兄,我覺得既然陳隊特意叫我們來辦這件事,就一定很有緊迫性,要不然抽空再派所裡的夥計去查就好了。所以,我們還是盡力盡快的完成吧。」

  黎雅工作的時候一向很認真,但是工作的時候我一向就很喜歡逗她玩。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離派出所最近的洗浴中心,步行過去也就是十多二十分鐘的樣子。其實從今天早上到現在我們一直都處得比較悶,所以我覺得很有必要打破一下這種氣氛。

  我就說:「小雅,你覺不覺得陳隊和嫂子是一對很好的楷模?」

  黎雅點點頭說:「陳隊和嫂子在警校的時候就是同學,一起參加過全國大比武,後來又一起工作,曾經也是警隊的一段佳話。」

  我說:「那陳隊很牛啊。按道理他應該在市局刑警隊才對啊。怎麼才在分局混呢,更慘的是,現在竟然都給貶到派出所來了。」

  黎雅說:「陳隊,頭,還有刑警隊的高隊其實都是同一批警校畢業進入警隊的。當時都在市局,只是後來各自的發展有了不同。」

  我點點頭,林森,陳祥華,高空都是一撥人,可是現在高空是整個警隊炙手可熱的紅人,現在已經有很多傳聞他即將升任副局了,還是主管刑偵。這手頭的權力可就大了去了。而林森和陳祥華呢?一個是我們打雜辦的頭頭,一個現在都成了派出所的副所長了。天壤之別啊。但是那又怎麼樣,上次瑞香縣那種行動,高空那麼牛逼,不是照樣沒份參與嗎?諸行無常,盛者必衰,這是佛爺說的話。

  我這個人不喜歡想得太多,就是陳祥華為什麼要我們去查失蹤人口我都沒有多想。其實,這不就是一份工作嗎?和別的政府部門只是職責不同而已。本質上,甚至和吉祥街的大排檔也沒什麼區別。

  我只是饒有興致的對黎雅說:「我覺得說不定,我倆很有發展成陳隊和嫂子那樣的潛力哦。」

  黎雅停下了步子看著我,這讓我有點忐忑,我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捅馬蜂窩。我只是說了句玩笑話,但其實,這也是我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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