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大道爭鋒 作者:誤道者 (已完成)

   
不是小孩 2012-11-2 13:3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5 7347315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0:51
第二百五十六章 道法觀人鑒偉力

余寰諸天之內,青碧宮之人始終在關注鏡湖余孽入侵山海界一事,只是現在雙方正在斗戰之中,所有通向山海界的界門都已是被人為封閉,外間之人無法見得里間情況,他們只能通過通天晷收得傳回來的消息。

彭長老待看完傳遞上來的書信之后,便遞給鳳覽道:“兩位長老拿去看吧。”

鳳覽接來看過之后,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隨手又交給了關隆兆,后者待看罷,道:“雖是預料中事,可這些外來修道人還是有些本事的。”

這些外來修士一上來便與少清派交手,當場就被斬殺了幾個,后來或許是知曉了厲害,卻是以保全性命為主,

此輩的確是有一些本事,并且憑借手中不少好物,總能避開死局,所以有不少人都是敗而不亡,而且看去山海界修士恐怕也沒有將他們斬盡殺絕的打算,

鳳覽可惜道:“此輩終究是禍患,山海界同道為何不將之全數誅殺了。”

關隆兆仔細想了想,道:“這些人當年來犯時,手中握有不少威力宏大的寶物,或許山海界同道也是對此有所顧忌吧。”

彭長老考慮了一下,認為不可能是這等原因,要不然山海界就不會放開門戶讓其等入內了,或許山海界諸派是故意留著這些人的,里面用意他暫時還看不出來。

他沉聲道:“經此一戰,此輩畢竟敗亡了不少,余下之人已是不足為慮,只要不來余寰諸天,便與我等無關。”

關隆兆、鳳覽二人都是點頭。

接下來數十年中,青碧宮不斷收到通天晷送來的傳報。

凡蛻修士斗戰,因需互算根果落處,除非雙方實力差距較大,那往往斗戰時日持續較長,所以哪怕延續上百載,他們也不覺奇怪。

不過他們此刻已是看出,這些外來修士因為前面同道連番戰敗,幾乎沒有一場勝出,至多平局收手,所以此刻已然失了心氣,距離了結已然不遠了。

鳳覽這時忽有有覺,目光一撇,神情一振,道:“彭長老,此輩已是逃遁出來了。”

彭長老看去,見大約有五六人逃遁了出來,這等實力放在諸天萬界任何地方都可以稱霸一方,但顯然無力對余寰諸天如何了。

不過他心情并未輕松多少,靈機再這么繼續衰微下去,那么余寰諸天各派多半也是堅守不住的。

其等一定是會四處攻伐那些靈機尚還興盛之地,到時候青碧宮也無法約束,余寰諸天延續百萬載的格局,很可能因此而崩塌了。

只是這世上,當真永恒長存之物又有多少,便連他這等斬去未來身的修道人,沒了紫清靈機也是一樣會衰朽下去。

他心下感慨,修道人不得超脫,終是要受天地宰割,不知什么時候一場大劫下來,無數年苦修功果,恐怕就會毀于一旦了。

虛寂之中,所有大德都在看著面前變化,只是他們不同于張衍,就算里間當真有造化之靈偉力的牽扯,他們也無法望見,只能在這里等待結果。

微明道:“此法若是有用,造化之靈知我窺測,會否提前閃躲?”

季莊道:“不會如此,造化之靈正身未落諸有,大局或有回應,小節之上當是不存在變化。”

要是造化之靈正身知曉這里情形,那么他們定然是無法試出來的。可其正身尚在劫力圍困之內,還無法直接對虛寂之內的事直接作出正確判斷,唯有那造化之靈偉力自發做出回應,所以用此方法,的確是有一定機會找出那借托之身的。

相覺也道:“眼下除非有人能如那紫衣道人一般,能起意念與那造化之靈正身溝通,那……”

恒悟道:“不可排除這等可能,好在有劫力在那里,便是造化之靈正身知曉了此事,也無法立刻前來干涉。”

相覺笑了一笑,有意無意道:“這事也無從確定。”言罷,他再往場中投入一眼,“現在還沒有結果,再這么下去,盈空道友可要被逐入永寂之中了。”

盈空散開自身偉力之后,又主動斷開了與諸有的所有牽連,若是再不主動收斂,重歸諸有,那么與進入永寂也沒什么區別了。

張衍也是看到了這般情形,可他卻一直沒有發聲,此刻由他主持大局,在他沒有開口之前,盈空暫還不得停下、

再是過去一會兒,他言道:“盈空道友,可以了。”

此言一出,盈空一點意識如星光般重新亮起,散開偉力重合,自幾近虛無之處踏了出來。并把目光看向張衍、

張衍看著他道:“我未在道友身上看到任何異狀。”

盈空點點頭,打一個稽首,默默退了下了去。

象名一抬頭,站了出來,道:“既然盈空道友試過了,那便由我前來一試,”

張衍道:“可。”

象名見他同意,心意一轉,同樣將偉力散開。

這一回,不但是張衍在看,盈空也是在一旁審視,不過直到最后,其人身上也未曾發現任何端倪。

張衍淡聲道:“象名道友身上亦不曾看出什么不妥來,還有哪位道友愿意上來一試?”

他雖說得客氣,可實際上在場之人都知誰人都要到場中試上一遍,以釋嫌疑的。

微明見狀,便就站了出來,道:“當初我乃是第一個歸來諸有的,便由我來一試吧。”

他打一個稽首,也是散得偉力,如同先前盈空、象名二人一般施為。

張衍看了許久之后,對盈空望有一眼,后者搖了搖頭,同樣是沒有從其人身上發現什么異狀。

接下來,閎都、恒悟、季莊三人也是接連上來試過,同樣也沒有發現與造化之靈偉力有所糾纏,歸來大德之中,最后唯有相覺還沒有證明過,所有人目光都是凝聚在其身上。

相覺笑了一笑,道:“該是輪到我上來一試了。”他走至場中,環望一圈,便徐徐撐開偉力。

盈空緊緊盯著,他先前覺得其人有大問題,而先前眾人查了下來,卻是什么都沒有發現,那造化之靈借托之法會否落在此人身上。

張衍又是看了許久才給出結果,“我并未在相覺道友身上見得造化之靈偉力。”

盈空皺了下眉,也是搖頭道:‘我亦無從發現。”

張衍道:“相覺道友,你可把偉力收斂起來了。”

散于虛寂之內的偉力一收,相覺從無至有現身出來,笑道:“如此看來,我等之中并無造化之靈借托之身存在。”

眾人眼簾低垂,實際現在唯有張衍不曾看過了,只是誰人也不敢在明面上提出此言。只是暗中起神意交流了起來。

微明言道:“玄元道友若是造化之靈,這恐怕無法查證了。”

相覺笑道:“此事我等心中有數便好。”

閎都冷笑道:“玄元道友若是造化之靈借托之身,哪還用得著與你等費這般功夫鑒別,平白給自己增添嫌疑么?”

相覺道:“倒不是我等質疑玄元道友,只是被借托之人自家恐怕也不知自家已被借托,或許……”

閎都不屑言道:“便是玄元道友愿意將自身法力散開,只有盈空一人可觀,又如何明證真偽?莫非讓盈空將道法展現給你觀覽不成?就算盈空答應,非是我小瞧你等,憑你等法力也看不出什么來。”

微明道:“若是如此,以閎都道友法力,當可一辨。”

閎都嗤笑一聲,道:“我為何要如此做?玄元道友法力最高,那么他所言所為自然是正確的,故我對他絲毫不曾有所懷疑。”

眾人頓時無言,若是閎都愿意出頭,他們或許還可以配合一下,現在其人完全站在了張衍那一邊,卻是毫無指望了。

張衍神情淡然,他知道眾人在想什么,但他卻是不可能去讓他人分辨的。

他擁有氣、力雙身,自己互相鑒別就是了,而且這一切在殘玉之中推演就行,根本不必展現人前。

這些事也不必說了出來,他能力壓眾人,自也不怕眾人疑忌。

盈空這時想了想,站了出來道:“如今雖未發現造化之靈借托之身,可未見得是果真無有,也或許隱藏更深,玄元道友先前就曾與我說過,憑我道法,最后可能并無法將之找了出來,諸位道友仍需小心自審。”

張衍認為,方才的審視其實還是有缺陷的,因為每一名大德盡管散開了偉力,可本能的在維系自身,不致陷入永寂。就算他不開口,到了那緊要關頭時,也少有人會自陷絕途,或許盈空會是除外。

可他不可能起法力強行壓迫此輩,因為那等時候,稍一不小心,當真是會落入永寂的,要是找到了那借托之身還好說,要是沒尋到,就是在折損己方力量了。

他做此事本也是一試盈空之法,不是非要求個結果,既然這般沒能找出,那也沒必要深入下去。

他淡聲道:“既然未曾尋到,那此事便到此為止,還有兩位道友用不了多久就將歸來了,到時還需防備造化之靈正身,望諸位自省自警。”言畢,他一蕩衣袖,便轉身回了布須天中。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0:52
第二百五十七章 溯尋源法覓青蓮

張衍回至清寰宮中之后,繼續入定持坐,近來隨著演教迅速擴張,使得他對造化性靈背后道法的理解遠遠超越那些同道,只要演教不亡,他就能把這個優勢繼續保持下去。

雖現在正有人針對演教,并引動諸天萬界勢力群起圍攻,但仍是局限于現世之內,只要不是煉神修士直接插手進來,他自是不會前去干涉,現在諸有之中,也沒有哪個人敢如此做。

高晟圖雖曾幾次拜請上諭,不過他留在現世之中的分身卻沒有怎么回應。

因為這股浪潮盡管浩大,但是演教總壇有他一縷偉力存駐,所以就是到了最為危機的時刻,也不可能被人攻破。

再則演教諸多分壇駐守于靈機絕跡之地,諸派現在只為追逐靈機,宣泄憤恨,但也沒幾人會跑去那些荒蕪所在,故是沒什么值得擔憂的。

此時他往那虛寂缺裂所在看有一眼,雖然眾人一直在封堵劫力背后的偉力到來,可該來的終歸是會來的,這至多只能稍作阻攔,待到那回歸諸有的力量積蓄足夠,他們若再執意去擋,那就是兩者之間的對抗了。

這般做非但不能阻擋回歸之人,反而會使虛寂缺裂進一步擴大,所以到時無論如何也需收手了。

他起意算了一算,從眼下來看,這阻截之勢大約還可維系百年時日,只是那造化之靈正身難說會否一并跟來,但是必須做好其人到來的準備。

故而這百年之中,他當是需要盡可能提升斗戰之力。

先前他得以觀望盈空道法,雖此法不能并納過來,可是大道歸一,對他也不無啟發,可這只是長久好處,于眼前沒有幫助,所以還是需要回到魔藏主人那可能存在的寶蓮上來。

現在他對這門道法的掌握已是越來越多了,多尋到一朵寶蓮,那實力便能再增一分。

由于魔藏主人至少也是大德一流,所以之前他就一直在嘗試,看用什么辦法才能循著那些線索找到寶蓮。

幾次試探過后,他已是心中有數,認為已然可以作法追尋過去了。

他把心思一轉,落入神意之中,隨后便開始觀望自身過往識憶,霎時間,無數畫面如流水一般在眼前飄過。

很快,他目光便落在一幕畫面中,然后一步踏入進去。

周圍場景一變,四下陰氣滾滾,晦暗無比,而那魔藏正懸飄在此中,這里乃是九洲地下冥河,便是他最初見得此物之所在。

他凝視片刻,便追溯起過往來。

實際上那魔藏乃至九攝伏魔簡至今仍在他手中,他不選擇直接觀望這兩物,而是要繞一圈進入識憶之中,那就是因為不如此很可能會驚動了魔藏主人。

其人現在定然不在虛寂之中,可其偉力可能會自發回應,斷絕此中牽連,而在他自身神意這里,已是隔了一層,卻是能夠將之騙過。

隨他追溯,很快便見得一名留著須髯的道人尋訪到此,并將那魔藏據為己有。

此人正是陸革,而這一幕正是其人方才尋到此物之時。

他淡然看著,繼續往前回溯。

魔藏在陸革到手之前,也曾有過幾任主人,不過彼此時間都是相隔遙遠,此輩下場都是類似,皆因壓制不住自己貪yù,肆無忌憚吞奪他人,最后無不是被人圍攻滅殺。

他目光之中的場景一直從東華洲到南崖洲,又轉至中柱洲,最后再是轉到了西三洲上。

在這過往之中,西三洲絕非后來那番殘破傾頹的模樣,而是陸宇清廓,地上神疆,西洲諸派正值鼎盛之時。

他不由打量了一眼那些山川地陸,還有諸多宗派。

只是在這等時候,眼前所見場景卻是微微晃動,顯然是這等時候,已是有太上偉力沉浸至此了。

他便未去多看,九洲本來就是處于能見不可見之間,這里又是在神意之中,若是強行去觀望,或許還會平白多出一些波折,

他不為此而來,沒必要橫生枝節,故不去理會這些,只是盯著魔藏,繼續朝著其源頭追溯而去,看一看此物到底是何處而來的。

隨著他不停觀望,忽然見得一道幽光落至世間,他猛一抬頭,看向界天之外一個黑沉沉的空玄之洞。

“就在此間了!”

他心中一動,已然出現在了那玄洞之前,但卻止步于此,沒有繼續前進。

此刻他能察覺到,里面當有一股偉力存駐,若是這般直闖進去,或許會將之驚動,并導致自己所觀所見自行崩塌。

不過這里問題不難解決,他做得此事之前早已把可能遇到的情形都是考慮過了。

他伸手一指,卻是化出了一具順著那魔藏主人意愿而成的力道之軀,意念附著其上,驅使其往里間走去。

果然,如此做沒有遇得阻礙,十分順利行至里間。

只見這里虛空無量,杳然玄幽,唯有一名黑衣道人坐在那里,其人漠然看他一眼,道:“道友既是自成其道,你我已無相干,又為何還要來至此處?”

張衍明白,此人并非是那魔藏之主,只是其一縷偉力所化,他笑了一笑,道:“特來問道友討要一物。”

那道人道:“何物?”

張衍道:“道友手中那一朵造化寶蓮。”

那道人沉吟一下,道:“也罷,此物我早已不用,道友若需用,那便拿去吧。”言畢,他只是一揮袖,一朵寶蓮就在面前漂游出來。

張衍對其如此配合并不意外,因為就算其人不給,憑借著現在發現的線索,也一樣可以找了出來,他伸手出去,任得那寶蓮停在掌上。

此物既已到手,他也沒有與對方偉力攀談的興致,心意一轉,已是自神意之中退了出來。

他目光往下一移,寶蓮仍是好端端留在手中,只是看了兩眼,卻發現了一絲異狀。

他如今見到的造化寶蓮已是不少了,但是之前接觸過的那些寶蓮,都予以他一種與御主牽連甚深的感覺。然而這魔藏之主交給他的寶蓮卻非是如此,好似與御主疏離已久,彼此幾無牽連。

他不禁對此有了一些想法。

他以往覺得,每一位大德必有造化寶蓮傍身,現在看來非是如此,似如太冥祖師及其他三派祖師,或許就并非靠此成就,也或許成就之后便將此物舍棄了。

之所以如此做,他猜測或許是為了純道之故。

似造化之靈吞奪各方道法,而大德實際就是如他之前所想那般,在自己道法之上不斷精進,進而涵蓋萬法,越是上乘,越是唯我唯一。

寶蓮之物,實際上也是一樣有大道在內,為了不使自己道法被外道沾染,所以將之摒棄也是正常。

但事情放在他這里卻沒有半點妨礙,搜羅寶蓮本來就是他為了力道之身能夠執掌一部大道,這與氣道之身并不妨礙,再則,氣、力雙修就意味著他不必走那純道之路。

只這與眼前之事沒有太大關系,所以他將之拋至一邊,把心神收住,開始解化推算起道法來。

他之前所得許多俱是寶蓮氣機,而這乃是一朵完整寶蓮,故而這一次十分之順利,待得解化完畢,這部分道法又是上進了一層。

他忖道:“下來就等那兩位同道到來了。”心思一收,就入至定中。

先前他推算很是準確,在堪堪臨近百載之時,那虛寂缺裂之處的偉力劇烈涌動起來,閎都等人察覺到此之后,都是按照他先前所言,不再強行阻擋,皆是收回自身力量,由得那兩股久久盤旋在劫力之中的偉力往諸有中落來,若是一切順利,當又會有兩位大德歸來。

可就在這等時候,張衍卻是忽有感應,抬頭一看,見那一片虛無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旋即又是斂去。

他目光微凝,稍作思索,覺得情形有變,不能再耐心等待這兩人到來了,于是把神意一展,霎時撞到了那二名尚未歸來諸有的大德之處。

那兩人身軀尚未自虛無之中走了出來,但偉力卻是提先一步感受到了的他神意,察覺并無敵意,便也就接納了過來

張衍入至神意之中,便見兩名面目模糊,身軀飄渺的道人立在那里,知這僅是兩人偉力所化觀象,無論是憶識還是法力都是有所缺失,不過卻不礙他與之交流,便打一個稽首,道:“兩位道友有禮了。”

那兩人還有一禮,道:“這位道友如此急切尋我,可是有事?”

張衍道:“我方才察覺到,兩位雖是得以歸來,但是這一次情形不同,那造化之靈正身極可能跟隨兩位落至諸有之中,為能與之對抗,需借得兩位造化寶蓮氣機一用。”

兩人尚不完全,但也會判斷利害,尤其是對造化之靈更是本能抗拒,要是此刻張衍求取完整寶蓮,或許他們還可能考慮一二,畢竟方才入世,要以此接納偉力劫力,可只是借去一縷氣機的話,都是覺得無所謂。

兩人當即于神意之中一召,便將寶蓮取來,摘得一縷氣機送出。

張衍收得這兩縷氣機過來,也未多言,打一個稽首,便退回自家神意之中,隨后攤開手掌,那兩道寶蓮之氣已是浮起眼前。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9-3-30 11:15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0:53
第二百五十八章 靈光渡照裂虛寂

張衍此刻心意一動,先前取到的寶蓮氣機也都是于眼前浮現了出來。

除了他自己手中本來擁有的那一道之外,其余分別是從曜漢老祖、魔藏之主、紫衣道人、季莊、相覺、恒悟、微明、閎都、盈空、象名等人手中得來,如此便計有十一道。

而再加上方才從兩名道人手中得來的兩道,現在他手中共是擁有一十三道氣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些氣機都是顯出之時,這里面卻有了某種變化。

先是從那紫衣道人處取來的寶蓮氣機一動,與方才得來的一道氣機合于一處,而后自曜漢老祖那里得來的寶蓮氣機也是飄了出來,又與剩下一縷合二為一,一十三道氣機轉眼之間便化變為一十一道。

張衍目光微閃一下,卻沒有顯出什么意外,忖道:“果然如此。”

在煉化魔藏之主所予寶蓮氣機之后,他就已是感覺到,自己對道法的理解已然到了最后關口,距離真正湊齊寶蓮氣機其實只有一步之遙了。

而現在這等情形讓他更為確定,這諸有之中,當是共有一十二朵寶蓮,現在還缺得一朵才能最終完滿。

只是這么看來,這兩名歸來道人或許都是有問題的。其中一個或許與曜漢老祖有所牽扯,想及其人曾經在玉霄派留下的神通道法,這倒也不奇怪。

而另一個手中寶蓮更是與紫衣道人所用同出一處,若說其是借托之身也是有可能的,至于為何此人還是愿意將寶蓮氣機予他,一個可能是不在乎,一個或許是因為借托之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造化之靈侵奪了。

當然,這些也可能是錯誤的,因為現在線索實在太少,并無法讓他做出準確判別。

不過他不必理會這里事,只要自身實力足夠,任憑什么變化都可以從容應對。

那兩道合聚氣機也不是沒有給他帶來收獲,比之原來卻是飽滿了許多,無形中讓他加深了對背后那門道法的占奪,但也僅止于此,唯有取得那最后一朵寶蓮才能讓他真正執拿這一部道法。

關于那少缺寶蓮,其實他心下大致能夠猜出在何人手中。只是這一位隱藏甚深,他與其人也無任何無牽連,其人偉力化身不至,就算有心也是無法尋到,暫且除了繼續等待沒有別的辦法。

他心思一收,就從神意之中退了出來。

可就在這等時候,他覺得諸有與以往卻是有所不同,那本來若閃爍星辰般不停生滅的億萬現世似受了某種力量的壓制,漸漸陷入了凝滯之中。

那是一股壓抑至極的氣機,不但令偉力運轉艱澀,神思似也是同樣受到了某種遮蔽。

他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方才在那兩名道人到來之前,他已是察覺到了虛寂缺裂之中的異動,心中判斷造化之靈正身有極大可能會順勢到來,而從此刻情形來看,這個猜測恐怕即將應驗了。

果然,那虛寂之中的缺裂卻并沒有因為兩名大德到來而被劫力再度堵住,而是有一股令人無比心悸的力量正在蔓延開來。

而另一邊,閎都、相覺、盈空等人正看著缺裂所在。

所謂缺裂,其實只存在眾人感應之中,可現在居然多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空洞,似要把自己吞吸進去一般,頓時明白,那造化之靈正身,恐怕很快就會循此缺漏,落至諸有之中了。

這念頭才是一起,他們心底之中就有一股莫大恐懼不可抑制地涌了上來。

這非是他們心性修為不夠,而是因為自身偉力自行發出警兆,提醒他們盡一切可能遠離那股力量,可他們心中卻知,這是絕然躲不過去的。

那空洞之中忽然一閃,而后一道光華照落下來,一名裹在無盡靈光之中的道人出現在了諸有之中。

其人到來,沒有引起任何動蕩,諸有諸常此刻卻仿佛凝固了起來,似唯有其人方才是唯一活物。

這道人只是存在那里,周身上下就有無數道法流轉,僅僅只是散發出來的偉力迫壓,那兩位已然歸回諸有,卻還未完全自虛無之中走了出來的大德便就如泡影一般破碎了。

相覺等人都是立在場中,身外寶蓮已是祭了出來,但是他們感覺自身絲毫無法動彈,周圍那無處不在的偉力充斥著每一個空隙,仿若琥珀裹蟲,將他們牢牢固束在了原處,不止偉力被強迫壓至到了身軀范圍之內,連自身神意都無法運使。

他們已是被強迫與諸有隔開,若不是身邊還有造化寶蓮用以牽連,此刻或許已是被逐入永寂了。

那被靈光包圍的道人這時往前走來,距離他最近的乃是微明,然而隨著偉力壓近,先是造化寶蓮上的蓮瓣一片片掉落下來,而后其人本人就像最為易碎的琉璃一般破碎開來,而與之稍遠一點的相覺緊隨其后步上了后塵,

而隨著那道人一路走來,恒悟、季莊、盈空、象名等人,都是一個個寶蓮破碎,身軀崩散,其等雖是身負莫大神通,可在此人面前卻是毫無抵抗之力。

歸來那些大德,唯獨閎都還站在那里,緊緊盯著對方。

那道人卻沒有在他身旁駐足,徑自走過,直往布須天而來。

閎都身上出現了絲絲裂紋,很快蔓延至了每一個角落,并且如一塊塊碎裂瓷片般掉落下來,很快變得殘缺不全。

然而其卻是冷哼一聲,硬生生挺立在那里,沒有如眾人一般潰散下去,可也看得出來,他已沒有任何攻襲之能了。

那道人很快來至布須天前,伸出手掌,緩緩向著這處虛寂之中最大的造化精蘊之地按來,其人動作看去無比緩慢,然而卻裹挾著無數偉力。

張衍自那道人出現后,目光便一直凝定在其人身上,他眼眸幽深,雙袖飄蕩不已,這一刻,他渾身氣、力雙法于一剎那間推到了巔峰,他一步從布須天中走出,兩指伸出,向前一點,正正點在了那手掌之中!

兩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撞在了一處,無數玄妙道法在此中輪轉交替,不斷撞擊融合,但卻沒有半分外泄,完完全全由兩者自身承受下來!

然而就在此刻,那道人動作微微一僵,隨后其人渾身光芒逐漸黯淡下去,最后歸入寂無。

張衍若有所覺,抬頭往上一看,就見那虛寂缺裂所在,有數個身影朦朧不清的道人各拿法訣,各坐一個方位,而那造化之靈偉力卻在圍困之中扭曲晃動不已,但僅是一瞬之后,這景象便就消失不見。

方才那無疑就是造化之靈正身,不過其人應該身處于圍困之中,只是循著那缺裂所在漏了一絲力量入至諸有,而后又被仍是停留在劫力內的大德偉力封堵了回去。

而在那道人消失之后,其偉力也是一并不見,而虛寂之中的大德卻是偉力凝合重聚,方才崩散之人一個個又重新自虛無之中走了出來。只是一個個神情難看無比。

在面對那道人時,他們可謂毫無還手之力,要是其人再多停留一刻,他們就有可能再無法回到諸有之中了。

他們不由得看向張衍,眼底深處多了一絲敬畏。后者與造化之靈正身對撼一招,而自身卻是分毫不損,親身經歷過那等無上偉力的傾軋,他們自是知曉這里面的厲害。

先前他們盡管都口口聲聲說要對抗那造化之靈正身,可心中其實不無悲觀態度,曾是想過,或許等其一來,那便是諸有皆滅,自身道法被奪,最后被逐入永寂的下場。

可是今次張衍與之正面對抗的舉動,卻讓他們見到了些許希望,于是眾人各是抬手,對他遙遙一禮,卻是鄭重無比地打了一個稽首。

若說這一禮以往只是出于單純禮數,現在卻是心悅誠服。

張衍此刻雙袖負后,仰首遙望著那缺裂之處,似在思索什么。

眾人不敢相擾,只是在一旁靜靜等候。

張衍方才與那造化之靈正身可謂正面碰撞了一回,那一剎那,他也是看到了許多以往不知道的東西,

這一次造化之靈突破劫力,或許不僅僅是其人自身的緣故,恐怕制約此僚的大德也欲借得其手告知他一些事。

他收回思緒,目光在諸人面上一掃而過,緩聲言道:“那造化之靈正身不過是被鎖住一時,其力已泄,以劫力之內的力量并無法將之拖住長久,不久之后,恐怕還是會落至諸有之中的,我輩需要有一個對策。”

閎都打一個稽首,道:“玄元道友,你說如何做,我等便如何做。”

眾人也是紛紛點頭贊同。

張衍道:“我欲一觀諸有道法,不知可否?”

閎都先是站了出來,毫不遲疑言道:“自無不可!”

余下眾人于神意之中稍作商量,卻也皆是認可此言。

雖說每一名大德的道法都是深藏自身玄妙,若被人觀去,那就再無勝過對方之可能了,要是在造化之靈正身未至之前,他們也是不愿意的。

可現在卻是不同,在意識到造化之靈的可怖之后,他們知道就算守住了自己道法也是無用,其人只是偉力就可將他們震散,造化之靈是要吞并他們的,而張衍與他們一般也是大德,就算看了也不無法如此做。

相覺站了出來,稽首道:“道友若覺我輩道法能有益于對抗造化之靈,我等豈會深藏起來,愿意將自身道法都是獻了出來!”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1:04
第二百五十九章 遍觀外法筑道功

張衍以往只是知曉造化之靈正身了得,可其人到底擁有何等實力,沒遇見之前也只能是大致估算,無法做出準確判斷。而方才與其一次過招,卻是讓他很是直觀的看到了對手的實力。

然而,那雖也是造化之靈正身,可因為被困之故,力量一定不得完全放出,其若是整個歸來,力量勢必更強。

造化之靈與大德之間無可能同存,不是對方吞奪大德,就是大德將之殺滅,要想擊敗這樣的對手,他需要更為強橫的力量。

無論是造化之靈還是諸位大德,都是想通過獲得自己所缺失的道法以圖上得至境。造化之靈的道路很是明確,只需將所有大德都是吞納,那他自然而然便可得以完全。

而大德這處,雖然造出了造化之靈,令得造化之精破碎,可是同樣也將原來造化之精固守無漏的那一條大道開辟了出來,功行至深者,只要尋到,想必也能由此補完最后缺失。

他現在盡管在設法占奪造化性靈背后那大道,但是距離最后功成尚還遙遠,憑此解決不了眼前危機。

方才與造化之靈那一次撞擊,力道其實建了大功,若不是擁有力道之軀倚為依托,不見得可以輕易擋下。可最后一朵造化寶蓮還不知落在何處,這一道同樣也是暫無指望,那就只能在氣道一途上想辦法了。

觀望各人道法,便是他目前的對策。

此時場中,閎都經歷方才一幕之后,行事可謂最是果斷,一展偉力,在與眾人隔開之后,就把自身道法玄妙盡數現出,任憑張衍觀望。

張衍沒有當場細觀,而是將之映入神意之中,打一個稽首,道:“多謝道友信重了。”

閎都道:“道友言重,只要是對抗造化之靈,我這區區道法又算得什么。”

相覺上前一步,稽首言道:“道友,在下道法在此。”他心思一動,便把神意展開,于此中運持,顯現道法之上的諸般變化。

比起閎都,他與余下之人都是稍顯保守了一些,雖然除了張衍之外,無人能與造化之靈對抗,可他們還是本能防備造化之靈,生怕自己道法被窺看了去,故都是決定在神意之中展現自身道法。

張衍待將諸人所執道法一個個看了下來,便就準備回返布須天,這時相覺言道:“玄元道友,那牽引偉力一事,是否要繼續做下去?”

此次造化之靈正身出現,諸人崩散之后,那紫衣道人當時沒有人壓制,是張衍調用了數處造化之地的偉力將其繼續鎮壓在內,這才沒有讓其脫離出去。

而諸有運轉盡管并沒有因此停下,可是受得的影響卻是不小,首先造化之靈偉力無疑進一步彌漫了,甚至比之前其人偉力分身破碎的局面更是糟糕。

張衍道:“可繼續施為。”此舉雖然無法解開危局,但是能減輕對諸多現世的影響。

相覺道:“在下明白了。”

張衍見已無事,就與眾人別過,回轉布須天,隨后便入了定坐之中,梳理此回所得。

諸大德之法,皆屬氣道,且大德俱是執掌大道一部,所以盡管彼此道法不一,但在根源之上還是相通的,此回得以觀得,這對于他提升自己氣道之身極有啟發。

他氣道根本道法,乃是太玄真功,自蘊無窮變化,轉運之間無有定數,可謂萬般法門,皆可照見,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可容納所有道法,只是理解推演起來沒有太多滯礙而已。

他推斷太冥祖師等人拋開造化寶蓮,乃是純道己身之法,可他也不認為諸位祖師一上來便能做到這一點,一定也是有一個與諸位同道交融對抗,再到排斥摒棄的過程的。

所以這一切應當建立在對諸人道法有所熟悉的基礎上,這一點并不難做到,只需論法或者切磋斗戰,都可以通過解化道法的方式加以了解。

但這也僅僅是如此而已,道法最深層的玄妙是每一名大德深藏不顯的隱秘,關乎到每一人的根本,通常情形下,外人是無從知曉的。

而且因為各人道法都無不是潛心修持得來,都有自身印記在內的,這注定了只有造化之靈可以吞奪,同輩之間只能借鑒,無法奪取,就算能夠做到,你也不可能比原來道法之主做得更好。

可是他人無法,卻不代表他也有沒有辦法了。

在觀望盈空道法之后,他便有了一個想法,自己大可利用殘玉,將觀看得來的道法還回最初時候,而他從頭開始修持推演一遍,如此就可將對方之道變化為自己之道。

假設他能把所有人道法都是推演下來,并且融會貫通的話,那么勢必能大大提升自身道法。

本來他只是有這么一個設想,未曾想過當真能做到,卻沒想到,造化之靈正身這一入世,卻反而讓此事輕易達成了。

只是略覺可惜的是,那兩位本來已當歸來的大德卻是始終未曾出現,也不知是被造化之靈逼迫入了永寂,還是偉力散失過重,一時無法聚集,從而由無化有。若是這二人得以回來,那其等背后道法不定也能觀得。

念至此處,他倒是想起一事。

造化之靈此次入得諸有,目標很是明確,直奔布須天而來,而并未吞奪任何一人,

這里動作值得深思,他猜想應該是吞奪大德也不是那么簡單之事,所以入至諸有后,根本來不及去做此事,若真是這樣,下來或許能加以利用。

而在此時,相覺等人回得那諸人合造的世域之中,繼續鎮壓那紫衣道人。

他們之前雖然也是知道,若讓一名造化之靈托世之身得了元玉,那一瞬間就可擁有正身之偉力。

對此他們先前僅只是保持警惕,并沒有將這等威脅放在第一位,可是經過方才那變故,他們卻是絲毫不敢有半分疏忽,拿出全副心神來對付此事,可是眾人很快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本來以紫衣道人偉力為引,當是不難把落至諸有的同源偉力牽扯出來,可現在非但不能如此,其人卻有被反吞過去的跡象。

這就是說明,散布在外的偉力比紫衣道人還要多,并且有一靈相系,這般看來,不是另一個造化之靈偉力化身出現在了諸有之中,就是將偉力調運寄托在了某個造化之靈的托世之身上。

幾人覺得事情不小,都不敢擅自做主,就紛紛起神意來尋張衍,將情形如實說了一遍。

張衍言道:“有勞諸位看住此人,待我稍作查看。”

他心下一起,把偉力放出,便在諸有之中查看起來。

對方若是偉力化身,那么就是方至諸有之內,就算此刻躲藏,也總是有行跡留下的,

不過他推測對方其實不太可能如此做,因為目標太大,費些功夫總能找了出來。

而且通過他的觀察,這股力量對紫衣道人的牽扯固然是有,可僅僅是以大壓小,并不含有多少主動,也是證明。

在一番查探下來后,事實果是如他所料,諸有之中并沒有另一具偉力化身存在。

在排除了這一點后,那么只剩下一個可能了,偉力寄托在某個造化之靈托世之身上,有一靈相系,就不至于散亂開來,

其人要是存在于已見諸世之內,那分辨起來實則還是容易的。所以極大可能還是落在某個未明之地中。

他略略一思,關照眾人道:“你等盡管先穩住那紫衣道人,那偉力之事,我會盡快解決。”

諸大德現在對他很是信服,聽他如此說,便就放心下來,自去做事。

張衍也是退出神意,他思索一下,關照陣靈道:“請旦易道友來此。”

旦易很快來至清寰宮中,見過禮后,在席位之上坐定,道:“方才我觀外界氣機凝滯,有呼喚之聲在耳畔頻頻響起,法力亦起異動,可是那造化之靈有變?”

張衍點首道:“道友猜測不錯,正是那造化之靈正身入了諸有片刻。”他稍稍說了方才情形,又言:“請得道友來此,便是覺得,或許唯有道友才能順此偉力,將那寄托所在尋到。”

旦易聽罷緣由,神情一正,道:“此事我責無旁貸,必將那托世之身尋了出來。”

張衍道:“此事越快越好,便勞煩道友了。”

旦易鄭重點頭,他略作沉吟,道:“只是方才聽道友之言,在下卻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請教?”

張衍道:“道友請言。”

旦易道:“既然那缺失之道存于諸有之中,而此道或許是諸位大德克制此人之關鍵,那造化之靈為何不直接將之傾覆?這樣不是反給了諸位機會么?”

張衍笑道:“這里自有緣故,因為此道其人亦是有所缺,諸有若滅,也不合他之愿,再有道法若深湛到一定境地,諸般偉力寄于自身,連造化寶蓮都不需要,又怎會拿捏不住自身偉力使諸有傾覆呢。”

其實他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出來,造化之靈正身并沒有毀去諸有,除了以上緣由,或許如同封堵其人的諸位大德一般,也是做出了某種布置。

雙方可謂各出手段,前面應當都是在落棋布子,只等著終局到來看哪一邊更是高明。

旦易解了疑惑,便就告辭離去。

張衍待他走后,便把心神一沉,入至殘玉之中,在此從頭開始推演諸大德之道法。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1:06
第二百六十章 融法煉道渡純功

造化之靈正身落入諸有,對億萬現世影響極大,布須天也同樣如此,若不是有張衍偉力遮擋,諸天那些有緣入道的眾生恐怕早已奉其為唯一道主了。

只是事情雖未如此發展,可諸天之內的靈機卻是進一步受損,現在雖還未至靈機斷絕的地步,可也差之不遠了。

諸天宗派經歷過道法斷絕一事,更是唯恐這等靈機不再,所以各天之間也是矛盾日顯,現在除了少數宗派枯守根本之地,大部分勢力都是不斷外出爭搶靈機,可謂爭殺愈烈。

似山海界、青華天因為自身靈機豐沛,所以免不了被人盯上,只是先前鏡湖余孽圍攻山海界失敗,也是讓人認識到了這里的厲害,少有人再來此處生事,倒是青華天那里受到了不少沖擊,不過很快被青碧宮鎮壓了下去。

倒是造化之靈道法傳遍各處,使得不少人得以輕易入道,只是各方勢力都是自顧不暇,哪里有心思去理會這些。

就連域外天魔這里,此刻也無暇去幸災樂禍了,因為反天地中也是一樣,連莫名之物都很是難以調用。

這里唯有演教是一個例外。

這些年來,演教在化解了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后,便主動將不少立于靈機豐盛之地的分壇撤走,遷去了別處。

這樣既是避免了自身與諸派起得沖突,也是不想卷入是非之爭,反正演教弟子無需靈機便好修持,有無數界天可為自身所用,而且現在連妖魔異類因為靈機消退之故而衰弱了,他們開拓起地界來倒是方便了。

演教總壇之內,高晟圖看著諸天星圖之上的演教勢力分布,嘆道:“若有朝一日,諸天萬界,皆有我演教道傳,那就能完我之愿了。”

唐由一怔,言道:“老師所求,莫非不是大道么?”

高晟圖笑了一笑,道:“教祖所言之道,方是大道,演教之愿,亦是道祖之愿,完此愿與大道并無沖突。”

他指了指上方,道:“我等若要更上一步,無非需要元玉之用,可此物是否予我,還不是在教祖一念之間。”

唐由低頭一想,道:“若靈機再這般消退下去,很可能會有徹底斷絕一日,那時我演教必成諸天之內唯一大教,老師想來很快就能如愿。”

高晟圖搖頭道:“沒有那么容易,此是道爭,定會有人出來阻礙于我,待過去這一關,再言這些吧。”

旦易回至穹霄天后,就開始依照張衍的囑托,搜索那造化之靈偉力牽系之人。

他為人謹慎,更兼仔細小心,先是在布須天內查了一遍,在確認確實無有遺漏之后,這才往外搜尋。

張衍認為,諸大德與自己都無法找到目標,那十有八九是因為其人落在未明之地了,這般就算他偉力能與造化之靈相比較,也一樣尋之不到,除非那一靈相系之人覺悟自身,尋得元玉,往上境渡來,那么諸人才會有所察覺。

而旦易同樣是造化之靈,他人查不出來,他卻是有極大可能憑著那一點感應將之尋到。

他不似造化之靈偉力分身一般,可以輕易將偉力散去那些未明之地,所以在運功許久之后,方才尋到了一絲飄渺靈光,并起自身意念穿渡進去。

然而一沉入此間,發現這里除了他自己偉力之外,沒有感到任何同道的偉力了,卻是予他一種茫然迷失之感。

也即是說,他仍能感應到諸有存在,但卻不知這是何處,這正如凡人倏爾置身于無邊汪洋之上,難以辨明己身方位。

而且不止如此,入到這里,他需得格外小心,神意一旦迷陷在此,那很可能就再也不得回去正身之中了。

他把心神稍定,這才開始繼續沿著那冥冥之中的一點牽引尋去,然而這次卻沒有那么順利,那偉力好似無數根絲線,通向無數去處,一時難以分辨那一靈牽系之人究竟落在哪里。

他心中感嘆道:“果然沒有那么簡單。”

要是此刻能與張衍神意交通,那他當即就能憑借后者之力找尋到那偉力寄托之人,但眼下在造化之靈無邊偉力阻隔之下,感應之中可謂茫芒一片,神智也是有些昏沉,自身神意根本無法勾連他人。

他先前聽了張衍敘述,已知造化之靈偉力分身的危害所在,不但是虛寂之中最大隱患,且很可能是其正身真正歸來之后的助力。

所以不管如何困難,他都必須要將之查找了出來。

他把精神稍振,竭力分辨此中真正需要找尋的目標,畢竟他與造化之靈本為一體,在努力許久之后,終是被他找尋到了一處嫌疑所在。

可就在這時,他若有所覺,側首一看,卻發現有一人正與自己并肩而行,其人面目竟是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那人沖他搖頭道:“道友,不可去,不可去,焉知此非陷阱,你若去了,便是失了己道也。”

旦易收攝心神,正容道:“錯了,我道我執,我自不亂,何懼外力?”這既是堅定自身道心又是給予對方的回答一出口,那人便立時不見,好似那只是他自身幻想。

他心下一思,有些明白過來了,身為造化之靈托世之身,他有心界存在,只不過長期以來修持己道,所以心界順服,而這里遍布造化之靈偉力,所以導致自身心界又是有所不穩了。

好在他立身極為堅定,只信己道己守,方才未曾出現半分動搖,不然很可能就此被引偏了去,墮入造化之靈道法之中。

只是這么一攪擾,他方才那感應到的線索已是斷了,只得從頭找尋。

然而那道人并沒有真正消失,在這造化之靈偉力彌布,卻沒有其他大德偉力侵染之地,其人時不時在他感應之中映現,并發出蠱惑之言,勸他舍己從道。

他對此也是無奈,只要他還把神意感應外放,找尋那人所在,那造化之靈偉力就會隨之進來,侵擾他心神意志。

除非他就此放棄,并從這里退了出去,否則此等事必然會一直伴隨于他。

這對他也無疑是一個考驗,感覺這般下去不妥,他立刻改換了策略,循著某個偉力牽引沉入到了某一處嫌疑較大的現世之中,并且立時封閉心識,暫時隔絕了侵擾

他打量了一下身落之地,不出所料,此處乃是一方造化之地,只是造化之靈偉力雖然充斥此間,卻并沒有侵占了去,因為一如此做立刻就會暴露于虛寂之中。

可是同樣,因為這偉力所阻,他也沒有辦法將之占據,反而要盡量不去觸動,以免重現之前局面。

他稍作思索,便化出無數分身,分別往此方現世的諸天萬界之中投入進去,以期能在此尋到那偉力寄托之人。

張衍心神沉入殘玉之中后,便將所有觀望得來的道法一一推演著。

這里推演,其實就是從頭至尾將得來道法重新修持一遍,將之真正化為自己所有,融匯入自己道法之中。

不過為了防備短時內收獲過多,導致自身偉力不諧的情況出現。所以每當一人道法被他完全握有過后,他就會自殘玉之中退出,調和自身氣機,而后再選擇下一部道法。

在解化初時,他感覺還不甚明顯,可越到后來,神思越是清明,對于大道感悟也是越來越深。

當他將最后一人道法演化過后,背后陡然五光熾盛,那光華如煙如氣,有仙音飄渺,不知不覺中,自身道法在不斷提升之中,并且似無頓止之勢。

此刻他一轉念,忖道:“我道法雖大有長進,卻不知此時對上那造化之靈正身,能否將之壓下?”

思及于此,他便一轉神意,試著在此重現當日與造化之靈一戰,并想順便找出造化之靈道法玄妙。

然而他方才將那造化之靈道法推演些許,卻見其形影也是跟著一同浮現出來,心中立顯警兆,便毫不猶豫將之散了去。

此時他已然明白,只要那造化之靈形象一出現,就好若其人真正回到了諸有之中。

其實換了一人,就算想在神意之中推算,也根本無法將造化之靈形影照顯出來,因為雙方力量層次相差太大,即便強行觀想,也不過使得自己先行崩潰而已。

而他卻與其等不同,自身偉力強橫不說,又有力道之軀為依憑,假設方才繼續推演下去,那卻當真可將造化之靈正身重現了出來。

事機一旦發展到這般地步,劫力之內的諸位大德恐怕未必再能將之封堵回去,好在他之前已是有所提防,并沒有給其任何可趁之機。

不過這里走不通,那他大不了不用神意,只以殘玉推算,一樣能做到此事,只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及一事,并沒有從中退了出去,而是一起意,將那由殘損意念聚合起來的道人再度召了出來。

由于此刻他道法修為大大提升,所以對方除了面目尚還模糊,形影已經變得清晰了許多,似乎被還原了更多本來。

那道人對他打一個稽首,問道:“道友尋我,可是有事相詢?”

張衍點首道:“我欲一觀道友身后道法,不知可否?”

那道人沉聲道:“我之道法,道友早已是得了。”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1:10
第二百六十一章 照鑒玄法道非同

張衍聽得道人這言語,若有所思。

他而今所得功法,除卻方才得來的各人道法之外,他之根本也就氣、力兩道法門而已。

力道自不必說,乃是自魔藏主人處得來,但他見過魔藏主人偉力,與這位截然不同,那么只可能是氣道了。

此門道法,最早是他從一本五方五行太玄真光之上推演而出的。

但從根究上言,原來那法門其實只是一門較為厲害的道術神通而已,所以他后來又以太冥祖師傳下的九數真經重新推演了一遍,并由此推導化演出了一門上乘功法,此后他修行,便是一直在完善此法。

對方所言得法,當就是這門功法了。

且不提對方真正身份,問題在于,他之道法不過借鑒了五行神通,兩者其實完全不是一回事,并無法放在一起談論。

他略作思索,道:“我曾聽聞,有上古太玄門之稱,只是遍觀諸宇,過去未來,除了傾覺山道統相近之外,未見有此方道傳,不知與道友是否有所淵源?”

那道人思索一下,言道:“那傾覺山當只是我一縷入世意念所傳。那所謂太玄門之言,應該只是世間之人得我法之后自發尊崇而立,可說有,亦可說無有。”

說到這里,他又言:“道友可知為何你能見我殘意,更能聚合我形影相貌么?”

張衍道:“道友莫非是想說你我功法相類之故么?”

那道人道:“正是如此,我與道友本來當無淵源,但我卻能感應到,你我之道法確然類似。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入得道友識意之中。”

張衍搖頭道:“我以為不然。”

那道人道:“不知道友有何高見?”

張衍正聲言道:“我之功法,乃是自演而成,與道友所傳,已絕非同源,只是道法變化萬千,能兼容并包,便不是道友,我思之亦能接納,再則,自造化之精破碎后,唯有我一人成就上法,道友不選我,又可選誰人呢?”

那道人沉思道:“道友所言有些道理,可我之感應當是無錯,道友便觀我道法,也是多余。”

張衍道:“是否多余,自當由我來斷。”頓了一頓,他目光投去,道:“道友當日曾言,造化之靈借托之身,連你亦不可信,可若道友愿意將道法展示于我知曉,便你當真是借托之身,我亦可制,如此其余小節,也都無關緊要了。”

那道人聽他如此說,也是怔然,片刻之后才道:“道友既如此說,我也愿意成全道友,只是我自身不全,所現道法也不見得完全,道友需慎之,不可貪求。”

張衍道:“這我自是知曉,如何取舍,我自有數。”

那道人見他如此說,也不再贅言,便將自身道法展現出來。

張衍待看了下來,發現誠如其人所言,因為其自身殘缺,所以道法也是松散零落,不成一體。所幸他如今道法修為極高,哪怕不是全法,他也一樣能從中看出許多東西來,只需稍加推演,就還原出少許本來面目。

他今次需了解其人道法,這里提升自身實力是一樁,還有一樁,便是其道法稍加修補過后,那么自己反照入這道人意念之上,說不得就能將之力量找尋回來些許。

大德自身偉力與識憶其實是一回事,有多少力量便就擁有多少識憶,如閎都、相覺等人,到現在識憶尚還差得一點,說明他們力量也不完全。

張衍能感覺到,這位道人似是知曉很多事,那么等他偉力稍回,或許能從其口中得知一些不明之事。

所以他花費了一些工夫,將此法加以修補完善,隨后便試著將那道法反照出來,可是這里卻出現了一個意外。

每當他如此做時,那道人身影卻是非但沒有重聚,反而因此崩塌。

嘗試再三,都是如此結果。

他心下第一個反應,會否是因為此人已是被造化之靈正身奪取了。所以無法照顯出來?

可旋即便覺不對,其人意念殘損,就算被造化之靈侵占道法,那也早已是與之分割了。所以剩下只有一個原因了,那就是其人自己不愿歸來。

張衍想及先前之事,心下了然,難怪方才他問及那道法之時,其人有推脫之意,他初時還以為此人不愿意讓他看到自身道法,現在看來,當是因為推斷出來自己有可能聚合道法,所以不令自己被完整照顯出來。

見得如此,他沒有再勉強下去,而是如之前一般凝聚意念,將那道人殘破之身再是喚出,并言道:“道友之缺失,可是因為造化之靈的緣故么?”

那道人搖頭道:“或許如此,我只有一些模糊感應,但未見得是真實,與其令道友判斷失差,還不如不言。”

張衍道:“不妨事,便是虛假,也自有其本來面目,對錯與否,我自會加以判別。”

那道人道:“道友既然執意相問,那我也無有什么好遮掩的。”他沒有再多言什么,而是直接將自己感得諸般真假難證的東西都是展現了出來。

張衍看罷,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直接從神意之中退了出來。

在與造化之靈對撞之后,他也是看到了許多東西,明了了許多事。

這些消息他不會因為是大德傳給自己的而立時相信,雖然在對抗造化之靈的立場上是一樣,可是這不代表大德之間就沒有任何競爭了。

而且造化之靈對那些劫力之內的大德有多少影響誰也難知,他并不會因此盲從,所以現在需有更多線索來進行比較,

他將那些虛實難辨之事稍作收拾,也是整理出來了一絲頭緒,不管這些是真是假,只要于兩方面都是有所準備,到時候就不會慌了手腳。

旦易意識仍還是沉浸在那些未明之地,他已連續找尋了數個現世了,仍然是沒有尋到那一靈牽系之人。

他不禁懷疑,是否因為那些偉力之故,把自己方向引偏了,他也是憂慮起來,生怕這般找下去再難有什么結果

不過他心中卻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既然他與造化之靈同源,現在還是煉神修士,若是自己主動站了出來吸納偉力,順從道法,那么造化之靈偉力必然會從那寄托之人身上轉移到他這里來。

只要他一入此道,張衍必然能找到他,只要將他逐入永寂,那么就能將這些造化之靈偉力一舉蕩空了。

從本心來說,他是愿意如此做的。可唯一擔憂,就是被那偉力左右,身不由己,此事真做起來也未必會如他想,這也是讓他左右為難。

權衡半晌,他決定再試著找了下去,若是實在不成,再行此道也是不遲。

布須天內,青圣、神常、簪元等煉神修士都是聚在了一處。

先前張衍與造化之靈偉力對撞,他們也是感應到了少許,那無邊偉力,只是看見就令他們身軀僵滯,神意凝固。

而此事之后,每一人都是于自家神意之中見到了一門道法,在詳細推演過后,發現此道法玄妙絕倫,好像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一般,若按此修行,明顯能助他們更上一步,至少能達得以往張衍那般層次之中。

然而諸人相互交流之后,才知此法原來并非是自己獨有,而是所有人都有見到,心中自是多了一分提防。

神常道人建言道:“這門道法來得古怪,我等若真是修行,不妨先是一問玄元道友,免得中了算計。”

眾人對此都無有異議,于是來清寰宮中找尋張衍。

張衍正身在推演道法,故以分身迎出,在得知此事之后,他道:“諸位可將此法予我一觀。”

眾人沒有遲疑,各將法門展現出來。

張衍一眼掃過,心中頓時有數。

不出所料,此法的確與造化之靈有關,不過這里面也有他一分關系。

此前造化之靈正身偉力一落,幾乎排斥了諸有之內所有大德,似如相覺等人都險些被逐入永寂。

照理來說,神常、青圣等人功行遠遠不如,也應該是如此,但這里區別在于,他們躲在布須天內,所以得了張衍偉力庇佑,得以存身下來。

煉神修士本就能從偉力碰撞交融之中收獲感悟心得,而此輩僥幸存的同時又見到了上乘道法,進而在不知覺中進窺到了這些法門。但這畢竟不是自己潛修得來,所以與自身有一種分離之感,好似是他人主動傳遞于他們的。

張衍想了一想,就算此法得去,也無法修行至大德之境,因為沒有造化寶蓮,無法定落諸有,最終無有可能成就,只是修道畢竟是自己之事,何況現在這情形,造化之靈正身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落回諸有,到時他也未必能護住所有人,眾人若是要想嘗試,他也不會伸手攔阻。于是道:“此法我已看過,無有妨礙,乃是各位自家道法之演化,在座諸位都可修習,只是境關不易邁過,若無一物憑恃,幾無可能過去,需慎之又慎。”

此話一出,如鑾方、秉空等輩,卻是立刻退縮了。

他們本就是修持外法之人,不得造化碎片或是造化之地,道法再好也無用處,何況他們也不是聽不出這里面的兇險。

神常、簪元二人則是一時拿不定主意,唯獨青圣卻是不甘于眼前境界,有心一試,他道:“道友所言之物,喚作何名?不知能自何處尋得?”

張衍沒有言明,淡聲道:“修為到時,自能知曉,諸位且回吧。”

他一言道出,眾人只覺一個恍惚,卻是驚愕發現,這一瞬間,自己竟是已然回到了洞府之內。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1:11
第二百六十二章 執道在己自可為

張衍睜開雙目,自得了虛寂之中所有大德道法之后,他在殘玉之中反復推演造化之靈道法的變化。

雖然這并非是真正較量,可他心中已是有所把握,若造化之靈正身再度出現面前時,仍是前次那等力量層次的話,卻是有極大可能戰而勝之。

不過推演終究只是推演,上次所見,也并非是造化之靈力量的全部,故而他不認為如此就可輕易壓過這位對手。

他稍稍一運偉力,背后五光一個閃耀,虛寂之內,所有可以為眾人感應到的造化之靈偉力,幾乎俱是被他消逐了。

然而還有不少偉力分布于未明之中,且是無窮無盡,所以當他收斂起神光之后,那些力量又再度彌漫開來。

他微微點頭,那道人的道法的確與他根本道法有幾分相似,給了他更多借鑒。而隨著氣道道法這一提升,也是帶來了更多變化,許多之前做不到之事,現在卻是可以做到了。

譬如找尋到更多造化精蘊之地,若將演教道法傳入此地,無疑反過來又能推動他找尋到更多缺失之道。

再如先前他認為無法尋到的最后一朵寶蓮,現在卻是可以嘗試著找尋一下。

念轉至此,他沒有多少遲疑,當即意念內顧布須天,找尋到了當日泰衡、洪佑等人被困的那一處渾天。

他此前判斷,這一朵寶蓮很可能就由這位渾天之主持有,若是能從其人處得來寶蓮氣機,那么力道最后一點缺失也就能夠補全了。

完整的力道之身不僅僅是單純力量之上的增進,也代表著他多執掌了大道一部,實力的提升是難以估量的。

而且從目前看來,不論是造化之地還是造化性靈背后大道,都必須讓諸有維持存在,可是同樣,諸有在大德偉力之下也是極為脆弱的。

尋常偉力他們可以抵擋,可似上次造化之靈正身到來,要是其執意毀去諸有,他也不見得能維護得住。

這樣就顯得剩下的那一朵寶蓮極為重要了。

此物不但可以助他將力道之法完善,若他當真得了這部大道,寶蓮之用就完全可以被他所取代,就算諸有被毀,他也可以以一己之力將之重新開辟,這樣下來在與造化之靈正身的爭斗中就少了一分顧忌了。

就在思量之時,他已是一意入至了那處渾天之中。

雖然在此之前他也不難入到此間,但他可以感覺出來,自己若強行做得此事,那么這里必會因此而崩散,最后勢必什么也無法見到,而現在,他卻是能夠在不造成這等結果的情形下進入這里。

而到了此間,只要接觸到渾天之主少許偉力,他就能將對方給還化出來,可就在他準備如此做時,卻有一個虛虛渺渺的聲音傳來,道:“道友,我與你本是互不相擾,又何必尋來?”

張衍兩袖垂身,飄動不已,口中道:“我來此只為問得一事。”

那聲音道:“何事?”

張衍抬首言道:“想求取道友手中造化寶蓮一用。”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才是言道:“我手中無有造化寶蓮,或說曾經有過,后來卻是被我棄了。”

張衍略一思索,道:“可是為了自身道法之故?”

那聲音道:“正是,為道法計,需得這般,棄絕之后,我若再去召引此物,只會壞我純法。”

張衍道:“那道友可知此物后來落在哪里?”

那聲音道:“道友若欲求我拋卻的那朵寶蓮,怕是無可能尋到了,此物當已是落在造化之靈正身手中。”

張衍目光微閃一下,這個結果其實他也曾想到過,他人能想到十二朵寶蓮聚合便能重辟諸有,造化之靈不會想不到,那么其人只要取去其中一朵,自就可破此局面了。

那聲音道:“道友找尋此物,是要為了對付造化之靈么?”

張衍點首道:“確然如此。”

那聲音道:“如今造化之靈被困劫力之內,乃是諸位同道與其之博弈,最后終局現在還不好言,可兩方各有排布,不容外力介入,道友不若先在旁坐觀,若貿然插手進去,怕是會受兩邊排擠,而對于諸位同道而言,這也不是刻意針對道友,只是為穩固自身布置,不得不為,道友可是明白么?”

張衍雙目微瞇,在造化之靈被封堵回去的一剎那間,他看到了許多東西,其中有些意思甚至模糊,表面看去,似乎也是如同這一位所言,要他先不必急著入局。

他知道,諸大德當初賦予造化之精靈性,肯定也有想過,萬一出了意外之后當是如何收場,而他此刻力量或許已是足以左右局面了,恐怕是有人唯恐這里多了額外變數,故借此人之言告知自己。

那聲音見他不言,又道:“道友需明,無論何人,憑一己之力,都難撼動整盤棋局,道友何必再去費此心思呢?只要在關鍵時刻能出得一分力便好。”

張衍淡聲道:“依照道友而言,身在此中,莫非只能隨波逐流不成?”

那聲音道:“隨波逐流不好么?一人之力,縱有心改天換地,可也難違眾意。”

張衍道:“何為眾?何為己?諸天大德是眾,還是諸世生靈是眾?”

那聲音道:“諸世生靈?道友是言性靈之道么?”

張衍淡然不言。

那聲音以為他是默認,便道:“性靈之道的確是我等缺失之法,道友能占得先機確為好事,可便是能獨占此道,也難以撼動大勢,這大勢便是諸位大德與造化之靈相互之爭局,落在局中,便需順此而行,逆者必被逐棄。”

張衍淡笑一下,沒再與他多言,一蕩衣袖,便自這處渾天之中走了出來,意識一轉,重落清寰宮中。

他思索了一下,雖然對方言語與諸位大德所傳看去是同一種意思,可他明白,同一件事用不同說法道出,往往就可得出不同結論。

對于這等事背后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他自有自家的認知和判斷,并不會被對方言語輕易左右,何況對方終究只是一縷意念罷了。

只那造化寶蓮若真是落在了造化之靈正身手中,縱然此物還在虛寂之內,他也無有可能將之尋到了。

這般看來,他唯有解決眼前之事了。

轉念到這里,他當即于神意之中一喚。

旦易心神在未明之地暢游許久,還是未曾找到那偉力寄托之人,但在此刻,忽然感到一股意念相召,稍作權衡,最后還是選擇自此間抽身出來。

這心神一回,他當即與張衍神意相連,歉然言道:“慚愧,當真有負道友所托,在下還未能尋到那造化偉力寄托之人。”

張衍道:“道友不必自責,造化之靈既有此布置,想來也無有這么容易尋到,所幸我近來修持道法,另有感悟,已有辦法解決此事,道友便不必再為此冒險了。”

交代好此事之后,他便意念一轉,出得布須天,來至相覺等人所造世域之中。

相覺等連忙起身相迎,道:“玄元道友來了。”

張衍與其等見過禮后,看向紫衣道人,道:“情形如何了?”

相覺言道:“仍如之前一般,維持一個平衡之局,現在我等很難從諸有之中引來偉力,不過對面也難以從我等這處反奪去力量。”

張衍道:“我有一法,可以一勞永逸解決此事。”他迎著眾人看來目光,道:“我有意就令此人主動吸納偉力,再將其逐入用永寂之中便好。”

諸人互相看了看,這個辦法若能做成,那的確是能解決此事的,紫衣道人至少也是大德這一層次,若是由其來牽引偉力,對面偉力寄托之人自是無法相比。

可這前提是這必須讓其自愿為之,一旦放開封鎮之力,其人不起來反抗已是不錯了,又哪有可能順著他們意愿行事?

張衍道:“我知諸位顧慮,我自有辦法讓其聽從吩咐。”

相覺道:“既然玄元道友如此說,那想來定是有把握的,只是現在我等還可利用此人,其若被逐,那造化之靈在諸有便再無寄托之身了,要再有什么異動,我等很難再做預斷了。

張衍淡聲道:“不要緊,往后不需要這等人了。”

若放在以往,涉及到這等可能會引發額外變動的大事,哪怕法力不及他,眾人也少不得要辯上一辯,可經過與造化之靈正身對抗一事之后,張衍現在聲威極高,眾人聽他這么說,也俱是選擇相信,各自打一個稽首,便就退開。

與此同時,眾人也是緩緩松開了對紫衣道人的壓制。

偉力這一撤去,其人便立時清醒了過來,幾乎在這一瞬間,他就要崩散自己身軀,而后只需要等著在虛寂某一處凝聚出來便好。

然而就在此時,卻有一道五色光華自他身上一閃而過,其人只覺渾身空空蕩蕩,己身偉力霎時不見,而意識也是一片空白,陷入了昏沉之中,

張衍伸出一指,袍袖蕩動之間,一縷光華貫入其眉心之中。

紫衣道人呆滯片刻,這才回神過來,他環望眾人,最后目光落至張衍身上,誠心實意打一個稽首,道:“多謝道友助我解脫。”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9-3-30 11:14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1:12
第二百六十三章 除盡靈穢還清空

張衍在推演過造化之靈正身所顯露的道法之后,紫衣道人的所有底細他一眼便可看穿。而在他偉力氣意運轉之下,可輕易令其為自己所用。

這是比單純鎮壓更為高明的手段,只他若稍有放松的話,那么其人就立刻會恢復本來面目,不過其人已是沒有這個機會了,等到這件事情做成,他自會將之逐入永寂,再不可能掀起什么風浪來了。

紫衣道人道:“不知道友助我脫身,需我做得什么?”

張衍道:“你且把寶蓮召來,待我一觀,”

紫衣道人當即依言而為,只是一攤手,便有一朵寶蓮出現在了手掌之上。

張衍投去一眼,卻是搖頭。

不出所料,這寶蓮就是其人先前所持那一朵,而此中氣機他先前已然得到了。

事情果然沒有這么容易,顯是造化之靈也在防備著自己化身被人利用,所以缺失的那一朵看來無法利用其人偉力化身找尋出來。

不過這朵寶蓮在紫衣道人被逐入永寂后,也將成為無主之物。修為到他這等地步,若換了一人,為了純道許會舍棄此物,可他不同,有力道為依托,便把所有寶蓮收來也無有妨礙,故是心意一動,將之收了過來

紫衣道人對此并無半分意見,態度恭敬道:“不知道友可還有什么要吩咐在下的么?’

張衍言道:“你稍候將諸有之內造化之靈偉力收納入身便好。”

紫衣道人毫不遲疑,打一個稽首,道:“當如道友所愿。”

此刻他心識已被張衍扭轉,在他心中,只要自己將這些偉力吞奪一空,從此就能擺脫造化之靈正身的束縛。

這是順其自家心意而為,因為凡是DúLì之個體,都不希望自己所為如牽線木偶一般,他從內心深處希望擺脫這一切,只是最后結果恐怕與他所想會有些出入。

他在諸大德復雜目光之中行至一邊,而后坐定下來,隨后身上偉力一陣涌動,片刻之后,彌布在諸有之中的無窮偉力立刻就往他身軀之中聚集過來。

之前相覺等人只是利用他偉力,能有百之一二已然不錯了,現在他全是為自己著想,兩邊效用自是大為不同,本來那可以與他對抗的偉力寄托之人此刻根本不是他對手,所有同源偉力都是倒向了他這一邊。

張衍抬頭看向虛寂缺裂之地,就看造化之靈正身會不會對此作出回應了,要是其人躲著不出,那么就只能任由他清除所有偉力,輕易毀去布置了。

要是出來,勢必掙扎妄動,或者弄些別的手段來,可不管怎么樣,只要其有所反應,那他就能藉此看出更多東西來。

此事不是片刻可成,故他在等待同時,還分出一意,順著往這方世域之中聚攏進來的偉力,找尋那些若有若無的造化之地。

他此時道法偉力,遠勝相覺一班人,接連被他尋到了三處造化之地,這等地界能種下道傳,助他找尋缺失之道,他自也不會嫌多。

不過在等待之際,他也能感覺到,隨著紫衣道人身上偉力增進,其人自身意愿也是在覺醒之中,緩緩有了一絲反抗之力。

此事早在預料之中,不過其人若是有造化之靈正身支援,或許還可做一番掙扎。可這里乃是虛寂,造化之靈偉力在此若無后繼,那終究是無法與他抗衡的。

他心意一轉,又是稍稍增加兩分力上去,紫衣道人微微掙扎的神情立時安靜下來,一如方才一般,連半分反抗也是無有,繼續盡心竭力吸納偉力。

相覺等人此刻明顯可以感覺到,那些充斥四周的造化之靈偉力越來越是稀薄,就連心頭原本重壓也是稍稍減少了一些。

只是他們仍是神情凝肅,并沒有因此徹底放松下來,前面進展順利,并不代表tsxsw一定能夠做成此事,他們也不知曉造化之靈正身會否做出什么反制手段,唯有當真將此僚偉力全數驅逐了,此事才算暫且有一個了結。

良久之后,在紫衣道人全力施為之下,其人終是將偉力全數吸納過來,就連先前與閎都一戰之時,造化之靈分身刻意散播潛伏的偉力,也一并被其吸納到了身軀之中。

但到了這個時候,其人神情產生了某種變化,看去像是隱隱要擺脫控制一般,

張衍淡然看著,在反復推演過造化之靈正身道法之后,他察覺到在后者被封堵回去之前,稍稍多了一絲異動,所以他猜測,在除去了這些偉力殘留之后,此僚多半是還有什么后手的,故是他有意放松了一些挾制,看能否將此引了出來。

可是等了許久,卻始終不見任何動靜。

張衍看了紫衣道人一眼,便對其一揮袖,后者先是神情一僵,而后身軀漸漸由實轉虛,只是片刻之后,便就消失無蹤,連一身偉力也是一齊不見,顯然已是完完全全被送入了永寂之中。

諸有之內舊患被掃蕩一空,在場所有人只覺一陣神清氣明,往rì那股不適之感也是消隱了下去。

相覺上來一禮,道:“多謝道友掃除濁穢。”

眾人也是紛紛稽首。

張衍言道:“此事遠未到結束之時,那造化之靈正身遲早還會回來諸有,我輩與之爭斗終要做個了局,諸位還請盡量招引回自身偉力,免得到時毫無反抗之能。”

眾人都是凜然稱是。

張衍交代完畢,便就返身回轉布須天。在蒲團之上坐定之后,他略作思索,這次雖是將造化之靈偉力消弭,不過沒將造化之靈后手逼出,此僚那要么就此潛伏不動,要么就會從他所看重的地方入手。

如今能被其所尋到的突破口,無非就是那造化性靈背后所缺失的大道了,這也是造化之靈最有可能阻礙他的地方。

若其愿意現出手段,那么就在這里再過得幾招好了。

他轉念過后,伸手一點,便在那幾處造化之地中立得界門,而后便朝演教發出一道諭令,要其往此間傳播道法。

演教總壇之中,高晟圖很快接到傳諭,他不敢耽擱,連忙將底下諸長老都是找來,并言道:“今喚諸位來此,是因為教祖又為我教立了去往三處大界的界門。”

底下諸長老聽聞,俱是振奮不已。

雖然演教為了避免與諸方勢力的沖突,各處分壇收攏了許多,可也使得現在擴張比以往更是順利,只是擁有生靈的界域畢竟是有限的,有人道存駐的更是稀少。

可以說,不管是虛空元海還是布須天內,絕大多數地界都是荒蕪絕跡,所以現在這般所在已是越來越難找尋了。

演教立教宗旨,就在于將道法傳播于諸天萬界,每一處人道存在之地,要令所有生人都有對抗妖魔異類之能,并有通向大道之法,

而且對于尋常演教中層來說,傳播道法越廣,心境上的收獲就越多,自身修行起來也越是容易,

而對于上層來說,因為修行已然到了盡頭,所以完全就是單純秉持教祖法諭行事了,但這也不是說他們無了追求,雖然他們可以不用靈機修持到眼下境界,可要維持永壽,還是需要紫清靈機的,現在由于靈機衰退,紫清靈機用一點便少一點,而陡然多出的大界,就意味著有可能從那里找尋到紫清靈機。

唐由最是冷靜,道:“掌教,不知這三處地界可有什么厲害勢力?”

眾長老一聽,心中方才激起的情緒也是紛紛平息,凡是靈機充裕之地,則必然是有大勢力盤踞的,不是大宗大派,就是大怪邪魔。

高晟圖沉聲道:“教祖傳諭之中已是點明,這幾處大界,造化之靈道法占據主流,尋常宗派早已被其滅盡,故我等對手便是他們。”

有長老言道:“這豈非好事?要是與人道宗派爭奪靈機,我等也拉不下這等臉面,而只是這等外魔妖道的話,那正好順手剿除了。”

高晟圖神色嚴肅道:“莫要掉以輕心,因為這幾家界域之中造化之靈道法乃是主流,故而勢力絕然不小,若要占下這幾處所在,我等需從分壇調集更多人手。”

高果想了一想,道:“掌教,單純憑我演教之力,恐怕一時不見得能打開局面,而且如此拼殺,我教弟子勢必折損極重,要是布須天這里再遇得一點事,怕就難以招架了。”

高晟圖道:“你有什么主意,盡管說來。”

高果道:“主意談不上,我卻是在想,是不是可以和山海界或者青華天聯手做得此事?我等可將一些靈機豐盛之地讓出去些許,如此雖然損失了一些好處,可是卻能保得更多弟子安妥。”

高晟圖一思,連連點頭道:“是個好主意,我演教以護持人道,廣傳道法為根本,教中弟子哪怕只是修為低弱,也不能隨意折損。”

有長老道:“掌教,只是這兩家未必會賣我情面。”

唐由道:“這卻不用擔憂,山海界有幾家宗派,尤喜斗戰,并經常用外敵來磨練弟子,若有這等事找上他們,那當是不會回絕的。”

高晟圖沉聲道:“那便就此定下吧,只是我有感應,諸世之中,用不了許久,或當會有大變,此三界當需盡快占下了。”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1:14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靈修得萬世功 睥睨諸法顯勝途

張衍見得演教已是遵從諭令擴張,就不再多去理會。除非演教遇得上層力量侵襲,不然他不會去插手其中,否則偉力沾染,那缺失之道便難再尋得了。

要是造化之靈所留后招因此出來阻礙于他,那他正好出手將之消除。以他此刻法力,除非其乃是正身降下,否則絕無可能是他對手。

可興許是造化之靈不愿在此事之上浪費后手,也可能是時機未至,其卻一直沒有出來攪擾,演教攻伐三界之戰很是順利,尤其是得了山海界、青華天兩處修道人相助之后,更是勢如破竹。

尤其演教有界門存在,可以互相之間將戰力調遣來去,對面三界根本抵擋不住,沒有多久就被演教教眾完全占據了。

只是攻伐下這些界域容易,可要想將那些本來信奉造化之靈道法的生人扭轉過來卻并不簡單,以往是一張白紙好作畫,現在卻不是這么回事,強行抹除記憶,或會傷及神魂,這樣難再有出色人物,故是只能靠下面各方執事及壇主將其識憶遮去,而后日夕講經,導引至演教道法這邊來。

張衍此刻神思感應正在虛寂之中游蕩徘徊,設法在真正決戰之前找尋到更多造化之地。

那位渾天之主曾有言,說是要他應遵從大勢,不得隨意插手大局,否則定會被雙方所摒棄,可他又豈會被這番話嚇阻?

事實上他若有意,那隨時可以將局面破壞,只需要在神意之中照見那造化之靈道法,自可將之引入諸有之中。

他與人斗戰,向來不喜被動等待,主動出擊方才是他一貫選擇,所以原來一直在思量,是否不必等了下去,直接將造化之靈正身照顯出來與自己一戰。

要是力道已得完全,他一定是會如此做的,只是現在情形卻尚需斟酌。主要是隨著找尋到更多造化之地,再有那演教擴張,補上的缺失道法也是越來越多。

而那最后一朵寶蓮盡管被造化之靈藏匿起來,找到的希望很是渺茫,可他也不會就此放棄,終歸是要試著搜尋一下的。

只是就在這等時候,那三界之中,某處界域忽然一陣波蕩,似有什么異狀發生。他心中一動,推算了一下,搖頭失笑道“需求時百喚不至,不求時卻偏偏落來。”

卻是那三界之中某一界,由于靈機精蘊極豐,僅是稍弱于鏡湖,又經歷演教與造化之靈道法信眾攻戰殺伐,因此攪動因果,引得那元玉即將入世。

他考慮了一下,若沒有意外的話,他氣、力雙道短時內不會有太多提升了,而對戰造化之靈,諸位大德雖然也在設法召引偉力,可最后恢復多少實力,又能幫上多大忙,實在說不準,所以他必須自己再另尋手段,用以增加實力。

這一枚元玉,或可成就一位同道,令其成為自己助力。

他收回心思,任得那現世自轉千百載,而后再是探意入內,須臾,他把手一抬,一枚元玉已是落入手中。

他把神思一落,已是去至位于山海界天青殿中的化身之上,這時他再起意一喚,便見水光蕩起,團團一聚,玄武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他微微一笑,道“道友,你托胎于天地規序,一靈落照世間,奈何受現世所縛,再也不得上進,我今當助你一臂之力,越過樊籠,顯道于諸有之上。”

說話之間,他將元玉一遞,任得玄武背后那蛇首將之銜去,在他偉力安撫之下,只是頃刻之間,便助其入到了真陽層次之中。

修道人入境關,千難萬難,可玄武乃是得他一神牽引,方得入世,所以是與他氣意相連的,他能提升到什么層次,玄武就能提升到何等層次,之前只是因為元玉一關所阻,這才被擋在門外,現在得有此物,自是須臾成就。

不過通常情形之下,便有機緣奇遇,其也是到此為止了。

其受限于根底,某些境關終究是難以跨越過去的。

可是今回,張衍卻恰恰是要助其過得此關,否則他也不會將那元玉渡入其身了。

玄武乃是諸天四神之一,有此四神統合總攝,諸天群星才有了方位歸屬,其本質就是諸天規序的一面,也可以說是大道表理在每一個現世之中的沉淀。

凡有界域之地,就有其存在,不過無人統合,無人聚煉,是不會自己主動顯露出來的。當初也是因為那神獸卵胎恰好溝通了那一靈氣意,其才得以破殼而出。

而這等卵胎,張衍遍觀諸天,也只在九洲之中見得這一例,別處絲毫無有,可見是因九洲自身之獨特,此物才得孕育。

要想讓其跨過現世之屏障,超脫諸有之上,這一點對他來說其實不難做到,因為玄武并非修士,并不靠自己修行。

可就算入了煉神之境,對他幫助也是有限,除非能到得大德層次,這里就不是簡單能為了。

放在以往,他是做不到的,可是眼下正好多得這一朵造化寶蓮在手,倒是可以試著推動一下。

而首先要做的,便是助其跨過煉神關隘。

玄武在一界之中聚形,真陽層次就已是到達了頂峰,就如一罐之水已然盛滿,即便再注入額外之力,其也只會滿溢出來,不會再有增加,但若是打破這個瓦罐,就可讓其匯入到汪洋之中。

所要注意的是,這里仍是需要他以氣意相牽,并且時時引導,不能任由其自行其事,否則到了最后,要么意形散失,無法聚合出來,要么就是秉道而成,與他徹底脫離,這就遠離他的本意了。

思定之后,他心意一動,一道靈光自世外照下,直落玄武身上,頓將其身上束縛打破。

這一剎那間,世界仿佛無限抬升,玄武瞬時便跨過了諸世生靈難以企及的層次,不過因其不是靠著自身之力成就,所以其根底并沒有本質上的變化,只不過是有張衍偉力護持,才是沒有崩散。

張衍此刻再是伸手一指,一點明光乍現。這一刻,所有生滅不定的現世仿佛停滯了下來,而后億萬諸世之中都有玄武之影現出,且所有虛影都是往這一處重合疊入進來。

億萬現世之中同樣有著玄武之定屬,只是彼此分屬不同界域,互不相擾。所以他現在作為,就是將諸世之中的玄武之力都是引動出來,并以玄武正身為根本,聚合其力。

此正如無數水滴凝聚可以匯成江河一般,在一個個本源同力匯入進來后,逐漸壯大了起來,

只是每一個現世的力量都是不同,這里就需要加以調和,玄武自身做不到此事,但有他居中主持,卻不難做到。

未有多久,這番動靜終于停歇下來,玄武身形已然變得穩固凝實,說明其已是能在虛寂之中立足。

張衍微微點頭,人身修士之法身,乃是原來肉身之拓印,而異類妖魔化作人身,是因為人身修持最是挨近大道,不得不如此作為。

而玄武本就是道法之顯,卻不必去化作人身了,也就沒有化形一說,故是現在仍然還是原來模樣。

只是到此一步,還并沒有結束,現在玄武充其量只是與煉神修道人相仿佛,并無法相助到他什么,所以他還要助其繼續往上行走,將之推送入大德層次之中。

他并沒有立刻施為,待其氣機真正穩固之后,這才一蕩衣袖,將那從紫衣道人處得來的寶蓮擲了出來,并將之印入到玄武身軀之中,口中言道“道友可尋道而去,我自會在旁助你,若能歸轉,當便得摘道果。”

同一時刻,他將攀升秘法送入其心神之中。

玄武本來眼眸半睜半閉,得此傳授,一聲低嘯,身下水氣一動,整個身軀霎時由有轉無,自諸有之中消失無蹤。

玄武自先天而來,本就是大道所化,并無經過任何修行,所以若不出意料,當是拿去本是孕育自身的那一部道法,難的只是歸來諸有。

所幸現在有造化寶蓮相助,只要不是進入大道長河太深,那么這一難處就可避了過去。

張衍只是等待了片刻之后,諸有便就開始晃蕩不已,這等變故立刻引起相覺等人的注意,起神意一問,得知是張衍施為后,立刻又把心神收攝回去。

旋即便見那一朵寶蓮又是顯現出來,而后綻放縷縷寶光,將一陣陣憑空落來的偉力吸攝入內,隨即玄武身影由虛無之中印照出來,重又回得諸有之中,顯然已得功果。

張衍望去,見其身上有陰陽黑白兩氣晃動來去,堪稱“龜蛇共一身,陰陽縛生死”,不覺頜首,此陰陽雙氣若與他五行神光相互配合,斗戰之能無疑能更上一層。

就在這時,卻見那玄武頭首低垂,露出厚實殼背,做出順服之狀,他微微一笑,一步走出,已然踏上玄武之背,口中贊言道“由來真道唯自如,玄天當表謂神都,一靈修得萬世功,睥睨諸法顯勝途!道友既已是得取道功,超脫世間,當不再用那原來舊稱,你本是先天之神,而今躍然諸神之上,我便稱道友為‘都神君’如何?”
superiss 發表於 2019-3-25 21:15
第二百六十五章 道從高起卻低徊

玄武,或者說都神君,現在既已跳出現世,那么便不再是天地四神之一,其已然是超脫了這個身份。

不過因為其原來乃是道法表理,只要在大道之下,就不會因為少得什么而有所改變。所以就算其跳脫出來,現世之中仍會有象征大道規序之一的玄武存在,以定住方位星屬。

只是就都神君自身而言,已是與此前完全不同了,可謂得于彼,而又棄彼。

張衍心意一動,都神君背后就有陰陽二氣沖起,這完全是隨他意念駕馭。后者本就是由他引入世間,現又超脫現世,兩者之間可謂氣意相同,而都神君所執道法又與他相互合契,兩者配合之下,看去斗戰之能將是更勝從前。

不過畢竟沒有得以驗證,所以需得以神意推演一遍,若其中若有不妥之處還可加以改進。

于是他把神意一轉,入至莫名之中。

再度引出造化之靈正身已沒有必要了,那一絲力量僅憑他自身就能對抗,并不足以試出什么來,所以這里當另尋對手。

他心意一動,面前出現了數個人影,其等與閎都、相覺等人類似,卻又有些不同,神情漠然,看去并不存在絲毫人心人性。

這是他以此輩道法推算之后,演化出了其等巔峰之時的模樣,不過此輩真身卻并不見得一定是如此。

于一名大德而言,偉力完全與不完全終究是不一樣的,哪怕是一線之隔,也是天地之別,所以以此輩如今狀態,便是那造化之靈正身再度到來,想以單純偉力沖撞就把其等拿下,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當然,造化之靈也沒有拿出全部力量來,但他現在只為驗證功果,先用諸人近乎完整之時的道法一試,已是足夠了。

他心思一動,便令玄武主動迎了上去,而對面數人也是立刻做出了反應。

此輩每一人出手,都是以自身道法為牽引,目的只為消殺對手,不會對自身有任何顧惜,再加上彼此合力,斗戰之能比真人只強不弱。

張衍在經過了多次嘗試之后,心中已是有數,見已沒什么需要補足的,這才自神意之中退了出來。

這一番推算下來,他似乎隱隱觸動到了什么,于是立起身來,在大殿之中走了幾步,忽然間,他眼眸一亮,一抬頭,望去億萬諸世之中。

以往他曾有過感應,道法演化,在于彼此爭斗,正如大德偉力碰撞,也如諸大德與造化之靈之爭,更如演教與諸多道傳之爭,正是處處相爭,才使得他自身愈發迫近大道。

現在他道法比之前又提升了許多,卻也因此看到了更多東西,對于大道妙理的領會無疑更深入了一層。

確切一些來說,道法之間的爭逐之所以更能讓他們窺望到大道之法,這實際上是因為如此作為推動了大道轉運,這等行止也是稍稍貼合了大道本質,但距離真正大道仍是有所偏失的。

大道轉運無始無終,無由無果,無論你道法高明與否,只要不是到了至道唯一之境,那么都是身落其中的。

所區別的是,居于上層之人,諸如大德之流,在大道長河之中能攪動起洶涌浪潮,而下層之人同樣身在其中,自是沒有高低之分的。

大德有道,造化性靈亦有道,后者為缺失之法,無論造化之靈還是諸位大德,都是欲求此道,誰人握持,誰爭上游,此乃是決勝之機。所以從這方面來說,反而大德之道相較為之輕,性靈之道相較為之重。

大德彼此之爭直接省略了底層之變,這其實并不為大道所鐘,大道自身沒有喜好,但是逆道而行,還是順道而行,所得結果自是各不相同的。

以往只是一味向上求取,而忽略到了下層變數。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對于大德來說,下層隨意就可擺弄,哪怕諸有也可一力傾覆,那還有什么必要前去關注呢?

然而下層既然同樣也是在大道之中,諸大德求取的又是完整大道,又怎么能將之拋在一旁呢?

故他以為,無論傾向于哪一面都是不可行的,對雙方都需同等重視起來。

就在他思量之時,相覺等人對于虛寂之中陡然多出一尊大德,卻是十分驚訝。

表面上看,大德之位,完全是取決于造化寶蓮,若有人功果到了,又得了此物,那就可替繼上來。

可事實上并無這么容易,并不是所有執拿寶蓮之人都可有所成就。

在相覺等人之前不是沒有借得此物,進而攀尋上法之輩,但除了現在存在的這些大德之外,其余人都是迷失在了大道長河之中,再也不得出來了。

微明略作思索,道:“這位道友當便是適才我感應有異之時,成就煉神那一位了,從此前看來,其人應該是玄元道友扶持而出的,不過能成大德,卻也是出乎意料。”

季莊辨了一辨,言道:“這位道友道法獨特,既非異類,亦非人修,倒像是取了大道一端,表而顯化。”

恒悟道:“那定是玄元道友的手段了,卻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眾人都是沉默,助人成就煉神,他們若是愿意傾力施為,也是勉強能夠做到的,可助人成就大德卻不是他們力之所及。

故而眾人心中隱隱猜想,這或許是張衍得了他們道法之后,才有了這番本事,可是此事也羨慕不來,就算他們觀看了他人道法,也不過是能保證自己在斗戰中制壓對手,可想利用卻是沒有辦法了。

就在幾人交流之時,忽感心中一陣悸動,不覺都是往劫力所在望去。

他們不難察覺到,阻礙造化之靈的劫力已是越來越稀薄了,明顯那捆縛其人的枷鎖正在減輕。

盡管那里還有大德之力與之糾纏,可說不準什么時候這等局面就會崩壞。

前次一戰,使他們知曉自身在面對那一位時的孱弱,若想在下次對抗中存身下來,那唯有恢復到偉力完全之時才有希望,只從現在進度來看,這幾乎是沒有指望了。

相覺這時言道:“諸位,不知近來招引偉力可有進展?”

恒悟道:“雖是劫力被削弱許多之后,我等仍能源源不斷招引自身偉力歸來,可是得來力量著實微弱,眼看造化之靈正身又將到來……”說到這里,他不禁搖了搖頭。

微明皺眉道:“我亦覺得,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恒悟如此,他同樣也是如此。

他也能感覺到造化之靈威脅將近,上次他們毫無反抗之力的就被迫入虛無之中,若非造化之靈沒有刻意針對他們,那一定是入得永寂了,對此他絕不想再經歷一次。

他看向相覺道:“道友有何高見?”

相覺道:“玄元道友既能扶持他人成我同輩,若我向他討教如何招引偉力,想必也能提點我等幾句,至不濟也能有所獲益吧?”

眾人深思片刻,都覺有些道理。

此前是因為各人道法不同,問他人還不如問自身。

而現在他們每一人道法早已被張衍解化過,某種意義上,其人對他們弱點和長處或許比他們自身更為了解。

且在他們想來,張衍為了對抗造化之靈正身,若是有此本事,肯定也愿意指點他們的。

相覺見閎都一直不言,試著問道:“閎都道友以為如何?”

閎都不假思索道:“若是求問玄元道友,確然是個好主意,也不必多等,這便前去請教便好。”

那眾人立造的世域之中已沒了紫衣道人,明面上的造化之靈偉力也是被一掃而空,此界作用已是大大降低。故是諸人也沒有留守的必要了,當即從此間出來,一齊來至布須天前,并執禮道:“玄元道友可在?我等有一疑問正要向道友請教。”

張衍自布須天中走了出來,還得一禮,道:“諸位道友為何事而來?”

相覺道:“道友前次讓我等回去召引偉力,恢復力量,用以應對造化之靈,然則我輩于此難以為繼,道友道法高明,遠勝我等,故是特來請教。”

張衍微微點頭,不管被動還是主動,能與造化之靈對抗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他道:“各位交托與我一縷氣機便好。待我回去推演,若有結果,自會及時告知諸位。”

相覺道:“那便拜托道友了。”

各人對此都無異議,連道法都是交托出去,一縷氣機自無問題,于是各自分出一道交托給張衍之后便就告辭離去。

張衍則是把意識收回布須天中,對于諸人偉力始終不得完全,他其實不久之前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

那存于他意念之中的道人每當他起意重聚,就會因此崩散,所以這很可能是其正身自己放棄的。

所以他認為,諸人無法將偉力恢復完整,若不是造化之靈的問題,那很可能就是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是他自己不愿意如此做。

原因在哪里,他現在也猜測不出。

或許是為了留得一部分力量一同參與鎮壓造化之靈,也或許是單純不愿落到諸有之中。

不過既然能吸引到一點偉力,說明此輩還有提升的余地,就算不能得以完全,可是他若設法將這個過程稍稍加快一些卻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他也想看看,若推上一把,這里面是否會有什么異常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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